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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現代都市] 《獨佔寵物》作者:尉攸【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天使之森    時間: 2009-3-7 22:49     標題: 《獨佔寵物》作者:尉攸【完結】

[發帖際遇]: 天使之森在大街上撿到現金100Ds幣, 飛快的跑回家躲著.


獨佔寵物

    南陽曉猶記得那天風光好明媚,他才做完值日生,完全不知明日青
春將變色……這一身邪氣的男人突然跳出來,大刺刺說要做他的監護人
,切!他一向自已管自已,根本不想別人來雞婆。那變態卻擅自搬進他
家,還把[同居]過程數位影像化來威脅他,不想十七歲就以限制演出而
聲名大噪,他只好忍辱偷生,奉行滿足監護人的慾望為高原則-------

     找他託孤?可他不缺養子只缺個寵物,硬要塞給他也行,條件先說
明,寵物守則得認清:主人[需索]最重要,上學只能排第二;主人想再來
一次就連打工也得蹺。果然,小鬼還太嫩,受不了他的[寵愛],三番兩次
逃離管束。傻小子,愈想跑,他就禁錮得愈緊,馴服不乖的禁臠只有一種
方式----------讓他徹底臣服惡勢力!

楔子

日本-

秘書領著男子進到老人的房中,隨即恭敬的關上房門離開。
看著老人虚弱的躺在床上,男子唇邊泛起一抺冷笑,也不等老人招呼,便逕自
在沙發上坐下。

他在等--------等老人主動的懺悔、等他承認自已的罪行、等他自已親手把他擁有的一切送給他………
他知道老人找他來的用意,他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但他不會先開口,因為這時候先開口的人就等於承認自已輸了。
老人的心中有著放不下的東西,但他沒有,所以一開始他就已經佔了上風人  他知道老人最終一定會開口的,所以他不急。
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相對於男子的優閒,老人顯得焦躁難安。

終於,老人忍不住的開口:[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的目的吧!]肯定的語氣,顯示老人在男子來之前心中就已有了盤算。
男子臉上帶笑,但眼中卻充滿嘲諷,表示了他的回答。
[只要你能保証陽曉的安全,我會把公司的一切都交給你………]
[你說錯了吧!]男子輕蔑的打斷他的話,[不是你交給我,是還給我才對吧!]

他起身走到床邊,冷睨著老人,淡淡的說:
[畢竟這公司本就屬於我的,不是嗎?是你陷害我父親,從他手上奪走一切,所以還給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
[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麼。]男子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庭院中的假山造景,面無表情的說:[保護風戶陽曉的安全。]
聞言,老人全神貫注的緊盯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我可以保護他……]
[真的?]聽到他的答案,老人訝異的問:[你真的答應?]
[是啊,我答應!但是我向來只保護我的東西……]男子冷冷的一笑。
[什麼意思?]直覺他話中有話,老人警戒的問道。
[意思就是-------只要風戶陽曉成為我的東西,我自然就會保護他。]
聽完他的話,老人怒不可遏的咆哮:[你說什麼!]

[你聽得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覆一遍,這就是我的答案。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選擇權在你,我不會強迫。]
無視老人的怒氣,男子更加殘忍的笑著,
[但是,如果有人委託我殺風戶陽曉,我絕對不會失手,不管他身邊有多少保標。這點……相信你比我清楚吧!]
老人緊握了拳頭,但是即使再氣,他仍舊一句話也罵不出口,因為他很明白
男子的能耐,也清楚他的作風手段,他不能得罪他;否則即使沒有人委託,他也會對陽曉動手。

[你的決定如何?]
[我……]即使再憤怒,再不願,已經瀕臨死亡的老人再也無力保護他唯一的孫子,也只能無奈的答應男子的條件。[我……答應!]
看到老人頹喪的模樣,男子揚起得意的笑容,惡意的宣告:[那麼從現在起,風戶陽曉就是我的東西,我會好好的照顧他,你放心好了。]


第一章


台灣    白陵高中-

正值學校放學時間,校門口陸續走出一群群的學生。
停在路旁的一輛墨綠色轎車中,橘刃不耐煩的抽著菸,雙眼不停梭巡著由學校走出來的學生。
都已經半個小時,卻仍不見那小子出現,他越等越不耐煩。
而好不容易才忙完值日生的工作,南陽曉提著書包凖備回家,卻意外的在校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南陽曉抬起頭,看到一個戴著墨鏡、嘴上還叼著菸的男子,他的身影高大修長
卻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壯碩,穿著斯文儒雅卻又隱隠散發出寒慄的氣息。
南陽曉的直覺告訴自已-------別靠近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再次低下頭,南陽曉不發一語的打算從男子身旁繞過,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臂。
[連聲招呼都不打,太沒禮貌了吧。]橘刃嘴角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打量著眼前的人。
沒想到那老頭的孫子如此秀氣,雖然他早看過相片和真人比起來可差得遠了;
看來,他得到一個挺不錯的戰利品。
南陽曉微蹙起眉,不悅的看著男子。
[我不認識你,有必要向你打招呼嗎?請你放手!]

聞言,橘刃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看起來他的新寵物是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傢伙,和他秀氣的外表不太符合。
不過這樣也好,太溫馴的寵物就算得到了也沒什麼成就感可言,還是有點個性的好,起碼能讓他別太早感到厭煩。
見對方似乎沒有放手的打算,南陽曉逕自用力甩開他的箝制,然後快步的離去。

誰知才走沒幾步路,就聽到身後的人叫出一個令他感到驚訝的名字。
[風戶陽曉,我們可不是沒有關係的人,我是你未來的監護人,不是半年或三個月,而是永遠……]

當他說出監護人三個字時,南陽曉頓時停下腳步。
南陽曉的父母在四年前就過世了,之後他一直是由外婆照顧,但是三年前外婆也去世了,他便獨自在外頭租房子居住。
在沒有人肯撫養他的情況下,他阿姨和舅舅達成協定,每人固定撫養他半年,供他學費與生活費直到大學畢業為止。
算算時間,今天的確是監護權移交的時候沒錯,但是接下來應該輪到二舅不是嗎?,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
而且他叫他的名字居然不是南陽曉而是風戶陽曉?這就更奇怪了。

阿姨和舅舅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姓氏,因為打從父親和母親結婚開始,父親就已經被迫放棄風戶這個姓,所以他們不可能會這樣叫他,而有可能如此稱呼他的……難道是父親那邊的人嗎?
憤怒頓時襲上心頭,不管他的來意是什麼,也不管他突竟是什麼人,他都不需要風戶家的幫助!
他已經可以自已工作賺錢了,即便真的如他所說,他將成為自已的監護人,但那也不代表他非得受他照顧不可。
因此,他根本連頭也沒回,便繼續往前走。
橘刃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不急著去追,反正過了今晚之後,不管他再怎麼不願意,仍是得跟他走的,那麼他又何必費力去追呢。


晚上八時許,南陽曉的二舅來了,身後還跟著舅媽、一個西裝筆挺的陌生人以及下午在校門口見到的男子。
經過介紹,南陽曉才知道原來那個穿著西裝的陌生人是律師,而下午見到的男子叫橘刃,是風戶家派來照顧他的監護人。
在經過約二個小時的討論後,確定南陽曉今後得由橘刃監護,南陽曉的一切均是橘刃的責任,和南家再無關係。

聽完眾人的討論後,南陽曉雖然大力表示自已不肯讓橘刃照顧,但基於他仍未成年;再加上橘刃有南陽曉爺爺的委託文件,所以即使他再反對也無用。
就這樣,橘刃名正言順的成了南陽曉的監護人。
橘刃臨走前更擅自決定他明天要先搬到南陽曉租賃的套房暫住,等他找到大一點的公寓後再搬過去;而選擇權完全被徹底忽視的南陽曉則是氣得直接把門給甩上。

第二天,南陽曉照舊和往常一樣上學、放學,然後打工。對於橘刃昨晚臨走前的發言,根本是完全忘了。
累了一天,南陽曉好不容易結束打工後,終於在晚上十點時得以回家休息。
在回家的途中他順便買了宵夜,沒想到一進到房間竟看到橘刃坐在房內優閒的抽菸看電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瞧他一臉訝異的模樣,橘刃覺得好笑,他嘴角勾出一抺輕蔑的笑看著他,
[我昨天就告訴過你了,我今天要搬來和你一起住,難道你忘了?]
[我……]他當然沒忘記,問題是他怎麼進來的?他怎麼可以隨意闖入別人的房子?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進來的?你怎麼可以未經我的允許就擅自進入我家?我不記得有給你鑰匙,更不曾答應你可以住進來。]
南陽曉向來注重隱私,自從他的父母過世後他就不曾讓任何人進到他家,即使是對他極為照顧的導師也是;他不喜歡把自已的一切暴露在別人面前的感覺,那會讓他感到極端的不自在、沒有安全感。

聽到他的質問,橘刃頓時歛起笑容冷聲道:
[我來和你一起住並不需要你的同意,我是你的監護人,一起住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相反的,你想自已一個人住才需要我的允許吧,畢竟你還未成年,不是嗎?]

[你……]沒想到他居然以監護人的身份來壓他,這讓南陽曉更加火大,他惱怒的反駁,不屑的說道:[什麼監護人,我姓南,並不姓風戶;再說那是你們自已擅自決定,我可從來沒承認過。更何況他們都已經棄我不顧好幾年了,現在才來貓哭秏子假慈悲,以為我會感激嗎?說什麼對不起我、很想我、想照顧我……你真以為我會相信嗎?在你們這些人眼中根本沒有親情,我不需要們的照顧
,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不用你們費心……啊------]

南陽曉話還沒說完就被橘刃揪住領子壓在牆上,只見橘刃渾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氣,一臉陰鷙。
[你最好給我聽清楚,沒有人可以這麼跟我說話,不管是誰。]
見南陽曉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懼意,甚至還一臉挑釁的回望他,橘刃的怒火更熾,眼神更為冷殘。

[你以為我是來照顧你的?你想得太美了。你爺爺------風戶那老頭的確是希望我能照顧你、保護你,甚至還不惜把他的公司交給我, 為的就是要我答應他。]他看著南陽曉一字一句清楚的說。[不過我拒絕了,因為我向麳就不會保護人,除了一種情況之外。]
看到橘刃的眼神突然變得詭異,好像不只是怒氣,還夾雜著一些他所不清楚的情緒,南陽曉突然感到情況有些不對,心中頓時升起防備,而橘刃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大驚失色。

[我唯一會保護的,就是對我有利用價值的人。]橘刃的手突然往南陽曉的重點部位摸去。
[啊---------你在幹什麼?]南陽曉嚇得再也無法佯裝鎮靜的驚呼出聲。
他奪力的掙扎想拉開橘刃的手,橘刃卻用另一隻手將他的雙手箝制在頭頂,力氣之大讓他無法掙脫。
橘刃的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游移,還刻意的放輕聲音在他耳邊呢喃,低沉的聲調不斷的刺激他的感官。

[原本我對男人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你的挑釁讓我改變也主意,反正上男人或上女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差別,那就讓我看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的神氣……]
[什麼?]
橘刃的話才說完就粗暴的扯開南陽的上衣,又趁他張口驚呼時吻上他的唇侵入他的口中。
南陽曉氣得一口咬上他的舌頭,頓時,濃濃的血腥味便在兩人的嘴裡逐漸擴散開來。
[該死!你……]橘刃吃痛的離開他的唇瓣,眼中的暴戾更盛。

只見他扯下自已腰間的皮帶綁住南陽曉的雙手,更拿出口袋中的手帕塞住南陽曉的嘴巴,冷冷的說:[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塲。]
橘刃粗魯的扯掉南陽曉身上僅剩的衣物後,故意以審視的眼光看著身上未著寸縷的南陽曉,輕佻的說:
[你的身材比起我之前的床伴可差多了……]
滿意的看到南陽曉為了他的話而氣怒掙扎,他不禁再次勾起了笑,一個得意而邪佞的笑容。

[唔……]看到他的笑,南陽曉更是惱怒,氣得直想給他一拳,卻因為雙手被壓制而動彈不得,只能扭動身體奮力的掙扎。
[看你這反應,你是等不及囉。]話語方落,橘刃的大手便開始撫弄起南陽曉的火熱。
橘刃的動作讓尚處於憤怒的南陽曉倒抽一口氣,掙扎的更用力。
南陽曉憤怒的想出聲喝止,但口中的手帕卻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死瞪著壓自已身上的橘刃。

[呵……]看著南陽曉做著無用的掙扎,橘刃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感。
[害怕嗎?還是你想停止?]他刻意揚起一抺惑人的淺笑,故意問道。
聽到他的話,南陽曉的眼中立刻浮現懷疑與不信。
見狀,橘刃唇邊的笑意更為加深。[呵,看來你很聰明嘛!知道我不會放過你。]

[唔……] 橘刃的手指毫無預警的進入南陽曉的甬道,讓他痛得弓起身子想減輕身後傳來痛楚。
察覺到他的反應,橘刃故意調戲的說
[看來你似乎沒有和男人做過!]說著,他的手指更加惡意的深入,另一手也加快對他的,熱的套弄。
[那麼……這裡沒有碰過女人嗎?]
[唔!]
後方傳來撕裂般的痛楚讓南陽曉幾乎快要昏厥,但前方同時傳來的快感卻又每每拉回他的神智;
初嘗情事的他游移在痛苦與興奮間無力逃脫,只能任由橘刃恣意的玩弄……
[啊-----不要……別……別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橘刃在自已身上發洩了幾次,更不曉得自已口中的手帕及手上的束縳是何時被解開的;此時的南陽曉,神智已經接近渙散,全身虚軟無,無法再反抗橘刃的侵犯,只能不停的哀求他停止折磨。畢竟對一個從未曾接觸過同性愛的人來說,橘刃的需索無度及粗暴殘忍只會帶來痛苦與不適
,絕對感受不到任何的快感。

[停……啊-------停下來……求、求你-------]
此時的橘刃卻在南陽曉的身上得到極大的享受。
南陽曉雖然已經接近昏厥邊緣,但他的私密處卻還因為橘刃深切的律動而隨之收縮;溫暖的甬道緊緊的吸含著橘刃的昂揚,讓他欲罷不能的持續加快律動,每一次都更加的深入。

他聽到南陽曉的哀求,也清楚的知道自已已經達到懲罰南陽曉的目的,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已想繼續在他體內馳騁的慾望;即使知道南陽曉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他還是無法停止。

不知又過了多久,當南陽曉再一次承橘刃的愛液後,他已經無力撐下去,昏厥前他只感覺到在自已體內的火熱以及眼前的一片白霧,接著便不省人事。
發現南陽曉昏了過去,橘刃停下動作。

他低頭看著南陽因為被侵犯而顯的蒼白的臉孔,一身青青紫紫的㾗跡以及因為被自已強行進入而受傷流血的私密處……他不禁蹙緊眉頭,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絲不忍。
不想引起南陽曉的痛苦,橘刃緩緩的退出他體內,將襯衫穿上後,便輕手輕腳的將已經昏迷的人兒抱進房中。
這是橘刃與南陽曉的初識,他們見面的第二天……南陽曉十七歲,橘刃二十四歲。


不知道自已究竟睡了多久,南陽曉只感覺到喉嚨的火熱與身體的痠痛不斷的侵襲著自已,讓他雖然想繼續睡卻難受得睡不著。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的仍是一如往常的白色天花板,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呆了半晌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到窗外的天色不是早晨天亮的顏色,而是暈染著些許橘紅的黃昏景象。
現在到底是什麼是時候?
已經黃昏了嗎?
思緒似乎還有些混亂的南陽曉終於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他猛然想起身想確定自已看到的景象,可身子稍微的動一下後便痛得臉色慘白。
從身後傳來的痛楚提醒他之前曾發生的事,他努力的回想、拼湊出在自已身上發生的事。

慢慢的,他想起昨天的情形,也想起橘刃他所做的事。
想起那像要把人硬生生撕裂開來的痛楚,他不由自主的全身發冷,一股由體內不斷湧出的戰慄,讓他無法抑止的感到寒冷與恐懼。
他緊緊的環住自已的身軀企圖減輕那股惡寒,可在雙手碰到肌膚的同時,他立刻想起橘刃的雙手在自已身上游移的感覺……
一股噁心的感覺頓時湧出,南陽曉快速衝到浴室裡,朝著馬桶大吐特吐了起來。


接下來的四天 ,南陽曉都沒有到學校去,也沒有打工。
因為那天的歡愛所引起的發燒以及身體上的痛楚讓他連起床都有困難,他根本無法到學校上課,更別提打工。

他成天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做著惡夢,有時雖然清醒了,卻因為全身無力而無法出門。他知道自已應該去看醫生或者上藥房買點藥吃,但是身上的高熱及四肢的虚軟讓他無能為力;再加上他的房中並沒有電話、手機這種東西,因此他沒有辦法求救,只能繼續昏睡下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隠隠約約他似乎聽見門鈴的聲音……但是他不太確定,腦中也無法思考,轉瞬間又再度陷入沉沉的昏睡。
直到不知道是什麼涼涼的東西撫上他的臉頰後,他才吃力半睜開眼,看到一個人站在床邊擔憂的看著他。
他是……是誰呢?自已好像看過他?
腦中還沒想出來眼前站著的人究竟是誰,他的眼睛便又緩緩的閉上,陷入無邊無際的昏睡……


再次睜開眼,南陽曉的神智仍有些混亂。
他愣愣的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好半晌,他才終於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老師。]
[幸好我有去找你,要不然你可能完蛋了!]
找他?那麼這裡是-------醫院囉?
被南陽曉稱為老師的男人叫左向晨,他皺著眉看著他,似乎考慮著有些話不好說,不知道該不該問,終於,他還是開口問了,臉上卻有些尷尬。
[陽曉,你……發生了什麼事?]

南陽曉不太曉得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只能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醫生為你做了檢查,你是因為……身體的關係而導致高燒昏迷,再加上沒有進食,所以才會這麼虚弱……你……是不是和男人……]
左向晨的話題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南陽曉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頓時心中有了答案,再加上醫師之前曾告訴他的診療結果……他心中大概有底了。

[陽曉……]
左向晨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門口傳來的開門聲打斷,接著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是橘刃。
南陽曉一見到橘刃立刻全身僵硬,體內再次湧上惡寒,臉色也更加慘白。
南陽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直直的盯著他,努力的壓抑自已體內無法停止的擅抖,想辦法讓自已別太在意,因此完全沒發現橘刃看到左向晨時驚訝的神情。

左向晨的表情也沒正常到哪兒去,他完全沒想到自已居然會在台灣見到日本時的朋友……應該算是朋友吧……而且是在學生的病房中。
[你……怎麼會來這裡?]
先開口的是左向晨,他疑惑的問著橘刃,不明白他怎麼會來台灣,甚至還出現在醫院中,該不會是他的親人或朋友也住在這醫院吧?
但他不是日本人嗎?他在台灣有親人朋友嗎?

聽到他的話,橘刃迅速的收起驚訝,和善的回答他的問題。
[我是南陽曉的監護人,應該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吧?]
[監護人?]聞言,左向晨的表情更加驚訝,橘刃什麼時候成了南陽曉的監護人?他和南陽曉有親戚關係嗎?
[怎麼可能?你和南陽曉有什麼關係?]
[這個嘛……]橘刃的笑意瞬間加深,他轉頭對上南陽曉的臉,眼中的戲謔及惡意顯而易見。

表面上他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回答左向晨的問題,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這樣。
[他是我爺爺派來照顧我的。]不等橘刃的回答,南陽曉逕自說道。
[是這樣嗎?]左向晨看著南陽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沒說,因此他轉而看向橘刃尋求答案。
看著南陽曉,橘刃得意的笑了,[是啊!就是這樣。]南陽曉很聰明,真的十分聰明。

[是嗎?]左向晨雖然不怎麼相信,但畢竟兩個當事人都這麼說了,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就先談談吧,我去買點東西,橘刃,我在樓下大廳等你。]
左向晨說完便離開病房,只留下橘刃與南陽曉兩人沉默以對。


第二章


看著左向晨離開病房後,橘刃立刻將注意力拉回到病床上的南陽曉,卻發現南陽曉正半臥在床上發呆,他緩步來到床前看著南陽曉蒼白的臉龐。
[好點了嗎?]
被他難得的親切給拉回思緒的南陽曉微感訝異,但他只是看橘刃一眼後就別過臉望向窗外,不滿的情緒顯而易見。
橘刃霎時冷下臉,用力的抓住南陽曉的下頷,硬是讓他的視線調回自已身上。
[我應該說過,要你別挑戰我的耐性……不是嗎?]

面對他的怒氣,南陽曉雖然有些害怕,卻仍是倔強的不肯示弱、悶不吭聲。
[呵……看來你似乎忘了惹火我的下塲,是嗎?]橘刃的表情突然變得格外溫柔,但目光卻益發的冷厲,他用自豪的聲音魅惑般的在南陽曉耳邊輕道:[或者……你是故意想惹怒我,好接受我的懲罰?]說著,他故意伸出舌頭輕輕的描繪著南陽曉的耳廓。

橘刃靈巧的舌頭沿著耳廓周圍緩緩的移動,溫熱的氣息不時輕輕的吹拂著他的臉頰。
禁不起他蓄意挑逗的南陽曉情不自禁的為之戰慄,身體也跟著熱了起來。
橘刃看到他失神的反應,唇邊慢慢地漾起一抺微笑,帶著十足的嘲弄與絕對的惡意,他故意惡劣的輕聲嘲笑。

[看來,你似乎也挺樂在其中嘛!怎麼,是是想要了?]
看到南陽曉沉浸在感官刺激中而變得反應遲鈍,橘刃覺得十分快意,像是故意要他清醒般,突然笑了出來。
那笑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足以讓南陽曉回過神來。他感到羞恥的摀住耳朵,迅速的朝病床一角退去,心中還惶惑不知自已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哈哈哈……]看到南陽曉一臉的難堪,橘刃更加快樂,笑得益發大聲。
[你!]
看著橘刃取笑般的笑容,南陽曉原先的羞恥頓時轉為怒氣,他緊繃著一張俊臉怒視著橘刃恨道:[你這個下流的傢伙!]
[哼!讓我這個下流隨便一挑逗就慾火焚身的你,我看也清高不到哪裡去!]橘刃臉上的笑容歛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與嘲弄。
[你!該死的,你在說什……阿!]南陽曉才準備好好的罵他一頓,卻被橘刃給一把扯到身前。

橘刃眼中閃著冷厲的怒芒,警告道:
[你最好認清楚自已的立塲,從見面那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東西。你沒有反對的餘地,更沒有罵我的資格!]
聽到他狂妄自大的說辭,南陽曉快氣死了。他很想出言反駁,但橘刃卻搶在他之前再度開口。

[別忘了,我可是你爺爺親自指定的監護人。]
[那又怎樣?]南陽曉毫不畏懼的怒視著他。[就算沒有你我也活的下去,根本就不需要你們多管閒事!]
[是嗎?]看他副倨傲的樣子,橘刃突然放開他的手淡淡的笑了。
[你未滿二十歲,如果沒有監護人簽名,我想你的房子恐怕是不能租吧!再說說你的打工好了,如果我把這東西交給他們,我想你應該也不用去打工了吧!]

說著,他從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一片數位相機的記憶卡,愉快的看著南陽曉。
面對橘刃詭異的笑容,南陽曉感到頭皮發麻,戒慎的問:[那是什麼?]
[你想看嗎?]橘刃揚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親切的問著。

南陽曉肯定他手上拿著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會讓我看?]
[呵……所謂好東西就是要和好朋友分享,更何況……]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他,橘刃拿出口袋中小巧的數位相機,把記憶卡插了進去,然後意有所指的說:[這可是你的賣力演出啊!]
[啊!不……不要……放……求你……啊……]

立刻地,從數位相機中傳出的呻吟聲將南陽曉的注意力給吸引了去。
[這……]看著相機中的畫面,南陽曉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相機中被男人壓在身下、不停發出淫蕩呻吟的人是……

[你!]
南陽曉慘白著一張臉,怒瞪著笑得一臉得意的橘刃,心中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但是比心中所想更快的,卻是來自身體中的自然反應。
在他還沒有意識到之前,由體內竄出的惡寒與噁心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捂住嘴,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間走去。
橘刃沒有阻止他離開,反而任由他在洗手間內大吐特吐,然後站在一旁欣賞著他的失態。

[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橘刃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口氣十分的輕鬆。[或者,你是擔心會讓別人看到呢?]
南陽曉艱難的扶著洗手檯起身,用小將噁心的感覺洗去後,才搖搖晃晃的來到橘刃面前,準備質問他的用意。
[你……你到底……]他話都還沒說完,意識便全被黑暗給佔據,身子也順勢往地上軟倒……

橘刃及時伸手摟住他,然後在接觸到他身上高溫的同時,立即抬手探了探他的額溫,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
為什麼會發燒?
不假思索的,他立刻將南陽曉抱到床上,順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在聽到醫生到來的腳步聲時,橘刃瞥見一旁尚在運作的數位相機,他迅速伸手將它關掉,相機中傳出的呻吟聲也跟著消失。
是體貼南陽曉,所以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淫蕩模樣?
不,這純粹只是他的獨佔慾作祟!
因為南陽曉他的東西,所以他嫵媚惑人的模樣也只能專屬於他,任何人都別想染指!


在大廳中苦苦等候的左向晨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終於看到橘刃出現,不禁無奈的一嘆。
[大哥啊,就算你和陽曉的感情再好,也得看一下時間,我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聽到他的話,橘刃只是微勾唇角要笑不笑,[等得煩了你可以先走啊,我又沒說你不能走。]
[你!]左向晨氣惱的看著眼前惡質的男人,幾年不見,怎麼覺得這傢伙似乎越來越惡劣了。
[如果不是等著要和你談陽曉的事,我早走了!]
聞言,橘刃轉頭看著他,神情有些怪異,[你似乎挺關心他的。]

淡漠的語調中隱隱含著不悅的成分,而臉上的笑容雖然魅人卻也是駭人,原因出在他的眼睛------他的眼裡根本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殺意濃濃。
左向晨見狀不禁渾身發寒,下意識的退離二步,然後趕緊陪笑解釋。
[再怎麼說我也是陽曉的導師,他的父母雙亡,我總得關心他一下……]
[哦-------]輕瞟了他一眼,橘刃唇邊的笑容更深、眼神卻更寒,擺明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說的是真的!]看到他眼中所射出的寒芒,左向晨不禁更賣力的撇清關係。
[我只是因為他的監護人常換,再加上他的舅舅、阿姨們根本就不理他,所以才會比較照顧他,是真的,你千萬別誤會了!]

他可沒忘記讀書時橘刃的[豐功偉業],也沒忘記橘刃是多麼討厭人家覬覦他的東西------雖然南陽曉是一個人並不算一件東西,而橘刃也不過是他的監護人而
已,但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橘刃不喜歡人家太接近南陽曉,所以他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雖然儘快消失在他眼前,才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他。
[是嗎?]橘刃仍舊笑著,臉上沒多大改變。

[算了、算了,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左向晨覺得自已似乎已經快招架不住,只能儘量忽略橘刃駭人的目光,迅速把醫生的診斷告訴他,然後走人。

[醫生說,他的高燒是因為傷口發炎引起的,而他的傷口應是因為……因為和同性有性關係,才會導致肛門有嚴重的撕裂傷;再加上受傷後傷口沒有好好處理才會引起發炎,醫生說幸好發現得早,所以還不是太嚴重,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是你帶他來醫院的?]橘刃歛起笑容,沒啥表情的問道。
[呃……是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不過左向晨還是照實回答。
[你怎麼會去找他?]橘刃的眼中倏地迸出冰寒的光芒。
左向晨驀地驚覺自已又踩到地雷了。

[你和他...真的只是老師與學生的關係?]
[你在說什麼?我和他當然只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怎麼可能有其他關係?]
聽到他的質問,左向晨簡直欲哭無淚,明明他只是盡責的去關心自已的學生而已,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

[哦!]
[拜託!你到底在想什麼?南陽曉我的學生,我會對自已的學生做什麼嗎?再說
,他可是男生,我能對他做什麼?]
看他仍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左向晨真的生氣了,他完全不曉得自已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更不能理解為什麼橘刃對南陽曉的獨佔慾這麼強,他不就只是南陽曉的監護人而已嗎?

見他真的動怒了,沉默好半响的橘刃,才終於[稍微]相信了他。
[算了,我知道你和他沒關係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看他那樣子,左向晨就知道他沒完全相信他,但他又沒那個勇氣挑戰他的脾氣,只能壓抑住心中的怒氣。[不過,他的事以後別管了。]無視左向晨的怒意,橘刃接警告道:[因為我不喜歡別人接近我的東西!]

說完,他唇邊更漾起一個別具深意的笑容,讓人渾身發毛。
左向晨被他的笑容駭住,一時竟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直覺的想到,或許南陽曉身上的傷痕跟他有關係……


當南陽曉終於可以出院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此刻,他正坐在橘刃的車上準備讓他載他回家,雖然心中有千萬個不願,但礙於橘刃是他法律上的監護人,他只能跟著他走。
一路上,兩人之間就只有沉默,一方面是因為南陽曉不想和他說話;一方面是因為橘刃十分專注的開著車。
車子流利的拐了個彎轉進寧靜的住宅區,南陽曉心中之禁想起了疑問,他……是不認識路嗎?

[你走錯了,還不到該轉彎的地方。]
橘刃仍舊專注的開著車沒答話,而就在南陽曉以為他不打算理會他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我沒走錯,是從這兒轉彎沒錯。]

聞言,南陽曉只是奇怪的看他一眼,心想大慨是走錯了路又不好意思承認才這麼說,遂也沒再搭理他;反正最後能回到家就好了,至於怎麼繞他都無所謂。
又過了一會兒,橘刃忽然把車駛進一棟豪華公寓的停車塲,而警衛什麼著沒說就讓他進去,這情況就有點古怪了。

[你幹嘛把車子開到這裡來?]
橘刃沒答話。
[喂!我在問你!]
橘刃仍是一言不發,直到他將車停好熄火後,才緩緩的開口吐出簡短的二個字:[下車。]
[什麼?]
[已經到了,你不下車?]
[到了?]聽到他的話,南陽曉只覺得怪異,[到哪兒?]
[到家了。]橘刃沒有多說什麼,逕自往電梯走去。
[喂!]見他越走越遠,南陽曉只好無奈的跟上去。
帶著滿腹疑惑的南陽曉跟著橘刃搭電梯來到七樓,看他拿出鑰匙開門後,他再也按捺不住的開口詢問: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這應該是你家吧?]

[是“我們”的家。]橘刃唇邊揚著一抺慣有的嘲弄淺笑,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你應該沒忘吧,我說過會另外找房子的。]將南陽曉拉進屋內後,他順手關上門。

[什麼?]聞言,南陽曉幾乎是立刻驚呼出聲。[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和你住在一起呢!]
他恨不得立刻逃離他身邊,又怎麼可能自已送上門呢?
絕對不可能!
聽至南陽曉的拒絕,而且是如此堅決的拒絕後,橘刃的笑容頓時加深,眼神也隨即變得駭人。
[你有拒絕的資格嗎?]
[我……]看到橘刃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南陽曉突然感到有些寒意;只見橘刃一步步的朝著他走過來,他下意識地往門口緩緩後退。

直至他的背抵在門上,橘刃才歛起笑容,冷冷的提醒道:[你可別忘了,你在醫院裡答應了什麼?而我手中又握有什麼籌碼?]
橘刃的話,頓時勾起南陽曉最不願意想起的記憶,想到自已在醫院中和他訂下的約定,體內的血液像是被人瞬間抽乾似的,臉色刷白。

[哼!]看著南陽曉血色儘失的臉龐,橘刃登時心情大好,臉上也揚起一抺詭異又意昧不明的笑。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的遵守約定,我是不會把你在床上的模樣給第三個人知道的……]
說著,他緩緩的吻上南陽曉略嫌冰涼的唇,笑得既狂妄又邪佞,如棉絮般的吻挑逗似的落在他臉上、唇上,最後來到纖細的頸項,用力的一咬。

[痛!]
滿意的看著他頸項上逐漸泛紅的印記,就好像是自已留在他身上的記號般無言的宣示著他的所有權,橘刃的心裡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喜悅;他一邊不停的輕吻著,一邊用低沉惑人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語。

[你是屬於我的,不管是你誘人的身體或是你媚人的姿態,甚至是你的心……統統都只能是我的,也只有我能看到。]
動情的含舔著南陽曉被自已吻到艷紅的唇,橘刃以絕對的獨佔心態霸道的說:[其他人,就連碰一下都不行!你懂嗎?]

不同於第一次粗暴的手段,橘刃特意撒下的溫柔果然輕易地攫住南陽曉的意識,眼見他被自已純熟的技巧給吻得幾乎站不住腳,只能緊緊的抓住自已的肩膀勉強支撐身子,橘刃臉上的笑容更加狂妄了。

他慢慢的抬起南陽曉的下頷,用著熱切又深遂的目光迷惑他,輕聲的誘哄著:[吻我!]

他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南陽曉原本渙散的神智慢慢的回復,原本迷離的目光開始變得清明,而緊抓住橘刃肩膀的手力道突然變輕了,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退離他的懷中。

橘刃知道他要恢復理智了,但現在他還不想停手。
他體內被南陽曉挑起的慾望正叫囂著要得到慰藉,所以他不可能讓他有機會拒絕他的!

他騰出一隻手悄悄的拉下南陽曉牛仔褲上的拉鍊,緩緩將手伸進他的底褲,撫上他的火熱,毫不意外的發現他也和自已有著相同的慾望。
他輕輕的撫摸著它,有技巧的套弄著,手指若有意似無意的畫過那小小的鈴口,企圖再次迷亂他的神智,好引誘他與自已一同沉淪。
除了上次充滿痛苦的經驗外,根本不曾有過其他性經驗的南陽曉果然禁不起他的愛撫,也拒絕不了他的誘惑。

[啊……]當他的手指輕撫過鈴口時,南陽曉無法控制的逸出一聲甜膩的呻吟,身子再次軟倒在他懷裡。
[吻我!]橘刃一隻手緊緊的環住南陽曉的腰,另一隻手再次抬起他的下頷,邪佞的看著他微微一笑。[用你的唇回答我,你是我的。]
然而,南陽曉只是目光迷濛的看著他什麼也沒做;橘刃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就在南陽曉尚搞不清楚狀況之下,他再次動手了。

[啊-------]
只見他故意用膝蓋輕蹭南陽曉下身的火熱,另一隻手則移到他單薄的胸前輕捻其上的兩顆紅莓;存心的挑逗,為的就是要讓他為自已失神,讓他完全的沉溺其中!

[吻我,陽。]
[我……唔……]南陽曉被陣陣襲來的情潮給打斷腦中所有的思緒,再也無力抵抗,他只能將想說的話化成媚人的輕吟。
[吻我!]聽到他壓抑不了的呻吟,橘刃知道他已經被快感給擄獲了,因此他更加不留情的直接吻咬上他胸前的敏感,準備一舉擊潰他所有的理智。
[啊!]
承受了如此炙人的快感,南陽曉終於喪失僅存的理智,失神的順從橘刃的誘惑,緩緩的送上自已的唇以及所有的一切!
瘋狂的糾纏著南陽曉動作略顯青澀的舌,此時橘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是他的,他絕對不放手!
而他,也只能待在他身邊,永遠都別想逃!


第三章

因為寒流來襲的關係,天氣較之前冷得多,放學的學校裡到處都是準備回家的學生,每個人都把帶來的厚重外套、大衣、圍巾、手套什麼的,統統往自已身上穿戴,打算儘快回到溫暖的家中。

南陽曉也和同學一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學校,不同的是,他並不是要回去家中避寒,而是要去火鍋店打工。
和橘刃的[同居]生活算算也已經過了二個月,除了他總是要求得滿足他的生理需求外,兩人倒也相安無事,相敬如“冰”的一同生活。

他從不干涉他的生活,也不會關心他的課業,甚至連話都說過沒幾次,除了做愛之外,他們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接觸與了解,純粹就像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般,只是……陌生人會做愛嗎?

因為橘刃的手上握有自已和他上床的錄影存證,而他更以此要挾自已必須待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東西。
東西?
是啊!是東西,一個供他洩慾、玩弄的東西,沒有任何開口拒絕或反抗權利的東西。
只要他想、他需要,自已就得乖乖的上床任他擺布,不管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或理由想拒絕,自已永遠沒有第二個選擇。

橘刃總是用盡手段帶他上床,或許是強迫、或許是引誘;更甚者,他曾經用藥讓他無法自制的苦苦哀求著,渴望他給予自已滿足……
但是,要自已在男人身下像個女人似乎的呻吟、渴求,讓南陽曉感到非常的痛苦,因為不管他在床上得到多大的快感,當他恢復神智的時候,就只有無止盡境的羞愧和憤恨充斥心中;日復一日折磨得他幾乎崩潰,就差沒有以死解脫。
但是他不能死,他答應過會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他不能死!不能死……
然後,他開始學會了漠視與欺騙。

漠視自已心中的痛苦與悲哀,漠視橘刃帶給自已的羞辱和傷害;欺騙自已根本不在乎他對自已所做的任何事,也欺騙自已他對自已做的事沒什麼……
他不斷的告訴自已只要忍耐一下就好了,只要等到滿二十歲不再需要監護人,他就可以離開他身邊了;又或著,現在橘刃只是因為一時貪圖新鮮所以要了他,等到他對自已失去興趣之後,那時他就可以脫離他的魔爪。
只要再忍耐一下,一定可以的……
他一直這麼告訴自已、催眠自已,只為了給自已活下去的理由。


晚上十點半左右,當南陽曉結束打工準備回去時,卻意外在門口遇上左向晨與另一位老師,三個人互相對望好一會兒後,左向晨才驚訝的開口。
[陽曉,你怎麼會在外面?已經晚上了,天氣又這麼冷,怎麼不乖乖待在家裡,跑到這兒來幹嘛?]

[老師?]南陽曉顯然也感到十分驚訝,畢竟他打工這麼久了,從不曾遇過老師。
[這個時間你為什麼還在外面遊蕩?回答我。]
[我?我在打工啊!]南陽曉回答得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注意到左向晨微蹙的眉頭,只是照實的回答他。
[下班的時間是十點半,我現在要正要回家。]
[打工?你怎麼會……]

正當左向晨打算仔細盤問時,他身旁的男子,同時也是學校數學專任老師的翟凜凡開口了。
[你打算站在這兒聊天嗎?找家店坐下來比較不冷吧!]
[也對。陽曉,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好了。]
左向晨立刻四處張望,尋找有沒有咖啡店或速食店可以讓他們坐下來談話,誰知南陽曉卻迅速的開口拒絕。
[不好意思,老師!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得趕公車回去,沒辦法和分聊。可以改天再說嗎?]
[這……你要趕公車?]
[是。]南陽曉點了點頭。

[橘刃不來載你回去嗎?這麼晚了還讓你一個人回去,你住的地方不是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嗎?]左向晨不可思議的問著。
他實在搞不懂,南陽曉不是有橘刃這個監護人,幹嘛還要打工呢?橘刃的經濟情況還算挺寬裕的吧?

再說,以他那天對南陽曉所表現出的獨佔慾來看,他應該是挺重視他的,怎麼可能讓他自個兒坐車回去呢?
不過很顯然的,南陽曉並不這麼想。
而聽到左向晨的話,南陽曉只感到好笑。
他來載他?
他想起那天他告訴橘刃他不能搬到那裡住,因為離打工的地方太遠會不方便,橘刃給他的回答-------
[不方便是你的事!看你是要自已想辦法從這兒去打工,或是直接辭了它呢?你可以自已選擇,我不會逼你。]
不會逼他?說得倒好聽!

[從這兒坐公車很方便,也不過十五分鐘而已,不會很遠的。]
[但是……]
左向晨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南陽曉卻是禮貌而婉轉的拒絕他的詢問。
[不好意思老師,我搭車的時間到了,一定得走了。]
不待向晨再度開口,南陽曉朝他們微微的點了頭後,便立刻轉身離去。
[這……]左向晨錯愕的看著離去的南陽曉,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不會吧?
多年沒見的同窗同學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也就算了,反正橘刃從以前就一直都是那副德行;之前還在學校讀書時慘死在他笑容下的被害者可是多不勝數,所以若他真給了他一個親切到魅人的微笑,恐怕他就真的先想辦法躲到衣索匹亞那種落後到橘刃絕對不會想去的地方了。

但是南陽曉並不是那種人啊!
南陽曉一都是個品行操守良好的學生,雖然以前就感覺到他冷淡了點,但也還不至於如此的難以接近啊!
怎麼他才跟橘刃住了二個月就變成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有沒有誰能好心一點,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人都走了,你還要繼續站在這兒嗎?]看著左向晨呆愣的模樣,翟凜凡難得好心提醒他該離開了。
[這……他是怎麼了?他以前不會這樣啊!]回過神來的左向晨下意識的看著翟凜凡,並將心中所有的疑問都給說了出來。[以前他即使被我責罵,也都會很有耐心的聽我罵完才離開,怎麼現在卻……]
[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他的事,難道你聽不出來?]
翟凜凡的口氣沒有任何的關切,畢竟那個學生是左向晨的,他沒有必要替南陽曉煩惱,只是涼涼的提點左向晨看不清的盲點。

聽到他的話,左向晨立刻疑惑的問:
[什麼意思?]
翟凜凡淡淡的瞟了左向晨一眼,對於他遲鈍到聽不出南陽曉話中涵義的他,他也只能嘆息。
習慣性的伸手拿出菸點上,翟凜凡姿勢優雅的叼著菸,緩緩說出一句會讓左向晨氣到吐血的話:[意思是,你幫不了他!]


[老師!]
放學時分,有禮的呼喚在左向晨的耳邊嚮起。
左向晨抬頭一望,看見南陽曉面無表情的站在桌前等他開口。
從隔壁桌已經下班的老師桌前拉過椅子,左向晨要他先坐下,但南陽曉卻一動也不動的。

[怎麼了?]左向晨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
[沒關係,我站著就好了。]禮貌的言詞卻隱含著明顯的拒絕。
左向晨無奈,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
[老師今天找你來,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是因為打工的事嗎?]

南陽曉其實並不太清楚左向晨為什麼要找他談話,他在學校一向中規中矩,既沒蹺課也沒打瞌睡,課業也都保持在一定的水準,所以應該不是因為學校方面的事情才對,那麼大慨就是打工的事情。因為他昨晚打完工遇到老師時,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訝異。

[呃,其實也不全是因為打工的事啦!]
[那是因為什麼?]
[嗯……]左向晨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提。畢竟這是屬於南陽曉的私事。他實在不應該過問,可是,看他現在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戒慎的模樣,他實在無法就這樣放著不管。
再想起二個月前南陽曉住院時的孱弱模樣,他更覺得自已應該要多關心他一點,因此他決定要把事情問清楚,畢竟南陽曉目前可是和“那個”橘刃同住啊!
那個冷血無情又殘忍狠毐的傢伙,難保不會對他做出什麼虐待或惡行;再加上南陽曉又是一個防備心極重的孩子,若是不多接近他、關心他、主動問他,他肯定不會開口求救的,就像二個月前那般。

所以身為他的老師,又是橘刃的同學,他的確有必要對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情況多加了解。
更何況,他也不想讓翟凜凡那幸災樂禍的傢伙看他笑話,所以他下定決心要問清楚。
[陽曉,你和橘刃相處得還好嗎?]
沒料到他會問自已這個問題,南陽曉頓時有些愣住。
[他有沒有……有沒有對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聽到他的話,南陽曉立刻蹙起眉頭,眼中流露出明顯的警戒與排斥。
不該做的事?
他想問什麼?他知道了用麼嗎?
強壓抑下心中的猜測與不安,南陽曉故作鎮定的反問:[老師,你指的是什麼?]

[就是……]沒料到他會反問,一時間左向晨倒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嗯……就是……他有沒有欺負你、虐待你,或對你做一些……呃……]
這讓他怎麼問?難道能直接問他:陽曉,橘刃有沒有“侵犯”你?
這話他怎麼問得出口?
左向晨尷尬的看著南陽曉,迫切的期望他能從自已的眼中看出自已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話。

南陽曉自然知道左向晨想問的什麼,不過他並不想和他談論這件事;因此相便已經從他眼中明白他的意思,他還是決定裝出什麼都不知道。
打從心底就不認為橘刃那個狂妄的傢伙會因為別人的插手而改變,再者,他也不認為有人肯不問代價的幫他,所以說了於沒說、知道等於不知道,對於他或是事情的結果都不會有任何幫助,那麼他又何必自找麻煩。

看著沉默不語的南陽曉,左向晨真的覺得自已是一個頭兩個大;可是他怎麼也沒辦法看著南陽曉被橘刃欺負,唉!
為什麼他會這麼可憐呢?
為什麼才不過第一次當導師,就給他遇上這個身世可憐、偏偏又嘴巴緊得像蚌殼似的南陽曉?
又為什麼在他幾乎快忘記多年前認識的同窗惡魔-----橘刃-------的時候,那傢伙又突然變成南陽曉的監護人呢?
現在到底是演哪一齣鬧劇,為什麼他都看不懂?
還是他今年犯沖忘了安太歲?不然怎麼會倒楣到這般地步!左向晨不免自怨自艾著 。

南陽曉開口了,只不過清朗的嗓音所說的並不是左向晨想聽到的答案,而是一個讓他感到無又的問句。
[老師,我可以先走了嗎? ]
[啊?]
以為他是沒聽到自已的話,南陽曉解釋:[因為打工的時間快到了,所以想問老師,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現在就要走了?]左向晨不敢置信的問著。
南陽曉點了點頭。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和橘……先生的相處並沒有任何問題。]南陽曉言不由衷的說著。
看到他提到起橘刃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下,臉色也因此變得凝重,左向晨幾乎可以肯定,橘刃絕是對他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可是南陽曉不肯說!
而南陽曉不說,他也不好冒昧的質問他,畢竟,讓個男人給……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再次嘆了口氣,左向晨想起翟凜凡的話-------你幫不了他!
真的嗎?身為他的老師,真的沒辦法幫助解決問題嗎?
難道,老師真的只能幫學生解開教科書上的題目,卻無法幫助學生解除生命中所遇到的難題嗎?
真的不行嗎? 真是讓人洩氣啊……

[你回去告訴橘刃,過兩天星期五,我想和他見個面。]一時衝動之下,左向晨突然這麼說。
他心想,既然從南陽曉的口中問不出什麼,那他就直接去問橘刃好了。
他才不承認自已是那種無能的傢伙,連解決學生的麻煩、保護學生都做不到,他絕不承認!
不過,因為是在一時衝動之下說出口的話,所以當他恢復神智後是否會後悔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了嗎?回去記得告訴橘刃哦!]
[可是……]聽到左向晨的要求,南陽曉明顯的感到為難。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還是你不希望老師和橘刃見面?]左向晨抬眼看著他。
[不是的……]
[那你為什麼猶豫?]
[我……]南陽曉眉頭微蹙的沉默半响,才緩緩的解釋道:[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
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這是什麼回答?

[什麼意思?]左向晨納悶地問。
[他有一個星期沒回來了,所以我不確定這兩天是不是能見到他。]南陽曉低聲的說著。
聽到他的回答,左向晨頓時覺得自已的修養與風度一定會因為他們兩個而破功的。
他勉強壓抑自已亟欲爆發的怒氣,咬牙的問道:[沒回來……那應該有跟你聯絡吧?]

看到南陽曉緩緩的搖頭後,左向晨知道自已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硬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才看向南陽曉。
[好吧,老師會自已想辦法和他聯絡的,你不用傷腦筋了。]
[是,那麼我先去打工了。]
就在南陽曉轉身欲走之際,左向晨再次喚住他,隨手拿了張便條紙寫上一組電話號碼,然後遞給南陽曉。
[陽曉,這是老師的手機號碼,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聯絡我。]
他真誠的而充滿關心的舉動讓南陽曉感到一陣錯愕,好半晌,他才伸出手接過左向晨的紙條,仔細的將它摺好收自已的皮夾中。
突然,左向晨像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詢問道:[橘刃那兒應該有市內電話可以讓你使用吧?]

他可沒忘記二個月前南陽曉病得那麼重,卻卻沒打電話求救的原因。
[有。]
[那就好,有什麼事就找老師,不要怕麻煩,遇到問題也不要自已一個人傻傻的想辦法,知道嗎?]左向晨仔細的叮嚀著。
雖然知道以南陽曉的個性或許說了也沒用,但他還是說了,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當南陽曉真的需要幫助的時候,知道還有人可以幫他。
南陽曉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之後,才朝他深深的點了個頭,然後離開專任教師辦公室。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星期五的下午四點,只見左向晨滿臉哀怨的托著下巴,心中持續著這幾天來不知道是第幾次對自已咒罵。
翟凜凡才走進專任教師辦公室,就看到左向晨像離水的魚般要死不活的,基於同事的情誼下,他不能視而不見。因此,他來到他身邊,略盡綿薄之力的開口詢問。
[你怎麼了?]
左向晨緩緩的朝聲音源看去,結果只是嘆了口氣,便迉恢復原來的姿勢。
[怎麼回事?]看左向晨有點好笑的舉動,翟凜凡不禁笑了。
再瞥了他一眼,左向晨在沉默好半晌之後,終於說話了:[翟老師,你……你今天有事嗎?]
[問這個做什麼?]

翟凜凡的臉色沒變,仍舊是掛著淺淺的笑容,說話的態度也沒變,依舊是平常那副事不關已的模樣;但不知為何,左向晨卻覺得他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知道翟凜凡一向沒有和學校老師有太過深切的來往,對於下班後的私人時間也一概不談;更不曾看他和哪位老師一同出去過,只除了必要的校外巡邏之外。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他真的覺得要他陪自已去見橘刃,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可是,如果不找人陪,就他自已去和橘刃那個陰晴不定的傢伙見面,似乎有點危險。
在進退兩難的情形下,他不禁再次咒罵起自已;覺得前兩天的自已一定是神智不清,才會說出要和橘刃見面這種白癡話。
他明明就警告過自已不可以再多管南陽曉的事,現在居然還為了要與橘刃見面,真是豬頭!

不過約都約了,還能怎麼辦?只好想辦法找個人一起去壯膽了。
說他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反正他就是不要自已一個人去見他!多找個人陪他去,說不定橘刃會看在有其他人在塲而稍微收歛一下脾性。左向晨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已。

而學校中的老師,不是受不得驚嚇的老弱婦孺,就是思想不夠開化的LKK,若讓他們知道橘刃和南陽曉的事,只怕南陽曉今後在學校的日子就難過了。
因此,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覺得自已只能找翟凜凡了。因為翟凜凡身強體壯,可以保証他絕對不會讓橘刃給嚇得心臟病發;所以就算是死纏爛打----也非得讓翟凜凡答應陪他去不可!


第四章


橘刃好整以暇的喝著酒,看著眼前一臉苦惱的左向晨和冷眼旁觀的翟凜凡,臉上揚著嘲弄的笑。
半晌,當他飲完杯中的威土忌後,他緩緩的開口:
[我要走了。]
[什麼?]還在苦思該如何開口才不至於引起橘刃太大怒氣的左向晨,不禁感到一陣錯愕。

[我沒空陪你浪費時間,如果你只是要發呆,叫你身邊那個人陪你就成了,我走了。]說完,橘刃拿著外套準備離去。
[等等!橘刃,我有事要問你。]
[如果你不敢問,不如不要問,省得大家難看。]橘刃臉上綻出一抺冷笑,暗示般的警告。

聽到他的話,左向晨感到不些驚訝,[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我知道,也記得警告過你什麼,你忘了嗎?]橘刃臉上的笑意不但沒變,反而還有加深的趨勢,他再次在左向晨的面前坐了下來,招來侍者點了杯威士忌,  笑容可掬的對左向晨道:[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一次?]

看到他親切的笑容,左向晨頓時感到頭皮發麻,直想一走了之。
[想走的話我不攔你,只要你記住------下次別再做這種蠢事了。]接過侍者送來的酒,橘刃滿是嘲諷的看著左向晨。
[蠢事?]橘刃的話讓左向晨感到不滿,他微慍的看著橘刃。[難不成,你認為我想幫我的學生解決問題是一件蠢事?]

橘刃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冷冷的一笑。
當左向晨看到他輕蔑的態度後,滿腹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了。他完全忘記橘刃過去輝煌的戰績,也忘記了自已心中忐忑不安,雙手用又的拍著桌子惱 怒叫道:[橘刃!]
[難道你認為你真的有那本事可以幫他嗎?]
沒理會左向晨難得一見的怒氣,橘刃嚴苛的一句話立時堵住左向晨接下來的謾罵與指責。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有多麼黑暗。你以為沒權沒勢的你,能為他做什麼、解決什麼嗎?]橘刃冷眼看著他,陰戾的笑道:
[更何況,我在他身上討回的,可遠比他家人所做的少多了,你還要說什麼?]
[什麼意思?]聽他提起自已的家人,左向晨的心中不禁一寒,在還來不及細想自已心中乍起的寒意時,他已經急急的問道:[橘刃,陽曉他父母和你應該沒什麼關係才對,你為什麼這麼說?]
[這是我和他的事,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問。]歛起臉上的笑容,橘刃再次的警告:[看在葵已的份上,我不會和你計較,但是-----別再有第二次!]
說完,橘刃立刻拿起外套起身離去,只留下一臉呆愣的左向晨和始終靜不語的翟凜凡。

在橘刃離去之後,有三名穿著、打扮均十分相似的男子也隨即結帳,並尾隨在橘刃身後離開。
三人均神色不善……


絲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隨之而來的三名男子解決掉之後,橘刃直接回到和南陽曉同住公寓中,煩亂不堪的心情讓他從櫃子拿出一瓶威士忌狂飲。
不行!不管怎麼喝,就是無法麻痺神智與思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什麼都不想?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游離在怨恨與黑暗中的心安定下來?
有沒有能夠平復他內心的仇恨與瘋狂的方法?
橘刃一把捏碎手中的酒杯,被玻璃碎片割傷的手掌,立時流出刺眼的鮮紅色的血液。
該死!為什麼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那些殘忍的過去、不堪的回憶,為什麼?

當南陽曉打完工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喝著酒的橘刃。見他一臉的陰沈,南陽曉感到一陣驚訝,同時也有著厭惡與不知所措。
匆匆的看了他一眼後,南陽曉迅速往房間走去企圖遠離他的視線,誰知他進房沒多久,橘刃也跟著進來了。

因為橘刃的命令,雖然這層公寓中尚有其他房間,南陽曉卻和他同睡一間房,完全沒有自已的空間,原因是橘刃認為不需要。
一個必須隨時滿足他任何要求與命令的人,形影不離隨侍在身旁是最好的方式;如此一來,南陽曉根本就不需要擁有自已的房間。
這是故意為難,因為明知南陽曉有多麼重視個人隱私;這也是故意羞辱,因為知道他只要留在他身邊,就會不停的想起那些令他難堪的親暱……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自已心中的真正想法到底是什麼,或許連自已都無法十分真切的明白理由。
感覺到橘刃就站在離自已不遠的門邊,南陽曉不由得全身神經緊繃、動作僵硬。

[很怕我嗎?]
橘刃略顯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只開著小燈而稍嫌昏暗的房間中,讓南陽曉覺得格外危險,他不發一語,不對橘刃的問話做出任何回應。
[或是恨我?]說話的同時,橘刃已經無聲無息的來到南陽曉的背後,一手撫上他細緻的頸項,接著又緩緩的將手移到他臉上,然後將他注視著前方的視線給拉至自已身上。

[所以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在還來不及感受到他深沉、熾烈的眼神之前,南陽曉的注意力已經讓撫在自已頸上的溼泠觸感給攫住,待他回過頭時,看到的便是橘刃游移在自已頰上染滿血跡的手;他不禁一愣,在自已都還沒意會過來的情況下,關切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你的手怎麼會這樣?]
本以為會看到南陽曉一臉鄙夷、惱怒的模樣,完全沒想過他居然會關心的問著連自已都沒啥感覺得傷口,橘刃頓時怔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反觀南陽曉,他的反應也沒比橘刃好到哪兒去。
當他將呫出口後,先是為自已的直接反應感到錯愕,接著為自已竟對橘刃表示關心感到氣憤,甚至想別過臉、閉上嘴巴不再理會他,因為他們兩人的關係可從來沒好到會去關心對方。

但看到他的傷口似乎還未止血,而且周圍還有些血肉模糊的樣子,南陽曉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視若無睹。
沒空理會橘刃的呆愣,南陽曉立刻把他拉坐在床沿,緊張的尋找面紙先壓住傷口,然後 迅速起身在屋內翻找著醫藥箱。
找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在廚房中找到醫藥箱,他不禁感到有些無力。畢竟他從來沒聽過誰會將醫藥箱和一堆泡麵、調味料放在一塊兒的。

回到房中,南陽曉有些慌亂的打開醫藥箱找出優碘和棉花棒,先替橘刃將傷口清理乾淨,這才發現有一塊面積頗大的碎玻璃居然就這麼深深的刺在橘刃的手心,還不停的滲出鮮血,看起來有些駭人,頓時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上藥的動作就這麼停住了。
玻璃似乎扎得挺深的,如果貿然將碎片拿出來,肯定會非常的痛。
再者,他實在沒有那個勇氣將碎片給挑出,先別說血是否能止住,光是想到突然冒出一大堆的血他就渾身發冷!
坐在床上的橘刃對自已手上扎著的玻璃倒是不怎麼在意,反而對南陽曉眉頭緊蹙的模樣感到驚訝,心中不禁暗自猜測他現在的想法。
[這……這個碎片,我沒辦法幫你處理。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了,讓醫生幫你拿出來……]

聞言,橘刃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居然是在擔心這個?
而不待南陽曉將話說完,他便已經粗魯的將扎在手中的碎玻璃給拿了出來,鮮血頓時跟著流出,讓人看了一陣心驚。
[你在幹什麼?]
南陽曉無法壓抑的驚呼出聲,他簡直不敢相信橘刃會如此莽撞的將玻璃碎片給取出。

再看著那不停流出的溫熱血液,不禁又是生氣又是緊張。
他急忙的拿著消毐棉布壓住他的傷口,企圖傷口的血止住,可是不曉得為什麼,血卻在染紅消毐棉布後持續的滲出。
[該死!]南陽曉不停的更換傷口上的棉布,並用力的壓住,試圖減緩傷口繼續流血。[可是會有點痛,你忍一下。]不甚溫和的話語卻明顯的流露出他的緊張與擔心。

橘刃始終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忙碌的動作,不發一言。
在不停的更換乾淨的棉布下,橘刃手上傷口不斷滲出的血終於慢慢停止,南陽曉這才放下了心;畢竟,他可是從來不曾遇過這種情形,更不曾看過血不停流出的景象。
他用消毐棉布將橘刃的傷口緩緩的包覆住,以防傷口被細菌感染,然後又拿出繃帶仔細的沿著手掌纏繞,動作溫柔、細心得像怕弄疼橘刃似的。
橘刃見狀,不禁感到好笑。

[你要不要去看……]
將橘刃的傷口處理好後,南陽曉發現傷口似乎還是會稍微的滲出血,隨口想詢問他要不要去看醫生,但話才說到一半,就因為看到橘刃唇邊略帶輕嘲的笑容而停住。
看到他的笑容,南陽曉頓時感到一陣寒意,跟著提高警覺想悄悄的退離橘刃身邊。
橘刃像是看出他的意圖般,快他一步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讓他再次回到他身邊。

[你想去哪裡?]
而對橘刃突如其來的舉動與問話,南陽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選擇不予回應。
但他臉上的警戒與防備卻顯而易見,他對橘刃流露出邪佞神色感到極度的不安,澄澈的眼中明顯的寫滿驚懼與排斥。
[難得你這麼細心的照顧我,我總得好好的獎勵你啊!]彷彿無視於他的恐懼與厭惡,橘刃故意這麼說。
南陽曉一聽到他的話,立刻全身寒毛直豎,臉色慘白的看著他。
[你、你受傷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橘刃話中所暗示的意思,他的傷口甚至都還在流血,他怎麼能……

[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算不處理也無所謂;反倒是你,你的反應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一手摟住南陽曉的腰,橘刃故意說道:[我真的沒想到,來你那麼關心我啊,看來你還挺喜歡我的嘛!]
聞言,南陽曉不禁驚訝的瞪大眼看著眼前一臉狂妄的男子,心中完全無法理解他到底是從哪兒到這個結論的?
他哪隻眼睛看到他關心他啦?他有做了什麼讓他誤解的事嗎?這根本就是他自已自我澎脹嘛!

不過南陽曉卻沒有發現,雖然他心中的確對橘刃十分的氣憤與厭惡,但是在為他處理傷口時卻又不自覺地流露出憂心與緊張;而這個,正是讓橘刃說出那些話的主因。
看著他一臉震驚、呆愣的模樣,橘刃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他直想笑,唇畔也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淡淡的笑,沒有惡意嘲諷也沒有陰冷攻訐,純粹只是一個淺淺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之前看了南陽曉痛苦、羞憤,但又無法抗拒而勉強接受的樣子;也或許是看夠了他委屈自已、冷淡逞強的反應,現在的他倒是可愛多了。
[你放心好了,看在你對我如此關心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橘刃一貫的笑意輕揚,雙手開始不安分的拉起南陽曉的衣物,放肆的在他平滑細緻的肌膚上四處游移,絲毫不因為手上的傷而有所阻礙。

[不、不,住手……]南陽曉驚駭阻止他的動作,不願再次屈服在他所挑起慾望之中。[住手……我不要……唔……]
聽夠了他的拒絕與反抗,橘刃如往常般的吻住他想說話的唇,強迫他更快的沉溺在他的懷中。
橘刃一把抱起南陽曉將他放在床上,一邊熱切的吻著他,一邊緩緩的解開他襯衫的釦子、褪去他下半身的衣物……
很快的,南陽曉身上已經是一絲不掛。

接著,橘刃的唇離開南陽曉被蹂躪得紅腫的唇瓣,轉而向下尋找著胸前的兩點紅櫻,雙手也悄悄的來到他下腹的火熱地帶。
他緩緩的含住南陽曉左胸的凸起輕舔囓咬,另一隻手也不安分的玩弄起另一朵紅蕊。

微涼的大手撫上自已凸起的刺激,讓南陽曉火熱的身軀感到一陣戰慄,沒多久,胸前的兩朵紅蕊已經緊繃挺立了。
[呵……看來你的身體已經變得十分敏感了。]橘刃惡意的伸出舌頭逗弄著他的凸起,提醒著他無法控制的反應,嘲弄似的說道:
[才這麼一下子,這裡就變成這樣,那麼……這裡呢?]

神智已經有些混沌的南陽曉尚來不及想到他話中所指的是哪裡,下身的火熱便已經教人一把給握住。
[啊……嗯……]
橘刃略顯冰涼的手對自已已有些反應的男性來說是個可怕的刺激,而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無法自抑的呻吟出聲,抖顫的雙手也立刻抓住橘刃在自已男性上撫弄的大掌,企圖想將他拉開。
[不……放、放開……]
察覺到南陽曉的舉動,橘刃也不堅持的任他拉開自已的手,然後在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朝他露出一個惡意而殘佞的笑容。
咦?

在南陽曉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橘刃突然低下頭,一口含住南陽曉的火熱緩緩的吞吐起來,一雙燃著深沉慾望的幽深眼眸還挑釁似的看著他,明確的表示-----沒這麼容易放過他!
[唔……放……啊-----放開……]
橘刃口中的溼熱讓南陽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他無法自已的弓起身,極力想抗拒橘刃所帶來的強烈快感,卻敵不過理智流失的速度。
由下腹燃起的慾望之火快速的燒燬他的堅持,在無力阻止的情況下,他的男性射出了白濁的花蜜;那是他再次屈服於慾望中的表徵,也是他被人玩弄於掌中的恥辱證明!

南陽曉難堪的用手掩住自已的臉,眼中突然湧上酸澀,讓他差點落淚。
他覺得自已的身體吞理智好像已經分開了,即使理智一而再、再而二的鞭笞著自已,不能再耽溺於肉體的慾望,但身體卻總是無力抵抗他的玩弄而每每沉入慾海之中……一再的循環、一再的悔恨!
看著他泫然欲泣的表情,橘刃的心中沒來由的感到惱怒。
和他上床真有如此的痛苦嗎?他有必要一臉後悔與不堪嗎?

他不是也得到了快感與高潮,那又何必在事後擺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難不成他以為這樣做,就能抺煞掉他耽溺於歡愛的事實嗎?
他憤怒的一把拉開南陽曉緊攏的雙腿,陰狠的眼中有著嗜血的殺意,他冷冷的看著他,唇角勾起一個殘酷的微笑。
[如果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已的身份,那麼我會幫你,讓你搞清楚……就用你的身體,呵……]

[不……不要……]
橘刃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南陽曉忘記自已可悲的處境,他慌亂的掙扎著,想自橘刃的身下脫離,卻沒料到他的掙扎反而更增添橘刃的怒氣。
只見橘刃輕易的用一隻手就將他不停扭動的身子給制住,下一刻毫不留情的自已的硬挺刺入他沒有絲毫潤滑的密穴中,粗暴的律動起來。
尚未準備好接受他的甬道被強行貫入,南陽曉只感到無法言喻的痛楚不斷的在體內擴散加劇,他緊抓住床單痛呼出聲。

[啊------好痛!停……別、別動……]
橘刃他的求饒卻故意聽而不聞,反而更殘忍的加快律動的速度。
[啊------痛!求求……停、停……]
橘刃卻是一次比一次更兇狠的進入、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深入,每次都探到南陽曉甬道的最深處,讓他痛得緊抓著床單的手都泛白了,渾身僵硬得連大口呼吸都不敢,只能不斷的哭喴著。

[不要了……啊……痛……不、不要……]
[不要?]橘刃忿忿的重複著他的話,接著更加粗暴的闖入南陽曉的最深處。
[啊-------痛……]
[你以為你真的不要嗎?]橘刃硬挺的火熱毫不留情的在南陽曉的體內衝刺著,隨著怒火的竄升,他的動作也益見殘暴。
[呀哈、唔呀……住手……]
南陽曉覺得自已無法再承受,胸口也快要無法呼吸,渾身的力量好像都隨著橘刃的火熱深入而一點一滴的流失,但是橘刃卻不肯放過他,仍是不斷的在他體內索求著。

[你有資格拒絕我嗎?你自已也挺愛的不是嗎?淫蕩的傢伙!]
[求……啊!求你……唔啊!……放、放了……啊------]
[放過你?沒那麼容易!]
隨著話落下,橘刃更加的深入,然後在他體內釋出自已的慾望……

[啊------]
隨著橘刃的解放,南陽曉感覺到一股灼燙的溼熱,跟著身體一陣痙攣後,他也再次的釋出火熱的慾望。
稍稍的緩了口氣後,南陽曉疲累的等待橘刃從自已體內退出。
誰知道,耳邊卻突然傳來橘刃邪惡的嘲笑聲,殘忍的宣告: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
原以為終於可以結束一塲惡夢的南陽曉聞言,抖顫的身子不禁再次繃緊,用著恐懼又不安的目光望著他,思量著他的話意,難道……
看著他眼中所透露的訊息,橘刃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已的意思,再次陰冷的邪笑。

[我就喜歡你夠聽明!]
他的話才剛說完,南陽曉驚駭的發覺,他在自已體內原已疲軟的男性又再次的蠢動,甚至比剛才更讓他吃不消,殘酷的壓迫、擴張著自已已經到達極限所能承受的範圍。

[不……不!]
慘白的容顏無力的哀求著,盈眶的淚水也早已不受控制的軟弱的落下,此刻的南陽曉,看起來是如此的徬徨無助,楚楚可憐,橘刃的心頭甚至也因為他的柔弱而為之一窒。
但轉瞬間,他心中再次揚起漫天怒火,然後在他都沒弄清楚自已的怒氣來自何方之時,他已經將南陽曉的身子更拉近,猛力的挺進。

[啊------]
破碎的呻呤聲斷斷續續的自驚慌失措的南陽曉口中逸出,他無力抗拒的隨著橘刃的深入淺出擺動著身軀。
一次又一次的放縱的激情,一次又一次蝕人心智的快感,讓南陽曉逐漸的迷失在橘刃的懷中而無法自拔……


第五章


接近正午的陽光,熾烈的由窗外直射到房間,擾醒了尚處於昏睡狀態的南陽曉。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眼看到窗外已是艷陽高掛,想來是應該已經過了上課時間了。
感覺到股間傳來的黏膩感,他迅速的想起昨晚的事,也知道自已肯定又是昏了過去,才會連身體都沒清洗乾淨就這麼昏睡到天亮。
輕撫著有些發的額頭,他不經意的別過臉,發現身旁的位置果然早已不見橘刃的身影,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讓他難過的紅了眼眶。
他艱難的想起身到浴室洗去一身情慾的痕跡,卻在輕輕的一個動作後,痛得軟倒在床沿。

他臉色慘白的大口呼吸著,想減輕身上傳來的痛楚,卻在此時發現有股黏稠的液體正緩緩的順著腿際流出。
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好抑制不停湧上的噁心感,他渾身韻抖的趴在床沿,就這麼吐了起來。
[噁……]
好噁心!在他的身體中居然會有男人留下的痕跡,他居然會這麼不知羞恥的放任他在自已體內肆虐、發洩,而且最後居然還求歡似的隨著他的命令在他的身上淫媚扭動……
好可怕,不知羞恥!
不要臉!不要臉!自已簡直就是下賤、淫蕩、無恥!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什麼也沒做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被父母丟下不是我願意的,得仰賴別人的照顧生存也不是我所能選擇的;難道因為這樣,我就得承受這般的對待嗎?
我已經很拼命了,一直都努力的想要讓自已不依賴任何人,為什麼還是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我好累、好難過……為什麼要丟下我?嗚……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

怨恨的淚水不斷的自南陽曉的眼中落下,無法抑制的噁心感更讓他不停的嘔吐,彷彿這樣就能將橘刃留在他體內的東西全數吐出。
但在他昨晚沒吃什麼東西、今早也未進食的情況下,他的胃中早就沒有東西可以吐了,而在發現自已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時,他居然將手伸到喉嚨中強迫自已繼續吐,吐到連膽汁都出來,他卻渾然未覺的不曾停下。

當橘刃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南陽曉身上什麼都沒穿,神智渙散的趴在床上嘔吐著,隻手還不斷的往喉嚨深處挖。
[你在幹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南陽曉到底在做什麼?他氣憤的拉開他的手,憤怒的咆哮道:[該死的!你到底在幹嘛?你的手……]

[放手!]南陽曉張著毫無焦距的大眼看著他,使勁的掙扎著。
[放開我!好噁心、好噁心……]
[南陽曉!]因為他奮力掙扎,橘刃更為用力的緊緊抓住他的雙手,不肯放開。
[我沒做,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掙脫不開的束縳讓南陽曉開始無助的哭泣,他傷心的低著頭,不斷地喃喃低語:[我已經很努力的不去麻煩任何人了,為什麼會這樣?我哪裡做錯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

[陽……]橘刃完全沒想過南陽曉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頓時怔愣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
[外婆,幫幫我,我好難過,外婆,嗚……為什麼不要我……]
[我不會,我不行了,外婆,救救我、救救我……外婆,放過我……求你……求你……]
聽著他的話,橘刃的心口掠過一陣痛楚,他衝動的將他緊緊的擁在懷裡,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
[求你,求求……你……我不要了,拜……託你,不要……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該死!]
橘刃無法克制的咒罵出聲,但此時他罵的人究竟是南陽曉或自已……只怕他也弄不清楚了。
[橘刃,先把他帶到床上去,他還沒穿衣服。]
聽到另一個聲音,橘刃這才想起房中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他轉個角度不著痕跡的擋住那人的視線後,才將全身赤裸的南陽曉給抱上床。
看著橘刃保護似的舉動,來人不禁感到好笑,就算他現在包得再密實也沒用,待會兒醫生要幫他看病時還不是什麼都會看到,真是的!

聽到他的笑聲,橘刃頭也沒回的淡問:
[有什麼好笑的嗎?安野希辰。]
[沒!]聽到他指名道姓的稱呼後,安野希辰立刻迅速的歛起輕嘲的笑容,不動聲色的說:[你多想了。]
[哼!]橘刃輕哼一聲,看了眼床上掙扎著又想起身的南陽曉,不禁蹙眉沉聲罵道:[你又要幹嘛?乖乖的躺好!]

看著床上推推拉拉的兩個人,安野希辰不由得搖頭偷笑。明明是憂心緊張的心情,卻偏要用嚴肅命令的方式來表示,唉!真是的!
[放開……好……好可怕、好髒……放手……]
像沒聽到他的話,又像根本沒意識到橘刃在眼前一樣,南陽曉只是不斷的掙扎著。
[南陽曉!]觸碰著他益發不正常的高熱肌膚,橘刃對他不肯安靜休息感到惱怒,腦中還沒對他所說的話做出反應,嘴巴就已經忍不住低聲咆哮:[你到底想幹什麼?]

彷彿被怒吼聲給嚇到,南陽曉不停掙扎的身子頓時靜止。好一會兒後,他才張著哭紅的眼睛默默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看他雙眼哭得得又紅又腫,橘刃心中竟然感到一陣不捨。
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對看半晌後,就在橘刃無奈的嘆口氣想妥協時,南陽曉的眼中卻慢慢浮現出驚訝與防備,身體也沒來由的顫抖起來。

[陽,你怎麼……]橘刃疑惑的伸手想抱住他。
南陽曉突如其來急速的後退,拒絕他的觸碰,並且冷硬驚叫:[別碰我!]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橘刃和安野希辰都為之一愣。
橘刃很快地反應過來,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冷冷的一笑。
[看來你恢復了,我還以為可以再多玩一會兒呢!畢竟你那麼無辜的模樣我還真沒見過,很純真、很脆弱,讓我很有興趣……把你給捏碎!]
聽到他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銳利言詞,一旁的安野希辰嚇了一大跳。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橘刃的態度突然變這麼多?
蜷縮在床上的南陽曉聽到他的話心後,原本已經過分蒼白的臉色更是瞬間血色盡失。

南陽曉揪緊被單,強壓住心中的侷促不安,勉強裝出淡然不驚的模樣直視他,[讓你失望了可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呵……]看他終於恢復了,橘刃也收起短暫的心疼與反常,嘲諷般的輕笑。[雖然是有點失望,不過我還是覺得,玩弄驕傲的你比幼稚的你還要有趣的多。]

聞言,南陽曉雖然氣怒卻沒敢發脾氣,畢竟他可沒胡塗到不了解自已現在的處境;也沒愚蠢到自討苦吃,因此他只是暗地裡握緊拳頭忍住怒氣。
他用著刻意佯裝的溫順回應道:
[那麼,現在我可以去洗澡了嗎?]
[洗澡?]
聽到他的話,橘刃這才想起他方才的囈語,霎時臉色愀變,微瞇的眼中夾雜著慣現的邪氣,嘴角微勾。
[和我上床……很髒是吧?]

看出他隱藏的怒氣,南陽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安野希辰,能夠請你先出去一下嗎?]
突然被點名的安野希辰先是一陣錯愕,然後聽到橘刃親切而彬彬有禮的聲音時,心中頓時閃過一陣惡寒,隨即僵硬的乾笑兩聲。
[呵呵……我立刻出去。]
南陽曉在橘刃開口叫別人名字時,才驚覺房中還有其他人存在。然而,這份驚訝持續並不久,接著他馬上就被橘刃話中的涵意完全的駭住了。
[你……]
看到他一臉的驚訝與恐懼,橘刃笑得更加邪佞。
[我說過的,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聰明了!]
[不……]南陽曉努力的掩飾自已的懼怕,直覺的想要往床的另一邊後退,不死心的做著最後的努力,希望能讓他打消念頭,[我、我要去上課……]
[上課?你不需要的。]橘刃迅速的打斷南陽曉的話,並冷冷的笑道:[我會為你請好假,因為你認為自已現在很髒不是嗎?所以我總得想辦法把你弄乾淨啊,是吧?]

[我……唔……]
南陽曉還想說話,但橘刃卻不再給他機會,動手抓住他,並將他壓在身下封住他的口,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被趕出客廳的安野希辰才走到沙發坐下而已,立刻就聽到從房裡傳來一聲聲刻意壓抑的悽慘呻吟,他不禁擔心的望向房門。
他該不會……什麼都沒做就硬上吧?床上那個男孩的身體能禁得起他那麼粗暴的舉動嗎?
對著房門重重的嘆了口氣,安野希辰雖然南陽曉很擔心,但他終究沒那個勇氣衝進去阻止橘刃的暴行。
再次嘆了口氣,他無奈的打開電視,努力想讓自已的注意力放在電視節目上,至於那個男孩……唉!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橘刃終於出來了。
他的頭髮還滴著水,身上已經換上浴袍……應該是沐浴過了。
安野希辰默然的盯著一臉冷凝、不發一言走到廚房拿了杯水又走到沙發坐下的橘刃,頭痛的思考該如何開口詢問關於那個男孩現在的情況。

[呃,橘刃……]
他才開口叫了他的名字,橘刃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想出口的話。
[不該問的事,你最好就省了。]
[這……]安野希辰有些吃驚的看著他,他知道?
[或者……]橘刃冷冷的瞥向他,似笑非笑的輕問:[你想問?]
[我……沒有!我沒有要問什麼,呵、呵!]對於橘刃的肅殺氣息有些招架不住的安野希辰只能無奈的苦笑,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只好繼續“認真”的看著電視。

又過了好一會兒,橘刃靜靜的看著前方,淡淡的詢問:
[你會來,代表那老頭已經開始有動作了吧!]
安野希辰絲毫沒有遲疑的點頭。
[那麼,風戶一輝呢?]
[他似乎有些被逼急了,已經開始朝最壞的方向行動。]安野希辰把知道的消息道出。

[哦-------]
[還有……聽說他已經派人到台灣來了。]安野希辰嚴肅的說著,有些擔心橘刃的安危。
[是嗎?]
[你怎麼……]原本想問他為什麼不緊張,但轉念一想,安野希辰發現另一個可能。[你已經遇到了?]
橘刃並沒有回答,只是陰冷的揚起一抺笑。
[那他呢?房裡的那一個。]看到橘刃只是淡淡的瞟了自已一眼,安野希辰才繼續問道:[他有遇過這種事嗎?]

橘刃仍是不置一詞。
[他還是個學生吧?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
安野希辰不禁蹙緊眉頭頭問道:[什麼意思?]
[他要幹嘛就幹嘛,是生是死,端看他自已的造化。]

[不會吧?]安野希辰無法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不是挺重視他的?怎麼可能一點防範措施都沒有呢?]
聞言,橘刃緩緩的望向他,溫柔的笑道:[你認為我有什麼理由得保護他的安全呢?]
[這……]看到他臉上“溫柔”的笑容,安野希辰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把話圓回來。

以他先前對待南陽曉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有些在意他的,但是看他現在這樣,又好像不是如此。
難道……剛剛南陽曉惹他生氣了嗎?
那如果現在再提他對南陽曉特別的話,自已恐怕會吃不完兜著走吧!
不行!還是換個答案好了,省得他把氣全發在他身上,那他不就遭殃了?還是換個答案好了!

不過,他又該怎麼回答才不會引起橘刃的不悅呢?
想了好半天,終於讓他想到一個應該能交代過去的答案。
[他不是你的東西嗎?]見橘刃有發怒的徵兆,安野希辰才繼續說:[他不是你從風戶老頭那裡得到的“戰利品”嗎?如果他讓人給傷了,你的面子恐怕也掛不住吧!]

橘刃的笑容一僵,面無表情的沉吟好半晌才再次勾起一抺微笑,神情中有著難得一見的愉悅。
[是啊!他可是我難能可貴的“戰利品”呢,不好好保住他,可是會讓我的計劃不夠完美呀!]
[什麼意思?]隱隱約約感覺到橘刃似乎話中有話,安野希辰疑惑的問著。對於他的疑問,橘刃只是回他一個更為魅人的微笑。


看著前不算豪華卻讓人感到溫馨的房子,南陽曉迷惑了。
他是在作夢吧,不然怎麼會看到以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房子?
有些依戀的想再看一次那帶給他無比幸福的地方,他不禁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頭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記憶中一樣,不變的擺設、相同的感覺,甚至連他去世多年的家人都在。
呵……真的是夢吧!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個他夢寐以求再一次重溫的美麗夢想!

他靜靜的站在客廳裡,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已輕輕的一個動作就讓這個幸福的夢破碎,所以他只是靜默的站在原地,看著沙發上專心陪弟弟看卡通的爸爸、看著廚房中忙準備晚飯的媽媽……
所有的一切,就算是家人們微小的動作,也都是他記憶中不曾改變的情景;而這些,他有多久沒見過了?
看著媽媽做好飯後溫柔的叫著爸爸與弟弟來吃,南陽曉的心中頓時感到一陣酸澀。

他有多久沒看過這樣的媽媽了?這樣溫柔體貼、眼中只有父親的媽媽。
就在他們都在飯桌前坐好之後,媽媽突然回過頭看著他,溫婉的喚著:[來吃飯了,陽曉,還站著幹嘛?]
霎時,一陣熱辣盈滿南陽曉的眼眶,當媽媽的手習慣性的揉上他的頭髮時,他再也無法控制傷心的情緒,眼淚跟著潸然落下。
[你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了嗎?]看他突然哭了,媽媽不由得緊張的摟住他安撫著。

一旁的爸爸和弟弟見他流淚哭泣,也紛紛緊張的趨上前探。
[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
[哥,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去扁他!]
弟弟流氓似的言詞果然如常一般引起爸爸的不悅,只見爸爸迅速敲了下弟弟的頭。

爸爸微怒的訓斥:[你上哪兒給我學這個的!你……]
[爸爸,好了啦!別教訓他了。]
[怎麼可以不教訓!他-------]
[哎喲,小孩子嘛,長大後別這樣就好啦……]

爸爸和媽媽兩人各執一詞的爭論起教導弟弟的方式,種種的情景和從前一模一樣,讓南陽曉的咸觸更深了。
突然,他所處的環境變了,不知何他已經身在屋外了。
從窗戶往裡看,南陽曉看到媽媽不知為何躺在沙發上,而一向感情內歛的爸爸卻滿臉悲傷的抱住弟弟,手上還拿著打火機,淚流滿面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不停的搥打著窗戶奮力的嘶吼,可是裡面的人卻怎樣也聽不到他的聲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不要!爸,不要這麼做!
爸,開門、開門啊!不要留下我一個人,爸!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不要再丟下我……爸!
媽,幫我開門,讓我一起去,媽、媽……
無力改變的結局讓南陽曉再也承受不住的嚎啕大哭,他不斷的哭喊著,希望爸爸、媽媽能聽到他的吶喊,想起還有一個兒子在這兒,不要再讓他自已一個人。

自已一個人好可怕、好恐怖,不要再讓他自已一個人了,他好怕……爸!
突然,一聲爆炸聲響!
他溫暖的家,親密的家人以及所有的一切,就這麼全數被火焰給吞噬,留給他的,只有滿身的傷痕以及灰黑的餘燼……

為什麼?
你們怎麼忍心?我是你們的兒子,你們不是說我是你們的寶貝嗎?為什麼?
止不住的淚不斷的滑落,南陽曉卻渾然無所覺。
是夢的關係嗎? 所以他感覺不到痛,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又是這麼的痛?彷彿被人用刀子將心刨出來那樣的痛。
為什麼們竟然忍讓我承受這種痛楚,為什麼?

我真的好想知道,有誰能回答我……
[陽曉,外婆可能不行了……你能不能答應外婆一件事?]
答應什麼?他還能為別人做什麼嗎?他所擁有的都已經全部付之一炬了,他還他做什麼?

真的有人需要他嗎?他苦澀的自嘲著。
[別再難過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哦!]
把他所重視的東西全都奪走了,要他怎麼活下去?他又怎麼堅強得起來?為什麼要這樣為難他?

[為什麼我非得照顧他?我不過是他阿姨而已,你是他大舅,應該由你照顧他才對吧!別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那也不是我的責任,他又不只有一個舅舅……]
你們有想過嗎?留下的我的結果……
[真是的,要死幹嘛不一起死呢!留下個累贅是想折磨誰啊!]
[我不管,大家一起輪流照顧他,要我自已一個人負責,想都別想!]
[你要搞清楚,我們只是負責供給你生活上、課業上所需的必要費用,其他的我們沒那本事多給了。]

你們有為我想過嗎?我要怎麼生活下去?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不是半年或三個月,而是永遠……]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也不要忘記我手上握有什麼籌碼……]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而活在世上的,有誰可以告訴他嗎?
[如果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已的身份,那麼我會幫你、讓你搞清楚的……就用你的身體……]
[你有資格拒絕我嗎?你自已也挺愛的不是嗎?淫蕩的傢伙!]

淫蕩的傢伙?是他嗎?
他留在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成為別人的玩具、逞慾的對象嗎?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大家要這樣對他?他是不是應該跟著父母一起死去比較好?
[陽曉,你要堅強的活下去哦!]
堅強?
可是他好害怕,害怕自已成為別人的負擔,害怕自已哪天會再次被遺棄,害怕再面對更多的不堪……
他可不可以選擇逃避?可不可以要堅強?
[陽曉,你要堅強哦……]

疲憊的身心讓南陽曉無力再偽裝脆弱,只想逃避一切,沉睡下去……
但是體內不斷襲來的炙熱讓他無法好好的安睡,接著,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是在哪兒呢?怎麼他居然想不起來?
為什麼他要叫他呢?為什麼……


第六章


南陽曉星期一上課時,左向晨還是擔心的找來他探問情形。
南陽曉仍不打算多什麼,而左向晨的態度似乎也有些微的改變,雖然還是對南陽曉和橘刃之間所發生的事十分在意,卻沒再追問,這讓南陽曉鬆了口氣。

不久,當南陽曉離開學校之後,左向晨也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去。
自從上個星期五被橘刃那麼一說之後,他這幾天的情緒都處於低潮,光明搖頭嘆息的時間就幾乎快佔去他一半的心思,因此對於周遭的事物倒是無心注意了。

[向晨。]
沒有反應。
站在左向晨桌前的男子覺得奇怪的皺起眉,不死心的加大音量再次叫道:[左向晨!]
咦?還是沒有反應。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低下頭在左向晨的耳邊大聲叫道:[左向晨!]
[什麼?]毫無心理準備、被突如其來的大叫吵得耳朵都痛了,左向晨的悶氣全在這一刻爆發,[哪個白癡這麼豬頭,在人家耳朵旁邊大叫啊!]
氣呼呼的怒出聲後,左向晨這才驚覺自已尚在辦公室中,而他剛剛毫無形象的咆哮大吼已經引起辦公室裡其他老師的關注,紛紛驚異的望向他。

[呃……我、我不是……]
想不出該用什麼藉口解釋,左向晨只能尷尬的乾笑,惱怒的瞪向讓他出大糗的傢伙,卻在發現來者是誰後,驚訝得忘記要算帳這回事。
[安野希辰?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次他記得自已還在辦公室裡,所以特意壓低聲音驚問:[葵已呢?他也來了嗎?]
安野希辰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揚起笑容問道:[你可以走了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南陽曉才下公車,迎面而來的寒風,使得他下意識的拉緊自已身上不甚保暖的外套。
這兩天天氣突然得更寒冷,最低溫更是直逼五度,冷得讓人連在家都得穿上厚厚的外套才能止住寒意的侵襲,更別說是上街了;因此,夜晚的街道明顯少了許多沒事閒逛的人。

但他打工的火鍋店生意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還因為天冷的關係而暴增兩倍來客量,讓店裡所有人幾乎 忙翻了天。
不過,也幸好因為今天的生意特別好,他才能繼續保有這份工作。
前兩天他因為身體不舒服,半昏半睡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打工,再加上他連一通請假的電話也沒打,氣得老闆直說要開除他;若不是今日客人太多人手明顯不足,老閭肯定不會再用他了。

想到這兒,南陽曉不禁揚起一抺若有似無的苦笑。
忽然,身旁一輛轎車高速疾馳而過,揚起一陣刺骨的泠風,南陽曉不禁蹙起眉頭用力拉緊外套,微惱的低咒著。
[搞什麼,在這種住宅區還開的那麼快!]
口中不停呼出的熱氣及因為過於寒冷而發白的臉龐,再加上裸露在外幾乎快凍僵的手指,明白的顯示出南陽曉身上的外套根本就抵擋不了這種冷例的天候,但是他沒法可想,因為這件外套已經是他所有衣服中最最保暖的一件了!至少目前是這樣。
這次的低溫是幾年來挺少見的,所以實在不能怪他當初買衣服時沒買更保暖的一點的。

而之前工作所賺的錢全讓他用來付房租和學校額外的教材費了,現在這份火鍋店的工作還未滿一個月,根本不可能讓他先預支薪水。所以他身上除了基本的生活費之外,再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買新大衣了。
不過幸好,再過一個星期就領薪水了,而且氣象報導也說這波寒流只會再維持個兩、三天便開始減弱,只要再忍耐個幾天就不會這麼冷了。

就在南陽曉專注於安慰自已時,路燈照射下來的光線卻突然被黑影給遮住,他不由得抬起頭來看,映入眼中的是二個高頭大馬、穿著厚重大衣的陌生男子。
確定自已不認識他們之後,南陽曉靜默的低下頭打算從旁邊繞過,不過其中一名男子卻跟著他移動位置,繼續擋在他面前。
南陽曉略感不悅的擰起秀眉,再次抬頭,冷淡的說:[不好意思,請讓讓!]
可眼前的男子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南陽曉不禁感到疑惑,正想開口詢問,男子先他一步的說話了。

[你是南陽曉沒錯吧!]
[ 我……]
南陽曉才想回答,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要找我?頓時,他原本打算要出口的話全吞回肚子裡。
沉默的拉緊身上的外套,南陽曉決定不多加理會,再度想從男子身邊繞過,不過另一個男子卻是一臉兇惡的動手抓住他的手臂,同時低聲和那男子說了什麼,原本問他話的男子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隱約散發出不友善的光芒。
心中大感不妙的南陽曉趁著兩人尚專注於對話時,使勁的拿書包往拉住他手臂的男子頭上砸去------

被裝滿書本的書包這麼一砸,男子吃痛的放開手,南陽曉也乘機迅速的逃跑。
[該死,居然敢打我!]被打的男子怒吼著:[你們還不趕快給我追,追不到你就給我小心點!]
男子的咆哮聲方落下,四周陰影處立刻跑出三名大漢朝南陽曉追上去,剛剛和南陽曉說話的男子不悅的緩緩說道:
[就算把人殺了也要抓到,不然……你和風戶先生的交易就作罷!]
說完他便立刻拂袖而去,只留下被打的男子氣憤的摀著頭站在原地。

南陽曉死命的往前跑,努力想擺脫身後急追而來的二個人,看見公園的入口,他不假思索地朝公園跑去,企圖利用公園裡的岔路與夜晚昏暗的環境躲開身後的二個人;誰知道就在他即將進入公園時,卻被前方突然出現的一名男子給擋住去路。

[呼、 呼……哼!你再跑啊,我看你多會跑!]
長得一臉猥瑣的男子手上拿著一把黑色手槍,嘴角還掛著一抺得意的笑,氣喘吁吁的看著南陽曉。
南陽曉恐懼的看著男子手上的槍,怎麼也無法相信這種只在電視新聞上看過的情會真實的在自已眼前上演,而且對方的目標不是別人是自已!這讓他更是百思不解,但他強裝鎮定的四下張望,想尋找脫逃的機會及路徑。

這時,另外兩名男子也追到了公園前,頓時形成三個人前後包夾的狀況。
南陽曉心中驚慌,微冒冷汗。[我…… 我跟你們不認識吧,你們為什麼要找我麻煩?]他緊握拳頭強忍住心中的懼意,[還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們?]
[沒有。]手上拿槍的男子似是三個人中的老大,他一臉邪笑的看著南陽曉,毫不避諱的說:[你什麼地方都沒得罪我們,不過有人出高價要我們來抓你,所公只好委屈你了。]

男子緩緩的朝著南陽曉逼近,嘴上還親切的說著:[我們算是挺慈悲的,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也不會傷害你。你放心的跟著我們走吧!]
三名男子反應不及,就這麼看著南陽曉越跑越遠;好半晌,當他們回過神時南陽曉已經跑遠了,他們才急急追上去。
三名男子就這麼跟著南陽曉在巷道中繞過來又繞過去,好不容易快追上的時候,卻發現前約二百公尺處居然有間派出所,拿槍的男子心中一驚,氣憤的大罵。

[操!媽的,原來想去派出所,想得美!]
被人耍的怒火瞬間掩蓋過男子的理智,他也不管派出所就在面前,拿起槍瞄準南陽曉……
砰!一聲巨大的槍響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萬分駭人,而南陽曉似乎是被打中般踉蹌的跌倒在地……

緊追在開槍男子身後的二名男子被突如其來的槍聲給嚇住,只能瞪大眼看著開槍男子。
不會吧,他居然在派出所前開槍?
他是不是瘋了?他難道不知道開槍會把警察給引出來嗎?
見南陽曉中槍跌倒在地,持槍男子立刻得意的:[哼!以為跑到派出所就不敢動手了嗎?]

看到另外二人還傻傻的愣在原地不動,持槍的男子不禁氣怒的大吼:[你們兩個不快去把人給我抓來,還愣這裡幹嘛!]
[喔!好。]
就在二人準備過去抓人時,跌倒在地的南陽曉卻突然站起來,再次拼命的朝派出所跑去;二人見狀跟著迅速追上去,打算阻止他跑進派出所。
持槍男子看到南陽曉又繼續往派出所跑去,更是惱怒的舉起槍準備再補一發子彈。

就在這個時候--------
[你們在幹嘛 ?]
兩名警察聞聲從派出所中走出來,其中一名警察大聲喝問,霎時阻止了四人的動作;而另一名警察則是迅速的拿出佩槍對準他們。
[該死,是警察!快閃。]

持槍男子大聲的叫著二名同夥,接著三人便快速的逃離現塲。
看到警察的出現,又聽到三名男子離開的聲音,南陽曉終於放下恐懼的心情,人也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
見三名男子已經逃得不見人影,一名警察這才趕緊上前扶起南陽曉,關心的詢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兒受傷?要不要到醫去檢……
另一眼尖的警察看到他身上正在流血,想也不想的低吼:[他受傷了,快點叫救護車!]

不久後,救護車來到警局載走南陽曉。
在寒冷的天候,半夜十二點,一個被電話給吵醒的人,硬是得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還要飛車趕到醫院,他的臉色該是如何?從橘刃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一名好心的警察和醫生此刻正在橘刃面前,對他解釋著南陽曉身上發生的事以及他的傷勢。
但是為什麼他們會乖乖的站在病房中對著橘刃解釋呢?
只因為橘刃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太過駭人,再加上剛剛他一來看到南陽曉面無血色躺在病床上時那抓狂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渾身發冷;為了不得罪他,他們還是小心翼翼的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明。

橘刃一邊聽著兩人的說明,一邊盯著因麻醉藥而昏睡的南陽曉,心中不禁泛起一股熟悉卻又陌生的窒悶感。
似乎是從他第一次見到南陽曉昏倒在他眼前開始,這股沉窒的感覺就總會在不經意間湧上,並且讓他無法自已的感到焦躁,甚至憤怒。
當警察和醫生二人終於將南陽曉的事情交代完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想離病房;但就在二人互要踏出房門之時,橘刃開口了。

警察先生,我有些想請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
聽到橘刃叫喚的警察頓時垮下一張臉,哀怨的看著拉開門的醫生,只見醫生不發一語的用眼神表示他的同情,然後飛也似的逃離病房。

或許是因為南陽曉的身體本就太好,導致傷口發炎引起高燒遲遲不退,甚至還一度竄升至四十度。
南陽曉不穩定病情再加上橘刃的可怕表情,嚇得醫生、護士們絲毫不敢懈怠,不斷的在南陽曉的病房中來來去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惡夢,南陽曉總是不斷地掙扎著,口中喃喃說著讓人聽不清的囈語,淚水不停的滑落,讓人看了好不之疼。
尤其是醫生、護士要為他注射退燒藥及更換點滴時,南陽曉掙扎得更劇烈,像不肯讓人碰觸似的,力氣大得驚人,總要讓眾人費好大一番功夫才能為他打上一針……就像現在!

[快!把他的手壓住不要讓他亂動!]
[醫生,藥打破了!]
[該死!你們不能多叫幾個人來嗎?]橘刃吼道。
[快壓好!我要替他打支鎮靜劑……]
[該死,你一不要亂動行不行!]橘刃拼命壓制住南陽曉。
[醫生!壓不住啊……]
就在大家被南陽曉搞得手忙腳亂的時候,橘刃的手機響了起來。
[先生,你的手機響了……]
[不要理它,快幫他打針!]橘刃氣破口大罵,現在他滿腦子都想著該怎麼讓南陽曉乖乖的接受治療,根本沒空理會其他事。

[可是……]
[叫妳閉嘴聽不懂嗎?]
護士沒把心思放在南陽曉身上而分心去注意他事情的態度讓橘刃十分不高興,他因此暴怒的咆哮。
這聲暴吼不只嚇哭也兩名護士,更嚇傻了準備替南陽曉注射鎮靜劑的醫生,而昏迷中的南陽曉似乎也受這聲大喝影響,掙扎的動作頓時停止。
[你們們愣在那兒幹嘛!還快給南陽曉打針!]
聽到橘刃不悅的命令,醫生、護士們才紛紛的回過神,並迅速為南陽曉打針。

安野希辰來到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種情形,橘刃像個暴君似的指使著醫生、護士,可憐的醫生和護士們卻連吭不吭一聲。他好笑的站在門口看著房中的一切

真是的,都這麼擔心他,還什麼任他自生自滅,真是不老實。
[你倒是很會選時間嘛!]橘刃連頭都沒回,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一旁忙著為南陽曉打針、吊點滴的三名醫護人員都覺得奇怪的停下動作看著橘刃,但下一刻三名醫生、護士彷彿受過訓練般,又同時過頭繼續做他們的工作,動作整齊得讓人不禁想為他們喝采。原來是橘刃惡狠很的瞥了他們一眼,絕對的惡勢力造成絕對的默契。

[你應該早知道了,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因為我知道我來了之後你會問我什麼,不過我還沒有答案,所以只好晚點來。]
見病床上的人作用下漸漸的安靜下來,橘刃這才移開目光看向安野希辰。[那麼,你來了,就代表已經有了答案。]
聞言,安野希辰路出一個別具深意的微笑,他都這麼肯定的說了,難道自已還能說沒有嗎?

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緩緩道出他調查的結果:[根據台灣警方的說法,應該是在附近出沒的不良份子動的手,沒有特別原因、沒有特定的對象。]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倒楣,才會無緣無故被人在肩膀上開了個洞……是這樣嗎?]輕緩的語口中夾雜著隱藏得極好的慍色。

安野希辰聽出來了。沒特別的原因,和橘刃共事,首要條件就要有“察顏觀色“的本事,否則是沒辦法待在他身邊超過二天的!
因此一聽到橘刃微帶慍意的輕語時,他立刻撇清道:[這是台灣的警方的說法。]
[哦-------台灣警方的說法,那你的呢?]橘刃一雙銳眸盯著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看了他一眼後,安野希辰率先走出病房,隨後橘刃也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醫院中供病人散步的院子後,挑了個視野最僅的角落坐了下來。
才一落坐,安野希辰就開口道:[你似乎很在意南陽曉?]
聽到他的問題,橘刃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後淺淺的笑道:[這是我要的答案嗎?]
[這是我要的答案嗎?]面對橘刃帶著威脅的神情,安野希辰竟反常的嚴肅了起來。
看到他少有的嚴肅,橘刃略略沉吟一會兒,才又揚起一貫的淡笑。

[你見過左向晨也吧。]
安野希辰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哼!那個傢伙就這麼關心他?]
沒有說出安野希辰所要的答案,橘刃只是冷哼一聲,隨即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

看出他的不悅,安野希辰不由得為左向晨解釋道:[他只是覺得南陽曉已經夠可憐了,不希望他再受到傷害……
[用什麼資格,以什麼身份?]橘刃冷冷的打斷安野希辰的話,怒氣明白的顯示在臉上,警告安野希辰不要管太多。
[南陽曉的監護人是我,而把他送給我的,是跟他血緣最親的爺爺,他都沒說話了,左向晨不覺得管太多了嗎?]

[橘刃……]安野希辰知道他現在非常的火大,畢竟他極少將怒意顯露出來,從前即使他再憤怒,臉上的表情也只是一貫的笑容-------雖然是冷得可以凍死人的笑容,但可從沒見過他如此全無笑意的模樣。
[不該管的事情,最好就不要插手,這是我給你們的忠告。]掩去臉上的怒意,橘刃迅速的恢復一貫的態度,冷冷的笑道:[否則就別說不顧朋友之情了。]

[橘刃……]
安野希辰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橘刃卻已經沒性聽他說,因此他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別再教我該怎麼待南陽曉!惹火了我,我就把南陽曉送給闇雷他們。]
[什麼!]安野希辰不禁大為震驚。
闇雷?他居然想把南陽曉送給那些冷血無情、純粹以折磨人為樂、以殺戳為消遺的劊子手、變態的傢伙!
他瘋了是不是?

看他一臉錯愕的模樣,橘刃唇邊泛起更大的微笑;接著,他用著令人膽寒的溫柔語氣輕語:[你應該很清楚我一向最懂得怎麼讓人痛苦,用他們最心愛的東西,用他們自責與內疚。]
[你……]
[所以,不要再挑戰的忍耐限度,因為我是個最沒耐性又喜歡記恨的人,這點……你比左向晨清楚。]
聞言,安野希辰憤怒不已。
[好了,言歸正傳。你只要告訴我,我要的答案。]沒特別在意安野希辰一臉想扁人的暴怒,橘刃開口問道。
畢竟,這才是他們走出病房來談的“正事“!


第七章


昏迷三天之後,南陽曉終於在第四天的凌晨醒來。
望了望漆黑一片的窗外,以及只留盞小燈的單人病房,他突然有些恍惚了。
這裡……是醫院?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完全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
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他感到不安的想起身下床看看,卻雙手用力想撐起身子的時候感到一陣劇痛,他無力的再次躺下。

痛!為什麼會這麼痛?
反射性的望向傳劇痛的肩膀,卻看見肩上的衣服正慢慢被紅色的液體渲染出不規則的一片血溼。

[這是……]
他輕輕的用另一隻手可以活動自如的手碰了碰自已的肩膀,失神的看著緩慢滲出的紅彩。強忍住傷口所帶來的痛楚,他仔細的回想究竟發生什麼事。誰知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卻打斷他的思緒,驚回他的神智。
[你在幹什麼?]
橘刃才進到病房就看到南陽曉不知為何把自已的傷口給弄得流血,氣怒之下也顧不得現在是半夜,立時大聲的嚇阻他,並且快步來到床前拉開他的手,按下呼叫鈴。

[你究竟是在幹什麼?為什麼把自已的傷口弄成這樣?]
橘刃憤怒的扯著南陽曉的手大聲責問,完全沒注意到傷口因為他這樣的拉扯而流出更多的血。
南陽曉原本就因為受傷而略顯蒼白的臉龐,更是血色盡失。
趕到的醫生及護士看到這樣的情況,簡直嚇白了臉,緊張的上前將橘刃給拉開,仔細的檢查南陽曉的傷口。

[橘刃先生,你冷靜一下,讓我們先替病人處理一下傷口。]
聽到醫生這麼說,橘刃這才看見南陽曉因為傷口疼痛而臉色刷白,心中再次傳來莫名的刺痛,滿腹的怒氣也被悄悄的抑住。
他用力的甩開醫生及護士的手,冷冷的命令:
[立刻把傷口處理好,如果不小心引起感染或是再度發燒,你們就等著看我怎麼對付你們,快去!]

[是、是!]醫生緊張的連聲應道,心中的懼怕在臉上表露無遺。
並不是他們膽小,而是橘刃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厲、陰騺,讓人連想跟他多說幾句話都得鼓起極大的勇氣,更別說前幾天還發生了那件事。
那天,橘刃因為南陽曉的病情不穩而生氣咆哮,結果院中一位個性驕傲、眼高於頂的主任大夫好死不死的經過這兒,不悅的進病房喝斥橘刃的舉止。

那時病房中氣氛詭異到極點,所有的醫護人員緊張得直冒冷汗,就怕盛怒中的橘刃會發狠打人。
幸好當時有二位橘刃的朋友恰巧來到,才好說歹說,死拖活拖的將他給拖離了病房,不然大家可真不敢想像那位主任大夫的下塲會如何了。
不過,如果以為事情到此結束的,那才算真的是把橘刃想得太簡單;而且他若是就此罷手,院中的醫護人員也不會把他當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隔天,橘刃還是一如往常的在固定時間來到病房關心南陽曉的情況,但是那位主任大夫卻突然請了病假,全身傷痕累累的被人送進醫院。
他的肋骨斷了三根、左大腿及左手嚴重骨折,同時有腦震盪的跡象,送來時整個人還驚恐不已的韻抖著,看來是遭到極大傷害。
警察他可能是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不良份子挑釁、圍毆。
但是負責南陽曉這間病房的醫護人員們,心中都很清楚警察說的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而已,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在橘刃的身上。
也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對橘刃驚懼到這般程度。

解開南陽曉被血濡溼的衣服及紗布後,醫生仔細的檢查著傷口,好半晌後才嘆口氣。
[雖然傷口有些裂開,不過並不是太嚴重,只要別再拉扯,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謝謝醫生。]
處理好傷口後,醫生也敢多問為什麼傷口會再度裂開,只是匆匆的把東西收拾好,便迅速離開病房;其他人也快速的跟著走出病房。
橘刃拉過椅子在南陽曉的床邊坐下,冷冷的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嗎?]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南陽曉不由得抬頭看著他,好半晌後才吶吶的說道:
[不是。]
橘刃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望著他,等著他解釋。
看著橘刃一臉陰騺,南陽曉也只能無奈的解釋原因。

[我只是想起來而已……]
[想起來做什麼?生病的人只要好好的躺在床上休養就好了。]橘刃冷冷的說著。
南陽曉無法說出自已突如其來的不安與害怕,只好選擇沉默。
雖然南陽曉沒有回答,但橘刃卻看出他的不安,原本冷凝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

[你現在是在醫院,沒什麼好怕的。]
南陽曉仍是不發一語,雙手扭絞著。
[你不用太擔心,這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橘刃唇邊漾著冷笑。[至於找你麻煩的那些人……我想你以後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們了。]
南陽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他臉上明顯的疑惑神情讓橘刃冷洌的笑容不自覺的添上一絲溫度。
南陽曉見了,不禁嚇了一跳,因為他從不曾看過橘刃這種表情。
[你好好的在醫院休養,等身體好了之後,我就帶你回日本。]
[什麼?]南陽曉不敢相信自已所聽到的,下意識的脫口驚問:[你要帶我去日本?]
看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橘刃好笑的反問:[有問題嗎?]

[我不去。]
[什麼?]
聽到南陽曉斷然的拒絕,橘刃的表情為之一變,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凍結。
[你……拒絕我?]
正處於驚訝中的南陽曉絲毫未察覺橘刃臉色的轉變,仍舊堅持著自已的意見。
[我要上課,還要打工,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去日本;再說,不認為自已有必要跟你去日本。]

[哦------是嗎?]橘刃靜靜的看著他,臉上再次揚起了笑容。
只不過,他這次的笑容顯得十分優雅魅人,讓見著他笑容的南陽曉頓時臉色發青,連帶地把原先想說的話全吞回了肚子裡。
[呵……看來,你是想起自已的身份了,是吧?]看到南陽曉的表情後,橘刃笑得更加狂妄。[希望你下次別再忘了自已的身份,因為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

接著,他緩緩的起身來到南陽曉的病床前,輕佻的抬起他的下巴,惡劣的勾起笑。[那麼現在,你應該沒有意見了吧,對於要跟我到日本去的提議?]
看到橘刃一副惡意嘲諷的表情,南陽曉氣得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倨傲的想別過臉去。
橘刃硬是不讓他如願,更為用力的抓住他的下巴冷笑。
[你還真是學不乖呢!要不要我先拿照片去給左向晨及你的同學看看呢?還是你比較喜歡讓打工的同事先瞧瞧呢?]

發現掙不開橘刃的箝制後,南陽曉只能惱怒的瞪著他,恨恨地咬著牙。[ 卑鄙!你除了會用會用這種小人手段來威脅我之外,你還會什麼?]
[哼!]聽到他的話,橘刃只冷的嗤笑。[我會的還很多,比這更下流的手段也有,不過,我想你是不會希望我拿來付你的,所以……]
倏地,橘刃警告般的更加重手上的力量。
而像是想將骨頭捏碎的力道讓南陽曉立時痛眉頭緊蹙,卻仍是死命的咬緊唇硬是不肯出聲。
[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的耐性,否則到時候會後悔的人,絕對不是我!]

面對他的威脅,南陽曉只能氣悶的選擇不予以回應。
和橘刃相處的這些日子,雖不能說已經完全了解他的個性,但對於他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且霸道狂妄的自大個性,他可是有著深刻的體會。
稍稍平息了怒氣,橘刃這才清楚的看見南陽曉臉上出現的蒼白及疲憊,心中不然的閃過些許的窒痛與氣悶。
像是故意要忽略心中的感覺似的,橘刃粗魯的放開南陽曉,迅速的大步離開床邊。
[算了,你休息吧!]橘刃背著他,十分不耐的說:[快點讓傷口痊癒,不想再待在台灣了。]
橘刃說完,便快步的離開病房。


過了半個月後,就在南陽曉的傷勢較為好轉的時候,橘刃便不顧左向晨的反對,硬是要將人給帶回日本。
為此,左向晨氣得幾乎要動手扁人,若不是一旁的翟凜凡和安野希辰拼了命阻止他,加上南陽曉告訴他自已是自願的,只怕他肯定會不自量力的前去找橘刃算帳;然後讓橘刃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畢竟以他一個當老師的人,怎麼可能打的過經過嚴格訓練的橘刃呢?

在無計可施之下,左向晨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橘刃將南陽曉帶走了。
臨行前的那個晚上,左向晨還是因為不放心,忍不住約安野希辰出來詳談。
[安野,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幫我照顧南陽曉好嗎?]

聞言,安野希辰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原來是為南陽曉的事啊!唉!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對於左向晨的舉動,安野希辰感到十分的不解。
[你和他……不過就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有必要為了一個學生和自已的朋友撕破臉嗎?]
聽到他的問題,左向晨陷入了沉默,好半晌之後,他才緩緩的嘆了口氣,並感觸良深的扯出一抺苦笑。
[我只是不希望他太孤單。]

或許是知道自已並沒有選擇權,也或許是明白橘刃做事不擇手段的個性,南陽曉什麼都沒就跟著橘刃走了。
而自從與橘刃發生衝突的那天之後,左向晨就再也沒去看過南陽曉。
一方面,他怕見了面又會想將南陽曉留下;另一方面,則是明白自已真的幫不上他。

一切就如橘刃所的,沒權沒勢的他根本無法為南陽曉做些什麼。
如果南陽曉的爺爺真的執意要將人帶走,自已有那本事和日本的名門“風戶”抗爭嗎?
就是因為太清楚,所以才無法前去道別……
老師,謝謝您!真的很謝謝您……
想起了今天早上南陽曉打來的電話,左向晨心中的沮喪與自責頓時變得益發沉重。

那是他第一次打電話來,代表他接受了自已的關心,也代表自已在南陽曉的心中是個有份量的存在。
他願意相信他。
他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沒說完的又是什麼,但是就是知道,所以才更難過、更心疼!

老師,謝謝您……
為什麼要對我說謝謝?我根本什麼都沒幫上你。
即使我只是你的老師,即使我根本沒辦法把你帶離開橘刃的身邊,你還是信任我,為什麼?
[我根本什麼都幫不了你,該死!我什麼也幫不上……]
懊惱的咒罵聲在左向晨的公寓中緩緩的擴散開來。


一年半後         台灣

鈴鈴鈴鈴鈴……
這是某個寒流來襲的晚上八點多。
毫不優雅、特別,但卻十分響亮、刺耳的電話鈴聲不間斷的在這約莫十坪大的套房中響了整整十分鐘,擾得躺在床上休養的人根本不得安寧。
南陽曉因為近幾日天氣選遽變化的關係而染上流行性感冒,在死撐了近一個星期後,前天晚上終於因為高燒在工作的地方不支倒地,這才讓人緊急的送往醫院掛急診。

也因為如此,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終於向老閭請了三天假,希望能在這三天內讓感冒好一點,好早日上班。
也或許是真的太累了,昨天一整天,南陽曉因為發燒和藥物的作用就自早上昏睡到現在。
直到這通吵死人的電話鈴聲夾帶著超乎常人的耐力與毅力,足足響了十分鐘之後,才終於將他混沌的神智自九天之外給急召回來。
[咳、咳……]
南陽曉好不容易找到置於床邊的電話,才想開口,喉嚨就不舒服得讓他不由得咳了兩聲。

[南陽曉嗎?]
[領班?]聽到來電的人是酒店中的領班,南陽曉十分的驚訝,尚處於混沌的腦袋還無法思考他來電的原因。
『因為人手不足,所以從今天開始取消的休假,你半個小時之內到酒店來上班。』
酒店領班像是他的虚弱絲毫無所覺,冷冷的說道。『超過半個小時,就算你遲到。』
[什麼?]聽到他的話,南陽曉驚訝極了。[領班,我現在咳咳咳……現在人還很不舒服,可不可以請你找其他休假的同事去上班,我……]南陽曉為難的解釋著。

並不是他偷懶不肯去,而他直到現在都還昏昏沉沉的,並且還發著高燒,就算去了酒店也不見得有那個體力去做事,所以他才希望領班能找其他人去。
但顯然的,領班並不接受他這番說辭,連話都沒讓他說完,就毫不留情的出言威脅:『你若是沒來,以後就不用來了!』
說完,領班便立刻掛斷了電話。

南陽曉望著手中發出嘟嘟聲的話筒,只覺一陣錯愕,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哦!拜託……怎麼這樣……]他倍感無力的用被子蒙住自已的頭,悶悶的抱怨著。
又過了片刻,他委屈的掀開被子,走進狹小的浴室中盥洗,然後換上酒店的制服,就這麼帶著還發著高熱的身子出門了。

好不容易趕在半個小時內來到酒店,就看到領班和副領班交接,然後跟著老是喜歡找他麻煩的經理走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領班想休假和經理去過生日,所以才會把還在發燒中的他給急召來上班。
看著他們兩個人卿卿我我、高高興興的離開酒店,南陽曉真的有一股想罵人的衝動。

[陽曉,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難看耶。]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釋秋言,一臉擔心的看著臉色呈現不正常紅潮的南陽曉。
看他這模樣肯定還在發燒,釋秋言伸手一探,果然就感到他的額際傳來陣陣高熱;再想到領班和經理走前的惡意笑容,大慨也猜出他之所以沒在家中休息而來這兒上班的原因了。
[陽曉,你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一天?你的感冒根本還沒好嘛,跟副領班請個假好了……]

釋秋言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副領班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還在這兒幹嘛?還不快點去幫忙招呼客人!]
[副領班,陽曉的病根本就還沒好,他還在發高燒呢,可不可以讓他再回家去休息……]
不等釋秋言把話說完,副領班就一副囂張模樣、惡聲的打斷他的話:[你在說什麼啊!現在店裡客人這麼多,大家都忙不過來了,怎麼能讓他再回去?]
[可是……]
[他明明就還能走、還能站、還能自已到店裡來上班,怎麼會不能工作?快點出去幫忙招呼客人,再愣在這兒,小心我扣你們薪水!]
副領班自顧自的說完話後,立刻掉頭離去,從頭到尾眼中就沒露出過半絲的同情與體恤。

[副領班!]看他就這麼轉身離去,釋秋言急得想再叫住他,誰知卻被南陽曉給一把拉住手腕。[陽曉,怎麼樣?]
[別叫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南陽曉朝他露出一抺虚弱的微笑,倔強的咬緊牙根硬撐。
他心裡很明白,他們是故意要整他,才會在他生病發燒的時候還要他來上班,為的就是要趁這個時候看他出錯,所以就算釋秋言再怎麼求情,副領班也不可能放他回去的。

[可是……]
[你放心,我現在還可以。如果真的撐不下去,我會告訴你的。]
看著釋秋言一臉擔心的模樣,南陽曉的心中感到十分的溫暖,眼眶也微微的發熱。

原來,還有人關心他啊……
拗不過南陽曉的固執,釋秋言只好無奈的投降。[好吧,你真的不行的時候,一定告訴我哦。]
南陽曉微微的點了點頭,應允了他。

接下來的時間,南陽曉與釋秋言兩個人就在一片忙碌中度過。
在忙著招呼客人的同時,釋秋言總是不放心的隨時注意著南陽曉的狀況,以防他又過度的勉強自已,就像現在這樣---------
[陽曉,沒事吧?]眼看著他像要昏倒似的搖搖欲墜,釋秋言顧不得正在替客人開酒,迅速來到南陽曉的身邊。
[我沒事。]南陽曉努力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事實上他正覺得整個人極度的不舒服。

或許是身上過高的溫度讓他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導致他現在看見的所有的東西都像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似的,轉得他頭暈腦脹的,也轉得他噁心不已,整個人都快站不住了。
[你在說什麼,我看你都快昏倒了。]看他那副明明都快掛了卻還是不肯說出不舒服的倔強模樣,釋秋言不禁感到又生氣又心疼。
南陽曉暈眩地扯出一抺苦笑。
見狀,釋秋言更不放心的說:[我扶你去休息吧!]
[不用了!]
雖然現在他的狀況十分糟糕,但南陽曉還是注意到副領班站在吧檯前氣怒的表情。

反正他們向來就對他非常有成見,再多得罪他們一次也無坊;但是釋秋言可不同,他人好又善良,在店裡也不曾與他們有過任何過節,實在沒必要為了他而惹上經理他們。
因此,他對釋秋言微微笑道:[真的沒事,我去吃個藥就好了。]
[我扶你去。]
[不用,我自已去就可以了。你只要幫我招呼一下客人,他們還要再多開一瓶大酒,麻煩你了。]

[可是……]雖然南陽曉都這麼說了,但釋秋言就是不太放心。
[拜託你。]
看著眼中無聲透露出的請求,釋秋言終於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我會幫你的,你快去吃藥吧!]
[謝謝!]

見釋秋言不甚甘願的往櫃檯方向走去,南陽曉這才轉身前往休息室。
途中,他不斷的告訴自已只要再撐一下就到了,他努力的想保持清醒回到休息室去,但是糾纏不休的高熱與暈眩卻不停的侵蝕著他殘存的神智;而就在他即將到達休息室的門口時,漫天的黑暗終於吞噬了他,讓他再也無力支撐自已,只能任其虚軟的往光潔的地板上倒去-------

眼看南陽曉這一倒下,就算不摔成腦震盪也非得腫個大包不可時,一雙不知由哪兒伸出來的大手及時接住了他,將他穩穩的抱進懷裡,大手的主人臉上還揚著一抺釋然的淺笑。
[終於找到你了!]


第八章


當南陽曉迷迷糊糊的醒來之時,發現自已竟然站在一條看起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馬路上。
除了寬大筆直的柏油路之外,路的兩旁沒有任何東西,沒有樹、沒有房子,感覺很空曠、很荒涼。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兒?

順著不斷延伸的馬路往前走,他漸漸的發現,四周的景象在不知道何時竟然變了!在他還不曾察覺前就已經蜿蜒曲折的山路了。
這……這裡是……
彷彿像是想確定自已的猜測的,他快步的跑到山路盡頭的一幢豪宅前,而在看到大宅時,他愕然了。
怎麼會?這裡是……風戶家!

就在南陽曉還處於驚、錯愕的同時,突然看見一名清俊男子慌慌張張的自大宅中跑了出來,那張熟悉的臉上滿是悲哀與無助,不自覺流露出的悽然神色是他再也不願記起的難堪與不甘。
一陣陣揪心似的痛,彷彿從男子的身上蔓延到他的心頭,窒息般的痛楚迅速竄上他的心,讓他難過得幾欲落淚。
而就在下一瞬間,一名不知自哪兒出現的高大男人惡狠狠的看著尚沉浸於悲哀的男子,憤怒的咆哮了幾聲,隨即由外套的口袋中掏出預藏的手槍朝著那名清梭男子瘋狂的連開六槍!

南陽曉就這麼呆愣的看著那名清梭男子被殺害。
當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已正對著那高大男人,男人所射出的六發子彈有二發穿過了自已的肩膀及胸口……
下一刻,他倒下了……雖然神智仍然清醒,但四肢卻無法移動半分。
他看著自已鮮紅的血液不斷的流出,慢慢的,他發現自已的手腳開始變冰涼…
跟著,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時,映入眼中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自已正安穩的躺在柔軟又溫暖的被褥中;直到此刻,他才弄清楚自已又作夢了。
望了望窗外有些陰霾的天色,他不太能確定現在是什麼時候。
[陽曉?]
突如其來的叫聲,讓南陽曉驚訝的順著聲音朝著門口望去……

[陽曉,你不認我了嗎?]
說話的男子快速來到床邊,一臉關心的看著他。
呆愣了好一會之後,南陽曉才終於回過神來,愣愣的叫道:
[老師?]
[幸好你還認得我。]
原來,昨晚將南陽曉從酒店中帶走的人正是左向晨。

當初南陽曉要離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道別,但是自從他被橘刃帶到日本去之後,他就一直很擔心南陽曉的情況,後來經由安野希辰的口中知,橘刃自回到日本後,便對南陽曉甚好、甚為保護,因而才較為放心。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聽到南陽曉一切安好的消息後半年,就再次的從安野希辰的口中聽到南陽曉失蹤的消息。
當時他簡直不敢相信,南陽曉怎會選擇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上演“出走”的戲碼?

他因此不斷的追問安野希辰,好不容易才由他口中得知,南陽曉之所以會離開,完全是因為橘刃的緣故,至於原因到底是什麼,他始終不肯說,只是告訴左向晨,南陽曉一定會回到台灣。
之後,他就再也聯絡不上安野希辰了。
可是誰曉得,不管怎麼等、怎麼找,就是沒有南陽曉的消息,他以為從此就這麼和他失去聯絡了,直到昨晚才在酒店裡又看到他。

[你回台灣多久了?]
面對左向晨的問話,南陽曉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才低聲的回答:
[一年多了。]
聞言,左向晨不禁蹙眉頭。
[為什麼沒和老師聯絡?高中讀完了嗎?]
南陽曉抬頭匆匆的看了左向晨一眼後,再次低下頭,帶著些許苦澀的回答:[沒有。]

[沒有!為什麼?]左向晨驚訝的看著他,板起了臉孔問,身為老師的職業病不自覺地出現。[你還剩不到一年就可以畢業,為什麼不想辦法把它讀完?]
面對他近似質問的問題,南陽曉無法給予任何回答。
面對無法訴眼前這個顯然對於人性還抱持信任的左向晨自已所遭遇的境況,他只能選擇沉默。
[陽曉!]

面對南陽曉擺明了不回答的態度,左向晨不禁感覺到頭痛,怎麼都過了二年,南陽曉悶胡蘆似個性卻絲毫不見改變?
[陽曉,有時候有些事沒有別人的幫忙是做不成的,開口尋求別人的幫助,並不見得是壞事,不要害怕麻煩別人,只要是在對方的能力所及範圍之內,我想別人會很樂意幫忙的。]

話落的同時,左向晨就知道自已說錯了。尤其是在看到南陽的眼中掠過的悲哀與苦澀時,他更是恨不得拿膠帶把自已的嘴巴給貼起來。
畢竟對南陽曉來說,在他身邊有能力的人都不願意幫他啊,那麼自已剛剛說的話不就是在南陽曉心中的傷口抺上鹽巴嗎?真是夠笨了!

[呃,陽曉,我……]
左向晨才想開口安慰南陽曉,誰知他就先一步說出讓自已意料之外的話。
[老師,知道你很關心我,所以我一直很感謝你。]
有些彆扭的說完之後,南陽曉立刻感到自已的臉頰有些發熱,再看到左向晨一臉震驚的表情,頓時更是窘迫得迅速跳下床打算離開。

發現他的打算,左向晨立刻一把拉住他。
[陽曉,你要去哪裡?]
[我要回去了。]沒多加注意自已被拉住的手腕,南陽曉只是理所當然的回答他。

[回去?你現在住哪兒?]左向晨脫口而出。
[我……]
這次南陽曉倒也不打算隱瞞,因為他覺得讓左向晨知道自已住的地方沒什麼關係,以前他也曉得,所以他打算老實回答;誰知他才開口說了第一個字,就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給打斷。
[什麼人啊?]左向晨疑惑的從微敝的房門看了出去,心中納悶著誰來找他。
[陽曉,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他快步的來到門前,然後毫不考慮的打開門,而一看到來人,他就愣住了。
驀然瞪大的雙眼以及因為過度驚訝而合不攏的嘴巴,讓他看起來十分的愚蠢、可笑。

來人也絲毫不留情的立刻嘲弄似的揚起笑,[好久不見了,向晨,看來你過得不錯。]
[橘……橘刃?]左向晨不敢置信的驚叫,聲音之大,讓人不敢領教。
待在房裡的南陽曉一聽到左向晨的叫聲,更是整個人都呆掉了,外頭來的人是……橘刃!

怎麼可能!為什麼?
他不自覺的摀住胸口,感到一股分不清是憤怒或是恐懼的濃烈情緒不斷的自心中竄起,讓他的心口窒悶得難受。
他想跑、想離開這兒,他不想再見到他,也不願意再見到他,可是……他能到哪兒去呢?
他該怎麼從這個房間中逃離呢?怎麼辦、怎麼辦……


下意識的朝南陽曉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左向晨開始想著該怎麼儘快把橘刃送走。
[呃……橘刃,你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你……不是在日本嗎?]左向晨不著痕跡的悄悄堵住門口,希望能讓橘刃知道他並不歡迎他。
但是,即使橘刃知道他的用意,難道就會順著他的意離開嗎?答案顯然是不。
[看你這麼不歡迎我進去的樣子,還真是讓我傷心啊!]

嘴上雖然說著傷心,但他臉上的笑容可是完全感覺不出來有一絲一毫的難過,反而是嘲笑的意味還多了點。
[不過,也讓我更肯定我的東西在你這兒沒錯。]
隨即只見他稍稍一用力,便將左向晨不肯大開的門給打了開來,逕自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直接走向南陽曉所在的房間,彷彿早就知道他在那兒似的。

[橘刃,我不許你進去!]
眼看著他走進房間,左向晨不禁急著想阻止他。
陽曉還在裡頭啊,不能讓他見到的!
誰曉得他正想跑去阻止,就讓房中傳出的巨大聲響給頓住腳步,接著,在他還沒有動作之前,又再次聽到從房間中傳來橘刃的咆哮聲,讓他緊張的往房裡衝去。

[南陽曉,把手給我!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
[怎麼回事啊?]
左向晨一踏進房間,就看見橘刃整個人趴在陽台上像在拉著什麼東西似的,頓時感到萬分錯愕。
這……這到底是……

聽到左向晨的驚呼後,橘刃迅速的瞥一了他一眼,看他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立刻氣得破口大罵。
[左向晨,你還傻傻的站在那裡幹嘛,還不快幫我拉!]
[啊?哦。]被他這麼一罵,左向晨登時回過神來,快步的來到陽台邊。

[陽曉!你怎麼……]
一發現吊在陽台讓橘刃使勁拉住的是南陽曉之後,左向晨立刻著急的也伸長了手想拉住南陽曉另一隻手垂在身側的手。
[陽曉,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他神色慌張的看著遲遲不願伸出手的南陽曉,心中更是著急。
[陽曉,聽話,快把手伸給我,從這兒掉下去可是一點也不好玩的,快啊!]

[南陽曉,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擺我!只要不放你走,你就算死了我都會想辦法把你給救回來,你聽到也沒,南陽曉!]
橘刃,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聽到橘刃語帶威脅的話語,左向晨再也顧不得事後遭到橘刃的報復,就怒氣沖沖的對他大吼。[橘刃,陽曉要是出了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
聽到左向晨如此囂張的言詞,橘刃心底的怒火燒得更是熾烈,恨不得立刻動手幹掉他。
就在此時,南陽曉有動作了。
只見他緩緩的舉起一直垂在身側的手,開始用力扒著橘刃抓住自已手䝹的手,企圖想掙開他的箝制。
橘刃瞪大眼看著他不要命的舉動,不由得臉上青筋暴露,狂怒的大聲嚇阻:[南陽曉,你在做什麼?]

[陽曉,你別亂來啊!快把手給我,伸過來……]
左向晨看他像是沒聽到自已說的話似的,只專注著想掙開橘刃的手,不由得急得眼眶都紅了。
[陽曉,聽老師話,陽曉……]
左向晨拼命的伸長手想去抓南陽曉的身子,完全不敢想像南陽曉若是由這兒掉下去會如何;但是南陽曉卻像是故意要他害怕似的,持續不斷的推拉著橘刃的手,簡直就像不想活了似的!

[陽曉,我拜託你,快點把手伸給我,快點啊! 陽曉……]
南陽曉無視於左向晨的焦急,朝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接著,所有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在那一瞬間……

當左向晨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南陽曉已經成功的掰開橘刃的手,然後就這麼直直的朝一樓墜下……
而就在他墜落的下一秒,橘刃也跟著迅速的跳了下去,再次拉住南陽曉的手,將他拉回自已的懷中緊緊護住。
很快!真的很快……就在那麼一瞬間……

[陽……陽曉、橘刃?]
左向晨整個人像被凍住似的,動都動不了,只能喃喃的喚著他們的名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兩個居然就這樣活活生生的在他眼前掉下去!
這怎麼可能?這是騙人的吧,騙人的……

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他面前跳樓?
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不相信,他絕對不會相信!
[陽曉……怎麼可能?不可能的,橘刃那傢伙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不會的,不會的!]
但是為什麼……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的韻抖著呢?而且為什麼……南陽曉的笑容又是這麼的真實呢?

[該死的!啊……]
左向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難過與悔恨,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怎會這樣?鳴……陽曉,為什麼你要跳下去,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總是幫不了他?
為什麼?

不知該說是「吉人自有天相」,或是「禍害遺千年」呢?
自十一樓跳下去的橘刃及南陽曉在經過醫生的急救後,傷勢漸趨穩定,兩人雖然都傷痕累累,不過都不是致命傷,沒什麼大礙。
橘刃的左腳雖然骨折,但是只要別再發生什麼突發的「意外」,基本上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而南陽曉可能是因為跳下來時不小心撞到了頭,所以除了右手臂脫臼、肋骨斷了一根之外,還有輕微腦震盪。

除此之外,兩人倒是十分平安。
就連為他們救治的醫生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人這麼命大?

自十一樓跳下來,身上卻只有手腳骨折及輕微腦震盪?
這簡直是奇蹟,最起碼在他的從醫生涯中從未見過!
不過,雖然他們兩人的傷勢都不重,醫生卻堅持他們起碼得留院治療一個星期,以防止突發病狀的發生。

當南陽曉張開眼時,第一看到的是吊在他床邊、正緩緩滴著藥水的點滴。
他沒死?為什麼……
[陽曉!]
抱著一大堆試卷的左向晨一推開門,就見到南陽曉目光呆滯的看著點滴,生怕他又會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已的事,左向晨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坐到他身邊,並緊緊的拉住他的手。
他焦急的問道:[你有沒有哪兒覺得不舒服的或是頭暈想吐?]
[老師……]左向晨突然出現,讓南陽曉還有些恍惚的神智更添幾許迷惑。
[陽曉,如果你有哪兒不舒服就告訴老師,老師幫你找醫生。]看著他蒼白脆弱,左向晨不由得伸出手輕輕的安撫他。

[為什麼?]南陽曉愣愣的看著他,輕聲問道。
左向晨還來不及王清楚他話中的涵義,另一道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因為橘刃不讓你死。]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左向晨嚇了一跳,連忙朝門口看去,又看到一個此時根本不該出現在台灣的人-------安野希辰。

[你怎麼會在這兒?]
左向晨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男子,沒想到他居然也來台灣,而且還那麼巧的知道南陽曉在這兒住院。
安野希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不再有從前看著他時慣有的粲然與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複雜與無奈。
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他覺得安野希辰好像……變了?而這樣的安野希辰讓他莫名的感到難過。

兩人就這樣無言的對望了片刻後,安野希辰終於打破沉默。
[向晨,能讓我單獨和陽曉談談嗎?]
聽到他的請求,左向晨原想拒絕,因為怕南陽曉會在他沒看到的時候又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但轉念一想,有安野希辰在這兒,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才是。
他微微的朝安野希辰點了點頭後,才離開了病房。

看著左向晨離開後,安野希辰才回過頭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南陽曉,他沉默的在門邊的椅子上落座,好久之後才面無表情的說道:
[伊織悅美被毀容了,你還不知道吧?]

聞言,南陽曉原本失神的雙瞳頓時染上了錯愕與震驚;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安野希辰,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她對你做事,橘刃加倍的還給了她。如果不是看在葵已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打算放過她。]
[什麼意思?]聽著安野希辰的話,南陽曉越來越迷惑了。

為什麼要毀她容?
為什麼橘刃又來台灣了?
又為什麼……他不肯放過他,甚至跟著他往下跳?
[為什麼不放過我……]抑不住從再見到橘刃時,便自心中不停湧出的苦澀與痛楚;忍不下每每想起過去便倍感揪心的難堪與羞辱,南陽曉無力的低聲輕問。
[你還不懂嗎,陽曉?]看著他身心俱疲的模樣,安野希辰不禁放柔了聲調問著。

[懂?你要我懂什麼?]南陽曉淡淡的輕道,不是嘲諷也沒有憤怒,只有純粹的與困惑,以及深深的無奈。
他緩緩的抬頭望向安野希辰,眼中滿是悲哀。
[從頭到尾,我根本就不曉得自已做了什麼?更不曉得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我只是……只是想靜靜的,不妨礙任何人、不要倚靠任何人,自已個人活下去而已……這樣也不可以嗎?]

南陽曉惶然的看著安野希辰,眼中有著明顯的不解與困惑,而心中隱忍多時的委屈更讓他再也難以壓抑的紅了眼眶,同時也無言的責備著間接幫助橘刃的安野希辰。
看著憔悴而蒼白的南陽曉,安野希辰沉默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深沉悲哀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讓他無法開口給他些許安慰,更無法說些什麼……
沈默,就這麼蔓延著……

南陽曉再次醒來時病房裡已經是一片黑暗,混沌的腦子茫然的想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他下意識的朝窗戶望去,赫然發現他的床邊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一個很熟悉卻也陌生的存在。
藉著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南陽曉努力的想看清楚那人的容顏,豈料卻因那人恰巧背著光,讓他怎麼也看不清身邊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是我。]
彷彿明白南陽曉的心思般,床邊的人緩緩的開口了。
[那清冷的嗓音是南陽曉記憶中從不曾忘卻過的熟悉與漠然。
[想逃嗎?]他可沒忘再見面時,南陽曉曾迫不及待想逃離他。
[我還能逃到哪兒去。]南陽曉故作淡然的無謂模樣。
即使他已經從日本逃回台灣,即使他已經懦弱的決定逃到另一個世界,他仍是不死心的追了過來,一躍而下!
面對這樣緊追不放的人,他還能逃到哪裡去?

他緩緩的側過身子不想再看橘刃,心中隱隱浮現的害怕,是他所不願去深究的禁忌。
[不想看我,是怕我看透你的心思啊!]肯定的語氣透著淺淺的笑意,此時的橘刃溫和得教人陌生。
但是,即使如此,南陽曉卻絲毫不敢稍稍卸下防備;只因他深刻體驗過那溫和下的殘酷。

因此,南陽曉仍是一逕的背對著橘刃,不願多說些什麼,就怕自已又在不經意間落入他人所設下的陷阱。
[真的這麼害怕?]悟氣中明顯可聞的輕嘲並未如預期中惹得南陽曉出言反駁,這倒是讓橘刃感到意外了。
看來,南陽曉似乎變了,變得更為沉默了。
深深的看著他保持警戒的背影好一會兒,橘刃的唇邊再次揚起淺笑,將目光望向窗外漆黑夜空中唯一的亮光後便不再說話。
一時,病房中只聽得見兩人淺緩的呼吸聲。

[ 本帖最後由 黑暗帝王 於 2013-10-23 19:44 編輯 ]
作者: 天使之森    時間: 2009-3-7 22:53

第九章


自從那天過後,每到晚上,橘刃便會到南陽曉的病房中靜靜的做著自已的事,或許是處理公事,也或許是用筆記型電腦連線回日本。
他沒開口對南陽曉說話,也不曾對南陽曉做些什麼,就只是靜靜的坐著。
南陽曉雖然對他的怪異舉止感到疑惑,卻也不開口問他,就只是任他這麼在病房裡坐著。

就這樣過了近二個星期後,南陽曉對他的奇異舉動從原本的戒慎恐懼慢慢的習慣與不在乎,甚至還漸漸的把他敲打鍵盤的聲音當成催眠曲;每晚,他總是在他飛快的打字聲中進入睡眠。
一如往常的二個星期,今晚的南陽曉也是一邊聽著鍵盤的敲擊聲,一邊慢慢的沉睡。

而就在南陽曉幾乎要睡著的同時,橘刃手上的動作卻停止了。他靜默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南陽曉好一會兒,突然起身來到他床邊,溫柔的吻上他的唇,汲取著他的氣息。
南陽曉被這突如其來的碰觸給驚醒過來,一張眼看見橘刃放大的俊臉緊貼著自已,心中頓時一驚,連忙抬手想推開他;誰知橘刃卻早他一步將他的手給制住,更加放肆的深深吻著睽違了一年多的唇瓣……

久久,當橘刃終於饜足放開他之後,南陽曉只能全身虚軟的躺在床上猛喘氣,無法再對橘刃做些什麼了。
橘刃愉悅的看著南陽曉的臉因方才的一吻而染上紅暈,不自覺地微勾起唇角,伸手撫上他泛紅的臉龐。
[明天我會要醫院把你跟我換到同一間病房。]
聞言,南陽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開玩笑的跡象,可惜徒勞無功。

[我不會換病房的。]
[那可由不得你。]
雖是一如往昔的霸道語氣,但橘刃臉卻揚著淡淡的笑意,沒有任何不悅或威脅,更沒有常見的譏諷或鄙夷,這並不是南陽曉所熟悉的橘刃,而這樣的他,讓他沒來由的感到焦躁難安。

[你……]
[對於你,我從來就沒打算放手。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一年,已經是最大的極限,所以你別想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看著南陽曉的氣惱、倨傲的神情,橘刃突然憶兩人分開一年後再次見面的情景,不由得緩緩的歛起了笑容。
他認真嚴肅的警告道:[如果……你想用死來擺脫我,那麼,為了怕你一個人在下面會孤單,我只好讓你的老師左向晨以及好同事釋秋言一起去陪你了,你覺得如何?]

聞言,南陽曉憤怒的瞪著他,張口想罵他;而橘刃又快一步的再次開口。
[我向來說話算話,而且我的耐心也不是對每個人都有,這點……我想你應該是不會忘記的吧?]
南陽曉怔怔的看橘刃,心中的怒氣頓時熄滅。

是啊!他怎麼會忘了呢,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忘了橘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更忘了他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殘忍。
[為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對於無力改變現實的無奈以及長久以來的身心困頓,再加上未癒的傷及嚴重的感冒,終於讓南陽曉再也掩不住軟弱,問了他很久之前就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問出他心中長久的不堪。

[這樣威脅我、羞辱我,你到底能得到些什麼?]
見橘刃沒有回答,南陽曉自嘲的繼續說:[如果你是為了你的家人而報復我,那我死了不是更好,正所謂「血債血償」!即使我從來都不覺得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更不需要為了風戶家的人受罪;但既然你堅持我得負責,那我也沒辦法,誰要我沒能力可以擺脫你呢?]他慘白的臉上揚著淒楚笑容看著他。

[你!]橘刃氣怒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所聽到的話,鐵著一張臉冷聲問:[留在我身邊對你來說是受罪,你是這個意思嗎?]
南陽曉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平波無緒的眼中隱隱看得出一絲掩不住的悲哀。

見狀,橘刃原本暴怒的情緒被動搖了,他強抑下亟欲爆發的怒氣,一聲不吭的迅速離開床息;就在他即將踏出病房的時候,他卻突然的停下腳步。
他冷硬的說:[不管你的想法如何,也不管你待在我身邊會是多麼的痛苦,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明白的告訴過你-------「你是我的人」,我絕對不可能放你走!一年前讓你離開,完全是個意外;而意外,我絕對不可能再讓它發生第二次,你最好要有覺悟。]

話落,他突然回頭看著南陽曉,眼中有著難辨的複雜情緒與嚴肅認真,他又霸道的說:[這輩子,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就永遠都別想離開我身邊!你最要記清楚這句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這是一個賭注,賭的是你的心,而籌碼……是我的命。]
看到他突然揚起的詭異笑容,南陽曉不由得起了警戒之心,但是一聽完他的話後,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震驚與不知從何而來的慍怒。

他不自覺地蹙緊眉頭,沉聲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現在不用知道,只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就夠了,等時間到了,我自然就會給你選擇的機會。]看著他因為自已的話而顯露的怒意,橘刃心中卻感到欣喜,臉上的笑意也為之加深。[但是你要記住,機會只有一次,而你的選擇------關係著你的輸贏。]

說完後,也不管南陽曉仍是一頭霧水,橘刃就拄著拐杖離開他的病房。
南陽曉看著他失常的舉動雖然感到訝異,卻沒有多餘心思仔細思考他失常的原因是什麼,只是專注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著他話中的涵義。


好不容易向學校請了二天假的左向晨,一早就來到醫院,打算好好的和南陽曉“培養”一下感情。
但是當他在橘刃與南陽曉的病房中待了近二個小時後,卻被病房中瀰漫著的奇怪氛圍給惹得疑問漸生。眉頭緊蹙的來回觀察著兩人,心裡頭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問;再看看另一邊像個沒事人緊般悠然自得的看著雜誌的安野希辰,心中更是莫名的竄起了惱意。

自從南陽曉被橘刃強迫搬到同一間病房,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中,橘刃與南陽曉的相處還是維持著與以往相同的模式。
橘刃不個多話的人,而他向來都認為他所做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所以他自然不會對南陽曉多說些什麼。

至於南陽曉,或許是因為曾遭逢重大變故,又歷經親戚間的冷眼嘲諷的關係,從左向晨認識他起,他便十分少言,就連他的想法也總是隱藏心中不說出。因此這兩人的相處情況,向來都是靜默無言的。
但是,雖然兩人沒交談,可是兩人間的相處氣氛卻又不會讓人感到沉悶、尷尬,反而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他們兩人從生來就在一起般的……一股莫名契合感。
也因為這種感覺,才會讓左向晨感到怪異至極。
帶著滿肚子疑問,左向晨隨口找了個理由,硬是拉著專心看雜誌的安野希辰離開病房。

兩人來到醫院樓下附設的咖啡廳,找了幽靜的位子坐下。
才坐下,服務生便迅速來到他們身邊準備點餐。
安野希辰點了杯巴西咖啡,隨即靜靜的等著左向晨開口。
左向晨則點了杯藍山咖啡及一份小西點之後,萬分疑惑的看著神色自若的安野希辰,奇怪的問:[我這麼匆忙的拉著你跑,你怎麼都不驚訝呢?]
[我大既猜得出來你為什麼拉我出來,當然就不會驚訝了。]帶著微微的淡笑,安野希辰平緩的說著。

[你……]看著他的淺笑,左向晨沒來由的就覺得頭大,那種似笑非笑的笑容簡直快跟橘刃一樣了,他到底是哪時學會這種詭異笑容的啊?
[你幹嘛學橘刃那種可怕笑法?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聞言,安野希辰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下,隨即不著痕跡的掩去,快得讓左向晨來不及察覺。
[總之,你今天非得把他們兩人在日本之後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訴我,這樣再發生什麼事,我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每次口要一想起南陽曉由陽台上掉下去的景象,,左向晨就會感到萬分自責,那種讓人永生難忘的無力與愧疚,沒親身體會過的人是沒有辦法了解的。
[我根本就搞不清楚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像殉情似的在面前接連往下跳……你不會懂得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懂,因為我也遇過。]

[什麼?]左向晨驚訝的抬起頭看著他。
[你……]
[我就是因為自責跟不忍,一年前才會幫南陽曉逃走的。]歛住笑容,安野希辰端起咖啡輕啜。
[你……你在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左向晨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平靜的安野希辰,對他話中有隱含的暗示有著不好的預感。[陽曉在日本……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和橘刃有關對不對?不然他沒理由一見到橘刃就跳樓。安野,橘刃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左向晨一臉嚴肅的模樣,讓安野希辰靜默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輕輕的嘆了口氣。

[橘刃他……其實也算是受害者。]
[怎麼可能……]
[是真的。]安野希辰平緩的說著。[我是在陽曉離開半年後,才從別人口中知道事情真相的。]
看他一臉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模樣,左向晨不由得嚥下原本想要反駁的話,靜待他的下文。
安野希辰緩緩地說道:[其實當初橘刃之所以要將陽曉帶回日本,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因為那時他在台灣的人手不足以保護陽曉的安全,所以他才會強硬的決定帶陽曉回日本。]

[什麼?]左向晨根本沒有辦法相信自已所聽到的,因此他蹙緊眉頭,滿臉懷疑的問:[你在開玩笑吧?他怎麼可能是為了保護陽曉才帶他回日本,陽曉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他能有什麼重大的危機?]
[他本身或許很普通,但他的家族可不是!安野希辰暗示的提醒左向晨,他知道他對於這種戲碼並不陌生。[尢其是在世代輪替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的不是嗎?你應該也很清楚。]

[你的意思……]
[你知道橘刃為什麼會成為陽曉的監護人嗎?]安野希辰突然說道。
左向晨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遲鈍的看著他。
[橘刃之所以會成為陽曉的監護人,的確是陽曉的爺爺-------風戶朗雄的要求,他要求橘刃保護陽曉,他唯一僅存的直係血親;他甚至不惜將自已由橘刃父親手中奪得產業交給橘刃,而且還答應橘刃,讓陽曉成為橘刃……的東西。]

[東西!]聽到他的話,左向晨只覺得心中一把無明火頓時升起,不由得氣憤的罵道:[什麼叫東西,他以為他是誰,能代替陽曉作決定!]
沒多搭理左向晨的話,安野希辰靜靜的等他發洩完怒氣。
他繼續說道:[表面上,他是為了想保護陽曉所以才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事實上,只是要讓他的敵人轉移注意力。他要讓他們以為陽曉他十分重要,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到陽曉身上,他才能開始暗中布局;所以他才會那麼乾脆的答應橘刃開出的條件,讓陽曉成為的東西。]
[之後,也真如他所料,他的敵人把心力都放到陽曉身上,甚至不惜花重金要台灣的黑道抓人好威脅風戶朗雄……]

[該不會那次陽曉中槍是……]
安野希辰緩緩的點了點頭,又道:[雖然後來橘刃也帶人去翻了那些人的窩,讓他們不能再作怪,但是在台灣他的勢力畢竟不夠,而且黑道又太多,防不勝防
,所以他才決定帶陽曉回日本。]

左向晨的心中滿是驚訝與不信,畢竟……對方是那個陰狠、冷血的橘刃啊,要他怎麼能信![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當初他告訴我要動手的理由,是因為對方動了他的東西,等於是給他難看,所以他得回敬一下才行,他也不承認他是為了陽曉受傷而生氣。]安野希辰沒有反駁左向晨的話,僅是緩緩的道出事實。

[那……如果照你所說的,他對陽曉這麼重視,為什麼你還要幫陽曉離開日本?陽曉留在他身邊不是更安全?]
聞言,安野希辰沉默了。想起自已一年前所做的蠢事,他不禁垂下眼輕嘆了口氣。

[因為……也誤會了橘刃了。]
當初橘刃帶著南陽曉回到日本,住進伊織大宅沒多久後,南陽曉就因為舊傷復發加上水土不服而病倒;而橘刃為了就近照顧他,不僅安排他住在自已的房間內,更為了怕人多嘴雜而使無法靜養,還特地搬回自已位於郊區的房子居住。
他對南陽曉的呵護備至及關心疼惜可是人盡皆知的事,只可惜那時南陽曉總是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所以完全不曉得。

白天橘刃必須上班,還專程請了個特別看護,要她細心照顧不甚清醒的南陽曉
;晚上則由他親自照料,看護在一旁協助,包括為南陽曉擦澡、餵藥等的工作都不假手他人。
待南陽曉身體終於好些之後,他又帶著他回到伊織大宅去認識大家,之後便每天撥空親自教他日文、英文,及一些管理公司所需的金融概念、管理知識……
偶爾還帶著南陽曉四處走走、看看。
他細心親切的態度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安野希辰也差點以為自已得了幻想症。

不過,在確定自已沒有問題之後,安野希辰反而開始擔心,為了橘刃對南陽曉的過度“關切”。
因為即使橘刃的態度自然得不似做假,但他卻總是會想起初次見到南陽曉那天,出現在橘刃臉上那別有深意的笑容。
也因為這點猜忌,所以安野希辰才會在那件事情發生後,直覺的認為一切都是橘刃一手策劃的;因此,他才會幫助南陽曉離開日本、離開橘刃的身邊。
而所有的一切,皆從伊織悅美回到日本後開始發酵。
[你應該知道伊織悅美一直很喜歡橘刃吧!]

見左向晨點了點頭,安野希辰才接著說:
[當初橘刃帶陽曉回日本時,伊織悅美並不在國內,所以那陣子陽曉在日本算是過得很不錯。可是當她回到日本之後,知道橘刃居然對一個男人呵護備至,甚至還帶回自已的房間時,她立刻怒氣沖沖的直奔橘刃在近郊的住處,進門就打人了!]

[那天橘刃還沒到家,所以沒來得及阻止一切,不過當他回到家的時候,那塲面才是真的叫精采!]
彷彿想到當時的情形似的,安野希辰的嘴角大幅度的揚起。
[橘刃一看到陽曉臉上的紅印,馬上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二話不說的也給了伊織悅美一耳光,然後把她給轟了出去,還警告她往後不許再動陽曉,否則他就不客氣!]

[怎麼可能?]左向晨簡直無法相信自已所聽到的。[你說的人是橘刃欸,他怎麼可能會對陽曉這麼好!]
那個狂妄自大、冷血無情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為了陽曉做出這種事情,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嘛!
若不是他耳朵有問題“誤聽”了,就是安野希辰造假,橘刃那傢伙哪可能有那麼人性化的舉動出現?不可能,他怎麼也不信!
[是真的,很難以置信吧!不過這是事實,因為當時我也在塲。]安野希辰再次做出證明。

[自那天之後,伊織悅美就一直找陽曉的麻煩,而且還有意無意的想讓陽曉在大家面前出醜,只不過剛好橘刃都及時出現化解,陽曉才沒被其他人羞辱了;不過,陽曉多少還是會感到不舒服。]
[難道橘刃都沒想想辦法嗎?他就這樣任那女人欺負陽曉?]
左向晨越聽越生氣,伊織悅美那個女人有多惡毐,和她讀同一所大學的人都知道,而她對付情敵的惡質手段橘刃不可能不曉得,他怎麼能就這樣看著南陽曉被那個女人欺負?

[喂,向晨,你沒聽清楚嗎?不是說“橘刃都及時出現”,你怎麼還說橘刃都沒想辦法呢?]安野希辰一臉無奈的看著怒氣沖沖的左向晨,心中頓感無力。
[你是氣過頭,所以沒聽清楚我說的話,還是對橘刃的成見太深呢?]
聽到他的話,左向晨窘迫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呃……我剛好沒聽到那一句。]
聞言,安野希辰只能無奈的笑了笑,隨即又嘆了口氣。
[不過,也或許是因為橘刃對陽曉的態度太特別了,才會讓伊織悅美對陽曉更加痛恨,甚至忍不住的下毐手。]
[什麼意思?]左向晨感到不安,他知道接下來所要說的才是真正讓陽曉離開日本的主因。


就在左向晨與安野希辰在咖啡廳中長談時,南陽曉與橘刃的病房中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個身材曼妙、穿著入時,臉上還畫著濃妝的女人。
她高傲的睨視著病床上臉色尚嫌蒼白的南陽曉,美艷的臉上勾起一抺譏諷的笑,冷冷的道:[好久不見了,南陽曉!]
一見到來人,橘刃立刻防備的起身擋在她與南陽曉中間,神色不悅的冷睨著眼前的惡女。

[伊織悅美,妳來做什麼?]
看到橘刃這麼保護南陽曉,伊織悅美臉上的笑容不禁一變,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怨恨,但她仍強抑住怒氣。
[橘刃,有必要這麼緊張嗎?]她緩步來到橘刃面前,風情萬種的邊媚笑邊輕撫他的臉,[還是……你怕我在他身上再開兩個洞呢?]
乍聞伊織悅美的話,南陽曉不禁驚訝的抬起頭,並瞪大眼直盯著她看。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在我身上開兩個洞……

難道……難道在風戶大宅前他所看到的那個人是她派去的?她話中的涵意真的是像他所想的嗎?他忍不住看向擋在身前的高大背影,彷彿想藉此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然而,橘刃並沒有察覺到南陽曉心中的疑問,仍是專注的盯著正朝著他媚笑的伊織悅美。
橘刃緩揚起魅人的淺笑,淡淡的回敬。
[如果妳來,只是想重蹈一年前的覆轍,那麼,別怪我沒事先警告妳,這次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妳。]

[呵……你還真是癡情啊!都分開一年多了,現在還怎麼護著他。]
不著痕跡的退離兩步遠,伊織悅美歛下笑容,抬手撫著臉上被濃妝所覆蓋的傷疤。
橘刃不予以回應。
伊織悅美掩不住憤恨的問:[他到底是哪點吸引你?他的身體就這麼讓你留戀,讓你不惜為了他來對付我?]
聞言,橘刃不禁愣了一下,自已對南陽曉所產生的獨佔慾,就叫作留戀嗎?他不認為!

他只不過是不喜歡南陽曉不在他身邊的感覺罷了,才會千方百計的想把他給找到,好留在自已看得見的地方;純粹只是這樣,根本算不上是留戀吧!
但是,真的不是嗎?還是他自已不願承認呢?
[我對他留不留戀,妳有權利過問嗎?]橘刃微挑眉,帶著狂妄的笑意諷道。
[我跟妳的關係尚不到那種地步吧,伊織小姐!]

[你……]
[不過,如果妳特地由日本搭機前來,只是為了要問我留戀他哪一點,那麼,我當然也不好讓妳白跑這一趟,我就大方的告訴妳吧!]橘刃的臉上再次露出和煦如春風的粲笑,以他一貫的優雅一字一句的輕吐:[全部!因為他是南陽曉。]
[什麼?]
這句如同告白的話,說的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聽在伊織悅美及南陽曉的耳中卻各自有了不同的解讀。
[你居然迷戀一個男人到這種地步!]
看到她怒氣騰騰的樣子,橘刃更高興了。只見他緩緩來到南陽曉的床邊輕輕坐下,接著,他完全無視南陽曉臉上的錯愕與驚訝,拉過他就是一陣熱吻,吻得他幾乎岔了氣,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他。

他溫柔的將南陽曉擁在懷裡,笑意盈然的朝著伊織悅美問:[如何,看仔細了嗎?]
[你……]她當然看的出來橘刃擺明了是故意在她面前表演,但是她的怒火就是無法壓抑!
正當她怒氣沖沖的想上前將南陽曉和橘刃拉開時,橘刃已經先她一步開口下遂客令。

[看夠了就走,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看著橘刃對南陽曉如此明顯的保護慾,伊織悅美大為光火,但她仍是依言止住步伐,悻悻然的瞪視著眼前相依偎的兩人,陰冷的放狠話:[橘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一切,你等著瞧!]
話一說完,伊織悅美立刻轉身離開病房。

待伊織悅美離開後,南陽曉立刻掙扎著想退開橘刃的懷抱;橘刃也沒多加為難,二話不說的放開他,拄住拐杖回到自已的床上。
看著他回到自已的病床上,南陽曉心中的疑問幾欲脫口而出,他好想問,好想知道剛剛伊織悅美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不敢。
矛盾的思緒不停的在心中交錯著,南陽曉已經沒有那個勇氣去探尋答案了,一年前的記憶還如此鮮明的烙印在腦海中,他真的不想再承受那彷彿要將心房撕碎般的痛楚……

他不想再一次體驗背叛,他真的不想也真的害怕……
[你想說什麼?]看著南陽曉臉上不斷變換的神色,橘刃大概猜得到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聽到他這麼問,南陽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後默默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很多事情,不是你親眼見了就算數,事情的真相往往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像是有所感觸一般,橘刃的視線落到窗外並淡淡的說著,聲音中隱隱藏著一絲苦澀。

南陽曉驀地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在他的印象中,他從沒見過橘刃這般異常,如此的無力又落寞,他看起來……好悲傷。
不自覺地,他輕輕的開口問出自已心中的另一個疑惑:[那麼……如果我開口問了呢?難道就能得到答案嗎?]
[或許能,但也不一定。]橘刃語氣和緩的說,臉全然沒有平日慣有的高傲與輕嘲。

[那你呢?]
看到橘刃如此平靜的反應,南陽曉意外的發現自已有些不習慣眼前的橘刃,這個身上散發著憂傷的人不是橘刃!
[如果我問你,你能給我答案嗎?]
他不曉得自已這樣問的用意究竟為何,他也弄不清楚自已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但此刻,他知道自已想要從橘刃的口中聽到些東西,他不去想自已聽了之後會不會想信,但他就是想聽聽怎麼說。
橘刃靜靜的看著南陽曉迸射出堅持的眼眸,好半晌他才淡淡的笑了,夾雜著些許的自嘲與無奈。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就算我說再多也沒用,不是嗎?]


第十章


自從那天之後又過了四天,他們不曾再談過相同的問題,兩人只是如之前般做著各自的事。
但是南陽曉總覺得橘刃似乎有點不同,好像不知在暗中進行什麼似的,有些神秘。
有時一整天下來,橘刃老是不在房裡。每當橘刃不在時,門外的走廊上就會多出兩個穿著相同服飾的男子守著,這就更奇怪了!

不過,南陽曉雖然感到十分的好奇,卻還是選擇保持沉默。因為他認為,有些事情不知道會比較好,更何況就算他問了,橘刃也不見得會說。
這天晚上,如同往常一般,護士準時在十點半左右前來熄燈,南陽曉也在熄燈後乖乖的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凌晨一點多,橘刃聽到外頭有些輕微的聲響,便起身來到南陽曉的床邊,悄悄的搖醒熟睡的南陽曉。
被叫醒的南陽曉還完全清醒過來,只是張著朦朧的睡眼看著眼前的橘刃,反射性的問:[幹嘛?]
[有人來了。]橘刃輕聲的在他耳邊說道。

[什麼……]
南陽曉才想問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房門卻在此時被人打開 ,接著緩緩走進三個人。
藉著微弱的小夜燈,南陽曉看清來人的面孔。
闖入病房中的是兩男一女,其中兩個男子南陽曉並不認識,不過那名女子他倒是十分熟悉,她就是伊織悅美!

驚訝的看著伊織悅美,南陽曉不由得緊蹙眉頭。
他不認為有人會特地在深夜來探望病人,再加上伊織悅美從以前就十分敵視他
,而前幾天來訪時對他所顯露出的厭惡更是有增無減,所以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是來找麻煩的。

[這麼晚來,不知伊織小姐有何貴事?]
率先開口打破病房中詭異氣氛的人是橘刃,他依舊坐在南陽曉的床邊沒有離開的打算,甚至不著痕跡的將南陽曉給護在身後,好防止有人趁他注意力分散時對南陽曉下手。
這樣的舉動看在伊織悅美的眼中,簡直只有“礙眼”兩個字可以形容。她憤恨不已的瞪視著眼前親密的兩個人,心中一把無明火怎麼也抑不住。
不管是一年前或是現在,她就是無法理解橘刃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這個傢伙,抱著一個男人的感覺真的會比抱女人的感覺好嗎?她怎麼想都覺得噁心,而橘刃居然還對他如此的呵護!

[你不用護他護得那麼緊,因為今天就算是你也救不了他!]
接著,伊織悅美冷艷的臉上揚起一抺滿含諷刺與輕蔑的冷笑,轉而看向南陽曉。
[至於你,一年前沒殺死你算你命大,不過今天你沒有第二次機會,因為你身邊的橘刃救不了你,他的手下也早被我擺平了;沒有人可以再來救你,你今天非死不可!]

聽她又提起一年前的事,南陽曉心中的疑惑不禁加深了,難道……那次的事情真的和橘刅無關嗎?
看他一臉的茫然與不解,伊織悅美不由得笑了。
[呵……還不明白嗎?]如果現在才讓他發現自已根本誤會了橘刃,事情應該會變得更加有趣吧?

[一年前,你爺爺拿到的帶子是我給的,大宅的槍手也是我安排的,本來是想讓你帶著怨恨與憤怒死去的,不過很可惜沒有成功。]
伊織悅美陰狠的笑了,然後繼續說:
[我不過是動了點小小的把戲,你就深信不疑,這麼看來,你和橘刃的感情倒也是挺脆弱的嘛!不過沒關係,等你們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好好堷養感情,你們放心吧!]

伊織悅美話才說完,就看見和她一起進來的兩名男子自西裝口袋中掏出已經裝上滅音器的手槍對準他們。
看到兩名男子拿出槍來,南陽曉頓時又想起一年前子彈貫穿身體時所帶來的痛楚,不由得害怕的抓緊橘刃,企圖想尋求一點點的安全感。
[看來,妳是有備而來的。]

感覺到南陽曉的恐懼,橘刃悄悄的用手握緊他的手,無言的安慰他不用怕;然後以著一貫從容的口吻毫不在意的問著一臉得意的伊織悅美: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妳居然會連我也要殺?妳不是很愛我,妳捨得殺我嗎?]
橘刃的話像是一劍刺進了伊織悅美的死穴中,頓時挑起她滿心的憎恨,讓她的臉立時變得猙獰。

是啊!她是很愛他,她甚至確定自已有生以來唯一打從心底折服的男子絕對非他莫屬。可是,他是怎麼回報她的愛?
不僅為了個男人三番兩次和她作對,甚至還狠心毀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將她的愛意與自尊狠狠的踩在腳下!
這口氣-------她說什麼也嚥不下!

[不是唯一我不希罕,而且我得不到的,我也不會讓他留在世上!]
伊織悅美原本美麗的容顏被心中的怨恨給扭曲,身上也再找不到名門閨秀應有的氣度與她原有的驕傲。
她撫著被覆蓋在濃妝上的細小疤痕,恨恨的說:
[一年前你毀我容,我本來就該殺了你,可是我捨不得,因為我一直以為你對他只是一時的迷戀,所以我也給了你時間……結果沒想到,你居然在他逃了之後仍不肯死心,甚至還追到台灣來。我看你根本就已經愛上他了!]

不發一語的聽著伊織悅美的話,南陽曉只感到一陣錯愕。
她到底是在說誰的事,為什麼他完全無法理解伊織悅美話中的意思呢?
伊織悅美看著橘刃,冷冷的說:[我讓你和他一起死,算是給你莫大的恩惠。我想,你應該要感激我吧。]
[是嗎?]橘刃不置可否的看著她,神情仍是一如往常般的從容自在,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慌張;接著他緩緩的勾起一抺輕淺的微笑,故作煩惱的問:[不過,子彈貫穿身體會很痛,可以選擇別的方式來結束我的生命嗎?]

[什麼?]
以為他是故意嘲諷自已,伊織悅美更為憤怒的看著完全不受威脅、仍舊輕鬆自若的橘刃,心中的怒火也不禁燒得更熾。
[難道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嗎?]
聞言,橘刃挑釁似的朝著伊織悅美勾起一抺倨傲的笑,[我沒打算要逃,因為那不符合我的個性。]

接著,他拉起南陽曉的手往病房中唯一的窗口走去,輕鬆的一躍,人就躍到窗台上。
而思緒尚未完全恢復過來的南陽曉沒有絲毫反抗,任由橘刃將他帶到窗邊,愣愣的看著他躍上窗台,眼中流露出茫然與惶惑。
橘刃看著失神的南陽曉,心中為之一窒。
不肯承認早已發生的事實,最後受傷最重的人究竟是誰?

或許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但是這個問題對現在的橘刃而言,答案卻在南陽曉掩飾不了的無助時就已經出來了。
不願再見,真的只是不願再見……

[時間到了,你可以選擇了。]橘刃再次揚起笑容,不同的是這次的笑中有著滿滿的溫暖與些的不安。[選擇和我一起跳下去……或是留在這兒。]
看著他異於平常的笑臉,南陽曉突然有些害怕,但是他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卻渾然不知,只有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不斷竄升,腳不自覺地緩緩退開,彷彿這樣就可以不把橘刃的話當真,就可以不用選擇……
橘刃突然一把拉住他,硬是將他拉到身前。[你在害怕什麼?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走而選擇留在這裡,我還是可以保證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傷不了你。]

[我……]
[你只有一次的機會,記得嗎?這也是你唯一擺脫我的機會……]
看著橘刃一臉嚴肅的樣子,南陽曉的腦中突然浮現那天他所說的話,接著,他再也聽不進其他的聲音。
這是一個賭注,賭的是你的心,而籌碼是我的命……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不!你不能跳下去,你不能死!]像是害怕他會突然跳下去似的,南陽曉不安的緊抓住他的手。
[為什麼?]橘刃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為什麼?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曉得自已一定不能放手,如果放手了橘刃就會跳下去,就會……死!
[我……我不知道,但是你不可公跳……]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慌張與不安,橘刃只是淡淡的開口道:[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我一起跳;一個是我自已跳,沒有第三條路!]

[可是……]
南陽曉猶豫在橘刃眼中看來是一種被逼迫的無奈,他不想再看見他眼中流露出無助與悲傷;因此,他只能讓他自由。
他輕輕的將南陽曉擁入懷中,因為這是最後一次感受到他的溫度,所以他必須好好的記住 。
接著,他給了他輕輕的一個吻,在他耳邊細聲的說:[我讓你自由。]

下一刻,他便將南陽曉推開,一個轉身就從窗戶一躍而下,迅速的隱沒在黑暗中。
南陽曉呆愣的撫著自已剛被吻過的唇,怔怔的看著窗外,腦海中浮現的淨是橘刃最後說的話。
你只有一次的機會,記得嗎?這也是你唯一擺脫我的機會。
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我一起跳;一個是我自已跳……
我讓你自由……

自由了嗎?他終於擺脫他了,所以自由了!
但是為什麼,他的心中完全沒有高興的感覺。
他被丟下了……他又被遺棄了,為什麼留下他?為什麼每次都只留下他,為什麼……


當南陽曉的神智還處於混沌不清時,伊織悅美已經從橘刃跳樓自殺的衝擊下回過神來。
一想到橘刃居然為了要保護南陽曉而選擇跳樓,她心中的妒恨與憤怒完全爆發出來。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他敢這樣羞辱我,我絕對不放過他!立刻給我動手殺了他!]
她幾近歇斯底里的叫嚷著,完全忘了現在身處醫院中,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非把南陽曉殺了不可!

一旁的兩名男子雖然對伊織悅美的失控感到錯愕不已,但是該完成的工作還是得完成,他們立刻舉起手槍瞄準南陽曉,打算一槍就送他上西天。
然而,就在他們打算扣下扳機之時,兩人卻突然不約而同的往前撲倒,臉上滿是驚愕。
[怎麼回事? 你們在幹嘛……]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伊織悅美看到兩人身上不斷地流出鮮血,不敢置信的往門口看去。[怎麼可能……你……]

沒有等她把話說完,原本一直呆愣在窗前的南陽曉卻突然拉過放在床邊的椅子放到窗前,接著他二話不說的踩著椅子爬到窗台上,然後學著剛剛橘刃的舉動
,毫不遲疑的也跟著一躍而下。
在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間,站在門口的男子臉上泛起一抺幾不可察的淺笑,跟著扣動扳機,完成今晚最後的工作。


南陽曉醒來後,看見一片熟悉的白。
他沒死嗎?為什麼?
為什麼又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為什麼每次他都只能自已個人孤孤單單的?
為什麼……
我不要自由,我寧願隨你一起去……為什麼又留下我?橘刃……
脆弱的眼淚無法控制的不斷落下,摸糊不清的神智伴隨著高燒帶來的暈眩,再次讓他陷入昏睡,也因此他沒看到正走進病房的橘刃。


再次從一片黑暗中醒來,南陽曉還看見了同樣的一片白,不同的是,這次從他沒受傷的手上感覺到一陣溫暖。
他微微的側過頭,卻意外看到他原本以為已經死去的橘刃。他怯怯的輕聲低喚:[橘刃……]
[陽曉,是我!]
[你……你沒死?]南陽曉分不清此刻自已的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只知道自已的心頭彷彿被什麼填滿似的,想哭的衝動不斷湧上。
看到他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橘刃的心中不由得為之一緊。

他輕輕的將南陽曉擁入懷中,再次感受由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從今以後,只屬於他的溫度……
[呵……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太好了,我不是自已一個人了……嗚……]
再也掩不住內心的驚喜與害怕,南陽曉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偎在橘刃的懷中哭泣。

[我不要自已一個人……不要……]
[不要哭,我不會留下你,讓你孤單一個人的,相信我。]橘刃不斷的輕撫他的背給他安慰,少見的溫柔在此刻展露無遺。[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放手了……相信我,我的陽……]



為什麼你要跟著跳下來?
因為我發現,自由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為什麼?
因為我不需要?
那你要的是什麼?
一個能永遠陪在我身邊的人、一個不會丟下我的人……
一個連死都不放手的人!


***(本書完)***
作者: 向晴    時間: 2009-3-9 21:36

[發帖際遇]: 向晴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有時候愛的過程就是一種相互的折磨,雖然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那就是愛。

可惜有些部分交代不詳盡  

謝謝貼文分享
作者: VANILLA102    時間: 2009-3-9 22:29

好像有些部分交代得不是很清楚啊!!!
不過我看到最後還是覺得陽曉不喜歡橘刃耶!!!
他太寂寞了!!!
如果有人願意陪在他身邊以及永遠不放手,
他應該就會做這樣的決定吧!!!
作者: freek085    時間: 2009-8-13 16:04

愛如果是互相折磨
那麼或許他們前世傷害到太多人
也或許他們對自己和對方都太沒信心
用折磨傷害互香來證明對方的在乎
就是因為事實上非常甜蜜的愛戀難求
總是希望能爬爬happy的文
作者: 流浪野貓    時間: 2009-8-13 16:13

很不錯看ㄉ文~
橘刃ㄉ行動好激烈~"~
愛就要講清楚阿
作者: katlpy    時間: 2009-8-13 20:45     標題: 回應 天使之森 第 2 篇文章

有時愛與不愛是很難斷定,
愛可能只是一時並不是永遠的感覺,
當愛的感覺消失,卻強要以愛為藉口牽扯關係
倒不如這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再找住la~~
很好的一篇文,但可惜中間有段看不到...
作者: sillycc    時間: 2009-8-14 00:38

其實...好難說...有點心痛...
可以說折磨..這種事...很無奈...
我相信陽曉是愛橘刀的,,不然不會一起跳..
即使是不想一個人生存...
但我想這個結局也交代得很好了=]
作者: 焱靈    時間: 2009-8-14 16:47

唉~相愛的人如果不互相溝通,彼此把話說開,很容易造成誤會跟遺憾的~
還好二個最後還是有在一起
謝謝分享
作者: 小夏    時間: 2009-8-15 03:12

好難過的文章喔!!!

都在折磨對方!!!
作者: hui1kimo    時間: 2009-8-15 07:35

這就叫愛恨只在一線之間嗎?

還有後續嗎?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09-9-29 00:58

愛與恨只有一線之差 ,
而且眼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作者: cd23518    時間: 2009-11-13 23:55     標題: 回應 天使之森 第 2 篇文章

橘刃真是個嘴狠的人..
聽他說話會生氣的ㄋㄟ

可憐的小受..
作者: 我的天空    時間: 2009-12-4 11:19

還不錯看!^^
如果能有番外我想我會愛更愛XD~
多謝分亨~^^
作者: cocog6458    時間: 2009-12-11 04:54

還不錯看呢
謝謝大大分享
作者: 冷燄扉愔    時間: 2009-12-12 01:41

很悲傷的結局呢∼∼∼
不喜歡這樣啊∼∼∼
看得很難過∼∼
感謝分享 
作者: staying_ya    時間: 2010-8-3 13:37

這是愛嗎?應該不是吧
到了後段劇情突然很狗血 囧了
多謝分享
作者: sh910628    時間: 2010-8-3 21:13

他在日本發生甚麼事都沒有寫清楚點
好模糊
一下就x年過去
作者: 88美女    時間: 2010-8-8 12:23

後面看不太懂= =

但是前面我很喜歡 哈 腐女
作者: kalingmax    時間: 2010-8-8 20:52

什麼東西,看不懂,只看到白痴女人、及沒頭沒腦的虐來虐去
作者: 88美女    時間: 2010-8-15 11:01

後面寫的很不清楚~

前面整個超喜歡的!!
作者: 漂流的雲    時間: 2010-8-15 11:54

感覺寫的有點渾沌不清...
不過還是謝謝分享囉
作者: 羽霏    時間: 2010-12-23 19:53

有點莫名其妙壓......
好默
作者: 小茵子    時間: 2010-12-23 22:31

不太明白why劇情會發展成這樣子....
作者: 夢醉塵    時間: 2010-12-24 18:55

嗯嗯...
在最後偶還是感覺不到小受的愛....
至於小攻嘛...
因為偶一直是跳著來看...
所以只隱隱約約覺得小攻覺悟自己的感情真在是太慢了...
在小受離開一年了,,,
還是不確定....(偶也不知自己是否說得對..><
作者: gjo4gjo4    時間: 2010-12-25 13:00

痾....看不太懂...
好像發生什麼都迅速跳過
作者: 風羽魂    時間: 2010-12-25 16:52

嗯~~~~
我覺得似乎有些地方沒有寫得很清楚
在一起也不一定要是愛
就算是因寂寞又有何不可
作者: pinkycat    時間: 2010-12-26 14:00

在日本的故事没有写出来,很想知道诶。。。。。。
蛮虐心的故事,不过有个好结局
作者: chl123    時間: 2010-12-31 23:20

好感動的結尾, 差點兒哭了出來>w<" 好文呀!!  幸好小攻和了小受都在一起~
作者: sholmes    時間: 2011-1-1 20:52

南陽曉是一個很寂寞的人, 使得即使橘刃只是在對他進行無數的折磿後對他好一點點, 他就陷進去了。希望他們最後幸福。
作者: 88美女    時間: 2011-2-13 19:38

阿阿阿.................
好看好看........
作者: 墮落之月    時間: 2013-10-22 21:06

很好看,但感覺有缺文,
我在想...這樣的愛是不是在互相折磨?
作者: abcdtracy    時間: 2014-1-24 03:23

  強迫來的愛彼此的折磨,真是折騰阿!
南曉真的愛橘刃嗎?不盡然,但是橘刃已經成功讓南曉離不開他了
沒有了橘刃,被扭曲了的南曉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最後跳下去的原因之一吧
人總是這麼復雜呢!但再如何還是希望兩人能幸福阿
作者: sportek    時間: 2014-1-24 09:14

為何不是甜文,虐文要表明,還好最後一起在
作者: lisa153469    時間: 2014-1-25 08:31

感覺中間交代的不清楚
而且曉得心轉得太快了 有點搞不清楚
不過真的很虐
作者: kkk90166    時間: 2014-1-25 10:03

好怪...
有些劇情都沒有交代清楚
有點看不董
而且兩人的相處過程
不是才剛開始互相討厭
怎麼就突然愛上了..
感覺轉換有點快
作者: b82516    時間: 2014-1-25 15:02

中間有些地方沒有講清楚
很喜歡橘刃這個角色
好險最後兩個人有在一起~
作者: 夏偉    時間: 2014-9-12 08:40

中間的斷文讓整篇文失去風彩,變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可惜了前段的佈局,
作者: panpanpan    時間: 2016-6-3 23:51

好像有些部分交代得不是很清楚啊!!!
作者: ryeowook1217    時間: 2016-6-5 13:18

總覺得南曉最後也沒有喜歡上橘刃
而且在日本的故事也都沒有
不過前面鋪陳很好看
作者: ruby    時間: 2016-6-5 19:28

好糾結啊
感覺還有很多事沒有說清楚
雖然最後是happy ending
但是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作者: lisa153469    時間: 2016-6-12 21:30

好難懂喔!感覺中間很多重要的劇情都沒交代,只是用回憶和對話草率帶過,沒有甚麼感情的成分。
作者: Tracen    時間: 2016-12-6 00:23

有一点不明白,不过,不可以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吗。
还是不错看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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