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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現代都市] 失温II by 拓人 [打印本頁]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2 標題: 失温II by 拓人

內容簡介:
遇上這個子憑父貴的「鴨霸小魔王」真是人生一大失策！
他後悔了，真的好後悔啊！為什麼他當初不聽眾人的勸告，還雞婆得去扮演什麼「熱血教師」，才會惹得現在一身腥。
可是他真的只是想引導他走回正途哪，怎料在他的步步為營下，卻讓自己漸入歧途，他該如何是好啊？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5

正文第1章

那件事已經過了好幾天，每回上課都不免戰戰兢兢的喻奉雷，困惑地發現醺扇澪仍舊每堂課都會乖乖地到教室報到，也再沒其它舉動。

說到「那件事」，指的當然就是身為二年五班導師的他，居然會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班上的學生──醺扇澪在私人辦公室裡強吻，而且還對他做了一個讓他苦思一夜仍無法理解的告白。

原本以為毫無背景的自己能夠進入這個貴族學校──私立敘因高中任教，是運氣好上加好的結果，但他現在已經不這么想。

薪水高、獎金豐厚、福利又好，光看表面，這的確是個人人都想爭取的好工作。

然而，在喻奉雷正式任職的第一天，他就發現這個職務並不是一份想像中的好工作。

就像這個醺扇澪，祖父是學校的理事長，而父親是可以替他解決事端的中央民代，他就淨是做些違反校規的壞事，壓根兒就不把師長放在眼中。

校方人員拿他沒辦法，只好採取視若無睹的政策，同時也告誡喻奉雷對他的行為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少管為妙。可他正巧最討厭這種把持特權的像伙，因此即使會危及到自己的前途，他仍對這個該受罰的醺扇澪下了重帖。

也許是他的作法對了醺扇澪的脾胃，他居然一反常態的從離經叛道變成乖巧聽話，不但儀容端正地乖乖回到教室上課，也不會在校內抽煙喝酒了；不過他似乎是只聽他的話就是了。

那一陣子他還頗得意地認為自己有當老師的才能，但是卻又很快地發覺是他太抬舉自己了。

醺扇澪之所以這么黏他還乖乖聽從他的要求，並非是認同他是他師長的身份，而純粹只是因為他喜歡上他！

被自己的學生喜歡並不是壞事，但問題是他的喜歡若是跟愛情畫上等號，那事情就大條了。

可偏偏，醺扇澪對他所抱持的，顯然就是這種感情。

他完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一點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因為他覺得自己連最基本的性別問題都不合格。

再說，他曾經親手逮過這個有著一張絕美臉孔，卻又冰冷得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醺扇澪，帶著不同的女朋友在校內廝混，而且還拒絕他的勸導，所以他怎樣都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喻奉雷當然不可能接受，他試著義正辭嚴地拒絕，並再三地對他強調自己早有了論及婚嫁的女朋友。

也不曉得他究竟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醺扇澪最後雖然不發一言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然而臨走前的那種眼神，卻堅定得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想忘也忘不了。

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訴他，他絕不可能會就此放棄，這也讓希望事情就此結束的喻奉雷不由得感到有些憂心。

＊＊＊＊＊＊＊＊＊

六月初，本該是季節才剛步入夏日之際，但由於這兩年的天候異常，使得令人難耐的高溫早已籠罩大地。

在各界還沒提倡小班制，也就是希望每一個班級的學生人數能控制在三十五人左右之前，敘因高中早已擷取西方教育的精華，大大地縮減每班人數，並一直維持在二十五人以下的標準。

對一個老師而言，如果要求他必須顧及每一位學生，這樣的數目大概就是最高的極限了。

因此，與其它貴族高中比起來，敘因高中的教學品質與水準就是略高一截。

不過，這一切當然是建立在一般人不敢想像的高額學雜費上。

在這種環境下，不但每位學生都能得到最佳的照料，各個師長也能專心地把各自的專長髮揮得淋漓盡致。

就是這種良性循環造就了這所學校的高昇學率與高競爭力，並讓師生能在彼此的互動中有更多的進步。

＊＊＊＊＊＊＊＊＊

又到了星期三，這代表喻奉雷接掌二年五班已經進入第四個星期了，在他的努力下，班上各方面的進展可說是漸入佳境。

說起來他進入這所學校的時機並不好，不偏不倚剛好就選在學期接近結束之前，因此有一堆等待完結的工作都必須由他來解決。

起初的確是一團亂，但在加班及熬夜的雙重努力下，剛開始的混亂狀況早已不復見，他現在就像每個在這所高中裡任教的老師一樣，非常地熟稔學校的所有情形。

照理說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會覺得越來越輕鬆才對，但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使他到現在仍是抱著戰戰兢兢的態度。

原因是上星期四對他來場亂七八槽狀況的醺扇澪，自從上星期四他拒絕醺扇澪的告白後，醺扇澪就一直沒有更進一正的舉動，若是可能的話，他當然希望他能就此死心，但他有可能這么輕易就放棄嗎？

因為自己拒絕了他的求愛，所以他一度以為醺扇澪隔天就會故態復萌地違反校規不來上課。

不過他的預料顯然完全錯誤。

就像是來對他施加壓力，要他別忘了那天放學後的事一樣，這個美貌的少年從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可以出現在他面前的機會，還會用那種別有用心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叫醺扇澪直接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別再用那種寓意不明的目光盯著他猛看。

他真的想不通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雖然他也不是很想瞭解，但這種一知半解的狀況卻又更讓人難受。

驀地，一道彷彿可以刺穿他的目光朝他射來。

他整個人僵直在原處，連抬眼尋找目光來源的動作都做不到。

「老師？你怎么了？」

此時正值第三堂下課，幾名跑到講台邊和他聊天的學生注意到他的一時閃神。

連著好些日子了，明明是下課時間，醺扇澪卻總是足不出戶地待在教室裡給他這種莫名的壓迫。

起初，他曾刻意地忽視他的凝視。

但很快地，他發現想故意漠視他的存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像現在即使他背對著醺扇澪，卻還是能輕易地感受到他強勁的壓迫感，那種感覺就像一根根的細針一樣，穿透他的西裝，刺進他緊繃的背脊，並直接貫穿到胸前，讓他整個人就像被釘住般地動彈不得。

這一刻，他開始後悔自己當時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早知道就應讓乖乖聽校方的意思，將醺扇澪當作是透明人就好，如此一來他今天也不用為了這種可笑的問題在這裡煩躁。

但在面對一臉關心自己的學生們時，他還是努力地揮開那種像是被蜘蛛網緊緊纏住的感覺。

「沒什么。」喻奉雷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

不要再去理會那個讓他心不在焉的可恨小鬼了！

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為了不讓學生察覺自己的異樣，他迅速地將話題帶向暑假時的畢業旅行。

然而，他的感官卻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從第三排第四個座位上筆直射來的專注目光。

醺扇澪雖然在微笑，但他凝視喻奉雷的目光……很難形容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卻讓喻奉雷的背上竄過一陣寒意。

＊＊＊＊＊＊＊＊＊

晚上，和已論及婚嫁的女朋友有約的喻奉雷，在下班後就匆匆忙忙地開著他的平價國產車到約定好的地點與女友碰面。

但他並沒有在「老地方」看見他想見的人。

站在街角，眼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每一個站在馬路對面的人，他等了好一會兒卻仍是不見她的蹤影。

雖然他沒帥到會讓人看到失神，但他那端正有型的臉龐和勤於鍛煉而顯得相當挺拔的身材，卻隱隱散發出一種性感得像是運動選手的感覺，因此很容易就引起路過女性的注意。

苦笑地婉拒了兩位上前向自己搭訕的女孩，喻奉雷不禁凝惑地瞥了眼左腕上的精工表，他記得前天晚上兩人是約在六點半見面的，怎么現在時針都已走過七的位置，卻還不見羽歆的人影？想著想著，他的手機忽然演奏出行星組曲裡的火星之曲。

「喂？」

（奉雷，是我。）

「羽歆？」才想打電話問問她為什么還沒出現，沒想到她就像心有霝犀般地先打來了。

不過都等了半個多鐘頭，人再不出現的話，她的確也差不多該來電了。

（我今天可能……。）隨著梧羽歆的說話聲，電話那頭傳來收訊不良的雜音，（沒辦法過去了。）

「怎么了嗎？」

（嗯……。）拉長的尾音在話筒中迴盪出一種不確定的暖昧，（公司方面臨時出了點問題，我得留下來加班。）

「加班？那不是又會拖到很晚？妳下班時我去接妳好了。」

晚上一個女孩子單獨回家是很危險的，喻奉雷想既然晚餐吃不成，那順道去接她送她回家，就算是車上短短半個鐘頭的相處也好，沒想到聽筒裡卻傳出梧羽歆忙不迭拒絕的聲音。

（不用啦！我這邊什么時候結束也不曉得，而且我人現在還沒回公司，才剛跑完客戶那裡。只是怕你白等太久，才趕快抽個空打電話給你。）

「可是……。」

（不多說了，我現在有點忙不過來。）

話才說完，喻奉雷就聽見電話被匆匆掛斷的聲音，別說是一點留戀的感覺都沒有，說是迫不及待都不為過；該說是錯覺嗎？那種急急忙忙收線的舉動，的確應該是正忙得不可開交才對，但不知怎地，他心頭就是有股怪異的感覺；上個週末兩人見面時她就有點怪了，問她原因她只是笑著搖頭，所以他猜測也許是工作上遇到瓶頸。既然她還不想說，他也不逼問；但若她真的需要他的意見時，他會很樂意提供協助的；兩人一直都是這么相處過來的，尊重、和睦、平穩，也許稍嫌平淡，但他一直很滿意這種溫暖的氣氛。交往了兩年後，他更確信這種相處模式應該可以長久，而且梧羽歆的父母非常餚望女兒能在三十歲前結婚，因此兩人極有可能在近期就會討論到這方面的事。

上星期六兩人原本就是要順道談談這件事，但大概是氣氛不對吧，他注意到她當時似乎有意無意地想逃避這個話題；如果她還不想被婚姻束縛，其實只要明白表達出來就好，因為兩人原來就有默契是要過了三十歲之後再去煩惱這問題的呀！

想起梧羽歆那天怪異的態度，和今天突來的失約，再加上在電話中混亂不穩的語氣…。不曉得是自己太多心還是怎樣，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

當天晚上約莫十一點時，喻奉雷打電話到梧羽歆家中，他聽電話鈴聲響了七、八回還沒有人接，心想她會不會正好是在浴室裡而無法立刻出來。

由於兩人都是獨自從中南部北上來工作的，因此所居住的也只是那種租給單身貴族的個人套房，在台北市內，一房不廳的環境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但如果要另組家庭的話，房子當然得要更有規模。

腦子裡想著上次在傳單上看到的廣告，三房兩廳似乎是不錯的選擇，空間應該也夠用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話筒的另一端仍沒有響應，這下子他不由得擔心她會不會是伋生了什么事，才會這么晚還沒回家；就算是被工作困住，但這么晚尚未到家，他擔憂地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打她的手機再說。

本以為這個時間她的手機早該關了，沒想到卻意外地接通，得到的答案是她暫住在同事家中。

既然碓定她的安危無虞，已經憂心了好一陣子的喻奉雷忍不住對她念上幾句，卻揮不去聽到她頻頻道歉的急促語氣時，那種無名狀的怪異感受。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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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章
很快地，他就確定自己的直覺並沒出錯，他多少猜到梧羽歆一定有事瞞著自己，但在她願意說出口前，喻奉雷還是決定尊重她的想法暫不過問。如果她認為他能幫助她，並且也需要他的幫忙時，就一定會來找他，在那之前，他不希望自己的多言帶給她不必要的壓力。

然後過了幾天，一直沒再跟他聯絡的梧羽歆忽然在星期日中午打了通電話給他，那時他正在替自己弄午餐，兩人相約晚上在常去的咖啡廳見面，她異於尋常的口吻讓喻奉雷更加感到困惑。

而後，這間原本他相當喜歡，並有許多美好回憶的咖啡廳，竟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傷心之地。

「對不起。」

喻奉雷不解地抬起頭，一時無法明白她突然口出此言的涵義；凝視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驀地覺得她最近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美艷，那雙抹了亮彩口紅的朱唇在啟了又合，合了又開後，冷不防道出宛如青天霹靂的殘忍話語。

「我知道這件事全是我的錯，也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經個星期的思考，我想分手。」

咀嚼在口中的食物忽如蠟味，難以下嚥地卡在喉頭，原本非常可口的意大利面在此時變得索然無味，他已經吃不出在嘴裡的東西是什么味道。

其實他知道她一定有難以啟齒的話想說，才會在主餐都上了之後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但從他感到不對勁開始才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已，這么短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竟會嚴重到讓羽歆要求要分手的地步？

「你一直……太溫柔了。」

他告訴她他無法接受這個莫名其妙的單方面決定，並要她說出想拋棄自己的原因時，那不久前還溫柔地親吻他，並不再鼓舞他的柔美嫣唇，竟勾起一抹飄忽的微笑，淡淡地吐出這句殘酷的答案。

就是因為喜歡才會溫柔以對，這么做有什么不對？這種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喻奉雷整個人都呆了，他作夢也想不到這會成為自己被拋棄的理由；他的腦袋霍地像是受到強大外力的重擊似地，除了嗡嗡不斷的聲響在迴盪外，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雖然我和他認識不到十天，但他讓我感受到強烈的激情……。就彷彿是重生一般的感覺。」

看她用著宛若置身夢中的語調，喻奉雷愕然察覺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已完全被另一個人覆蓋，連猜疑、嫉妒都來不及，他就這么毫無預警地拋棄了。

他想挽回這段感情，因為他知道自己仍然深深地愛著她；但她那迷濛得有如在幻境中的眼神，和那股與之前全然不同的魄力風情，清楚地告訴他，她現在正瘋狂地為另一個男人著迷；所以即使他不願意，她卻已下定決定要分手了。

＊＊＊＊＊＊＊＊＊

星期一清晨，原本以為自己會沒心情起床上班的喻奉雷，卻意外地發現天還沒亮他就已經醒了。不，也許該說是他這一夜根本無眠才對。

昨天，他和一周沒見面的女朋友約會，沒想到她卻在兩人用餐時忽然提出分手的要求。這一切發生得那么快，腦海裡的影像就像是把錄像帶快放一樣，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他從沒見過她那么堅決的態度，即使他費盡唇舌祈求她回心轉意，結果卻仍一樣令人絕望，他和羽歆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問題？

也許是因為太過震驚，那迷離得不像真實的分手情景只讓他有種自己其實是在作夢的感覺，反倒沒有感受到分手的痛苦。

只是，在一抬頭看見她昨晚硬是塞還給他的翡翠項鏈時，他就曉得事情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再也收不回了。

坐到床邊，拾起小茶几上的項鏈，那閃著耀眼光芒的項鏈似在告訴他，它之前都受到良好的照料。這是他認識羽歆那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花了他當時整整兩個月的薪水，但他卻一點都不感到心痛。

但現在景物依舊卻人事已非，瞅著躺在手心的翡翠項鏈，仍舊沒什么實感的喻奉雷不曉得自己究竟是該笑還是該哭？他和她之間兩年的感情真的那么貧乏嗎？居然會輸給那段才十天的熱情？

說真的，要是羽歆願意回頭，他才不在意她短短的出軌。比起失去她，那算得了什么？然而現在不論說什么都求不回她了，喻奉雷冷靜地想著，同時也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還能正常地準備上班感到很訝異。沒想到這種電影裡的劇情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這要是拍成電影的話，片名大概會叫「新郎不是我」吧！

因失眠而感到酸痛的肌肉在他套上汗衫時更讓他不由得頓了一下，但他卻像全然感覺不到這份疼痛似地，仍舊僵硬地以機器化的動作，一件件從襯衫、西裝褲、皮帶到領帶把自己打厘妥當。

最後，他瞪著鏡子裡的影像；鏡中的自己雖然服裝端正，新生的鬍渣也被剃得乾淨，但那和白襯衫幾乎沒有分別的慘淡臉色及雙眼通紅、眼眶浮陷的憔悴模樣，讓人很難將他和昨天以前的樣子聯想在一起。

他以前不是沒有熬通宵，但這還是第一次在隔天醒來時被自己出乎意料的淒慘外表嚇了一跳；看來他受到的打擊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才會事實明明就擺在眼前，卻還想把它當成是做惡夢。

冷眼斜睨著鏡中面如槁木的自己，喻奉雷忽然覺得有點心灰意冷，當初接下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那吸引人的高薪，他原本希望能藉此存些結婚基金，但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是白費了；突然有點想就這樣待在家裡睡上一整天，可是他告訴自己他應該已經過了那種會感情用事的年紀。

對著鏡面上反射的消沉身影，他自嘲地發出一聲連自己都沒聽過的冷笑。

＊＊＊＊＊＊＊＊＊

喻奉雷星期一的課雖是下午第一堂才開始的，但身為導師為了早自習的點名，他一大早就得到學校報到。

大概是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吧，連向來粗枝大葉的男學生都不由自主地圍上來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他身為一個老師竟然讓學生為自己操心，而且他的原因還是為了私人感情，這讓他感到有些慚愧；看著個個眼露擔心的可愛學生，喻奉雷勉強牽動嘴角，努力給他們一個不用擔心的微笑。

回到辦公室，整整四節課的空堂讓他不曉得自己該做些什么。前兩個禮拜忙得天昏地暗時，他連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但現在，他卻突然很想再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最好能連思考的餘力都沒有最好。一旦有了空檔，就容易會胡思亂想，像現在他腦子裡就淨是昨晚在晚餐上猝不及防地被梧羽歆宣判出局的畫面。

驀地，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喻奉雷微微吃驚地看了門口一眼，但在看到來者是何人時又將視線轉回桌面。已經一個星期沒出現在他辦公室裡的醺扇澪突然不請自來，但他的心情正跌落到谷底，壓根兒就不想理他。

「有事嗎？」他頭也不抬地問道。

喻奉雷的冷淡早在醺扇澪的預料之內，因此他只是不發一言地聳聳肩，就大刺刺地走到他辦公桌旁。

看著喻奉雷低著頭，連瞄都懶得瞄自己一眼的模樣，醺扇澪輕笑一聲，倏地欺到他身邊俯下身。原本還以為他在被自己強吻後多少會有些戒心，不過看這樣子他大概是認為他不會再對他做什么了吧？

喻奉雷以餘光瞥見那毫無預警落下的唇，險些來不及閃躲，但總算在千鈞一髮之際發揮在健身房訓練出來的成果，肩膀一偏及時躲過醺扇澪那差一公分不到就會落在自己唇上的偷襲。

「你幹嘛！？」

急著想躲開的喻奉雷一不小心動作過大，上半身差點就這樣跟著傾倒而下。他連忙抓住桌緣，而醺扇澪的手也在同一時間扶住他的肩頭，這才讓他逃過了摔倒在地的命運。

「好危險喔，老師。」醺扇澪以一種心有餘悸的表情責難地看著他。

喻奉雷覺得被這個害自己差點摔倒的罪魁禍首責備實在是讓人不愉快，所以就算他出手幫了自己，他卻還是連一點道謝的意思都沒有。

「你是來幹嘛的？」喻奉雷用力甩開那只抓住自己的上臂不打算放開的手，一點也沒好臉色地問。

「當然是有事才來的啊。」醺扇澪放開他的手，淡淡地說道：「不過在那之前，你好像忘了我說過的話了耶，老師。」

「什么話？」

「我喜歡你──這句話你該不會忘了吧？」

喻奉雷冷哼一聲，心想這又不值得自己花腦筋去記。本來他是懶得開口跟這個他恨不得揍他幾拳的學生說話的，但卻忽然間注意到現在並非下課時間。

「醺扇澪，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翹課？」迅速掃了眼手錶確認後，他皺著眉抬眼問。

醺扇澪卻只是看著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你先前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去上每一堂課？」

「今天之前我都有信守承諾沒翹掉任何一堂課，可是老師，食言的人是你。」

「食言？」

「你當時簽應過要好好地當我的導師。」近距離定定地凝視著喻奉雷的美眸有種難言的魄力，「但你卻連看都不看我。」

「我不是照你的希望留下來了？哪裡算食言？」

即使是發生那種事，即使被自己的學生，而且還是男學生強迫地親吻並告白，他不是仍照他的要求繼續留任？

「你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

在發生那件事之前，喻奉雷還很高興自己能成為醺扇澪改過自新的關鍵，因此當他跑到辦公室來找他時，他總是擺出一副歡迎的樣子，就連平時上課他也會特別注意這個學生；但這一切只持續到他那段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告白前。

＊＊＊＊＊＊＊＊＊

「這還不是要怪你自己，誰教你做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行為！」

喻奉雷堅信這問題錯並不在自己，一點兒也不打算承擔醺扇澪加諸在他身上的罪名。

「莫名其妙？」醺扇澪訝異地輕聲重複他的用詞，漂亮的眼睛浮現一絲難以置信，猶帶一絲稚嫩，而顛倒眾生的美麗臉蛋則露出受傷的表情，「老師，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的感情的？」

喻奉雷並不十分確定醺扇澪的告白有多少真心，但從他此刻流露出來的神情，他忽然覺得自己先前似乎太低估了他的認真。

只是──

「這件事不論由誰來看，都只會認定你如果不是在開玩笑，就可能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喻奉雷雖不是心理輔導老師，亦沒學過那一套，但他也盡量地站在師長的立場，想輔導他走回正途。

驀地，一直深深看著他的醺扇澪瞬間瞪大了雙眼，但馬上又像是一顆汽球似地消了下去；一件事情說了那么多遍仍不被採信，醺扇澪不曉得這到底是因為自己不具說服力還是用的方法有誤？看著無論如何都不打算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的喻奉雷，他決定放棄這種直接想要說服他的方式。

「老師，你被女朋友甩了對不對？」

就兩人談話的脈絡來看，這問題不僅來得突兀，更是讓人費解。

喻奉雷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心中雖因他道中事實反射性地一驚，但他仍認為他不過是口胡謅罷了。至少當時在教室時，他記得自己並沒向上前關懷自己的學生談到這方面的話題；喻奉雷完全不想和他談自己的戀愛問題，所以只好默不作聲來代替問答。

「咦？難道不是嗎？」看他毫無反應的樣子，醺扇澪歪了下頭，「這就怪了，她不是在昨天的晚餐上向你提出分手？」

醺扇澪完全切中不到十五個鐘頭前的事。

難不成……

「你……為什么知道？」猜疑、恐懼、心驚，最駭人的臆測讓喻奉雷忍不住驚恐地嚥了嚥口水。

尤其那還是昨晚才意外發生的事，就算消息再怎么靈通，也不至於連這種小細節都一清二楚。所以……。。這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喻奉雷猛地抬起的眼眸帶著驚疑，惴惴不安地瞪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醺扇澪不語，但那雙閃著異樣光芒的絕美黑眸卻透露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得意。

「梧羽歆……。我記得老師女朋友的名字是這樣念，沒錯吧？」

喻奉雷感覺自己的血液驀地從腳底被抽光，周圍的空氣彷彿凍結了一般，身邊的氣溫瞬間下降至冰點，因為他記得他只跟他說過自己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但絕沒提到她的姓名。

喻奉雷雖是坐著的，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傾倒，視線裡的所有物體都像是被噴上黑霧一般地一片漆黑，只有醺扇澪嘴邊勾起的微笑顯得特別刺眼。

怦咚、怦咚、怦咚……。不僅心跳的聲音吵得他恨不得立刻讓它停止，就連平時絕對不會注意的吞口水聲此刻也大得出奇。

「那是……你設計的嗎？」他覺得口乾舌燥，喉嚨也發痛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設計？」

「是你找人－」

「找人？」醺扇澪再次困惑地打斷他的話。

喻奉雷不耐煩了。

「不是你找人去設計羽歆，才讓她離開我的嗎？」

他的話才說完，卻見醺扇澪忽然笑出聲。

「我怎么可能那樣對老師的女朋友呢？」如水鑽般晶瑩的絕美臉蛋漾出一個惡質的微笑。

「什么意思？」

喻奉雷直覺地認為事情不太對勁。

「既然是老師的女朋友，我想我至少要發揮服務精神。」頓了一下，他看著喻奉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所以老師你不用擔心，前幾天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

「什么！？」

「我是在上上個星期三找上她的，當天晚上，她就跟我上了床。」

上上星期？

啊！是他開始覺得羽歆變得奇怪的那個週末．．．．．．

「那個星期六她跟老師有約對吧？我本來叫她別去赴約，不過那時她似乎還沒辦法下定決心。」

的確．．．．

那天晚上，他就覺得她三番兩次欲言又止，到最後仍是不了了之，只是作夢也沒想到竟是為了這種事！

「然後上個星期三晚上，她本來跟老師又有約對不對？」

醺扇澪的目光定定地銷住喻奉雷的視線，但並不要求他的響應。

不過就算他希望他回答也沒用，因為喻奉雷現在簡直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只是愣愣地僵直在坐椅上。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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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章
星期三晚上……就是羽歆失約，匆匆打了電話要他先回去，也拒絕他去接她的那天？也是事後，當他想確認她的安危打電話到她家去找不到人，但她的手機卻開著沒關的那晚？

「那個女人打電話給你的時候……。。」醺扇澪的聲音在此時又忽地打斷他的思緒，「老師，你知道那時她在做什么嗎？」

喻奉雷困惑地抬起頭來，眼裡透著恐懼。他記得一清二楚，當時羽歆的語氣相當急促，呼吸似乎也很紊亂，那種感覺就像是剛跑完一百公尺，也像是任何激烈的運動過後，但更像是每回她在他的懷裡達到高潮後，會發出的那種特有的、帶點曖昧的……喘息。

醺扇澪並沒有讓他有時間想得更多，就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只見他紅艷的唇瓣輕輕一勾，「那個時候，她跟我正在賓館裡，而我們在那裡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就這樣，所有的疑團突然之間都獲得了解答。

「所以……」醺扇澪繼續說道：「昨天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選擇一個才認識沒幾天的男人。」

他的敘說讓喻奉雷聽得非常茫然，感覺上有點像是耳朵進水聽不清楚的感覺，又有點像睡得迷糊的人，明明把話聽得很清楚，卻完全無法弄懂當中涵義。

但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

羽歆之所以會拋棄他，完全是因為她掉進了這個惡魔所設下的陷阱！

所有的狀況彷彿在他的腦海裡回放了一遍，原本疑點重重的一切在醺扇澪的解釋下全都豁然開朗。喻奉雷驀地瞭解到自己的處境是如何地悲慘，他悲憤地掄起右拳，直直地往醺扇澪完美無瑕的臉上揮去。

「你──」

他的拳頭在千鈞一髮時因理智及時地冒出頭而停了下來，也就是在這時他注意到他並不打算閃躲，結果，喻奉雷握緊的拳停在距離醺扇澪鼻頭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他的皮膚甚至還能感受到他的呼氣與吐息。

「老師，我並不想用這種方式傷害你。」他用著真誠到幾乎可以滲入心坎的語氣說道。「可是你看，那個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呀！」

停在他眼前的拳頭原本似乎有退縮的打算，但他這一席話又讓它更向前推進了一點。

醺扇澪卻仍不識相地問口：「那種被我誘惑一下就上勾的女怎么可能給你幸福？」他忽然氣勢逼人地握住喻奉雷的肩頭。

「別說了！」

喻奉雷忿忿地別過頭去。他從不認為羽歆是個輕浮的女人，也曉得她不是。他們之間之所以會讓醺扇澪有乘虛而入的機會，是因為他太過於安於現狀，也太放心兩人的交往方式，才會讓羽歆在無法滿足之餘，轉而向其它人尋求感情所需的活力因子。或許造成這個結局是醺扇澪蓄意的，但元兇無疑地卻是他自己。

「老師，我愛你。」他更加用力地扣住喻奉雷的肩頭，堅決地對他說道：「比起那個輕易就甩掉你的女人，我一定會讓你更幸福的！」

所有的疑雲全都豁然開朗，喻奉雷卻不曉得自己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兩年平穩的感情竟比不過十天火熱的激情，梧羽歆最後所做的選擇，諷刺地讓他瞭解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老師。」

他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傳來如火一般的熱度，讓他有點弄不清楚事情到底是真是，只能茫然地瞪著逼近自己眼前的臉孔。

「老師，我喜歡你！」

醺扇澪的告白卻仍得不到任何的響應，因為喻奉雷只是怔忡地看著逐漸欺近自己嘴邊的唇瓣，就在醺扇澪想趁著他失神之際偷取他的吻時，一個猛然閃入腦裡的恐懼讓喻奉雷登時清醒。

＊＊＊＊＊＊＊＊＊

「她知道你是我的學生嗎？」

才想乘機嘗嘗那睽違好一陣子的吻時，醺扇澪卻發現自己居然毫無預警地被用力推開。

「什么？」瞪著那彷彿在引誘自己、一開一合的粉色薄唇，醺扇澪一時無法理解他在說些什么。

「羽歆……。。」看著他的遲疑，喻奉雷不禁心急起來，「她知道你是我的學生這件事嗎？」

醺扇澪這下才瞭解到，直到這一刻，喻奉雷心裡想的依然是他那個已經分手的前女友。

好痛！

他的心臟就像被狠狠揪住一般，真的好痛！

他不是已經清楚明白地告訴他，他那個貌似正經的女朋友根本就是個沒節操的輕浮浪蕩女嗎？為什么到現在他的腦海裡還是只想著他？連一絲………只要一絲就好，都捨不得分到他身上？

「她知道了嗎？」見他不回話，喻奉雷更是焦躁不已。

很顯然地，即使沒了那個礙事的女人，喻奉雷也不打算把一絲一毫的心思放到他身上。

醺扇澪痛心地得到這個結論，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嘗到絕望的滋味；他都那么努力了，也用盡所有能想的方法，卻完全無法讓他回頭看他一眼。

「不，她不知道。」

淡淡地，他告知了喻奉雷最想得到的答案，但當他在他臉上看到寬心的表情時，他的心臟就彷被針刺到一般的疼痛，明明都分手了，他為什么還那么掛心那個拋棄他的女人？醺扇澪難過地發覺自己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也沒辦法將他的心思導向自己。

「老師，我喜歡你。」

望著那壓根兒就沒在看自己的黑色瞳孔，醺扇澪再次以深切、真摯的語氣深情地告白，但得到的響應卻是－

「我不想聽！」

喻奉雷擰緊眉頭站了起來，想脫離他伸手可及之處。

「老師……」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醺扇澪沉默不語。

「你踐踏了我跟羽歆兩個人的感情，只因為你以為自己喜歡上我了？」

「不是以為！老師！」不自覺地，醺扇澪向前踏出一步，「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我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閉嘴！」

「老師…。。」

「我叫你別說了！」

「老師…。。」

「你回去上課吧，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什么了。」喻奉雷沉重地說著，還發出了疲憊的歎息。

「老……。。」

「我說過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你聽不懂嗎？」

沒想到這種話會由自己的口中對學生說出，然而那種被醺扇澪的行為割得傷痕纍纍的痛楚，讓他再也無法冷靜地站在教師的立場，若非他是他的學生，他早就打斷他的鼻樑了。

「第一堂課就快結束了，拜託你快離開。」

雖然他十分驚愕於勾引羽歆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學生，但真正讓他深感憤怒的卻是醺扇澪那不知悔改的態度，他甚至還以為這樣做是為了他好？喻奉雷就像是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似的，背對著他走到窗戶邊，視線也定在窗外的風景上。

平淡的一句「離開」，清楚地告訴醺扇澪一個事實；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得到喻奉雷感情的機會並非渺茫，而是等於零；他凝望著那個連頭都不願轉一下的男人，他的腳彷彿生了根似地動彈不得。

絕望，指的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

即使被熱中工作的父母獨自留在只有奢侈裝飾品的豪宅裡，他也不曾有過這種心痛的感覺；他原本以為喻奉雷在得知整件事情後會願意接受他，但看來的確是他把事情都想得太容易了。

喻奉雷那全然拒絕的態度，即使只是從背影也感覺得出他彷彿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一直到這一刻為止，他還是不懂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因為那么容易就改變心意的女人，是絕沒辦法給老師幸福的呀！然而，喻奉雷似乎並不這么認為，他甚至還將梧羽歆的變心怪罪到他身上，而更加斷然地拒絕他。

在這種情況下，所所剩下的籌碼，顯然就只有……。。

「老師。」站在喻奉雷身後，醺扇澪輕輕叫著。

但喻奉雷依然維持著背對著他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只是重複著那句冰冷得令人刺痛的話。

「我叫你回教室去！」絕然的拒絕，散發著頑強堅持的氣息。

醺扇澪凝視著明顯不再理會自己的男人，緩緩地以一種沉痛的覺悟語氣問口：「你是要我去告訴她，我是你的學生嗎？」

這是最逼不得已的方式，也是可能會讓自己就此跌入萬丈深淵的作法。然而事情發展至此，他似乎也沒多少選擇的餘地。

「什么？」

原本是鐵了心想不再理睬他的，但他話中的威嚇意味讓喻奉雷不甚明白地轉過頭來。

他終於回過頭來看他了，但卻顯然不是自願的。醺扇澪難受地看著他那敵視與警戒的目光，忽地明瞭想要讓他瞭解他的心意，進而接受他的方法，是絕對行不通的了，因為已經將他當作憎恨對象的喻奉雷，絕不可能輕易地接受他。

既然如此………

既然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經糟透了，那么就算再向下沉淪一點又算得了什么？

＊＊＊＊＊＊＊＊＊

「雖然她現在還不曉得我找上她的原因，不過我並不介意據實以告。」

除了恫嚇之外聽不出有其它意思的發言，讓喻奉雷驚愕地瞪大了只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不是……不打算說的嗎？」

「嗯，我原本是不想說的。」

「那為什么……」

他不能理解，為什么前一秒鐘還沒這惡毒打算的醺扇澪，現在雙眸裡卻閃著一種令膽寒的意圖。

「因為你不肯正視我，老師。」

「什么？」

「因為，你連最基本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打算判我出局。」

醺扇澪不論是思想或行為都自私慣了，因此做起這種利己的事來，一點都不覺得有何不妥。

說穿了，他一開始找上梧羽歆的理由，就是打算要她主動跟喻奉雷分手，然後好讓他有機會乘虛而入。雖然現在這個作法也許與他原本的計畫有些出入，但並不違反初衷。

他喜歡喻奉雷，而且已經深愛他到不可自拔、無論如何都非他不可的地步。

如果本來的方案無法讓他達成擁有他的目標的話，他不介意換個方法，即使這是會傷害到其它人的。不，或許應該說，在這種情況下，他更希望見到那個讓自己一拐就跑的女人受傷的模樣，好彌補他一直被喻奉雷排拒的痛苦。

他知道這么做有可能會兩敗俱傷，但若能讓喻奉雷稍微將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話，就算是他看著他的目光是厭惡的，也總比現在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視而不見來得好。

醺扇澪的苦苦相逼終於讓喻奉雷不得不繃緊神經地正視他。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沉聲地問。

拍拍他的頭、對他微笑，或像以前那樣跟他一起吃午餐、談心？他不覺得他的要求會這么單純。

喻奉雷注意到醺扇澪審視著自己的神情，頓覺不自在了起來。那雙定定地將他的一舉一動全數收入眼底的銳利黑眸，精厲而犀準得彷如已經鎖定獵物的猛禽。

雖然他知道醺扇澪喜歡自己，但在這之前那僅僅只是腦子裡的認知；但當他發現他那雙激烈得如同火海一般的眸子凝著他時，卻讓他感到燥熱不已；喻奉雷清楚地瞭解在這種情形下，他的要求絕不會是能輕鬆達成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恐懼地直打冷顫。

「老師，你現在願意當我的英文家教了嗎？」

本以為他的條件會過分到驚世駭俗的程度，但從他口中發出的問題卻明顯地背叛喻奉雷的警戒。

「什么意思？」

「到我家來教我讀書。」

「讀書？」

「對，我之前不是就拜託過你嗎？」

「只要我答應你這個要求，你就會承諾不讓羽歆知道你是我的學生？」

「我答應。」

「那好。」

「第二個條件──」

「還有第二個！？」

還以為自己終於能鬆一口氣，但他馬上發現自己放鬆得太快了。

「當然。」醺扇澪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老師，你不會以為這么輕鬆就能如願吧？還是，你忘了我一再強調我喜歡你的這個事實？」

「那你究竟要我怎樣？」

他就曉得事情絕不可能這么輕易解決，事實上他也不敢有這種期待。

醺扇澪那深深瞅著他的雙眸就像要證明他的覺悟似的，以一種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密密地網住他的感官。

「今晚來我家，你就會明白的。」

既然好不容易才掌握到能制住喻奉雷的籌碼，醺扇澪決定要好好的把握，更要把這難得的機會運用到極致。因為除了這一次之外，他下回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種好運。

＊＊＊＊＊＊＊＊＊

食不知味地吃軏一頓他生平第一次吃到的高級法國大餐，喻奉雷抹去嘴邊的油漬後，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向雙手交迭擱在下顎，並以雙肘頂在桌面的醺扇澪，才發覺他正用一種入迷的神情凝視自己。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形下，他應該會很有興致欣賞這幢豪華壯觀的獨棟大宅，尤其是這間奢華得不像話的餐廳，真像是會出現在好萊塢電影的豪華場景，畢竟以他的生活環境根本不會有機會到這種地方，可惜的是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接下來可能遭遇的命運上。

「老師。」發現他的忐忑不安，醺扇澪像是想讓他安心似地欲轉移他的注意力，「晚餐合你的胃口嗎？」

不過這么做顯然沒什么效果。

「還好。」喻奉雷僵硬地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菜色？」

「我什么都可以。」

「老師你不用客氣，我可以要我家的廚子做。今天來常廚的是Shidan，他可是某家知名飯店從法國請來的大廚喔！」

「真的不用了。」躁慮不安地回絕他，喻奉雷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餐盤已經在低著頭猛吞時一掃而空，但醺扇澪前面的盤子卻幾乎沒被動過。「你不餓嗎？」他不經意地問。

「不。」醺扇澪緩緩地搖搖頭，給了他一個和餐廳裡的藝術燈光相得益彰的絕麗笑容。

沒想到在這種情形下，醺扇澪的笑容還能讓自己看呆，喻奉雷不禁暗罵自己實在太沒警覺性。雖然到現在他還不是百分之百確定他要他來做什么，但大致可以猜到一定不是平常人能輕易接受的要求。

「你不是還在發育期嗎？」他清清喉嚨，設法將注意力轉回眼前，「怎么會吃不下晚餐？」

話才問出口，他就很地發覺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

「因為我好興奮，興奮得實在沒辦法用餐。」

「興奮？」不明所以的喻奉雷蹙起眉頭。

「嗯。」醺扇澪輕輕頷首，原本就微瞇的眼笑得更甜了，「一想到老師人居然在這裡，而且這一整晚都會陪在我身邊，我就高興得連坐都要坐不住了，怎么可能吃得下飯嘛！」

一整晚？

喻奉雷驚恐地屏住呼吸，醺扇澪的言下之意讓他瞬間嚇得鬆開還拿在手中的叉子，在偌大的餐廳裡形成刺耳的迴響。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7

正文第4章
醺扇澪雖一直沒把對他的要求明確地說出來，但事實上這種事只要他腦筋一轉就曉得了。努力不去想的時候都嚇得心驚膽跳了，可是沒想到他最想避開的話題卻在自己的一不小心下被挑了起來；後悔莫及真的很適合用在最近的喻奉雷身上，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己最近為何說什么都不對。

坐立不安的情緒不但讓他白白地浪費了一頓美味的晚餐，也讓他的神經繃得就像要斷掉的細線一樣。就算低下頭，他依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緊緊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視線中是完全的留戀，捨不得離開一分一秒。

雖然不想感受，但那盈滿幸福的雙眼卻彷如八月艷陽似地直射在他的身上，強烈的熱度讓他想忽視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左顧右盼，急切地想把這種醺扇澪覺得甜蜜，而他感到怪異氣氛打散，最後終於讓他想到一個合理的問題。

「對了，你的父母呢？」

這個時間還不見他父母的蹤影，說起來是有點不合常理。

「喔，他們經常忙得都沒回家，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他們了。」

醺扇澪的語氣是漫不經心的，但喻奉雷想起他曾說過半個月沒見到父母算是常有的事時，不禁訝異地張大雙眼；那時，他還以為他說的只是偶爾才發生的事，沒料到事隔沒多久又是相同的狀況，看來這種事他而言是再不常不過的了。

怎么會有這種雙親？

一開始，他曾認定醺扇澪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孩子罷了，但在逐漸對他有所瞭解後，他開始可以掌握他那種因為想引人注意而使壞的想法，儘管幼稚，但卻又讓人有些心疼。

「那萬一有什么事要通知家長的話怎么辦？時常找不到人不是很麻煩嗎？」

像是最基本的家長會或事項通知之類的，如果經常一、兩個星期都見不到父母的面，遇上這種事時怎么處理？

「麻煩？不會呀，這種事我從小就習慣了，打電話給他們的秘書就比較容易找到他們。」

「秘書？」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喻奉雷的嘴差點合不攏。

「嗯。」

可是…。。那是他自己的父母吧？連要見個面都還得透過秘書，這是個什么樣的家庭？

「那你的祖父母呢？」

印象中，他記得曾經聽說因為醺扇澪身為敘因理事長的祖父相當寵愛他，校方人員才會如此姑息他在校內的不當行為。

「他們不住在台灣，偶爾才回來一次。」

「所以平常就只有你跟那些請來幫傭的人在家？」

「也不是，來煮飯及打掃的人大概八點左右就會回去，反正事情都做完了，他們留著也沒用。」

這樣說來，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得經常單獨一個人待在這個大得連說話都會有回音的家中？藏不住的錯愕全寫在喻奉雷臉上，就算醺扇澪不是如他當初想像中的那種受盡眾人寵溺的天之驕子，但這種狀況也未免太離譜了。

也許他週遭的大人並非真的不疼愛他，只是照顧他的方式完全錯誤。放縱、隨性，大概是認為只要讓他吃好穿好，他想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就算是盡到父母的責任了。

喻奉雷張口結舌地為這意外的發現說不出話來，倏然發覺自己對醺扇澪的印象似乎必須有所改變，他原先就曉得他並非是天生就具有劣根性，現在進一步地瞭解到，他之所以常常惹是生非，不過是因為寂寞而衍生的一種發洩罷了。

「老師，你吃飽了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醺扇澪突來的問話將他拉回現實中。

對啊，就算他的叛逆是源自於管教或照顧的疏忽，但他自己也得負起相當大的責任；都這個年紀了，已經不再是那種什么都不知道的三歲娃兒，早該有判斷黑白、明辦是非的能力了，他是太驕縱了些沒錯。

再說，如果他真的有純真到那種地步，就不會用那種別有企圖的心態拆散他跟羽歆兩人。喻奉雷覺得自己總算沒再白費不必要的同情心，但他的沉默卻讓醺扇澪誤解他的意思。

「Shidan還沒回去，要不要叫他再弄點什么來？」以為的肚子還沒得滿足，醺扇澪建議：「他做的甜點很道地也很美味喔！尤其是特製的熱巧克力冰淇淋，那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他說得很開心，但被自己的思緒困住的喻奉雷只是搖搖頭，還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不用了。」就算他再會吃，這么豐盛的菜色也早餵飽他了。

「真的？這樣夠嗎？」

「嗯，謝謝招待，真的很好吃。」

雖然不是自己樂意前來的，不過吃了這么用心設計烹調的一餐，不說些什么似乎很失禮。

然後，那個害他無法專心享用這難得才能享受到的高級晚餐的元兇，他高昂的神采驟然一變，神情忽地變得迷離，原本水亮清澄的美眸也在此時蒙上一層難以形容的曖昧色調。

「老師，那么，我們可以到我房間去了嗎？」

＊＊＊＊＊＊＊＊＊

就像這個家的其它部分一樣，醺扇澪的房間亦華麗典雅得幾乎看不出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挑高的梁頂，香檳色的平滑壁紙，放眼望去，房間中儘是特別訂製的原本傢俱。在這個缺乏人氣的房間裡，此刻刻意轉得較昏黃的夜燈，讓整個房間散發出一種朦朧而令人放鬆的氣氛。

即使如此，被迫坐在床上的喻奉雷卻全然感覺不到這份體貼，恨不能能立刻拔腿就跑。他的背脊因緊張過度而挺得直直的，整個人僵硬得簡直像座石雕人像一般。他呆呆地坐在床沿，既手足無措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任由半彎著身子的醺扇澪親吻自己。

感覺到醺扇澪那比正常略微急促的呼吸伴隨灼熱的氣息逐漸靠近他，正緩緩地貼到自己面前。擾人的吻先從他忍不住閉上的眼睛開始，雙唇夾住他的睫看後，柔柔地順著尾端的方向滑了出來。相同的動作重複了幾回，明明應該是一樣的動作，但在來回幾次後他卻開始感到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大概是察覺他的蠢動，吻著他的唇隨即轉移陣地向下移到他的鼻頭，並伸出舌尖迅速地舔了下。

「唔！」

怪異的感覺讓喻奉雷禁不住瑟縮了一下，原本只是搭在他肩頭的手指驀地收緊，像是害怕他就此退縮似地箝住他。不過除此之外，醺扇澪並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所以喻奉雷也只是僵硬了一會兒就漸漸鬆弛下來。

四處游移的唇瓣慢條斯理地在他臉上隨處吻著，彷彿想藉此撫摸記憶他的輪廓。

一下是舌尖，一會兒是軟唇，加上那不時噴在他肌膚上的熾熱吐息，喻奉雷雖無法分辦這股傳遍全身的麻癢感究竟是真的或只是錯覺，卻很清楚自己幾乎要跳起來衝出門外。

醺扇澪光是輕吻他臉龐的舉動就花去不少時間，他雖沒那個心情去計時，但也曉得這不僅是幾秒鐘的事。其實這種感覺絕不能說是不舒服，相反地，那時而停在頰上，時而在眉間的碰觸就是太輕柔了，才讓他的意識不受控制地進入喝醉般的酩酊感。

那種柔柔的、彷如棉花般……。不，那是種比棉花更輕柔、更溫熱的觸感，該說是……。對了，就像含了點熱氣的雲霧，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他，似有若無地浸潤著他的感官與知覺。

如果不是現實的恐懼太深切，恐怕他已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及將要面對什么而飄飄然地神遊去了。幸虧喻奉雷還沒失神到那種地步，那半扶半扣在自己肩頭的修長手指不時宣告著他正置身危險處境。

然後，在他覺得自己臉上大概沒有一處沒被他碰過後，醺扇澪終於滿足地發出一聲呢噥般的輕歎，那本來還停在他下顎的嘴忽地輕咬了他一下，並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奪去他的說話能力。

「嗚嗚……。」

太過突然的襲擊讓喻奉雷吃了一驚，迷霧般的昏沉頓時如撥雲見日般散去，雙唇清楚地感受到席捲而來的熱情。和第一次接吻時那種狂亂而粗暴的感覺略有不同，這回醺扇澪的吻是急切而溫柔的，像磁鐵般一樣吸住他下唇的唇瓣並沒有很用力，但那舔吮的動作就足以引惹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而後，經驗豐富的靈舌在轉眼間就侵入他口中，在他來不及意識發生什么事前就技巧高超地奪去他吸呼的主宰權。

「嗯…。。」

捲入自己嘴裡的氣息又熱又燙，那強迫自己與之共舞的舌尖更是不放過他似地猛追了上來。唇緣被來回磨蹭，忽重忽輕而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力道令人不禁竄過酥麻的感覺。他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被用力吸入對方的口裡，一會兒交纏一會兒吮咬的，那不屬於自己的味道卻清新得不可思議。

＊＊＊＊＊＊＊＊＊

喻奉雷不大確定剛才發生了什么事，嘴角一陣擾癢的感覺令他下意識地收緊擱在床單上的手指。探入他雙唇間的唇舌熱切地猛擷當中的蜜津，在不得不喘息的空檔仍捨不得放開他似地緊纏著他的唇齒。

身體的情火被點著，熾燙深切的火焰直撲向他的身軀。並非沒嘗試過這種狂熱濃烈的深吻，只是從沒到達過這種滾燙得佛要燒起來的境界。或許是因主導權不在自己手上的關係，只能聽天由命而隨波逐流的感受縱然醉蒙到教人沉迷，卻也飄忽得令人無法安定。

本來以為這種幾乎要令自己暈眩的吻會一直這么持續下去，不過當醺扇澪的手毫不客氣地溜到他的領口，想要解去他的領帶時，喻奉雷立即像被閃電打到一般，全身一悚動彈不得。

「不要那么緊張嘛，老師。」他的反應似乎讓醺扇澪覺得有趣，「我什么都還沒做呢！」

「唔……」

「放鬆一點，我只是要幫你鬆開領帶而已。」

只是要扯掉領帶而已，連喻奉雷都知道自己的緊張確實是太大驚小怪了點，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男人如果還能沉著應付，那他不是太過遲鈍就是神經太粗了。

瞪著停在自己面前緩緩解開領帶旳手指，那修長纖細但骨架分明的手指令人聯想到鋼琴家的手。

領結被拉開後，原本緊壓在喉頭上的箝制頓時鬆去，但精神卻絲毫感覺不到平日鬆開領口時的鬆弛感；黑底灰點的領點被整個拉了下來，喻奉雷不知該往哪兒看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之滑落在床鋪上。

但就算他想藉此轉移注意力也是徒勞無功，因為那攀上他襯衫領口的手指立刻又讓他全身不聽使喚地一震。雖然很不想注意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他卻控制不住地意識到他那一個個解開他衣扣的動作。

鈕扣全被打開後，襯衫也被向後一拉脫了下來，醺扇澪那一直冷靜地看著他的雙眼忽地染上一層情慾。那種眼神……讓喻奉雷想起在高中時，第一次和初戀的女孩子約會並接吻的那一晚。

替他脫下襯衫的手緩緩也來到他的胸口下方，將整個掌心緊緊地貼了上去，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傳遞著手心的熱度。身上明明還有一件汗衫，卻完全無法遮擋他那定定地黏在他肌膚上的貪婪視線。

感到喻奉雷禁不住地一顫，醺扇澪興奮地抬起頭來，輕輕移動了下自己的手掌，再度感受到那透過手心傳來的輕顫。

純棉素色的汗衫絕對不透明，可是那應該將喻奉雷整個軀體包得緊密的衣服看在他眼裡，卻只是更清楚地勾勒出那令垂涎不已的曲線。醺扇澪他將原本整齊地藏在西裝褲裡的衣襬拉出來，他的手試探似地從下方潛入他的汗衫下面。

「唔！」喻奉雷下意識地縮了下。

掌心和肌膚直接接觸的感覺又熱又滑，那種不可思議的觸感讓醺扇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曾和相當多的女性有過肌膚之親，其中除了同學、學姊及學妹之外，也不乏相當多在PUB裡遇上的上班族，但她們之中從沒有一個人像喻奉雷一樣，能激起蟄伏在他心底的情感與熱情。

雙眼呆板而直勾勾地瞪著跪在他面前並撫摸著他的少年，喻奉雷原本打算就這樣盯著他的頭頂猛看然後心思擺空就好，但餘光在掃到他在自己貼身汗衫隨處游移的雙手造成的凸出形狀時，那種煽情的畫面和實際感受到的觸感，讓他的臉龐不由自主地燒紅起來。

汗衫的尺寸穿在他身上本是剛剛好，但意外鑽進的兩隻手卻讓裡頭可容納的空間變得過分狹窄，隨著雙手上下左右地改變位置，被愈撐愈緊的汗衫緊貼著胸口與背後的每一處肌膚，掌手摩挲似地來回打轉，一會兒後，他的指尖迥上攀爬，直到碰到胸前那微凸起的蓓蕾時才驀地停下。

「老師。」

突如其來的叫喚讓本來目不轉睛瞪著他頭頂的喻奉雷驚跳了下。

「什么？」他驚懼地咬著下唇。

「你的手可以稍微抬起來嗎？」醺扇澪的語氣低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入睡的母親，「不然衣服脫不下來。」

雖然一直被嚇著，但喻奉雷畢竟也是抱著深重的覺悟來的，因此只是點點頭，認命地順著他的意思。在汗衫被拉過頭的那一剎那，胸口驀地感受到的濕潤令他大吃一驚。

「你幹嘛！？」

連躲開的機會都沒給他，抓住他的雙臂防止防脫逃的醺扇澪，在成功地強迫他留在原地後，就著原本跪在地板上的姿勢，將臉埋在他的胸前，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地就吻了起來。

醺扇澪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下喻奉雷的左胸，愉快地看著那因染上自己的唾液而在夜燈下閃著亮光的紅寶石；再次伸出舌頭由下往上一卷，大概是這回用的力道大了點，喻奉雷的身體明顯地緊繃了起來。

「唔……」

「有感覺嗎？老師。」

「什──」

這種可恥至極的問題讓喻奉雷原本是想要發火的，但在注意到醺扇澪的態度並不如自己預想中的譏嘲，反而是種討好及期盼時，想發作的怒氣一時找不到地方發洩，只能無力地任其消散。

進犯的唇舌在又舔舐了幾下並輕輕含住他的蓓蕾後，忽地用齒緣輕柔地磨蹭著逐漸硬挺的果實。

「啊！」

反射性地想偏過身子逃開，那種形容不出口的異樣感強烈地擾動著喻奉雷的意志；很想逃，可是那緊緊環在他腰間的雙臂卻完全阻斷他逃生的路徑，硬是令他動彈不得。

在醺扇澪一會兒舔弄、一下子吸吮的刺激下，喻奉雷左胸的尖端已違逆主人的意志，不聽使喚地變得堅硬，並清楚地挺立起來，像是受到午後甘霖的洗滌似地，發出晶亮飽滿的艷紅光芒。

在眷顧著他左邊花蕾的同時，醺扇澪也沒疏忽另外一邊，他以指尖輕輕彈弄他右胸口的蓓蕾。

「嗯……。呀！」

喻奉雷壓抑不了的哼叫衝出口，未曾有過的快感如潮水般蜂擁而上，輕鬆地奪去他的思考能力；即使想將思緒抽離，但那如同焚風一般高溫的熱氣撲面而來，很快地讓他的意識陷入一片迷濛。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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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5章
這種感覺他是頭一回嘗到。

激烈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撲倒，強勢得宛如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也許是因男女之間的互動方式不同，在和梧羽歆的交往中，他的確曾有過數不清次數的無上滿足，卻一直沒經驗過這種幾乎要被火焚得連一根頭髮都不剩的劇烈熱情。

「啊！」

不曉得該如何才能遏抑住這種羞恥的呻吟，喻奉雷咬緊牙關，卻仍控制不住地逸出令自己羞慚的哼聲。

忍受著這種時而帶來麻癢，時而讓人感到莫名騷動的吻咬好一陣子，他的整個意識陷入一片火海，在醺扇澪的手朝下滑去，停在他的褲頭前，並將拉煉拉開時，喻奉雷終於忍受不住了。

「等、等一下！」喻奉雷無可忍地喊出聲音，他將手抵在醺扇澪的肩膀用力推開他。

「老師？」

差點被推倒的醺扇澪微微吃了一驚，而正吻上興頭的心情也稍微獲得了克制，他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喻奉雷。

看著那漾著水氣與鈊望的美眸迷離地望向自己，幾乎想奪門而出的喻奉雷不知所措地左顧右盼了一下，才結結巴巴地瞥了他一眼。

「我……先去洗個澡比較好吧？」

拚命地清著喉嚨，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有把再度跪到他面前，並將雙手放在他大腿上的少年推走。

「沒關係，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喻奉雷簡直快要扯開喉嚨嘶吼了。

醺扇澪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這會兒才總算瞭解到他話中的真正涵義。其實只要稍微仔細一想，就能理解喻奉雷為何會有這種反應。喻奉雷之所以會在這裡，完全都是受到他的脅迫，逼不得已只好聽從他的話乖乖到這裡，在他心中，他純粹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才會會願意犧牲一切。

想到此刻正坐在自己眼前的喻奉雷並不如自己一般熱中在剛才的行為裡，醺扇澪的心頭立即浮現一絲苦楚，在感情條路上他從來沒碰過這種事，沒想到第一次遇上真正想奉獻情感的人，卻是這種狀況。

「老師。」

「什么？」

「你不用這么緊張，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絕對不會弄痛你的。」

的確，在喻奉雷眼中，他是不折不扣的加害者，所以在面對他時他會畏縮也是

情有可原的。

「我只是……。」下意識地想張口反駁，但話才出口喻奉雷就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喜歡你，老師。」

再次柔柔地告白，醺扇澪凝視著他的目光深邃得有如大海。

喻奉雷有點不瞭解他為何選在這種時候再度說出這個連他都已經背起來的事，但卻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因而放鬆了一點。

「我還是覺得…。。」儘管如此，他仍然想要有好好做番心理準備的時間，「先洗個澡比較妥當。」

他當然多少有些覺悟兩個男人做愛是怎么回事，這種事只要稍微想像就能有概念；然而當醺扇澪的手碰觸到他的男性象徵時，他卻險些忍不住一把推開他，不顧一切地逃出這個房間。

從沒想過讓另一個男人碰著他那個部位，竟會是如此恐怖的感覺。

緊緊咬住牙關，他本來已有被拒絕的準備，因此在醺扇澪毫不猶豫地點頭時，他掩飾不了地吃了一驚。

「嗯，只要老師你希望的話。」

忍下自己已經進入勃發狀況的情慾，醺扇澪體貼地點點頭，毫不遲疑地就順從他的希望。

＊＊＊＊＊＊＊＊＊

一樣是轉得較暗的夜燈，和半個鐘頭前相同的典雅房間，唯一改變的是屋內的兩人此刻是赤裸相對的。

喻奉雷一進入昏暗的房裡，就被已隱忍許久的醺扇澪一把拉了過去推倒在床上床上，然後他整個人也跟著壓了上來。象徵

「可以了嗎？老師。」

真的是體貼入微，喻奉雷在這一刻再次體會到他對自己的感情似乎不是只有嘴上說說，就算他又藉故拖延，相信醺扇澪還是會順著他的，只是他也曉得無論他退讓到什么地步，最後他都還是不會讓他有機會就此溜走。

這個晚上，他已注定臣服在他的淫威下。既然是逃也逃不了的命運，一心想讓事情早些了結的喻奉雷於是點點頭，不發不語地閉上眼。

得到他的首肯，也知道他終於狠下決心，醺扇澪低下頭去，用自己的齒尖輕輕啃咬他裡露在外的鎖骨，向下潛到喻奉雷腰間的手輕輕一拉，單打了個結的衣帶就順勢滑到床單上，只交迭在一起的浴袍前襟也就隨之敞開。

「老師。」醺扇澪輕輕喚道，讚歎似的口吻讓喻奉雷不禁緊張地繃起身子，雙眼也閉得更緊了；不過他這顯然是排斥的反應並沒引起醺扇澪的不悅，他老早就曉得他不是自願在此的，不是嗎？但這是一個機會。

在喻奉雷心中，現在他的地位肯定還是遙遙落在那個女人之後，不，或者該說他心中壓根兒就沒他的存在；但人的心情是會改變的，只要他好好把握這些機會，慢慢地將他的心思轉向自己，要花的心力或許還很多，但兩情相悅並非完全不可能。

深深地愛上這個跟自己同樣是男性，而且心裡全然沒自己影子的男人，醺扇澪已下定決心，不管要花上多少時間、無論要耗上多少心神，他都會全力以赴地贏得他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絲一毫都行。

就像先前他向喻奉雷承諾過的，每一次的無撫都是充滿柔情與溫柔的；事實上他很興奮，能這樣碰著幾天前還對自己視若無睹的人，要他冷靜下來根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過，為了讓喻奉雷有個美好而非痛苦的一夜，他知道急躁必須絕對被禁示，奔騰在血液中的亢奮也要壓抑。

大概是他的思念大於慾望，原本急著相獲得滿足的下半身在此刻不知怎地竟有耐心了起來，對醺扇澪來說，這也是個全新的經驗，因為在此之前他還沒哪一次有過能靠理性來控制情慾的。

俯下身子，他愛憐地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男人，那因恐懼而緊閉的雙眸和禁不住的輕顫，在在讓人覺得於心不忍；的確，他是很捨不是看喻奉雷這種無助的模樣，可是若在這裡打住，要有下一次機會恐怕就沒那樣容易。他現有的資源並不多，能利用的也只有其中少數，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除了努力實踐之外別無他法，但只有他心底曉得，他是多么期待喻奉雷是在完全心甘情願的狀況下和他做這任事的。

醺扇澪伸出舌尖，微微探入喻奉雷的口中，注意到這回他下意識的抵抗已沒有前幾次強，或許是喻奉雷這次的覺悟夠深，也或許是醺扇澪這次的動作更為漸進，整個過程比剛才要順利許多。

當喻奉雷的頸子、胸膛，然後連著腹部都被他愛撫過，並以唇齒留下痕跡時，醺扇澪的碰觸再度來到之前讓喻奉雷驚恐得當場喊停的地方；緩緩地、柔柔地、徐徐地，他的手掌輕輕地覆蓋在喻奉雷微微有了感覺的熱度上，但並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像是要讓他習慣那種被他人觸摸的感覺似的，醺扇澪只是將手擺在他的下腹，然後唇瓣依然在他的胸口游移。

「唔！」

喻奉雷發出一聲低喘，彷行用盡全身的力量在抗拒他的撫弄。

即使如此，醺扇澪仍不死心地以他從前累積的經驗輕撫著喻奉雷，盡可能地全力討好他。

「老師……」

如夢似幻的呼喚聲，伴隨著蘊含熱氣的呼吸，搔癢了喻奉雷的耳朵；非常訝異自己在一個男孩子的撫慰下也會有感覺，但熱度隨著醺扇澪的碰觸逐漸升高是不爭的現實。

「啊！」

喻奉雷被慾火刺激的肌膚染上一片艷紅，想克制卻壓抑不了的火熱因子奔騰在身體的每一根血管裡。

就在這時候，原本只是靜靜擱在他下半身的手指開始蠢動起來，一下子就攻佔了他本來打死都不願被他碰觸的慾望之地，下意識的掙扎不但派不上用場，反而只是白白地浪費自己的精力而已，在抵抗了好一陣子仍然無法脫離醺扇澪的掌控後，喻奉雷愕然發覺自己這下連繃住身子不去感覺那惱人愛撫的力量都沒了。

口中被幾隻手指擾動著敏感的區域，胸前兩處最有感覺的地方則被唇舌來回安撫，往下，事關男人尊嚴的部位被另一隻手整個包住輕揉地搓動，他震懾於自己的情慾在這種情形下竟也能被挑起；當他克制不住的呻吟出聲時，他彷彿聽到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在耳邊碎裂消散的聲響。

要他抑制潮湧而來的快感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是性無能，不然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在這種撫觸下都會不可避免地興奮起來；咬著牙、抓緊身兩側的床單，喻奉雷使出渾身解數才遏止住因快感而想吐出的呻吟。

他的自尊心已經殘破不成形了，這種無力的挽救雖是垂死的掙扎，卻比什么都不做來得好。包著自己的手掌忽然移開，但在他來得喘口氣前又冷不防被一樣溫熱而潮濕的物體包圍。驀地睜大雙眼，那個觸感是………。

「你……。」

震驚且難以相信地瞪著那毫不在意地張口含住它的唇瓣，喻奉雷有一度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舒服嗎？老師。」

「放開我！」

這是連幾天前把他甩了的女朋友都不太願意替他做的事，而老實說他也從不覺得那有哪裡特別舒服，可是…………

「啊──啊！」

在醺扇澪口中，不知怎地，那衝上腦門的快感卻特別強烈。

和他的拒絕相反，那充滿淫靡的叫聲似乎鼓舞了醺扇澪，吮吻著他的動作忽地加遽。

「哇呀！」

從不曉得這種感覺能狂烈到讓人近乎失去意識的地步，喻奉雷在此時也絕對想不到緊接著下來自己會遇上什么事。

＊＊＊＊＊＊＊＊＊

好痛！

雙眼幾乎要睜不開，從頸椎一路延伸至臀部的劇痛，讓喻奉雷連移動一下都會痛得浮現薄汗。

很難相信不久前自己的身體竟容納著另一個男人的慾望，但現在只要一動，就清楚地讓他明白半個鐘頭前的火熱激情並不僅僅是一場怪異的惡夢而已。

在要挺入他的身體前，醺扇澪的確已花了相當長的時間進行前戲，一次又一次的溫柔愛撫，和持續不停的舔弄潤澤，迷濛之中，他還記得自己親眼目睹醺扇澪強忍慾火就為了鬆弛他的身體；但不管如何地溫柔細心，也不管他花費多少心思就為了讓他習慣，被侵入的身軀依然痛不欲生。

這種違反生理的行為原本就會對身體造成莫大的負擔，更何況是對從來沒這方面經驗的喻奉雷而言更是痛苦，他明明不是女人，卻受到和女人一樣的待遇。

斜眼看著躺在自己身側，一手橫在自己腰間的少年，喻奉雷幾乎忘了他是自己的學生，而且這份關還是進行式；一想到到了明天，他還得被迫和這個侵犯自己的學生面對面，他真的很後悔當初的多管閒事，即使他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來，這份感情的確並非是隨口說說而已。

「唔……」

就連抬個手都會牽動下半身的疼痛，喻奉雷實在不曉得要如何從這裡回自己的家。將醺扇澪那只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盡可能不引起他注意，輕柔地拉起放在床鋪上。

「嗯……。」

他那嗯了一聲的反應讓喻奉雷嚇一跳。

但除了發出夢囈並移動了下身體之外，躺在他旁邊的人並沒清醒的跡象，他放心地吐出一口氣，確定身旁的醺澪已進入沉沉的夢境，那平境的呼吸聲告訴他，他不會半途醒來，他才安心地起身。

就連下床也是小小翼翼的，他可不打算中途吵醒他給自己找麻煩。

拖著沉重得彷彿被鐵球煉住的身體，喻奉雷試了好幾次才成功地將雙腿放在地板上，但腳底一著地，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覺立刻衝擊他整個下半身，包括被刺穿得紅腫起來的部位。

「鳴──」

困難地直起背脊，他四下張望地找尋自己的衣物，發現它們正好端端地躺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在大學時代，他曾經參加過由足球隊舉辦的集訓，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經歷一次那種被操得死去活來的感覺，但現在這種疲憊不堪且痛不欲生的感受，比起那時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唯一感到安慰的，或許是事情結束了的放心感吧！再怎么難熬痛他都咬著牙撐過來了，他已得到醺扇澪的承諾，現在應該可以安心了。

一手抵在牆壁上，喻奉雷才勉為其難地站起身，光著身子往放著自己衣褲的傢俱走去。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那被吻得東一處紅、西一處紫，而且到處都充滿咬痕的皮膚雖沒特別顯眼，卻也刺目地讓人難以正視。

之後，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的，更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醺扇澪的房間及下那個樓梯，但印象裡他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向今天才剛有一面之緣的巡邏員編了個理由，說他臨時想到家中有事非盡快回去不可，才拜託他在三更半夜裡為他叫了輛出租車。

這個時候他不禁要感謝醺扇澪，當他準備開自己的車到這裡來時，醺扇澪卻堅持要他將自用車放在學校，與他一同坐車就好。

他真的好感謝。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9

正文第6章
星期二。

離早自習還有一段時間，但昨晚幾乎痛得睡不著的喻奉雷索性一大清早就先到學校報到，因為一方面坐公車的時間比較難估計，另一方面也省得痛到無法自由行動的身體屆時害他遲到。

進入這所學校已經滿一個月了，他第一次覺得校內有電梯這種設施真好。終於，當自己專用的辦公室就在眼前時，喻奉雷才算鬆一口氣時，卻見到門前站著一個少年。

「醺扇澪……。」

等在辦公室前不曉得多久的少年也發現了他，一個大步就跨到他眼前。

「老師。」

從他那平時冷硬如冰晶的嗓音很難想像他那低沉而深遠得震撼人心的聲音。不過，他似乎在生氣？

「有事嗎？」

很想擺出教師該有的威嚴，尤其兩人現處的場所正好是他必須堅持立場的學校，但累得直不起身子的喻奉雷壓根兒就無法擺出強硬態度，心想反正一旁又沒其它人，他乾脆放鬆地靠牆上，省去打直背脊必須白耗的精力。

在經過那種幾乎讓人求死的痛苦後，昨夜他回到家，卻很意外地發現自己的下體居然沒受傷。他本以為就算血流如注都不稀奇，畢竟那是種幾乎會令停止呼吸的劇痛。沒真的受傷讓他鬆了口氣，否則他真的很擔心之後幾天可能要常跑醫院，還要向醫師解釋那在怪異部位的傷害。

「老師，你昨天怎么什么也不說就回去了？」和先前的叫喚一樣，那嗓音深沉得彷如從海底發出的聲音。

一下子沒意會到他話中的涵義，喻奉雷怔忡了兩秒鐘，才不悅地皺起眉頭。

「你當時睡得正好，難不成要我特別把你叫醒就為了說我要離開？」

其實他很慶幸醺扇澪那時已入睡，否則要教他對他怎么說？真要說「我要回去了」、「晚餐謝謝你的招待」，還是「我已經屢行你的條件，你要信守答應過我的約定」這類蠢到不行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站在辦公室門口的醺扇澪揮舞雙手，那激動的神情讓人很難想像幾個星期前他曾冷漠到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我是說，你為什么不留在我家過夜就好？反正家裡也沒人等你回去。」

冷冷的目光掃過他激烈的反應，喻奉雷一點回答的意思也沒有。他還不至於沒神經到能大大方方地在侵害自己的人家中過夜，這種事不用他說出口他也該想得通啊！

「你想說的話就只有這些？」

有點懶得跟害自己站不直的傢伙多說，他穿過他身邊到達自己辦公室前。

喻奉雷這么冷靜又冷淡的態度似乎讓醺扇澪吃了一驚，直到聽他打開辦公室鋁制門的聲音才轉過頭來。

「老師！」

喻奉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在寬大的沙發上坐下歇歇腳，抬眼看著跟進來的男學生。

「你到底有什么事？」

「很痛嗎？」沒響應他問的問題，醺扇澪端詳他一會兒後卻忽然問道。

「什么？」喻奉雷不解地斂起雙眉。

「對不起，老師，我已經很小心而且很注意了，可是還是讓你受了傷。」

八成是他的動作透露出異乎尋常的倦意，又或許是他的臉色慘白得過火，醺扇澪才會認定自己害他受傷。

「我沒受傷。」他歎了口氣澄清。想想人家是來道歉的，他就算再不高興，立刻下逐客令也未免太無情。

但就在他遲疑的一剎那，醺扇澪馬上口出讓他恨不得趕他出門的嘀咕。

「而且你既然這么疲憊，為什么不乾脆留在我家休息嗎？這樣你早上還可以讓我家的司機──」

「這件事就到這裡為止。」不想多花時間及精神在這件事上頭，喻奉雷適時喊卡，「你如果沒其它事的話就回教室去吧！」

「可是……」

「一切就到此為止了，不是嗎？」雖然感覺像是經歷了一輩子份量的痛苦，但若事情能就此打住，對他來說已值得感謝。

「到此為止？」醺扇澪彷彿對他的結論感到困惑，或者該說他不認同他的話，他原本帶著擔心的神色一轉而為質問。

面對他的變臉，喻奉雷敏感地警覺了起來。

「有什么不對嗎？」

「老師，你說的到此為止是什么意思？」

這種時候問他這種問題……喻奉雷可以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頓時凍結起來。

「什么意思…。。就是你昨天說過的意思啊！」

如果不是醺扇澪的臉色太過陰沉，他會以為他是在裝傻。

「我希望你沒有弄錯我昨天說的話，老師，事情可不是昨晚那一次就可以結束的。

「什……。」

「我真的喜歡你，你應該明白我這話的意思。」

廢話！他已經不曉得跟自己強調過幾次這喜歡的意思，他當然不可能到現在還對這話有所所誤解。但……。

驚覺事情並不如自己原來想像中的那樣單純，喻奉雷扶著椅背站了起來，開始下意識地往反方向退去。

＊＊＊＊＊＊＊＊＊

「老師。」醺扇澪驀地向前抓住他的手腕，強迫他看向他，「今天晚上也到我家來。」

「什…。么？」

「課文有些地方我不懂。」但醺扇澪閃爍的眼神昭然若揭地告訴他，他的目的絕不僅於此。

「那．．．」不論誰一聽就曉得這不過是個籍由，「就現在．．．」

「不，我要老師你到我家來教。」

「課業有問題在這裡解決就好，不需要…。。」

「我堅持一定要到我家來教我，老師。」逼上來的視線和自己一般高，卻透露出不該有情色的需索，「你也是我的英文家庭教師，不是嗎？」

「那件事……」

「你先前答應過了，身為教育者可不能輕易食言。」

定定鎖住他目光的晶亮眸子，似乎正透過其中監禁住他的靈魂。

「開什么現笑！」喻奉雷不假思索地退了一步，抓著沙發背的手不自覺地使勁用力，他想甩開那只彷彿鉗子般扣住自己的手，但痛得使不上力的手腕卻完全派不上用場，結果只是被抓得更緊而已。

「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醺扇將他的意思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表達得一清二楚。

「那羽歆……你打算怎么辦？」

喻奉雷能感到自己的指尖變得越來越冷，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從腳底一點一滴地流入腳下的地毯。

醺扇澪已經明白地告訴他，他想跟自己繼續昨夜那種本就不該發生的關係，那種他原本認為只要一次就能一勞永逸的痛苦……。。

但在這個問題之前，他和羽歆的交往不正是進行式嗎？

「不怎么辦？」

喻奉雷驚愕地瞪著面不改色說出這種可惡話語的醺扇澪，心底升起一股憤怒，但他設法忍住了。

「但她已經喜歡上你了。」甚至已經到主動向他提出分手的地步。

想到醺扇澪勾引她的起因是源於自己，而自己被交往兩年的女朋友拋棄的原因則是因為醺扇澪，喻奉雷此刻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人的感情，真的是完全無法預測的，他本來還以為不久後自己就會跟羽歆組成一個家庭，但現在他知道那已經成了很難實現的夢想。

「我對她又沒感情，老師，我愛的是你。」醺扇澪絲毫不會感到內疚，臉上也看不出來有一點愧色，他的態度及表情都坦然得不可思議。

然而，這話聽在因他而失戀，家庭美夢也在一夕之間碎裂的喻奉雷耳裡，卻刺耳得令人生恨。那是種相當難以形容的複雜滋味，雖然他的心裡清楚他會出現這種行徑的動機是因為自己，但卻仍無法毫不在乎地接受。

「我對你也沒感情！」

喻奉雷忍無可忍地吼了回去，雖然明知這么做不但於事無補，也很可笑，他卻無法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他頓了兩秒鐘，才開口道：「我知道。」醺扇澪說話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感覺像是帶著哭泣的感覺。那是種讓人看了會忍不住鼻酸的表情。一種深沉、沉痛、有所覺悟的淒楚神情，和那張漂亮的臉蛋本該是完全不搭調的，但在此時卻更顯得憾動人心。那原本冷得像冰山、尖銳得彷如刀鋒的美貌，在這種時刻終於染上了一絲人性的味道。

當著對自己表白過情意的人說出這種絕情的話的確很殘酷，在看了醺扇澪那掩飾不住、深受打擊的表情後，喻奉雷表面上雖然是一派無動於衷，但內人卻為自己殘忍的言行感到錯愕。

他這么做，本質上跟為了自己而踐踏他感情的醺扇澪根本沒兩樣，只是方法不同罷了。意識到自己竟變得如此漠視他人的感覺，喻奉雷震驚地發覺自己居然也有這么一天，虧他的第一志願還是想教國中或國小，像他這樣的人如何能勝任？

人在受到超越承受範圍的傷害後，很容易就會變得不在乎他人的感受，他能冷漠地殘害他人，不需要鏡子，喻奉雷就能想像現在的自己有醜陋。醺扇澪的行徑雖然相當可恨的，但剛才，他惡意傷害他的行為也一樣可惡至極。

「不管你怎么說，」喻奉雷深深吸了口氣，他別過臉不想去看他痛心時的表情，「你還是得給羽歆一個交代。」

「我已經不打算再跟她聯絡了。」

「啊？」

「除了名字之外，我沒給過她任何我的資料。」

喻奉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她沒有任何可以聯絡我的方法，向來不是我主動打電話給她，就是在我跟她認識的俱樂部裡不期而遇。」

「什么？」

梧羽歆都願意為了眼前的這個少年拋棄他了，但沒想到兩人的交往程度卻不比一夜露水來得深入。

「我本來就沒和她深交的打算，所以從沒給她能聯繫我的資料，我想她甚至連我是不是學生都不清楚。」

喻奉雷怔怔地凝視著那向自己說明的雙唇，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羽歆是著了什么魔，竟為了一個只見過幾次面、有過幾回肌膚之親，除了名字之外一概不知的男人拋棄他。

他．．．真的是那么失敗的情人嗎？

他想起她在分手時曾說過的話……。。

你一直太溫柔了。

溫柔……有什么不對？

喻奉雷最近經常在想這個問題，因為他喜歡她、深愛她，所以才想盡可能溫柔地對待她，這一點，相信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所以他認為她之所以會為了才認識沒幾天的人棄他而去，一定不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其實很清楚，在兩人長達兩年的交往中，他一直太安於現狀，就像一般走到這個地步的男人很容易犯的通痛，他認定兩人所差的只有步入禮堂，因此並沒有很用心去經營兩人之間的感情，所以說來說去，事情會變成這樣、會讓人有機可乘，歸根究柢原因還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如果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在醺扇澪的頭上，他一定會覺得比較輕鬆一點；然而只要稍微深入地思考之後，任說都曉得會造成這種局面的真正禍首其實是想法太簡單的自己。

怪罪的對象繞了一大圈，最後竟是落在自己身上，猛然的醒悟讓喻雷臉色蒼白，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扣住他不讓他離去的手感覺到他的搖晃，而他那瞬間失去血色的兩頰更讓醺扇澪擔心了起來。

「老師，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還是坐下來休息比較好吧？」

剛剛在辦公室外見到喻奉雷時，他就注意到他的步履相當地蹣跚不穩，而那益形蒼白的臉色更是讓他憂心不已；即使是像現在這樣站著而已，他都看得出來他的身軀正處在搖搖欲墜與發軟癱瘓之間。

沒想到同性之間的性行為會對另一方造成這么嚴重的影響，醺扇澪感到十分的不忍，但如果這是唯一能讓喻奉雷的心思漸漸轉向他的辦法，他也只能無可選擇地強硬做下去。

再說，他既然對喻奉雷用情這么深，自然也會想親近他、碰觸他、親吻他，然後就是擁抱。就連他現在憔悴蒼白的模樣，看在他眼裡都散發出一種足以令人著迷的魅力。握在自己掌中的手腕和女孩子那種纖細的感覺大相逕庭，粗獷的觸感、凸出的骨節明顯地告訴他，這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腕骨。

憶起昨晚，他還記得自己扣住這雙手腕，將之壓在床上制止他的抵抗力道時那種略微粗糙的觸感。還有那隨著手心傳來的高溫………。。

＊＊＊＊＊＊＊＊＊

「老師，你在發燒嗎？」

驀地發現那直接傳抵自己手中的溫度並非昨夜延續的幻覺，也不是一時幻想下的錯覺，而是真正的熱度，忙不迭地想測測他額上的溫度，但喻奉雷卻皺起眉心偏過頭去不願讓他碰觸，不得已，他拉過那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雙手用力一推，強迫他倒在身後沙發上，事情才獲得解決。

「你幹嘛！？」被他的動作嚇到，喻奉雷的神色慘白恍若白紙。雖明知醺扇澪應該不至於在辦公室裡發情，他的身體卻潛意識地感到恐懼並抗拒起來。

「你真的在發燒，老師。」

一手用力壓住因想站起來而拚命掙扎的喻奉雷，醺扇澪以另一手的手背確認了他額上的溫度。好燙！

這想必是兩人昨晚的行為所帶來的後遺症，醺扇澪有點懊惱地思忖著，因為當喻奉雷流著淚水求饒時，他並沒能及時克制自己奔騰的情慾，慾望反而因那無助的神情變得更加火熱，在終於獲得滿足的同寺，他才發現喻奉雷竟然失去了意識。

在這方面，他有過的經驗是許多成年人都望塵莫及的，但豐富的經驗與高超的技巧在面對自己真正所愛的人時卻派不上用場，平時，他不曾如此激動過，也不曉得在全心投入的情況下會讓情緒亢奮到完全失控的狀態。

沒有真正傷到喻奉雷真是萬幸，因為在那種理性盡失，連他自己都壓抑不了自已的情況下，他真的無法斟酌輕重。

唔……光是回想那種感覺，他的下半身就立刻感覺彷彿被烈火焚燒般。深深埋入喻奉雷體內的感覺是那樣美好，那種灼熱而滾燙的高溫彷彿要將他融化，他從不曉得做愛可以舒服到產生那種比升天還要愉快的感覺，也不知道身體裡的慾望被燃燒時，整個人會感到就像要化掉一般的快感。

凝視著眼前已經被自己弄得精疲力盡的男人，他的腰間禁不住竄過一陣一應該有的騷動。好想……。就這樣上前緊擁住他，扯去他端整穿在身上的西裝，看看自己昨晚留下的深紅刻痕。

但喻奉雷那不比白蠟好看多少的臉色制止了他的衝動。

清了清喉嚨，醺扇澪多希望已經不管狀況竄起的飢渴能及早撲滅，否則他很可能會在此將他壓倒。

「今天就請假，不要上課了吧？」他建議道。

「什么話！」甩開他貼在自己身上的灼熱手心，喻奉雷責難地掃了他一眼，「這是我的工作，老師豈能說休息就休息？」

「可是你連站直都有問題，這樣能在課堂上站兩節課？」

「到上課為止我還有一點時間，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醺扇澪的反駁讓他不由自主地態度強硬起來。

「昨天休息了一整晚都沒什么效果，剩下這十幾分鐘有啥用？」

「我說可以就可以。」說他是逞強也沒錯，但老師請假可跟學生不一樣，後續工作是相當麻煩的，「快到早白習的點名時間了，你回教室去吧！」

「老師！」

雖明知醺扇澪的建議是出於好意，但他可是害自己掉進這地獄裡的罪魁禍首，更別提他還傷了他的感情。

「我第一堂就有課，如果你是真的替我著想的話，就讓我把握最後時間好好休息。」

掌握住能說動醺扇澪的要領，喻奉雷在這一刻慶幸他對自己的用情極深。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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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7章
第一堂課就是自己班上的課，就算再怎么不情願，喻奉雷都被迫要面對台下那雙銳利而憂心忡忡的目光。他坐在中央的講台上課，體內的疼痛感讓他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起身在黑板寫字。

「老師。」

在他硬撐著站起來，用左手肘不著痕跡地倚在黑板上支撐住自己，咬著牙抬起右腕寫字時，一名平常下課就很喜歡圍上來找他聊天的女學生忽然舉手，並爭取他注意地喊出聲音。

「什么事？」

「你身體不舒服嗎？」

「什么？」

「老師，你不用強迫自己站起來啦！」另一名坐著的男學生接著說道：「坐著講課我們就聽得懂了。」

「對呀！身體不舒服就放鬆一點，沒規定老師一定得站起來寫黑板嘛！」又一個男學生這么說。

然後其它同學像是受到刺激似的，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要喻奉雷坐著上課就好。最後在全班同學的堅持下，他索性接受學生們的可愛建議，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教起課來。

唔？驀地感到一道冷如冰霜的視線，他抬起頭來，正好對上醺扇澪綻射著強烈不滿的目光，那噴恨的目光冰冷到讓他覺得教室裡的溫度頓時降低了十度，起因則顯然是因為其它同學的多管閒事。

喻奉雷不禁暗暗祈禱，希望醺扇澪那異於尋常的激動沒被一旁的同學發現，否則他們很可能會很好奇向來冷漠得彷彿別人都不存在的他，究竟是為了什么竟讓情緒繳動到連在課堂上都控制不住。

＊＊＊＊＊＊＊＊＊

「老師，你真受歡迎。」

中午，又痛又累的喻奉雷連買午餐的精力都沒有，一上完另一個班級的課就迫不及待地回辦公室休息。

結果，有人早在裡頭等候他已久。

由於校內的安全措施做得極完善，平時去上課時，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把辦公室的門上鎖。

「啊？」才推開門就見到彷彿把這裡當成自己房間的醺扇澪，接著又聽到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好像不只我，班上的同學都很喜歡你，看來你真的是當老師的料。」醺扇澪繼續酸溜溜地說著，很不高興有很這么多人在注意他。

愛上一個人的第一個徵兆就是強烈的獨佔欲，喻奉雷以前雖從沒這種經驗，但現在多少能體會到。

「說不定那幾個下課時圍著你的女人，知道你跟女朋友分手的話還會不顧身份差距地追求你呢！」

聽著醺扇澪充滿醋意的冷言冷語，喻奉雷輕輕歎了口氣，將門在身後掩上，走主被醺扇澪的怒氣蒸得相當悶熱的辦公室裡。

＊＊＊＊＊＊＊＊＊

當天晚上，喻奉雷又被迫將自己的國產車繼續停放在學校的停車場，跟著醺扇澪坐上有專屬司機的禮車離開。

他的身體還疼得相當厲害，尤其是昨晚受到無數次貫穿與撞擊的部位，更是刺痛到令人忍不住齜牙咧嘴，想到等會兒又會重演昨晚的惡夢，喻奉雷就對眼前看起來可口美味的意大利料理興趣缺缺，他實在不敢想像現在的身體狀要如何應付醺扇澪的需求？

看來又要白白浪費一頓難得吃得到的高級餐點，在這種氣氛下，他實在沒心情好好去享受，情緒失調加上身體不適，這頓飯他最後只扒了幾口就宣告結束。

「老師，這樣就夠了？」

「嗯。」

「可是你中午也沒吃什么耶！」醺扇澪擔心地說道。

午休時喻奉雷雖什么都沒帶就回辦公室，但等在裡頭的醺扇澪在發現他打算什么都不吃先睡一覺時，竟然發揮他在校人的影響力，用手機從餐廳叫來一頓外送什餐，硬是強迫他吞了幾口才放他安睡。

其實他也很清楚補充營養是不可或缺的，尤其現在他身體不舒服，充足的養分更形重要，但………

「我今天不大有胃口。」

理由自昃不言而喻了，也不曉得醺扇澪究竟有沒有弄懂他話中有話的暗諷，只見他仍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好吧，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老師。」

＊＊＊＊＊＊＊＊＊

和昨夜一樣，衣服被整個扒光後，難以言喻的羞辱感如潮水般一陣陣地向喻奉雷湧去，雖然吻著自己裸露皮膚的唇是那樣溫柔，但他卻無法冷靜地接受這種如羽毛般輕柔的碰觸。腦海裡只有印象仍然深刻的痛楚，身體在醺扇澪愛撫時反射性地僵硬起來。

似乎想化解他的恐懼，那摸著他的手、吻著他的唇都是那樣輕柔，似水柔情地幾乎要令人融化，儘管害怕，但身體還是在技巧高超的刺激下開始有了感覺。

肌膚因熱情染上一片紅暈，喻奉雷絕對想不到自己失去焦點的迷濛雙眼對醺扇澪來說是多么無法抗拒的誘惑，腰際的熱情被煽惑，然他咬緊牙關想要抵抗那徘徊在自己慾望中心上的撫觸，但最後仍只能棄械投降。醺扇澪的手潛到他背後，順著他的脊椎，半帶輕撫地一路從上往下滑至尾端。

「嗚──」

他的指尖抵住自己隱隱發痛的部位，喻奉雷忍不住全身一震。但那含著滑潤感的手指卻出乎意料地並沒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只是在那附近柔柔地磨蹭。

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的恐慌仍然籠罩著喻奉雷，他僵著身子靜待劇痛的來臨。

感覺到懷中的男人又變得跟木頭人一樣僵硬，醺扇澪於是抬起身子，將嘴貼在他耳邊。

「我今天不會進去的，老師，你不用擔心。」

他的聲音輕柔得令人聯想到夜裡那徐徐穿梭在樹林間的春風。

「咦？」

「只要讓我碰碰你就好了。」

張口結舌地瞪著在自己上方的漂亮臉蛋好一會兒，喻奉雷仍沒弄懂他話中的意思。

他那楞楞的神情讓從上頭俯視著他的醺扇澪忍不住動了情，低下頭，醺扇澪的舌尖猝不及防地舔了下喻奉雷的鼻尖，那種充滿愛憐的舉動讓他更覺驚愕。

「老師？」

身為男人，喻奉雷從沒想過要向他人撒嬌，更不可能去想像受到疼愛是什么樣的感覺，像這樣被輕柔地吻遍全身，一吻一觸都能感到是被珍惜，老實說心頭除了羞恥之外，還有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這讓他想到每當自己將羽歆擁入懷中時的氣氛，只是那已是個離他漸行漸遠的美夢。

「沒事……」現在，他變成那個被抱在懷中的人。

「放鬆一點，老師。」注意到喻奉雷奇怪的僵滯，不曉得他內心複雜思緒的醺扇澪，只當這是他對兩人行為的不慣引起的，於是安撫似地說道：「我真的不會進入你的，我只是想讓你覺得舒服而已。」

既然他都再三保證今天只點到為止，喻奉雷這才鬆弛一直很緊繃的肌肉；僵著身子也是很耗體力的，他現在已經沒多少額外的精神可被消耗，再說醺扇澪也不會拿這點來唬他才對；慢慢地，在醺扇澪的引導下，他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嗯……

強壓的精神一鬆懈，那撫在皮膚上的輕觸就如同按摩一樣，混合著體內原本就存在的倦意，讓一股強烈睡意襲上他的意識。

「想睡了嗎？」

停在耳邊的問話弄得他好癢，腦海裡雖有睡意，但那刻意撩動他生理需求的愛撫仍然挑起他的慾火，最後，在醺扇澪強柔並用的攻勢下，兩人一同達到足以讓腦子一片空白的狂潮境界。

「啊……。」

愉悅的快感奪取了喻奉雷殘留的意志，一湧而上的疲倦與睡意讓他在釋放後幾乎是立刻沉沉睡去。

「老師？」

發現他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原本還想再來一次的醺扇澪看了他一眼後，想也不想地忍下自己的慾望；沒有進入的行為也能達到這種令人心醉神迷的高潮，他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言語無法形容的快感。

或許，是因對像不同的關係吧！

為了怕自己睡到一半被忍不住的慾望驚醒，他立即穿上衣服，也替身材與自己相仿的喻奉雷換上自己的睡衣，深深地凝視著自己深愛的男人，要整個抱住他或許有些困難，所以他側睡著將一隻手橫過他的腰，然後拉過被子蓋住兩人。

「老師，今晚你可不能回去了喔！」對著已然入睡的喻奉雷，醺扇澪打了個呵欠後做了最後的叮嚀，不過，要是情況允許的話，他還是比較喜歡進到喻奉雷體內時，那種被緊緊包覆住的灼熱感就是了。

＊＊＊＊＊＊＊＊＊

翌晨，喻奉雷驚訝地發覺自己竟是在醺扇澪懷中悠悠轉醒的，但說實話，這是這幾天來他睡得最好的一晚。

「老師，早安。」

醺扇澪揉揉才剛睜開的眼睛，那仍蘊著水氣的惺忪眸子矇矓地看著已經清醒的喻奉雷。

這種自然到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喻奉雷愣了一下，但基於應有的禮貌，他也立刻回道：「早。」

他發覺醺扇澪即使是剛起床，一頭柔軟的黑髮亂糟糟的模樣，一臉也是愛困未醒的表情，更別說往下看是怎么地衣衫不整，但整個人卻散發著那種飄忽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光彩。

好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個少年明明是害自己失戀又痛得半死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該有的厭惡；被自己的思緒困了兩秒，他就注意到那雙漾著水霧的絕美瞳孔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猛瞧。喻奉雷不自在地別開視線，在不經意瞥見自己身上陌生的睡衣時，他疑惑的目光立即射向醺扇澪。

「這是？」

「嗯，我的睡衣。」

「是嗎？」他覺得有點複雜。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似乎除了穿他的睡方也別無他法。說到衣服……

「完了！」喻奉雷猛地大叫一聲。

「怎么了？老師。」狀況外的醺扇澪則被他嚇了一跳。

「我得趕快回家一趟。」他連忙跳下床，卻被醺扇澪從後方抓住手臂。

「老師，你怎么了？」

「我沒帶換洗的衣物來，所以要先回家換啊！總不能要我穿著昨天的西裝到學校吧？」他說得又快又急，一副恨不得能立即衝到家的樣子，但卻被還窩在床上的少年拉住。

醺扇澪形狀姣好的唇角泛出一絲優閒的微笑。

「不用擔心，老師，那種事我已經要人打理好了。」

「啊？」

「這個時間……。。」看了新潮的壁鍾一眼後，醺扇澪打了呵欠，「應該已經送到了才對。」

「你在說什么？」

「老師，你等一下。」

不顧喻奉雷困惑的模樣，他慢條斯理地下了床，動作中散發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優雅，在喻奉雷一頭霧水的蹙眉下，他走到房門口將門打開，然後滿意地點點頭並彎下身子。

「老師，你穿穿看，應該挺合身的。」

回到喻奉雷面前，醺扇澪的手中多了一個光看外表就曉得是高級品的硬式暗色紙盒。

「什么？」

「看看嘛！」

喻奉雷完全抓不到重點，只能依言地從他手中接過那盒並不重的東西。將紙盒擱在書桌上，他瞄了站在一旁、眼神充滿期待的醺扇澪一眼，緩緩地拆開精緻的包裝。

「這是？」

拆開盒蓋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套設計高雅的絲質西裝套組。

「穿穿看，一定很適合你的，老師。」

「可是這個……」

他是很需要一套西裝沒錯，不過他心理想的是掛在自己公寓裡衣櫥的平價西裝，而非這種一看就曉得絕對價值不菲的高價品。

「老師，這個顏色你還喜歡嗎？」

「咦？」

「你不是在煩惱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嗎？」彷彿沒注意到他的遲疑，醺扇澪愉快地說著，「這樣不是剛剛好？」

那也太剛好了吧？總覺得整個狀況莫名其妙的有點令人摸不著邊，喻奉雷愣了愣後，仍舊堅決地搖搖頭。

「不，我還是回公寓去換衣服好了。這種料子的西裝要是沾上了粉筆灰會很麻煩的，而且又不能丟到洗衣機裡頭去洗。」

「沾到就沾到，大不了送去乾洗就好了。」

「還是不要了。」喻奉雷苦笑。像醺扇澪這種好人家出身的少爺，想必一定不曉得沾到粉筆灰的衣服，尤其是西裝，洗起來有多麻煩吧！

他一再的拒絕讓站在一旁的醺扇澪困惑地皺起細眉。

「為什么？」

「弄髒了處理起來真的很費事，我還是──」

「費事的話就不要處理，直接扔掉就好了呀！」

那太過不在意的發言讓喻奉雷啞口無言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愣愣地回過神，又呆了幾秒後才問：「但那是你的東西……不是嗎？」

他是知道有些人衣服只穿一次就扔掉或賣掉，不過那通常不會包括借人的東西在內才對，更何況又是這種至少價值數萬元的高級品。

但醺扇澪的想法顯然和他的迥然不同。

「那就當是我送老師的禮物，不行嗎？」

「什么！？」

喻奉雷錯愕地倒抽一口氣。

「其實這本來就是要送老師的呀！這是依照你的尺寸做的，就算還給我，我穿了也不會好看。」

「我的……尺寸？」

「嗯。」

喻奉雷整個人又呆住，他簡直不曉得自己該做什么才好，最後是在醺扇澪不耐的催促聲才回過神來。

「老師，穿穿過嘛！」

「這我不能收。」這么貴的東西他可不能說收就收，而且就算只是借都有可能會產生麻煩。

「啊？」

「現在回我公寓換衣服還來得及，坐出租車──」

「老師！」醺扇澪唐突地打斷喻奉雷的自言自語，情緒明顯地不悅起來，「你為什么不肯收下？」

「因為這套西裝太貴重了。」

「啊？我不懂？」

「簡單來說，收下學生或學生家長送的東西，尤其是這種高價品，有可能構成賄，就是這樣。」

他自認已經把理由解釋得相當清楚了，但醺扇澪卻完全不接受他的說法。

「你就當這是我以情人的身份送給你的，而不是以學生身份送的不就得了？」

「你不懂我的意思嗎？」

「老師才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的人！」

他只不過是…。…純粹地想送喻奉雷一點東西，看看他高興的樣子，難道這樣也不對嗎？還說什么賄賂？他的確是想討好他，但想討好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不管！」看喻奉雷還想說些什么，已經曉得他一定是要出口拒絕的醺扇澪立刻截去他的發言機會，「反正我不會讓你回家裡去換衣服的，你要不就是穿我送的這一套，要不就是穿昨天那套已經皺掉的西裝。」

想讓喻奉雷高興，是這么奢侈的願望嗎？

醺扇澪的神情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感情受傷的痛楚，那種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的哀戚眼神讓喻奉雷震了一下。

最後，在逼不得已之下，喻奉雷只有暗暗歎息地穿上這套名牌西裝，那種合身的觸感確實是為他量身訂作的。

看著他勉為其難的神情，醺扇澪黯然地垂下視線。

「我只是想看你高興的樣子而已啊，老師。」

要將他的心意傳給喻奉雷知道，似乎是件比登天還艱困的任務。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2:00

[發帖際遇]: leungmon要請管理員食飯, 花了現金22Ds幣.

正文第8章
「唉……」

現在喻奉雷的心裡真百感交集，他實在不曉得自己究意該怎么做才妥當。

「老師，今晚也到我家來。」

連著一個星期，每天他都在醺扇澪這句半是脅迫、半是懇求的話語下跟著他到他家報到，他的自用車已經停在校內的停車場好幾天了，他實在擔心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再去發動它。

在那天被迫收下那套要花上他整整一個半月薪水的西裝後，他學乖地趁著空堂驅車回家，帶了幾套換洗衣物在身邊。

看到他有所準備，醺扇澪露骨地咋了下舌。

難道……他還想再玩那套送他衣服的遊戲？

心底升起不祥的預感，結果星期三早上，他果然又收到第二套一樣要花去他約兩個月薪資的新西裝。

「你不收下我也只能丟掉，老師，我說過好幾次了，這完全是依照你的尺寸訂做的。」醺扇澪的語氣相當認真，還拿起一旁的剪刀威脅要當場弄壞衣服。

因此，無計可施又不想暴殄天物的喻奉雷最後只能乖乖收下，並再次強調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看來他的疾言厲色對醺扇澪還是有效的，因為前天──也就是星期四開始，他就沒再收到這種他壓根兒就不想拿到的禮物。

對於他的堅持，醺扇澪雖賭氣地噘高嘴，卻仍然聽話地沒再叫人送來衣服，然而看著他難過的眼神，不知怎地竟讓喻奉雷耿耿於懷。

「老師，我只是想讓你感到快樂而已啊，這樣也不行嗎？」

用物資取悅另一個人並沒什么不對，他先前也經常送羽歆一些小東西；看到她收到禮物流露出來的那種笑顏，他心頭總會湧上一股暖烘烘的熱氣。他訝異地察覺醺扇澪的行徑竟和自己重迭，忽然覺得自己的拒絕似乎是種頗為殘酷的舉動。

只是……

不管怎么說，醺扇澪此刻與他的關係，和他之前與羽歆之間的交往可說是截然不同的。

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回家過夜了，這幾天不用說，他都是在醺扇澪的那句話下睡到他床上去；但令人驚訝的是，他似乎很清楚他身體的情形，因此連著兩天都只是用撫觸的方式解決生理上的問題。

然後兩天前，在確認他身體狀況已經復元到一個程度後，他才懇求似地挨了上來，以比第一次更加溫柔數十倍的態度及動作緩緩地愛撫他，讓他的渴求達到邊緣後，才輕柔地進入他。

那種熟練的技巧及超乎他所能想像的耐性，讓人實在很難相信夜夜和自己溫存的人只是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就算不願去想，他也曉得自己是被深深需要的。

「老師。」他的聲音總是甜甜的，這是再平時不過的呼喊聲。

「老師！」有點激動，經常發生在當他莫名感到厭煩，刻意對他的叫喚當作如秋風過耳時。

「老師…」然是在兩人單獨相處的夜晚，門窗緊閉的房間裡，情慾撩亂的床上。。

只有在兩人都達到高潮時，那貼在他耳邊的低喚才會一改平時的尊稱，以那種與他的年齡不符的性感，低啞、煽惑的喚著他的名字。

「雷……」

他那非常低沉、沙啞的聲音，迷人得令人無法與平時的他聯想在一起，穿透心臟似地讓他通體酥麻。

光是這么回想，喻奉雷就可以感到自己的指尖禁不住發麻起來。

從星期一那天晚上算起，才不過幾天的光景而已，他發覺自己的內心有很大一部分都被醺扇澪佔了去，儘管他明白自己對他的感覺仍是厭惡多於好感，卻無法在他柔情似水的愛撫下無動於衷；對於自己之所以對醺扇澪言聽計從的原因他還記得一清二楚，但喜歡突然抱住他親吻的少年，卻似乎經常忘了他並非出於自願。

「老師，我喜歡你！」

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只要抓到機會，醺扇澪就會在他耳邊強迫地灌輸他這句話。

幾天前，他曾憎惡他到了一見到他的臉就想揮拳相向的地步，但大概是這幾天他太常跟他在一起，也太常被他柬抱西吻，加上他那溫柔體貼，在兩人近得幾乎沒距離，夜夜肌膚相親的影響下，讓原本對他的強烈恨意及反感，竟在不知不覺地漸行淡去。

＊＊＊＊＊＊＊＊＊

星期六中午，這是他被迫和醺扇澪來往的第一個週末，他正準備從醺扇澪家出門到補習班去。

「老師，你要去哪裡？」看他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不明所以的醺扇澪訝異地擋到他面前。

「對了，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原本志願教國中以下的喻奉雷，為了考上這方面的教師資格，現在正勤奮地穿梭在工作與補習之間；當然等他拿到資格後，就會離開現在代課性質的職位，「我每個星期六、日的下午都要去補習的。」

「補習？」

「嗯。」

喻奉雷毫無戒心地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一臉困惑的醺扇澪，急著出門的他並沒注意到那頓時變得陰冷的表情。

「那我走了。」

身子才轉向房門，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他向後一拉，強迫他跌跌撞撞地倒退跌落在已經快睡慣的床上。被絆到的小腿後方傳來一陣刺痛，受到衝擊讓他反射性地暫時閉上眼，但雙眼一睜開卻發現醺扇澪已經壓了上來。

「你做什么？」完全弄不懂眼前的狀況，他只知道那在自己正上方的眼神認真得嚇人。

「我不會讓你去的，老師。」

「你到底要做什……」

「老師你又要食言嗎？」

「什么？」

「你答應過要當我的導師，但你現在卻為了要離開這所學校跑去補習？」

「你在說什么啊？」仍然沒進入狀況的喻奉雷只是愣愣地仰看著他。

「不要去教其它人，當我的老師就好。」

「什──」

「我愛你！老師。」

「唔！」

原本和他有一段距離的醺扇澪忽地向下緊緊擁住自己，力道之大讓喻奉雷覺得自己的肋骨幾乎要被壓斷。他靜下心來稍微分析一下，立刻瞭解到醺扇澪為何會有這種過度反應，這孩子其實很寂寞。

住在這裡的這一星期，他發現每當廚師及傭人回家去後，整個大得嚇人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和醺扇澪兩人的呼吸聲。好吧，就算工作真的忙得讓人無法回家，那么關心一下子女的動向及情形是正常父母都會有的行為吧？但他這幾天放學後跟著醺扇澪回來，卻從沒聽到他們打過電話來問問他的狀況。

這不是放縱，也不是縱容，更說不上是寵愛；真要說的話，這種只在物質生活上供給孩子滿足的父母，其實跟漠不關心相去不遠，他記得醺扇澪說過他早就習慣這種情形，然而實際上真是這樣嗎？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引人注意的話，他應該不至於要刻意使壞，就為了想尋找真正關心他的人吧？

他對自己的愛情或許不假，但卻幾乎全都是建築在寂寞之上，這么一想，喻奉雷忽然覺得為了得到自己而不擇手段的醺扇澪，似乎不再是那么的不可原諒。在窮途末路的情況下，想盡辦法要抓住唯一浮木的心理，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明瞭，所以就算方法是錯誤的，他的動機卻讓人不忍心責備。

喻奉雷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就這樣諒解了醺扇澪的作法，只是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會對他每次說出口的話多花一些心思去思考。畢竟，他是長久以來的黑暗中難得出現的一線曙光，就算是盡個導師的義務，好好帶領他走過這一段吧！

「就算我考上教師資格，那也差不多是你畢業以後的事了。」喻奉雷摸著那直往自己頸窩猛鑽的後腦勺，輕輕地歎了口氣。

「真的？」聞言，醺扇澪猛地抬起頭來。

「你算一下也該知道，我補完習還得先通過考試，才有機會去教國中以下的學校啊。」

「可是……」

「我答應過你的事就會做到。」他那不安、害怕的眼神讓喻奉雷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同情，「但你之前對我做的承諾也別忘了。」

喻奉雷的叮囑再次提醒了醺扇澪，他會對他言聽計從純粹是為了那個叫梧羽歆的女人；但這樣也沒關係，只要他肯留在他身邊，也許還要花上很久的時間，但有朝一日他的心裡還是會有自己存在的。

＊＊＊＊＊＊＊＊＊

雖然不久前才有了覺悟，但喻奉雷很快就後悔了。

因為在他的私人辦公室裡，翹了課的醺扇澪在五分鐘前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然後劈頭就要求他跟他做愛。

「這裡是學校耶！」喻奉雷難以置信地瞪著口出此言的醺扇澪，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想要你，老師。」醺扇澪毫不害臊地坦白說道。

「別鬧了！你翹了課還敢說這種話？」

「就是太想做才翹課啊！」

「這是什么鬼借口？」

「因為昨天什么都沒做…。。」往前一推將他壓在沙發上，醺扇澪的手已經熟練地解開他的領帶和上方的幾顆鈕扣，而他貼在他耳畔的聲音黏膩得令人發顫，「現在我已經忍不住了。」

燃燒在瞳孔中心的猛烈欲焰，和抵在他大腿上的硬熱物體強調著他已收斂不了的渴望。

連續將近十日的夜夜春宵造成的睡眠不足，讓喻奉雷的疲憊早已到了極限，所以儘管身體大致習慣被侵入的感覺，昨晚他在醺扇澪一開始領受那令人不由得輕顫的愛撫時，仍禁不住地出聲求饒。

可能是體恤他兩個黑眼圈的辛勞，在他原本不帶任何希望的要求後，醺扇澪居然二話不說地立刻停止原本替他褪衣的動作，然後只是單純地抱著他入睡。

學期末將近，這也表示期末考快到了。

他得替學生複習、出題，然後將大量的作業改完，再來就是成績的登記與計算，最後還有成績單的總評。導師要做的工作實在不少，他現在才發現這真的不是件輕鬆的差事，在學校做不完的事全得抱到醺扇澪家中繼續。

好奇怪，之前就注意到，他明明很少坐在書桌前用功，但考試時卻從來不用為成績擔心；就像最近，他因學期末要處理的事太多而忙得不可開交，但坐在他旁邊的醺扇澪用來凝視他的時間卻顯然比讀書多。

「等、等一下！」喻奉雷抓住在自己身上亂竄的手，仍沒放棄掙扎，「就要期末考了，你還是回教室聽課比較好吧？」

「老師，這種情況下，你真的認為我有辦法認真聽講嗎？」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似的，醺扇澪將自己發熱的部位往他身上摩擦。

「喂！」

喻奉雷嚇得全身掠過一陣戰慄，卻很難確定自己微微的顫抖中是不完全不含一絲期盼；喻奉雷依然不死心的抵抗終於引起醺扇澪的不滿，他驀地停下動作，射向他的目光銳利無比。

「你要我說出去嗎？」

「什么？」

「那個女人的電話我還沒丟。」壓低的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恫嚇，「你要我打給她嗎？」

「醺扇澪……」喻奉雷不悅地抬頭頭來，瞪回去的目光也不輸給他。

「好嘛！老師……」

一秒鐘前還含帶威嚇的口吻，下一秒立刻轉為甜甜的撒嬌。耍賴派不上用場時，他就換成威脅，等威脅開始奏效後，又馬上換上一臉撒嬌的表情，這種軟硬兼施、雙管齊下的絕妙交替方法，有時還真讓喻奉雷應付不過來。

「你實在──」無可奈何地歎息，他一手貼上額頭，實在不曉得要拿他如何是好。

抓進他言一瞬的閃神，醺扇澪猛地就欺了上去。

「我喜歡你！老師！」

「笨蛋！住手！」

「不要！」

就是這樣，在溫柔對待他的身體，也體貼他的心情的同時，醺扇澪會突然間像是抓狂似地祭出威脅的手段。在經過半個多月的觀察後，他已經能夠瞭解這種幼稚行為的起因，大半是因為他感到不安，就像這兩個多星期來，他從不讓他回自己的公寓一樣，似乎自己只要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就無法忍受。

的確是寂寞孩子害怕孤單的那種感覺。

理解他的深層心情，喻奉雷的心裡升起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感情，他可以很確定這絕非醺扇澪想要的愛情，但說是同情……卻也不完全正確，唯一可以確信的是，現在在他眼底，醺扇澪已不再是一開始那個讓他氣得直想痛揍的小鬼了。

喻奉雷的襯衫被整個敞開，裡頭的汗衫被向上捲過他的乳首，下半身則被毫不客氣地脫個精光。

「啊……啊！」

顧慮到喻奉雷待會兒還要上課，這段激情雖來得猛烈，但過程卻溫和得不至於影響還得站著教課的喻奉雷。

第一次在那個房間、那張床以外的地方做愛，沒有改變的是他那充滿自己體內、並足以讓全身焚燒的熱情。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3-24 12:00

正文第9章
「老師……」

趴在喻奉雷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吻著他裡露胸膛的唇，緩緩地逸出深遠得沁入人心的嗓音。

虛脫無力的手擱在俯在自己胸口的髮絲上，那柔軟的觸感讓喻奉雷忍不住輕輕順起他的發來，不確定這段歡愛究竟耗掉了多少時間，他也暫時沒那個心思去找手錶。

大概是他手中的動作讓他感到舒服吧，埋在自己胸前的醺扇澪發出一聲呢噥的嚶嚀，慵懶的音律透過他的胸腔瞬間撼動了全身。

「老師？」察覺到他突來的一震，不明所以的醺扇澪發出好奇的疑問。

「沒什么。」

強迫自己將那種怪異的感覺驅散，喻奉雷舔了舔乾燥的雙唇推著他的肩頭，「你可以起來了吧？下午的課好像要開始了。」

「唔……」

似乎不滿他敷衍的態度，醺扇澪嘟嚷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地起身離開他汗濕的胸膛

壓在胸腹的重量忽地整個失去之後，呼吸雖然變得容易了些，胸口卻灌進了一陣冷風，喻奉雷抬起疲軟的雙手，拉下自己被捲到鎖骨處的汗衫，就沒力氣繼續整理下去，奇怪的是，幾分鐘的高潮過後，他並沒經歷以往的空虛感，停在胸口裡的仍舊是之前熱烘烘的感覺，在深深結合之際，醺扇澪彷彿也將自己的活力注入他體內，揮之不去的熱潮流竄在他的血管中。

急遽的喘息逐漸平穩下來，他本想起身穿好衣服，但指頭還沒來得及伸向目的地，掛在他兩臂的襯衫就被醺扇澪奪了去。

「唔？」

醺扇澪那向來喜歡在激情之後替他清理及穿衣的習慣並沒變，累得連動根手指都嫌懶的喻奉雷索性放棄掙扎，任他替自己從頭服務到尾，反正既然他樂在其中，那就由他高興好了。

在幫他扣上所有的鈕扣，也替他拉上西裝褲並繫好後，神情因而獲得滿足的醺扇澪乍然變得正經。

「老師，我跟那個女的，誰比較好？」他將領帶套到他翻起來的立領下，然後手停在他胸前問道。

腦袋裡有一半意識還處在迷濛狀態，這個問題不但問得喻奉雷一頭霧水，更是讓他覺得措手不及。

「啊？」

「誰比較好？」

喻奉雷的姿勢仍舊維持之前的半躺姿勢，而從上方壓迫他的醺扇澪顯然在氣勢上佔了上風。

「這是什么問題？」

躺著仰看人本來就較失勢，加上他被熱情蒸得迷茫的意識現在才一點一滴回到腦海裡，根本沒認真的把他的問題聽進去。

「告訴我嘛！我讓你比較舒服，還是她？」醺扇澪一副打死都要問出答案的模樣，手心甚至還整個蓋在他下腹的重要部位。

「你…。。。住手！」喻奉雷登時嚇了一跳，只差沒真的揮開他的手，「這種事還用問嗎？當然是跟我心意相通的羽歆比較好。」

說這話時，他確信有八成是真心，但另外兩成……也許是被醺扇澪突兀的舉動給氣出來的。

醺扇澪把他的話完全當真，明顯表現出不愉快的樣子。

「哼！」但他還是好好地替他打上領帶，「是這樣嗎？」

可惡！

問這種蠢到不行的問題，他當然有心理準備他的答覆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實際聽到時的打擊卻比預想中大得多，更別說喻奉雷是連想都不想就直截了當地否定他。

那個他輕鬆一勾手就靠過來的女人到底哪裡好了？他這么喜歡喻奉雷，也盡了全力討好他，更是挖空心思想投其所好，結果他還是覺得那個拋棄他的女人比較好？

他也不是一定要喻奉雷響應他什么，至於感情的問題則更是困難，因為他得到他的手連自己都覺得卑劣。只是……

他希望兩人此刻的關係能和最開始時有那么一點點不同，或一絲絲的改善，都比原地踏步來得好；他好害怕自己拚命付出的感情會像丟進了不見底的深淵一樣，連一點響應都得不到，一直付出卻得不到回報，那比悵然若失還更深切數百偣的空虛，難免讓醺扇澪起了種嗜虐感。

一陣苦水湧了上來，他忽地將已經在沙發上坐起身的喻奉雷再度推倒，整個人壓了上去。

「你又要干什么？」

看看下午第一堂課的時間就快到了，再瞥了眼似乎是在鬧脾氣的醺扇澪，喻奉雷本是想先將他晾在一旁讓他冷靜冷靜的，卻沒想到自己人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又莫名其妙地被壓在他身下。

之前是因為他恰好是空堂，被醺扇澪逮個正著時只好依他的意思，但現在他可是有課要上，而且還是自己班上的課，學生高興可以翹課，可是老師可不能說溜就溜。

「醺扇澪！別鬧了，再來我也是有──」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他出乎意料的舉止結實地嚇了一跳。

俯在他衣著整齊的胸前，醺扇澪低下頭，隔著兩層衣料不偏不倚地吻在他胸口的左側凸起上。

如果只輕輕一吻也就算了，反正他早就習慣他出其不意的偷襲。

但這回，那連搜尋都不用就找對位置一口含住乳蕾的雙唇，卻玩弄似地將他小巧的果實夾上下唇間搓磨，隔著衣服用舌頭舔了舔，再大口一張深深地將整個含進他又熱又濕的嘴裡。

「啊……」

完全搞不懂他想做什么，喻奉雷除了設法推開之外別無他法。這雖然有點像求歡的前戲，可那舔弄著自己胸口的動作……卻和平時有微妙的不同。

寓意不明的突襲隨即換到另一邊的胸口，那種又舔又含又吮的刺激開始讓喻奉雷產生不該有的衝動。

「唔！」

緊緊咬住牙齒，他強迫自己將不合宜的熱氣吞了回去，否則到時候他要用什么表情面對他啊？

等醺扇澪終於吻夠甘心離開他胸前時，抬起來的臉上泛出一抹得意與勝利的微笑。

原本還搞不懂他為何而笑的喻奉雷，隨著他沾沾自喜的視線往下移動到自己的胸前！「你……你……」

低頭一看，喻奉雷才驀地發現自己的襯衫上不知何時竟被弄出兩道可恥且令人噴火的痕跡！白色的襯衫和汗衫一旦被水沾濕後會變得透明，連底下的顏色也會隨之浮現。

剛剛醺扇澪的舔吮不偏不倚就是落在他胸前，並針對左右這兩處加重潤濕的程度，結果就是他的襯衫只有這兩個地方是被弄濕的，下方突起的粉紅色彩於是清清楚楚地浮現出來。

「你這個……」

驚訝、愕然、詫異全寫在臉上，但瞪著自己被刻意弄出羞恥濕痕事實卻無計可施。

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醺扇澪那張漂亮的俏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看得好清楚喔！馬上就要上課了耶，怎么辦？老師。」

小小的報復總算讓他得到一點精神補償，聊勝於無嘛！

＊＊＊＊＊＊＊＊＊

六月下旬的大熱天，穿著西裝外套迅速在走廊上快步往教室走去的喻奉雷，真是恨死自己對醺扇澪的姑息了。

在他的堅持下，兩人經常錯開進教室的時間，所以應該沒人會把醺扇澪最近特別親近他的行做怪異的聯想，而今天，為了怕遲到，沒其它選擇之下喻奉雷只好讓醺扇澪跟著自己，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踏進教室，離鐘聲響起還有一分半的時間，他有點後自己的操之過急，兩人其實可以分別出現的。

「老師，你穿這么多不熱嗎？」一個看他穿著西裝外套，完全不知內情的學生好奇地問。校內雖有適溫的空調，但在大熱天穿一堆衣服在身上畢竟是不尋常的行為，何況他平時並不會這么做。

原因……除弓遮掩那丟臉可恥的痕跡外還會有什么！

看著半是好奇半是關心的學生，喻奉雷只能搖頭苦笑，暗咒那從自己左前方射來的愉悅視線。

＊＊＊＊＊＊＊＊＊

是夜。

一望無際的黑幕上，間或點綴著幾顆星子，燦如寶石的光芒耀眼而閃亮，寒光清凜得令人看得失神。

窗內，卻是另一番全然想像不到的淫靡景象。

特意轉暗的昏黃色夜燈，房間裡兩人的一舉一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分外模糊與曖昧。

「雷……」

擦過耳際的沙啞低喃，宛如夜裡替沙漠掀起一片漣漪的熱風，為喻奉雷帶來一陣不由自主的戰慄。探索在自己身上的手指是那樣地熱情，親吻在自己胸膛的雙唇是那般地火熱，緊貼在自己耳畔的呢噥更黏膩得讓人渾身輕顫。

激情、熱烈、狂放，和往常一樣熱情的夜晚。中午的狂亂似乎並沒滿足醺扇澪，那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索求仍是激烈到令人無法起身的起步，強而有力的渴求，讓喻奉雷的意識在歡愉之中如同黑夜裡的閃電一般一閃即逝。

不曉得過了多久，那彷彿置身在熱帶島嶼的溫暖氣氛才讓他緩緩醒來。

「嗯……」

下意識地發出舒適的呻吟，他緩緩地張開眼睛。

就如同過去兩個星期一樣，他雙眼一睜開時，映入眼簾的即是醺扇澪那張上天精心雕琢的美貌。將那雙美得懾人心魄的眸子藏住的眼皮正緊緊閉著，一上一下的平穩呼吸說明他正在沉睡中。

森林裡的睡美人……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雖然突兀到連喻奉雷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卻驚訝地發覺這似乎很適合醺扇澪。

雖有著一張連校花都自歎弗如的絕美長相，但醺扇澪那種冷冰冰的態度，讓想要接近他的人都被那道寒流給嚇得裹足不前。不過……

他睡著時，少了那種生人勿近的緊繃感和平常總是劍拔弩張的氣息也沒了，那張絕麗的容顏看起來就可人多了。

尤其是這種雙唇還微微開啟的模樣，更是可愛到－

「唔！」

喻奉雷及時打住不曉得是怎么回事的胡思亂想，發現自己正被眼前有著天使一般睡顏的少年緊緊擁住，那股溫暖的氣息則是由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都什么時候了，他的腦袋竟還會因睡昏而思緒大亂到這種地步！

眼角瞥了下窗戶，喻奉雷訝異地發覺天邊似乎才漸漸明亮。通常他是不會睡到一半醒來的。向來好眠並有一覺到天亮習慣的自己，大概就是因半途清醒，腦筋才會胡亂地思考有的沒的吧！

在心底暗暗地歎了口氣，準備合上雙眼重新補眠前，喻奉雷猛然注意到床邊的夜燈還兀自亮著。被窗外射進的陽光影響，那原本就不算顯眼的光線更是顯得毫不起眼。但那是──

把他和醺扇澪之間那不可告人關係，及自己沉醉在他愛撫中的恥態照得一清二楚的證明。

才要垂下的眼皮驟然一掀，喻奉雷硬是撐起身子，努力掙脫像籐蔓一樣緊緊纏住自己的只手，拖著不聽使喚的身軀小心地橫過醺扇澪的身上，伸長指尖將燈火關上。

等曾經數次照亮自己難堪一面的亮光終於自眼前消去後，他才鬆了口氣似地躺回床上。

撥去遮住視線的瀏海，他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再次看著正平穩地酣睡在自己身側的少年。這兩個星期下來，他不曉得要求過幾次要他將燈光轉熄，但醺扇澪這個小惡魔卻總是大力地搖頭，甚至扁嘴來拒絕他的要求。

他還記得上星期他鐵了心要說服他關上燈時──

「不要！我絕對不要熄燈！」

「為什么？」

本以為他的理由若是因為怕黑還情有可原，畢竟從小就被雙親獨自留在這么空曠的家中，會癢成想要燈火通明的習慣是有可能的。但……

「因為，我想看老師達到高潮的表情啊！」

打死也想不到……不，應該說，打死他都不願這么想，然而醺扇澪的回答確實是這般可恥到令人臉頰噴火的地步。

那太過理所當然的口吻讓他當場愣了好幾秒鐘，才消他他驚人的發言。

「高……高潮！？」

「嗯，我想看。」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喻奉雷聽到自己的期待碎了一地的聲響。

思緒回到眼前，目光停駐在那張天真無邪的睡容上，看著看著，再將這種印象和醺扇澪平時的所作所為聯想在一起，就讓他忍不住吐了下舌。

「嘖！」睡著的時候還挺像天使的，為什么醒來時所做的事卻可恨到讓人忍不住想掐死他？

才這樣想著時，那張應該是毫無邪念的純真睡顏卻驀地一變，霍然大睜的眸子帶著戲謔的光彩；張口結舌地瞪著那笑著回看自己的絕美瞳孔，喻奉雷在十分懊惱自己竟不小心吵醒了他。

「老師，你急著關燈做什么嘛？」

他邪邪地笑著，似乎看穿對方心底想法的發問，可惡到令喻奉雷恨不得揮拳打掉他臉上的笑容！

＊＊＊＊＊＊＊＊＊

也許是想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喻奉雷發現醺扇澪有時候會以無傷大雅的惡作劇鬧鬧自己，但無論如何，都沒做到會令他真正動怒的程度。

我愛你，老師──

靠在他耳邊的告白，一直以來都是掏心剖腹的真摯。

要他現在就響應他是不大可能，但偶爾，在一陣沉吟過後，他會覺得那個像麥芽糖般黏在自己身邊的少年很可愛，而在他將自己壓在床上與他翻雲覆雨時，卻又如日正當中的艷陽般，激烈得令為之瘋狂。

他上一段戀情平穩而溫和，那種雖然有點平淡但無風無浪的柔和交往，曾讓他感到相當滿意，直到這個毀去他原本生活、將他打入失戀的地獄，卻又拉他進入慾望的火熱天堂的少年出現為止。

不論是情感、表達方式，還是單純的情話，醺扇澪給予他的都是如同火山的岩漿那般的熾熱，那種全身被熱浪覆蓋，連內臟都被焚燒的高熱，甚至是他在前任女友身上未曾感受過的，拂過他的氣息熾熱滾燙，吻著他的唇總是讓他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直到發生這件事，他才瞭解到激情竟也可以是這樣的劇烈；那宛如火焰一般炙熱、海嘯一樣劇烈的熱情。

重生的感覺──

想起分手的女友曾說過的話，他現在覺得自己可以感受到她話中的涵義了。

無法清楚地說出自己對醺扇澪究竟抱著什么樣的想法，但對那個總是威脅他跟他上床，在床第之間卻又溫柔得讓人想哭泣的少年，喻奉雷知道自己在短時間內已無法擺脫他了。

完

作者: DIANA 時間: 2009-3-24 12:15

[發帖際遇]: DIANA贏了啤牌大賽冠軍，獲獎金現金50Ds幣.

出手了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