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古代架空]
命犯纏郎 by 雪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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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46
標題:
命犯纏郎 by 雪櫻
楔子
在江湖中，新崛起的門派數不勝數，而時下，最讓百姓津津樂道的是一向低調神秘的未門。未門出現不過短短數年，便已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雖然未門是人們口中最熱門的話題，但奇怪的是從未有人見過未門主事者的真面目，有傳聞說是個老態龍鍾的遲暮老人，也有人說是年輕貌美的絕色女子，更有人說其實那是兩個人，眾說紜紜，未門門主的真面目仍是神秘如初。
與此並駕齊驅的是門內地位僅次於門主的未門四大護法——琴、棋、書、畫。據說個個都生得天人之姿。
種種傳聞讓人更欲掀開起神秘的面紗，一窺其真貌。
未門，仍是人們心中一個謎……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48
1
“哈啊——”
打著呵欠，琴瑟懶洋洋地踱進大廳，看見裏面沒幾個人，便大大方方地癱在雕花桃木椅上打起瞌睡來。
那個門主搞什麼啊，七早八早地就要人把他從暖暖的被窩裏挖了起來，他還沒睡飽呢！好困……
他的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像在椿米似的，看得隨侍在旁的婢女門不禁莞爾。
“亭，叫醒他。”一進門就看見琴瑟點頭點個不停的柳末音不出聲地坐在上位，等著他什麼時候才發現自己，在等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都不耐煩了。
接到命令，雲亭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給了不知睡到幾重天的琴瑟一個結結實實的爆栗。
“好痛！哪個混蛋敢打我，我要把他砍成十八段……門主！”被人從美夢中硬生生拉出來的琴瑟跳起來破口大駡，完全忘了自己身處何方，直到看見那雙帶笑的眸子。
“醒了嗎？”
“嘿嘿，醒、醒了。”他摸摸後腦勺，尷尬地笑笑。“門主，你特地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我有樣東西要你去杭州分部去拿。”
“拿東西？什麼東西那麼重要？不能叫人送過來嗎？”他皺了皺眉頭。
“非常重要，一定得親自去拿，這是我給你的任務。”“親自”兩字還特別加重了語氣。
“好吧。”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告退離開大廳，打算回去補個眠。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柳末音也揮手遣退眾婢女。
“門主，您是否算到了什麼？”等到大廳裏只剩下兩人，雲亭才開口問道。
很少人知道，除了武功深不可測外，其實未門門主還精通命理之術。
“反正是好事。”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就不一定了。
“那為何非得這麼早傳琴護法來？”
“因為我睡不著了。”
“……”
“你在心裏偷罵我對吧？”
“！”
“呵呵。”
* * *
“聽說你接到任務了。”
品嘗著新沏的碧螺春，似乎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才對得起世人認知的未門四護法，卻在溫暖的午後，啃著瓜子閒聊。
“消息傳得這麼快呀！”
“不會又是玩你的吧？”四人中脾氣最溫和的慕書情擔心地問道。
他們的門主大人有多壞心他們是最清楚的，一肚子壞水的柳末音有哪一次是單純地派下任務的？也不想想玩死了他們還有誰來給他為虎作倀，不，是作牛作馬。
“無所謂啦！反正我也可以趁機到江南一趟，前些日子打聽到好象有人在江南一帶見過紅袖。”
祁紅袖是琴瑟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在兩人還年幼是，家鄉一次洪災中兩人失散，琴瑟輾轉來到京城，又在因緣巧合下進入了未門。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放棄過尋找祁紅袖，一直不斷地請人打聽。
“瑟，你有沒有想過找到她的話要怎麼做？”一直沉默的宇文棋抬頭望向琴瑟。
“不知道。反正我爹的遺願是要我找到她，那些就等找到人以後再說吧。”因為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瑟瑟，你不會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吧？”四人中年紀最小的水畫倚入琴瑟的懷中，用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
“當然不會。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換下那身礙眼的女裝？”
“討厭！”水畫佯裝嬌羞地輕推了他一下。“人家這樣不好看嗎？”
“別忘了你是個男人，女裝癖。”連一向少言的宇文棋也忍不住開口。
“總比你好！大冰塊。”
* * *
牽著一匹馬，琴瑟悠閒地走在山路上，忙著欣賞路邊的風光。
雖然不知那個門主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出來總比呆在門裏提心吊膽的好。反正柳末音也沒給定期限，那他就給他晃久一點。
正沉醉在寧靜的氛圍中，琴瑟忽然覺得似乎隱隱約約聽到爭吵聲。不甚在意的他繼續向前走，卻發現聲音越來越近。再轉個彎，發出聲音的那群人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只見幾個手執大刀、裝扮粗野、只差沒在額上刻著“山賊”二字的大漢團團圍住一個白衣男子。
看來是遇上攔路搶劫了。
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這種事的琴瑟根本不想淌這趟混水，只不過他們剛好擋在路中央，而他又不想繞遠路，那麼就只有……
“兄台，可否借過一下？”
他上前很有禮貌地請求，希望他們能讓出一條路讓他過了再繼續，可惜人家不領情。
“你小子敢管你爺爺的事！”
看來是為首的大漢惡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拿了大刀在他面前威嚇地晃了幾下。
怎麼這樣？難得他這麼有禮，竟有人不賣他的帳？
他皺了皺眉頭，揣度著要不要發火，誰知那些人的下一句話就讓他馬上爆發。
“老大，我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搞不好是個小姑娘呢！不如……”
他故意留下半截話沒說出口，然後和其他人一起猥褻地嬉笑著，根本不知自己已踩到了一顆威力強大的地雷。
“你~說~誰~是~姑~娘~”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那人的耳邊響起，嚇得他往旁邊一跳，回頭一看，正好對上琴瑟那張咬牙切齒的閻王臉。
“你們好大的膽子！嘿嘿，你們死定了！”
被他面目猙獰的樣子嚇到，幾個山賊想轉身逃跑，可惜，已經太遲了。
沒三兩下工夫，琴瑟已經把他們揍得像豬頭似的，末了還猶決不解氣地補上幾腳。看來，這幾個倒楣鬼起碼得在床上躺上幾個月，前提是他們爬得回去的話。
解決掉著幾個擋路石，琴瑟拍拍身上的塵土，牽著馬走到那個一副癡呆相的男人面前。
“喂，你礙到我了！閃一邊去好不好？！”
* * *
好美！
這是洛無拘見到琴瑟時的第一個想法。
明眸皓齒，吹彈可破的細緻肌膚，烏黑柔軟的秀髮，還有纖細的身子……
而且，他還救了他耶！
為了逃避娘和兄長的逼婚，他獨自逃離家中，打算四處遊山玩水。不料卻在此處遇上山賊，其實雖然他出身商賈之家，武功不是他的專長，不過自保能力他還是有的。沒想到上天竟然把這個絕色美人送來了。
嗯，他要怎麼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就以身相許好了！
不知道洛無拘的心思，琴瑟只覺得這個男人流著口水緊盯住自己的模樣實在是礙眼極了，害他忍不住個了他個貨真價實的白眼。
“長得挺正常的，沒想到是個癡呆。”
他邊嘟噥著邊想繞過這個人，誰知還沒越過他就被拉住了衣服下擺。
“美人……”別走。
“你叫誰美人！混蛋！”沒等他說完，一聽到敏感字眼就大怒的琴瑟舉起腳就往那張臉踹了下去，然後揚長而去，絲毫不理會身後那趴在地上的可憐人的痛呼。
* * *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琴瑟到達最近的城鎮，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想了想，他決定找間客棧投宿。
問過路後，琴瑟順著指示來到一間看起來還挺乾淨的客棧。
一踏進店門，店小二就迎了上來。
“客官住店還是用飯？”
“住店。給我間上房，還有，找些水和草給我的馬。”
“是，客官。”
進到房間坐下，琴瑟不由想起那個不清不楚的任務。門主只說到了他自然就會明白，真是讓人懷疑。可別是什麼整人遊戲才好。還有紅袖，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過了這麼多年，是否還記得他這個“未婚夫”……
細微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推門而入的是剛剛招呼他的店小二。
“客官，茶來了。”店小二一邊把茶壺放到桌上，以便和琴瑟閒扯，“客官，今天是元宵節，今晚這兒有花燈會，您沒事的話，不妨去逛逛，可熱鬧呢！”
“花燈會？”
琴瑟有點心動地重複了一遍。
反正也沒什麼事，去湊一下熱鬧也好。
* * *
是夜。
與平時的熱鬧不同，街上人來人往，充滿了節日的氣憤。大聲叫賣的小販，熙熙攘攘的人群，是街上象燒開的開水，沸騰不已。人們手提著花燈，猜著燈謎，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琴瑟舉著一支糖葫蘆，穿梭在人群中，好奇地這裏看看，那裏瞧瞧。
這裏還真的如那店小二說的那樣，熱鬧得很呢！
此時，在另一頭——
洛無拘沮喪地拖著腳走路，一身的陰鬱，與周圍的歡快氣氛相當格格不入。
他又歎了口氣，讓身邊的溫度再下降幾分。
真看不出來，那麼嬌小的人兒竟然那麼有力，那一腳讓他趴了半天還起不來。好不容易進了城，卻已經天黑了，人也給跟丟了，這下子叫他去哪里找啊！
他無力地耷拉著腦袋，根本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人。
碰！
“好痛！”他的額頭。“混蛋！你走路怎麼不看前面的哪！”琴瑟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光顧著看兩旁的花燈而根本沒看路，捂著額頭就開罵。
“對、對不起！”顧不上被撞得麻痛的下巴，被碰撞的力道彈開的洛無拘直覺地道歉。
“是你？！”是那個癡呆！
看清楚洛無拘的樣貌的琴瑟驚訝地指著洛無拘的鼻子大叫，只不過剛叫完他就後悔了。他應該悄悄溜走才對。
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洛無拘反射性地抬起頭。
“是你？！”和琴瑟不同，這次是驚喜的叫聲。
“我的美人……”同上次一樣，話音未落就招來一頓好揍，而揍人的還一邊出拳一邊痛駡。
“你還敢叫！還有，誰是‘你的’！可惡，揍給你死！”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給嚇呆了，竟沒人上去勸架。不過也可能是被琴瑟的拳頭嚇到而不敢上去的。
打了好一會兒，見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琴瑟也覺得不好意思，有點揍不下去了，拳頭也變輕起來。
終於，他補上最後一腳。
“以後我們就當沒見過，記住了沒？”
惡狠狠地拋下一句話，琴瑟轉身便走。
今天真是倒楣！一天內竟然遇見這傢伙兩次。
一路走一路碎碎念，在走出一段距離後，他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猛一回頭，就看見那個被扁成豬頭卻仍拼命對他討好地傻笑的男人。
“又是你！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說完他又手癢癢地想給那張臉“錦上添花”一下。
“我……我要報恩哪！”
“報恩？”不是報仇？
琴瑟懷疑地瞥了那個笑得噁心兮兮的男人一眼。
不會吧！都被他揍成這個樣子了還想要報恩？他難道是被虐狂不成？不過也可能是剛剛下手太重，把他打成名副其實的癡呆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慘了，他不會得負責任吧？
“是啊是啊！”像是沒看見琴瑟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洛無拘自顧自地編織著自己的美夢，“你從山賊手中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許才行！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說完他還不好意思地偷看琴瑟一眼。
琴瑟被嚇到整個人呆掉，一時間竟無法反駁他。
看見他沒什麼反應，洛無拘有點失望。
雖然他長得是沒有眼前人那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見猶憐……可是好歹他也是被稱為美男子，迷倒芳心一大片的，怎麼他連一點看心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象見到鬼一樣呢？不，不對，他一定是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才說不出話！一定是這樣沒錯！
自行解讀了琴瑟的呆滯，洛無拘很自動地把毛手搭上他的肩頭。
“美人……”
“不准叫我美人！”雖然還未完全清醒，琴瑟還是憑本能送了一拳在他臉上。
洛無拘有點委屈地捂住剛被揍的地方。
“你又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只有這樣叫你了嘛！”好痛哦！
琴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想了一下，為了將來著想，還是告訴他好了，不然老是被他“美人美人”地叫，他遲早會犯下命案的。
“我叫琴瑟，琴瑟的琴，琴瑟的瑟。”
這樣的解釋會有人聽得懂才怪，可偏偏洛無拘就是那個怪人。只見他愛那兒搖頭輕歎。
“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琴瑟好奇地追問。
他朝琴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才緩緩開口解釋道：“可惜我不叫‘和諧’，不然我們就是‘琴瑟和諧’了，多好啊！”
果然是個白癡！
對洛無拘下了定義，琴瑟決定不再理會他，便舉步向他落腳的客棧走去。洛無拘見狀趕緊尾隨在後。
“瑟兒，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不想。”
“我叫洛無拘。就是無拘無束的意思。你可以叫我無拘，也可以叫我小拘拘，當然你要叫我相公的話我也不會反對啦！”
“滾！”
“我不叫‘滾’哦！來，跟我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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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48
2
琴瑟忿忿地在有點的崎嶇的山路上走著，還不是用力踢飛路上無辜的小石子。
氣死他了！已經好幾天了，那個叫洛無拘的傢伙象麥芽糖一樣緊粘著他不放，甩都甩不掉，他都快被煩死了！
“瑟兒！瑟兒！”一邊大叫，洛無拘一邊趕上琴瑟越走越急的步伐。“你別走那麼急嘛！”他邊說邊笑眯眯地搭上他的肩膀。
“放開啦~”同前幾日一樣，琴瑟用力地撥開那只祿山之爪。
“呵呵，瑟兒你還真容易害羞。”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琴瑟不知第幾次哀歎起自己悲慘的命運。
本來想用輕功甩掉他，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也會輕功，而且還和他不相上下！
像是沒看到琴瑟的一臉不耐煩，洛無拘仍是拉著他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瑟兒你看那邊！好漂亮哦！還有還有，這邊也是……”
“吵死人了！你怎麼這麼煩啊！”終於忍不住地用力敲了他的腦袋一記，琴瑟這才覺得自己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點。
“瑟兒好凶……”
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琴瑟加快腳步。
不以為意地笑笑，洛無拘也舉步要跟上。突然，他看到了一幕讓他心膽欲裂的驚駭畫面。
一條色彩鮮豔的蛇正從琴瑟前方的樹枝上垂掛下來。
“小心！有蛇！”隨著一聲大喊，洛無拘也快步沖向琴瑟。
“什麼？”一時未能反應過來，琴瑟只是呆呆地停住腳步回頭，眼看那條蛇就要齧上他的臉。
說時遲，那時快，洛無拘飛抱住琴瑟，同時舉起手為他擋下了那一口。可是兩人卻刹不住衝力，竟向一旁撲去，剛好那裏又是個陡峭的山崖，雖然琴瑟想使出輕功，卻因為被牢牢抱住而無法伸展，兩人只有一路滾落到崖底……
* * *
琴瑟在衝擊造成的短暫昏眩後，慢慢地清醒過來。忍著全身的酸痛，他四下找尋著同他一起掉了下來的洛無拘，卻發現他就躺在自己身邊，身上到處都是擦傷和被樹枝劃傷的小傷口，很明顯地是用身子護住琴瑟時所造成的。
“這個笨蛋……”輕聲罵著，他此時的心情竟有些複雜。
“洛無拘！喂，你醒醒呀！”他小力地拍著洛無拘的臉。
“唔……”
呻吟了一聲，洛無拘一睜開眼就看見琴瑟擔心的樣子。
“你沒事吧……”
“笨！我會有什麼事？倒是你，還好吧？”
“應該沒事吧……唔！”
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洛無拘發現自己的左手臂一陣劇痛。
聽到他的悶哼聲，琴瑟象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拉高他的衣袖，在看到他的傷口是皺起了眉頭。
“你被蛇咬了。”腫得好高。
“呵呵，還好咬的不是你。”
“你還笑！”真想揍他。
琴瑟四處打量了一番，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山洞，他扶起洛無拘把他拖進山洞裏。
“坐好了，我要運功幫你把毒逼出來。”
盤腿做在洛無拘身後，琴瑟運起氣來，兩手掌心各有一團熾紅的氣在凝聚。他緩緩將雙掌貼在洛無拘背上。洛無拘只覺得一股熾燙的熱流從自己背上散開，被咬的傷口開始發熱……突然，他覺得喉頭一陣腥甜，然後便塗出了一口帶黑的鮮血。
見洛無拘已經塗出體內的毒，琴瑟才慢慢地收回真氣。
“你先躺下，我去找點水來。”
“你要小心點……”
* * *
找了好久，琴瑟終於在一片樹枝的掩蓋下發現了一道清流。他打開隨身攜帶的水囊裝起水來。
趁著裝水的空檔，他抬頭看向上方。
雖說不是什麼萬丈深淵，可是這個山崖也挺深的，而且崖壁上還長滿了濕滑的青苔，他一個人要上去的話是沒問題，可是現在還多了個傷患……
他歎了口氣。還是等他傷好一點再說吧。
提起滿滿的水囊，他轉身向山洞走去，沿途還順手摘了些果子。
回到那個小小的山洞，他看見洛無拘蜷縮在冰冷的地上。他走到他身邊蹲下。
“喂，洛無拘？”沒反應？“起來，我摘了果子。”
見他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琴瑟疑惑地伸出手推了推他，卻發現掌心下的肌膚燙得嚇人。
“你發燒了！”他嚇了一跳，連忙翻過他的身子讓他躺平。洛無拘的臉不自然地潮紅，還急促地喘著氣。
“冷……好冷……”因為高燒而陷入昏迷，洛無拘不斷地發出囈語。
聽到他的話，琴瑟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洛無拘的身上。轉念一想，他又轉身沖了出去……
沒多久，他又回到了山洞，手裏還抱著一大堆樹枝。
手腳俐落地升起火，琴瑟用力地把洛無拘拖到火堆附近。
抹了一把汗，他舒了一口氣。
“好熱！這下子不會冷了吧……”
“好冷……唔……”
不會吧？！
瞪著哪個一邊冒冷汗一邊喊冷的男人，琴瑟有股衝動想把他扔到火堆裏烤熟。
“有沒有搞錯？我在這邊忙得熱死了你還說冷！”
一邊用衣袖扇風，他一邊不滿地埋怨著。
要不冷就只剩下那個辦法了，不過……
他猶豫地看了洛無拘一眼。
算了，再怎麼說他也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就好人做到底吧！
想通了後，琴瑟馬上把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
他吃力地拉起洛無拘因為昏迷而格外沉重的身體，脫掉他周身的衣物，又放下他，再用脫下的衣服把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次真是犧牲大了。”
琴瑟一邊嘟噥著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再抱住洛無拘赤裸的身體，然後將所有的衣物都覆蓋在兩人身上。
感覺到身邊溫暖的熱源，洛無拘本能地貼近並擁住琴瑟，然後終於安靜下來，而忙了好久的琴瑟也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 * *
清晨的陽光驅散了黑暗，還有幾縷悄悄地溜進了狹小的山洞中。
兩排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洛無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時還無法理清自己所處的狀況。
他記得他們跌落山崖，然後琴瑟為他運功逼出體內的蛇毒，後來他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然後就失去意識……
他艱難地轉動酸痛的脖子，卻意外地發現琴瑟就趴睡在他身上，雙目緊閉，看來還沒醒。而且從他裸露在充當被子的衣服外的白皙肩膀看來，被衣物覆蓋住的身體必然也不著寸縷。
洛無拘暗暗吞了一大口口水，忍不住地想證實自己的猜測，於是便輕手輕腳地掀開覆身的衣裳，偷窺底下大好春光。
突然，琴瑟嚶嚀一聲，悠悠轉醒，嚇得洛無拘趕緊把衣服蓋好，試圖掩飾罪行。
孩子氣地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琴瑟的意識逐漸清朗起來。他抬起頭，正好看見洛無拘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不明所以的他決定不予理會，只是舉起手貼在洛無拘的額頭上。
“燒好象退了。”
說著他便起身拾起衣服穿上，沒注意到身後倍感可惜的眼神。
“嗯！謝謝你照顧我。”
“算了。不過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過我一次，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以後不許你再跟著我！”穿好衣服，琴瑟轉過身惡狠狠地警告洛無拘。
“咦？怎麼可以這樣！”洛無拘不滿地叫嚷，“我不要！”
“誰理你！快穿好衣服走人啦！”
“我不要不要不要！反正你不可以拋下我！”洛無拘開始象個小孩般耍起賴來。
琴瑟覺得現在他的額上一定青筋暴現。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麼不可以拋下你？”
琴瑟雙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答案。
“我……我……那個……”
“嗯？”
洛無拘的目光左右遊移，突然，他瞥見自己仍未著衣的身體。
“因為我看過了你的裸體，所以我要對你負責！”洛無拘理直氣壯地說。
聽了他的話，琴瑟氣得差點吐血。
“我不要你負責！聽懂了沒？”他生氣地對著洛無拘大吼。
“那……那……”洛無拘焦急起來。“那你看了我的裸體，你要對我負責！”他豁出去地大喊。
“什……”琴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他氣得全身發抖，而那個罪魁禍首還不知死活地又加上了一句。
“還有，你還睡了我，你可不能賴帳哦！”
這個人的腦子壞掉了！
如果不是看他剛剛救了他，他早就一拳揮過去了。
怒極地瞪了他一眼，琴瑟決定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他轉身便走出了山洞。
見狀，洛無拘連忙快手快腳地穿好衣服，追了上去。
* * *
“瑟兒！瑟兒！別走那麼急嘛！”
聽到後面的叫聲，琴瑟反而加快了腳步。
三步並作兩步，洛無拘終於氣喘吁吁地追上他。
“瑟兒，你要去哪里？”
不理他！
“不過你去哪里都無所謂，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不理睬他拍胸口的保證，琴瑟逕自找了一處看起來不太陡峭的山崖，向上望去。
“瑟兒你要上去啊？不要啦！我們留在這裏做一對神仙眷侶不好嗎？”
“要做你自己做個夠！我要上去了。”說著琴瑟便作勢要往上跳。
“啊！你不要拋棄我！”
生怕琴瑟真的要走，洛無拘連忙向前撲去，抱住琴瑟的腰，不料卻因衝力過大而讓琴瑟整個人差點迎面撞上崖壁，幸好琴瑟及時穩住身體，才免去毀容的下場。
“啊！瑟兒！你沒事吧？來，呼呼…”扳過琴瑟的臉，洛無拘低下頭就要狼吻下去。
“滾開！”在千鈞一髮之際，琴瑟在洛無拘的肚子上結結實實地揍了一拳，痛得他蜷縮成了一團。
“你……你要謀殺……親夫啊……”天哪，瑟兒真是一點都不留力啊！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瑟兒打得這麼用力，一定是愛他愛得不得了。
“痛死你最好！”
忍住再補上一腳的欲望，琴瑟拎起洛無拘的後衣領，一運氣，沒多久，兩人已身處山崖上方。
他把洛無拘象扔垃圾一樣丟到一旁，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好啦！我走了，後會無期。”
一聽到琴瑟要走，洛無拘也顧不得腹部翻絞的抽痛，忙連步跟上琴瑟，並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翻了個白眼，琴瑟決定懶得再與他爭論，便由得他去了。
* * *
由於多了洛無拘這個大麻煩，一路走走停停的，行程自然慢了許多。這天，兩人終於來到了洛陽。
“你煩不煩啊！閃邊去啦！”
“哎呀！我們要瞭解彼此嘛！我都已經把我的身世都告訴你了，你也應該告訴我呀！”
“你那叫身世？從你五歲偷偷拿了廚房的點心卻讓你大哥頂罪到十歲弄哭隔壁的小孩被揍？你這叫惡行才對！”
“呵呵，你還真瞭解我！”
翻了個連日來不知第幾個白眼，琴瑟大歎自己怎麼那麼倒楣。
突然，他覺得自己被猛力一拉，正想動手時卻發現是洛無拘。想看看他要幹什麼的琴瑟便沒反抗地任他把自己拉到牆角蹲下，然後就只見洛無拘鬼鬼祟祟地探頭張望。
“怎麼了？”
“噓——我見到了我大哥。”
沒想到一路上只顧著說話討好琴瑟，這下子竟自投羅網回好了洛陽，還直到見到了他大哥才猛然醒悟自己身在何處。
“你大哥？”
“嗯。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被家裏逼婚嗎？如果這次被捉回去我一定會被押著去成親的。搞不好還直接綁了去拜堂呢！”光想就覺得怕怕，而且他現在已經有了瑟兒，那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盯得心裏有些發毛，琴瑟含糊地應了一聲，便轉過頭去。忽然，他的腦中蹦出了一個念頭。
洛無拘正在被逼婚，那如果他回去成了親，不就沒辦法纏住他了嗎？
想到自己回復光明的未來，琴瑟不由地竊笑出聲，惹來洛無拘費解的目光。
琴瑟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者洛無拘，直看到他渾身不自在。突然，他猛地站起來，把洛無拘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
沒有回答他，琴瑟一站就從牆角站了出來，速度快得洛無拘連攔住他都來不及。
一直向這裏張望的洛無痕看見有人突然從牆角冒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邊舉步向這兒走過來。
探出頭看到洛無痕逐漸逼近的身影，洛無拘心慌地拉拉琴瑟的衣擺：“瑟兒，你想做什麼？”
“別吵！”低頭輕斥他一句，琴瑟又笑眯眯地抬起頭。“我可是在幫你。”
幫他？
來不及細想他話中的含義，見到洛無痕已經快來到琴瑟的面前，洛無拘連忙躲回牆後。
“請問……”要問什麼？直接問人家有沒有見過他二弟？會不會太唐突了一點？不過剛才和這位少年在一起的人真的好象無拘……
這邊洛無痕在遲疑不定，那邊琴瑟倒是笑得很開懷。
“你要找人？”
“啊，是的！請問剛才與你一起的人……”
“你找的人叫洛無拘對吧？”
“啊？沒錯……”
“你不用找了。”琴瑟開心地一腳踩在想要開溜的洛無拘的衣擺上，讓他動彈不得。“因為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疑惑地順著琴瑟指的方向繞到他背後，洛無痕剛好看見一臉尷尬的洛無拘。
“真巧啊，大哥……”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49
3
真該死！他竟然被瑟兒給出賣了！
哀怨的目光遊移在琴瑟臉上，他卻只是事不關己地轉過頭去。
“無拘，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逃家！”捉到翹家的不良弟弟，洛無痕板起臉訓斥他。
“大哥——”一臉苦哈哈的洛無拘轉頭想琴瑟，哪知琴瑟根本不甩他，逕自看著遠處的風景，雖然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搬不到救兵，洛無拘只有再次轉回來面對他大哥那張棺材臉。“大哥，我並不想成親。”
“你都老大不小了，還不定性？！”
“跟那個又沒關係！”什麼老大不小？他才二十五歲好不好！
“什麼沒關係，男大當婚，這是很正常的啊！”
“反正我不要成親！”看到旁邊一副局外人樣子的琴瑟，又想到自己現在的淒涼狀況，洛無拘忽然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決定把琴瑟拖下水。
“大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真的嗎？”一聽到洛無拘說已有心上人，洛無痕大喜。“是哪家的姑娘？快告訴大哥，大哥馬上叫人去提親！”
“就是他！”沒讓察覺不對的琴瑟有逃跑的機會，洛無拘一把抱住他：“我們已經裸裎相對，有了肌膚之親了！除了他我絕不會娶別人的！”
* * *
坐在洛家的大廳裏，喝著婢女奉上的熱茶，琴瑟還沒從剛才的混亂中回過神來。
方才洛無痕一聽到洛無拘的胡言亂語，馬上就抓狂，彬彬有禮的溫文公子立馬就變成了咆哮的惡鬼，連琴瑟也被嚇了一大跳，僵在那兒動也不能動。只見洛大公子揮手招來了一大群鬼卒，不，是家丁，把他們兩人連推帶拉地架回了洛府。礙于對方是不諳武功的普通人，琴瑟也不好動手，於是下場就是被糊糊塗塗地一起綁回了洛府，竟還被當成了上賓地伺候著，讓他聯想到了在被宰之前養得肥肥胖胖的……豬。
真是奇怪，如果他大哥是不能接受的話，應該是要把他們隔開才對，幹嘛還要大費周章地帶他回來？真令人費解。
把人帶了回來後，洛無痕只對婢女們丟下一句“好生招待”就急急地望內堂走去，想必是去請家中長輩吧？也好，搞不好再等一會兒他就能走了。
想到這裏，琴瑟覺得心情忽然輕鬆起來，也有心情去享受上等的好茶了。
相對的，這邊的洛無拘反而顯得局促不安，好象他才是客人一樣。
一想到待會兒要面對的審問他就想逃。不過，看瑟兒輕鬆的樣子，應該是不介意他剛才那樣說吧？反正無論如何，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不小心看到洛無拘傻傻的笑容，琴瑟的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決定忽略那小小的警示，他還是逕自編織自己的行程美夢。
一時間，屋內的兩個主角都在傻笑，卻是各懷心思。
* * *
“拘兒！”
伴隨著一聲叫喚，一位打扮貴氣的婦人由洛無痕陪同著從內堂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了數位年輕女子。
看來這位一定是洛無拘的娘了。
琴瑟站在一旁逕自揣測著各人的身份。
“拘兒，你瘦了！”洛夫人摸著洛無拘的臉頰，心痛地說。
“哪有啊，娘！”他才出去一個多月，有不是幾年不見，用得著這樣嗎？
“娘說你瘦了你就是瘦了！”壞小孩！一聲不吭走掉還敢回嘴？！
“是是……”洛無拘無奈地應和。
看到洛無拘象小綿羊般溫馴的樣子，琴瑟不禁嘖嘖稱奇。再想起他與自己一起時那副無賴樣，琴瑟真的覺得洛夫人的形象高大起來，不由心生敬佩。
琴瑟一個人在那兒胡思亂想，根本沒注意到母子間的“敍舊”已經告一段落，正把談話的焦點轉移到他身上。
“痕兒，這位公子就是你所說的那位嗎？”
“是的。”
隨著洛夫人的問話，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琴瑟身上，就是再遲鈍的人也會感覺到不對勁了。
“你就是拘兒喜歡的人？”
雖然得到了洛無痕的肯定回答，洛夫人還是再問了一次。
“他是！”琴瑟還沒出聲，洛無拘已經搶著回答。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琴瑟才專心地轉回頭面對洛夫人的上下打量。
罵他吧！趕他出去吧！記得警告他再也不許和她兒子有牽扯！
琴瑟滿心期待地等著，好不容易才等到洛夫人開口……
“可憐的孩子……”
琴瑟的笑容立馬僵在臉上。他左顧右盼，想看看哪個是洛夫人口中那個“可憐的孩子“，可是大家的目光還是放在他身上。
洛夫人拉起琴瑟的手，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我聽痕兒說了，是我們家拘兒欺負了你對吧？真是委屈你了。我會要拘兒負起責任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什麼跟什麼？現在到底是在演那出啊？
不理會琴瑟呆若木雞的神情，洛夫人招手從那群年輕姑娘中叫出一位打扮高雅、氣質清新的女子。
“瑕兒，快過來叫人。”
“是，娘。”乖巧地應了一聲，洛無瑕盈盈來到琴瑟面前，微微一福，喚道：“二嫂。”
二嫂……二嫂？二嫂！！
被這顆炸彈炸得頭暈腦脹的琴瑟大喊。“喂！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啊！我是男的！聽清楚沒？”
“傻孩子，我們當然知道你是男的啊！”
洛夫人拍拍琴瑟的手，露出了個安撫的微笑，可惜完全沒收到效果。
“你叫什麼名字？”
“琴瑟。我……”
“瑟兒，你就在這兒住下來吧。”
住下來？那怎麼可以！
“洛夫人……”
“要叫娘才對。”
“……那個，我還有事在身，不如下次再拜訪……”
說到一半的話被哽在喉嚨裏，因為看到了洛夫人失望又帶點央求的目光，抬起頭，竟看到全屋的人都用相同的目光看著他，其中也包括了始作俑者洛無拘。
如果琴瑟的心腸像他的拳頭那麼硬的話，他就會無視那些目光而斷然拒絕，但那只是如果，因為心腸軟正是琴瑟的致命弱點。
“……那就打擾了……”
被打敗了。
* * *
洛家是一經營絲綢為主的商賈之家，分行開遍全國，在這一行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家。在這一代中有洛無痕、洛無拘與洛無瑕三個子女，洛無痕為當家，把洛家的事業推向更高峰。
洛無痕在二十一歲那年娶妻月湘兒，並育有一子名洛又麒，現年七歲。
洛無拘，未婚配，並有不良逃家記錄。
洛無暇，洛家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兒，正值二八年華，仍待字閨中。
待在洛家數天，琴瑟多多少少都對洛家的狀況有所瞭解。
他百無聊賴地數著天上的小鳥，一隻，兩隻，三隻……
“瑟兒！”
幾乎找遍了整個觀星閣，洛無拘終於在涼亭中找到了他牽腸掛肚的那個人。
“原來你在這裏呀，難怪我一回來就見不到你。”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琴瑟又轉回頭去繼續“點名”。
這個洛無拘，自己有房間不去睡，每天晚上就跑來跟他擠一張床，還說什麼兩夫妻本來就不應該分房睡。雖然每次都被他揍得滿頭包，可是還是被他的死皮賴臉給得逞了。
看著那張找不出一處完好地方的臉，琴瑟覺得這家人真是怪透了。
聽到洛無拘的宣言，他們應該大怒地把他趕出去才對。誰知他們竟然熱情得要命，不但強留他下來住，還三不五時過來噓寒問暖，簡直把他當成自己人一樣。
“瑟兒你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洛無拘見琴瑟一言不發地盯著他，便擔心地問。
“洛無拘，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什麼話？”他說過很多話耶！瑟兒指的是哪些？
“說你喜歡我的那些。”
“哦，那些啊！”洛無拘恍然大悟。“瑟兒你反應有點慢哦！那些話我已經說了好幾天了，你現在才問……”
“你想再被揍嗎？”
“好嘛好嘛！瑟兒真是開不得玩笑……”本來還想調侃他幾句，可是在琴瑟揚起的拳頭下只得作罷。他可是很清楚他的腦袋和琴瑟的拳頭哪個硬。
“那是因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洛無拘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
琴瑟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
“可是我是個男人……”
雖然在未門，門主與他的貼身侍衛雲亭也常有些曖昧舉動，他們都習以為常，可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男人。
“我知道啊！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到你是男兒身了。可是我就是喜歡上你，不，應該說我愛上你了。既然我愛上了就不會後悔。”說著他還調皮地對琴瑟眨了眨眼睛。“瑟兒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哦！”
愣愣地看著洛無拘認真的臉，琴瑟竟覺得臉上一陣發燙，心跳也有些失序，他還來不及低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洛無拘已經怪叫起來。
“瑟兒！瑟兒！你臉紅了耶！”
“羅、囉嗦！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急急地找了個藉口，琴瑟飛也似地逃走了，只剩下洛無拘呆呆地摸著腦袋看看天。
“才剛起床不久就要休息了嗎？”
* * *
這天，洛無拘像往常一樣，一起床就纏著琴瑟不放，即使被揍也笑得像個傻子似的。後來連洛夫人等人後來了，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整個觀星閣熱鬧得像個市集一樣。
正在琴瑟招架不住眾人熱情的“問候”要落荒而逃時，一個僕人突然出現及時解救了他。
“夫人，表小姐到了，正在大廳稍歇。”
“幽兒？！”
看到洛夫人先是茫然，然後大事不妙的樣子，眾人都露出“有古怪”的眼神。
“娘。”洛無拘低低地叫了一聲，卻見到洛夫人一下子僵住了。
“什、什麼事？”
“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看樣子和那個不速之客脫不了關係。
“哪、哪有什麼事……”洛夫人的目光左右遊移，在和琴瑟對上時更是心虛地迅速移開。
關我什麼事？琴瑟心生納悶。
“娘，您要自己說還是我們直接去問曲幽？”曲幽即是方才僕人口中的表小姐。
“我自己說就是了嘛！”
洛夫人一邊回答一邊嘟噥著“孩子大了，不把娘放眼裏了”之類的話，邊說還邊看眾人的反映，見沒人理她，只好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您說什麼？！您對曲幽說我喜歡她，想娶她為妻？！”聽了洛夫人的話，洛無拘不敢相信地大喊。
“娘是想你推三推四地都不肯成親，才自作主張地幫你把幽兒定下來嘛！”誰知道後來琴瑟來了她就把這些忘得一乾二淨了。
洛無拘氣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他才一把拉起坐在一旁看好戲的琴瑟，大聲宣告：“總之，我已經有了瑟兒，我是絕不可能娶其他人的！”
突然又被抱在懷中，琴瑟正想推開他，卻在聽到他的話是愣了一下，便錯失了推開他的最好時機，只有被抱得死緊。
“知道啦！”洛夫人沒好氣地看了洛無拘一眼，然後對琴瑟堆出笑容。“瑟兒，你放心，娘會處理，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完了又拉起琴瑟的手摸了兩下才離開觀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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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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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2 14:49
4
在洛夫人離開後，眾人也推說著離開了，觀星閣後的亭子裏只剩下洛無拘和琴瑟面面相覷。
洛無拘擔心地注意著琴瑟的反應，生怕他不高興。
“瑟、瑟兒，我和曲幽沒有關係的，我一點都不喜歡她。”洛無拘急急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曲幽？”
“她是我表妹，我姨娘的女兒。”
“我想看看她。”他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那個洛夫人屬意的兒媳人選是怎樣的。
很明顯地洛無拘的認知和琴瑟有相當一段距離。一聽到琴瑟這麼說，他馬上打翻了醋罎子。
“你想見她？瑟兒你怎麼可以對我以外的人感興趣！我不准！你只能想著我一個！”他霸道地宣告。
這次連白眼都懶得給，琴瑟只是轉過頭去。
見狀，洛無拘從後面輕柔地摟住他，低頭在他耳邊呵氣。琴瑟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立示敬了，他忙伸手欲推開他，卻反而被攬的更緊。
“瑟兒，你可不能拋棄我哦！不然我會傷心死的。”
“誰理你！”
“你好狠心！”洛無拘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委屈地控訴道。“不過我還是好愛你。”
琴瑟又伸手推他，這次倒是沒有受到阻礙地成功了。
整了整因摟抱而稍淩亂的衣衫，琴瑟轉身向大廳走去。
“走啦！我們去看看你的表妹。”
“啊？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沒放棄啊？”
“沒錯。”
“你不愛我了！”
“我不記得說過愛你。”
“雖然你沒說，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意啊！”洛無拘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
“你有病是吧？”
“沒啦！我很健康的，絕對能和你白頭偕老，你放心好了。”
“……”
* * *
在洛家大廳中，正坐著一位身穿鵝黃羅裙的妙齡女子，她便是洛家的表小姐曲幽。前些時候，曲幽收到洛夫人的信，信中暗露有意希望她能做洛家二少奶奶。心儀二表哥已久的她顧不得矜持便照信中所說來到洛家做客。
想去許久不見的心上人，曲幽清麗的小臉上不禁露出了嬌羞的笑容。
“幽兒！”
一聲叫喚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連忙起身向來人微一躬身。
“姨娘。”曲幽乖巧地喚道。
洛夫人上前扶住她，上下打量著。
“幽兒，一段日子不見，你有美了幾分了。”洛夫人疼愛地讚歎著。
曲幽白皙的雙頰染上紅暈，看起來更加嬌豔動人。
“姨娘過獎了。”
洛夫人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你爹娘可好？”
“爹娘身體都很好，前些日子還說要來看望您呢！可是因為莊中事務太忙，只得要幽兒代為問候。”
在兩人說著話的同時，門外卻躲著一大堆人。方才說有事要忙的各人原來都“忙”到這兒來了。
當琴瑟和洛無拘來到大廳外，看到的就是人頭湧湧的景象。
“好哇！你們說有事，沒想到都來這兒看熱鬧了！”洛無拘話還沒說完，就被拉了過去，示意他噤聲。
“原來那就是你表妹啊，很漂亮嘛！”學著大夥一樣趴在門上，琴瑟探頭向裏面張望。
“我覺得我的瑟兒比較漂亮！”
“閉嘴！誰是你的！”手癢癢地敲了他一記，琴瑟專心欣賞美人去了。
而屋裏的人似乎並未察覺屋外小小的騷動，仍你一句我一句地互訴著近況。
東拉西扯了許久，仍未見到心上人，曲幽忍不住羞紅了臉詢問。
“姨娘，許久未見表哥，不知是否安好？”
洛夫人裝傻。“痕兒啊？他很好啊！”
“那……那無拘表哥……”
“拘兒他……拘兒他已經……”
“無拘表哥出了什麼事？”見到洛夫人支支吾吾地，曲幽心急地追問。
“這個嘛……幽兒，你聽我說……”一咬牙，洛夫人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曲幽。
聽了洛夫人的話，她的小臉刷地發白，纖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讓人擔心她是不是會就這樣昏過去。
“姨娘的意思是表哥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希望幽兒當沒聽過那些話？”這怎麼可以！
“姨娘知道這樣做是太過分了，可是強扭的瓜不甜，所以……”看著她大受打擊的樣子，洛夫人也覺得心有不舍，可是沒辦法，自己做的事也只有自己去解決了。
本來以為聽了她的話，曲幽會傷心落淚，沒想到她反而露出微笑，只是強撐起的笑容看在別人眼中更是我見猶憐。
“幽兒明白了。”
心疼地拍拍曲幽的小手，洛夫人說道：“既然來了，就乾脆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陪陪姨娘好不好？”
“好。”曲幽乖巧地點了下頭。
* * *
“氣死我了！”
在洛夫人離開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別院後，曲幽立刻褪下人前那副楚楚可憐的外表，臉上露出了陰恨的恨意，前後簡直判若兩人。此時她臉上惡毒的神情，叫人完全無法把她同那個纖弱溫順的洛家表小姐聯繫在一起。
見到她的樣子，一旁的貼身婢女大氣也不敢出，連忙倒了茶雙手奉上，並怯怯地說：“小姐請用茶。”
曲幽接過茶杯，連舉到唇邊的動作都沒有，就一把潑到奉茶的婢女身上，滾燙的茶水馬上滲入衣衫，還在她手上燙出數個水泡。
“這麼熱，你想燙死我啊？！”
被潑的婢女連痛都不敢喊，只有含著淚水退到一邊去。
曲幽用力絞著絲帕，發洩著自己怒火。
洛家可是洛陽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在全國都有起產業。如果嫁進了洛家，那便等於擁有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她好不容易討得洛夫人的歡心，讓她把自己列為兒媳婦的最佳人選，現在，竟被哪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破壞了這一切，叫她怎麼甘心？她絕不允許！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女人能迷得無拘表哥神魂顛倒！”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除卻洛家的財富，洛無拘也是她的目標。從小就以柔弱的假像蒙蔽別人的眼睛，從而享盡眾星拱月的優越感的曲幽自視甚高。而自從她見過洛無拘後，就自作主張地認為，只有英俊瀟灑、談吐不凡的洛無拘才能配得上她。
眼角餘光掃到縮在牆角發抖的婢女們，她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站在那裏幹嘛！還不趕快過來倒茶！難道要你小姐我親自動手不成？！”
聽到她的怒叱，一干婢女忙上前倒茶、捶腿，生怕一個服侍不滿意，就要受到可怕的懲罰。
* * *
離開大廳後，琴瑟獨自坐在觀星閣的亭子裏。而洛無拘兄妹則是被洛夫人叫了去，大概是要交代得好好招待客人之類的。
俯在石桌上，琴瑟竟覺得有點兒冷清。
平時不管走到哪，總有洛無拘跟前跟後地緊纏著他，讓他大呼難得清靜。而現在洛無拘不在，他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覺得有一絲寂寞，看來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琴瑟把臉轉向另一邊，沒想到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躲在柱子後面怯怯地望著他。
訝異地直起身子，他招手示意那個小人兒到他這兒來。那個小孩猶豫了一下，便跑了過來，張著大大的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你好。”
琴瑟微笑著主動打招呼。
看著他的笑容，小男孩一下子紅了臉，害羞地低聲說：“你、你好。”
抱起小男孩坐在自己腿上，琴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親切一點。
“我叫琴瑟！就是這樣寫……”雖然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懂不懂，琴瑟還是用手指沾茶水在石桌上勾畫出自己的名字。
看著琴瑟的動作，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叫小麒哦！”
“小麒？”莫非他就是洛無痕的兒子？
“哥哥是二叔的朋友嗎？”
二叔？是指洛無拘吧？
“對呀！”
“那……那哥哥會一直住在這裏嗎？”洛又麒用期待的眼神盯住琴瑟。
“這……”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琴瑟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麒為什麼這麼問呢？”
“因為小麒好喜歡哥哥，所以，如果哥哥能住在這兒的話，就可以一直一直和小麒在一起了！”洛又麒天真地摟著琴瑟的脖子說。
“小麒……”
被他可愛的模樣逗笑，琴瑟疼愛地抱緊他。
“洛又麒！你在幹什麼？！”
被突然響起的怒吼聲嚇到，一大一小兩人同時轉頭，也同時看到了洛無拘怒氣衝衝的樣子。
洛無拘生氣地瞪著呆楞的兩人。沒想到他只不過離開了一下下，就有人“趁虛而入”！看到洛又麒窩在琴瑟懷中撒嬌的樣子，他就既氣憤又羡慕，他都沒試過耶！竟然讓洛又麒這小子給捷足先登了！
“二叔？”洛又麒不解地喚了聲，有點害怕地更縮進琴瑟的懷裏。
察覺到他的不安，琴瑟沒好氣地直接責備罪魁禍首。
“你那麼凶幹嘛？嚇到小麒了啦！”
聽了琴瑟的話，洛無拘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揪起洛又麒，凶巴巴地對著他大吼道：“到一旁玩去，別阻礙你二叔我談情說愛！”
“誰跟你談情說愛？快放開小麒！”
正義使者伸出手，要從大魔王手中解救可憐的小王子。大魔王丟開小王子，轉而攻擊正義使者。
洛無拘緊緊抱住琴瑟，拼命用臉頰在他發頂磨蹭著。
“瑟兒，你不可以對其他人這麼好啦！”
“你連這麼小的孩子的醋也要吃？！”琴瑟一點也不給面子地推開他的大頭。
洛無拘又想要粘上去，可是有人快了他一步地抱住了琴瑟。
洛又麒抱緊琴瑟，再轉頭想洛無拘做鬼臉：“二叔羞羞臉，這麼大個兒還向哥哥撒嬌！”
冷笑一下，洛無拘張牙舞爪作勢要向洛又麒撲去。洛又麒尖叫一聲邊笑邊跑開，洛無拘更是追著他滿院子跑。
看著著兩人在院子裏嬉笑玩鬧，琴瑟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不一會兒，他也被冷不防地拉進了兩人中間，三個人瘋成了一團。
* * *
曲幽在洛家待了兩天，除了洛夫人會常常來看望、關照以外，其他人對她都不甚感興趣。尤其是洛無拘，她到洛家後仍未能見到他一面。想到他可是在和其他人卿卿我我，曲幽就覺得怒火攻心。在等了幾天後，她決定主動去找他。
在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後，曲幽帶著兩名婢女，直接向著洛無拘的住處觀星閣走去，一路上遇到的驚豔目光更是讓她得意不已，也使她更堅定地認為洛無拘只是不知道她的美才會喜歡別人，只要他一看到她，一定會馬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當曲幽來到觀星閣，正好遇見洛無拘和琴瑟在琴瑟很喜歡的亭子裏品茶。
她心中一喜，但仍未忘記要維持自己大家閨秀的表像。整了整髮髻，她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薄紗衣裙，那可以讓她的白皙肌膚顯得更吹彈可破。
她款款上前，福了福身，輕喚道：“無拘表哥。”
“是表妹呀！許久不見了。”一反在琴瑟面前嬉皮笑臉的樣子，洛無拘冷淡的樣子就象面對的是個陌生人。
可是偏偏有人就是看不懂別人的臉色，或者說看懂了卻裝作沒看見。
“是啊，有好一段日子了。幽兒也很想念無拘表哥呢！”說完這句話，曲幽讓自己的雙頰染上羞怯的紅暈。
也？他有說過想念她嗎？
雖對曲幽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佩服不已，洛無拘還是希望她趕快走開，免得打擾了他和琴瑟的二人世界。
洛無拘想她離開，自然不會主動挑起話題，最好是讓她感到無趣而自動走人，琴瑟自認為是局外人，更是懶得開口，反正他不出聲也會有戲看，而曲幽則是在等著洛無拘說話。
三個人都不出聲，亭子裏靜悄悄的……
等了好久，仍未聽到洛無拘的聲音，曲幽只得有些困窘地想重拾話題。
“這位公子是……”
聽說無拘表哥整天和他的心上人形影不離，但是她並沒看見有其他女人在這兒，倒是有一位容貌俊秀的公子。莫非，他有心上人的事只是謊言？
琴瑟挑了挑眉，有點不喜歡自己也被扯進了這對表兄妹無聊的對話中。
“我叫琴瑟。”看到洛無拘根本沒打算回答地瞪著她，琴瑟好心地自我介紹，就當日行一善好了。
“原來是琴公子。”曲幽朝他微微一笑，可惜人家不懂欣賞。“琴公子和表哥想必是知己好友吧？”
“什麼好友？！”洛無拘更用力瞪她，“瑟兒是我的情人！”
“什麼？”
過於震驚，曲幽竟失態地尖叫。
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琴瑟反而笑了。看來這個千金小姐好象很好玩。
曲幽的目光不敢置信地在琴瑟身上遊移。
“難、難道琴公子……其實是女紅妝？”
眼底閃過一絲慍色，琴瑟不悅地開口：“我是男的。”
“可…可是……”
洛無拘沒有忽略她眼中那抹厭惡的神色。本來就不爽的他現在更是不可能任由她用那種眼神看著琴瑟。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請你離開好嗎？”
洛無拘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表哥你……”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輸給一個男人。
對她好象馬上就要暈倒的樣子視而不見，洛無拘只是很不耐煩地把話再重複了一次。
“請你離開！”
從未受過這種待遇的曲幽感到萬分難堪，卻又不能發洩出來。好半晌，她才掩面啜泣地轉身奔出觀星閣，而一旁的婢女也趕緊追了上去。
* * *
“你把你表妹氣跑了，你娘會罵你哦！”
琴瑟幸災樂禍地睨著洛無拘，一點也沒有當事人的自覺。
“沒關係啦！”
撇了撇嘴角，洛無拘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而內疚的感覺。誰叫她礙著他和琴瑟“培養感情”，雖然琴瑟不這樣認為。
“是嗎？”琴瑟想起曲幽剛才的一舉一動，心想的卻是和洛無拘完全不同的事。
看著他沉思的樣子，洛無拘疑惑地把臉湊了上去。
琴瑟一回神，就看見那張擠眉弄眼的大臉，他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一掌拍開那張怪臉。
捧著被拍紅的臉，洛無拘委屈地低聲說：“瑟兒你都沒專心聽我說話……”他突然抬高聲音，“你是不是在想曲幽？！”
“曲幽？”琴瑟一時想不起這個名字是屬於誰的。
“就是我表妹啦！剛剛走掉的那個。”洛無拘抱著琴瑟，試探性地輕吻著他的額際，見他沒反抗，便大膽地向下，輕覆上他的唇……
好棒！瑟兒的唇果然象他想像的一樣，不，比他想像的更柔軟、更甜美，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輕舔過琴瑟的唇瓣後，洛無拘沒有更進一步，而是把臉埋在琴瑟的頸窩。雖然琴瑟沒有意亂情迷讓他有點失望，不過他沒有拳腳相向他已經很高興了。
“瑟兒……”滿足地輕喚著，他擁緊不知在想什麼的琴瑟。
事實上，琴瑟什麼也沒想，因為他還在不解自己剛才為什麼不象從前一樣第一時間推開洛無拘。
前一刻還很喧鬧的亭子裏現在鴉雀無聲，兩個人只是靜靜相擁，享受這寧靜又帶點曖昧的氣氛。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0
5
一個精緻的瓷杯被用力地砸上禁閉的門板，應聲而碎。
把手邊可砸可扔的東西都扔光，曲幽還是覺得不解氣。
真沒想到無拘表哥竟會愛上一個男人！難道嬌柔貌美的她比不上一個身材平板的男人嗎？！可惡！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她一定要想辦法把那個男人從無拘表哥身邊趕走！洛家而少夫人的寶座只有她曲幽才有資格坐！
曲幽的唇角勾起了令人心寒的陰恨笑容。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表小姐，夫人請表小姐前往偏廳。”
聽到門外的聲音，曲幽一下子收起了陰鬱的神情，換上一副溫順的樣子。
“請告訴姨娘，我隨後就到。”
傳話的婢女應了是後便離開。曲幽走到梳粧檯前坐下，冷眼看著動也不敢動的婢女。
“還不過來替我梳頭！”
* * *
一刻鐘後，曲幽才出現在偏廳。洛夫人正在挑選布料，見到曲幽，她馬上高興地招手。
“幽兒，快過來這兒。”
“姨娘。”福了福身，曲幽蓮步輕移走到洛夫人身邊。
洛夫人拿起一匹綢緞，在曲幽身上比著。“幽兒，這幅布還真襯你，剛好給你做件衣裳。”
“姨娘，幽兒的衣服已經夠穿了，不用再……”
“女兒家哪有嫌衣服多的！就這麼定了！來，再挑幾匹你喜歡的。”
“是。”曲幽乖巧地垂下眼簾。
在挑選布料時，洛夫人象突然想起什麼地抬起頭。
“對了，幽兒，你在這兒也住了一陣子了，見過拘兒了嗎？”那時才留他下來說幾句話，他就迫不及待地跑掉了。這孩子真是！
“幽兒見過無拘表哥了。”
“那你也……”洛夫人想問她是不是也見過琴瑟，畢竟以那兩個人形影不離的程度，很有可能。
曲幽抬起頭，露出微笑：“琴公子是個很好的人，幽兒會祝福他們的。”
“幽兒……”洛夫人露出心疼的表情。“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放心，姨娘會多留心，一定會幫你找到個好婆家的。”
“姨娘！”嬌羞地別過臉，曲幽不依地叫著。
洛夫人完全沒注意到曲幽眼中閃過的一絲深沉。
* * *
這天，洛府來了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一個身穿淺藍衣裙，看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站在洛家門前，抬頭緊盯住匾上端端正正的“洛府”兩個大字，好久都沒有動作。看著她奇怪的舉動，兩個洛家的家丁不由地納悶地面面相覷。
又過了好一會兒，見那個少女還是既沒上前詢問也沒離開的意思，兩個家丁交頭接耳了一番，終於派出代表來問個究竟。
“呃……這位姑娘……”高頭大馬的洛家家丁阿勝用自認為溫柔的嗓音打著招呼，生怕呼氣大力過頭吹走了這位嬌弱的小姑娘。
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話，少女才把她的視線從牌匾上移到阿勝臉上，直盯到他臉紅心跳。
“姑娘，你……是不是要找人？”阿勝靦腆地摸摸後腦勺，露出個和他的外表極不相符的傻笑。
“是啊。”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朝阿勝展露了一個令花兒為之失色的笑容，“請問這裏是洛府嗎？”
這實在是一個有夠明知故問的問題。牌匾上明明寫得清清楚楚，而她剛才看了那麼久，也不象不識字的樣子。
阿勝還是傻傻地不停點著頭。
“那……我要找琴瑟。”
“琴……什麼？”阿勝呆呆地反問。
“琴瑟。”她好心地重複了一遍。
琴瑟？是誰？
見他那麼久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另一個家丁忍不住也上前來，問道：“怎麼了？”
“我要找琴瑟。”一點也沒有不耐煩，少女有問必答，有禮貌得不得了。
“琴……啊！是琴公子！”這個家丁顯然比阿勝消息靈通得多。“就是二少爺帶回來的朋友嘛！”
“是啊！我可以見他嗎？”她高興地問。
“可以，當然可以！”他把阿勝擠到一邊，殷勤地為她帶路。“姑娘怎麼稱呼？”
“我姓水。”
“水姑娘，來來，這邊請。”
* * *
接到家丁的通報，琴瑟疑惑地往偏廳走去。
真是奇怪，有誰會知道他在這兒？姑娘？難道……
帶著不解，琴瑟踏進偏廳。聽到聲音，原本背對著他的纖細人兒猛地轉過身，在琴瑟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沖進了他懷裏，撞得他連連倒退幾步。
“瑟！我好想你哦！”熟悉的聲音在他頸側響起。
“你……畫？！為什麼你會在這裏？”認出了聲音的主人，琴瑟突然產生一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
“人家想你嘛！”她，不，他抬起小臉，用哀怨的目光瞅著琴瑟。
“少騙人了！”琴瑟輕捏他粉嫩的雙頰。“快說，為什麼你會到洛陽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因為我和小瑟瑟心有靈犀啊！”水畫笑眯眯地用臉磨蹭著琴瑟的手，滿足的神情像一隻慵懶的貓兒。
“別給我扯東扯西的，說！不然……”琴瑟不懷好意地奸笑著，還舉起手作勢要呵他癢。
“不、不要，我說！”超級怕癢的水畫馬上投降。“我收到我爹的信，叫我要馬上回家一趟。”水畫的家也是在洛陽城內。“然後門主說：‘琴瑟他在洛陽洛府，你去時順便幫我問候一下吧。’”
水畫學著柳末音的神情和語氣。
“畫……”琴瑟有點懷念地看著他耍寶的動作，忍不住抱住他。“我好想念你……的白癡哦！”
“我才不是白癡！！”
正當兩人你抱我一下，我抱你一下地玩的不亦樂乎時，一個人從外面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一見到相擁的兩人，就氣急敗壞地連忙分開他們。
“洛無拘！你幹什麼？”琴瑟不滿地扭頭用目光刺著緊抱住他的男人。
無暇理會他的問題，洛無拘正忙著防備地瞪著水畫，瞪得他莫名其妙。
“瑟，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臉看到殺父仇人的樣子。
最後一句水畫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看到那個人的表情更猙獰了。
“瑟？！她叫你瑟？！”洛無拘扳過琴瑟的身子，對著他吼叫：“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捂著被吼得生痛的耳朵，琴瑟不滿地吼回去：“你鬼叫什麼！”
“我鬼叫？！”洛無拘的臉由紅轉黑，又由黑轉綠，讓在一旁觀戰的水畫大感神奇。“你在我面前偷人還說我鬼叫？！”
“你說誰偷人！！”琴瑟狠狠地一拳揍在他肚子上，痛得他彎下腰去，象只煮熟的蝦子一樣。“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瑟，他就是洛家二少爺嗎？”他們好好玩喔！
“你怎麼知道？”他應該還沒介紹吧？
“因為我和小瑟瑟……”
“別再來什麼心有靈犀那一套。”
水畫扁了扁嘴。“是門主說的啦！”
“門主？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水畫清了清喉嚨，“‘琴瑟好象去了很久了，該不會是沒良心地把任務給忘了吧？我就知道他不把我這個門主放在眼裏！’他這樣說。”
“任……啊！”
他還真的忘了，最近只想到怎麼才可以甩掉洛無拘這只跟屁蟲。
“門主還說，如果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什麼吉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水畫笑得十分天真無邪。“不知道耶！”
“哦……對了，你爹讓你回家幹嘛？”
水畫的爹娘還真可憐，生個兒子是女裝癖不說，一年中有大半年都不在家，要見兒子還得找人千里迢迢地送信。
“不太清楚，好象是關於小願的事吧。”
水願是水畫的雙胞胎妹妹，雖然和水畫長得一模一樣，性子卻差了十萬八千里，是個溫柔靦腆的女孩。
琴瑟也曾經見過她，當時她用輕柔的嗓音喊著“琴大哥”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琴瑟簡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愛。
“小願？她怎麼了？”琴瑟擔心地問道。
水畫只是回他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琴瑟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洛無拘在此時終於有力氣爬起來拉著他的手，可憐兮兮地喚著：“瑟兒……”
水畫揮了揮手。“我也該走了，你要保重哦！”說完還別有深意地瞄了洛無拘一眼。
“咦？這麼快……”琴瑟有點依依不捨，倒是洛無拘開心得象撿到了黃金似的，連腹部的疼痛也仿佛減輕了不少。
“你要走了啊？不送了，大門在那邊。”洛無拘笑得十分欠扁。
看著他的笑容，水畫不知怎的突然覺得相當……不爽。
忽然，水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琴瑟的脖子，然後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你……你……”洛無拘抖得象鬼上身一樣。
水畫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一溜煙地跑掉了。
琴瑟有點尷尬地訕笑。雖然他們平時在門了也是這樣吻來吻去的，不過看到洛無拘那個樣子，好象他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害他竟覺得有些罪惡感。
“可惡！！”
洛無拘突然大吼一聲，嚇了琴瑟一跳。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時，洛無拘已拉起衣袖粗魯地擦著他的唇。
“你……痛死了！幹……什麼？”
琴瑟一邊躲著他的手，一邊還要抽空問話。看到洛無拘板著一張臉就要俯下來，他忙推開他。
“你想幹嘛！”
“她吻你！！”
“他吻我就吻我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什麼？！還不是第一次！”
“洛無拘！你要幹什麼？！”
“我也要！”
“要你個頭啦！”
偏廳裏，兩個人在糾纏不停，經過的人個個都掩著嘴偷笑著走開。
* * *
在那天後，洛無拘有事沒事就用那種危險的目光盯著他，在防不勝防的情況下，竟也被他偷得好幾個吻，差點沒失身。
這天，洛無拘一大早就哀號著被洛無痕揪去處理事務了，天黑了還沒回來。
把房裏的書都翻過一遍，琴瑟伸了個懶腰，決定出去散散步。
來到空無一人的花園，琴瑟深深吸了口氣，感覺輕鬆不少。
想想他在洛家也住了半個多月了。洛家的每個人對他都好得不得了，是真心地把他當作家人看待。對身為一個孤兒的他來說，這份溫暖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雖然在未門，同伴們間都很親密，不過把他當作兒子對待的洛夫人還是讓他產生一種儒慕之情。
不過他還是得走了，他畢竟還是有任務在身。至於洛無拘……
一想到洛無拘，琴瑟不但沒有快要擺脫麻煩的喜悅，反而覺得有一絲煩悶。
“琴公子。”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轉過身，看見曲幽正微笑地看著他。
“曲姑娘。”他淡淡地頜首。
“琴公子好雅興，在這兒欣賞月色。”曲幽蓮步輕移，走到琴瑟身旁的池塘邊，看著水裏遊得歡快的魚兒。
“曲姑娘不也是。”他記得秋楓庭跟這兒一個東一個西，散步散到這兒來嗎？
曲幽微微一笑。“我是特地來找琴公子的。”她轉頭看著琴瑟。
“找我？”琴瑟挑起了眉頭。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們只見過一次面吧！這樣就可以讓她獨自一人來找他了嗎？
“琴公子是個爽快人，我也就不轉彎抹角了。”曲幽一反剛才溫順的模樣。“琴公子應該知道兩個男人相愛根本是不道德也有違倫常的，所以，麻煩你離開無拘表哥！”
“哦？”沒有如曲幽預期般被激怒，琴瑟反而笑了起來。“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要我離開呢？”
“就憑我是無拘表哥未過門的妻子。”曲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大話。
“未過門的妻子？”琴瑟差點沒笑出聲。這個女人還真敢說。“抱歉，你說什麼都沒有用，這事不是我說怎樣就怎樣的。”
現在不是他不肯離開，而是洛無拘纏著他不放吧？她不去找洛無拘晦氣，反而來找他？該不會是他生來就長著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吧？
聽了他的話，曲幽只認定同時在嘲諷自己，臉色愈加難看起來。
“年的意思是，你不願意退讓羅？難道你要看到表哥他身敗名裂才甘心嗎？”
“那應該不關你的事吧！”琴瑟皺起了沒有。“倒是你，洛無拘他明明不愛你，就算讓你得到他又有什麼用？”
“那不用你擔心。”曲幽自負地一笑。“憑我的美貌，有哪個男人不為我傾倒。只要無拘表哥用心看著我，他一定會發現，只有我才是他最明智的選擇。”
“是嗎？”琴瑟不以為然地笑笑。
他不得不佩服曲幽的自大。難道她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嗎？她的確是美，可是天下之大，長得美的人不知有多少。象她這樣以自身的美貌為唯一武器，能贏多少次？不是每個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就算她現在以眉毛獲勝，可是數十年後，容貌老去，在她年老色衰時，她要怎麼辦？
想到這裏，琴瑟不由得同情起眼前的女子來。
不理會琴瑟的眼神，曲幽陶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只要等我嫁進來，我就是洛家的二少夫人了，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眼前的這一切，都是我的。”
“真可悲。”
“……什麼？”仿佛現在才想起琴瑟的存在，曲幽猛地轉過身。
“我說你真是可悲。難道你的一生就都在追求這些東西嗎？就算嫁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過著和在冷宮沒什麼分別的生活也在所不惜？”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真是可憐。
“你……你懂什麼！”被琴瑟一針見血地點破，曲幽有點歇斯底里。
“我是不懂那樣有什麼好啊！”
“你……”沒想到琴瑟會這樣反駁她，曲幽一時語塞，安靜了下來。
“看來，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建議了。”曲幽吃吃地笑著，看起來有點詭異。
琴瑟真是對她佩服得不得了。她那也叫建議？說是命令也不為過吧？如果那是建議的話，那他們門主平時下達命令時用的就是請求的語氣了。
“你笑什麼！”
聽到她的話，琴瑟才發現自己已經笑出來了。
“沒有。”他沒義務回答她的無聊問題。“如果沒事的話，你請回吧！我要歇息了。”
“呵！你不會以為我來就知識要跟你閒話家常吧？”
原來她那是閒話家常啊！他怎麼看不出來？
“那你來幹嘛？”趕快處理完，他想睡了。
曲幽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向他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我是洛家的表小姐，你卻只是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如果發生什麼事，不知他們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呢？”
好象不太對勁……看看她要做什麼再說。
打定主意，琴瑟站著不動地等著曲幽走近。
在離一步就可以貼近彼此的距離，曲幽停下腳步。突然，她毫無預警地扯破自己的衣服，放聲尖叫。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在曲幽尖叫第二聲時，原本安靜的花園響起了零亂的腳步聲，園子裏湧進了一大堆家丁。
琴瑟看者憑空冒出的一大群人，不禁嘆服洛家僕人們的行動能力，真是快得驚人呀！
看到哭得淒淒切切、衣衫不整的曲幽和一點心虛表情都沒有、坦坦蕩蕩的琴瑟，聽到尖叫聲而沖進來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怎麼處理這極度混亂的場面。
琴瑟冷眼看著逕自扮著受害者角色的曲幽，心中滿是不屑。
他還以為她會有什麼高招，沒想到竟知識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他真是高估她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夫人不悅的聲音在園門處響起，眾人忙讓開一條路。
原來是幾個機伶的婢女跑去把洛夫人請來了。
踏進園裏，洛夫人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楞住了。
曲幽一見洛夫人，便馬上撲進她的懷中，抽抽噎噎地哭泣著。“姨娘……”
洛夫人忙摟住曲幽抖個不停的身子，輕撫著她的背。
“幽兒？乖，別哭……快別哭了，告訴姨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衣裳為啥破成這樣？”
“姨娘，琴公子……琴公子他……”曲幽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
“瑟兒？他怎麼了？”
“琴公子……他想要輕薄我！”
“什麼？！”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0
6
本應在入夜後安靜下來的洛家大廳此時擠滿了人，除了洛無痕和洛無拘外出未歸外，幾乎所有的洛家人都到齊了。雖然如此，大廳裏卻異常寂靜，個個都臉色凝重。曲幽低泣的聲音，使廳裏的氣氛更加窒人。
沒有人先開口，氣氛僵持了了好久。
當洛無拘和洛無痕踏進大廳，看到的就是這情景。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沒休息？”洛無拘笑著說道，感覺有點怪怪的。
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同時扭頭看他，動作一致得像訓練過一樣，曲幽更是哭得楚楚可憐地沖進他的懷裏，撞得他連連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子。
連忙推開曲幽，洛無拘走開幾步免得他再次偎進他只為琴瑟保留的懷中。
“到底怎麼了？”他納悶地環視眾人。
洛夫人面有難色地開口：“是……瑟兒他……”
還沒聽完，洛無拘便沖到琴瑟身邊，緊張地上看看下看看，在看到他似乎沒什麼不同時，才松了一口氣。
“瑟兒沒事嘛！娘，別嚇人啊！”洛無拘用責備的目光看著洛夫人。
“不……不是啦！”洛夫人看了被冷落在一旁的曲幽一眼。“是幽兒……幽兒說……”雖然瑟兒並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外甥女，還是得弄清楚，也許只是誤會……
“說什麼？”洛無拘有點不耐煩。他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現在只想抱著琴瑟好好地睡一覺。
“幽表妹說，琴公子意圖侵犯她。”見洛夫人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月湘兒好心地代勞。
“什麼？！”洛無拘大叫，而同樣也是剛得知的洛無痕也微愣地張開口。
洛無拘一不敢置信及痛心的目光看著琴瑟，而琴瑟卻只是別開頭不看他。
琴瑟覺得有點心寒。
他還以為即使其他人都誤會他，洛無拘也會相信他，沒想到他卻只聽了一面之詞，就認定是他的錯。
看到琴瑟一語不發，洛無拘只覺得怒火中燒。
“可惡！！”
咒駡了一句，洛無拘離開琴瑟的身邊，向曲幽走過去。
看著他的背影，琴瑟覺得心好象有點抽痛，有點苦澀的滋味滲開去……
原來他整天掛愛嘴邊的“喜歡”、“愛”也只是說說而已。一到有什麼事時，他還不是連問都不問就定了他的罪。算了，反正他也要離開了……
一抬起頭，琴瑟看到洛無拘已站定在曲幽面前，而她也適時擺上一副委屈的樣子叫道：“無拘表哥……”
洛無拘繃著臉抓住她單薄的肩膀……
“你敢跟我搶男人？！”
……什麼？
包括琴瑟在內，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曲幽更是呆若木雞，現在到底是演的那一出呀？
“無……無拘表哥？”他好可怕……
“你敢勾引我的瑟兒？！我要殺了你！”洛無拘的雙手慢慢往她的脖子收緊，曲幽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忙慌亂地想掰開他的手。“不……不要……”
“無拘，快住手！”被他突如其來的兇狠舉動嚇到，洛夫人忙拉開他，無奈他的力氣實在太大，根本紋絲不動。
“洛無拘，你住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洛無拘像被蠱惑一樣鬆開了手。
琴瑟走上前來，拉開洛無拘。撿回一條小命的曲幽忙躲到洛夫人的庇護下。
“我……我沒勾引琴公子，是他……”曲幽還不知死活地大放厥詞。
“胡說！”洛無拘火大地打斷他。“瑟兒愛的是我，才不會看上你這醜八怪！”
“你……”曲幽這次是真的臉色發白了。
“拘兒！”洛夫人低斥洛無拘一句。“幽兒，你不妨把剛才的事再說一次，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她實在無法相信琴瑟會做出這種事，可是曲幽的衣服破了也的確是事實……
“是……”曲幽抽抽噎噎地說：“剛才，我散步散到花園，見到琴公子獨自在那兒，我想著要跟琴公子好好相處，就上前去問個安。誰知還沒說到兩句，琴公子便用言語調戲我。我轉身要離去，可是他竟拉住我，還撕破我的衣裳，想要……”
“你……”琴瑟皺起眉頭。
洛夫人問道：“瑟兒，幽兒說的……是真的嗎？”
“我沒做！”琴瑟毫不猶豫地否認。
“琴公子這麼說，是指幽兒說謊嗎？難道我會以自己的名節為代價來污蔑你嗎？”曲幽怒視他。
洛無拘不耐地回瞪她。“瑟兒說他沒做就是沒做！”
“拘兒，別這樣！”洛夫人輕聲責備他。“我想，這其中或許有誤會，我看瑟兒他不會這麼做的。”
曲幽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稚嫩的童音打斷了。
“哥哥，表姑姑為什麼哭？”在大人們都忙於思考這件事時，洛又麒悄悄地跑到琴瑟身邊，拉著他的手輕輕搖晃著。
“哥哥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她的漂亮衣服破了，所以才哭吧。”琴瑟笑笑說道。
“衣服破了？”洛又麒疑惑地偏著小腦袋。“可是，那是表姑姑自己撕破的啊！”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而曲幽的臉色更是一片死白。
洛無拘皺起了眉頭：“小麒，你剛才說什麼？”
“表姑姑自己撕爛自己的衣服啊！”洛又麒乖乖地重複了一遍。“我本來要去找哥哥一起睡覺覺，可是見到表姑姑，小麒不喜歡表姑姑，就躲在樹叢裏等他們說完話啊！好奇怪哦！表姑姑還說什麼要哥哥離開二叔，還有……還有什麼‘發生了事，不知他們相信誰’，那是什麼意思啊？”
聽了洛又麒的話，大家都望向一臉驚慌的曲幽，她頓時覺得心慌意亂，情急之下，只想到要阻止洛又麒說下去。
她伸手拉出洛又麒，舉起手就想摑下去。“你、你這小鬼，在胡說些什麼？！”
見到她與外表不符的野蠻舉動，眾人驚叫起來，眼看那掌就要落在洛又麒的臉上……
突然，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順著這只手臂看上去，正對上洛無拘那張鐵青的臉，而琴瑟則是把洛又麒拉到身後護住他。
“無拘表哥……”
“幽兒！”
聽到帶著怒氣的叫喚，曲幽轉頭，看見了洛夫人嚴肅的神情，還有其他人鄙視的目光，她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崩潰了。
“小麒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就算是又怎麼樣？洛家二少夫人本來就應該是我，他憑什麼搶！兩個男人在一起，噁心死了！”
曲幽歇斯底里地哭喊，完全不顧她苦心營造的溫婉柔弱的表像。
“你說什麼鬼話就算沒有與上瑟兒我也不會愛上你這卑鄙的女人的！！”洛無拘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拉著琴瑟離去，在經過門旁是，還順手把緊粘著琴瑟不放的洛又麒硬掰了下來，交給洛無痕，他可沒忘記這小鬼剛才說要跟琴瑟睡，哼！沒門！
“姨娘……”見大廳了的各人都搖著頭散去，曲幽淚眼婆娑的拉住洛夫人，但卻被冷冷地撥開。
“明日一早，我就會差人送你回去。”
說完，洛夫人便不再看她一眼地轉頭離去。
曲幽跌坐在地板上，痛哭起來，可是沒人理會她，因為她根本只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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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1
7
把琴瑟一路拉回房間後，洛無拘一言不發，只是用一雙小狗般的眼眸盯著琴瑟，好象要討賞似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琴瑟先開口了。“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你的房間在這裏呀！”洛無拘有些不解。
“不是……”琴瑟走到窗邊，看向漆黑的夜空。“我要離開這裏……到杭州去。”
“什、什麼？！”洛無拘慌亂起來。“為什麼要走？是不是那個曲幽惹你生氣了？我馬上去殺了她給你出氣！”說著他就向門外走去。
琴瑟拉住他。“關她什麼事啊！”
“不然你為什麼要離開？”洛無拘被這個噩耗炸得手足無措。
看見他這個樣子，琴瑟真是好氣又好笑地歎了口氣，拉著他坐到桌邊，還好心地給他倒了杯茶，只不過洛無拘現在沒有心情去受寵若驚，他緊張地瞪著琴瑟，生怕他下一刻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知道未門嗎？”琴瑟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知道。”不過這和他要走有什麼關係？
“那你也知道未門有‘琴棋書畫’四護法嗎？”
“嗯……”琴棋書畫？等等，琴？“瑟、瑟兒……你……”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副蠢蠢的模樣。
“沒錯，我就是未門的琴護法啦！”琴瑟笑得很開心地欣賞洛無拘的傻樣。“所以呢，我這次出來就是要執行任務的。雖然中途也耽誤了一些日子，不過該做的還是得做。就是這樣子。”琴瑟簡短地作了個解釋，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
“哦……哦……”洛無拘的腦子還在打結。
見他那個樣子，琴瑟決定做次好人。他緩緩伸出了手，屈指……
咚！
“好痛！”洛無拘揉著被敲的頭頂。“你為什麼敲我？”
“誰叫你在發呆。我那是好心你懂不懂啊！”琴瑟倒了杯茶慰勞自己。
“我只是太驚訝而已嘛！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任務是什麼？”
“門主說要我去杭州拿一樣東西，誰知道他要幹嘛！”他撇了撇嘴。
“這樣啊……”洛無拘又陷入了沉思中，琴瑟也懶得理他，逕自喝著茶。
突然，洛無拘無預警地大叫一聲，嚇得琴瑟嗆到了。
“咳……咳咳！你……咳……叫那麼大聲幹嘛！”
“我忽然想起了聽過的一個傳言。”洛無拘突然變得表情嚴肅起來。
“什麼傳言？”要是些無聊事洛無拘就死定了！
“是……”他有些吞吞吐吐。
“到底是什麼啊？”
“我聽說……”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琴瑟的臉色。“聽說其實未門的四大護法……嗯，事實上是未門門主的……男寵……”最後的兩個字他說得酸溜溜的。
琴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呼地站了起來背對著洛無拘，纖細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在強忍著某種情緒。
看到這情景，洛無拘慌了手腳。他忙跑到琴瑟面前，可是琴瑟卻轉過身子，仍以後腦勺對著他。
“瑟、瑟兒，我……”該死！傳言是真的！他一定勾起了他的傷心事了！
“你……你知道了……”顫抖的聲音傳出，讓洛無拘心痛不已。
“瑟兒，我並不介意！真的！”他差點沒指天發誓。
琴瑟的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淚水，卻是因為忍笑憋出來的，嘴角也咧得大大的。
沒想到會有那種謠言。不過洛無拘的反應還真是好玩。
“我……我呆在門裏，每天都好害怕，擔心會被門主召見……”誰知他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來戲弄他們！“這次任務，雖然路途遙遠，可是……其實我很高興……因為我至少可以暫時離開那兒……”有得遊山玩水當然高興！“我是個孤兒，所以，未門就等於我的家，門主叫我做什麼……我都……”他都一定會質疑，再反抗！
明明心裏想的不是那麼一回事，琴瑟還是故意說出那些讓人誤解的話。
“可惡！那個該死的色老頭！！”洛無拘咬牙切齒地罵道。
琴瑟愣了一下。色老頭？該不會是指門主吧？要是讓他本人聽到，洛無拘恐怕就死定了！
想到洛無拘會被整得多慘，琴瑟更是忍笑忍得好辛苦，而本來就誤會的洛無拘則誤會的更深了。
“瑟兒！”洛無拘心疼地緊緊抱住琴瑟，而他也不反抗地任他擁著。
“我不會介意你的過去的！我愛你！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他輕吻著他柔軟的發絲。
哎！沒想到這呆子還能說出這麼亂噁心一把的話嘛！害他有點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斂去了笑意，琴瑟終於不再顫抖。洛無拘以為他終於冷靜下來，也靜靜地攬著他。兩個人的周圍彌漫著令人安心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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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1
8
兩天后……
“瑟兒，你真的要走嗎？”洛夫人依依不捨地拉著琴瑟的手。
琴瑟失笑地看著擠到大門送行的眾人。
“是啊！因為我還有事要做。”
“這樣啊！”洛夫人感到十分不舍。“那你辦完事還會回來吧？”
“這個……”他辦完事應該要回未門才對吧！
“哥哥不回來了嗎？”從聽到琴瑟要走就開始哭的洛又麒紅著一雙兔子眼，扯著琴瑟的手哽咽著問道。
彎下身子抱起洛又麒，琴瑟親親他紅通通的小臉。
“哥哥答應小麒，一定會回來看小麒的。”
“真的嗎？”
“當然！”小麒好可愛！再親一下。
見琴瑟去意已決，眾人也不再挽留，抓緊時間告別才是最實際的。洛夫人左看右看，在人群中搜尋著洛無拘的身影。
“拘兒是怎麼回事？瑟兒要走了，他都不來送一下！”
“無拘少爺不在房裏。”婢女來報。
“這小子又在搞什麼？”洛無痕皺起眉頭。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滿腹疑惑。平時他老是纏著琴瑟不放，才離開一會兒就叫個沒完。這下人家要走了，他不但沒大吵大鬧不止，還一反常態地連送行都沒到場。真是異常啊！
“算了啦！他不在也無所謂，請幫我向他告別。”終於耳根清淨了。“那我告辭了，後會有期。”
朝眾人抱了抱拳，琴瑟飛身上馬，再回頭看了眾人一眼便策馬離去。
* * *
眼看洛陽城門就在眼前，琴瑟心裏卻有點疑惑在逐漸擴大。
洛無拘那小子有那麼乖嗎？想當時他說要走時，他也沒怎麼耍賴，一點也不像他。今天也是……他怎麼有不祥的預感？咦？城門口的那個人好象很眼熟……
“瑟兒！你好慢哦！”
眾人遍尋不著的洛家二少爺正意氣風發地騎在馬上，笑顏逐開地朝著琴瑟用力招手。
“你……你……”琴瑟張著嘴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洛無拘。
“我……我……”他學著琴瑟的語氣。“我要和你一起走啦！”
“什麼？！”開玩笑的吧？他好不容易才甩掉他耶！
“哎呀！瑟兒你不用高興得那麼明顯嘛！”洛無拘故作嬌羞地拋了個媚眼，讓琴瑟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立示意。
誰高興了！！
“你就這樣走了，你娘不就很可憐了嗎？她好不容易才把你盼了回來。”琴瑟試著動之以情。“所以，你還是應該回去孝順你娘才對。”
“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是說過要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委屈的嗎？”
“我不用你保護啦！”開玩笑！帶了這個大型包袱在身邊，他的逍遙日子就全泡湯了！
“好啦好啦！不用說了，就這麼定了！至於娘那裏嘛，我已經交代好了，不用擔心。”
交代好？
琴瑟氣惱地瞪他。
此時，在洛家——
“無痕少爺！無痕少爺！”
管家舉著一封信，一路跑一路叫地撞進洛家的綢緞店裏，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麼了？”洛無痕放下手中的布料。
“無痕少爺，無拘少爺在書房裏留了封信！”
“信？”洛無痕疑惑地從管家手中接過薄得沒有重量的信封。
他越往下看，臉色越難看。
薄薄的紙上只寫了簡短的幾行字：
娘、大哥：
我要和瑟兒走了，以後就是夫唱夫隨。
勿念！保重！
無拘筆
“洛無拘！！”
怒吼聲直沖雲霄，在遠處的洛無拘仿佛聽得到一樣，轉頭咧開個大大的笑容，便又轉回去繼續粘著一臉不耐煩的琴瑟。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1
9
經過一些時日，琴瑟和洛無拘兩人終於到達了杭州城附近的一個小縣中。
“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進入杭州了。”洛無拘看著兩旁說道。
在離這兒不遠，兩人就在一致贊成的情況下把馬賣掉，換成步行，順便遊玩。
“是呀！”
“反正也不趕，不如我們今晚就在這兒住下，明日再趕路吧！”
“今晚？現在才晌午吧！”琴瑟白了他一眼。
“有什麼關係！我們趕了那麼多天路，就好好休息一下嘛！”
正想反駁他的琴瑟卻被不遠處的騷亂引開了注意力。被勾起好奇心的他拉著洛無拘向人群走去。
“我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寵溺地笑笑，洛無拘趁他不注意反手握住他的手。
還沒接近，兩人便聽到從人群中央傳出的嬌叱聲。撥開人群，他們看見兩個年輕女子正防備地瞪著身前的幾個看來流裏流氣的男人。
“你們想要做什麼？！”
說話的是站得較前、身著綠衣作婢女打扮的女子，她正努力用身子護住自己身後的另一位姑娘。
聽到她的話，幾個男人都哄笑起來。
“想做什麼？沒，本少爺只是想請這位姑娘到捨下一聚，聯絡一下感情罷了。”說著他還不懷好意地用猥瑣的目光打量著後面那位打扮嬌貴的女子。
“放肆！”綠衣女子怒叱道，“不准你們對小姐無禮！”
可惜她的話不但沒收到效果，反而令那些人笑得更大聲。“我就是要對她無禮那有怎麼樣？”
看到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下調戲民女，琴瑟和洛無拘都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時，旁邊的一個老翁的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這些人，又來了！”
交換了一個延伸，兩人轉向老翁。
“老伯，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翁看了他們一眼，才小聲地開口。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那幾個人來到這裏後，就開始橫行霸道、欺壓百姓，從那時起這裏的人就沒有好日子過啊！這樣還不夠，最可惡的是他們還強搶民女呀！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幾個閨女受害另外。唉，可憐哪！”
“這裏的縣官都不管的嗎？”
“不敢管哪！為首的那個叫史建仁，聽說他可是有親戚在京裏做大官的，好象說是他大伯，作丞相的，誰敢惹他？唉，只求他們膩了自己離開罷！”
“丞相？”姓史的丞相？
琴瑟嗤之以鼻。
丞相他是知道有一個，不過那個人不姓史，而是姓宇文，只有一個兄弟，而且他可以肯定，那兩兄弟絕對生不出個年紀這麼大的“兒子”。
看來那個“死賤人”根本只是招搖撞騙，欺負人家山高皇帝遠。
不過老百姓不知道，不代表縣官也不知道啊！要不，就是這個縣官根本也是同一種人。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一聲尖叫讓他一驚。
“不要！放開我！”
周圍的人們不知何時已害怕地散開，為首的男人拉住了那個被喚作小姐的女子。
容不得他細想，琴瑟一個箭步沖上去握住那個男人的手臂。
“你沒聽到她說不要嗎？”
“你……你是誰？關你屁事啊！”可惡！這小子看起來瘦弱得要死，怎麼力氣這麼大？
被琴瑟抓住的那只手痛得無力，不自覺地鬆開了對女子的箍制，琴瑟不慌不忙地把她護在身後，洛無拘也站到他身後助威。
“你管我是誰！”琴瑟用鼻孔看他。
“臭小子！長得象個娘兒們還敢管大爺的事！”經不起激，男人用自由的另一手握拳就往琴瑟的臉上揮過去。可惜琴瑟的反應比他快那麼一點點。只見他握住那只手臂“溫柔”地一扭，“哢嚓”一聲，脫臼了。
那男人捧著手臂哀號，手下的人見狀，忙放開綠衣女子，上前攙扶著他。
“混、混蛋！你給我記住！”
狼狽地拋下一句狠話，一群人倉皇逃走。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我都還沒盡興呢！”琴瑟有點失望。
“呃……公、公子……”
琴瑟轉過身，看見方才被抓住的女子正站在他面前。她福了福身。
“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那個……不用客氣啦！”不太習慣這種場面，琴瑟只是笑笑。“你們快回去吧！不然他們再回來的話就糟了。”
“是。那小女子告辭了。”
再次向琴瑟道謝，兩人轉身離開。看著她們的背影，琴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洛無拘巴了上來，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呢？”不甘心被冷落，洛無拘用臉拼命磨蹭著人家的臉，大吃嫩豆腐。
“沒想什麼。”琴瑟推開他。“我們今晚就在這兒住下吧。”
“咦？為什麼突然決定了？”
琴瑟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神秘地一笑。
“今晚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便轉身，去向人打聽哪里有客棧。
得不到答案的洛無拘仍是追問個不停。“到底是為什麼嘛？瑟兒，告訴我啦！”
“……煩死人了！！”
“好痛哦！你又打我！”
“誰叫你皮癢！”
入夜後，
許多店都已打烊，除了一些酒館食肆還在做生意以外。當然，也有些地方是到了夜晚才開始營業的，例如，青樓……在青樓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娘們正在努力地招客，一旦有經過的男人露出心動的表情，馬上就會被圍住並拉了進去。總之，這是個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地方。
這時候，在對面的一條暗巷裏，兩個人正躲躲閃閃地隱身在黑暗中，其中一個還不停地注意著出入的人。
“瑟兒，你來這裏幹嘛？”洛無拘附在琴瑟耳邊小聲問道。
瑟兒今天好奇怪，把他丟在客棧裏一個人出去了好久，害他以為被甩掉要衝出去找他時又笑眯眯地回來了，還一臉神秘兮兮的。到了晚上又要外出，要不是他死纏爛打地跟出來，他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雖然其實現在跟了出來他也不知他要幹嘛。
“別吵啦！”琴瑟不耐地打掉他的毛手，注意力不曾從青樓大門上離開過。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洛無拘把眉心堆成“川”字。
“你該不會是想上青樓吧？絕對不可以！我不准！”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如果你想要的話，那我們回客棧吧！”他伸手摟住琴瑟的纖腰。“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光想像琴瑟衣衫盡褪的模樣他就要流鼻血了……
“滾到一邊自己溫柔個夠去吧你！”琴瑟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那你到底要幹嘛？”洛無拘不滿地低叫。
“因為我今天白天還沒打過癮。”琴瑟拋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沒打過癮，所以要來青樓發洩？”洛無拘納悶。
“發你個頭！你以為我是你啊！滿腦子下流思想。”看他剛才笑得賊兮兮的，一定沒在想什麼好東西！
他的確猜對了，只不過沒想到自己是洛無拘幻想中的主角罷了。
“我打聽到那個……‘死賤人’每晚都會到這裏來。而且都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出來。所以……”想都一會兒就能打個痛快，琴瑟不由得笑眯了眼，看在洛無拘眼中更是可愛的不得了。
“原來如此。”
“就是如此！所以，等一下你可別在旁邊礙手礙腳啊！”琴瑟不忘叮嚀他。
“知道了啦！”他也探出頭來張望。“他出來了沒？”
“擠死了！你閃邊涼快去啦！”
“怎麼這樣說！我是怕你看漏眼了。”才剛被推開他馬上又粘了上去。
“要看就看，別毛手毛腳的！”
“好啦好啦！”
“混蛋！你摸哪里！”
“啊！他出來了！”
“……”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2
10
從青樓喝完花酒出來，史建仁醉醺醺地搖搖晃晃走著，一邊走還一邊傻笑。
在他經過一條暗巷口時，一隻手突然伸了出來，把他扯了進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麻袋把他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什、什麼人？”
他驚慌地大叫，什麼酒都醒了。
“閉嘴！吵死了。”琴瑟一拳打掉了他的話，只剩下哀號聲。
被慘叫聲煩得受不了，他索性點了他的啞穴，終於得以耳根清淨，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得好不開心，洛無拘也連忙幫著揍人……
被蒙在麻袋裏的史建仁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哭喪著臉躲著一次比一次重的拳頭，心裏真是苦不堪言。
嗚嗚，沒想到出來喝個花酒也會飛來橫禍，他是招誰惹誰了？以後也不敢上青樓了啦！
不顧史建仁無聲的哀號，琴瑟仍是揍的好不開心。
揍給他死！敢說我長得象娘兒們！人渣！死掉最好！！
又打了好一會兒，他站直身來甩了甩揍人揍到酸軟的手腕。見狀，洛無拘趕緊抽了根棍子恭恭敬敬地遞上去。
“用這個吧？”他笑得狗腿極了。
睨了他一眼，琴瑟接過棍子，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然後舉起棍子往史建仁身上招呼去……
“解氣了沒？”見琴瑟丟開棍子，洛無拘諂媚地湊上去為他捶捶肩。
“嗯。”琴瑟笑眯眯地點點頭。
“那到我了。”洛無拘蹲在史建仁身邊，扯開麻袋，不意外地看到他已經暈過去了。
琴瑟好奇地蹲在洛無拘旁邊，看到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
“那時什麼東西？”他發現自己對那瓶東西很感興趣。
“是毒藥。”洛無拘一點也沒打算要隱瞞地據實告之。
“毒藥？”
“對，是會讓所沾到的部位爛掉的好東西。”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記得洛無拘的家只是普通的尚賈之家吧？那為什麼會拿得到這些藥？
見到琴瑟似乎對他手中的東西很感興趣，洛無拘索性先把手上的事擱到一邊，先滿足他心肝寶貝的好奇心才是首要。
“我大嫂啊，你別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那可都是裝出來的。其實她可是非常善於使毒呢！”像是想起什麼，他打了個冷顫。“所以，這就是她給我防身用的。”
“這樣啊。”琴瑟瞭解地點點頭。
“沒錯！”洛無拘又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你現在要做什麼？”
“你說呢？寶貝。”
對看了一眼，兩個人突然笑了起來，還是很惡質的那種。然後，琴瑟便伸手解開史建仁的褲帶，讓洛無拘好順利地將藥倒在他的下體上。
“會有什麼後果呢？”琴瑟笑得很是邪惡。
收好了瓶子，洛無拘才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啦，只是不能人道而已。”
“哦！那還真可憐。”琴瑟的表情只看得到“幸災樂禍”四個字。
然後，兩人笑得很壞心地揚長而去，只剩下地上被修理得很慘的男人。
* * *
由於前一晚“工作”得很晚很累，兩人不約而同地睡到很晚才起床。
漱洗過後，琴瑟頂著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走出房門，正好碰上同樣睡到太陽曬屁股的洛無拘。
“早……”
“哦……”點了點頭，琴瑟下樓找了個位置，洛無拘也隨著在桌旁坐下。
喝了口茶，兩人才感覺清醒一點。這時，旁桌客人的交談吸引住了兩人的注意力。
“喂，你有沒有聽說？昨晚有人把那個作威作福的史建仁教訓了一頓。”
“不會吧？”
“是真的！今天清晨才有人發現他躺在青樓對面的暗巷裏，全身都是傷，臉還腫得象饅頭一樣，要不是他身上的衣裳和玉佩，還認不出他來呢！”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了！想他平時橫行霸道，沒想到也有今天。活該！”
“還有還有，我還聽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聽說……那個史建仁，不能人道了。”
“什麼？！那可真是大消息！”
“我是聽今早被捉去給他看診的醫生說的，他啊，這輩子是‘不行’的了！”
“不知是哪位英雄為我們出了這口氣，如果見到，一定得好好謝謝他！”
“就是！”
此時，他們口中的“英雄”正大搖大擺地坐在旁邊喝茶，並聽著他們的談話。
用完早膳，兩人便起身準備繼續上路。政黨琴瑟要轉身上樓收拾東西時，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驚喜地響起。
“公子！”
聽到有點耳熟的聲音，琴瑟本能地轉過身來。
叫住他的是昨天他在市集救下的女子。
“原來是姑娘你啊！”
“公子！”她微微一笑，笑容中有掩不住的心喜。“昨日蒙公子所救，卻未來得及道謝，今天巧遇，請公子賞臉到捨下一歇，以略表謝意。”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這位少女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啊，我們還有事要做。”看到她期盼的笑容，洛無拘心中警鈴大作，忙拒絕讓這兩人再有牽連。
“這……”沒想到洛無拘會這樣說，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至少……至少讓我知道公子該如何稱呼。”她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琴瑟。
琴瑟笑笑，感覺象跟一個小妹妹說話。“我姓琴，單名瑟。”
“咦？！”
她聽到琴瑟的名字時的反應讓琴瑟和洛無拘兩人幾乎以為那是她失散已久的親人的名字了。
“是哪兩個字？”
“呃，是‘琴瑟和鳴’的‘琴瑟’……”
“那……”她的樣子讓琴瑟真的思考起自己是否對她做了什麼壞事。“那你的家鄉是不是清平村？”她緊張得雙手都微微顫抖。
“你怎麼知道？”琴瑟十分震驚，而洛無拘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是……”她流下淚水，卻揚起了笑容。“琴瑟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琴瑟哥哥？記憶中，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他，那個紮著麻花辮、笑得好燦爛的小女孩……
“琴瑟哥哥，帶紅袖去市集玩好不好？”
“琴瑟哥哥，紅袖摔摔了啦，好痛喔……”
“琴瑟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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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2
11
“紅袖……”琴瑟喚出了那個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名字。
祁紅袖哭得梨花帶雨，琴瑟一臉驚喜，洛無拘則是一頭霧水。
坐在客棧二樓的雅座裏，琴瑟的心情仍未平靜下來。
他看著已停止哭泣的祁紅袖，不由自主地把她與自己記憶中的小女孩作比較。在她的眉眼間，仍找得到記憶中的影子。難怪他剛見到她時，就覺得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不過他沒想過紅袖會記得他，畢竟那時她還那麼小……
“紅袖……”雖然叫了她，琴瑟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你……過得好嗎？”
“嗯。”祁紅袖點了點頭。“我們離開清平村後，爹就帶著我投靠親戚。可是來到這兒，才發現他們已經搬走了。不得已之下，爹一咬牙，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做些小生意。幸好好順利，現在爹的生意做得大了，也就過得好些了。”
“這樣啊……”琴瑟看看她的樣子和身上的衣裳，想想她應該過得不錯，才欣慰地說：“你過得好就好。”
他想像過許多可能，也許她被賣入富貴人家做丫鬟，也許她過得很苦，更害怕她已經不在人世。現在見她過得這麼好，他也可以安心了。
想到這些，他才覺得心裏輕鬆學多，也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用手撐著下巴，打量著祁紅袖。
“紅袖，看來你變了不少嘛！我記得以前你是個愛哭鬼呢！”
“討厭！”祁紅袖一下子紅了臉。
“琴瑟哥哥才是呢！以前老愛惡作劇，現在竟然會路見不平了。”
“說起來，那個史建仁應該不敢亂來了吧？都被整成那個樣子了。”琴瑟想起那個豬頭就想笑。
“琴瑟哥哥怎麼知道？難道那是你做的？”祁紅袖疑惑。
“對！還有這個……”他轉頭指向洛無拘，這是才發現他的臉色難看得不得了。“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我好得很！”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壓下心裏翻騰的醋意，“平心靜氣”地坐在這裏看他們把他當成透明人，自顧自地在敍舊。
很顯然，自以為自己相當冷靜的洛無拘根本不知道他的臉色有多鐵青。
他瞄了祁紅袖一眼。這個女人是誰？看起來好象和琴瑟很熟的樣子。青梅竹馬？不行！實在太危險了！他要留心點才行！
“琴瑟哥哥，這位是……”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帶有很深的敵意，是她的錯覺嗎？
“他叫洛無拘。”琴瑟輕描淡寫地介紹，然後轉向洛無拘。“她是紅袖，祁紅袖。”
“洛公子好。”她有禮地一笑。
“你好。”雖然他想說的是叫她去死，可是他是有風度的人，雖然她和瑟兒有說有笑，不過他不會介意的，真的！
“你……和瑟兒是什麼關係？”
聽了他的話，琴瑟皺了皺，眉頭。“你幹嘛這麼問啊？”他看看紅袖，又看看洛無拘不得答案不甘休的樣子，思索了一下，便附到洛無拘耳邊……
聽到琴瑟的回答，洛無拘一下子跳了起來。“未婚妻？！你是他未婚妻？！那我是什麼？！”他跳得象個被上了身的乩童似的。
祁紅袖被他吼得有點莫名其妙。
“洛公子不是琴瑟哥哥的朋友嗎？”
“朋友？哈！”他大笑幾聲，然後煞住笑聲，用惡狠狠的目光瞪住祁紅袖，“見鬼的朋友！告訴你，我是他的唔唔唔……”話沒說完，他便被琴瑟用力地捂住了嘴。
及時察覺到洛無拘舉動的琴瑟慶倖自己截住了他的驚世之語。
“琴瑟哥哥？”祁紅袖不解地看著糾纏的兩人。
“沒事！他腦子壞掉了！”
“唔唔嗚唔——”誰腦子壞掉了！
洛無拘拼命地想扳開琴瑟的手為自己爭取名分。琴瑟沒有辦法，只有趁著祁紅袖沒注意時偷偷地安撫他。“等會兒我再跟你解釋，你再鬧的話以後就別想再跟著我！”
聽了他的哈，洛無拘想了想，決定先聽他的話，靜觀其變。
見到洛無拘乖乖地安靜下來，琴瑟才松了一口氣地放開手，轉而抱歉地對著祁紅袖笑笑。“不好意思，失禮了。”
“沒關係啦！琴瑟哥哥的朋友就是紅袖的朋友嘛！”她大方地說，“不過，洛公子好可憐哦，年紀輕輕就……”說著她還用同情的目光瞥了洛無拘一眼，洛無拘當下又要發作，幸好被琴瑟護住。
好累！
琴瑟歎了口氣，丟了個警告的目光給蠢蠢欲動的洛無拘。
“琴瑟哥哥……”
“什麼事？”琴瑟對著祁紅袖露出了笑容。
“你住在這間客棧嗎？”
“是啊。”怎麼突然問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那……”她咬了咬下唇。“你、你們要不要住到我家？”
“啊？”
“因、因為住客棧太花錢了嘛！而且我爹他如果知道琴瑟哥哥在這兒一定會很高興的，爹也很想你呀！所以……”
“這個……”琴瑟在冒冷汗，因為一邊是祁紅袖期待的目光，另一邊的洛無拘也在很努力地瞪他。真是兩面不是人！
“好不好嘛，琴瑟哥哥？”
“瑟兒——！”
“那個，呃……好吧……”沒辦法，他從小就拒絕不了祁紅袖的懇求，誰叫他把她當成妹妹來寵呢！
“太好了！那我們走吧！”祁紅袖高興地站了起來。
“紅、紅袖，不如你先回去，我們收拾好了東西後再自己過去好啦！”如果不先好好安撫旁邊那頭鬧脾氣的牛，他們別想踏出這裏一步了。
“可是……”
“紅袖，聽話。”沒辦法，琴瑟端起了兄長的架子。
“……好吧。我家在東門旁，你要來哦！”
等到祁紅袖離去後，琴瑟才硬著頭皮轉向那個雙目噴火的男人。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3
12
“你還要等多久才出聲？”
祁紅袖走後，琴瑟就一臉局促不安的樣子，害他等到不耐煩了。
“哦……”怪了，他幹嘛心虛？
“你不打算說明一下嗎？”洛無拘平靜得有點可怕。
“就象你聽到那樣……紅袖是我的未婚妻，然後，我還答應要到她家做客，就這樣啦！”
“就這樣？”洛無拘危險地眯起眼，然後逼近琴瑟。
“做、做什麼？”琴瑟有點緊張。
“如果你不解釋清楚的話……”
“如果我不解釋清楚的話？”
“那我就在這兒……”他邪笑，“強暴你！”
“什麼？！”琴瑟尖叫，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會武功，忙拉開洛無拘拉扯自己衣襟的手，“好啦！我說就是了！”
洛無拘有點惋惜地收回手。“那就說吧！”
這個混蛋！
琴瑟瞪了洛無拘一眼、兩眼，在心中暗罵他。
“就是指腹為婚那碼子事嘛！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紅袖出生時我已經三歲了。我爹娘和紅袖爹娘是好朋友，所以當紅袖的娘親懷孕時，我娘就說‘如果是女娃，就給我家瑟兒做媳婦吧’這樣，本來好象只是開玩笑，可是後來兩家不知怎地就認真起來了。”每次他去找紅袖玩，就被祁姨“乖女婿好女婿”地叫個不停。
“是這樣啊？”洛無拘點頭，勉強接受這個答案。“那你們後來為什麼失去聯絡？”
“在紅袖六歲那年，我們家鄉遭到洪災，全村都被淹沒了。在那時，我們失散了，爹帶著我和娘到了京城附近時，我娘卻染上了惡疾，由於沒有銀兩請大夫，所以沒多久就……然後我和爹到了京城，因為太過思念娘，不久後，爹也過世了。爹在臨死前，叮囑我一定要找到紅袖。可是那時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不餓死凍死就慶倖了，哪有能力去找人。直到我遇到我師父……他撫養我長大，還教給我武功。然後我們幾師兄弟成立了未門，這時我才能夠去尋找紅袖。”
“嗯嗯，乖，乖。”洛無拘輕拍著琴瑟的後背，象安撫一個哭鬧的孩子，惹來他奇怪的一瞥。
突然，洛無拘想到了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問題，他忙握住琴瑟纖細的肩膀，讓兩人四目相對。
“你說她是你未婚妻，那你找回她後要怎麼辦？和她成親？”絕對不行！瑟兒是他的！誰也不准搶！
“這我也想過。”洛無拘的話讓他想起了這個不得不正視的問題，“可是以前一心想到要照我爹的遺願找到紅袖，然後的事還沒認真想過。現在既然找到人了，那之後的事就不能不考慮了。”
“什麼？！”洛無拘緊張起來，忙抓著他的肩膀搖晃個不聽，“你不可以娶那個女人！聽見沒？”
“笨蛋！你搖得我頭暈了啦！”
“瑟兒！你先答應我你不會娶她！”
“神經！我幹嘛要答應你啊？”
“你、你……你不答應我就……”
“強暴我？你別忘了我會武功喔。”難得琴瑟終於記起他會武功這件事。
才用了一次就無效了，他的瑟兒果然不簡單。“可惡！瑟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難為我這麼愛你！”
“是嗎？那真是難為你了！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呀！”
聽到琴瑟的冷笑，洛無拘才發現自己講錯話了。
“不不不，一點也不為難！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我對你的愛比山還高、比海還深……”
“夠了！”琴瑟在自己吐之前及時制止了他，“真是有夠噁心的。”
“那……瑟兒，你可不可以看在我那麼愛你的份上，不要娶那個女人嘛！”他耍賴地粘住琴瑟。
“人家有名字的，不要‘那個女人’地叫！還有，娶不娶可不是我說了算！好了，快回房去收拾東西！”
“可是，瑟兒……”
“快去！”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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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3
13
祁威一臉不解地看著愛女在大廳裏坐立不安，還不時地看想門口，終於忍不住地提出疑問。“女兒啊，你要爹來這兒坐著，又什麼都不說，到底是要幹嘛？”
“再等一下嘛，爹！”祁紅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門口，“我想讓爹見一個很特別的人。”
“是什麼人這麼神秘？看你今天出了門回來就這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反正一定是爹想見到的人。”
祁威努力地回想自己有什麼人是想見的，卻仍然猜不出女兒的心思。
這時，一名家丁來報。
“老爺、小姐，外面有兩位公子請見。”
“公子？”
“快請他們進來！”
兩父女同時出聲，而家丁也領命退下。
等到家丁離開，祁威才對著祁紅袖問道：那就是你想爹見的人？”
公子？不會是女兒的心上人吧？不過有兩個啊！那會是哪個呢？
正當祁威在苦惱地胡思亂想時，來訪的兩人已一前一後地踏進大廳。他一抬起頭，就馬上呆住了。
“爹，這位就是我想您見的人。”
祁紅袖高興地轉頭向祁威，卻發現他神色有異。她輕喚：“爹？”
祁威顫抖地走到率先進入的年輕人身前，神色激動且不敢相信。“你是……你是……瑟兒？你是瑟兒對不對？”
琴瑟訝異地張開嘴。“您……您怎麼知道？”
“因為你和你娘親長得一模一樣。”祁威沒發現琴瑟一瞬間僵硬的神色，“再見到你，真好啊！當年我們兩家失去聯繫，我就一直擔心你們的安危，現在見到你沒時，真是太好了！”說著他用力地拍了拍琴瑟的肩膀。“對了！你爹娘可好？”
“爹和娘……已經過世了。”
“咦？”祁威大吃一驚，“琴大哥他們……”
見琴瑟點了點頭，他長歎一聲。
“是嗎？真是天意弄人啊！”
見到兩人似乎陷入了傷感，祁紅袖忙出聲打破沉默。“爹，琴瑟哥哥他們來到連坐都沒坐下，您就拉著他說那麼多，先讓他們歇息吧！”
“哦，對！看我，一時太忘情了，連什麼都忽略了。來來，快坐下！來人，上茶！”
吩咐了婢女去沏茶，祁威又把注意裏、力移回來：“對了，瑟兒，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洛無拘。”
洛無拘站起身，拱手行禮：“您好。”
“好，好！洛公子果然一表人材、氣度不凡啊！”
“祁老爺過獎了。”
“叫什麼老爺！聽了怪不習慣的。瑟兒以前都叫我祁叔的，你也這樣叫好了。”祁威豪爽地笑著。
“是的。”
“不過呀，瑟兒也很快要改變對我的稱呼了。”
“咦？”琴瑟訝異。
祁威沒看到他的反應，逕自樂呵呵地笑道：“等瑟兒和紅袖成了親以後啊，就得改口叫爹了！”
琴瑟冷汗直冒，全身僵硬，他感覺到身後那兩道火辣的目光好象要把他的後背射出兩個窟窿來似的。
洛無拘很努力用力全力盡力地瞪著琴瑟，看能不能從他口中瞪出個“不”字來。
該死！沒想到他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琴瑟竟然有個未婚妻！雖然他有自信對琴瑟的愛不會輸給任何人，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頂著“未婚妻”這個名號，不可以小看。一定得想個好辦法……
祁威笑眯眯地對著琴瑟和洛無拘說：“你們一定累了。我讓人準備房間，你們先去休息一下。今晚我們再好好聊聊。”說完他喚來兩位侍女，“帶琴公子到聽濤閣，洛公子到……”
“我和瑟兒住在一起就可以了。”
洛無拘突然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咦？”
在場的三人同時發出或不解或驚嚇的聲音。不解的是祁威父女，而受到驚嚇的當然是琴瑟了。
“我要和瑟兒住在同一個房間。”洛無拘尤其強調“同一個”，“反正我和瑟兒已經……”
“他、他的意思是我們住得近一些方便互相照應！”天哪！再被他嚇下去，他一定會心臟衰竭而早死的。
“互相照應？”祁紅袖不解地反問。
“因為、因為……就是他腦子有問題……”
“誰腦子有問題……嗚！”
洛無拘正想為自己平反，就被琴瑟一肘子頂在肋骨上而消了音。
“他這個毛病啊，不知什麼時候會發作。雖然沒有攻擊性，可是一發作起來就會胡言亂語。這不，出門前他娘親才叮囑我要好好看著他，所以，我們還是同一個房間好了！”琴瑟挖空心思地拼命掩飾，心裏想著不知騙不騙得過他們。
“原來如此啊！”沒想到祁氏父女連懷疑都沒有就相信了，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洛公子就和瑟兒一起住在聽濤閣好了。”祁威轉身吩咐仍在等候的侍女，然後再轉回來，“我還有些事要做，就讓紅袖招待你們吧！”
祁紅袖乖巧地點點頭。“那就讓我帶琴瑟哥哥他們去聽濤閣吧。”
* * *
打從進了房，祁紅袖離去後，洛無拘就板著一張臉，活象被欠了幾百萬兩似的。
“喂！你那是什麼態度？”琴瑟看得不爽極了。
洛無拘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洛無拘！你夠了沒！從剛才就給我擺那死人臉！太久沒揍你你皮癢了是吧？”琴瑟跳起來指著洛無拘開罵。
洛無拘別有深意地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有未婚妻……”
琴瑟挑了挑眉。“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
洛無拘低下頭。“我知道，可是……”
當他看到祁威見到琴瑟時那大喜的樣子，他就覺得不安。
片刻，他抬起頭來，眼中換上了一抹堅定的光芒。
“瑟兒，我愛你。”
琴瑟愣了一下。
“知……知道了啦！”他幹嘛突然提起。
“你喜不喜歡我？”
“啊？”沒料到他會這樣問，琴瑟不知該怎麼回答。
可是洛無拘並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瑟兒，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嘛？”語氣中帶了撒嬌的意味，卻更令琴瑟覺得不自在。
“我、我才沒有喜歡你呢！”琴瑟在說這句話時，竟覺得有點心虛。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對這個無賴……不、不可能吧！
“瑟兒……”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要睡了，回你房裏去！”沒等洛無拘把話說完，琴瑟就不由分說地連推帶拉地把他趕出門外，再用力關上門。
被拒絕在門外的洛無拘悻悻然地摸摸差點被撞扁的鼻子。
“這麼早就要睡了？天不是還沒黑麼？而且……我好象也是睡這兒的……”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3
14
在祁家後院的花園中，琴瑟獨自一個人站在那兒發呆。
真是累死人了！這兩天每次洛無拘見到他時都用那種詭異的目光盯住他（s：人家那是含情脈脈啦！），逮到沒人的時候就一再地追問那個問題。剛剛他們還好好地在喝茶，誰知他又提起那個他避之如蛇蠍的話題。被煩得不得了的他把整壺茶澆在洛無拘頭上就跑了出來。
其實，他好象沒有那麼討厭洛無拘了，甚至還開始習慣他的存在，不過要他親口承認是絕對不可能的。
琴瑟沉浸在自己混亂的思緒中，沒注意到有一道纖細的人影正躡手躡腳地向他靠近。
冷不防地，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地覆上他的雙眼，同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猜猜我是誰。”
琴瑟拉下那雙小手，露出了一個寵溺的微笑。
“紅袖。”
祁紅袖繞到琴瑟跟前。“琴瑟哥哥剛才在想什麼呢？我看到你對著花兒歎氣了。”
他剛剛有歎氣了嗎？
“沒啦！只是……只是想到我還有工作在身，所以……”對著祁紅袖父女，他只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是在富貴人家中工作。
聽了他的話，祁紅袖有些欲言又止。細心地發現她的反應，琴瑟象個兄長般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怎麼了？”
“……琴瑟哥哥……”
“嗯？”
祁紅袖咬著下唇，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過了好一會兒，她猛然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決心。
“琴瑟哥哥，紅袖有話要跟你……”
祁紅袖的話沒說完就停住了，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琴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男子正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男子走到兩人跟前，行了個禮，微微一笑。“這位想必是琴公子。”
琴瑟還禮。“這位是……”
祁紅袖開口：“這是宣凜大哥，是……”她頓了一下，“是我們家總管。”
“原來是宣公子。”琴瑟微微一笑。
宣凜有禮卻疏遠地笑笑。“宣凜只是一個下人，琴公子直呼其名即可。”說完，他深深地看了祁紅袖一眼便告退離開了。
琴瑟受回視線，卻意外地發現祁紅袖正愣愣地盯著宣凜離去的背影。
“紅袖？”琴瑟不解地喚道。
祁紅袖象嚇了一跳似的，有點尷尬地收回自己的實現。“什、什麼？”
“沒什麼。”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琴瑟並沒有說什麼。
各懷心思的兩人只是看著遠處，不發一語。
9
琴瑟獨自走在通往書房的路上，心想著不知祁威差人來叫他所為何事。
不一會兒，書房出現在眼前。敲了門後，琴瑟推門進去，看見書房裏除了叫他來的祁威外，祁紅袖也在場。
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的事，琴瑟卻只是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祁威放下手中的毛筆，籲了口氣。他抬起頭，看看琴瑟，又看看祁紅袖。
“瑟兒，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十八了吧？”
“是的。”
“好！好！”祁威哈哈地笑著，“紅袖也十六了。我這女兒啊，就是象個長不大的孩子。”他搖搖頭。
“爹！”祁紅袖不依地叫道。
琴瑟笑笑。“紅袖天真可愛，這正是她的優點。”
聞言，祁紅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而祁威則笑眯了眼。
“這樣啊！瑟兒，我找人看了看，下個月底是個不錯的日子。我看，就在那天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吧。”
祁威逕自說得高興，完全沒有留意到琴瑟僵硬的神情和女兒瞬間刷白的臉色。倒是琴瑟第一個發現她的異樣。“紅袖？你怎麼了？”
這時，祁威才發覺到祁紅袖的不適，忙擔心地詢問，可祁紅袖只是搖頭。
“祁叔，我想紅袖最好回房休息一下，不如就由我送她吧。”
祁威想了一下。“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 * *
琴瑟與祁紅袖兩人沉默地走著。
琴瑟偷偷地打量著祁紅袖，發現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紅袖，你有心事嗎？”
祁紅袖突然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換上了一副堅決的神情。“琴瑟哥哥，對不起，我……”她咬了咬下唇，“我不能嫁給你！”
琴瑟絲毫不覺得意外。在看到她和宣凜時，他便猜到個大概了。不過照例還是得問一下。“為什麼呢？”
“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說了個頭，她覺得接下去的話也不難開口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
“那個人是誰？他也愛你嗎？”他當然得關心他這小妹妹的幸福。
祁紅袖有點猶豫。“他是……”
“小姐！”
突然，一個男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藍色人影沖到他們跟前，準確地說，是沖到祁紅袖的跟前。
“小姐！你怎麼樣了？我方才聽人說你暈倒了！到底怎麼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著急地上下打量著祁紅袖的正是祁家的總管——宣凜。
看到這裏，再白目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了。琴瑟微微一笑，決定把空間留給這對有情人。“紅袖，既然宣總管在此，就請他送你回房吧。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琴瑟沒等兩人回神便笑著離開了，剩下明顯地很不好意思的兩人。
* * *
“紅袖，你說有事跟爹說，怎麼現在又不出聲了？”
宣凜和祁紅袖對看了一眼，宣凜上前兩步，雙膝一跪。“老爺，宣凜和小姐兩情相悅，請老爺成全！”
“什麼？！”祁威震驚得聯手中的茶杯滑落也不覺。
琴瑟贊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宣凜一眼。
“爹！”祁紅袖也跟著跪下，“女兒和宣大哥是真心相愛的！”
“荒唐！”祁威氣得吹鬍子瞪眼，“紅袖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怎麼可以……總之，我不答應！”
“爹！”
“老爺！”
“祁叔。”琴瑟可不想棒打鴛鴦，“其實，那條婚約一開始也只是戲言。況且我與紅袖的確只是兄妹之情，何苦為了一句話而誤了紅袖的一生呢！”
“可是……”祁威仍想說什麼。
“宣兄在這裏那麼久，相信他的為人祁叔也很瞭解。我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待紅袖的。”說完他看著宣凜，後者忙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絕不讓她受委屈。”
“爹……”祁紅袖淚汪汪地看著他。
“你們……”祁威看著三人，“算了，隨你們去吧！”祁威一臉無力。
祁紅袖和宣凜驚喜。
“謝謝爹！”
“謝謝老爺！”
祁威“哼”了一聲，不過看來是沒有反對了。
琴瑟笑眯眯地湊近宣凜。“恭喜了。”
宣凜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感激地點了點頭。
“祁叔。”琴瑟看著抬起頭來的祁威，“琴瑟想向各位告辭。”
“告辭？”祁威顯得很驚訝。
“是的。因為我還有事要辦。”
“不能多留幾日嗎？”祁紅袖有些不舍。
“抱歉，我已經拖太久了。”琴瑟對她笑笑，“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來看你們的。”
祁紅袖聽了雖仍覺不舍，也無可奈何。“一定哦？”
“好。”琴瑟一口答應。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4-2 14:54
15
告別了祁家，琴瑟和笑得合不攏嘴的洛無拘終於踏進杭州。
琴瑟深吸了口氣，愉快地笑出聲。“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務了，一辦妥我就能回去了。”想想他也出來好久了。
“對對！”洛無拘也笑眯眯的。“任務完成了我們就回家吧。”
琴瑟收起笑容，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我們？我回未門，你當然是回你家呀！”
聽了他的話，洛無拘的眼神像是見鬼一樣。“你在說什麼啊，瑟兒？我當然是和你一起回娘家的呀！”
琴瑟沉默了一會。
真是不打他都對不起自己！
琴瑟順應自己心意地送了洛無拘一拳。“誰回娘家！”
說著（都是洛無拘在說）打著（也都是洛無拘在……挨打），兩人已經來到了未門的杭州分堂。琴瑟拿出一個玉佩，便順利進去，還馬上有人去通報。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男子便匆忙走來。
“琴護法！”分堂堂主龍燁急急地迎上來。“你終於到了！”
“抱歉，路上有些事耽擱了……”
“好說好說！”龍燁豪爽地笑道，“離門主訂下的期限還有空閒，而且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摸出一封信，“這是門主飛鴿傳書來的，說等琴護法一到就交給你。”
琴瑟疑惑地接過信，展開。洛無拘偷偷地在琴瑟身後伸上脖子，窺視著信上的內容。
給我心愛的小瑟瑟：
你出門好久了，人家好想念你……這些日子，我都在回味我們一起度過的既甜蜜又美好的時光。親愛的瑟瑟，你快回來嘛！等你回來後我們又可以ＯＯＯ再ＸＸＸ然後……
最愛你的音音上
每多看一句，兩人的臉色就鐵青多一分，看到最後，臉已經全黑了。
洛無拘跳到琴瑟面前，用捉到妻子出軌的妒夫口吻嚷道：“那些ＯＯＯ和ＸＸＸ是什麼意思？你們要做什麼？！”
琴瑟也不是軟柿子，自然馬上吼回去：“信又不是我寫的！我怎麼知道！！”
“你……”
眼看戰火一觸即發，龍燁忙捨身打斷兩人。“咳，琴護法，不如先看看那個……”
被他一提醒，琴瑟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務。他瞪了洛無拘一眼就不再理會他，而轉向龍燁。“好。那門主吩咐的到底是……”
“門主隨信附上琴護法的尺寸，叮囑我們一定要用最好的絲綢，請了手工最精細的作坊縫製……”
聽著他的話，琴瑟和洛無拘面面相覷。
到底是什麼呀？
正在這時，屬下捧著幾盤用紅綢蓋著的東西走進來。
“來了來了！”
龍燁興奮地領著他們來到那些東西前，然後獻寶似的一把掀開紅綢……
琴瑟的臉色怪異，洛無拘也一樣好不了哪兒去。兩人瞪著託盤上的東西，臉部肌肉在抽搐。
“那是……什麼？”
“咦？琴護法不知道嗎？”龍燁顯得有些訝異，“”這是鳳冠，而那是新娘喜服啊，還有這個……那個……都是門主指明要送給琴護法的。
琴瑟的臉黑了一半，牙齒都快咬斷了。
半晌……
“柳末音！！！！！！！！！！！！！！！”
* * *
京城，未門內……
閑著沒事幹的未門門主大人正拉著貼身侍衛雲亭在喝茶聊天。
“不知道琴瑟看到我的禮物時，是不是高興得哭了呢？”柳末音興致勃勃地想像著，“他怎麼還沒回來呢？我都等不及了。”
聽著他的埋怨，雲亭只是低頭喝著茶。
就在這時，一位屬下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門、門主，琴護法他……”
“柳末音你這個混蛋！！”他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打斷，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沖了進來。
被一股怒火堵在心口，琴瑟快馬加鞭地殺回未門算帳。“你那東西是什麼意思？新娘喜服為什麼要用我的尺寸？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這頭氣得七竅生煙，那頭卻笑容可掬。“你回來啦！”柳末音像個溫柔可人的小妻子模樣迎了上去，眼光一轉便想偎進琴瑟懷裏，但剛好被眼明手快的洛無拘擋住。
“你想做什麼？別碰我的瑟兒！”
柳末音哀怨地瞥了他一眼，便望向琴瑟。“親愛的，這只是什麼東西呀？”
“什麼這只！”洛無拘宣示主權般抱住琴瑟，“我是瑟兒的情人！”
聽了他的話，柳末音像是受到極大打擊似的連連後退了幾步。“不……不……我不相信！”他淚眼婆娑地轉向琴瑟，“瑟瑟，你不愛我了嗎？”
琴瑟翻了個白眼，而雲亭只是倒了杯茶繼續看戲。
只有不知情的洛無拘在緊張萬分。“你……瑟兒才不愛你呢！哭什麼哭！娘娘腔。”
“放肆！不得對門主無禮！”雲亭喝道。怎麼說他也是門主的侍衛，必要時還是得做做樣子，雖然他知道門主還挺開心的，正一個被虐狂！
“門主？什麼門主？”洛無拘有些反應不過來。
被他們一鬧，琴瑟覺得興師問罪的氣氛都沒了。他沒好氣地回道：“你現在站在誰的地盤上？”
“……未門……吧……”洛無拘呆呆的。
“那你說他是什麼門主？”真不想說自己認識他。
“未門……門主？”洛無拘神情茫然地望向柳末音。目不轉睛地看了好半晌，他才“啪”地一下扭回頭。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猥褻下流、殘酷變態、無恥兼無能的老頭子門主？！”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都死寂一片……
片刻，琴瑟猛地反應過來。他一轉頭，就看到柳末音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雲亭同情的眼神，他慌亂地跳起來。
“我我我我我我我沒有說過那些話！！我絕對沒有說過門主猥褻下流、殘酷變態、無恥兼無能！！！”
“是嗎？原來我是猥褻下流、殘酷變態、無恥兼無能的老頭子啊……”柳末音的笑聲，讓琴瑟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意。
為什麼他有大難臨頭的預感呢？
柳末音正在涼亭裏休憩，突然看見洛無拘從園子的一頭跑過來，邊跑還邊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麼似的。
他微微一笑，等到洛無拘發現他時，才招招手邀請他過來。
洛無拘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不過語氣仍是不善。“幹嘛？”
柳末音像是沒察覺似的，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你在找我們家瑟瑟嗎？”真可憐呀，每天都要來上幾次，他們不累別人看得都膩了。
“關、關你什麼事！”洛無拘脹紅了臉。
“呵呵。”柳末音不以為意地笑笑，“那個，我可以幫你哦！”
聽了他的話，洛無拘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哎呀，別這樣嘛！”柳末音看出他的懷疑，“我可是真心的呀！”
“我憑什麼得相信你？”他現在仍在懷疑他和琴瑟的關係呢！
柳末音聳聳肩。“不憑什麼。你要得到琴瑟就只有相信我了。”
深深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洛無拘才開口，“那要怎麼做？”
柳末音馬上眉開眼笑。他勾勾手指示意洛無拘靠近，然後附在他耳邊。“總之，這樣……這樣……”
* * *
聽說，未門正在辦喜事……
這幾日，未門裏張燈結綵，大紅雙喜貼得到處都是，每個人都忙進忙出，臉上掛滿了笑容。
又聽說，要出嫁的是未門的四大護法之一……
今天是未門琴護法出嫁的大日子。
一大早，由各賓客送來的禮物就絡繹不絕地被抬進未門，而趕來祝賀的都是未門各分堂的人。
門主柳末音正笑顏逐開地穿梭才賓客之中，笑得像……怡紅院的嬤嬤一樣。而聽說是新郎倌的洛無拘也笑得像喝了蜜似的，甜得不得了。
可是，新娘呢？
酸了，不管那麼多了，反正這裏也從來沒有正常過，有得開心就好。
尾聲
洛無拘推開新房的門，閃了進來，又牢牢地把門閂上。
“呵呵呵……”他笑得采花賊一樣地走近床邊。借著燭光，可以清楚地看見床上正躺著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那不正是今晚失蹤的主角——琴瑟嗎？
一看見洛無拘走近，琴瑟馬上破口大駡：“洛無拘你這死人頭！卑鄙小人！快把解藥給我！”
該死！他早就知道柳末音不防不行，沒想到連雲亭也……明知道他不能喝酒，竟然還騙他喝下十日醉。待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得像要拜拜的豬公，還被喂下化功散，讓他想用內力掙脫都不行。
該死的洛無拘！他笑成那副色狼樣是想幹什麼？！
“瑟兒……”洛無拘滿心歡喜地叫喚著，邊靠了過去。
見他逼近，琴瑟驚恐地大喊：“你靠過來要幹嘛？滾遠點！”
洛無拘涎著臉湊上去。“別這樣嘛！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哪！”
“洞你個頭！我……”剛要罵人，琴瑟卻突然停住了，心念一轉，他換上了一個媚惑的笑容，“無拘……”
“什麼？”第一次聽到琴瑟叫他的名字，洛無拘樂得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無拘……”見到有成效，琴瑟再接再厲，“我的手好痛哦，你先解開我好不好？”等他自由洛無拘就死定了！
“好。”洛無拘樂呵呵地答道，起身走向房間中央的桌子。
“喂，你要去哪里？”琴瑟有些錯愕。他不是說“好”的嗎？
洛無拘轉回身，手中已經多了兩杯酒。
“我們先喝交杯酒，然後我才要放你。”洛無拘笑眯眯地把酒杯湊到琴瑟唇邊。
琴瑟瞄了酒杯一眼，決定暫時忍辱負重以換取自由。下頂決心，琴瑟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為了不習慣的苦澀皺眉。
“咦？怎麼都不等我？”洛無拘埋怨著，也仰頭喝下美酒。
“好了，酒也喝了，可以放開我了吧！”琴瑟催促著。
“好好好！”洛無拘像安撫不聽話的小孩，“喝了交杯酒，我們就是夫妻了哦！”洛無拘一邊解開繩子一邊不厭其煩地重申。
“好啦！那些怎麼樣都好！”琴瑟完全沒留意他說什麼，全副心思都擺在了逐漸松脫的繩子上。
“解開了！”洛無拘丟開手上的繩子，色迷迷地笑著，“那我們可以開始辦正經事了吧？”
“哼，是啊……”琴瑟也笑得很開心。他用手撐著床沿要爬起來，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喂，你覺不覺得有點熱？”奇怪，現在應該是春天吧？有這麼熱的嗎？
“呵呵，熱是一定會的啦！”洛無拘笑得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縫，“因為那杯酒……是下了藥的哦！”
“下了……什麼？”琴瑟目光呆滯。
“春藥啊，寶貝。”他的瑟兒真可愛，真想一口把他吃掉。
“……………………”
“怎麼了？”
“洛無拘你……”琴瑟剛想發作，就感覺的身體裏升起一股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的燥熱。
“哎呀！”洛無拘見狀連忙靠了過去，“不用忍耐嘛！好了好了，交給我就好，乖！”
“你死開！喂，你的手在幹嘛？”
“是是……”
“走……嗯……走開……”
“瑟兒……你好美……”
“……”
“……”
* * *
第二天早上……
經過琴居的人都特意放輕了腳步，因為門主大人有交代，琴護法昨晚一定很累很累，所以絕對不可以打擾新婚夫婦的休息。於是，整個早上，琴居都是靜悄悄的，直到晌午……
“洛無拘！！！！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啊！！！！”
路過的人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不過想必接下來的日子，這裏將會更加熱鬧。
嗯，春天，真是個適合戀愛的季節。
End
作者:
煩人
時間:
2009-4-2 22:03
好輕鬆的文章
小瑟也好可愛
多謝你的分享
作者:
thundersurname
時間:
2009-4-3 22:53
呵呵，可憐的小瑟瑟被吃乾抹淨了
是說有時候就是要這麼纏人
才有機會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啊！
作者:
hpchang
時間:
2021-3-30 07:31
輕鬆小品，雖平淡但是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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