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今天我來也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喬偉洛不以為意地說。在聽見那則奇跡,他必須盡快聯絡上冷風。若真是梁鳳如自冥界回返,那他自當得助她一臂之力,否則真讓她二度死亡嗎?
「好消息?」溫夢霓一怔!梁鳳如有反應已算是喜事一樁了,現在就連喬偉洛一開口也說是好消息,而他又會有甚麼好消息帶給她?莫非……可能嗎?畢竟他昨天還斬釘截鐵地告訴她,她父親僅剩七日的生命;話說回來,梁鳳如都能有所反應,那她父親……
天啊!她能相信是這個好消息嗎?
「你父親已獲得思赦,他的生命還可延續七年,你……不用再擔心啦!」喬偉洛緩緩宣佈道。
「甚麼?你說的是真的嗎?但你昨天不是還說……」溫夢霓欣喜若狂地一把抓住喬偉洛的手道。上帝!她還剛在期盼,希望果然就立成真!哦!今天真是她最快樂的一天,而這快樂無疑有一半得歸功於他。
「別管我昨天說甚麼,反正你父親已如你所希望地活著,那就夠了。既然你很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喬偉洛無奈地欲抽回手,結果卻被她緊緊抓住,他不禁訝異地抬眸凝視著她。原本此番前來,他亦未抱著任何異於往日的特殊待遇,尤其在她一開口就是下逐客令的話語;但此刻……他只覺「希望」兩字又湧現心頭。
「呃……謝謝你,我……我是很忙,但你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咖啡吧?」無法正視他那困惑的眸光,溫夢霓清了清喉嚨地請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尤其在他施展神通幫了她父親天大的一個忙,再加上他的確是儀表出眾,她的心當然開始動搖了。
「我正想喝一杯咖啡呢」喬偉洛喜出望外地口道。儘管他急欲想獲知火奴魯魯戀情的最新狀況,但,天可憐見,這是一個多麼難能可貴的機會,所以他豈能錯過?
「那……我們這邊走吧!」溫夢霓靦腆地欲放開手,孰料這回換忙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她不禁納悶地望向他。
「你不介意扶一下行動不便的未婚夫吧?」喬偉洛眨一眨眼,並笑著請求。佳人鳳心大悅,他豈能錯過這牽手的大好良機?
「當然!」溫夢霓只得任由他抓,讓他改為緊握住她的手掌。當掌心相接觸,她頓覺一股溫熱又痺的感覺竄上心頭……而一意識到兩人如此親呢的姿勢,她的臉完全克制不住地染上一抹暈紅。
畢竟長這麼大,她還是首度和除了家庭以外的異手牽手;而這異性先前還被她厭惡得一無是處,但此刻,她只覺得心跳得特快,哪還有工夫去思想她的厭惡跑哪兒去也!
「怎麼了?你的臉好……」已經如願地握住佳人的玉手,喬偉洛正欲往前步去,卻發覺佳人的遲疑,他不禁納悶地低下頭;而在看見那紅似火的粉臉,一股慾望霎時銳不可當地直衝他腦海。情不自禁的他緩緩俯下頭,輕而充滿佔有性地握住她那紅艷艷的嘴唇;而一接觸到那柔軟的唇瓣,理性和自製馬上被掃地出門,因為這一刻,他不知幻想過多少次,所以既然有這個機會,他自然要吻個夠本。當然,更難得的是——她居然也沒反抗!
一察覺到喬偉洛的企固,溫夢霓本以為她能阻止他的行動,但腦海是這麼想,身體卻有其主張地釘在原地,甚至在他嘴唇覆蓋住她的同時,她非但很配合地仰抬起頭,且閉上眼睛地任他一親芳澤;而那狂猛又帶著溫柔的吻,彷彿在向她宣示著他的權力與愛意時,她忍不住又緊擁抱著他。就好似她若不這樣做,她將會被他狂熱的吻給吞噬、融化掉……天曉得!此刻的她就有想昏眩的感覺,沒想到這親吻的滋味竟是如此地充滿震撼力,而這還是她二十八年來的第一次親吻。
「哈陶爾大人。」一句尷尬又焦急的聲音在兩人吻得是「天雷勾動地火」時突兀地響起,當然女主角是壓根無法聽見;而男主角……他是非常想不予理會,而且這若是平常,他非叫他問一邊涼快去不可!偏偏今天情況特殊,他又是一位非常重朋友的人,所以他不得不悲慘地結束他們倆的親吻,天曉得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夢霓。」喬偉洛不甚憎願地放開那甜美的唇瓣,邊喘著氣,邊注視著因一吻而益加火紅的粉臉。事實上,到現在他仍無法相信她會這麼溫馴又主動配合地和他親吻,實在是一開始她的態度和口氣均顯示出她對他的感覺一如昨日;但,誰管呢!若非一旁那不識相又礙眼已極的人物拚命地朝他猛打眼色,偏偏這眼色又是他急欲想弄清楚的原因,但佳人的咖啡邀約……這叫他如何能打發她走?畢竟這下場……唉!他情願犧牲朋友算了!
「啊!」兩對唇瓣一分開,溫夢霓不得不睜開昏眩的眼眸,卻迎上喬偉洛熾熱的眸光;而一意識到兩人剛剛的親熱行為,這一剎那,她頓覺羞怯地無法再和他單獨相處,卻轉頭就跑。試想,她的言行舉止無疑前後矛盾得過分;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在發生了那親密的行為後,她真不知該用何種心情來面對他,畢竟真的很丟人哪!
「夢霓!夢……」喬偉洛錯愕地目視著溫夢霓轉頭就跑的舉動。心想,這怎麼回事?在歷經過那纏綿徘惻的一吻,她卻驚叫一聲然後落跑,是他的吻功缺乏技巧讓她失望?還是她對他的厭惡又油然而生?但若是後者,她的反應該是賞給他一個火辣辣的大鍋貼,而非跑人啊!
「哈陶爾大人。」望著陷入沉思的喬偉洛,很顯然地,他似乎已忘記了他的存在,冷風不得不再度出聲提醒他,畢竟死之領域已覺得人仰馬翻了。當然,若非他們真是無計可施,他也不會來麻煩他,最悲慘的是還破壞了他的好事。唉!看來人要倒的時侯,還真是連城牆都擋不住呀!
「冷風,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你們將軍人呢?」冷風的叫喚使得喬偉洛忙自沉思中清醒過來,可憐他這難能可貴的咖啡邀約,現在佳人跑了,他想不擱置一旁都不行了!話說回來,他人都已流放到凡界,為啥這火奴魯魯的情事還能麻煩到他?那他的困擾又有誰來幫助他?
「采大人,冷風正是為此來求見大人的。」冷風沉重地回道。昨日才和哈陶爾報完喜訊,孰料一回到「鎖魂殿」,聽到火奴魯魯將軍失蹤的消息,當下急得忙派人分頭去找,卻是一無所獲;而撒旦王那裡,暫時還沒有人有那個膽子去驚擾。所以,他只有來求助哈陶爾;畢竟,他們可是生死至交,而火奴魯魯將軍會去何處,他或許會知道也說不定。
「甚麼意思?」喬偉洛一呆,有點無法接受冷風這樣的回答,因為他的意思就像是來找他問人似的。但,他哪曉得火奴魯魯會上哪去?而問題是——這火奴魯魯根本就不該失蹤,看來冥界是發生大事了,否則這梁鳳加又是怎麼回到幾界?其中一定大有溪燒!
「將軍失蹤了!」冷風苦澀說明來意。事實上,在看到喬偉洛的反應,他的心簡直沉重得喘不過氣來……若連他都不知曉火奴魯魯的去處,那他勢必得向撒旦王求援,當然這無疑是最下下之策。
如果可以,最好還是別進「逍遙殿」一步。 「火奴魯魯失蹤?冷風,你昨天是怎麼跟我說的?現在怎會搞成你們將軍失蹤,而梁鳳如回返幾界?」喬偉洛霍然臉色一沉,而厲聲質問。嘖!昨天他還在欣羨老友的好運道,今天他們竟一個在天邊,一個不曉得跑去了何處?唉!劇情說變就變,這喜憂如此明顯,老天究竟在搞甚麼鬼?要折磨人也別這麼殘忍嘛!
「鳳如小姐回返凡界?」冷風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地注視著他。
「怎麼?你難道不曉得梁鳳如回返凡界?這裡已傳遍了她的奇跡。」喬偉洛書眉地說。有問題!冷風居然不曉得梁鳳如已回返幾界,那她的回歸很顯然非出自他們之手。且他敢肯定,冥後尚無學會這等法術,因為太懶加沒必要,而朝中大臣誰會吃飽沒事做地來多此一舉?那思來想去,這好心送梁鳳如回返幾界的人,怕是除了他們英明神武的撒旦王之外,是不做第二人想。但撒旦王為甚麼要這麼做?既已恩准火奴魯魯和梁鳳如之間的婚事,難道……
「奇跡?她已清醒過來了嗎?」冷風難以置信地詢問。梁鳳如回返幾界已在他料想之外,而幾界的醫生能讓體質已轉換的她清醒過來嗎?但奇跡的含意……莫非哈陶爾大人已助她一臂之力,否則梁鳳如又豈會有奇跡出現?
「還沒,不過你倒是可回去了。」僑偉洛淡淡地一笑。既然撒旦王都已出手,那梁鳳如的後續事項自是不用他們操心,而火奴魯魯……哈!他豈會坐視不顧?
「回去?但是將軍的下落……」冷風一呆!問題未解決,他如何能放心回去?
「他會出現的,你放心吧!不過……」喬偉洛一聳肩道。儘管這後續事項已不用他來煩心,但事情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其原因想必是非常嚴重。可任憑他想破了頭,也請不出究竟是啥天大的人事物,竟能在一夕之間就扭轉了他們的戀情!
「不過甚麼?大人……」冷風緊張地追問。事到如今,他早已亂了分寸,偏哈陶爾又有意賣關子,以吊人胃口的語氣出現,所以,他能不緊張?他簡直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冷風,你有些事情有老實告訴我吧?「喬偉洛不答反問,畢竟他昨日的異狀就令他有不祥的預兆。當時他還以為是他有麻煩,結果是火奴魯魯出了亂子,而他卻亂幸運……幸運?等等!這幸運說真格的實在是突然得讓人無法相信會是事實,而這幸運的代價不會是如同火奴魯魯今日的這番狀況吧?
「事情?沒有啊!」冷風費解地搖頭。應該說的他是知而不該說的,好像也沒能逃得過他的法眼;甚至,他還比他多知曉一些事,譬如梁鳳如的回返凡界。
「沒有嗎?若真沒有,那你們將軍怎麼會失蹤?我問你,這幾天有誰造訪過冥界?」喬偉洛冷聲質問。瞧冷風的神情反應,看來他得採取主動,否則他一心繫念火奴魯魯的失蹤,已無心思去憶起旁騖,那他又怎會瞭解其中原委?更適論想解開撒旦王葫蘆裡在賣啥藥了。儘管他的用心他已猜個八九不離十,但明瞭真相仍是當務之急。
「啊!難道……」哈陶爾的問話使得冷風這才猛然憶起,但性情良善又已嫁做他人婦的冥界第一公主——莉莉安娜,又豈會破壞火奴魯魯將軍的幸福?可她一蒞臨之後沒多久,將軍的確就失蹤,而梁鳳如亦莫名其妙地被送返幾界;但要相信此事的主凶就是莉莉安娜公主,那乾脆先拿把刀給他自我要快得多。
「你知道是誰了嗎?快告訴我!」喬偉洛冷聲命令。冷風的欲言又止讓他又產生不好的預感,畢竟以他的個性而言,知而不答無疑代表著這主凶應是他很熟悉之人,但這熟悉之人能影響到火奴魯魯戀情……天!是她嗎?但好端端的,她怎會回返冥界?就算她想,她老公也未必會准;畢竟她回返次數委實過密了一些,所以,應該不是她。但為何他竟覺得自己已猜中了結果?
「是莉莉安娜公主。」冷風頓感無力地據實以告。因為莉莉安娜公主若真是主凶,那他們的計劃不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容貌酷似莉莉安娜公主的梁鳳如的確擄獲住火奴魯魯將軍的心,但殘忍的是替代品永遠只是個替代品。當正品一出現,將軍的心再度了質疑,所以他才會失蹤;而可伶的梁鳳如就被某人給送返幾界,這一切該怪誰呢?他們才是始作源者,是他們害了梁鳳如和將軍!
本不該有任何交集的他們,卻因他們自私的計劃而相遇;而這一相遇,卻殘忍地傷害到彼此,今日才會有此結果出現。天啊!他們真是罪孽深重!
「停止你心中那荒謬的想法,事情原因並非如你此刻所想像的!」喬偉洛微餐後地斥道。瞧冷風向來面無表情的臉此刻竟所有情緒、想法皆無半點遮掩地表露在臉上,看來火奴魯魯的失蹤,對他們的打擊頗深,否則他又怎會一臉的罪惡感?
「但是大人——」冷風有話要說,畢竟哈陶爾大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你們的計劃我可是一清二楚,至於莉莉安娜……那八成是冥後搞的鬼!」喬偉洛截斷冷風的話,因為他也想說甚麼,他大概都知道,而此時他哪還有時間再去聽一遍那陳年往事!解決完了火奴魯魯一事,他才有餘瑕來努力改變溫夢霓對他的感覺;但,他真怕自己已沒有多少時間。撒旦王既然將梁鳳如給送返幾界,那他的處境無疑已不保了!唉!好個火奴魯魯,搞甚麼失蹤?失蹤能解決事情嗎?噴!這回真把他給害慘了!
「冥後……」冷風一呆,因為,他開始糊塗啦!先一個莉莉安娜公主,現在連冥後也插上一腳,那他們至尊無上的撒旦王呢?
「總之,我擔保你們將軍過些時日就會出現,因為梁鳳如可沒有多少時間能耽擱,你安心地回去吧!」喬偉洛緩緩說明,不過他的思緒則因知莉莉安娜的攪局而困惑不已……畢竟已為人婦的她,是恨不得他和火奴魯魯能盡速擇偶婚配,所以,她怎會破壞火奴魯魯的婚事?那麼這無疑是出自冥後的傑作;可話說回來,冥後雖偶有惡作劇之舉止,但這壞人姻緣美事的,相信她還做不出來。那這中間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才會造成火奴魯魯失蹤,而梁鳳如遭王送返凡界?嗚!他可也弄不清也!
「大人,鳳如小姐……她……好嗎?」聽完哈陶爾的話,冷風一顆原本不安定又罪惡的心總算稍能平穩。但一思及梁鳳如所受的心靈傷害,他就後悔當初為何答應要執行狂電的計劃?畢竟愛憎豈是由人可意控制,而他們的任意妄為,分明是褻瀆了愛情!
「她?我怎麼會知道?她還困在她自己的軀殼裡。」喬偉洛「莫宰羊」地一聳肩。
「大人不準備出手相救嗎?」冷風費解地問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若出手相救,那不就沒戲可看啦!」喬偉洛笑道。在大致瞭解事情的經過後,這解救梁鳳如一事,哪還需要他插手!而他則樂得當個旁觀者。
「大人,這是甚麼意思?看戲?」冷風是愈聽愈沒有懂。賣關於也就算了,現在還打起啞謎來;當然,此番前來若換做是冰雨,以他的智商相信已領悟了,而他……唉!還是打道回府吧!既然將軍過些時日就會出現,那他也只有拭目以待,否則他還能如何?
「沒錯,就是看戲!反正我們已盡過人事,而這一切……得靠他們自己去做才行。」喬偉洛只能這樣解釋,而他能不能明瞭,那他可就愛莫能助。畢竟他們並非當事人,而愛情這玩意總是旁觀者清。像他能一眼洞悉火奴魯魯和梁鳳如之間的問題與矛眉,偏偏對溫夢霓就一籌莫展,而這想必就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大人,冷風先告退了。」冷風頹喪地說。看戲?火奴魯魯將軍失蹤可算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而哈陶爾大人居然還用「看戲」這個字眼來看待整個事情!但他們並非局外人,這看戲叫他如何看得下去?看來他還是走人吧!省得哈陶爾大人愈說他愈不明白了!
「嗯。」和一個不解其意的人說話,實在也滿痛苦的。喬偉洛欣然結束這番交談,因為他還得去探探佳人的語氣。若感覺還算愉悅,那他自當提醒她的咖啡邀約,反之最好還是打道回府。
* ——_*——_*——_*積壓著一肚子火氣,喬偉洛沒好臉色地走進喬宅起居室,因為他才步出會客室大門一步,就被不知已等候多久的貼身男僕給奉令請回家,原因則是魯醫生已抵達喬宅;而他的提前到訪,無疑得拜他昨天下午那一個臨時起意的玩笑——玩笑?這回他可真是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啊!
「偉洛少爺,您回來了。」排作一排的傭人在看見喬偉洛的身影,均異口同聲且恭敬地叫道。
「偉洛少爺。」王管家聞聲忙迎上前來,而對於老爺在電話中吩咐他全權處理,他就煩惱得頭疼欲裂。試想以喬偉洛那陰睛不定的情緒,現在腦筋還時好時壞的情況下,他哪管得住他!偏偏老爺在喬偉洛一訂完婚,又匆匆趕赴泰國無法回來。唉!瞧他那眉頭高聳的模樣,早知他就不通知老爺了,真是自找麻煩喲!
「魯醫生人呢?」喬偉洛冷聲問道。向王管家發脾氣也改變不備醫生來臨的事實,看來,他唯有親自趕人。
「我在這裡,偉洛少爺。」坐在長沙發上的一高大男子笑著代王管家回答。
喬偉洛聞言,渾身不禁一怔地忙移轉視線,望向那坐在沙發上的魯醫生一眼。當視線移向那熟悉得再也不過的臉龐,他不禁展露笑顏地迎上前去;而這笑容當場驚傻了原以為會看到偉洛少爺怒目向相的王管家,實在是偉洛少爺說話的語氣蘊含著十足濃厚的火藥味,所以,能能不驚詫嗎?
「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來得倒挺快的!」喬偉洛開心地邊說邊在魯醫生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還有甚麼能比看到自己的知心好友出現在跟前來得欣喜,而他使用法術假冒魯醫生,無疑也省去了他一道煩心之事。
「能看到你依然這麼悠然自在,真是讓我有說不出的羨慕!」
魯醫生——其實就是從冥界而來的火奴魯魯。而此刻在獲知所有事增的真相後,他的心不但懊悔、自責個半死,現在又看到好友,他簡直愧疚得無以復加!因為,他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王管家,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和獸醫生談。」望著仍呆在原地不明所以然的王管家,喬偉洛忙不迭地下達命令,畢竟他和火奴魯魯要談的事可不宜讓旁人觀聽。
「是的,偉洛少爺。」王管家恭敬地回道,並示意一旁傭人離去。
儘管他對喬偉洛前後反應是矛盾得離譜,但看他如此高興地和魯醫生寒暄,想必今天他的腦筋是正常的;當然,他仍是會在玄關處隨時待命。
「說吧!你和梁鳳如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喬偉洛可一點也不浪費時間地直接問道;但瞧火奴魯魯一臉的郁卒,和他心中假想的神值絕然不同。他開始揣測起來,但無論他如何思絮,就是猜不透,因為他實在不曉得冥後的傑作是啥?自然也無從猜起火奴魯魯此刻的心境;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撒旦王找到失蹤的他後,可能也跟他說了甚麼,所以還是開門見山最好,省得犧牲他的腦細炮弟兄們。
「甚麼事也沒有發生……只是我……太愛鑽牛角尖,所以……」火奴魯魯慚愧地說明。事實上,在獲悉事情的真相和自我省思後,他一想到自己曾傷心絕望地離去,而造成今日這種局面,也就恨不得自盡以謝好友!而撒旦王吩咐給他的命令,他如何能啟口?倘若好友是非常認真,那他不就成為千古罪人?前思尚未報,現在又被他連累,他可算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那你現在想通了?」
「嗯。」火奴魯魯無奈地點點頭,而眼光則愈來愈無法迎視好友真摯與關懷的眼眸。
「那就好了!幹嘛還一副愁眉苦臉,活像是做了虧心事以的?
難得咱們能重聚,待會可得好好幹兩杯。我告訴你,這凡界的酒還真是香醇極了!「喬偉洛笑道。既然事情已撥雲見日,那就萬事OK!那好友相聚,自然得聊聊近況,喝喝小酒。
「我已經戒酒。」火奴魯魯苦澀地聲明。第一次他覺得咱己像個懦夫,但見好友這般欣喜,那命令他委實說不出口。
「甚麼?不會吧?」喬偉洛驚訝地望著好友,這才發現他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一觸及他,他就慌忙移開視線。嗯!有問題,而且還是特大的問題!而這問題……他頓覺心一沉地開口問道:「我想你來凡界,並非只為了梁鳳如而來的吧?」 火奴故魯魯聞言。如遭電擊地直視好友澄亮而犀利的眸光,沉重地點點頭,道:「對不起……」
「對不起?為甚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喬偉洛諸愕地詢問。儘管他心中已有最壞的打算,卻不包括好友的致歉;因為這一天早在他預料之中,只是未曾想到竟會來得如此之快!當然,希望他的預感是錯的,那麼他和溫夢霓的戀情才有希望,反之,這一切他情願從未有過。
「撒旦王命我回返冥界時,要你也一道回返。」事到如今,與其做個懦夫,還不如做回那敢作敢當的火奴魯魯;而對好友的愧疚,相信今生他是有得還了。
「真是這樣……」喬偉洛不住搖頭地自語。雖無恁大的震驚,但打擊仍是免不了;特別是一思及溫夢霓,苦澀就溢瞞胸懷。時間實在太短促,而千不該。萬不該在於他選錯了軀殼,以致浪費太多的時間。現在眼看著他和溫夢露的關係益見明朗,卻得奉詔回返冥界……唉!上天未免也太捉弄他了吧!
「哈陶爾,你怪我吧!全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一時想不開,使得鳳如被送返幾界,王才會……」火奴魯魯自責地說道。實在是也未曾想到撒旦王會使出這一招來迫使他省悟,連帶地亦想起那流放凡界的哈陶爾;畢竟,生之領域的龍頭老大豈能說走就走?就算真走了,也豈能逍遙太久?俗語說得好:「同是情海淪落人」。在明瞭他此刻的處境後。現在他回去,豈非太殘忍?
「怪你又有何用?真要怪,我只怪時間實在太短了。」喬偉洛苦澀地歎道。
「時間……對了!或許你的她願意跟你一起回返冥界,她不是你未婚妻嗎?」火奴魯魯猛然憶起地提議道。自古以來,婦女不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嗎?那麼哈陶爾要回返冥界,又豈知溫夢霓不願為愛跟隨?
「火奴魯魯,你不明白,我的她並不喜歡我,甚至該說是『厭惡』!雖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卻是我用強勢手段造成的。現在,她若知道我要回返冥界,你想她會有甚麼感覺?」喬偉洛無奈地說明。
再怎麼說,這都僅是他單力面的喜歡,而溫夢霓對他只怕也是稍減些許厭惡感……在一丁點愛情都未萌芽的分上,更別說她會願意放棄現有的一切和她摯愛的親人與他回返冥界了。恐怕她在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後更嚇得無法接受,畢竟冥界人在凡界人的眼中就等於鬼,而「人鬼殊途」無疑更讓她對他敬而遠之,而他又如何能強迫一個不心甘情願的新娘?果真如此做,那他真就太自私了!
「哈陶爾,但王命不可違,難道你真想永還拋棄冥界子民的身份資格而留在凡界嗎?」火奴魯魯擔憂地問道。畢竟他為了要獲取梁鳳如的心,有不惜犧牲一切的決心,那麼哈陶爾呢?若他亦為愛癡狂,結果想必是相同的,可他真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一個女子拋棄一切?雖然自個曾有這種想法,可一旦置身事外,就不禁想要陰止好友,可惜他並無那個立場;而當初他有哈陶爾幫忙,如今無論如何,他都要幫他。既然他在意溫夢露的感覺,他可一點也不在意,就算要再度破壞冥界而被王懲處,他亦甘之如飴。
「不!我決定回去。」喬偉洛一搖頭,並堅定地回道。愛情本無法勉強,而一開貽他就勉強了愛情。或許這就是上天要他有所領悟,以他和溫夢霓之間總難如他願地順利發展。事實既已明擺在跟前,而他似乎再也不能一相情願下去;畢竟,愛是付出而非佔有。
假使溫夢霓真的和他有緣分,那他就在冥界等吧!
「你放得下嗎?」對於哈陶爾的決定,火奴魯魯不禁暗鬆一口氣。但一想到好友將飽嘗相思之苦,他的心又沉重了來。
「放不下也得放。」喬偉洛苦笑著說。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但不順其自然又能如何?
「那你不打算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嗎?還有,她是你的未婚妻,若你回返了冥界,那喬偉洛——」火奴魯魯微蹙眉地盯著好友那故作瀟灑的決定,而他的心也非常矛盾。他希望他回返冥界,因為凡界人的過程最後仍是一場雲煙,但他又能深刻地感覺到好友在情海中已無法自拔,卻仍得強迫自己放棄。天啊!這是多麼痛苦的抉擇,而他卻是造成他痛苦的劊子手。
「喬偉洛自然是人土為安,如此一來,我和溫夢霓的婚約則因我的死亡而終結。」喬偉洛冷漠地截斷火奴魯魯的話道。怎樣開始就怎麼結束束,而溫夢霓……相信她也會鬆了好大一口氣吧!
「這樣你不覺得有點殘忍?」火奴魯魯一挑眉地問道。死亡對凡界人來說都是一件殘忍的事情,而一個女孩要面對未婚夫驟逝的消息,他相信就算溫夢霓有多厭惡喬偉洛,一樣仍是會傷心難過的。
「殘忍?怎麼會?她若喜歡我那才是殘忍,反之,那無疑是一種解脫。」喬偉洛淡淡地反駁道。
「是嗎?」
「好了,我們就別再談這些讓人不愉快的事了!我還是很想聽聽莉莉安娜來冥界後,你們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怎麼會搞得你莫名其妙地失蹤?」喬偉洛淡笑著移轉話題。事實上,話題若再繞著溫夢霓身上打轉,他真怕自己會做一個自私的人;而這樣做的下場,絕對是會讓她由厭惡轉為痛恨,還不如就此做個完美的結局吧!
「這……說來實在可笑!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吧!」火奴魯魯點點頭,並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訴說一遍,因為此時,他委實不想再勉強繼續談論溫夢霓。既然他要轉話題,那他自是成全他;而不愉快的事就交由他來處理。無論如何,他必須得先會會這讓好友一往情深的女子,而她竟還是他心愛女子的好友,相信她一定是個萬中選一的好女孩。
啊!再說,他不是很愛她嗎?而他……等等!她似乎正在吃他的酷,難道她已開始在意他的存在了嗎?而腦海揮之不去的總是他的身影,甚至今天她亦在猜測他是否會出現,而她好像滿期待他的出現似的。
第六章
--------------------------------------------------------------------------------
--------------------------------------------------------------------------------
「溫醫生!溫醫生……」
「啊!林小姐,有事嗎?」一刺耳的叫喚聲音突然驚醒溫夢霓的沉思,待看清來人,她極力恢復慣有的冷靜後問道。
「溫醫生,院長請你去會客室一下。」
「會客室?他來了嗎?」溫夢霓怔忪地自語。才剛念著他,他就出現了嗎?而溢滿於心的喜悅令她猶豫不前,她不禁望向那仍沉睡天使般的好友……倘若她已清醒,她就能將她的困擾與矛盾ˍ告訴她。畢竟一開始她是那麼地厭惡他,而短短數日,她就能從厭惡轉為喜歡嗎?如此極端的感覺,真能在一夕之間改變嗎?人說女人善變,她真的是善變嗎?
「溫醫生……」林小姐不解地注視著一臉陰鬱的溫夢霓,似乎有嚴重的事情困擾住她。但一直這麼幸福又幸運的她,此時又會有甚麼無法解決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溫夢霓煩躁地說。紊亂的思緒呻叫她如何去面對喬偉洛?他僅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情緒的思維,但她不去又不行,唉!她該如何是好?
「夢霓。」幕然,溫長青的聲音在敞開的病房外一起,她就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眸光緊盯著她,當場令她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感黨。
「爸。」深吸一口氣,溫夢霓只得硬著頭皮走出病房外。兵臨城下,完全沒有給的任何逃避的機會;當然,她溫夢霓也從不做逃避的行為,只是尚未理清的真實感覺,她不知該用何種態度來正視他?唉!看來,她還是保持腦袋一片空白比較好。
「夢霓,我幫你介紹,這位就是聞名世界的魯迅魯醫生。魯醫生,這位就是小女溫夢霓。」溫長青一看見寶貝女兒,即相當正式地為雙方介紹。
「魯醫生。」溫夢霓聞言,慌忙抬眸,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仁立在喬偉洛身旁;而他那古銅色的臉龐、五官就像是由雕刻刀雕琢出般充滿著無與倫比的剛直堅毅。若非此地除了他們已無他人,否則她會認為他是一個坐擁權勢的XX鉅子,而非一名醫生。
「溫小姐。」魯迅冷淡地一點頭。事實上在看見溫夢露的那一剎那,他就有種很舒服的感;而她嬌美容顏下那耿直的個性,亦令他大為激賞!莫怪哈陶爾為卿癡狂,她的確是一個良善又不可多得的女子。
「魯醫生,你就先進去看看梁小姐的狀況吧!」望著相互打量的兩人,喬偉洛緩緩開口提醒。因為經過一日的查閱,他死亡的時辰選定在今日正午;而在看見溫夢霓之後,他的決心又忍不住動搖了起來。
「我也去。」溫夢霓想也不想就欲轉身跟進病房中。
「夢霓,你在這裡陪陪偉洛,爸進去就可以。」溫長青忙喚住她,自己則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快步走進病房,並隨手帶上門。
「爸……」溫夢霓難以置信地低叫一聲。她真是不敢相信她父親居然會這樣對待她!梁鳳如乃是她的摯交好友,況且她能否清醒,這對她而言可謂是意義深遠,結果他居然要她陪喬偉洛!
「你進去吧!不用陪我了……」瞧溫夢霓的眼睛霍然張得比銅鈴還大,喬偉洛不禁同情地說。他明白梁鳳如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至於他……這樣也好,免得他的決定真的會演決,到時……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喬……偉洛,你一個人在這裡真的沒關係嗎?」如獲聖旨般,溫夢霓欣喜又猶未放心地詢問。因為看看四周,還真僅剩他一人獨處;當然,她又不想叫護士陪他,但留他一人……她又有點罪惡感。唉!這是甚麼情結?
「傻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你會在意我嗎?」喬偉洛挪榆道。而稍後一別,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相見?話說回來,就算相見,她恐怕也認不得他了?
「我還是會在意呀!否則我早就進去了。」溫夢霓不解地道。
「夢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喬偉洛臉色一整地問道。在意?她真在意他嗎?
「當然可以!" 溫夢霓點點頭。不懂他為何突然嚴肅的臉,使得她的心也跟著凝重了起來。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嗎?」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喬偉洛沉重又希冀地問道。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極了!因為他害怕她的回答,無論是「YES 」或「NO」,他都得回返冥界,那他的問題豈非多此一舉,甚而平添傷感?因為,她絕不可能會和他一起走的。
「甚麼?」夢霓一呆!上帝!這是什麼問題?而且好端端的,他為何提出這麼不吉利的問題?話說回來,他若死了,她又會有啥感受?傷心?應該會吧!畢竟她不再那麼厭惡他,況且他還是她的未婚夫,她並不希望他死!
「當我沒問把!忘記它,這是一個蠢問題。」喬偉洛煩躁地側轉過頭。既然他已決定要結束喬偉洛的生命,那麼就算她真的會為地傷心、難過又如何?唉!為何一和她在一起,他的腦袋就容易混淆?而在來此之前,他不是也再三警戒過自己能不說話就別說話,結果他還是忘得一乾二淨,看來理智仍是還遜於心中豐沛的情感哪!
溫夢霓怔忡地往視著他幕然轉過身的背影……一瞬間,她覺得他突然和她好遙遠似的;可他們明明近在咫尺,而從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彷彿在他轉過身後和她形同陌路人。事實上,一個可笑的想法正竄人腦中……從今以後,他將走出的的生命。
幕然,他的問題浮上腦海……他死了?他死了……等等!他不是個有神通的人嗎?那麼他的問題就不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反倒像是真實的預言?那麼他真的瀕臨死亡嗎?但無緣無故,他的生命怎麼會消失?難道是因為她父親,故而和陰間的鬼差協議一命抵一個?天啊!是這樣嗎?若是,那他真是愛她若逾生命;而她若還不感動,那時還算是人嗎?事實上,她若誠實、坦白一點,她似乎也早就喜歡上他了……只是對於他那一連串的行為,讓她無法接受。如今再仔細想一想,他不過是因為太愛她,而她……不成!她必須問清楚他為何這麼問她?
「夢霓,你快進來一下!」正當她張口欲言,病房內卻來溫長青急切的叫喚聲。
「看來魯醫生已找到梁鳳如無法清醒的癥結,而決定動手診治,你還不快進去,這可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眼角餘光一瞟到仍怔在原地的溫夢霓,喬偉洛有點納悶地提醒道。「她怎麼了?神情似乎有點奇怪;更奇怪的是——她竟來迅速進人病房中!
「我……」溫夢霓一怔!能目睹魯迅診治過程,的確是一個很難能可貴的機會;但一思及他先前的問題,她又渾身不舒坦得急欲獲知真相。唉!她該如何是好?
「怎麼了?我不是告訴你,我一個人在這裡沒有關係的,快進去,錯過了你可別怨我哦!」喬偉洛納悶地凝視著閃耀在溫夢霓臉上的為難。原本她礙於父親的交代要陪他,如今她父親都已收回成命,那她的猶豫所為何來?
「偉洛,你會一直待在這裡嗎?我的意思是說……你會獨自一人先離開嗎?」溫夢霓不放心地問道。她必須確定當她進人病房後他不會離開,不知為甚麼,她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就好像他一旦離開,她就再也見不著他似的。或許是因為他那奇怪的問題,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當然哪!我和魯醫生一來,當然要一走嘍!你怎麼了?」喬偉洛費解地回答。今天的溫夢霓著實古怪,不過,她的古怪似乎從他問了那個問題之後就開始;但那不過是一個問題,會帶給她甚麼困擾嗎?或許他該使用讀心術,看看她究竟為啥困擾?
「沒有,那我進去了。」苑如吃下一顆定心丸,溫夢霓慌忙走進病房內。事有先後,況且在醫院裡,喬偉洛應該不會發生事情,所以她還是先觀看魯迅診治梁鳳如,畢竟這對一個醫生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會;而誠如他所言,若錯過了,她一定會埋怨,但對像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一走進病房,就看見魯迅拿著一枝銀針往梁鳳如的頭頂扎去,撥出後即收起。她不禁快步走到病床旁,但只見梁鳳如一如往常般的熟睡,她復望向站在魯迅身邊的父親,後者亦回給她一個無解的眼神。
「梁小姐大概再過五分鐘才會清醒。」注意到溫氏父女所交換的眼神,魯迅淡淡地拋下話就步出病房。在看見梁鳳如甜美般的睡容,他就為待會將有的談話而緊張,所以他必須到房外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以消弭那前所未有的緊張。
「五分鐘……」溫夢霓聞言忙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她一定要親眼看著梁鳳如清醒,就像當初她送走了她,現在她就要迎接她的回來。
「夢霓。」望著女霓緊盯著梁鳳如,溫長青低語一聲,即轉頭走出病房。因為他非常明白女兒此刻心中的感受,那麼還是將這感人的時刻單獨留給她。
但過了五分鐘,梁鳳如未如魯迅所言般的幡然清醒,溫夢霓霎時坐立難安地站起身走出病房。她必須向間魯迅,他不是說梁鳳如再過五分鐘就會清醒?可她依然昏睡如昔,莫非梁鳳如根本無法清醒?
「魯醫生!魯……」一走出病房外,映人眼斂的是站在遠處交談,神色均看似非常沉重的喬偉洛與魯迅;而她的父親則不知去往何處,溫夢霓困惑地扯開喉嚨叫道。
「溫小組,梁小組醒來了嗎?」聽到叫喚,喬偉洛和魯迅迅速地結束交談,朝她走來;而一走近她,魯迅略緊張地問道?
「沒有,她沒有醒過來」溫夢霓失望地回道。她原以為能看見好友從陰間平安歸來,孰料僅是空歡喜一場!
「怎麼會呢?她早該醒……」魯迅聞言,費解地說時、病房內幕然來細微聲響;而他尚未將話說完,眼前已失去了溫夢霓的身影。
一聽到病房中傳來的聲響,溫夢霓忙轉身衝進病房;而在看見梁鳳如張望著四周環境,激動的情緒令她顧不得是否會弄傷才剛清醒的她,即伸臂將她擁人懷中。
「鳳如,你醒了?那魯醫生真是神醫啊!他只是輕輕地用針扎一了你一下,你就醒了,真是太好了!」
「夢霓!夢霓……嗚……嗚……」梁鳳如一看見好友進人視線中,淚再也克制不住地游然落下……過去她所經歷的一切,宛如身在夢中,但有些事卻是永遠也無法忘懷的。
「鳳如,別哭!你能清醒過來,這是一件事……」溫夢霓亦熱淚盈眶地緊緊擁抱著。每每望著她毫無知覺的身軀,她就後悔自己當時為何要幫助她?但現在一切都好了,她醒了,再度又回到她的生命中。
「夢霓,你先出來一下,魯醫生還要幫鳳如再仔細地檢查一下。」從敞開房門裡,他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兩人擁而泣的感人畫面。但若非沒有太多時間,喬偉洛真不願打擾她們久別重逢的溫馨時刻。
「哦!」儘管有千萬個不願,溫夢霓仍是放開了梁鳳如,並擦掉她額上的淚水後走出病房。
「魯醫生,你快進去吧!不過別忘了時間。」喬偉洛忙朝好友說道。魯迅點點頭快步走進病房,並隨手帶上門,畢竟他要和梁鳳如所說的話,實不願讓他人知曉。
「夢霓,我們去喝咖啡好嗎?」望見杵在病房外的溫夢霓一副不捨離去的表情,喬偉洛緩緩提議道。他能明白她的心情,但若真讓她守在病房外,這沒啥隔音設備的病房,絕對會洩露了魯迅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必須將她帶離此地。當然,就不知他能請得動她嗎?
他真是一點把握也無。
「好呀!」溫夢霓二話不說地點頭就答,激動的情緒和紊亂的思維瞬間湧起……她的確需要一杯咖啡來鎮定她有點失控的神經,同時也可詢問一下他的蠢問題是否真如他所言般的「蠢」?
「溫夢霓醫生!溫夢霓醫生!請速至急診室……」當兩人正欲往電梯方向步去,廣播聲卻急促地響起。
「急診室!偉洛,我先過去看一下。」溫夢霓微蹩眉地交代一聲,就迅速衝向樓梯間。沒辦法,救人實比喝咖啡重要得多;況且喝咖啡隨時能喝,但救人則是刻不容緩,一秒鐘都浪費不得。
「夢霓,看來我們真的無緣。」望著消失在樓梯間的情影,喬偉洛苦澀地自語。每當他覺得兩人的關係有稍為轉好的趨勢,往往就會有一些突事件產生,情況無疑已非常明顯,就連此刻連喝一杯咖啡的願望都無法達成。唉!多可悲的心境呀!
* ——* ——* ——* 好不容易搶救回一條生命,溫夢霓既欣喜、又疲倦地走出手術室。甫一踏出手術室,就看見父親神情凝重地站在走道上……瞬間,一股濃厚的不祥預感霍然瞿住心頭……
「夢霓,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溫長青哀傷地說。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但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多希望別發生在他寶貝女兒的身上;可話說回來,幸好他女兒尚未放下情感,否則他還不知該如何向她開口。當然,若她的感覺一如往昔,那這則消息無疑將帶給她自由。
「爸,我好累,有甚麼消息晚上回家再說好嗎?」潛意識的溫夢霓拒絕聽這則消息,因為,她的心沉重得幾欲喘不過氣。
「不行!我必須馬上告訴你。王管家已在路上,很快就要抵達這了。」溫長青搖搖頭道。這個噩耗連媒體雜誌都已發出即時新聞,恐怕再過一會兒,記者就會蜂擁至溫綜合醫院,而她豈能不知曉發生何事?
「王管家?爸,你是說喬家的王管家?」溫夢霓一怔,一顆心沉重得直往下墜,她不集打了一個寒顫!難道是……不會的、不會的!這消息應不是她心中所想,老天不會這麼殘忍……
「是的,女兒,喬偉洛出車禍死了。」溫長青沉重地宣佈。一個還如此年輕的人就這麼往生了,更悲慘的是——他還是一個獨生子,這叫他父母將情同以堪,而他女兒和他果然是沒有緣分做夫妻啊!
「喬偉洛出車禍……死了……」溫夢霓如遭電擊地癱跌坐在地上,耳際更是「嗡嗡」嗚響……而她的腦袋……天啊!她完全無法反應、思想,腦海僅存留喬偉洛死了、喬偉洛死了……
「夢霓,你怎麼了?」溫長青大吃一驚地看著面死灰而癱坐在地上的她,而她的反應簡直和他所想的有天南地北之別啊!她不是很討厭喬偉洛的嗎?「夢霓,你……」
「不!不!爸,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嗎?我還沒有和他一起喝過咖啡,他怎麼會死呢?爸,我以前是厭惡他。但你也沒必要和我開這種玩笑……」溫夢霓霍然彈坐起身地一把抓住溫長青的手臂,而歇斯底里地叫道。喬偉洛死了?不!這一定是個惡劣的玩笑!
早先他還邀她喝咖啡呢!不是嗎?。
「夢霓,你……」溫長青萬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敢情他女兒已愛上了喬偉洛?結果卻……唉!此情此景,他倒真希望他女霓依然厭惡著喬偉洛,這樣他的死亡才不會帶給她傷害;如今,他還能說些甚麼?節哀順變嗎?
「爸」快告訴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把?「溫夢霓猶如溺水般的人緊盯著父親。在她剛肯定接受喬偉洛的愛,他怎麼可以死?
她還沒有告訴他她的感覺,甚至他答應要請他喝咖啡的,不是嗎?
所以他怎麼會死?他有神通、他能救活她父親,那他應該就能救他自己呀!
「夢霓、爸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你一定可以堅強地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溫長青心疼不已地安慰道。如果可以、他情願用他的生命來換回喬偉洛,畢竟,人一生中該擁有的,他都擁有過,而喬偉洛的人生才剛開始。
「不……」溫夢霓望地大叫,但因動手術後的疲乏和過於激昂的情緒,她頓覺跟前一隻,瞬間失去知覺地昏厥了過去。
「夢霓!夢……來人!快來人啊!」溫長青霎時慌了手腳地大叫道。
另一方面,暈厥過去的溫夢霓,她的靈魂正逐漸脫離軀殼……
當她望著父親拚命地喚著,而地努力地嘗試著再度回到軀殼,卻只是白費力氣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正站著一名高大男子。她驚慌地倒轉過身,情愕地注視著那張並不陌生的臉——魯迅!而他正以若有所思的眼神牢牢地端詳著她。幕然,一想法迅速湧上心頭——魯迅也死了嗎?
「魯醫生,你……」
「我沒死,你也沒死。」火奴魯魯好笑地聲明。掌管死之領的龍頭老大就這麼死了,那豈非是本宇宙最大的笑話?
「你沒死?那我的魂怎麼會看見你?」溫夢霓困惑地問道。魯迅然是和喬偉洛一起來。那自然也是一起走。現在喬偉洛因車禍死亡,那他又豈會毫髮無傷?再者,瞧醫院的人均看不見他的存在,所以他應該也僅是一魂魄呀!
「因為我並不是凡界的人,事實上,我也不是你認為的那位魯醫生,我只是假冒了他來診治鳳如而已。」火奴魯魯緩緩說明。
「鳳如?你不是凡界的人,難道……」溫夢霓一怔!如此熟悉的稱呼就彷彿他們倆認識似的,而梁鳳如去游地府前的男性朋友她可都非常熟悉,那麼他也會是來自陰間的嗎?
「老實告訴你吧!我叫火奴魯魯,掌管冥界死之領域,而鳳如則是我的未婚妻。若非我已答應讓她在凡界多待些日子,否則現在她就會跟我一起回返冥界,至於你……」火奴魯魯別有深意地頓口。若非梁鳳如要求停留幾界數日,否則他還真無借口逗留一會,那麼他又何能幫助哈陶爾呢?
「我?」溫夢霓狐疑地盯著他。敢情他就是周老師替梁鳳如所預言的真命天子?不過,他專程前來和她的靈魂說話,想必另有要事。
「溫小姐,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現在我只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我。」
「是關於喬偉洛嗎?」一想法猛然竄人腦際,溫夢霓急切地追問。梁鳳如能有此奇遇,那她呢?而喬偉洛的與眾不同,莫非他也是冥界的人嗎?
「不錯!不過他並不叫喬偉洛,他的真實乃身份」是生之領的龍頭老大,他叫哈陶爾。「
「哈陶爾。」溫夢霓輕輕吟了一聲。果然,當初她就覺得喬偉洛的奇跡太過於不可思議,後來對於他的神通,她更覺得匪夷所思。
如今,證實了果真不是一普通的凡人,霎時,一股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若照火奴魯魯所言,那哈陶爾不就沒死嗎?那她……等等!他放棄喬偉洛的軀殼回到冥界,那代表著甚麼含意?他不是口口聲說愛她,那他回返冥界一事想必是早有決定,那他為何一點表示也無?那他這連日來的所作所為豈非毫無意義?而她這個未婚妻的存在豈非荒謬可笑?
「你錯怪他了!他回返冥界完全是這不得已。當然,他會回返冥界而未曾對你有任何表示,那則是因為你給他的感覺讓他不敢有所表示。」火奴魯魯忙不迭地聲明。他可不能任她腦海的思維影響到她心中的真正感覺,而從她在獲悉喬偉洛死亡後的反應看來,他敢肯定她絕對是喜歡他的。因為若真是厭惡,那她何來的無法承受?
「我的感覺?溫夢霓頓感心悸而豁然無言以對。從頭到尾,她的確沒給他任何」好「印象,甚至從不諱言對他的感覺;但是他的深情、溫柔。甚至於包容與付出,卻是在今天才讓她深深地體會出,可惜已為時已晚,畢竟陰陽兩隔,她已喪失了資格。此一認知,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哪!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好男人,她都無法及時把握,現在抱悔似也來不及,但心疼卻無法制止……
「我可以幫助你,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再見到哈陶爾;不過一旦你願意,你就無法回頭,所以你必須考慮清楚。」火奴魯魯未待溫夢霓有任何反應就旋身飛去。
「等等!我該如何聯絡你?」溫夢霓急道。怎麼回事?話都還沒說清楚呀!
「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即可。」
「請等……」溫夢霓仍有話要說,可她的軀殼纂然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硬生生地就將她的靈魂給吸引回去。而再睜開眼,映入眼瞼的是雙親關切的面容和好友困惑的眸光。
「夢霓,你醒了?天哪!你這一昏就是好幾個小時,可真叫我們擔心死了!」陳雅玲擔憂地叫道。
「夢霓,我知道現在不能刺激你,但這件事還是得告訴你,喬偉洛的屍體已火化了。」溫長青沉重地說。
「爸、媽,你們先出去好嗎?我想和鳳如單獨談談。」溫夢霓溫和地說道。在和火奴魯魯交談之後,此刻面對親人,讓她倍覺心情沉重……畢竟她若選擇愛情,就得放棄親情,不像好友在世上已毫無牽掛,而她究竟該如何選擇?
「好的。對了!夢霓,你大哥、二哥明天就要從美國回來了呢!」陳雅玲點點頭道。她明白溫夢霓不原父母在一旁安慰的心情,但一個好消息多少能沖淡一下她哀傷的感覺。
「大哥、二哥要回來?」溫夢霓一呆,簡直無法相信耳中歷聽見的訊息!大哥、二哥……對呀!她怎麼忘記他們的存在?現在他們要回來,那時就不用擔心無人照顧她雙親旦承歡膝下了。
「是用」他們決定要回來定居呢!「陳雅玲微笑道。當她接獲夢霓昏厥的消息,同一時刻接獲兒子們的電話,當時她直覺得內心是百味雜陳。如今看到女兒清醒,她的內心仍是一片紊亂,因為她壓根也沒料到女兒竟會愛上喬偉洛!而如今她又失去心愛的人,這打擊還用說嗎?因為」愛情「這東西,可是易放難收。當然,她只希望她沒有愛得過深,否則……
「真是太好了!大哥、二哥回來定居,那我就放心了。」溫夢霓含笑著說。看來,老天已幫助她做好選擇;而活了二十八歲的她,首度嘗到愛情的滋味,愛人卻已遠去。這分遺憾她並不希望擁有,她必須追回她的愛情,而雙親……唉!就請他們原諒她這個不孝的女兒吧!倘若有來世,她當犬馬以報親思。
「放心?」陳雅玲一怔!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心頭……
「爸。媽,麻煩你們讓我和鳳如單獨相處好嗎?拜託!」一旦有所抉擇,溫夢霓的心豁然開朗。
「當然!」縱有諸多疑慮困惑,陳雅玲只得偕同溫長青一道離開。但在經過梁鳳如身邊,她又不禁安下心來,畢竟她的再生應該會使女兒不致傷心厭世;再說,她和喬偉洛也不過處數日,就算有感情,相信該沒她想像中的深,而時間會治癒一切的,不是嗎?
「夢霓,振作起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我……」當病房內僅剩兩人獨處,梁鳳如不禁擔憂地安慰道。當她在病房內聽見溫夢霓昏倒的消息,她就急忙趕往探視;可在經過她昏倒之處,那一閃而逝的高大背影令她狐疑。因為她若沒看錯,那高大身影一定是她心愛的男人——火奴魯魯。但他不是已回返冥界,那又為何會出現在此處?看來她是眼花了。
「鳳如,我看見你的他嘍!」溫夢霓笑著截斷梁鳳如的安慰話語。在決定追回她的愛情後,她哪還需要甚麼安慰?但話說回來,梁鳳如能活生生地自冥界向抵凡界,那麼她應該也能。雖說火奴魯魯說她一旦願意就無法回頭,但她相信哈陶爾若真是愛她若逾生命,那她偶爾回訪娘家,應該沒問題吧!
「什麼?你說甚麼?」梁鳳如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瞪視著她。她的他?難道溫夢霓看見過火奴魯魯?但……這怎麼可能?
「我決定和你一起到冥界做好朋友。」
「你要到冥界……夢霓」你知道你在說些甚麼嗎?「尚未反應過來,鳳如又被好友驚人的言論給驚得花容失色地問道。溫夢霓居然要和她到冥界做朋友!天啊!這究竟是甚麼意思?一個活生生的人要到冥界……天!她不想活了嗎?那個喬偉洛的死,對她的打擊竟然如此之深……不成!她必須開導她,她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不像她就算活在凡界。也僅有四年的壽命。況且她還有親人呢!
「我沒瘋,我很正常,我只是要去追求我的幸福。」溫夢霓極力聲明表白。她並不訝異她會有這種反應,畢竟她才剛從冥界回來嘛!
「幸福?」梁鳳如呆楞地楞在原地!說真格的,她已經完全不明白好友在想些甚麼。分開才短短數月,她們的默契與溝通顯然有待商榷。幸福?她的幸福怎麼會在冥界?再說,那喬偉洛一死亡就會被送人銷魂殿接受再生教育,試想那麼恐怖又嚴肅的地方,豈容魂魄談戀愛?所以這幸福從何說起?
「嗯。」夢霓含笑點頭。她都能在冥界獲得她的幸福,那她應該也能。因為哈陶爾是愛她的,所以她的犧牲相信更會讓他愛她到骨子裡;一思及此,她的心就雀躍無比。
「夢霓,你該不會是要去找喬偉洛吧?」梁鳳如為求確地詢問。並非每個女孩都能像她如此幸運,而魂魄的歸屬之地她曾進去過一次;當然,她很慶幸自已不用待在那個不是人待的地方,同時更不希望好友去那個地方追求她的幸福,因為,那實在太離譜了!而她有必要告訴她這一點。
「當然啦!不然我去冥界做甚麼?」溫夢霓莫名其妙地回道。
儘管這事有些瘋狂,但對身歷其境的梁鳳如而言,她應該能夠體會她的心情,而非一再地質疑才是。
「夢霓,你知道冥界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嗎?甚至假使你真去了冥界,你能保證你一定見得到喬偉洛嗎?」梁鳳如焦急地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火奴魯魯說他會幫我。」溫夢霓微蹙眉道。的確,她能保證自己若真去了冥界,就能如願地見到哈陶爾嗎?倘若不能,她豈非連轉國的餘地都無?但她真的很希望能見到他,所以,她寧願相信火奴魯魯。
「火奴魯魯?」梁鳳如一呆!
「是呀」他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嗎?「
「是……你真的聽到他親口說要幫助你嗎?」梁鳳如相當懷疑;而早先那高大的身影,看來她並非眼花。那麼好友的幸福相信是沒問題,畢竟火奴魯魯的確有那個權力;可話說回來,火奴魯魯和喬偉洛又有何關係?否則剛正不阿的他為何要幫助溫夢霓?是因為她是她的好朋友嗎?有可能嗎?她總覺得事有蹊蹺,而那個喬偉洛……說來奇怪?她總覺得他的聲音自己似曾相識。
「是呀!」
「那我就不阻止你了。不過,你放得下伯父、伯母嗎?」梁鳳如不得不提醒她。雖然私心裡她亦希望好友能去冥界,因為這樣她才有個談心的伴,但現實裡她尚有雙親需承歡膝下;況且,她真是去了冥界,那將會是一條不歸路,而她真的認真想過嗎?還是一時被愛情給沖昏了頭?
「鳳如,你該明白我內心的感受;不過,我是個不孝的女兒,爸媽我就交給大哥、二哥來侍奉了,願來生……」溫夢霓喜悅的心瞬間如萬蟻鑽心般的疼。親情本就難以割捨,而愛情她又不想讓它成為遺憾。天呀!做人可真難!
「別說了,我明白,我真的明白!若換作我是你,我可能也會追火奴魯魯而去。唉!世間為何總沒有十全十美之事?」梁鳳如不禁歎了一口氣道。
溫夢霓深有同感地不住點頭。
「你知道嗎?本來我和火奴魯魯要求停留凡界兩個星期,就是想好好地和你聚一聚,那現在你打算要用甚麼方式離開?」梁鳳如微微一笑。世事實難預料,本以為自己的境遇夠與眾不同了,想不到連好友也是這麼地離奇古怪。
「兩個星期……有了!我想到一個很好的理由。」溫夢霓靈光一閃地叫道。
「甚麼理曲?」梁鳳如好奇地問道。畢竟以「死亡」終結,委實有點殘忍。
「我決定告訴爸媽要和你一起去環球旅行。」
「環球旅行?這樣好嗎?」
「最起碼他們這一段時間不會傷心,況且還有大哥、二哥可以陪伴他們、安慰他們。」溫夢霓不得不樂觀地回道,否則她真是會打退堂鼓,然後她這一生將會在悔恨中度過。
「說的也是。」梁鳳如若有所思地一點頭。
「哎,只希望到冥界後,那哈陶爾不會變心。」溫夢霓苦笑地說。畢竟人的感情會變,在這分開的一段時日,哈陶爾依然會對她一往情深嗎?
「誰?哈陶爾大人?但你不是要去找喬偉洛嗎?」梁鳳如一怔,隨即詫異地問道。
「喬偉洛就是哈陶爾。怎麼?你不知道嗎?」溫夢霓費解地詢問。
「我不知道;不過,哈陶爾大人是個優秀的男人。夢霓,恭喜你!」驚訝歸驚訝,梁鳳如亦開心地祝賀。雖對哈陶爾僅一面之緣,但對他的所作所為,她可是銘感肺腑、永誌不忘;畢竟,若沒有有地,她和火奴魯魯早就分隔兩地了。
「鳳如,我才要恭喜你!那火奴魯魯一看就知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恩……」梁鳳如羞砝地一點頭。
「那還不快從實招來?」
「什麼?」
「別裝傻了!從你游地府開始說起……天哪!我好奇死了!」
溫夢霓興奮地命令道。梁鳳如的戀愛過程必是眾人前所未聞的,所以她能不好奇嗎?
「行!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你奇戀的經過。」
「沒問題!」
第七章
--------------------------------------------------------------------------------
--------------------------------------------------------------------------------
這就是冥界!
溫夢霓驚訝地望著眼前和凡界沒分別的街道市集。事實上,除了它的建築物比較古色古香之外,其餘的大致相同;而走過街道,遠一棟巍峨的建築物映入眼簾,她突然有點膽卻起來地停下腳步。
「夢霓,別怕呀!」察覺到好友的裹足不前,梁鳳如溫柔的說道。
甫抵達冥界,因拗不過好友的心切,她就帶地來至哈陶爾的住所——「有情居」。如今眼看著目的地就在的方不遠處,好友的遲疑她頗能體會;總而言之一句話——近君情怯嘛!
「鳳如,我……」溫夢霓不安地一笑。在拋卻了親情,而欹義無返顧地來追求她的愛情,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真來到目的地後,她居然在害怕……害怕面對哈陶爾會有的感覺與反應。因為在付出生命的代價後,她輸不起呀!
「夢霓,你快看!哈陶爾出來了!」目的地突然一起一陣喧嘩聲,立刻就吸引住梁鳳如的注意;而當她一看清那引起騷動的人物,她欣賞地搖晃好友的手臂。
「什麼?」溫夢霓趕緊朝目的地望——只見一儒雅俊逸、斯文謙合的男子正和一名美麗動人的女子說著話。
「夢霓,你可別誤會!她只是哈陶爾大人的貼身侍女而已。」同樣看見這一幕景象,梁鳳如忙不迭地聲明。幸好火奴魯魯曾告知她哈陶爾府中的情況,否則,這麼敏感的畫面,是女人就會胡思亂想的!
貼身侍女?溫夢霓怔忡地想著……本以為自己害怕的僅是他相見時的反應,沒想到他居然有貼身侍女!而一想到「貼身」的含意,她就禁不住火大!在她犧牲了一切,他的身邊怎能有別的女人存在?可惡!
「夢霓,我們今天才剛抵達,你一定很累,我們先回『無情居』休息好不好?」看見好友的臉上籠罩著一片烏雲,梁鳳如開始後悔為何不等火奴魯魯從鎖魂回來?如今,她真不知會發生什麼狀況。
「哈陶爾!」未理會好友的言語,溫夢霓已火大地衝上前去大聲叫道。他在凡界有貼身男僕,為何在冥界就要改變?哼!想必是認為她根本不會找上門來,那他就錯了!她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他死了,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是誰這麼無禮?」
「喂!是一給女孩子啊!」
一旁正目睹哈陶爾風采的民眾紛紛循聲望去,而詫異不住地交頭接耳……冥界生之領域的龍頭老大之名諱,豈容他人連名帶姓地叫喚?尤其那聲音還充滿著濃厚的火藥味。待眾人發現那無禮又聲音不善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孩時,他們給不詫異嗎?
熟悉的嗓音當場驚得哈陶爾猛然側轉過頭——當那渴盼思念已極的身影並非出自幻覺地出現眼前,他簡直難以置信地怔在原地!
「主人,怎麼了?」侍女亞妮費解地注視著哈陶爾一臉的難以置信。事實上,聽見有人狂傲地直呼主人其名時,她簡直怒不可懾!孰料,主人竟是一副如遭電極的模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沒事。」極力恢復以往的從容不迫,哈陶爾淡淡地回了一句;而眼眸則無法控制地緊盯著已衝至他目前,卻一臉火氣騰騰的溫夢霓。看來他似乎又有某地方惹她不快,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一眼前認出他?唉!這無疑是火奴魯魯的傑作!瞧,那痛恨的眸光,他根本不願意再看見她;而在看見她後,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思念她。不過,誠如他先前所言,他不願意勉強;而一個不心甘情願的新娘,他們會有幸福美滿的生活嗎?答案委實昭然若揭。
無論他心中有千萬個不會與思念,他仍必須將她送回凡界。
「哈陶爾!」無視於圍觀民眾的眼光,溫夢霓大刺刺地走到他面前,並不甚客氣地叫道。因為她氣壞了,但當眼眸一觸及他那溫柔又略帶點痛苦的眸光,火大的感覺溯然遠離,她頓覺眼眶濕潤……
她來了,她終於來到他面前!雖然眼前的他,外表是這麼地陌生可他的眼神令她激悉又窩心,他的確是她所認識並瘋狂地愛著她的喬偉洛而非一個陌生人。
「夢霓……」無法客氣地呼喚她,哈陶爾苦澀又萬般伶惜地叫道。畢竟她是他的最愛,如今他卻得親手將她送走,因為,他不希望她恨他。
「嗚……哇……」凝聚在眼眶中的淚水,因他溫柔的叫喚而幕然決堤,溫夢霓悲喜交集地撲人哈陶爾的懷中。在凡界的那兩星期,她每天都過得很痛苦;而在踏出家門的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真像是一個出嫁的新娘,但在雙親及兄長的面前,她仍得強顏歡笑地不讓地們察覺她的異狀,甚至在來此的途中,她的心就一直處在忐忑不安的情況中。因為,她真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犧牲自己熟悉而擁有的一切,來追求那或許已有所變化的愛情,這樣值得嗎?但一靠在擁抱著她的這副俊偉的身軀中,一切都值得了!
「夢霓,別哭啊……」哈陶爾手足無措地擁抱著懷中不住抖顫的嬌軀,而耳際傳進的是她傷心的哭泣聲,一聲一聲刺痛了他的心。天啊!他從不願惹她傷心哭泣,而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她豈會不害怕?唉!火奴魯魯,你為何要這麼做?他不是已很明白地告訴他他的心情,結果……這雖是一番好意,但他豈能無視於她的害怕?他還是盡速將她送走吧!
而目睹此一情景的群眾們,莫不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
原以為會有一場熱鬧可看,沒想到竟是如此親呢又感人的畫面!
特別是當他們看到一向位高權重的哈陶爾大人臉上難以掩飾的愛意,他們總算頓悟了這女孩在也心中佔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可能他們將有一場免費的喜酒好喝;於是眾人緩緩離去,因為他們可不想做個超級大電燈泡。同時在看見好友和哈陶爾相擁在一起的梁鳳如,總算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而悄悄離去。
「哈陶爾大人,撒旦王正在等您呢!您還不動身嗎?」亞妮蹙眉地提醒。在看見哈陶爾臉上的神情,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愛著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女孩,那她這近二十年來的努力豈非幻化烏有?她愛他呀!當年她無法和莉莉安娜公主媲美,好不容易盼到莉莉安娜公主遠嫁,而她則費盡心機才使得撒旦王將她派來了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原以為他會在失意時接受她的投懷送抱,結果他僅是將她當做侍女般的對待,維持著主僕間應有的界限;但她並不死心,畢竟這二十年來她無一不處心積慮地來製造自己的機會和破壞任何想覬覦接近他的女子。當然,前者雖未成功,後者卻做得完美無缺。如今他竟愛上一個女孩,她卻毫不知情,這怎麼可以?她必須想辦法將她剷除,哈陶爾大人是屬於她的,任何女人都別妄想將他從她身邊搶走!
「亞妮,你先進去吧!」哈陶爾柔聲命令。在心愛女子哭得肝腸寸斷之際,他哪還顧得到撒旦王的命令,要處罰就隨便吧!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安撫好佳人的情緒,然後再將她送回去,否則上逍遙殿他仍是心繫伊人,照樣還是會被精明的王處罰,所以,不去也罷!
「大人……」亞妮猶未死心地叫道。沒想到這女孩在哈陶爾的心目中居然比上殿見王還來得重要!看來她若要剷除她,恐怕得大費一番工夫。一思及此,她不禁怨恨地瞪了她一眼。
「你大大跟你說話你是聽不懂嗎?他叫你進去!」聽見亞妮那甜如蜜的聲耷,溫夢霓渾身的細胞就忍不住呈備戰狀態;而「感覺」
這東西本就是相對的,僅一眼她就可以明顯地感覺出這亞妮如同她一樣地不喜歡她。而女人會在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一個女人,那原因只有一個,她也喜歡著哈陶爾;而不可否認,優秀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愛?不過在犧牲一切之後,這愛情她絕不認輸,想拚大家就試試看吧!
「夢霓。」哈陶爾聞言,不禁蹙眉地望著她不甚友善的話語。
待發現她一臉敵意地瞪著亞妮,他倒傻了!敵意?她和亞妮素不相識,為何會有這種神情出現?
「大人,對不起!亞妮先告退……」亞妮故作委屈又恭敬地說遭。在尚未明瞭她是啥身份地位,她不宜和她正面衝突,畢竟她只是他的貼身侍女;不過,著筆帳她會記住!
「哈陶爾,那個——」一看見亞妮走進有情居中,溫夢霓有說不出的欣喜。
「你放心吧!我會送你回凡界去,你不用待在這裡。」哈陶爾沉重地截斷她的話。因為他知道她想說什麼,那麼還不如他主動開口,以免讓她認為他仍是個卑鄙而不擇手段的喬偉洛。
「什麼?你說什麼?」完全無法相信耳中所聽見的話語,溫夢霓的心猶如一桶冷水當頭淋下。在她拋棄了凡界的一切,不計後果地來找他,他居然要將她送回去!這算什麼?難道他已不再愛她了嗎?
「我說我要送你回去,你不用擔心。」哈陶爾無奈地重複道,相信她會很高興他的決定。天曉得在看見她後,他多希望自己能自私一點地將她留在他的身邊,但,他不能!
「擔心?我能不擔心嗎?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想趕我回去,好讓你跟那個亞妮雙宿雙飛嗎?」溫夢霓無法承受地怒叫道,畢竟一個順從的女孩可比老是給他臉色看的她要來得討喜歡。貼身侍女?哼!門都沒有!
「什麼?你在胡說什麼?」哈陶爾「霧煞煞」地問道。他和亞妮雙宿雙飛?有沒有搞錯?亞妮不過是撒旦王賜給他的侍女而已;再說,他哪是趕她回去?他僅是如她願地送她回凡界,畢竟她所熟悉的一切是在凡界;而他下這個痛苦的決定,她居然還在質疑他的用心!她該知道他是愛她的,不是嗎?
「我才沒有胡說!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想趕我走,門都沒有!你別忘記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休想抵賴!」溫夢霓愈說愈火,亦愈不甘心,也就愈無法冷靜思考。事實上,她想捉狂!他怎能如此對待她?他怎麼能?好!他想不承認她這個凡界的未婚妻,她偏要讓他承認!他別想甩掉她,哼!她就不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王法可言!
「我……」哈陶爾愈聽愈迷糊啦!什麼「稱心如意」?什麼「抵賴」?他完全被她給說得不知所云……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壓根沒忘記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她不是一直都滿痛恨這個身份嗎?
如今他給了她一個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擺脫掉這個身份,她非但不領情,還一副他做出啥對不起她的事來。唉!怎會這樣呢?
「你不用解釋,反正你休想趕我走!我溫夢霓可不是任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我一定要你負起責任,你等著看吧!」溫夢霓狠狠地撂下話,轉頭就跑。
「夢霓!夢……」哈陶爾錯愕地望著她拔足狂奔的模樣,待反應過來,他忙不迭地往前追去——孰料,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的亞妮,卻莫名其妙地抓住他的手臂。「亞妮,你在幹什麼?快放開我!」
「不!大人,她走了就讓她走吧!撒旦至那裡,您已經遲到太久了,撒旦王會處罰您的!」亞妮關切地說明。事實上,她一直躲在大門後偷聽,待聽到兩人的話語出現危機,她簡直開心得合不攏嘴地隔著門縫偷看!而在溫夢霓跑走的那一時刻,她慌忙走出大門,以阻止哈陶爾的行動。因為若讓他追上那女孩,兩人之間的問題很可能就會冰釋,那她豈非還要動腦筋、費心思地趕她走?所以,這個大好良機,她一定要把握住!
「我的事不用你管!亞妮,記住你的身份!」哈陶爾臉色一沉地使力甩開亞妮緊抓住他的手臂;但僅一會的工夫,眼前早就失去了溫夢霓的蹤影。而一思及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裡,恐慌瞬間佔領了他的心……他茫然地往前追去,只希望她沒跑得太遠。
「大人!大……可惡!」亞妮難以置信地叫道。素來溫和待人的他,居然拉下臉來斥責她!而這一切只因為那個女孩……不行!
她絕不能讓他被那個女孩給搶走!
*——*——*——*另一方面,溫夢霓忿恨地往前跑著……凡經一交叉街道就毫不猶豫地改變方向,因為她並不想讓哈陶爾追到她;可眼角餘光卻仍不由自主往後方瞟去。結果哪有人追她?而奇怪的是——這個街道空蕩蕩的,整條街竟只有一座佔地非常非常廣闊的建築物;而建築物的大門前還站著四名苑若守衛似的大漢,她這才停下腳步,並猜測著這棟豪華巨宅是屬於冥界何人所有。
「王后出宮,跪安!」就在溫夢霓仔細打量著這棟建築物的同時,一句響徹雲霄的聲音隨著大門敞開響起;而站在門前的四名大漢聞聲,忙不迭地單易跪倒在地後,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圍著中央一項軟轎步出建築物大門。
王后?溫夢霓聞言一怔!敢情這棟建築物就是冥界之王的王宮呀?而王后……有了!她何不讓她為她主持公道?畢竟她已犧牲了一切,卻未換得她的幸福……同是身為女人,她或許能明白她的感受。
一思及此,她迅速衝至隊伍前就雙膝跪倒在地,而整支隊伍側因這突如其來,且前所未有的變化而亂了起來。
「有刺客,保護王后!」站在隊伍最前方的守衛忙抽出繫在腰際的長劍,扯開喉嚨大叫。哼!光天化日之下,在出「逍遙宮」不過幾秒鐘的路程上,竟有人中途擋道,這企圖委實可疑呀!
「利客?」坐在軟轎中的冥界工後——柳語雁,本因莫名其妙地停橋而感到些微不悅,卻在聽清楚侍衛的喊叫內容而欣喜地掀開轎簾。刺客?哈!多新鮮的玩意呀!沒想到在冥界居然也有刺客!嗯!有意思。
「王后,有刺客,千萬別出去呀!」隨身侍女敏兒大驚失色地欲阻止柳語雁不要命的行為,無奈她已探出頭去,完全懶得理她。
什麼刺客?這明明是有人攔轎喊冤嘛!去!你們眼睛瞎了,還不快將刀劍給收起來?「一看清那刺客竟是一名女子,還雙膝跪地高舉雙手的模樣,這場景活脫脫像極了古裝劇中的情節,當然只差了一張狀紙。不過聰明如她,她豈會看不出這女子的用意?唉!
將苦主當刺客?這像話嗎?可話說回來,在冥界居然會有人攔轎喊冤,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呀!說什麼她都管定了!
「但是……」侍衛無法放心而遲遲不肯收回兵劍。實在是他們死不足惜,王后絕不能傷了一根寒毛。否則他們要如何面對撒旦王,所以這命令他們能遵從嗎?
「好呀!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不服從我的命令!來人……」
比一情景霎時令柳語雁為之氣結。悶在宮中數星期。好不容易才撒嬌成功地讓她老公改變心意放她出來喘口氣;而一出宮就遇見這史無前例的趣事,結果……哼!看來這些侍衛壓根未將她這個王后給放在眼中!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雁兒,你沒事吧?怎麼會有刺客?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冥界來行刺你!來人,將她拿下!」在逍遙殿上一聽見大門特衛的稟告,撒克拉寇爾頓時膽戰心驚地使用法術來到柳語雁身邊,就將她擁人懷中;而發覺愛妻並未受到絲毫傷害,他的眼光才移向那被侍衛用刀劍團團圍住的刺客——一個女刺客?他頗意外地想著……
但無論刺客是男是女,誰想傷害他心愛的女人,她就別想再看見明日的朝陽!
「住手!誰敢動她我就治誰!」奮力將頭從親愛的老公強壯的胸懷中探出,柳語雁火大地撂下話,眼光則迅速膘向被那刀劍包圍的女子。哦!可憐的女孩,鐵定是嚇壞了!
「雁兒,你在說什麼?她可是要刺殺你的刺客,你該不會是嚇傻了?」撒克拉寇爾詫異地說。他親愛的老婆居然想袒護一個要奪敢她生命的人!嘖!她的腦筋八成是「秀逗」了。不過,這回他可由不得她!
「你才嚇傻了!不,你根本是非不分!你仔細看看她,手上一點兵刃也無,還有一衝出來就高舉雙手跪在地上,她哪裡像是要來行刺我?她分明是有著天大的冤屈!」柳語雁一挑眉地說明。聰明如他,豈會看不出那女孩意欲為何?想必是過於擔心她,而未曾正眼地瞧那女孩一眼;可攸關一條人命,她當然要他睜開暫時被糊住的「蛤仔眼」,否則,這可是有損他英明神武的聖德!
撒克拉寇爾微蹩眉地瞅著她,然後暗歎一口氣道:「把刺客帶過來!」
冤屈?在他冥界的領土上,甚至可說在他的管轄範圍裡,豈會有冤屈這種事發生?更逞論還是天大的?但既然他老婆這麼堅持,那看看那意因不軌的女孩也無妨。
「王上、王后,民女是冤枉的!民女不是刺客啊!」一被帶至軟轎旁一對身著銀色系列服式的男女面前,溫夢霓忙不迭地跪倒在地,並低著頭表明。刺客——這是相當嚴重的罪名!而她不是刺客,那麼這罪名她哪承受得起?幸好那王后明辨是非,否則她豈非一命嗚呼?那她的苦又有誰來還她一個公道?
柳語雁聞言,拋給她老公一個得意的眼神,這女孩果然是冤枉的!她就說嘛!明明是攔駕喊冤,卻被侍衛硬當成刺客還驚動逍遙殿。試想若非她精通電視劇,這女孩的冤屈可又要多一筆嘍!
「起來回話。」撒克拉寇爾沉聲命令。他都尚未看清楚這女孩是何身份,他老婆就已擺出勝利的神色。唉!只說一句「冤枉」,那她就真的冤枉了嗎?也要聽了才知道。
「是,王、王后!」溫夢霓恭敬地回答,然後才站起身。而在看清冥王與冥後的外貌,她有片刻的訝異……實在是那冥王簡直英俊得過分,而冥後實在稱不上是大美人,充其量只能說她非常可愛。
不過,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兩人臉上那濃濃的愛薏。看來。他們是相互喜愛;而她……唉!她能重新獲得她的愛情嗎?若不,她將何去何從?
在看清溫夢霓的臉,撒克拉蔻爾詛咒一聲。嘖!才剛解決一樁頭痛事,現在又進出這一樁。唉!為何沒事就沒事,有事就接二連三地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絕不能讓他老婦插手此事!
否則沒事都變有事,小事都變大事,那就傷財筋啦!
「你叫什麼名字?有何冤屈你就說吧!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柳語雁溫柔地問道,內心則是雀躍無比。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過過包青天的癮。若讓她為這女孩洗刷了冤情,恩!她不就是柳青天了嗎?
「謝王后!民女叫溫夢霓,乃是凡界人士。」溫夢霓感傷地回答。上天保佑,總算有人能幫她出頭了!而哈陶爾,她一定要他負起責任,他別妄想趕她回去!
「凡界……原來我們還是同鄉。好,衝著這一點,我更是幫到底了!」柳語刀一怔,復豪氣干雲地一拍胸民而站在一旁的微克拉寇爾可是看得心驚肉跳……剛剛被她搶先一步開口,而後無戲言,他若阻止她,這小泥於恐怕又要跟他用脾氣了!而前回冷戰剛完,說真格的,他可不想再來一回;但他若不阻止她,一定又會出狀況。
「雁兒,你不是要去探訪你的乾妹妹嗎?」他不經意地提醒她。
「啊!我都忘了!但夢霓……」柳語雁這才猛然想起自個出宮的重要事情。她必須為自己幫倒忙一事向梁鳳如致歉,而親自去才顯得她有誠意;如今半路殺出溫夢霓一事,同為凡界人,她豈能坐視不管?
「她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一定會處理得很圓滿的。」撒克拉寇爾微笑著保證。
「圓滿?撒旦,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處理就不圓滿嗎?我知道你認為我只會找麻煩,你看著好了,我語雁哪是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我一定會完美地洗刷溫夢霓的冤情的!」
圓滿?她老公分明就是在諷刺她處理梁鳳如一事而大擺烏龍。
哼!她不過是錯估了火奴魯魯的想法,那是因為她跟他不是很熟,
所以才會幫倒忙,所以這能怪她嗎?當然,不可否認的,這是她柳語雁畢生以來最大的恥辱,而她必須洗刷這個恥辱!
「雁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好、好、好!隨你吧!你要處理就處理吧」撒克拉蔻爾無奈地一攤手。他老婆已完全曲解他的用意,若他再堅持,以她衝動又莽撞的個住,她絕對會惱羞成怒和他卯上了!那麼痛苦又倒霉的人絕對是他,而哈陶爾……唉!
他還是看著辦吧!
「你放心,我會做得很圓滿!」語雁自信滿滿地聲明。
「那你不去探訪你的乾妹妹了嗎?」撒克拉寇爾暗歎道。他這個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撒旦王,為何總是對她完全沒轍?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會出問回,卻只能眼睜睜地任她去胡搞瞎搞。唉!
也罷!這或許是上天給他們的考驗。愛情嘛!走得太順,似乎也沒意思。
「事有緩急,我明天再去探訪她也不遲。」柳語雁略一思考地回道。待眼光瞄到一臉困惑的溫夢霓,她不禁抿出一絲笑容:「你跟我回宮去吧!這裡不適合談話。」事實上,她是不想讓她老公曉得溫夢霓的冤屈,否則他若在暗中插手,那不就顯不出她的能幹了?
畢竟,她可不想永遠做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一無是處的王后。
「哦!是的,王后!」溫夢霓錯愕地服從。在聽見冥王和冥後之間的談話內容,她著實難以相信……堂堂一界之王,泰半是不容人質疑的權威,可偏偏他卻依了柳語。由此可知,他是多麼地愛著她。
「來人!擺駕回宮!」柳語雁握住溫夢霓的手邊走進轎中,邊大刺刺地下達命令。此時,逍遙官大門陸續奔出驚慌失措的文武官員,畢竟,王后遭行刺,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王……王后……」率先抵達,仍站在原地,卻一臉高深莫測的孟沙納悶地叫喚。那轎中之人不就是王后?看樣子刺客一事已然解決,但依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而言,她怎麼會打道回宮?
難道是被刺客給嚇壞了?
「沒事了,爾等退下吧!來人!傳哈陶爾來見朕!」撒克拉寇爾沉聲吩咐。原本在逍遙殿上,他正納悶他的未到;現在不用說,絕對是因為溫夢霓的關係。男人呀!一論及感情就全走樣,而他也好不到拿裡去!
「臣哈陶爾拜見大王!」而東奔西跑一番的哈陶爾遠遠就瞟見逍遙宮的異狀,顧不得尋找溫夢霓的蹤影,慌忙飛身過來就聽見撒克拉寇爾的旨意。他忙恭敬地單膝倒在地,內心狐疑地想著:
朝中大臣與王齊聚逍遙宮前,想必是發生大事!但冥界能出啥大事?奇怪?
「來得正好,瞧你做的好事!」撒克拉寇爾臉色一沉地訴道。
而文武百官在看見王難看至極的臉色均悄悄離開,生怕離開得太晚而掃到颱風尾,豈不很衰?
「臣惶恐,大王贖罪!實因府中臨時出了一點狀況故不克前來,還請大王恕罪!」哈陶爾心亂如麻地說。溫夢霓不知跑去何處若有個閃失,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恕罪?你想著求朕的饒恕?你的家務事已打擾到朕。你究竟是怎麼處理事情的?你說!」撒克拉寇爾冷聲而明白地告訴他。
事實上,瞧他此刻心神不寧的模樣,他實不忍讓他為溫夢霓的安危擔憂,否則他答非所問,也挺令人頭疼啊!
「臣的家務事?」哈陶爾一呆:「大王,你是說夢霓……」
「她現在在雁兒那裡。」撒克拉寇爾沒好氣地回道。
「什麼?她怎會在王后那裡?」焦急的心一安定下來,哈陶爾相當驚詫地問道。,任他想破了腦袋,也猜不透溫夢霓怎麼會和柳語雁走在一塊?究竟溫夢霓是用什麼方法才得以接近柳語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究竟是做了什麼?他——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畢竟,事情若和柳語雁牽扯在一起,就絕非是好事!
「這就要問你了," 撒克拉寇爾冷笑著將問題丟還給他。沒道理他這個做王的還要回答臣子的問題,尤其他還沒責問他無端給他帶來麻煩呢!
「我?臣惶恐……臣實在……」哈陶爾頓時心一冷,並惶恐地說:問他?天曉得他的惱袋在一瞬間不知峰回百轉過幾回,其所得的答案卻是——莫宰羊。
ˍ「行了,起來說話。」
「謝大王!」哈陶爾忐忑不安地站起身。
「謝是不用,你還是自求多福吧!雁兒前回還沒找你算帳,今天你可替她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好理由來修理你了。」撒克拉寇爾滿是同情地瞟了他一眼。唉!可憐的人,下場堪虞哦!那他何忍再責罰於他。
「夢霓嗎?」
「不錯!她攔了雁兒的轎子喊冤,差點被侍衛當成刺客給繩之以法……」
「大王,她受傷了嗎?」哈陶爾聞言擔憂地叫道。刺客?這是何等嚴重的罪名?就不如在查明身份前,她是否受傷?
「你倒是對她一往情深嘛!她現在可是要告你呢……」撒克拉寇爾不禁挪榆道。自己都大難臨頭了,還擔心原告是否受傷害?
唉!莫怪人云:誰用情愈深,就注定要吃苦受罪啦!
「告我?如果這樣會讓她開心一點,就隨她告吧!」哈陶爾無奈地一聳肩。在得知溫夢霓平安的消息,其它,他並不在意。
「是嗎?聯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否則她怎會從凡界來到冥界還攔轎喊冤?」撒克拉寇爾費解地詢問。
而這中間過程鐵定又有人知法犯法,若不,溫夢霓怎會找上門來?
「臣不知。」哈陶爾思索片刻,然後搖搖頭道。
「你做了什麼,怎麼會不知道呢?」撒克拉寇爾一挑眉道。一個女孩冒死攔轎喊冤,必定是遭遇了重大打擊;而他可是此事件中的男主角,他豈會不知?
「臣真的不知。」哈陶爾努力地思索,卻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事實上,如果他知道的話,今日就不會搞出這種局面來。話說回來,她的攔轎喊冤,這冤究竟為的是哪一樁?是因為他的不告而逝嗎?
但這值得她捨棄生命來至冥界嗎?而她在見到他時的神情與反應,此時回想起來,應是喜悅比忿怒來得多。難道……這可能嗎?
就連她臨去時所說的話,彷彿都像在印證他心中所得到的結論;但,這是真的嗎?他能相信自己的結論嗎?而誰能告訴他結論無誤而非一相情願,誰……等等!他或許知道些什麼,畢竟人是他帶來的,對!他必須去找他!
「你真的不知嗎?」撒克拉寇爾相當懷疑。此刻顯現在哈陶爾臉上的神情,他絕對是想到了什麼,而他豈能錯過?
「請王恕罪!臣尚有急事先告退了。」
「什麼?你……等等……」撒克拉寇爾錯愕地注視著哈陶爾幕然旋身飛去。
這像話嗎?他這個做王的還沒准許,這臣竟膽大包天地飛走!
唉!那他算什麼?
第八章
--------------------------------------------------------------------------------
--------------------------------------------------------------------------------
「可惡!這哈陶爾好大的膽子!上次欺騙我不說,現在居然在凡界玩弄女人的感情!夢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作主,叫他還你一個公道……」在聽完溫夢霓的冤屈,柳語雁頓時火冒三丈地哮道。同為女人,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那種欺騙女人感情的負心漢,沒想到在冥界居然也有這種無情無義的花心大蘿蔔!更該死的是——他居然還權高位重,且是她的男性好友之一。不過,她柳語雁可不是護短之人,今天,哼!她是絕對要大義滅親的!
「謝王后!不過……王后,你想怎麼做呢?」瞧柳語雁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溫夢霓就忍不住為哈陶爾擔心起來。事實上,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告御狀?愛情這種事本就要兩情相願無法勉強,而回想起適才和哈陶爾的話語,嚴格說起來,他似乎仍是愛著她。但他為何要送她回凡界,難道是因為他愛她嗎?倘若那真是他愛她的表現方式,那她攔轎喊冤豈非害慘他了?天啊!她做錯了嗎?她一心為做他的新娘,而非欲害他鋃鐺入獄呀?
「先摘掉他的烏紗帽,然後再抓他去遊街,最後……對付負心漢要不要判他宮刑呢?這好像是對付強暴犯的。嗯,算了!抓他去浸黃泉,燙死他好了」柳語雁欣喜地邊說邊想。這凡界電視劇的判罪戲碼,絕對會讓冥界臣民眼前為之一亮!而念在哈陶爾總是和她有那麼一分情誼存在,這「去勢」好像殘忍了一點。
「王后,你千萬不要這麼做!我不告了,我沒有受冤枉,真的,完全不關哈陶爾大人的事,一切是我自作自受……他要送我回凡界,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告了,你罰我吧!千萬別處罰他,王后,我求求你!你高抬貴手、你大發慈悲!」溫夢霓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做錯了。而在聽貝柳語雁欣喜地述說哈陶爾將會遭受的種種刑罰,她的心都涼了……因為,她的原意無非只是想他負起責任娶她罷了!
「這……」柳語雁目瞪口呆地望著溫夢霓這急轉直下的話語。
怎會呢?苦主怎麼一下就翻供啦?那叫她這個柳青天要如何治哈陶爾的罪!那剛剛她所想出來的刑罰不就師出無名,全成一場幻想啦?
「王后,你處罰我吧!我錯了……」溫夢霓忙不迭地跪在柳語雁身前並磕著頭說。她真是氣昏頭了,完全沒想到事情的嚴重。
再說,她不是最痛恨那勉強他人醫院的人嗎?就算柳語雁真叫哈陶爾負責任來娶她,那她豈不是成為卑鄙小人?果真如此,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夢霓,你別這樣!你快起來,你沒有錯呀!錯的是哈陶爾,他不該……」柳語雁大吃一驚地欲扶起不住磕頭的溫夢霓,而此情此景令她深深地感受到她對哈陶爾的一片深情。試想,對這樣一個擁有真性情的女孩,她哪能苛責於她?事實上,她感動極了!而一想到她為愛來至冥界,她更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黯然神傷,她必須幫助她的愛情。該死的哈陶爾,等著接招吧!
「不!王后,他沒有錯,是我錯了……」溫夢霓沉痛地聲明。畢竟在凡界時,她從未給他一絲一毫的好感,如令的又怎能奢望他永遠地愛她如昔?但已然放下的感情又豈是輕易能收得回的……
唉!這難解的心境實令她無所適從啊!
「你們都沒有錯,我不會責罰你和他,你起來吧!你若不起來,我可真要處罰你嘍!」柳語雁談笑著威脅。愛情哪有錯的一方!既然當不成柳青天,那做做紅娘也不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知道哈陶爾的真正心意。
「哦!」溫夢霓聞言,忙不迭地起身。但迎上柳語雁那含笑的臉,她不禁茫然了……今後她要何去何從呀?
「夢霓,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我。」看溫夢霓的臉龐,柳語雁靈光一閃地問道。哈!她真是個天才,一下子就想出一個測試哈陶爾心意的好計謀來,同時還能讓他吃點苦頭折磨折磨他!但前提是他若仍深愛著溫夢霓的話,否則一切是白搭了。
「王后請問,夢霓一定據實以告。」溫夢霓點點頭。老實說,她算是幸運的,她遇見了一個好王后,不是嗎?況且她還有梁鳳如可以依靠呢!她並非全然的彷徨無助。
「你希望不希望再擁有哈陶爾的愛呢?」
「我當然希望啊!但是……」溫夢霓沉重地頓口。
「但是你不知道他到底還愛不愛你,對嗎?」柳語雁滿意地代她把話說下去。
溫夢霓無言地點點頭。在心靈深處,她仍是希冀讓他所愛的。
「我有方法可以試出他究竟還愛不愛你哦!」柳語雁神秘而自信地宣佈。
「真的嗎?」溫夢霓驚喜地叫道,而原本黯淡無光的臉剎時亮了起來。說實話,她並不想放棄對哈陶爾的愛,如今既然有方法可以實出哈陶爾究竟還愛不愛她,那她都要試上一試。
「當然!一切包在我身上。不過你也得要有心理準備,還有一切得照我的吩咐去做。」柳語雁緩緩說道。這回她非得仔細規劃一番不可,否則再擺一次烏龍,她可真要去撞豆腐自殺了!
「沒問題。王后怎麼說,夢霓一切照做。」
「王后,王回來了。」守在「逍遙居」庭院中一棵大樹上的敏兒,在瞟見門外的情景,慌忙飛身進花廳內通風報信。想她堂堂一個侍女總管,今天卻淪落做一個把風者。若被撒旦王知道,她的皮就在癢拉!儘管王后一定會保護她,但她真不想被撒旦王冷眼相待,所以她還是盡量做得漂亮點。
「謝謝你了,敏兒!」柳語雁滿意地頷首道。此時,逍遙居外傳來侍衛恭敬的叫喚聲,她拉著溫夢霓就迎上前去,畢竟她有很多重要情報需要老公來告訴她。
「撒旦。」
「雁兒。」莆一走進逍遙居,就看見他老婆帶著溫夢霓前來迎接他,撒克拉寇爾立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撒旦,我跟你說,我認了夢霓做我的乾妹妹呢!」柳語雁開心地宣佈。
「什麼?你又認了一個乾妹妹啦?」撒克拉寇爾驚叫道。老天!
敢情他老婆居然有認乾妹妹的嗜好?前回一個梁鳳如,這回又一個問麼個你,而且全都是麻煩的人物。
「撒旦,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人家是一個孤兒,我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些談心的妹妹,這樣也不行嗎?」柳語雁霍然眼眶一紅。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就不勝感慨,而唯一一個閨中密友莉莉安娜,更是不落她後地下嫁至魔界,所以她多渴望自己不是一個孤兒。
「雁兒,我沒說不行啊!我只是很驚訝罷了!況且你想做的事,我哪一件沒依你?還有,我不准你再說自己是一個孤兒了,你還有我啊!」撒克拉寇爾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他當然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身世,可一切都是命,完全無法改變,所以他才會如此地疼她、寵她,更別說是一個乾妹妹,就算是天空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給她。
「撒旦,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好幸福哦!」柳語雁感動地緊擁住他。雖然她是一個孤兒,但上蒼待她委實不薄。瞧!賜給了她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我要你永遠幸福。」撒克拉寇爾承諾著說。而如此幸福恩愛的場景,現場可還有兩個電燈泡需要關掉。「雁兒,你新認的乾妹妹這一天折騰下來一定很累,不如安排她到『水晶居』休息,明天再告全界。」
「撒旦,你真細心,我都疏忽了!那敏兒,你快帶夢霓小姐到水晶居休息。」一語驚醒夢中人,柳語雁忙不迭地抬眸往一旁的溫夢霓看去,並柔聲吩咐:「夢霓,你跟敏兒去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好的,王……雁姊,那我就不打擾了。」溫夢霓順從地跟隨敏兒離去。老實說,她還真會被柳語雁給嚇死!王后的乾妹妹,當時難怪冥王大吃一驚,就連她都愣在原地而不知該如何反應時,又看見一場如膠似漆、夫妻恩愛至極的畫面,使得她更是尷尬得不知該進或退……而冥王的細心,說穿了應是認為她和敏兒的存在妨礙了他接下來的節目。當然,她是很識趣的,夫妻嘛!還不就是那檔子事。
另一方面,一見溫夢霓和敏兒走出逍遙居,撒克拉寇爾忙不迭地抱起柳語雁就進人花廳直奔內室。嗯!從前回冷戰至今,想想也快兩個星期了,今日好不容易愛妻鳳心大悅,心中也有那麼一點浪漫的氣息,可不能錯過這個大好良機。
「撒旦,你把我抱進內室做什麼?」被他突然抱起,柳語雁尚未反應過來,人已被放置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搞什麼?她可是身負重任,哪有心情……嗚!可是好像好久沒有做那檔子事了!心中突然有點酸酸的……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先獲得情報,因為她激刷掉自己的恥辱,這可比做那檔子事要重要得多。
「當然是做那件事啊!」撒克拉寇爾邪邪地一笑,撲上床去猛施狼爪。天用!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你。」奮力抓住他那不安分的魔手,柳語雁正色說道。男人哦!一上了床就失去理性,但,她喜歡。可是此事攸關她的名譽,今天她得把守她的原則後才能失城地。
「雁兒,做完再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撒克拉寇爾痛苦地求情。眼看著肥肉已快吞人口中,現在卻要他等一會才吃。唉!孰不知他口水已快流滿地啦!這要是想當年,幾百塊肉任他挑吃,如今……唉! 「不行!要做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柳語雁堅決不為所動,而言下之意實是非常明顯。
「雁兒……唉!好吧、好吧!你有什麼問題就快問吧!」殘忍的小妮子,居然視他的痛苦於不顧!無奈他已箭在弦上,是收不回去了。也罷!等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後他就好好地懲罰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拿這檔子事來要挾他?
「撒旦,你知道朝中大臣權高位重的,還未婚的有幾個?」柳語雁欣喜地問道。
「有六、七個吧!等等……你問這個做什麼?」撒克拉寇爾一回答完,就直覺不妙!難不在他老婆的腦筋已動到他的大臣們?但溫夢霓的事不是尚未解決,莫非她……不會把?若這樣,那哈陶爾不就修了!
「我要幫他們相親。撒旦,你快把名單抄給我,記住,哈陶爾除外。」柳語雁笑著吩咐。六、七個,嘿嘿……這計謀真是越來越完美了!有這麼多相親人選,足夠逼哈陶爾有所表示了。當然,若這流水果真無情,那麼這相親人選中,該有一個配得上溫夢霓的吧!
「相親?」撒克拉寇爾一呆!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老婆真是在打這主意。這樣下去,那哈陶爾不嫉妒死才怪!不過,這計謀倒是可行。嗯!難得他老婆這回想的方法的確是可行的!
「嗯!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柳語雁得意說明。
一石二鳥之計,想不得意都難。唉!威嚇她這麼聰明呢?
「原來如此。」撒克拉寇爾輕聲自語。敢情這方法是哈陶爾曾使用過,而他老婆拿來以牙還牙?唉!可真毒啊!但話說回來,幸好他不是她算計中的對象,否則還真有罪受喲!瞧前回的火奴魯魯,唉!
「撒旦,你在說什麼?」柳語雁狐疑地揪著他近似囈語般的聲音。難道他在說她壞話嗎?否則為何不大聲說話?或者是對她的良謀有啥意見,嘖……糟糕!他該不會將她的方法偷偷洩露給哈陶爾知曉,那這一切豈非失去意義?不成!她必須警告他別做一個爪巴子。
「我說待會再將名單抄給你,而且絕不將你的計劃告訴哈陶爾,這樣行了嗎?」撒克拉寇爾無奈地歎道。他老婆那點心思哪裡逃得過他的法眼!而為免越扯越多,耽誤了他的正事,他還是盡量將話題結束。但……這爪巴子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大嘴巴嗎?
「我還沒說你怎麼曉得?卑鄙!你有用讀心術是不是?」柳語雁一征,復恍然大悟地質問道。嫁給一個擁有高深法力的人,就是這點不好,心思全被偷窺,完全沒有隱私權嘛!
「沒有,我發誓!完全是你的眼睛告訴我的。撒克拉寇爾苦澀地聲明。冤枉啊!他哪有使用讀心術?明明是她那張臉壓根藏不住任何」代志「的嘛!
「我的眼睛告訴你?」柳語雁一呆!人云眼睛是靈魂之窗,常常會洩露一個人心中的想法,而她老公是何等的人物,看來真是她眼睛出賣了她。恩!以後她可得多注意一下眼睛,否用她不是一點秘密也藏不住了?
撒克拉寇爾無辜地猛點頭。現在他最好保持沉默,不然別說正事辦不成,還無端惹來一身腥,那就「衰」到家了!更何況這可還是別人的家務事呀!
「好拉!總之你別告訴哈陶爾就行了。對了!還有火奴魯魯也不行。」柳語雁不再追究地再三聲明。而她差點還漏掉一個問題人物,幸好她真是心細如髮,不然計劃尚未執行就全世了底,那她還能試出哈陶爾的真心嗎?當然,若她是溫夢霓,不是有句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下一個男人會更好嗎?只可惜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