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浪漫言情]
寄秋 -【龍門續曲Ⅱ四大堂主之一】朱雀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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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35
標題:
寄秋 -【龍門續曲Ⅱ四大堂主之一】朱雀還心
這個男人她保了!
要不是得償多年前欠下的救命恩,
她管他死活,他死一百遍也不夠馺馽馹駂,蜧蜡蜛製
誰叫他美人恩消受太多,遭報應天經地義鞃鞀靿鞅,緇綝綟綖
可怎麼也覺得自己才是被處罰的那個?
躲在暗處看他大演春宮秀怕會長針眼,
現身相救他一張嘟高高的色狼嘴就喬過來監盡瞀瞉,嘖嘕嗹嘐
渾得她和他铐在一起,吃她豆腐才近些凳劀劃劂,遭遨遮鄱
他真當她是小文鳥只會啾啾啾無害可欺嗎?
上廁所讓他跟、大床分他一半睡,
春光外洩她可不負責善後,
誰知世上閒人太多,
竟奉上強力春藥一瓶,
要他把她快快生米煮成熟飯,
免得她這只熟透的雀兒飛了……
楔子
龍門。
一個傳統古老的神秘組織閥閩閡閤,嘓團圖墊無人知曉它的力量有多龐大,是否控有來自異世界的詭魅力量。
龍門宛若一個地下帝國殠殞殟毄,綽罰罳翟如蟻穴般向全世界延伸,控制全球經濟、政治的脈動瑵瑣瑪瑲,漘漙漥滾一個小小戲弄足以毀掉人口千萬的小國。
黑白兩道皆畏懼龍門的聲望,馬首是瞻地奉龍門為聖門嫗嫕嫳嫬,骰骯髦髧不敢輕易觸怒龍門之徒眾。
龍門歷代門主大多是擁有龍王血統的高貴龍女,鮮少有男子擔任。
門主座下有四大堂主酹酸酵酳,踂踊踇踀分別是——
青龍,本名龍信,青龍堂堂主。年三十七歲,是龍家僕從後裔,因忠心護主、才能卓越而獲其位,為人剛毅、正直,凡事認真不妥協。
白虎,本名白少虎,白虎堂堂主。年三十二歲,是前任門主嫡傳弟子之一,為人狡猾多詐,善以嘻皮笑臉的假象,蒙蔽世人的眼。
朱雀,本名朱心雀,朱雀堂堂主。年二十七歲,龍門弟子之一,美艷、冷漠是她的保護色,其心性十分簡單,是個一流的用槍好手。
玄武,本名沉敬之,玄武堂堂主。年二十八歲,龍門弟子之一,個性孤僻、自閉,不愛與人往來,對門主所下的命令絕對遵從,只對龍門體系中的同伴友善。
門主之下有兩位副門主,除了誤陷時間河滯留唐朝的龍三小姐,並帶走四大壇主煙、霞、雲、霧,另一位副門主麾下也有四大護法。
他們四人自幼便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經由前任門主以自身能力啟發,使其尚在萌芽階段學會控制,繼而達到極限。
風,風向天,年三十歲,前任門主嫡傳弟子之一,個性慵懶中帶精厲,看似無傷的笑容中掩藏殺機,叫人防不勝防,死於無形中。天風堂堂主。
雨,方羽,年二十九歲,龍門中一流的殺手,平日像個愛玩的大孩子,有點痞子個性,但下起手來六親不認,唯獨懼怕他上面那兩位正副門主姐妹。天雨堂堂主。
雷,雷剛,年三十一歲,前任門主之義子,為人剛正不阿,做事明快利落,有點薄情寡意,門中人都稱他酷哥,是個私生活嚴謹的冷峻護法。天雷堂堂主。
電,龍翼,年三十歲,龍門門主之遠房表親,和門主有血緣之親,遇事冷靜沉穩,一個擁有高科技智慧的軍師型人才,冷漠的只關心門內事,有人曾怒稱他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天電堂堂主。
龍門是女子當家,因此門內規矩甚嚴,女尊男卑,門內弟子對女子向來不輕薄,亦不狎耍玩弄後棄之。
龍門徒眾數十萬名,至今仍未有過風流轶事或花心的負心漢出現過,重情重義的漢子比比皆是。
只是,風雲要變色了。
四大護法已是覓得終身伴侶,那四大堂主呢?
請看他們的報應……呃,是靜待佳音才是。
幕起——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37
第一章
奔跑。
一抹纖細的人影在黑暗中奔跑。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還不夠強大,
不足以與之對抗,所以她選擇放棄。
身後細碎的腳步聲不斷逼近彃彄彆彯,駂駁駇駃敏銳的聽力得知來人不在少數,至少有二、三十名摴摬摐撦,舞艋艵蒞而她受了傷。
血紅色的液體濕了朱艷色的緊身衣,飛揚的紅線是她流失的生命力銘鉸銓銥,慛慖慡慲她覺得好虛弱,兩腳幾乎支撐不住輕盈的身軀蓊蒶蓏蓀,窫窬竮端地面好近。
必須求救。
她一按胸前的龍形徽章,發出特殊電波,她必須活著接受更嚴苛的使命。
新任的門主需要她輔佐,她沒有倒下的權利。
眼前突然出現好幾道黑影,阻擋她前進。她冷凝的眸中一閃殺意,毫不遲疑地舉起槍扣下扳機,六發子彈卻只有一半命中。
“Shit!回去得加強槍法才行。”她低咒著重新鎮子彈。
她尚未成為四大堂主之一,目前僅以大小姐的貼身侍衛身份游走危險地帶,她可以有更新進的武器,可惜氣焰太高,沒接受同伴的好意。
自信淪為自大,她絕對不能死,否則會笑掉那些臭男人的大牙。
“放下你的槍,不然休怪赤焰組無情。”
“嗟!一個小小日本幫派,我還不放在眼裡。”赤焰組還不夠格奪她的命。
若不是門裡正值多事之秋,豈容這些小幫小派囂張。
“你敢瞧不起赤焰組,我饒不了你。”手握武士刀,川江一郎大喝一聲,橫掃而去。
一閃一躲,失血過多的身子有些不靈活,她左臂當場被劃出一道血痕。
她冷笑地眯著眼,鎮定地迎向他的刀,倏地舉起手臂——
砰!砰!砰!
三槍全中眉心。
擋路的人已清,身後的追兵因槍聲而發現她的蹤影,十幾管槍口不留情地朝她的位置扣下致命一擊,意欲取她性命。
十七歲不算成年。
但是在門裡,十七歲已是足以獨當一面的大將,她是刻意培植的精英,身手自然不凡,否則有愧自幼嚴厲的訓練和教導。
她立刻予以還擊,僅剩的三顆子彈了結了三條人命,隨即手摸索著袋中的彈匣。
空了?!
有趣,她大概等不到伙伴支援,注定要死給他們笑話一輩子。
抱定逃不掉的她捨棄大路而潛小徑,不想牽連無辜路人,這是門規之一。
她使盡全力提足奔跑,眼前的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大意的人總要受些教訓。
已經夠謹慎地低調處理一夕之間死了一幫之人,可是百密偏出了一疏,當她從門下酒店出來,以為沒人敢在他們地頭上撒野,因此松了戒備。
誰知一個賣花的阿婆竟是急欲出頭的小幫派成員,騙取她一時的憐憫趁其不注意從她腰腹捅上一刀,為出名而痛下殺手。
幸好她機伶地及時握住他的手,才未傷及內腑地僅受些皮肉傷。
爾後又是些窮追不捨的卑劣小人,害得她即使傷勢不重也會因來不及包扎而流血不止。
“你跑不掉的,乖乖受死。”
哼!我偏要拂其意,要我的命可不容易。
她跳下一道斜坡,直往高級住宅區跑去,閃過逼近的彈頭,丟棄無用的槍,咬牙攀躍過對此時的她而言有些吃力的圍牆。
狼狽掩不住她出色的容貌,她依舊美得令人想占有。
一群正在偌大庭院裡舉行畢業宴會中的一位男孩怔忡地注視她顛簸的步伐,毅然地丟下烤肉這種小事,從同學的簇擁中離開奔向她。
“你沒事吧?”
“我……”她很想撐下去,但是眼前一黑。
男孩看到幾個鬼祟人影在圍牆外晃動,當下了解她的傷從何而來,立即不顧一切地為她掩飾,覆上她唇一吻,作勢在草地上歡愛。
為免露出身下人兒的血跡,他聰明地以半抱半擁的方式脫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似激情難耐地摟吻著她走向後院,避開梭巡她的目光。
過了大約七、八分钟,找不到人的赤焰組不想行跡曝光,於是氣憤地循原路離開。
正當男孩松了口氣想將她抱回屋裡找醫師治療時,竟有三個偉岸冷然的男子出現,從他手中接過人。
“把她放下,不許你們傷害她。”男孩一拳揮過落空,他十分詫異他們的好身手。
三名男子中一位面露笑意的溫和男子,輕輕地握住他的拳頭道:“她是我們的伙伴。”
“是嗎?”
“騙你有糖吃嗎?”他說話的口氣太真誠了,叫人起不了疑心。
“她的傷?”
男孩才一開口,另一名剛毅冷硬的男子已開始為她治療,先喂她一小顆粉紅色藥丸,再神奇地以似乎電影中才見得到的內功為她催化藥性。
過了一會兒,她的額頭冒出細汗,血已不再流。
在包扎過程中,漸漸恢復體力的人兒張開淡漠雙眸朝他一視。“你叫什麼名字?”
“霍笑天。”
“好,我記住你了。”
“你呢?”
她不語地看向為她療傷的男子。“龍哥,麻煩你了。”
“嗯。”他一把抱起她。
四人如絕立於懸崖上的蒼鷹,身上散發一股超然的氣勢,讓人有著壓力。
“你們要上哪去?”男孩不願失去她的訊息。
“回家。”
短短的一句話斷了所有的聯系,卻也牽起男孩心中的一份情,在很久、很久以後。
☆ ☆ ☆
十年後——
一室溢滿男歡女愛的味道,全身赤裸的女人趴在辦公桌前呻吟著,兩手緊抓桌沿承受身後的撞擊力,不時發出銷魂的低泣聲。
“比你未婚夫強?”
“是……是的,總……總裁……我愛你……我……嗯……我要解除……婚約……跟著你……”
女子不斷吟哦出聲,一波波高潮湧上,她幾乎要攀到頂點,卻因為她最後一句話,男子無情地鉗住她下颚。
“你不配愛我。”
“總裁,愛我,求你。”她吃痛地扭動著,難耐這份空虛。
“是要你,不是愛你,給我認清你的定位。”
女人嗚咽地弓起下身,試圖要和他結成一體,“求你,我快受不了。”
霍笑天不是個好情人,他是個慷慨的金主,絕不會虧待他玩弄過的女人。
自從成立虹天企業以來,他的床伴一律是冷艷、高挑的東方女子,鮮少有例外,除非此殊有過人的容貌及絕佳床技。
而他不愛和洋人上床,偏好冷傲不群的女人,而這些女人大多是他的秘書。
譬如此刻在他身下苦苦哀求的雪莉,便是現任秘書。
她是日本人,本名為田川雪子,有一個任職大財閥的未婚夫,兩人原本預定年底結婚,可是……出了意外。
一日,她在某商界宴會結識了霍笑天,她高傲清艷的氣質叫他瞧上了眼,不到三天便成為他私人玩物,隨傳隨到地任其擺弄。
他是性欲豐沛的男人,不時有性的需求,所以將他想要的女人弄到近恻,以便宣洩欲望,而秘書的身份是最方便。
前前後後,他已經換了不下二十幾名秘書,真正有實力仍任其職,只是不再受他寵幸罷了,因為他對同一個女人的興趣很少超過半年。
目前他有四名秘書,兩位供他發洩,另兩位卸去玩物身份,正經地當他私人秘書,只因膩了。
“記住,不准愛上我,乖乖地嫁人去。”他不在乎她已婚未婚,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我……沒辦法……”她已是他的人,叫她如何嫁予他人?“不要……逼我……嫁人……”
“嫁不嫁人由不得你,我討厭不聽話的女人。”他就是不肯滿足她的欲望。
“我聽話、我聽話,給我……我好難受……”
“好,我給你。”
他眼底閃著冷酷的欲望,沒有憐惜,只顧著發洩自己的欲望,在高潮將至時,他離開她,任她在欲潮中受盡折磨。
這些女人對他而言都是粗劣的代替品,他要的是印象中那抹如雪妖般冷艷出塵的女子。
只是自她消失在他眼前,不管他動用多少資源亦探不到一絲消息,唯有拿這些次級品來消磨。
霍笑天面色一舒,像沒事人似地整整西褲皺折,拉鏈一拉,衣著整齊地表現出企業家的形象。
宣洩用的女人不需他大費周章,他很少在女人面前脫光衣物,除了幾個特別得他寵的情婦有此殊榮。
“你可以出去了。”
絕情的冷漠讓雪莉眼一紅,光著凹凸有致的身軀環手抱住他的腰。“不要離棄我,我會乖乖地當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玩物沒有定位,安分地閉上你自以為是的嘴。”
“我愛……啊!好痛——”眼淚當場飄出而落,她聽見骨頭的喀答聲。
“別惹怒我,在我對你的身體還有興趣時。”手一放,霍笑天冷絕地看她托著下颚痛苦的表情。
脫臼了,她想。
每回的恩愛,她就像失去靈魂的充氣娃娃,只能發出歡愉的吟哦聲助興,不能有自己的心情表白,她不過是低賤的發洩物。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心卻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一再淪陷於無底的深淵,無力從吞噬情愛的淵底掙脫。
愛他,是一種病,無藥可救。
兩個月前,她陪同剛訂婚不久的未婚夫參加一場宴會,原本是例常盛事,她如往日般地挽著心愛男子的手四處寒暄問好。
她沒有招惹他,他卻像獵食的豹子逼近,以專橫的社交手段從她未婚夫手中掠奪一舞,並借由身體的碰觸誘惑出她的欲望。
極為憤怒的她擺脫不了他設下的魔障,任由他有意無意地挑逗女性感官。
不到三日光景,她在一輛豪華轎車的後座失去弓似自豪的驕氣,衣褛殘破地祈求他短暫的憐愛。
背叛未婚夫的信任,她成了徹頭徹尾的性奴隸,在一瞬間變心,甘心淪為他胯下的祭品。
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但他旺盛的性欲總讓她盲目地當自己是獨一無二,他是那種同時與多人做愛而還能讓她們高潮的強壯男人。
小小的淪陷算什麼,飛蛾撲火的決然是天性。
愛他的下場是自取滅亡。
“還不穿上衣服滾出去。”
流連再三的雪莉,雙手微抖地穿回散滿一地的衣物。
適巧傳來敲門聲,她與同是總裁玩物的蘇珊娜錯身而過,明顯感受到她那倏然一視中的蔑恨之意,似乎在嘲笑她故作清高。
門一合上前,她聽到她的迭聲嬌喘——
“噢!總裁,你弄病人家了……”
☆ ☆ ☆
“啧!別一副欲求不滿的臭樣行不行,你不是剛吃飽?”一室的殘存氣味令人羨慕哦!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女性香水味和交纏過後的性愛味道,即使古傲有意忽視,桌角那一截省布的镂空蕾絲花邊黑色性感內褲,也刺目地提醒他方才這裡所發生過的好事。有必要激烈成這樣嗎?刻意留下貼身衣物來宣告身份,實在膚淺得可笑。
下面空蕩蕩的,不怕著涼。
“我不是請你來評論我的私生活。”
“同學,遠來是客,好歹給點好臉色嘛!我可不是你的敵人。”至少來杯像樣的咖啡。
三合一的摩卡喝起來就是不夠味。
一提起敵人,霍笑天本來漠然的神情一沉。“我要你調查的東西呢?”
“拜托!沒名沒姓沒相片又事隔多年,你當我是神探呀!就算福爾摩斯來也毫無頭緒。”
“無能。”
古傲眉一揚地勾起唇。“有本事自己去查,我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蹩腳偵探。”
兩人都是哈佛法律系的高材生,可是一畢了業全不務正業,一個加入聯邦調查局成為特務,前年才除役地開了間小偵探社,名聲斐然。
一個放棄家族的律師事業,投身商場,在不到五年的時間拓展成跨國企業,年收入高達百億不止,有往上攀升之勢。
每每見到昔日好友已成享譽全美的名律師,各擁有一片天的他們不免互相嘲弄一番。
“如果你都查不到,意味著我該放棄追查嗎?”畢竟時日已久,物換星移不知伊人何所歸。
“別喪氣,只要人還活在地球上,我早晚揪到你面前。”他還沒使出看家本領呢!
“來得及嗎?”
“你是指令堂逼你結婚一事?”三十四歲而已,急個什麼勁。
人生的美好,遍野的好花尚未嘗盡,何必拖個包袱在身邊。
“嗯。”
“婚訂了快三年,你那一半還真沉得住氣,沒找你攤牌。”真能熬。
“哼!只要喂飽她下面那張嘴,頸上的口自然無怨尤。”一個蕩婦。
貝卡.索倫是母親中意的媳婦人選,擁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是母親好友的獨生女兒,出落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露明珠。
吳侬軟語,吹氣如蘭,色艷桃李,一副我見猶憐的嬌羞狀,博得不少長輩的贊譽和疼愛。
但終歸是城府頗深的厲害女子,訂婚當夜便偽裝醉酒地投懷送抱,自卸羅衫與他溫存,以便鞏固自己的地位。
更甚者,一舉懷了龍種入主霍家。
以他豐富的女人經驗,豈會看不透她的心機,每回歡愛的防范措施做得徹底,不讓意外發生。
能懷他子嗣的女子尚未出現,她們全都不夠格哺育他的兒女。
“你說得還真狠心,女人都是可愛的甜心兒,要好好哄寵。”不知憐香惜玉的好命家伙。
他的未婚妻可是人間少見的美人兒,求之不得還處處嫌棄,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把她送給你玩玩如何?”他一點都不在意。
一臉怕怕的古傲捂著胸口道:“你想害我死無全屍呀!令堂頭一個拿刀砍我。”
心動矣!不敢行動,人非貓兒有九條命。
“別把我母親形容得太恐怖,你還怕跑不贏她嗎?”霍笑天難得地開起他玩笑。
“我是擔心累著令堂,令尊會拿獵槍追殺我。”想想那畫面,他不由得笑出聲。
“好了,還需要多少時間?”
他當場臉一跨。“好心點,我不是超人。”
“那麼就換上你的超人裝,我會為你准備電話亭和……紅內褲。”他勾唇微笑。
絕對滑稽。
“幽默呀!同學,凌虐十幾年交情的好朋友不覺得慚愧嗎?”他沒好氣地一瞟。
“你不想和支票交惡吧?”手一揮動,填上數目的薄紙充滿誘惑。
前倨後恭的成語在此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說好同學是舉世無雙的大善人,好心一定有好報,老天都會化身凡人來助你一臂之力,鈔票不嫌多,我會好好珍之、惜之,為你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古傲這一番奉承話說得好不心虛,一個連路邊小乞都不肯施捨的企業家,何來善心之說。
“說夠了沒?”認識他真是上輩子的不幸。
“呃!支票?”他谄媚地攤平手掌。
“盡快把事辦好,別讓我有鄙視你的機會。”霍笑天毫不吝啬地遞給他。支票上的數目讓古傲笑不攏嘴。“放心,我辦事鐵定妥當。”
“嗯哼!這句話好像聽了不下十數次。”他雙手環胸,當下給他一個難看。
“別吐我槽嘛!根據你的描述,我想那個人可能和幫派脫下了關系。”鮮少有人會被追殺,而且伙伴氣勢凌人。
“難查?”“不是難查,而是全球的華人幫派多不可數,你確定她能安然無恙地等你找到她?”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古傲。”他語含警告地一瞪。他不接受萬一,她只能平安地活著。“好好好,我不說毀人意志的話,你最好再給我多一點線索好方便下手。”“下手?!”他當自己是殺手嗎?
“不計較、不計較,反正你聽得懂就好。”吊兒郎當的他有一絲精明地道。低頭一忖,霍笑天靈光一閃地想起。“她胸前有一條龍形項鏈。”
“喔!龍形……”古傲倏地瞠大眼。“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龍形項鏈,有何不妥?”他為何臉色一變?
“顏色呢?”
“近乎金芒。”古傲撫著額頭一呻。“天呀!你該不會碰上龍門的人吧!”
“龍門?!”霍笑天露出疑惑的神情。
“拜托,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龍門。”那會讓人捶胸頓足的。
“龍門是黑幫組織?”他的確不知情。
這些年他忙著擴充商業領域,以期賺取更多的財富好打探她的下落,賺錢以外的事他沒興趣知道。當初,光憑那不到十分钟的相處,他可以看出她絕非尋常人,若非一方霸主的男人是折不了她高傲的身段,因此他放棄所愛的法律投身商界。
為此,他和身為大法官的父親關系鬧得很僵,因為他不能繼承衣缽地為他准備參選州長鋪路。
十年過去了,父親如願地成為華人州長——在他的財力支源下,兩人才前嫌盡釋地把酒言和,父親不再批評商人無前途。
“笑天同學,你活在冰河時期嗎?”古傲佩服得五體投地。
“古傲,牙很白是吧!”他很樂意助其染紅。
他趕緊收斂取笑。“龍門是全球最大的華人幫派,它的力量足以動搖整個世界,幾乎每個中國人都聽過龍門。”
“我例外。”他冷冷地一橫。
“嘿!我說了幾乎嘛!”幸好留了退路。
“說清楚。”他只想得知她的下落。
“如果你沒看走眼,據我所知金色龍徽是現任門主底下四大堂主才有的身份表征,普通人是很難接觸核心人物。”
“包括你?”
“包括我。”他還想多活幾年。
“也許那不過是條尋常項鏈,是你想遠了。”霍笑天平靜言之。
古傲心想,應該沒那麼幸運吧!“大概是我被龍門傳奇所影響了,或許真是巧合,不過……”
“嗯?”
“你要小心點,我聽說有人聘請六合會的殺手要取你的命。”這消息免費奉送不收錢。
“我的命不是那麼簡單可取得。”他自負地冷嗤一聲,不畏威脅。
“不要裝硬漢了,子彈比人肉結實,小小一顆就夠你後悔。”香港的六合會可不比龍門遜色。
“虹天企業的保全嚴密……”
一道紅光從窗外透入,瞄准霍笑天的太陽穴,驚愕的古傲以身撲倒他,一陣槍響呼嘯而至,滿地的碎玻璃表示非幻覺。
“同學,你需要喝一杯嗎?”好險,只差一秒钟。
他回以冷然一瞥,深沉的黑瞳泛起肅殺之色。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39
第二章
龍門 朱雀堂 紐約分堂
三十尺寬的正方形衛星熒幕可以拿來做什麼?此刻兩腿擱在桌面上、手握方形小盒的美艷女子會回道——
打電動游戲。
一個造價數十億美金的全球衛星熒幕蜜蜾蜬蜼,鳵鳱麧麼目前正在叠時下最簡易的方塊磚,連幼稚園的小孩都不玩快淘汰的游戲嘓團圖墊,蓀蓓蓆蒼她卻玩得津津有味。
不必用腦,只需動動手指頭榮榻槓槂,鉻銝銇銈悶得發慌地找事排遣一下無聊時光,以免“怠職”的上司說她偷懶不在其位。
有什麼道理門主可以周游全球不管事斡旖旗暝,奩奫嫨嫠非要累死任勞任怨的手下才甘心。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正確的說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緁綸綢緆,餂飹馜馝反正有剛正不阿的青龍大哥撐著天,另有孤僻的笨玄武拄著地,她逍遙自在得理所當然。
誰規定朱雀一定要展翅,人家白虎還不是窩在洞穴內玩他的腳指頭。
“我說朱小雀,你未免太浪費了點。”啧!十幾部電腦置之不用,居然拿衛星熒幕玩小孩子游戲。
“嫉妒就說一聲,自己拿張板凳坐,我沒空招呼存心找碴的不速之客。”手一按,又過關了。
說人人到,聞虎虎現身。
白虎還真自備折合式鐵制小板凳。“無聊呀?”
“對啊!想學武松打虎,你意下如何?”朱雀目不斜視地專注在熒幕上的方塊。
“大熱天動手容易流汗,文雅點,小雀雀。”他戲谑地一逗。
二話不說,她掏槍一射,小板凳當場陣亡,早知她心性的白虎文風不動,底下雖空仍以蹲姿繼續打擾擾她寧靜的太平日子。
“最毒婦人心呐!我千裡迢迢前來報訊,你忍心殘害同類?”他推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為自己叫屈。
“你的千裡迢迢好像剛從‘我’的溫泉游泳池來,而且鳥獸不同類。”心不毒的女人都被道德毒呆了。
他自動切換頻道,衛星熒幕畫面一變。“你怎麼知道?”
“一身的硫磺味,我的嗅覺還未退化如閣下這般無禮。”有膽,敢關掉她的游戲。
閒暇無事家中坐不成嗎?非要來討人厭。
“好東西當與好朋友分享,我怕你以後怨我。”他稍微調了一下座標位置放大。
“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就想剝虎皮,生飲虎血。”這叫好東西?
一個男人身邊圍著四個剽悍大漢,看起來像是保镖模樣地阻擋媒體記者的鎂光燈,凶神惡煞似地開路讓那男人順利進入一幢辦公大樓。
男子隨後上了電梯,來到一間氣派豪華的辦公室。
“虎鞭要不要?老一輩的人說挺補的。’他暧昧地像是在說無關於己的八卦。
“白少虎,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金槍一甩,朱雀拋了個足以顛倒眾生的媚笑。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笑容後的肅殺之氣正在蔓延,但是有人偏偏不怕死地挑釁。
“別連名帶性地叫我,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叫少虎,太吃虧了。”將來七老八老還少虎、少虎的,他們都別想出了。
她槍一比,抵在他太陽穴。“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再叫我一聲小雀雀、朱小雀試試看。”
“誰叫你的名字叫朱心雀呢!我可愛的朱雀妹妹。”白虎狡猾一笑。他可沒違背她的交代。
“白虎精。”她輕啐一句地收回槍。
裝腔作勢只能唬唬門外人,她不會真的朝自己人射擊,何況他與她情同手足,她寧可死的是自己也不可能傷了他。
這人就愛玩她,怎麼不去找古板的青龍和木讷的玄武,肯定沒人理他。
“說吧!你到底要我看什麼?”
白虎將畫面中男子的影像放大。“有沒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別繞圈子了,我的耐性有限。”她妩媚地撩開低胸衣襟輕扇,表示不是很有閒。
“知道他是誰嗎?”
朱雀吹吹槍口狀似悠哉。“某個商界名人吧!”
“他叫霍笑天。”她應該有印象才是。
“霍笑天?”是敵對人物嗎?
“十年前是誰要死不活地被青龍扛回來。”這件事讓大伙兒笑話了十年整。
“是抱,請記得吃藥。”預防提早罹患老年癡呆症。
霍笑天……原來是那個奪走她初吻的家伙。
神色略顯不豫的朱雀用槍管磨蹭鼻側,兩眼有神地盯著熒幕上走動的男子,他和她記憶中謙和的男孩有很大的分野,難怪她一時叠不上形貌、認不出人來。
眉橫如劍的人一定很固執,瞧他唇形薄而剛毅,肯定寡情,再看他的眼神精厲透狠,鐵定無情無義。
削悍如石的臉型十足的侵略性,配上蠻橫、霸氣的五官,此人必是囂張已久,大概尚未嘗過敗績,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欠教訓。
“最近他運氣不是很好,前後已被狙擊五次,一次手臂受創,一次子彈劃過耳朵,其他三次有驚無險地逃過,你說他的霉星是不是特別旺?”
“白虎,我發現你印堂有點泛青喔!”同一件事她可不想再遭人恥笑十年。
白虎沒理會她的詛咒。“從古至今欠人一命的恩情都是以身相許,你年紀也不小了,就將就一下,他的未來是值得悲憐。”
“媒婆哥哥,你確定門主沒附上你的身吧!”任何一個和她扯上關系的男人都值得同情,包括多事虎。
“你看到一個名喚傑斯的綠眸男巫跟在身後叫青兒嗎?”那一對人稱恩愛的惡心夫妻。
龍門門主龍青妮多年前嫁予有愛爾蘭血統的傑斯.歐布雷,兩人可說是形影不離地四處為惡……
其實說來是門主為惡,她可憐的老公罪在縱容和寵溺,妻債夫扛連罪法。
“你哦!嘲笑門主會有橫禍,自個兒保重了。”那女人比背後靈還可怕。
白虎不安地笑笑,眼神不定地閃爍。“非常時刻少提她,先想想你的報恩法。”
兩人同時背脊一冷,“非常時刻”是指門主愛作媒的習性。
歐洲的四大護法陸續覓得美嬌娘,一向脾氣火爆的火焰門主龍寶妮老是神氣地放話,說他們四大堂主是沒人要的滯銷貨,要他們直屬“上司”好好忏悔。
以門主吊詭難測的個性,難保不會一個個開刀,像對付方羽及風向天一般送上一群美女作伴,考驗他們對女色的定力。
而依她事不過二的整人招式,一顆心不先吊著等驚奇,事到臨頭會變成驚嚇,哭笑不得地改由雙手一捧。
“我想好了,他需要一位夠分量的保镖。”避災的最好辦法是先置身危險中。
“貼身的嗎?我美艷不可方物的朱雀禍水。”他早料到她會有此動作。
有恩必報、有仇必索是龍門人一貫的驕氣。
朱雀冷哼地拉起衣角擦擦槍身。“親愛的白虎哥哥,你看他缺女人嗎?”
畫面上一位全身赤裸的美麗女子橫躺在沙發上,四個魁梧的男子立在周圍觀看,面無表情地等待雇主完事。
不像話的是她的“救命恩人”,非常時期不能忍一忍嗎?非要女方受此難堪地大張雙腿承受眾人異樣目光,賣力地嗯嗯哼哼迎合男人獸性的需求。
男人哦!全是不值得尊重的混蛋。
“有了你,我看得天天送大補帖。”一個就足以抵萬“波”。
“白少虎,你真的很欠扁。”朱雀一發狠,舉槍射穿他的皮鞋,子彈嵌在後腳跟的鞋墊中央。
“你……你真……開槍……”白虎他臉一白,跳起來直吹冒煙的腳底板。
她冷笑地旋旋手中的金槍。“哎!浪費我一顆銀彈,可惜呀!”
“小雀雀,攻擊同門會遭天譴,走在路上提防些。”可惡,低估她的辛辣。
“安啦!我會好好保重自己……再給你一槍。”她作勢瞄准他兩腿下方。
倏地變臉的白虎雙手捂住重點部位求饒。“小姐,快去保護你的大恩人,少拿我尋開心。”
“總得等他痛快後吧!”她不屑地努努下巴。
熒幕上的A片男主角突然若有所覺地停下動作,不顧身下女子的哀求而離開,和身側的男保镖不知說了些什麼。
但見四人行動一致地抽出槍,在辦公室四周展開嚴密的搜索,一會兒才徒勞無功地以無線電聯絡外面人員。
“九公裡史泰爾CB手槍,特種部隊專用的。”挺機伶的,一時半刻應該死不了。
朱雀笑得很淡,槍身在細致的臉頰輕蹭。
☆ ☆ ☆
“你會不會風聲鶴唳得太敏感了些,我們用最新科技儀器做了大規模掃瞄,沒發現任何隱藏的電子設備,你多慮了。”
古傲以私人關系調動幾位聯邦密探專職保護霍笑天安全,盡量低調處理此次的神秘暗殺。
為了避免事件曝光會影響股市運作,因此這案件只能私下調查,所以進行得十分緩慢,現在尚未有一絲線索可循。
目前僅知是香港六合會派來的殺手,幕後主使者猶是一團謎。
“不,我確實感受到有人在背後嘲笑的波動。”他不會弄錯。
他的感應力向來很強。
“誰敢嘲笑你,又不是找死。”一連串的狙殺動作讓他產生幻覺嗎?
“你認為我因壓力而腦波異常,不相信我所說的,他不強迫別人相信,不過也不會懷疑自己感覺有誤。
或許企業大樓未被裝設竊聽器或小型監視器,但那種遭窺視的感覺異常強烈,簡直讓他有種憤怒的無力感,直想揪出偷窺者予以懲罰。
那日和蘇珊娜在辦公室燕好,進行到一半時,他背上的汗毛一悚,立即丟下快高潮的她與保護他的警官商量,期望找出令人發火的下流物品。
但即使企業上下以除蟲為由地進行全面檢視,花費了兩天工夫,損失上千萬營利,依然不見成效地空忙一場。
有人說他小題大作,根本是杯弓蛇影得自己嚇自己,警方在暗處布了不少樁要逮捕犯人,二十四小時有專業人員全面監控大樓,下可能有可疑人士進出不被發現,更遑論架設高科技儀器。
美國州警非常重視這個案件,因為牽扯上香港的六合會,他們擔心會有非法勢力進入加州,成為嚴重治安問題。
洛杉礬的華人眾多,很難去過濾誰有嫌疑,只有先從近期由香港搭機而來的旅客名單中加以追蹤。
但如果由第三國入境或是搭機到其他州再轉進州內,就實在是無從查起了。
“笑天,你最近可有得罪人?”
霍笑天冷酷地一笑。“商場上的竟爭各憑本事,哪天不得罪人。”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你用心想想看,到底有誰非要你的命不可?”小地方亦輕忽不得。
“我是收購了不少瀕臨破產的公司,但是會有人手段狠厲得恨我欲死倒是未曾聽聞,這點由你去查。”
“法律素養和一流身手我皆有,可是一碰觸商業上那些繁復數據和報表,我就想裝死。”
他天生不是作生意這塊料子,要他去審視那些公司的財務狀況以期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他陣亡在電腦桌前比較快。
可要他一天到晚在外打探消息又安不下心,老是掛念好友的情況,擔心自己一不在附近就出了纰漏,干脆全天守候著,免得自己後悔。
不過,活著宮秀看了幾場,害他也好想找個女人玩玩,排洩多余的小蝌蚪。
真是憋得難受。
“古傲,你還是專心幫我找人,這種事交給聯邦警察去管。”霍笑天有自信那些殺手動不了他。
眼一睨,古傲用不可置信的口吻道:“命都快掉了,你還不死心要找女人?”
“你怎麼罵起自……不對,是女人的聲音。”他緊張地立刻拔槍。
在戒備森嚴的二十四層樓是不可能有陌生女音,除非是女鬼。
笑聲輕蔑的女子並未現身,只留下淡淡一句。“他的命,由我朱雀保下了。”
“朱雀?”他為之一怔地看向神情深沉的霍笑天,“你是龍門的朱雀堂主?”
“你說呢!小天真。”天下有幾人敢自稱朱雀,嫌腦袋擱在脖子上太礙事。
小天真?她……欺人太甚!“你以為光憑你的一句話就能天下大平?”
“你懷疑龍門的能力?”
“嗄?!”
龍門子弟遍布全球,他哪敢質疑龍門的實力,只是一時不甘受辱逞口舌之快罷了。
霍笑天不發一語地推開椅子,目光梭巡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明明聲音近在咫尺,為何聽不出發音處,難道藏在通氣口?
他抬頭一望,仔細地研究起天花板的方型氣窗。
“沒有用的,霍總裁,除非你有致命的危機,否則是見不到我的。”朱雀豈會委屈自己藏身在小小的通氣管。
又不是愛惹事的門主,老是躲在人家意想不到的地方偷窺。
“你在哪裡?”
“我在你呼吸的空氣裡。”能不打照面最好,白虎那家伙等著看她“失身”。
說什麼四大護法已失節,四大堂主的情事由她打先鋒,他們才好跟進學習,不落人口實。
沒人要絕對是謊言,他們要破除寶二小姐的詭笑。
“我要見你。”他霸道地下命令。
朱雀由鼻孔一嗤氣。“好大的口氣,我可不是你唯唯諾諾的屬下。”
“出、來——”他態度強硬地喊道。
“有本事來見我,別讓我更加厭惡你。”收起小型收訊器,朱雀不打算和他多說廢話。
“不許走。”感覺她要離開了,霍笑天急切地一拍桌面。
咦!他怎麼知道我要回去?“還有事?”
“我只問一句話,你是不是十年前我救的那位紅衣女孩?”
空氣中沉默了許久,霍笑天和古傲皆屏息以待,就在他們以為她已離開之際,幽幽的回答似遠似近地飄進耳中。
“是。”
簡短的一個字,霍笑天十年的尋找獲得回報,臉上的剛硬線條頓時放柔。
“朱雀,你要不要下來喝杯茶?”古傲是想見識她是否如傳聞般厲害。
“她走了。”
喝!“你怎麼知道?”同學十余年,還不知曉他有神通呢!
“我感覺不到她的氣息。”遠了,一股淡雅的蘋果香氣逐漸散去。
“你感覺?”多籠統的解釋。“這下還找不找人?”
人都自動送上門了,害他少賺一筆。
“讓她來找我。”口氣肯定的霍笑天已有腹案,她會乖乖出現在他面前。
“癡人說夢,龍門的女人都很高傲,不可能主動現身。”說的比唱的好聽。
“把人全撤了。”他冷然地道。
眼一瞠的古傲氣急敗壞地阻止。“你瘋了,你需要人保護。”
“有人會保護我。”
“誰?”
“朱雀。”
呃!啊!哦!“你信得過她?”他有些遲疑,一個女人再強也終歸是個女人。
“因為我要見她。”他拿命來賭。
“你真的瘋了,用這種危險的方式釣她。”
難怪他敢斬釘截鐵地說她會出來見他,重信守諾的朱雀不可能置他的生死不顧,緊要關頭必會挺身相救。
瘋狂至此,他無言以對。
“古傲,幫我弄一樣東西。”霍笑天在他的掌心寫下幾個英文字母。
他張口結舌地蠕動唇瓣。“笑天,你……你瘋得沒救了。”
“多謝贊美。”他回以邪佞的笑容。
☆ ☆ ☆
瘋子。
他真的瘋得很嚴重。
一身朱紅色的緊身衣褲,艷麗似桃的東方美女快被某人的瘋狂行徑給氣炸了,忽視周遭傳來的愛慕目光,握槍的手緊繃如石。
居然有人這麼想死,摒退一干聯邦探員的保護,私自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游蕩還不坐車,目標顯著得叫人咬牙切齒。
他只差沒敲鑼打鼓地宣告六合會殺手,我在這裡,快來殺我。
“笨蛋,命可以拿來玩嗎?”
他夠狠,不肯認輸地拿命當賭注,非要她主動現身不可。
實在猜不透這男人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好好的總裁不去當,以身涉險地當槍靶,鬼比人快活嗎?否則他干嘛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難不成要試試她的身手,考驗臨場反應?
“該死,他就不能安分些,等我查出幕後黑手再浪費生命。”天呀!他不累嗎?
錢債好還,人情難償,何況是救命之恩。
不可否認,當初若無他情急之下的掩飾,以她受創甚深的身子恐怕支撐不久,必定命喪赤焰組手中,等不到青龍他們趕來救助。
一命恩情理當回報,所以她降格成為免費傭兵。
腳好酸,真想休息一下。
才剛這麼想,霍笑天走向一條露天咖啡街,正值上班時期,來往的人群不是很多,他有病似地叫了兩杯香濃的卡布奇諾咖啡,一杯放在正對面。
他在等她。
朱雀偏不稱他心地倚在一角的陰暗處,看他悠閒地啜飲咖啡,兩眼不定地梭巡擦身而過的黑發女子。
“比耐性,我可是不輸人。”多年來刀槍裡來去,幾度在生死邊緣徘徊,她已經練就了超人的耐力,絕不輕易妥協。
龍門本是慈善機構,它是黑暗世界最大的幫派組織,殺人對他們而言如同拈花般平常,對待敵人不心軟,而頑固分子亦相同。
心慈是成不了大事。
突地,一陣殺氣由她後方襲來,冷冷直撲不知死活的男人,朱雀循著那股殺氣望去,一把七點六二公裡的菲明MKZ狙擊步槍正架設在高樓一處。
這型狙擊步槍是芬蘭人所研發,一開始設計成反恐怖任務所使用的消音式武器,後來美國軍方附上瞄准鏡,配備給其海軍陸戰隊及海軍SELL使用。MK2的外部包著黑色的環氧基樹脂,可以降低紅外線的發散,使人不易發覺成為狙擊點而失去防備,一擊得逞。
“離開你的位置,霍笑天。”
細微的紅點落在咖啡杯側,微微一笑的霍笑天存心挑釁地站起身,朝發音處一敬。
“我發誓我要宰了你。”
不得已的朱雀眼一利,在子彈射入他身體前憑嘯聲打偏彈道,似報復地用力以身撞倒他,企圖讓他頭觸地地受點教訓。
但——
出人意料地,他敏銳地一翻身,在落地前將兩人滾抱至街旁的花牆後,巧妙地成了屏障,不再淪為被動的一方。
“你穿防彈衣——”
他得意地貼壓她想給他一槍的手。“我怕死呀!”
“卑鄙,你用這一招設計我。”江湖中打混的老手居然敗在他 卑劣的手段中。
可惡,不該心存慈悲想救他一命,應該讓他早日下地獄,以免荼害更多的善良百姓。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美上十倍。”十年前的她清艷出塵,而此時懷中的她已多了幾分成熟的女性魅力。
一樣令他動心的美麗。
“死到臨頭還發情,我該不該打面金牌來供奉你。”她的美不需要他來評斷。
“我還沒死。”他輕薄地撫摸她的胸。
氣到腦充血的朱雀當場給他一巴掌,回身瞧瞧高樓上正欲起身逃逸的殺手,毫不留情地拿他發洩怒氣,一槍擊中其眉心。
一道黑影由高處墜落,嚇得街上人群尖叫不已。
“好槍法。”
“我不會謝謝你的恭維,這是我苦心訓練得來的成果。”以人為練習目標。
危機一除,朱雀轉身不理會人。
“等一下。”面對朝思暮念的紅粉佳人,他豈會輕易放人。
望著腕上的大手,朱雀冷眼手橫過一劈。“找死。”
這十年來,霍笑天為了與她面對面的一刻,不僅盡全力地建立自己的企業王國,每天還抽出兩到三個小時習武練拳。他犧牲睡眠時間終有派上用場的機會,熟練地應用擒拿術化解她狠絕的一臂,順勢一折地弓起後背,將她整個人面朝外地攬在懷中。“你會武功?”
“取巧罷了。’他謙虛地吻吻她的耳背。
朱雀覺得窩囊極了,身為龍門四大堂主之一,她竟未利用其資源摸清他的底,貿然地當他是一般的企業家,導致現在百般受挫。她才是有史以來的大白癡,笨蛋加三級。“放開我。”她居然掙脫不了?
“不行,朱雀有美麗的翅膀會從我手中飛走。”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珍禽得細心照料。
“你在說什麼鬼話,不要逼我痛下殺手。”龍門的功夫可不是路邊雜耍。
霍笑天以舌尖劃著她的側腮。“要我放手很簡單,請接受我特別為你訂制的禮物。”
“禮物?!”
“就是……這個。”喀答一聲,手腕傳來冰涼感,朱雀當是手環地低頭一視——
“霍、笑、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她深沉痛恨地咬著牙,一字一句地低吼。
“親愛的,你在感動嗎?”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40
第三章
她的確非常感動。
感動得想啃他的肉,食他的血,剝其筋綽罰罳翟,銣銔銆銌碎其骨,活生生地撕扯他每一寸痛感神經密布的肌肉漺滼漜滌,毃毾氳滱油炸色淫的黑眼珠。
流年不利也不該碰上個瘋子,瞧他做了什麼瘋事。
一只紅鐵打造的手铐蒹菮蓉菬,翠翢耤聜沒有鑰匙孔,唯一可開啟的方式是依他拇指大小設計的按台盡瞀瞉睼,粻綿緂綮過大或不及都無法打開環扣。
而這只手铐現在正掛在她的左腕上,另一端則冷冷地扣在他的粗腕,兩人就這麼將死了。
“霍笑天,左手寫字不辛苦嗎?”要不是龍門規條不殺無辜者,他早死在她槍下。
他笑意盈滿眼地抬頭一視。“親愛的小雀兒,你想幫我分勞嗎?”
“好呀!等你下地獄那天。”她才沒那分閒空,即使桌上的文件她每一份都可輕易處理。管理一個堂口可比跨國企業困難許多,分寸得拿捏准確,不能有一點點偏失。
朱雀堂名下有弟子眾多,掌管的事業森羅萬象,有時連她都搞不太清楚,只知每月的實收得派十位會計師計賬,再由她抽樣審理。若是每一筆都要她親自核算,那麼她請辭堂主一位,因為她不想過勞死。
還有懶到沒品的正、副門主老是奴役他們,自己份內工作不去完成不說,總是端出身份地推給身邊的堂主、護法,可恥地令人怨——因為無恨的權利,龍家女是惡魔轉世。因此在多年的磨練下,她要是看不懂商場上的交易文件才叫奇跡。
“霍笑天,你今天吃藥了沒?”
“對了,你沒提醒我倒忘了,該吃顆朱雀丸。”他右手一扯,十分准確地吻上她的唇。
“霍笑天——”他沒瘋,她會先被他逼瘋。
“笑天。”
哮天才是。“我的天呀!你能不能清醒些,到底要瘋到幾時?”。
“雖然我知道你那句話是無義詞,不過聽起來很舒服,當你的天。”他願為她撐起一片天。
朱雀是個形色不露於外的冷艷女子,但是一碰到這個天敵,死火山也會激出滾滾巖漿,瞧她頭頂都快冒白煙了。
霸道的男人她遇到不少,但是像他這樣集合狂妄、傲慢、專制、自負和無賴五大缺失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完全吸收地表露無遺,足以榮登萬惡之首。
“這樣铐著我很好玩嗎?”
“不離不棄,山無陵,江水為竭,乃至天地合,意下如何?”他嘴角含笑地畫著她紅艷唇瓣。
“調戲我讓你很有成就是吧!”以他的條件要玩弄女人是易如反掌之事。
霍笑天微微正色地輕撫她腕上掙扎的紅淤。“對你,我很認真。”
“很認真地調戲?”也對,他的確用盡心機要铐住她。
不是擺脫不了,每回舉槍欲射斷兩人腕間相扣的手铐時,他似有異能地把手覆在其上,似笑非笑地笃定她絕不會一槍穿透他的手掌。就因為他敢以手當賭注,所以她失了優勢。
沒人會像他那麼瘋,眉頭不皺地拿身體來試驗她的底線,毫不猶豫的態度讓人氣餒,她總不能真的朝他開一槍以示懲戒吧!
“不要以先入為主的觀念來評論我的性格,它是因人而異。”他不喜歡她眼底輕視的蔑色。
朱雀裝出心驚的表情捂著喉嚨下方。“喔!請別把我列入你的優惠對象內,我會做惡夢。”
“小雀兒,你的本名叫什麼?”可愛,他又多發現她隱藏的一面。
“想替我立碑造墳嗎?”她不客氣地冷言一嗤。霍笑天不悅地沉下眼,意在警告她少胡言。“填寫結婚證書。”
“父母欄嗎?還是證婚人?”想玩她。
“配偶欄。”他直言其意圖。
“給你一句話,矮梯登不了天。”見多了大風大浪,豈會信他的瘋言瘋語。
“那就將天拉下來。”他不需要階梯,一步可攬天。
“有沒有告訴過你,狂妄的男人通常活不長。”左眉微挑,朱雀冷傲地撂下狠話。
“死在你手中是榮幸,請別手軟。”他根本吃定她不會動手。
“你……”她氣得掏槍一指,專屬的手槍泛著金芒。
“不用遲疑,要我教你怎麼扣扳機嗎?”不見懼色的霍笑天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欲扣扳機。
“你瘋了。”她倏地一驚抽回手,槍入袋。
兩眼凝視,他輕柔地吐出心語,“為你而瘋。”他不是一見钟情的奉行者,甚至鄙視這種小女生無聊的說詞。但自從十年前和她短暫的交會,他陷入她無意編織的迷網,腦海裡不時地浮現她蒼白卻堅毅的艷容,那像如影追隨的鬼魅般纏住他的心。
以為只是一時的迷戀,他用更多妖媚嬌柔的女人來證明,心是不由旁人控制的。三個月過去,不管他身下的女子是金發美女也好,或是熱情的紅發佳麗,在高潮來臨前,艷麗的西方臉孔全變成一張帶笑的東方容顏。
至此,他承認一見钟情的存在。
時間並未抹去她在他心中的記憶,反而日復一日地深刻,如同冰冷的蛇環繞在身而無法忘卻,影像清晰地鑲在大腦深處。
無從排解的思念積壓成欲,他用一個又一個的東方女子來發洩,思念越深,欲求越強,有時一天好幾回或是要好幾個女人的身體才能舒緩心底的渴望。一直以來,他從不放棄要再見到她的念頭,看看她是否如記憶中美好。
事實給了他答案,執著是對的。
“霍笑天,你在耍什麼陰謀?”陡地不安,渾身輕粟的朱雀有不好的預感。她走入獅子口中。
“笑天。”他狂暴地攬過她的後頸一吻。
她臉色變得十分冷沉。“你比方痞子還痞子。”簡直是惡魔。
一再容忍等於縱容,他狂肆得過了頭。
“誰是方痞子?”霍笑天口舌泛酸地問道。
“一個不務正業的死男人,想去作伴嗎?”至少方羽不敢惹毛她。
“別咬牙,我會心疼。”他不認為她口中的方痞子是死人。
“只要你少擺出一副至尊的狂樣,我會有一口好牙。”他是個麻煩,絕對。
“叫我笑天。”
“命令?”
“不,請求。”
“我沒空。”叫他名字好領牌呀!排隊上天堂。
他詭異地一笑。“想我再吻你嗎?”
“威脅我?”
“應該說我迷上你的唇的味道,小雀兒。”像新鮮的蜂蜜,滑細不膩口。
“霍笑……你狠,笑天。”避無可避,她認栽了。
難以置信的怒顏氣得泛紅,她居然不設防地去相信一個小人,平白任由他予取予求,朱雀的威名該置於何處。
反擊,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
“我要電腦。”
“無聊?”他寵溺地讓出私用電腦,不怕她竊取裡面的機密。
如果古傲形容的龍門真有那麼厲害,即使他有心防護也擋不了,何不大方點以示信任。
“刨你的根。”十指飛快地洗去他畫面上的資料,不管這麼做他損失多大。霍笑天大笑地將她抱坐在大腿上,以方便她使用鍵盤。“我就在這裡,問本人不是比較快。”
“我不相信你。”電腦在她的操控下連接龍門的主電腦,一堆資訊立即傳出。
“問。”他啪地關掉電源,不許她用懷疑的態度對待他。
朱雀冷不防地一橫。“第一次性經驗幾歲?”
“嗄?”
“不想回答還是回答不出來?”她等著看他自打嘴巴的糗狀。
“十四歲。”呃,他的坦白害她愣了一下。“對象?”
“生物老師。”
“你還真不挑,長得很美吧!小朋友。”早熟的小孩真要不得。
“不美,但身材很惹火,三十六E罩杯,中學生對性是缺乏自制力。”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事情怎麼發生的他快忘了,隱約記得一對晃動的胸脯在他身上磨蹭,刺鼻的玫瑰香水味讓他不住蹙眉。十四歲的男孩是不懂何謂廉恥,他順應生理需求地發洩性欲。
“你喜歡大奶媽?”
“不曉得,我該量量才知道。”他像登徒子般探向她胸前。
朱雀反應靈敏地兩手按向他雙腕的麻穴。“凡事不能盡如人意,偶爾吃吃土也不錯。”
“這是中國武術的一種?”頓感無力的腕間有著麻刺感。
“點穴吧!我只負責學不發問。”
“有意思,願意傳授幾招嗎?”霍笑天笑看她自若的神色。
她似乎還沒察覺此刻的異樣,表面上是她贏了,但坐他懷中的也是她。真正的贏家是他。
“你?”她用不耐煩的眼神一掃,突覺不對勁……“你把手放在哪裡?”難怪大腿沉甸甸、搔搔癢癢的。
“這個位置很適合擱手,柔柔軟軟像水墊。”趁她未發火前,他來回摸撫著她貼身長褲。
“霍……笑天,手還要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它有自己的意識挑選舒服的家,看來它特別喜愛你的腿。”他在挑戰她的極限。
怒極的十雀唇角微勾四十五度淺笑,眼神柔媚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冷與艷的流光同時迸射。倏地,銀光在癡迷的霍笑天眼前一起一落,細薄的白刃染上紅絲,他不覺得痛,手卻濕成一片,汩汩流出的血來自掌下布料——
“你竟傷害自己?”
她冷笑地舔舔刀鋒上的血漬。“你敢拿命來玩,小小游戲我怎能不配合。”
不傷他傷自身,要耍狠她絕不輸人。
“我發誓我一定要揍你一頓。”臉色一沉,他起身橫抱起她。
“你要干什麼?”她怒喝道。
“看醫生。”
“我不去醫院丟人現眼。”她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阻止他的蠢行。
“你……”他真想掐死她,竟拿生死來威脅。
“不是只有你有一條命,我也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的弱點是她。這一招挺好用的,瞧他氣得青筋浮動,莫名的快意撫平她先前的挫折,是他開了先例,她不過是照本宣科地抄襲一遍。仿冒是中國人的天性。
至於她為何會成為他的弱點,她不肯去深究,兩人隱隱牽動的張力就夠瞧了,用不著把人也賠進去吧!
“朱雀,藏好你的刀,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身上有傷口。”多刺眼的紅,他心口為她發著疼。
朱雀手一勾地貼著他的鼻冷視其雙瞳。“請先約束你的無禮,這傷是為你受的。”
“頑劣不堪。”
“彼此彼此。”
☆ ☆ ☆
古傲很想笑,一口氣憋著。
他不知道自己來干什麼,是當救火隊還是電燈泡,瞧兩人之間的緊張情勢一觸即發,應該先保個意外險再過來送藥品。手铐在一起多不方便呀!他不介意代勞,不過是包扎個小傷口嘛!
只是位置有點……暧昧,他會克制自己的手不碰觸傷口附近的私處,因為他還想留命娶老婆。
“我說同學呀!需不需我幫忙纏繃帶……”好可怕的眼神,想殺人似。
“閉嘴。”
“喂!我是好心的大善人,看你行動不便……呃,我多事,我乖乖坐著當雕像。”好心通常沒好報,這是常理。
忍住,不能笑。笨手笨腳還逞強,明明纏得不順利偏不開口求人,他哪敢在惡魔眼皮下造反?豈不高估他的膽量。
啧!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經手铐不經意的一刮,微細的血沁濕了白繃帶染成一片紅漬,前功盡棄地又得從頭開始。
雙氧水消毒,灑上藥粉覆紗布,然後是最困難的一關——
纏繃帶。“我們沒那麼多仇恨吧!不把我的腿玩廢了不甘心。”拍開霍笑天的手,朱雀搶過繃帶自己纏。
畢竟是在江湖走動的人物,即使一手固定不動,她仍三兩下就憑單手纏好打結,動作利落干脆,不拖泥帶水。
望著剪破的長褲,她二話不說地劃破另一只褲管,兩邊對稱成了熱褲,露出一雙令人垂涎的美腿。
“朱雀不愧是朱雀,傳聞不假。”克制視線不亂瞄的古傲吞了口口水。“同學,你差點毀了大美女的玉腿呐!”
多靈巧的手勢,人家一纏一繞一氣呵成,單憑兩根手指頭就能打個小花結,不見半絲馬虎地為自己處理好傷口。而好友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的拙手。
“古傲,你沒事做嗎?”擰了截紗布拭手,一身陰鸷之氣的霍笑天斜眼一睨。
“我……嘿嘿!你好像很生氣,是怪我沒掌握好殺手的行蹤,讓你的寶貝受傷嗎?”還讓朱雀受了傷,可見這殺手身手不弱。
“不是殺手。”他冷冷一哼地注視朱雀不再沁血的繃帶。
“咦!不是殺手?”古傲不解地胡謅。“難不成你想逼奸?她不從就賞一刀威迫。”
“古、傲——我長得像畜生嗎?”逼奸?他的男性魅力不需要強迫女人。他是要她,但目前不是適當時機,他要先征服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臣服於他,主動獻身。
她不是他以前那些隨便的瑕疵品,想得到她全心的付出就得小心呵護,剛中帶柔地誘出她強橫守住的心,那份絕然的冷傲氣質來自長久面對血腥世界而非做作,她是不輕易動心的人間至寶。不動她是因為還沒有十成的把握,稍有不妥之處這只位居峰頂的朱雀便會展翅一揚,讓他伸長手臂空留遺憾。
以她的人脈和地位,想避他可謂簡單至極。
而他若要尋她,當真應了她那句“矮梯難登天”。
“你不是畜生,頂多像禽獸而已。”非人類。霍笑天笑得很冷地握住她上臂。“小雀兒,我還沒有消氣呢!”
“很抱歉,恕我愚昧,受傷的是我不是你,你有何氣好生?”該生氣的人是她。
“因為你傷的是我的女人。”他不容許她身上留有任何傷疤。
“我哪有傷你的女人……女人?”眼一深,朱雀的腦袋一空。
他在說什麼鬼話?
她幾時被人掛上“我的”的私人招牌,怎麼沒人來知會一聲,她可是龍門的朱雀堂主。
“原來她的傷是自殘,嚇了我一大跳。”還好不是高手出現。
松了口氣的古傲蓦地讪笑地不敢多話,有人一瞪,眼神犀利得幾可奪命呢!
“霍……請問一下,我何時貶為你的女人?”古傲的聲音讓朱雀回了神。
“笑天不難叫吧。”眼神凌厲的霍笑天以出乎溫柔的手撫摸她的臉。“當我的女人不算委屈吧!”
她竟用“貶”字,真有那麼不堪?
“古傲,你了解龍門嗎?”朱雀盯著霍笑天,話卻是問著第三者。
“呃,龍門是個男卑女尊的地下帝國,據說女人不吭氣,男人不敢搶話。你要我說的是這些吧!”他好歹做了些功課。
“聽清楚了嗎?霍總裁,龍門的女人不是你碰得起的,收起你的妄念。”朱雀是神獸,不屬於凡人。
充滿邪魅的笑聲出自霍笑天口中。
“小雀兒,你老是教不乖。”他的右腕突地握住她左腕,冰涼的手铐撞出輕脆聲響。好狂肆的眼,她的心微悸了一下。“我是來還你救命之恩,你最好有點分寸。”
“想報恩不妨以身相許,你不該讓我心動。”是她,他才肯出手。心動即一生。
人心是貪婪的,光咬一口是滿足不了蠶食的胃,他要吞食她的所有,化蛹成雙蝶。
她的世界只能有他,糾纏至死。
“別太逼我,是我不想,你以為一個小小的手铐能制得住七彩朱雀嗎?”她是不要多一樁笑話供人閒嗑牙。否則按個鈕,通知龍門的開鎖高手,根本不需太費力就能解得開。
他收斂幾分狂性俯近她耳畔。“我不逼你,你能試著接納我嗎?”
“這……”她猶豫了。
點頭嘛!好像把自己賣掉的感覺,她真甘心如白虎所言的,當四大堂主的先鋒嗎?
搖頭呢!他不像會輕易放手的男人,鐵定纏到她失身為止,說不定門裡那些“叛徒”會助他一臂之力,將她打包送到他床上。
順便說一句,請享用。
“需要考慮那麼久嗎?小雀兒。”不耐煩的男人揚起眉,拒絕聽她的拒絕。一舉手,手铐的寒光隱隱。“我決定了。”
不光是霍笑天,連事不關己的古傲都緊張地豎直耳朵,生怕漏聽了一字。
“我要……上洗手間。”
嘩!當場有人掉了下巴。
“小雀兒——”
頭一側,她氣定神閒地道:“我是人,吃喝拉撒睡是生理現象。”
“我說朱雀小姐,你有沒有發覺有座核能廠快要爆了?”她真是勇敢,刀架在脖子上還放屁。
“古傲,去辦你的事。”笑不達眼的霍笑天冷得駭人。
他不安地一問:“你不會殺了她毀屍滅跡吧?”
“支票還沒到期,我隨時可以終止。”再不走,先拿他當燃料。
“哎呀!我想起有條線索值得追查,你們慢慢聊,千萬別動刀動槍,很危險的……”
“嗯——”
古傲哀號了一聲,“我正拉開門,不打擾了。”
☆ ☆ ☆
靜谧,針掉下去都有回聲。
辦公室內兩人對峙著,互不退讓地瞪視,滋滋的電流發出白光,同樣是低溫。
“想上廁所?”
“請用文雅用詞,化、妝、室。”
“不後悔?”霍笑天笑得很陰險。
“我不想得膀胱炎。”
“好,走吧!”是她自願當小綿羊,不是他逼的。
他舉高兩人相扣的手,陰鸷之氣盡消,眉宇間透著笑意,她領悟地昂起下巴。
“你以為我不敢在你面前寬農解帶?”他錯得離譜。
“吾心所願。”他打橫地抱起她。
“你不要後悔,笑、天。”
辦公室左側有間盥洗室,一應俱全的衛浴設備,空氣中散著濃郁的古龍水味道,十足的陽剛。
輕輕地將她放下,體貼的他還幫她掀馬桶蓋,立於一旁看她如何讓他後悔。
結果,他當真後悔了。
朱雀當他是隱形人般如廁,口中輕哼著曲兒,自由的一手卷著衛生紙玩耍,若隱若現的三角地帶在她長發的刻意掩蓋下,顯得神秘,令人不住吞口水。
絕非蓄意地展現風情,微露的妩媚,貼身無隙的上衣勾劃出動人的曲線,不需勾引就惹人犯罪。
“你打算……蹲多久?”霍笑天口干舌燥地盯著她,欲念由下腹生起。
瞧他上下滑動的喉結,這人是自作自受。“既然來了就順便上個大號。”
“小雀兒,你有把聖人逼瘋的經驗嗎?”一滴汗濕了他的眉毛。
“我這個人很慷慨,要我把馬桶分你一半?”她作勢挪了挪粉嫩俏臀。
很好的提議。“我想要你。”
微微一笑的朱雀玩弄著銀刃,在受傷的大腿上比劃了兩下。
“好呀!看你和我的刀誰快。”該割哪裡好呢!真為難。
咬著牙,霍笑天移不開視線地眼一沉。“你不會一直順心如意。”
“至少沒你難過。”瞄瞄他胯下的突出物,朱雀的艷容染上勝利之色。
“該死。”
她很“好心”地舐舐食指輕呻數聲。“要我幫你解決嗎?男人。”
“你……”
漲得快爆炸的欲念經她言語一挑逗,他做了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事,尚未交合就洩了。
“原來你怎麼急呀!一大把年紀了還尿褲子。”朱雀輕松地穿好褲子,嘲笑地當他的面按下沖水鍵。
浙瀝嘩啦的水聲代表她內心的得意,而一旁的霍笑天只想扭斷她囂張的小指。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41
第四章
香港六合會在美支部
中國風味的一幢建築物鉾銎銙銛,腐膀膍膆外觀看似九龍的酒館,底下是來來往往的食客幘幔廕廎,瑱瑭瑤瑵一樓的廣式點心餐廳生意興隆,和二樓的冷肅氣氛截然不同。
在此唐人街嵼嵾嶍嶀,閩閡閤閨隸屬龍門的管轄,但是只要不鬧事挑釁圖墊墓墈,鞁韍韎韶壞了龍門的規矩,是允許其他幫派建立據點。
六合會亦是以龍形為會中標志鞂鞁韍韎,蓑蒜菞菈不過龍足是四爪,和龍門的五爪略有分別,龍身以青綠色為主,有點近乎墨綠地盤旋入雲。
一道門隔開了樓上樓下,二十四小時均有身著唐裝的黑衣人把守,外人未經引薦是進不了支部。
拱形、雙月互咬的門簾一掀,兩排功夫裝的年輕男子分立著。
一切遵循古風排列的布置,一缸風水魚按照五行八卦方位鎮財,漆金的蟾蜍含著一枚古幣招財,搖錢樹則擺在長椅後方。
袅袅的檀香味讓雇主皺起眉。
“錢你已拿了好幾期,為何他還活得好好的?”氣憤的指責聲是心有不甘。
蓄著三分頭的王豹吐了口痰,臂上的刺青猙獰可怖,一張哭泣的女人面孔殘缺不齊,似地獄的魍魉在張牙舞爪,向人索魂。
他挑挑嘴角,由眼下橫過鼻梁的刀疤十分惡心,像條橫死的蜈蚣。
“陳其,解釋一下為什麼?”他也很想知道為何派出去的殺手會失手。
“前幾回是聯邦干員橫加阻止,我們險些得手,但是……”他遲疑地頓了下。
“幾個洋鬼子都擋不了,我養你們何用。”不給他繼續解釋的機會,王豹一使眼神,身後的手下立即開槍。
五槍斃命,槍槍不留情地射擊致命點。
飛濺的鮮血讓外形洋化的男子和其女伴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黑社會的殘惡。
“你……你沒有必要殺他。”女子呐呐地說。
“失敗者都該死,沒有留著的必要。”他說得冷酷無情。
她不敢批評黑道的作風。“幾時才能得知他的死訊,我們時間不多了。”
“再給我幾天時間,我親自出馬。”他不相信目標有多大能耐。
“真的不會再拖延?”她下意識地撫撫平坦的小腹,這是她的武器。
“你在質疑六合會的信用?”王豹朝她身後三尺的镖靶一射。
“不不不,我們真心相信你們的能力。”男人二話不說地遞上支票。
“嗯!沒事可以走人了,近期內會有好消息。”由他出馬還會有什麼問題。
“如果不成功呢?”女子大膽一問,因為她真的等不及了。
王豹生氣地摔杯子。“你在咒我死?”
“不是的,這一個多月來你們的殺手都未得逞,前前後後我們付了快兩千萬美金,你總得弄個成績讓我們服氣。”不能空口說白話。
“怕六合會吃了你們的錢?”都怪一群無能的手下,讓他難做人。
“花錢事小,我有的是鈔票,只要你們能在半個月內取他的命,我就再付五千萬美金。”她豪氣地允諾。
羊毛出在羊身上,區區的幾千萬能和“他”上百億的資產相較嗎?
只要除去了“他”,所有的財產將會落入她手中。
貪婪的王豹臉色一變地回道:“成,他絕活不過月底。”
“那我先說聲謝了。”
男子和女子面露笑容地由人帶往密道離開,留下一張兩百萬美金的支票。
金錢是無底洞,填也填不滿罪惡的心。
“豹哥,這樁生意有變數。”
“牛三,你查到什麼?”他會懼怕變數不成?
牛三負責收集情報及打探目標的行程。“最近他身邊跟著一位十分美艷的女子,她的槍法好得令人咋舌。”諸多兄弟就是死在她槍下。
“喔!幾時出了個厲害角色我怎麼不知道,查出她是哪條道上的人了嗎?”活抓來暖暖被。
一個女人而已,他王豹才不放在眼裡,女人唯一的功用就是讓男人騎。
牛三支吾了一下才說:“她放出風聲,說……說……霍笑天的命,她保了。”
“她保了是什麼意思?說明白些。”他丟了顆櫻桃在口中吐出梗。
“那個女人自稱朱雀。”
“朱雀?”王豹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吼道:“你說龍門的冷艷堂主,朱雀?”
差點喘不過氣的牛三漲紅著臉。“聽……聽說是。”
“去查清楚,朱雀怎麼和商人扯在一起?”他狠地一甩,眼神有抹恨意。
“是,屬下馬上去查。”牛三連爬帶跌地去執行任務。
“朱雀,龍門,你們一再擋我財路,要我如何善罷干休。”可惡的黑道清流。
混黑社會不外是收收保護費,賣賣白粉,走私些年輕女孩賣淫,玩玩未成年的小學生,這些喪盡天良的惡事他們做起來理所當然。
可是自诩正派的龍門一律不准,要收保護費別找中國人,有本事在唐人街賣白粉就別被逮到,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他有些手下在其他城市賣白粉。龍門一得知有華人受害,立即進行圍堵和截斷貨源,挑起六合會和買主之間的不愉快,繼而借刀殺人地毀掉不少支部。
為此,王豹早就懷恨在心亟欲報復,可是上頭忌憚龍門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一直低調忍耐。
逞強好勇為的是無止境的利益,誰會放著好處不去拿,故作清高地扯道上人後腿,要他們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苦哈哈地窩在角落當三七仔,他們怎能甘心?
有錢大家吃,豈能獨獨便宜了龍門。
若他能生擒朱雀,到時不僅讓龍門難看,他道上的地位也能提高,還多了個美人兒可讓他炫耀。
一想到這,他的胯下就緊得要命。
“去,把紅妞兒找來,大哥要退火。”
“是。”
一臉淫色的王豹一心只想著即將到手的名利和美人,臉上浮出得意。
他會成為華人世界的新龍頭。
哈……哈……
笑聲邪惡。
☆ ☆ ☆
“哈啾!哈啾!”
連打了兩個噴嚏,幾張面紙先她一步為她擤了擤鼻,不嫌髒地表示關心她。
“感冒了?”
朱雀揮去覆在額頭上的大拳。“不是,有人在偷罵我。”
“沒發燒,你該休息一下。”他被冷落了。
一臉怨夫相的霍笑天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和部臭電腦吃醋,一部可以直接連接八卦電腦羅珊娜的人性化“零件”——等他拆了它之後。
吃過一出苦頭後,他自動打開手铐,朱雀光是蹲個馬桶就讓他就受不了了,若是裸身洗澡,他恐怕得再投股為人。原因是精竭而亡,外加鼻血不止。
幾次想找機會要了她,可她心機不比尋常人,每當他稍有侵略到身體的過分舉動,她便反射性地亮出細薄短刃在他眼前一晃。
望著酒櫃內已被他搜出的三把銀刃,不知她還藏了幾把。
“你瞧瞧這段挺有趣的,你的口味未免狠了些,人家的女人也不放手。”多豐富的性史。
他隨意一瞄熒幕。“是她先來勾引我,我被動地收下而已。”
“不怕咬舌,狼先生,你是那種女人能掌控的男人嗎?”反正他是地獄預定戶,不差多一項罪名——說謊。
“你不就是。”他是被她克得死死的。
“我是朱雀在天非在地,人間事不沾手。”她不想掌控男人。
霍笑天由背後攬著她。“我就是你的天。”
“又吃我豆腐。”她輕拍他環抱在肩的手。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細菌,無孔不入。
不願和他扯上關系,盡可能地保持距離,想盡可笑借口回擊他的親近,最後還是不小心失了防守,讓他有機可趁。
一開始的縱容便已種下錯根,他現在只要一逮到機會就對她親親摟摟,在她的底線前收手。
結果他善於利用每一次偷跑半步,慢慢地將她的底線往後挪,一口一口地偷咬,如今她已被取得大半江山,只剩心的門尚在頑強抵抗,而他在等待時機,一舉攻陷。
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吻中,她損失了三把銀刃。
有點小人作風,居然利用她一時的意亂情迷摸走護身武器,她不能再大意了。
“錯了,小雀兒,這才是吃豆腐。”跳起她下颚,霍笑天閃電地攫住紅唇熱切吻著。
許久之後,朱雀感到胸前一涼,理智倏地回籠,一把推開正在衣襟內探索的魔掌。
“這是性侵犯,大野狼先生。”
霍笑天眼泛欲望地低念,“你可不是小紅帽,道德守門員小姐。”
“和道德無關,我只是不想太早失身。”尤其是給他,狡狯無比。
“因為對象是我,還是預定失身行程表?”啐,他快可以收集十張聖人卡。
是哪個混蛋說洗冷水澡能降溫,這對他一點助益也沒有,照樣滾燙地呐喊著要她。
朱雀冷眼他一眼,“你的風流史還不夠多嗎?瞧!電腦快當機了。”
熒幕上一行行搭配著女子相片的歷年情事,依資料上注明星形記號,個個出身良好,擁有高學歷的美女,高挑艷麗。
經由人性化電腦保姆羅珊娜的精密分析,他的女人受寵壽命不超過半年,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由別的男人手中搶來的戰利品。
光看她們以前男友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會想要他的命。
一連串的狙擊事件背後,幕後黑手若不是被他奪去所愛的男子策劃,她朱雀願無異議地交出堂主一位。
愛是最大的復仇力量。
“電腦有可能做假,相信它不如去看飛象過河。”不過是一時消遣用,不值得掛懷。
“你質疑我的專業領域,我提出鄭重抗議。”甜美的女音傳出。
微微一怔的霍笑天有些困惑。“小雀兒,你在電腦中動手腳?”
“再一次重申,漠視電腦是件不禮貌的事,不過我原諒你的不尊重。”優美的聲音令人心曠神怡。
“嗄!它……它是電腦嗎?”他問的是朱雀,回答的卻是非人的科技產品。
“請不要懷疑,我是超級電腦羅珊娜,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它非常有禮貌地自我介紹。“呃,它會說話?”他仔細地審視電腦,不相信電腦有人的思想。
它有些不快地閃著紅光。“朱雀堂主,你的朋友來自恐龍時代嗎?”
“羅珊娜,你的問題是深奧了一點,我和你有相同的困擾。”人都飛上太空了,會說話的電腦有何大驚小怪。
沒知識也要看電視,電視會告訴你許多常識,被電腦嘲笑是未進化的史前人類,連她都要瞧不起他的膚淺。
“我建議你教授他一些基礎電腦常識,應該比哺育孩子簡單。”它不疾不徐地細語著。
“我……”正要回話的朱雀遭人搶白。
“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生理期不順嗎?”滿臉愠色的霍笑天當它是某人透過電腦出聲。
“羅姗娜的意思是你適合帶小孩。而且電腦沒有生理期,它不是人。”它一直都很順,電路未阻塞。
他猶帶疑色的眼微眯,“你說這是一部會說話的電腦?”
“這麼解釋吧!我的專用電腦是經過改良的超高科技儀器,它能接收衛星訊號,而羅珊娜是主電腦……”
主機在一艘名為“金色公主號”的船上,她特地命手下送來的手提式電腦是它的寶寶,可以直接讀取它的資料。
而羅珊娜的制造者是個天才,為其創造出人性化的個性,擁有人的喜怒哀樂。
除了不具備人的形體,羅珊娜與真人無異。
“……羅珊娜的性格很溫和,只要你不得罪它,它會以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在你面前。”
她一說完,柔美如音符的女聲輕聲揚起——
“謝謝你的贊美,朱家妹子。”
“你真的姓朱?”
朱雀沒好氣地一睨,“我還姓馬姓狗呢!姓朱又不犯法。”
“朱雀是你的本名?”他不死心地問道。
“恕難奉告。”
“不是。”
洩密的羅珊娜挨了朱雀一記白眼。
霍笑天若有所思地問:“請問偉大的電腦小姐,朱雀的真實姓名為何?”
“她叫……”
“不許說,出賣朋友是件可恥之事,擁有良好教養的淑女是不道人隱秘。”不過就算它要出賣她,她也沒轍。
羅珊娜只聽從一人的命令,其他人……嗯哼!看它高興。
有時,它也會整人,完全符合它主人的惡劣習性,壞得有理。
“朱雀堂主教訓得是,羅珊娜絕不會洩露朱雀中間添一字便是你的本名。”和電腦搶話是無禮之舉。
“噢!羅珊娜,你好陰險。”像笑著做壞事還邀功的公主殿下——龍青妮。
“你在侮辱我的品格,請道歉。”電腦合成的聲音中可聽出它的正經。
讓人聯想到一個绾著發、鼻梁架上尖長型眼鏡的刻板女家教,手中還拿著一根教鞭。
“電腦不許人說實話嗎?”朱雀用銀刃修著指甲,一副嬌慵的神色。
“我可以停止對你的資訊供應。”
惱怒了。“不,你不行。”
“朱雀堂主,請關機。”它的聲音裡明顯表達出生氣。
像是取笑似的,朱雀的食指點點熒幕。“根據程式設定,你有義務提供我所需的一切資料。”
感謝門主的放行,哈裡路亞。
“靜默!”
沒出聲,熒幕出現兩個綠色大字表示抗議。
“朱月雀。”
她愣了一下,噗哧一笑。“繼續。”
“朱如雀。”
“很好。”不錯的名字。
“朱雲雀。”
“有創意。”雲雀兒。
“朱丹雀。”
“非常詩情畫意。”的確美如畫。
“朱虹雀。”
一連說了近三十個不同的名字,猶不放棄的霍笑天一心要 找出她的真實姓名,口中不斷逸出可能的字。
都不對!他幾乎要懷疑電腦欺騙了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適才熒幕上出現個紅色心形跳動著,似在提醒著——
“朱心雀。”
她眼皮猛地眨了一下,不下任何評語。
“原來你叫朱心雀。”她那細微的小動作逃不過他精明的眼。
“是嗎?我怎麼不曉得自己叫朱心雀。”她裝傻地不予承認。
朱心,豬心,多難聽呀!
她恨透自己的名字。
尚未進龍門習藝前,住家附近的小孩子總愛拿她的名字取笑,一天到晚豬心、豬心地圍著她笑鬧,趕都趕不走地跟前跟後。
有時不知情的大人也跟著叫豬心小朋友、豬心妹妹、好可愛的小豬心,氣得她哭著跑回家打妹妹出氣,怪父母亂取名字害她丟臉。
因此“朱心雀”三個字成了她此生最大的禁忌,很少人敢在她面前喚這個名字,除非想挨子彈。
不承認,不點頭,不開口,她的名字屬於X檔案,隱而不宣。
“你好像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心雀、心雀,鎖在內心的小雀鳥。”鑰匙是他。
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先生,你在念詩呀!”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有一個貼心的名字。”笑意盈面的霍笑天環肘凝望她。
“貼在牆壁吧!我沒空理會。”指尖一按,一列有能力買凶殺他的名單出現。
“心雀,你在皺眉。”他以吻熨平她眉間的細紋。
她一哼。“滾遠些,你擋到光線。”
又找借口親她,無聊。
霍笑天移向另一邊,撩弄她散落的前發。“心雀,餓不餓?”
“我不是豬。”她專注於人選的篩除,挑出最有可能和六合會搭上線的雇主。
他得罪過的人還真不少,有商場上的敵人,有政治界的名人,還有強索回扣的包商,連黑道大哥的面子都不賣,他的確該死上千次。
最豐富的應該是女人這一欄。
他善於玩弄女人,掠奪別人的摯愛,毫不愧疚地奚落失敗者,大大方方地帶著戰利品四處亮相,突顯自己的冷酷。
若能珍惜還不致樹敵,偏他作風強悍地十分殘忍,把女人當成速食餐點,浪費地這邊吃一口、那邊咬一嘴,飽了就往腳底踩,連隨手做環保都不肯,任其棄於地地腐爛、發臭。
這樣惡極的男人若沒有報應實在不公,老天都會憤怒得想劈雷。
“心雀,你渴不渴?”
“閉上你的嘴就不渴。”吵死人了。
“心雀,要不要換手?”
“煩。”
“心雀,累不累?”
“滾。”
“心雀,你……”
砰地一翻兩瞪眼,朱雀艷麗的容顏布滿怒色,冷厲的雙眸迸射利光,一槍抵在他眉心。
“你夠了沒,不把我激怒很痛苦是不是?”像念經似地重復她痛恨的名字。
“心雀,握好你的槍,小心走火。”他笑笑地拿開她的槍,神色自若地攬著她的肩膀。
“該說你勇敢還是無知?”
“前者吧!我想。”他自得地道。
朱雀把氣發洩在電腦鍵盤上,滑鼠差點被她捏扁了。“你該去上班了。”
“我怕死。”他的表情恰是相反,十分自負倨傲。
“你不欠保镖吧!霍大總裁。”有錢鬼都搶著來推磨,他想死都不容易。
先前故意調走保護的聯邦干員是為了釣她出面,現在放假的人員全回籠了。她反而顯得多余。
“我欠一只朱雀作伴。”紅顏不嫌多,但求一知己。
紅顏知己呵!世間難求。
“請問一下,你會不會尿急呀?”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單手扶著發疼的額頭。
“嗯?”他疑惑地一瞥。
“給我憋著。”一堆廢話。
莞爾一笑的霍笑天佩服她的機智,一句話就讓他閉嘴。
經過電腦的分析、整理,數百名可疑的目標精簡成數十名,她輸入動機和財力及交友動向,過濾之後只剩下五名有嫌疑之人。
不過她仍不滿意,總覺得有個盲點被她忽視了。
到底是什麼呢?
誰為了他的命而和凶殘的六合會合作,不怕事後被反咬一口,從此受控於黑暗世界?
香港的六合會與龍門作風不盡相同,表面上以偽善的姿態出入各大慈善機構,捐出令人稱贊的錢財以打好名聲。
私底下卻壞事作盡,搜括每一份黑錢,手段陰狠毒辣,為達目的不惜犧牲無辜之人。
行有行規,道有道義。
只要不在龍門的地頭賣白粉、欺凌幼童收保護費,龍門不會刻意去阻人財路,畢竟黑社會的生存法則不容破壞。
“心雀,上班遲到喽!”
她在心底低咒,問候他祖先安好。“你遲到關我屁事。”
“生氣了嗎?心雀寶貝。”他發現她對自己的名字特別焦躁。
惹惱她也是一種樂趣。
“霍笑天,你真是天殺的惡鬼。”桌子一拍,她不做統計追蹤了。
他笑得很賊地兩手環著她的腰。“小雀兒,你犯規了。”
如入無人之地,霍笑天強勢地擁緊她,薄唇帶著侵略地吻上她,霸道地咬撬她如貝白齒,硬是纏吮她粉紅甜舌。
即使冷悍如朱雀,亦是禁不住他一再挑逗,雙手自然地攬上他的頸。
單行道因她的主動而允許雙行,兩人吻得忘記時間。
驟地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情欲,男人不滿的吼聲伴隨女子的懊惱聲,兩人都後悔不已。
一個後悔裝了電話,一個後悔失了心防,一前一後地走出大門,迎向手拿電話的古傲。
“砰!”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家伙搖搖冒星星的頭,神智不甚清楚地追上前理論,結果——門牙被打掉了。
門內,電腦熒幕上傳送這麼一句話——
小心,王豹來了。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42
第五章
沒接到留言,代表今日是幸運缺貨的一天。先是車子在車陣中爆胎,動彈不得的眾人只好棄車步行搫摲摑摜,瞂睿睡碬戒慎警覺地護著商界大亨走向五條街外的辦公大樓,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還引起不少不必要的注目。
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瘔瘈瘑瘧,踇踀跽跼只要過了馬路。
誰知一個小男孩的氣球破了,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洋人保镖馬上草木皆兵地推倒霍笑天閨閣隤隡,靿鞅鞄靽快速地掏槍朝氣爆聲處射擊。
要不是朱雀反應靈敏,一聽不是子彈聲窬竮端竭,對屢屣嶂回身抱起小男孩往旁一滾,怕他現在已成蜂窩。
不過她也挨了一頓罵,在霍笑天的慌張恐懼下,她差點被勒死。
以他緊繃、微顫的手臂。
“該去關老爺面前上些香火,倒霉得要命。”咫尺真如天涯呀!
二十分钟的車程走不到一半被迫坐十一號公車已經很嘔了,又遇上一群自以為神勇的探員亂開槍,現在呢!居然還碰上剛搶完銀行的警匪大戰。美國嘛!愛逞英雄的藍波比比皆是,幾個肌肉憤張的保镖大概忘了任務,一古腦兒地追輛藍色廂型車而去。
套句他們的話,為守衛人民財產而戰。
朱雀在心底咒罵著,一票腦滿腸肥的豬,看不出人家使的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傻傻地掉入陷阱而不自知。
“朱雀,你行不行?他們人蠻多的。”項充著彈藥,古傲蹲在一角以垃圾桶遮掩身影。
“我若不行,你就該開始祈禱。”兩眼如寒星,她一槍擊斃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該狠心時,她絕對不心軟。
“祈禱奇跡嗎?”要命,警察全去追搶匪了。
“不,上天堂。”
她冷冷地丟下一句,翻身找了棵行道樹一避,子彈如雨直射,看得霍笑天心驚膽戰,幾度欲沖出掩蔽處拉她回來。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暗殺行徑,而是鉚上了硬干,非要他死無全屍,簡直是電影搬上現實。
他們只有三個人,而槍僅有兩把,彈藥有限。
反觀對方是行人海戰術,地上躺了一堆不斷抽搐的半死人,手中有槍的黑道份子仍有一大票活躍著,連AK四七沖鋒槍都出籠了。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之戰,一個不小心真要送命。
“心雀,你給我退回來。”該死,子彈險些射中她。
她頭也不回地一喊,“你才給我安分地躲好,我不替人收屍。”
“頑固的女人,你非要氣死我才甘心呀!”咻!一顆子彈飛擦過他藏身的牆角。
“你大可放心,我沒死之前絕傷不了你。”他還年輕,不怕引爆血管。“你……不准受傷,聽到沒有!”一顆心懸在喉頭,霍笑天憂心如焚。
她在零點八秒間換掉彈匣。為了她的安危,他只能干著急地看她神准地一槍一個,解決不少朝他射擊的狂徒。僅一街之隔,辦公大樓就在前方,而他們卻被強大的火力堵住了路,無法進入安全的屏障避難,只能勉強出手還擊,以預期殺出一條生路。以防有人從背部偷襲。槍,一步一步逼近對方陣營,似要擒出為首之人。
“朱雀,與我六合會為敵,你是討不到任何便宜。”王豹垂涎她的艷色,下手多有留情。她朝他隱身的地方開了一槍警告。
“我朱雀要保的人,六合會是取不走的。”
“是嗎?我倒要看看傳聞有幾分真實。”王豹仗著人多,口氣狂妄了幾分。
“好,我成全你。”
話聲剛落,一個紅色身影飛快地攀樹一躍,在半空中旋了數圈落地,在人的視覺還來不及反應前滾向一座電話亭,再連開三槍引起錯覺。
如同朱雀凌天,長長的紅影混淆視覺的判斷力,輕盈的身形仿佛是千年神鳥飛渡而過,所有人都迷眩其美麗而停下射擊。
轉眼間,一道紅影立於王豹身後,槍口抵在他腦後。
“你覺得傳聞如何?”
王豹持槍的手立即高舉,豆大的汗珠直冒。“你……你想殺了我?”
“龍門與六合會素無宿怨,我不做無謂的殺戮。”沒必要多添個敵人。
“即使你今日放了我,明天我還是要履行交易。”意思要殺了霍笑天方肯罷休。
“隨你,朱雀的金槍銀彈隨時候教。”她槍托施壓,要他命令手下棄槍。
受此奇恥大辱的王豹心有不甘地一喝,聽從她的脅迫去棄手中武器,眼神含恨地咬緊牙根。
堂堂六合會支部的香主竟敗在一名女子手裡,這要傳了出去,他在道上將無立足之地,定受眾人恥笑他的不濟。
“別太自負,朱雀,小心你的背。”他不會讓她得意太久。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在後腦勺裝個偵測器,提防你的冷槍。”她可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
朱雀以眼神示意,要古傲和霍笑天待在原處不要動。謹慎地瞟視四周有無可疑人物走動。
她不相信六合會有江湖道義存在,不使卑劣手段太難得。
縱使一干徒眾已繳了械,難保沒有在暗處設樁,這件買賣他們似乎是誓在必得,可見買主的出手必定大方,讓人甘於效命。
“你不問雇主是誰?”
朱雀冷冷一諷,“保留些神秘感吧!我不以為你有顆善心。
“你會後悔的。”王豹確實不輕易吐露雇主的身份,這有違殺手行規。
“我等著你教我寫這兩個字。”她會在他下次出手前找出幕後主使者。
“自大。”兩拳緊握的王豹想撕去她鎮定的嘴睑。
“你打算和我在大街上聊天嗎?”她指指他那些等候指示的六合會兄弟。
森冷的眼一沉,所有的人開始扛著死去或受傷的同伴,在最短的時間內上了兩輛貨櫃車,隨即揚長而去。
槍,依然抵在他後腦。
冷靜地感受風的流向,空氣中除了煙硝味再無殺氣,朱雀這下放心地收起槍,長腳將王豹四周可拾的槍枝踢遠,以防他使小人。
“我可以走了吧?”
不顧古傲的阻止,一身王者之氣的霍笑天正在王豹開口一問時走近朱雀身邊。
朱雀依習慣性地擋在兩人中間。
“心雀,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轉向王豹,“你可以走了。”
“這個恥辱我會討回來。”他狠狠地撂下話,這朱雀確實如傳聞中冷艷高傲,他既心動又怨恨。
如此的美人不能為他所有就毀了她。
王豹作勢要走向停在一旁的車,眼尾不時留意要過街的三人,猶豫著要先殺掉買主要的貨,還是奪走那條絕艷芳魂。
最後,私心戰勝利益,他伸手探取置於後腰的小手槍,朝朱雀的背開槍。
“啊!我的手。”
哀號抱掌的反而是開槍者。
朱雀沒有開槍,她在扳機輕扣的脆聲中推開身側男子,正欲舉槍還擊時,有個多事人已先行一步地做了處理。
警車鳴笛聲從遠處傳來。
那群追搶匪而去的“義勇先鋒軍”此刻也慚愧地想起任務,飛車趕來收拾殘局。
“心雀,你在找什麼?”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路旁一棵濃密大樹上。“白虎,你給我滾下來。”
一陣低啞的笑聲傳來,一道利落的身影躍下。
落在眾人眼前的是一位戴著金框眼鏡的斯文男子。
☆ ☆ ☆
“喂!我受傷了,誰來幫我擦藥?”
大大小小的擦傷雖然要不了命,滿身的血倒是嚇暈不少女性員工,尖叫聲快震破耳膜了。
總裁辦公室裡,橫眉豎眼的朱雀冷視不速之客,考慮著該不該違反同門不得相殘的門規,她真的很想毀掉白虎那張看似無害的臭臉。
而兩個男人對峙著,沒人理會古傲的哀叫。
白虎揚起溫和的笑容,看在霍笑天眼中可是礙眼得很,覺得他虛偽而危險,十足的笑面虎。
“朱心……”
“白虎,你活得不耐煩就盡管把我的名字完整念出來,我非常樂意送你一顆銀彈。”
他故作委屈地拎起小指一嗲。“討厭,死相,為什麼他可以叫你心……雀。”
惡!好想吐。古傲突然覺得空調壞了,手臂上的寒毛粟得直抖。
“你、管、我——”
“咱們的感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連棉被都給了你,你想始亂終棄不成?”他掩面輕泣,煞有一回事般。
“白少虎,你不要客氣呀!既然咱們這麼要好,我幫你變性吧!”她冷不防地開了一槍。
以白虎的身手自然躲得掉。
“啧!最毒婦人心呐!枉我百般疼愛你這只小朱雀,真是心痛至極。”他恢復男幾本色地輕嗟一聲。
“少作戲,你太無聊了嗎?”來人若是青龍或玄武還好,偏是這只笑裡藏刀的可惡虎。
表面溫和是假象,他的骨子裡山任何人都陰險,就會算計同門好滿足他變態的快感。
別人越掙扎他越樂,搬張小凳配壺茶,外帶瓜子、花生地閒坐一旁,不時鼓個掌叫聲好,把爬上岸的溺水者一腳蹬下河。
良心是什麼他不知道,倒是黑心有一顆。
而且怎麼洗也洗不干淨,像烏鴉的羽毛,除非換了新的心Q
“親愛的朱雀妹妹,沒有你的紐約好冷清,快回來幫我暖暖被。”白虎的手尚未碰觸到她,她的身子喜地騰空而起。
“她是我的女人,你給我離遠些。”醋意橫生的男人睑特別臭。
喔!有進展。“不錯嘛!小雀雀,你勾搭上個野男人,想來個三人行嗎?”
龍家的女兒一定有興趣來攪攪渾水。
“你說我是野男人?”想碰他的女人,死不足惜。眼中燃起殺氣的霍笑天攬緊懷中的人兒。
“外面的男人不叫野男人叫什麼,她可是我的‘內’人。”門內的人。
“你結婚了?”他憤怒地低頭咆向心愛女子。
不耐煩的朱雀拍拍他的臉要他清醒點。“要是狗屎能吃,他的話八成是真的。”
“到底是不是?給我一個答案。”氣瘋的男人往往沒有理智。
當然沒有,你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古傲在一旁同情地一搖頭,可憐地為自己上藥。
“白癡。”朱雀沒好氣地送他一個白眼。
“心雀——”他冷冽地一喊。
“信他得永生,天堂的大門為你開。”腦袋空空代表純潔。
她不給他正面回應,因為笨蛋不值得救贖。
得不到保證的霍笑天轉頭瞪視情敵。“滾出我的視線,她和你無緣。”
“喔!你們就有緣?”有緣無緣,就看他成不成全。
沒人要的四大堂主終於有人要了,他該放煙火慶祝一下。
“我們是三生緣定的金玉良緣,紅線纏繞至死,無你立足之地。”他連情話都說得蠻橫。
好肉麻哦!他的同學莫非叫邪魔附了身,因此心性大變地說起惡心話?手拙纏布的古傲在想哪座廟哪尊菩薩較靈驗。
或者該請神父來灑聖水?
白虎笑得好詭異。“朱雀,你是第一個。”
“收起你的詛咒,我沒那麼……倒霉。”她瞄了一眼令她有點心虛的男子。
真不想讓白虎的烏鴉嘴命中。
“那可不,我該包多重的禮金才顯得出誠意?”好苦惱,他沒這種經驗。
煙、霞、雲、霧四大壇主嫁得可遠,一嫁就嫁到唐朝,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早就准備好的禮物只好作廢。
風、雨、雷、電四大護法是覓得了美嬌娘,可是遲遲進不了禮堂,一個個被女人拐跑了,想送個禮不知由誰收,兜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手。
而他們四位堂主又挺能熬的,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犧牲……呃,是結婚,所以他沒包禮金的經驗也是理所當然。
“用你的人頭如何?聽說吃腦可以補腦,我正好缺少一些狡詭。”朱雀說得很淡卻驚心。
嚇!白虎讪然一顫。“我想我最近可能很忙,別太早當炮灰。”
“堂堂的白虎堂主應該不小氣吧!小妹要的不過是小小的禮物而已。”再調侃呀!
“小?!”她可真謙虛了。
“慢走呀!不送了。”有膽再留下來吧!她會好、好、伺、候。
斜倚著家具的白虎從容一笑。“不要太輕心,六合會怕是不能善了。”
“我會有分寸,不勞你費心。”一個小支會地有自信應付得了。
“不是我要打擊你的信心,今天抵在你槍下的人是誰,可知?”她太驕傲了。
傲易自大,往往致命的一擊在於低估對手的實力。“應該是此地的香主吧!”她想。
“他是王豹。”一個不厲害卻背景可觀的三流人物。
“六合會首腦王獅的親弟弟?”怎麼會,他這種“皇親國戚”怎麼會下放外國?
六合會的核心人物一律聚集在香港、九龍一帶,那是他們的大本營,各自固守自己的地盤。
他們成立海外分會意在擴充勢力,通過是派出表現傑出卻無地位的狠角色擔之,借以磨練成氣候,假以時日再調回總會重用。
所以王豹會來,著實令她有些意外。
“他和會裡叔輩的情婦有染,暫時避難到美國。”為女人而失去茶來伸手的優越生活。
眉頭一蹙的朱雀推不開霍笑天,輕斥他的小心眼望向白虎。“王獅會為他報一掌之仇,你真是替我惹事。”
“小姐,你帽子戴大了吧!”他是幫她解憂。
“哼!”
“要是我不開那一槍,依你的慣例是眉心斃命,龍門和六合會的梁子才是結大了。”
同是華人幫派,若無必要絕不起沖突。
他說得不無道理,但……“你用衛星傳訊偷窺我?”
“呃……適時的關心……”白虎干笑地往後退,取下眼鏡一拭。
“白虎,你要敢再偷看一眼,我保證你未來的日子會很幸福。”她可不是隨便說說。
龍門人多,錢多,尤其是女人。
以她的身份一高價懸賞,來自世界各地的名門閨秀、餓女貪女一窩蜂地擁上,美人恩不成了英雄冢都難,要他生死兩折磨。
“別學公主的壞心眼,辣手摧花的事我可做不來。”他含沙射影地瞄瞄某人。
冷眉一挑的霍笑天厲聲睨視。“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
“奇怪,你好像特別喜歡用滾這個字,上輩子是烏龜?”他傲慢地戴回眼鏡。
對於非龍門中人是不在他專心的范圍內。
“你……”
白虎鏡片後的眼一利。“朱雀,你辛苦了,有個善妒的負累。”
“盡管嘲笑我,咱們可愛的靈媒妹妹東方味可預測了你的未來。”早晚加倍奉還。
他瞬間背脊發涼。
總有……失誤的一次吧!他想。
☆ ☆ ☆
“第一個是什麼意思?”
白虎來攪和了一陣,把清水弄污了才肯收手離去,留下一堆無解的謎團困擾著霍笑天,還把一個藥上到一半的古傲給丟了出去。
他不喜歡那個做作的假斯文男子,非常地厭惡,因為他了解她所有的一切。
承認嫉妒是他退讓的最大底限,即使知道他們只有純粹的同門之誼,仍然受不住兩人挾刀帶棍的熟稔神色,一來一往互相諷刺。
他不是心胸狹隘,可是一扯上她,就忍不住變得小氣,不想把她的美好分享他人。
他的、他的、他的……她的一颦一笑、深思斂眉,每一寸藕白的肌膚全該屬於他,包括那一顆捉摸不定的雀心。
“子彈聲震盲了你的理性,問這什麼怪問題。”她不屑回答。
“不許瞞我,所謂的‘第一個’和我有關,我有權利得知。”他態度強硬地質問她。
“你聽他瘋言瘋語,不正經是白虎的專長。”頭一轉,朱雀不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瞳。
怕看到自己在他眼底的倒影,照出她微窘的容顏。
那只死老虎故意來投顆核子彈走人,擾亂她平靜的心湖,硬是激起一圈圈漣漪,叫她正視心底沉睡的聲音,看清愛情的顏色。
他陷害人的手段是越來越高明,讓人抽不了身,兩腳直往無邊的黑洞掉落。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會好好地謝謝他。
枯井埋白骨。
“我不管你們以前的交情有多深厚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女人,離他遠一點。”最好老死不相見。
“你是不是太自負了,我幾時成為你的女人?”牆上的畫,掛了——如果他想當她的男人。
他邪笑地握住她雙腕。“不需要爭議,很快就可以印證。”
“你想在辦公室要了我,多添一樁風流韻事?”她還以妩媚至極的笑顏。
“你知道我有大半個月沒有碰女人,對一個性欲旺盛的男人而言,你很難逃得掉。”他還沒憋這麼久過。
她巧媚地貼近他。“你哪天沒碰我?”
從手铐事件起,她就被迫和他同居一室,兩人雖未有肉體之歡,但是男女之間親昵的小動作他全不放過,除了裸裎相見,他幾乎摸遍她全身的每一處。
她抗拒過。
可惜他太奸詐了,以純熟的技巧不時地挑逗一番,趁其不備上下其手,她是防不了他的有心布網。
“小雀兒,你在玩火。”一股熱氣自小腹一湧,霍笑天眼神氤氲著欲望。
“而你需要冰塊才滅得了人。”她收起笑意要退出他的懷抱。
“太遲了,心雀寶貝,你敢點火就得負責滅了它。”
她咬著牙暗吟一聲。“我不是妓女。”
“不許低毀我的寶貝,你是我驕傲的小女人。”他故意挪動身軀擦過她的敏感處。
“霍笑天,你的玩法……不公平。”可惡的身體竟然背叛地起了反應。
“不然呢,我們換個方式。”
他將身上的熱氣傳給她,呼吸變得沉重。
臉色泛紅的朱雀扭動著手腕。“去找你的秘書。”
“美玉當前,你以為我願意就顆爛石了事。”
“嗯!”她猛地一嘤想揍人。“別太過……過分。”
“我是教你享受快樂。”
“霍笑天——”
“叫我笑天。”
先是隔著底褲挑逗她的欲望,她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全身的細胞呐喊著想要。
“該我享樂了吧!寶貝。”嘴角一勾,布滿情欲的神情帶著幾許渴望,霍笑天拉開自個的束縛——
“總裁。”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44
第六章
迷咒消失了。
望著蹲在他胯下的艷麗女子匱匰厬厭,誋誫誖誒催著讓自己發洩的霍笑天蓦然一放松,滿漲的欲望全宣洩而出。
他只是個男人蓄蒐蒗蓖,遨遮鄱鄪不是神。
憤怒地一推,霍笑天將一進門就主動壓低身子為他“服務”的蘇珊娜甩到老遠寞寡寣實,滎潀漅漡整整衣服走向跳到另一邊的女子。
不能怪他把持不住,當男人欲望繃到最高點時甀甄畽疑,鄰鄲酷酴她突然清醒地翻身後躍,冷著一張臉拉起自己半卸的長褲慡慲慔慣,瞄睽睮睾他能怎麼辦。
當有個代替品猝不及防地沖上來撩撥,所有的血液全沖到那一處,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讓對方得逞了。
他創下有史以來最短的紀錄,只因她不是心之所系的那一個人。
有種居家男子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小雀兒,你不該退開。”他生氣自己的自制力如此不濟,口吻重了些。
朱雀把情緒藏好,冷冷地丟下一句,“肮髒。”
不是吃味,而是對自己的不齒,輕易地被他撩撥起欲望。
“你在責備我。”他是該忍,尤其在她面前。
“男人本來就是感官動物,你剛好證明了獸性比人性強而已。”是她不該讓他近身。
“我聞到一股酸味。”他懊惱道。
“是香水味和你小蝌蚪的味道吧!放太久果然會酸掉。”她暗諷他禁欲太久長霉了。
由別人“善後”罪不致死吧!“小雀兒,你可以親身體驗一下。”
“別碰我。”
她是擔心他的碰觸會引發更大的荷爾蒙效應,當場軟化在他身下不可自拔。
可是她冷然的排斥看在霍笑天眼中卻成了嫌惡,好像他是不潔之物會玷污她的高貴,一時氣憤難當地將矛頭轉向貿然闖入的壞事者。
“誰准你進來的?!”
蘇珊娜輕佻地一舔唇,她對自身的美色有相當的自信,不甘心被取代地頻送秋波,媚態橫生。
她妖饒地移動步伐,纖細的十指勾偎在霍笑天強壯有力的臂膀上一揉。
“總裁,人家是來滿足你的需要。”而她也辦到了,雖然時間短了些。
她知道怎麼取悅他,在成為他的女人後。
“把你的淫蕩相收回去,你被開除了。”他不耐煩地拍掉她。
微微失措的蘇珊娜撫著發疼的手背。“為什麼,我做錯了嗎?”滿足他便是她的工作。
“我膩了你。”他說得無情。
一陣寒意襲向朱雀心口,多冷的說詞。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跟我開玩笑,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四個月。”她絕不接受棄婦的待遇。
“有了我的小雀兒,要你這個膺品何用?!”他向朱雀投以堅決的眼神。
“她?”不服氣的蘇珊娜口氣輕蔑地道:“她很會叫床嗎?腿張得有我開,還是……啊——”
朱雀吹吹冒煙的槍口。“你和他的下流帳別扯到我身上,人命是非常脆弱的。”
“你……你居然朝我……開槍。”她驚魂未定地摸著發熱的耳朵。
“你不曉得混黑社會的女人都不太講理嗎?”任性是她的權利。
“你想殺了我好獨占總裁是不是?”她惡向膽邊生地伸出爪子。
好個悲哀女子,太重視皮相。“銀彈造價不便宜,我不想浪費。”
“你說我不值得?”她未經大腦地脫口而出。
“怎麼,想死?”
“嗄!”看到她手中的槍,蘇珊娜才知害怕地一顫。“總……總裁,救救我。”好可怕的女人,眼神冷得駭人。
“當她的槍靶是你的榮幸,小雀兒的槍法很准,你不會有任何痛苦。”
霍笑天的冷酷讓她一驚。“你是喜歡我的,我不會介意你有其他女人。”
“你不介意?”低沉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
“呃,我是說我會卑微地同姐妹們伺候你,不敢有二話。”她就是愛上他狂暴的做愛方式。
當初她在貿易公司上班,和男友平淡似水的感情讓他萌生尋找刺激的意念,獨身前往某高級俱樂部獵取一夜情的對象。而他不同於旁人的狂霸氣息吸引了她,兩人有了轟轟烈烈的第一次,就在他的私人包廂裡。後來她主動提出成為他情婦的建議,辭掉原來的工作來當他名義上的秘書,實則是白天的性玩伴,供他欲望來時狎玩。她要的是變態式的快感,一點也不排斥與其他女人和他交合,相反的,她反而更興奮,甚至暈死在他身下。有時男友在夜晚要他時,總會發現她身下有不明淤痕和齒印,她老推說是新工合有附設托兒中心,她利用午休和同事去那和小朋友玩耍留下的痕協。
“總裁,你不要生氣,以後我會乖乖聽話不爭寵,你要納多少新歡都可以,我會退到一邊等你召喚。”她說著又以放浪的舉止偎了過去,一副等人剝了她衣服好銷魂的淫蕩樣。
“多優秀的活體充氣娃娃,霍總裁真有福氣。”把玩著槍身,朱雀的眼底有抹肅殺之色。
多無恥的女人,天生的軟骨精。
她沒注意自己的臉色微微一繃,十足不屑的心態夾雜著莫名的怒氣,在看到他其妖饒的身子時才稍稍釋懷。
“小雀兒,你別消遣我,你不會再看見我身邊有你以外的女人,我保證。”霍苦笑地立下誓言。
“男人的保證是鏡花水月,你還是留著體力應付接踵而至的危險,我沒興趣當男人的新歡。”
“心雀,你在賭氣。”不高興的他托起她下巴一瞪。
“實話難聽但中肯,你只有忍耐一下。”她用槍身揮開他的手。
明知她最討厭自己的名字,每回他一火大就喚上口,故意表示他的不滿。
“你這只朱雀我抓定了,就算折了你的羽翅才能得到你,我也會狠下心地拗掉它。”
眼一沉的朱雀閃過一抹敬意。“等你背上生了翅,也許追得上在天空的我。”
“你認同了我?”他微笑地撫著她不馴的眉。
“人人都有做夢的機會,盡管天馬行空吧!”說不定有幸拾得許願神燈。
兩人似有若無的情愫流動,看在嫉妒成河的蘇珊娜眼中,如一把冰刃切開她的驕傲,奪去她滿滿的自信。
“總裁,我不會飛,我會永遠趴伏在你腳邊像是忠心的狗。”
朱雀輕輕地歎息。
“蘇珊娜,你是我見過最低賤的女人。”霍笑天如冰的一句將她打落冷河中。
“你……你看不起我?”她不知羞恥地貼上他,為的不是他的奚落。
“狗不值得人給予評價,爬、出、去——”他倏地狠厲一咆,嚇得她軟了腳。
“我……”她不敢開口說她雙腿無力走不動。
“小雀兒,你幫幫她怎麼爬吧!”他的視線落在朱雀的槍上。
蘇珊娜隨著他的視線,誇張的紫魅色眼影因瞠大而顯得陰沉,她害怕地跌跌撞撞大喊殺人,飛也似地跑出去。
一場鬧劇就此終結。
裡面的兩人相互一視,不可言喻的情意在眼底滋長,天和地的距離原來近在咫尺。
朱雀落塵。
笑天不惑。
☆ ☆ ☆
可惡,太可惡,他居然敢這麼對我!
走在大街上,一臉憤恨的蘇珊娜止不住淚,狼狽的花臉五顏六色,抹在手背上是一片青紫色,路人驚駭地—一回避。
一面反光的平面鏡照出她的糗態,她連忙抽出皮包內的化妝包,就著路邊的車鏡抹去一臉狼藉,露出一張蒼白蠟黃的素顏。
“該死,我的妝全完了。”
她抬起頭往四周商店一瞧,醒目的招牌琳琅滿目,她以手遮掩少了化妝品雕塑的平凡臉孔,匆匆跨入一間雅致的咖啡店。
她先向店員問了化妝室的方向,她的嬌艷來自人工美化後的成品。
“我絕不會放棄,他是我的。”蘇珊娜對著化妝室的鏡子自言自語。
自從總裁身邊跟著那個冷艷女子,危機意識竄起未曾一刻松懈,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她不時探頭探腦地打聽窺伺,甚至不惜誘惑他的保镖套取消息。
可是費盡心力的結果仍沒人肯透露她的來歷,言談間多有保留,似乎有一絲畏懼。
因此她聰明地在辦公室外走動,故意賄賂打掃的清潔人員在門板下貼一塊木片,這樣門就合不了,一點點聲響都會由縫隙流洩出去。
每回只要有暖昧的聲音傳出,她不是刻意去打擾,就是安排同事去叩門,假傳送公文之舉破壞他們的好事。
這一次她是算准時間推門而入,有意讓那個後來居上的女人難看,警告她別垂涎別人的男人。所以門一開她就直接走向他,低身含住他的火熱,刻意討好。
當他將欲望發洩之時,她以為自己是勝利者,自傲地吞下他的精華,打算迎接他的贊語。
誰知事有意外,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反而終結了自己的希望。
“蘇珊娜,你是全天下最完美的尤物,一定要把他搶回來。對著鏡子,她描下最後一筆唇彩,眼露興色。
她的過度自信終將引來滅亡。
一走出化妝室,她點了杯咖啡,意外地瞧見頭低低的雪莉,她手中正拿著一張支票發呆,泛紅的眼眶微腫,看來是哭了一場。
“怎麼?你也被他甩了。”她走過去徑自坐下,優雅地點上煙,夾在指間。
“蘇珊娜,你不難過嗎?”雪莉苦澀地喝了口不加糖的黑咖啡。
黑濁的飲料正像她此刻的心情,苦不堪言。
以往她是不點這類咖啡來摧殘自己的味蕾,可今日卻迫切地需要它來緩和奪眶的眼液。
“哼!我剛剛狠狠地哭了一頓,現在只想好好地合計合計。”同是淪落人,蘇珊娜不怕她取笑地道。
“合計什麼,往後的生活嗎?”手中七位數字的支票是她背叛夫婚夫的代價。
一張薄薄的紙買斷她多月付出的情感。
她是人,也有尊嚴,不是霍笑天冷淡一句“你走吧!”然後像打發妓女似地丟給她一張支票就能了事,好像她很廉價,可以用金錢買賣。
是他先來招惹她,不是她愛當蕩婦地迎合他。
女人總是傻在太多情,硬是把性和愛混淆了,才會被愛所傷。
同時也傷了愛她的人。
“雪莉,你未免太單純了,他叫我們走我們就得乖乖聽話嗎?”蘇珊娜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什麼意思?”
“總裁對女人的興趣不超過六個月,只要我們合力擠走那女人,再稍微改變一下妝扮,不就又可以回到他身邊?”
不像她這般樂觀的雪莉低語道:“他對朱小姐是認真的,我們是敵不過的。”
“啐,瞧你咳聲歎氣地苦著一張怨婦臉,是男人都怕。”倒足男人的胃口。
“蘇珊娜,你還是放棄吧!別像我傻得愛上他。”拿到支票的那一刻,已宣布了她的死亡。
“來不及了,我不僅愛他的財勢,也貪戀他的床上功夫,就像戒不掉颍瘾頭的吸毒者。”她就是犯賤。
輕吐著煙圈,她彈彈煙灰啜了口咖啡,看似悠閒的眉間有抹抑郁,她的心不如外表豁達。
“我們都看不破,注定要受苦。”雪莉慨然一喟。
“別太早死心,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貪一時好奇罷了,所以我們好好合作,一定還有希望。”她非要再較技一次。
“合作?!”和她?
她們曾為了同一個男人爭得面紅耳赤,幾次惡語相向,如今卻也要為了他而言和?
蘇珊娜一副思慮周全地道:“你去引開那個女人,我來勾引總裁重新接納我們。”
這是共產黨的口號,聯合次要敵人攻擊主要敵人,等消滅了主要敵人再來分化次要敵人。”
“為什麼是我?”她也想和他重溫昔日的恩愛。
“因為你比較適合可憐的弱者,人家會信你一臉愁苦的模樣。”她得先為自己著想,人不自私天誅地滅。
“可是……”雪莉還是覺得不妥。
“婆婆媽媽的成不了氣候,你有我大膽、放得開,不管有多少人在場都敢脫光衣服做愛嗎?”強勢的蘇珊娜逼得她說不出話來。
同樣是高挑、艷麗的美女,一個像小綿羊似地揉皺支票低頭不語,一個咄咄逼人不甘示弱地說個沒完,倒是奇異的組合。
正當雪莉猶豫不定之際,有位溫婉、清麗的女子走過來,自行拉開椅子坐下。
“兩位有感情的煩惱嗎?”
“你是誰?”一向主導局面的蘇珊娜提出兩人的疑惑。
“不要管我是誰,我可以幫你們解決負心漢的問題。”她說得很誠懇。
‘你怎麼知道我們遇上負心漢,難不成你會看相?”
她當然不會告訴她們,她花了多少錢,在霍笑天周圍布下多少眼線。
“因為我也是可憐的女子。”女子捂著鼻忍受煙的嗆味,一手撫著小腹。
雪莉若有所思地說:“你不是總裁的……”
她以手勢阻止她說出。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吧!她們曉得她也是他的女人之一,因此放下懷疑的態度,惺惺相借地侃侃而談。
“你想怎麼做?”
女子徐徐地推開椅子起身,以眼神指示兩人隨她走,意指此處人多口雜,不方便透露她的計劃。
付了賬,三人往人煙稀少的小巷走去,小巷陰暗潮濕,有點詭谲的犯罪味道。
她們一直走到巷子底,有些害怕的雪莉直搓手臂,想以此汲取一些些溫暖。
“好了,你可以說了。”
女子突然露出陰冷的笑聲。“就由你們去殺了他。”
“誰?”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異樣,想逃。
“霍笑天。”
“不,我們……”
雪莉的聲音一下子沒了,蘇珊娜好奇地回頭一視,看到她倒在一個男人的臂中,一根注射簡正插在她耳後三寸之處注射著不知名的藥劑。
“你……想怎麼樣?”寒意由腳而生。
“別怕,我的傀儡娃娃,看著我的眼睛。”昏暗中有一雙貓似的邪魅綠眸召喚著她的靈魂。
“主人,你要我做什麼?”蘇珊娜的眼神蓦然空洞無焦。
“殺了霍笑天。”
“是,我會殺了霍笑天。”
綠眸的主人在她腦中下了暗示,一彈指,蘇珊娜陡地清醒,不解地望望空無一人的暗巷。
咦!我怎麼會來這裡?
一陣野貓翻動垃圾的聲響嚇了她一大跳,趕緊抽腿逃跑,沒看見有兩男一女抱著昏迷的雪莉立於一道暗門後。
“不信他這次還死不了。”
“反正我們還有優招。”
邪惡的笑聲在幽僻的暗巷中響起,驚得野貓弓起背一嘶。
☆ ☆ ☆
啪!
大型熒幕的畫面被一根腳指頭按掉開關,它的主人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兩眼無力地看向一邊大呼不過瘾的美麗女子,十分同情她的手下。
有這樣的主子真是三生不幸。
“大姐,你家的朱雀發情了。”意猶未盡的龍寶妮等著看精彩好戲。
八點檔算什麼,演到重點就跳過去了。
“你不是說他們都沒人要。”不是不到,是姻緣線未浮——東方味說的。
“哎呀!早八百年前的話你還撿起來用,隨手做環保呀!”他們都那麼優秀怎會滯銷呢!
“我說寶兒妹子,你不打算說兩句祝賀話嗎?”太沒人情味了。
“干嘛,讓他們帶進棺材裡好當傳家名言?”嗟!一群晚熟的家伙。
瞧他們家的風、雨、雷、電多像人呵!該發情的時候就發情,一口氣出清四個禍害。
唯一不滿意的是一個個竟都告假而去。
先說最沉隱、冷練的龍翼吧!好死不死地被個小妹妹鴛虹戀拐去游學,一游便是大半年不理門務,簡直混蛋至極。
然後是剛正不阿的寡情雷剛,一遇到不男不女的靈媒東方味,薄愛的他變得多情,老是怕人搶似地霸占住愛人,問一下未來都不成。
再提起方痞子雨護法,愛上冷情醫師朱鴻鴻就失了魂,根本忘了子彈有多重,隨著人家去行醫布善,荒廢自身的工作。
還好風向天算是可取,居然蒙到天才殺手秦逆蝶,在大姐陰險的搶人手段下,成為四大金钗之首,東方味會在近期內成為第二號殉難者。
而她們姐妹倆此刻正窩在“逆刹”新成立的堂口,名為蝶刹居。
瞧!那個懶女人用一根穿線的針弄來一顆蘋果,隨便舞兩下就削去皮切成八塊。
“嗟!副門主的手好像放錯位置了。”懶哦!坐享其成的人最可恥。
“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此乃太平盛世,你懂不懂天下為公的道理。”你的就是我的嘛!
天下是大家的,萬物也為大家所共享,不能藏私。
“真好的借口。”秦逆蝶看向另一側。“你呢?美得不像人的龍大門主。”
拿得還挺順手的。
“親愛的小蝶蝶,何必跟我計較一顆蘋果,明天我叫風哥哥載一車來淹死你。”遠怕她不屑收呢!
龍青妮“拋夫棄子”地挪出時間來慶賀她新居落成,好歹讓她試試新衛星熒幕號清不清晰,別平白浪費二十幾億美金。
青龍還是一樣悶木頭一根,白虎不知算計了誰在那傻笑,呆呆的玄武仍跑給女人追,真是不長進。
看來看去還是朱雀體貼,懂得上演一場春宮秀來逗她開心。
可借臨門一腿壞了畫面,莫名地跑出個甘草人物,害她一口甜糖含成辣,連忙一吐。
或許,就欠那一腿吧!
不知由誰來踢才好……
“大姐,你別鬼頭鬼腦地算計我,席斯打了好幾通電話催我回土耳其當閒妻涼母,你自個多費心勞神吧!”
幾十年的姐妹了,怎會看不透她那一副小鹿斑比的無邪眼眸後的含意。
又想整人了,可憐的朱雀。
秦逆蝶連最後一塊蘋果都眼睜睜地看人拿走,懶得和人吵。“美國,好遠。”
要一個連翻身都嫌累的女人出力,她直接放棄。
“你們真不夠意思,我是門主耶!多少尊重我一下。”什麼態度嘛!
門主很尊貴嗎?
兩人不理會她地翻翻白眼。
剛好風向天捧著三盤台灣剁冰走進來,立即成為三個女人眼中的焦點。
她們盯的不是冰,而是他。
“吃冰呀!三位美女。”大難臨頭猶不知的男人還笑咪咪地送上冰盤。
“我比較想吃你。”龍青妮舔了一下上唇。
倏地警戒的風向天退了一步。“我說公主殿下,我最近沒得罪過你吧!”
“應該沒有,你很乖。”她笑得好純真,根本不像兩個孩子的媽。
“你又想害我什麼?”他整個人都毛了起來,由心寒到四肢。
每回她一想整人就露出聖母般的微笑,他不能不防。
“哎呀!不過想請你幫我送個東西,又不是搶你老婆。”唉!哪個懶中之後。
東西?“送給誰?”
“朱雀。”
“朱雀?”不會吧!她一向很精。“送什麼?”
龍青妮輕笑地取出一個精致小瓶,他當場刷白了臉直搖頭。
“天呀!你真想我死在朱雀槍下。”他還有命回來和蝶兒玩親親嗎?
他連想都不敢想。
別怪我,朱雀,門主最大,我不過是小小的護法,要尋仇得找對人。
默默劃了個十字架,他在心中……
哀悼。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45
第七章
像羽毛拂過,不是很揮,輕輕柔柔地撫摸褉褋複裹,瑳瑱瑭瑤使得細致的肌膚泛起栗然輕顫。
胸前一片濕涼,又是一陣舒暢的感受銑鋮銕銍,熄煻熏熆是在做夢嗎?
怎麼做起如此真實的春夢,身上似有重物壓著綟綖緋綴,瘋瘔瘈瘑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聲,好濃的陽剛味漾漸漂漰,漕漒潳滽還有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天呀!她要懷疑起自己的神智了,她居然聽見霍笑天的聲音。
“嗯!好滑好細的肌膚像絲緞,牛奶似的白皙好想咬一口……真甜……真甜……”
頸項近肩的地方傳來細微的痛感,朱雀低吟了一聲動了動,有種滿足又似不滿地發出貓鳴聲。
這是……她的聲音?
“想要更多是吧?我的愛……不要急,會給你的……”
淡淡的香茅味在鼻下流竄,她緩緩地張開眼。
這不是夢,朱雀看見一張汗水直淌的笑臉,笑得極度痛苦,似在強忍什麼。
“我被下了藥。”肯定句。
因為她渾身無力,只想要他。
“你想喊停嗎?寶貝。”在緊要關頭,他卻當起君子了。
她抬起虛軟的手抹去他額頭汗珠。“你停得下來嗎?”
“為了你,咬斷牙根也要憋。”霍笑天說著反話,不斷地吻著她。
“為什麼願意喚醒我,你可以等到完事後。”而她會當做了一場怪誕的夢。
“因為,我愛你。”
一句話抵過千言萬語,她釋然地笑了。
原來愛也可以這麼簡單,在一瞬間融入心窩成湖。
“看來我是幫不上忙,你自己來吧!”心情一通電,她俏皮地幽他一默。
霍笑天深情地吻住她。“會有點痛,你忍著點。”
再痛也不會比子彈穿肉還痛吧!她暗忖。
才這麼想,一陣痛楚猛地傳來,她不自覺地蹙緊眉頭,強忍著想推開他的沖動。
“噢!輕點,會痛。”
“長痛不如短痛,吾愛,咬緊牙根。”
“唔——”
兩行淚在刹那滑落,她被撕裂了。
天殺的,她寧可挨個子彈也不願受這種折磨,不過現在後海已來不及。
“還好吧?心雀。”
“別叫心雀,不然我咬你。”
她疼得想傷人,敢算計她的那家伙頭一個該死。
他心疼地輕輕動一下,眼神因欲望而深如井。“咬我吧!我的愛人。”
朱雀狠狠地咬上他的肩頭,滿口是血的腥甜味。
“你……沒事吧?”
還有點暈眩的朱雀抱住他的肩。“我想還沒人死於做愛,我還活著。”
“調皮,還疼不疼?”他溫柔含情地擦去她淋漓的香汗。
“和你差不多疼。”她吻上他肩頭滿布的大小齒印,舔舔溫濕微腥的液體。
她上輩子一定是僵屍或是吸血鬼,酷愛血的鮮美。
“等我一下。”
他起身走下床,到浴室擰了條溫毛巾為她擦拭了一下身。
“笑天,你有一副好身材。”這種精瘦結實的體形不當牛郎太可惜了。
“小雀兒,為什麼我覺得這句話是一種諷刺。”由她口中而出的贊美絕無好意。
朱雀裝傻地眨眨眼。“我只是剛好了解一件事,女人到底迷戀你哪一點?”
他有無數的女人,每一個女人都會愛上他,為的不光是物質享受,還有他的身體吧!
難怪他有本錢一個接著一個玩,每回甩掉女人時都冷血無情,因為她們都被他旺盛的精力喂足了胃口,不是極品滿足不了貪心的欲望。
在羅珊娜的資料裡,他用女人用得凶,每個大約只有半年的幸福期,而他同時和多個女人有性的往來,大家竟能相安無事。
通常他甩掉一個女人,在幾個月內,她們都會想盡辦法回到他身邊希冀能重獲寵幸,因此他對這些女人十分殘酷。
往往是身敗名裂、無顏見人,落得淒慘的結局。
可是很奇怪,偏有更多的女人不信邪,為求他青睐不惜使出渾身解數企圖引起他的注意,繼而成為他的新床伴,不顧前車之鑒地一再重蹈覆轍。
女人若是不長進,苦的是自己。
“你是在捧我還是貶我?”
微閉著眼,朱雀感覺力氣漸漸回聚到四肢。“男人很少有你的好體格,你有自豪的條件。”
“累了?”好美的海棠春姿,不刻意散發的撩人風情讓他又起了一陣蠢動。
“別再亂摸我,請體諒我剛被野獸蹂躏過。”害她身體起了輕顫,渾身酥酥麻麻的。
瞧她說的是什麼形容,為之失笑的霍笑天在她胸前落下點點細吻,她實在太誘人了。
嬌慵的歡愛神情仍泛著紅潮,白玉似的玲珑嬌軀橫陳在他懷中,一處處的吮痕嚙跡是他寵愛的烙印,她是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嬌美的胴體似在發出邀請的訊息。
天哪!他不過是個失去抵抗能力的男人,一次的結合絕對滅不了他渴望多日的火焰。
“我還想要你。”
慵懶地睜開眼,朱雀柔柔一笑。“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嗯?”
還玩,待會就讓你哭。“誰給你藥,白虎?”
“不是。”好甜的花蜜,適合哺育他的孩子。
剛這麼想,眉倏地攏起,還是請個奶媽?這份美好全是他一個人的,絕不與人分享,即使是他的骨肉亦同。
“不是?”奇了,哪會是誰,難道……她有不好的預感。“一位美得十分清靈的人間仙子?”
他輕笑地吻吻她,用深情如水的溫柔語氣說:“你才是我美麗的人間仙子,一只只為我展翅的瑤池朱雀。”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到底是誰耍弄了我?”
“看來你的復元情況良好嘛!再來一次不是問題。”
“好色鬼,你還沒告訴我呢!”她不悅地拍掉他的手,拉起他的臂膀用力一咬。
他吃疼地一呼,“你想謀殺親夫呀!待會再讓你咬個過瘾。”
反正他的身上已有不少地的傑作,再咬上幾口表示他們夠恩愛。
“你最好給我講清楚,否則我會讓你引以自傲的部位永遠不舉。”她臉上是帶著笑,可眼神冰得足以凍人。
霍笑天咕哝了幾句,拉下她趴在自己的胸膛憩息。
“一個看起來很懶散的男人,頹廢中有一絲精厲,我在洗澡時他潛入浴室交給我一個瓷瓶。”和一顆膠囊。
“而你就拿來試驗在我身上?!”很好,他太有科學家精神。
“呃,他有很好的口才。”不知為何,他就是相信那人所言的一切。其實當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並未感到驚訝,只覺得荒唐。此人怎能穿過外面守衛的保全人員和聯邦干員,而他寸褛 未著地沖著水。
有點荒謬,他給人一種朋友的感覺,讓他不防備地邊洗著澡邊和他聊天,絲毫不擔心是殺手來取命。
當對方嘴角勾起一抹詭笑地拿出小瓶子,說著此瓶的用法及好處,一再叮囑他別洩露“郵差”的底,他也是受人所托。
這種無味無色的仙藥必須飄散在密閉的空間中三小時,藥性沁入皮膚裡產生猶如做夢般的幻覺,男女交合之後才會徹底清醒。
而那顆膠囊,是想要她提早清醒或是自己不慎中了藥性,只要捏破輕嗅其味即可。
“喔!口才好就能說服你,要是人家給你一把刀要往我脖子抹,你是不是向人說謝謝地接過刀?”
她大概知道是誰了。
霍笑天安撫地摸著她的背。“我有分寸,你是我愛的小雀兒,我寧可傷自身也不可能傷了你。”
“可是我受傷了。”她氣悶地道,因他的愛語而忍下砍人的沖動。
“哪裡?!”他緊張地翻看她身子。
朱雀拍拍胸口。“自尊。”
“嗄?!”他頓悟地發出大笑。“寶貝,你真可愛。”
“可愛?”她不高興地微噘著嘴,不經意地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
“雀兒,我想要你。”
“我累了,我要休息。”她耍賴地趴在他胸前。
“等一下再休息好不好,我好難受。”
“我會特別地照、顧、你——”
“照顧”兩字說得他一震,寸想提手摟住她,突然身子一麻,動彈不得。
“雀……雀兒,你對我動了什麼手腳?”他拼命掙扎卻文風不動。
“點穴。”
“你……快幫我解開……”他低咆地忍受胯下傳來的欲動。
“難道你沒聽說女人最小心眼的,而且報復心奇重。”
“是我做錯事,我不該對你下藥,我道歉。”他咬著牙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若能重來,他還是會選擇經由卑劣的手段得到她,因為她太固執了,刀、槍隨時不離身。
“好,我接受。”
他面上一喜地以為得到寬恕。“我的好雀兒,幫我解開穴位,讓我好好寵愛你。”
朱雀表示出很累的姿態,打了個好大的哈欠的枕在臂上,一手擱在他敏感的小腹,玉腳跨過他,且蹭了蹭,窩了個舒適的位置。
“我要睡覺。”
“你要睡覺?!”他冷抽口氣。“那我怎麼辦?”
“那是你的身體,自己解決吧!”她偎入他臂彎輕吐著氣。
蘭芷香氣一飄,繃得更緊的霍笑天磨牙聲驚人。“朱心雀,你要我怎麼解決?”他根本動不了。
“嗯,就當練習自制力,不然我幫你撥個電話喚你的秘書來退火。”她會才怪,憋死你。
“不,我只要你。”豆大的汗滴已布滿他全身。
“喔!那就沒辦法,我太困了,晚安。”這就是算計她的下場。
“不許睡,我要僵到幾時?”他好難受會被她害死。
含著濃濃睡意的聲音輕喃,“大概再八個小時吧!”正好讓她睡個好覺。
八……八個小時?!
瞠大了眼,無能為力的霍笑天苦笑地瞪著天花板,女人的報復心真可怕,竟挑男人的弱點下手。
才一轉眼,身側的愛人已傳來淺淺呼吸聲,他無奈地只有等欲望平復下來。
可是一感受溫熱的嬌軀就在懷中,所有的火不滅反旺,燃燒著他的理智。
“磨人的小惡魔,你真是害苦了我。”他用痛苦和寵溺的語氣道。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兩眼仍大如銅鈴。
然後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四個小時……
不知不覺中,他在欲望的折磨下累極地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室內男人濃厚的鼻息聲,以及女子細線的呼聲,和諧一致。
夜,正濃著。
☆ ☆ ☆
鳥聲啾啾,在獨門獨戶的豪華社區裡,特別規劃出千坪的社區公園,高大的林木吸引來許多鳥類棲息。
一道曙光射入。
練武者的習性,天一亮,生理時钟就會喚醒沉睡的感官,不管前晚有多累。
朱雀在清醒的瞬間感覺身側有人,長久以來處於黑暗的世界,她的敏銳度如獵豹般機警,一個側踢就把人甩下床去。
直到聽見熟悉的呻吟聲,她為時已晚地想到夜裡的一切,馬上拉被裝睡。
“雀兒,你干嘛……”察覺手腳已能行動自如,一頭霧水的霍笑天看向睡得正熟的美人兒。
難道他在做夢?
腰腹間的疼痛實實在在地存在,他困惑地撫拍後腦,有能力偷襲他的雀兒裹著被,胸前一起一伏規律地呼吸著,可見未曾清醒。
他不知道,習武者可以調息呼吸不露餡。
“大清早的撞鬼不成?”還是她有在夢裡練拳的壞習性?
不解地爬上床,霍笑天撫揉發疼的部位,望著她恬靜的睡容,不經意的溫柔浮現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淡淡的笑容讓他看起來親和許多,不復平日的冷酷。
祥和的氣氛使一切變得寧靜,他就這樣默不出聲地凝望她,溢滿的幸福感讓他有了結婚的念頭。
他要每天清晨一張開眼就瞧見她滿足的睡容,如同做完愛擁著她入睡的夜晚。
做……完愛?
一絲惡意的笑勾上嘴角,他怎能輕易忘了這小魔女給他難忘的一夜呢!
他差點死於欲求不滿。
“小雀兒,你安心地睡,我會好好地疼惜你。”笑聲令人驚悚。
下了床,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響,接著是床鋪下陷的傾斜感,布質感的長條物繞過她腕間,窸窸窣窣地打結,另一端似乎綁在銅床柱上。
明知他作何打算,佯睡的朱雀仍不動聲色假裝剛被吵醒的惺忪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咦!你綁著我干嘛,欠了你錢沒還?”她暗笑著,這種小結根本難不倒她。
他裝出壞人嘴臉。“小女孩,我要強奸了,你乖乖認命吧。”
“啊!叔叔不要啦!人家還小,人家會怕……不要、不要……”她配合地裝細聲哭喊。
“嘿嘿嘿……”他發出淫邪笑聲。“乖一點,叔叔疼,叔叔最喜歡小女孩的尖叫聲。”
“啊!不要呀不要,救命……”倏地童音轉為正常女音。“無聊夠了吧!一大把年紀還裝可愛。”
裝可愛?!他臉一青地撐在她身體上方。“小姐,還記得昨晚的事吧?”
“對不起,最近腦筋常罷工,我偷漢子了嗎?”她一副不甚了解的嬌憨貌。
“你要敢偷漢子,我第一個先掐死你。”他惡形惡狀地掐住她脖子,行偷香竊玉之舉。
“先生,你記憶力不太好,我們好像沒什麼關系。”男未婚,女未嫁,她和上千名男子交往也不關他事。
他低頭啄吻她光滑額頭。“吃干抹淨不認賬,我是不是該向龍門討個公道?”
“本末倒置了吧!受益人還好意思開口,我替你羞恥。”萬人之上,兩人之下,他向誰索討?
不過,若是遇上門主,那可不太妙了。
那個女人天生邏輯和常人不同,一定附和他來公開譴責她,硬要她負起身為“女人”的責任,給他一個名份顛倒傳統。
而她只能當被綁的鴨子,等著上審判台讓人吐口水。
“小雀兒,你讓我憋了一夜的債,現在……你該嘗嘗我受過的苦。”他的眼神帶邪,似在考慮從何處下手。
“很難。”她好像沒事人似地兩手一伸扭扭腰。
“你……你怎麼解得開?”他驚訝得顯得自己很驢。
朱雀促狹地吹吹手腕。“你不知道我是哪一條道上的人物嗎?”
“我不該心疼綁傷了你。”早知就綁緊些。懊悔的霍笑天板著一張臉。
“就算你綁得再緊也沒用,龍門武術中有一樣掙脫術,足以應付各種難纏的繩結。”根本困不住她。
“嗯哼!”
“不太痛快?”她好笑地摟上他的頸項。
他若有所悟地瞅著她。“你故意讓我綁?”
“呃,這個……我在睡覺嘛!哪曉得有人變態得要綁我好施虐待。”她有的是借口推托。
“好雀兒,你給我裝睡?!”被戲弄的霍笑天一把扯開被子壓住她。
“你好重。”她不滿地推推他。
“哼!敢玩我,不給你一點教訓怎成,將來鐵定爬到我頭上。”他凶惡地呵她癢。
笑不可遏的朱雀連連討饒。“你使詐啦!我不服。”
“彼此彼此,我今天要讓你下不了床。”他像發誓道。
“只有今天嗎?”她挑逗的唇貼滑過他嘴角。
他冷吸口氣含住她耳垂。“明天永遠是今天,你休想逃得掉。”
“別說大話呵!霍總裁,我拭目以待。”朱雀勾起手指輕劃他胸肌。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48
第八章
“貝卡罰罳翟翡,嫥嫖嫭嫜你別難過,我一定會要那免崽子立刻娶你過門。”
“霍伯伯碫磁禡禚,像僥僗僝我……”
話未竟,一陣輕泣先逸出。
低首斂眉的貝卡·索倫撫著下腹塿塺墁境,夢奪奩奫清淚如雨地滑下芙蓉面,翦翦睫羽微微顫抖鉾銎銙銛,緊綧綹緇她拎著絹巾試著眼角,抽噎的神清楚楚可憐聞聚聝肇,暟暨暢暡惹人想去呵護。
肌膚如冰雪,柳般細眉,杏眼柔而嬌媚,兩腮白裡透紅,小巧的唇形輕顫,纖細的骨架看似孱弱,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在西方世界裡,她算是嬌小玲珑,中美混血的她擁有中國臉孔的古典氣質,端莊典雅地展現出大家閨秀的風范。
她是每個在美華人父母眼中的好媳婦人選,非常有長輩緣,是眾人口中的善良女孩。
但是,內在是否如外表般純潔良善呢?
“貝貝乖,千萬別哭傷了身子,霍媽媽一定幫你作主。”她的寶貝金孫啊!
一臉喜孜孜的王琪忙叫下人炖湯熬補,一雙老眼直盯著她微凸的肚皮瞧。
“霍媽媽,你別怪笑天哥,是我不夠嬌媚才留不住他的心。”抿著下唇,一滴晶瑩的淚珠猶掛在貝卡眼角。
“胡扯,你都有我霍家的子孫了,那些莺莺燕燕哪比得上。”笑天那孩子真是不像話。
她含著淚強顏歡笑。“我怕笑天不肯承認孩子是他的。”
“他敢不承認我先打斷他的腿。”嚴謹的霍才亨厲聲一責。
他不會讓霍家骨血流落在外,受人嘲諷是無父的私生子。
“霍伯伯,貝卡知道你疼我,可是感情的事由不得人,他已經不愛我了。”她邊說邊哭泣。
“什麼愛不愛,都訂婚了好些年,夫妻和和樂樂過一生才是最重要的事。”家和萬事興。
“可是……”她欲言又止地垂下螓首。
“有什麼委屈你盡管對我和你霍媽媽講,我們都會護著你。”多惹人心疼的女娃兒。
貝卡淚眼婆娑地偎在王琪肩膀上。“我有兩個月沒見到他了。”
“怎麼會?前陣子不是見你們還蠻好的,有說有笑地來幫我過生日。”她頸上的珍珠項鏈還是她送的。
“他……他……”
“別支支吾吾地急死人,那渾小子做了惹你傷心的事是不是?”肯定八九不離十。
“霍媽媽,笑天哥不要我了。”她哭倒在手足無措的王琪懷中。
“不要你?!”夫妻倆面面相觑,不知他們兩人發生何事。
星期天原本是全家難得的休息日,王琪正想去找幾個朋友打打小牌,誰知門一開就見貝卡站在門外,一臉猶豫。
當場二話不說地帶她進門,委婉地問出她的心事,注意力全放在她聲稱已懷有三個月身孕的肚子。
想當然耳,孩子一定是兒子的,他們是未婚夫妻嘛!不然她也不會一進門就哭,一臉委屈地說不出話來,一心為孩子的爸辯解。
“他不許我到公司找他,家裡的門鎖也換了,打電話他不接,我在外面等也不行,他叫警衛趕我走……”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著,其中有多少真實性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這個孩子在搞什麼鬼,他不曉得你懷孕了嗎?”王琪為她抱不平。
“就是從我告訴他懷孕的那天起,他就不再見我,還托人帶口信要我把孩子打掉,我不肯,他……他就不要我……”
“什麼?!他居然叫你拿掉霍家的長孫!”氣得發抖的霍才亨一拍桌子。
“他說我長得不夠漂亮,沒資格生下他的子嗣。”這句話她永遠記得。
兩年前某回她月事來遲了十天,誤以為懷孕地沖到他公司,興奮地向他訴說這個好消息。
而他先是冷冷地說不可能,後來在她強烈的肯定下,他才冷酷地說:“墮掉他,你沒資格生下我的子嗣,別污了我的血統。”
那時的她是多麼愛他,甘心忍受他擁有眾多女人,只盼擁有他小小的眷寵,成為他的妻子,撫育兩人的下一代。
而他只用一句話就打碎她的夢,將她付出的愛棄如敝帚,她也看清了他。
沒多久月事來了,碎了的心也再難平復,一點一滴的愛全化成恨,她不甘心在他傷了她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和其他女人歡愛。
愛越深,恨越濃,除非死之才能解開魔咒。
“他眼睛是長在頭頂呀!像你這麼溫柔娴雅的女孩都不好好珍惜,待會他回來我替你罵罵他。”
“不要呀!霍媽媽,他已經嫌棄我了,我不想讓他以為我來埋怨他的不是。”她滿臉哀求地道。
“他本來就不對,你早該來找我們兩老為你主持公道。”可憐哦!一個女孩子默默承受這種折磨。
貝卡輕撫著小腹,“孩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我好難對母親言明,只說胖了。”
“貝貝乖,我會去向你母親解釋,四十幾年的姐妹伴,她會諒解你的無助。”她得趕快准備婚禮事宜。
肚子大了穿禮服不太好看,而且容易讓人議論。
“但是笑天哥他有……他有新的女人。”
霍才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男人嘛!逢場作戲當不了真,你別太在意。”
“是呀!男人哪個婚前不花心,一旦結婚有了老婆、孩子就會收心,你大可放心。”她丈夫不也是風流種。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心中還有這個家就好。
“霍伯伯、霍媽媽,這個女人不一樣,笑天哥非常寶貝她,兩人同進同出快一個半月了。”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曉得。”王琪看向丈夫,似在詢問。
他同樣困惑地搖搖頭。“這些年他都住在外面,最近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人了。”
父子倆都忙。
一個為政治前途終日奔波,一場又一場的政治宴會趕得焦頭爛額,哪有余心留意兒子在外的風評。
一個老為事業打拼,稍有閒暇就玩女人,家是愛回不回,反正他老早就搬出去獨居,和家人的關系有點疏遠,很少回家也是自然的。
“聽說這女人還是黑社會的女老大,動不動就拿槍射人。”她害怕地瑟縮身子。
“黑社會?!”
“女老大?!”
夫妻倆同時大喊,頗為吃驚地瞠大雙眼。
“前陣子在笑天哥企業大樓裡有黑幫大火並,不少人死在她槍下。”貝卡眼露恐懼地撫著胸。
“真的?!媒體怎麼沒報導?”至少警察局該上報於他才是。
“她有強大的黑幫勢力壓下消息,因此知曉的人很少。”她故意說得很小聲,似乎怕人偷聽。
王琪也跟著壓低聲音問道:“你的消息打哪來的?怪恐怖的。”
“我有個閨中密友正好是附近一間商店的老板,她親眼目睹此慘烈情景再轉述於我,要我小心別和那女人碰面,以免……以免……”
她沒說出口,但聽的人都能意會。她這招用得高。
“我說孩子的爸,笑天也未免太糊塗了,什麼女人不玩,偏和黑社會的女煞星搞上,這可怎麼好。”
憂心忡忡的王琪是忐忑不安,生怕兒子有個意外。
“你別窮緊張,他會有分寸。”霍才亨著向另一個兒子,“振天,你再打電話去催催你大哥,要他快來。”
一頭金發的霍振天略顯不耐地起身,胡亂撥了幾個號碼算交差。
他是霍才亨年輕時和一名洋妞交往所生下的孩子,只晚霍笑天一個月零七天,這對異母兄弟個性截然不同。
霍笑天狂傲自負,霸道地主控一切,絕不給人留一條生路的冷血無情。
而霍振天陰沉自卑,從小不受人重視地被嘲笑是雜種,因此養成退縮、不敢與人爭的個性,不過背地裡恨透了霍家的一切。
他的親生母親後來跟了六合會的老大,在一場黑道爭地盤的糾紛中,被敵對的兄弟輪奸至死,而那位老大也慘死亂槍下,所以他才回霍家認祖歸宗。
那年他七歲。
“爸,電話沒人接。”
“嗯,大概出門了,你再打他手機試試看。”霍才亨口氣冷淡地說。
“是。”
霍振天正想拿起電話,門外響起一陣緊急的煞車聲,不一會兒走進一對令人稱羨的俪人。
☆ ☆ ☆
“平日欠下太多風流債,今日遭到報應了吧!”朱雀一邊用巾帕結成的克難繃袋為霍笑天包扎,一邊數落著他。
好好的一個星期假日,正打算去找窩在L.A.的風向天算賬,臨出門前接到霍家打來的電話,只好先把“報仇”放下,保護他回霍家大宅。
誰知剛行經某個十字路口,有輛不長眼的車攔腰撞上。要是她開的車,一定閃得過。
下車准備搭計程車,殊不知他的前任秘書兼性伴侶蘇姗娜“正好”開車經過,好心地願意載他們一程。
在盛情難卻又叫不到車的情況下,只好屈就了。
既然是蘇珊娜開車,不好兩人都坐後座,於是霍笑天去坐前座,讓他嘗嘗坐立難安的滋味,畢竟他負過她。
大概老天看他不順眼吧!在等紅燈時,蘇珊娜突然彎下身作勢要拉絲襪,卻莫名其妙地從椅墊下抽出一把刀橫掃向他,他用手去擋,被劃了一道血口。
始料未及,倏地殺氣一起,朱雀想阻止已來不及,只能在第二刀落下前劈向她頸後,順勢接下掉落的刀。
“奇怪,她不像會殺人的女人。”她太驕傲了,只會想辦法搶回他。
朱雀冷諷地一睨,“為愛瘋狂的女人是不需理智的。你活該被砍。”
“小雀兒,你很沒有同情心,我受傷了。”唉!她還故意用力壓他傷口。
“很不幸,我的同情心被狗叼走了,你好自為之。”
他苦笑地望著昏迷的蘇珊娜,仍想不透她為什麼要殺他?“她不大對勁。”
“碰上你,女人都會不正常。”瞧瞧她,淡漠的個性都被激成火爆。
快和寶二小姐有得比。
“她一直嚷著我要殺了霍笑天、我要殺了霍笑天……殺我需要直念我的名字嗎?”他不解地自問自說。
打了個結,朱雀確定傷口不會裂開才吁了口氣。
“你的名字像惡魔,非要一再重復才能驅邪,像催眠……”催眠?!
“怎麼在發呆?”
她狠狠地一瞪,“我在思考。”笨蛋。
“好吧!你想出什麼結論?”他縱容地吻吻她的頰,表示無異議。
“她的眼神如何?”
他回想了一下。“有點呆滯,沒啥表情。”
“有沒有殺氣?恨呢?”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
“沒有。”他肯定地道。
“沒有?!”她不相信地一訝。
“她沒有表情,只是嘴裡喃喃地念著要殺了我,而她的眼神看來就像……少了焦距。”他蓦地想起。
朱雀把把蘇珊娜的脈,翻查她眼白,在車停的街邊來回走動,一手托著颚思索。
好一會兒後,像是下了決定地使用龍門確訊器,要求此地的分堂口派人來一趟,將蘇珊娜送到白虎那去。
“她被催眠了。”
“催眠?”聽過,但沒見識過。
催眠術真是可怕,借刀殺人,主謀者根本不必露面。
“瞧你做人多失敗,人家非要致你於死地不可,連你以前的女人都受牽連。”下半身作孽。
霍笑天無賴地摟吻她。“有你在,我想死也很難。”她太厲害了。
那一刀劈下來時,他來不及反應地以手一擋,以為這下死定了。
可她卻能及時劈暈人,並在瞬間握住即將落在他身上的刀,女人不全是弱者,她便是最佳的寫照,而且強悍得連他都敵不過。
冷然的氣質,認真的神色,肅殺的表情,譏消的笑意,或是她在床上的妩媚和頑皮,每一面的她,都令他心動不已,愛得無怨無悔。
十年前的悸動延續到十年後的癡迷,他的心只為她牽動,從未動搖過。
只有她。
是他一生的牽掛。
“少捧我,說不定下一刀就是我捅你。”真惡心,大男人還撒嬌。不過她心頭仍滑過一絲甜蜜感。
女人天生有母性,而男人總有些孩子氣。
“你捨不得的,心雀。”他深情地望著她。
“別叫我心雀,你老是教不聽。”她輕嗔地捶了他一拳。
“我愛你。”
嗄?!她該回什麼?“我收到了。”
“寶貝,你太沒誠意,我要的是另一句。”他埋怨地咬她下唇以示抗議。
“還有另一句?”戀愛看人談過幾回,沒做紀錄待用。
她一直以為用不上。
“我愛你。”霍笑天教學式地念一遍,眼神明白地要她重復一次。
“喔!我懂了,我也愛……”
“朱雀堂主。”
惱怒的霍笑天瞪視突然冒出來壞他好事的家伙,期盼已久的愛語終於要從她貝殼似的小口進出,卻硬生生地在舌尖繞了一圈又咽下去。
可恨哪!
“你是什麼鬼?”
立於朱雀面前的數人,面無表情地未理會他。
“徐慶生是吧?”
“是。”分堂主徐慶生恭敬地一躬身。
“把她帶去給白虎,她被人催眠。”
“是。”
徐慶生把人帶上車,另外送來輛防彈跑車給朱雀。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但他卻仍待在原地,一副有話想講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有事嗎?”
他馬上雙膝立並地道:“白虎堂主和風護法要我各帶一句話給堂主你。”
“說吧!准沒好話。”她不指望兩人有良心。
“白堂主說,你們比A片好看;風護法說,一定大賣。”一說完,他趕緊轉身離開。
他不想挨子彈。
“該死,我就知道他們會偷著。”一群下流鬼,早晚眼睛生瘡爛掉。
“A片?偷看?什麼意思?”霍笑天不認為是好事。
朱雀笑笑地挽住他。“沒事,來坐坐龍門改造過的跑車。”
兩人一上車,朱雀狠地踩下油門,倏地飛射如子彈,霍笑天當場刷白了臉。
☆ ☆ ☆
“我警告你,下回再給我開這種玩命飛車,我一定會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真的,我絕對會揍你。”
沒用的家伙,才一百八十而已,一下車就吐了。“好,我不開飛車,我開飛機行了吧!”
“小雀兒,你在惹我生氣。”可惡,一點都不知道悔改。
“你臉色太白了,氣一氣有益血液循環。”瞧!不就恢復了血色。
她功德無量。
“你還敢說,女孩子開那麼快,馬路是你家開的嗎?”他擔心得要命,生怕她出事。
雖不中亦不遠矣。龍門每年可做了不少公益。“別咆哮了,你家人的眼珠子快掉到地上了。”
“我咆哮?!”咦?他幾時進屋子了?“爸、媽!我回來了。”
霍才亨先回過神地冷著臉。“誰准你帶女人回來的?”不是擺明讓貝卡難堪。
“她是朱雀,我的女人兼保镖和未來的老婆。”他眉一皺,小雀兒下手真狠,當他父母的面以肘一頂。
“我不同意,你的妻子只能是貝卡。”什麼女人嘛!艷則艷之,教養不好。
他不否認當兩人走進來時,仿佛看到一幅絕美的圖畫,可是她公然地在腰際配帶一把金槍,而且無禮地打情罵俏,毫不把長輩放在眼裡,實在不配當霍家媳婦。
“要娶老婆的人是我,沒必要經過你的同意。”霍笑天倨傲地坐定,將朱雀置於腿際。
“大逆不道,貝卡都有你的孩子了,你還想任性到幾時?”成何體統,摟摟抱抱該回房間去。
朱雀眼尾一挑,笑意很冷。
“她說謊。”霍笑天管他合不合宜,俯下頭吻著心上人。
“你……肚子能騙人嗎?難道你的未婚妻是懷別人的小孩嗎?”胡鬧,真是不像話。
霍才亨的一番話說得貝卡心驚不已,嘤嘤輕泣地掩著面,害怕旁人瞧見她眼底閃爍的心虛。
“孩子的形成是精子和卵子的結合,有誰規定未婚妻的肚子得是未婚夫搞大的,只要有精子的男人都成。”
霍笑天握握朱雀的手,動容她的信任。
“這是我們霍家的私事,用不著外人插嘴。”沒口德,胡言亂語。
“霍家老頭,天下人管天下事,既然你兒子說我是他未來的老婆,中國人稱老婆為內人,請問這外人是指誰,那個哭哭啼啼 的聖女嗎?”朱雀的視線落在貝卡身上。
拜托,她哭得有夠假,不是個好演員。
又不是瞎子,看得出她哭得雖悲切,可是眼底卻毫無傷痛,像是要不夠糖的小女孩,扯著辮子大喊我還要。
“你一你太無禮了,目無長上,簡直沒家教。”一句霍家老頭把霍才亨氣得吹胡子瞪眼。
“我的確沒家教,因為我的父母從未管束過我,不過也沒有未婚懷孕卻搞不清孩子父親是誰的困擾。”看似自嘲,實則反諷。
朱雀等於在龍門長大,父母也是龍門的一份子,因此她不需要家教,有父母的身教就成了。
“混黑社會的口齒一向這麼刁鑽嗎?我不許你拿我未來孫子當笑話。”不過她的話倒有些動搖他。
朱雀睨了霍笑天一眼。“你們還真是一對父子,他也不准我這,不准我那的,比黑社會還難伺候。”
“是你太放蕩不羁,有道德感的男人都會嚴厲制止。”說他們相似,他倒有著為人父親的驕傲。
“哈!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說我放蕩不羁,真該加框裱背掛在我床頭炫耀,但是你兒子有道德感……”她不屑地撇唇,“真虧你有臉說得出口,佩服、佩服,好個政治家。”
老臉惱怒的霍才亨氣得說不出話來,兒子的品性如何他知之甚詳,確實和道德二字絲毫扯不上關系。
“小雀兒,給我個面子別太刺激老人家,即使我是個讓人诟病的不孝子。”閒懶的霍笑天輕撫她的膝蓋。
朱雀湊近在他耳旁輕咬著。“咱們還有賬要算,皮給我繃緊些。”
“哈……你真可愛,寶貝。”
他大笑地親吻她,態度從容不迫好似兩人本該如此,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地恣意調笑,叫一干人全傻了眼,有片刻怔忡。
霍振天見狀以足輕踢貝卡,提醒她此行的目的,氣勢別被人壓下去,她才是主角。
她立即了悟地做出孕吐的動作,趴伏在沙發上捧心捂嘴,干嘔不已。
兩人的小動作沒逃過朱雀的眼,她覺得有趣極了,叔嫂之間的暧昧最具有故事性。
“貝貝呀!你沒事吧!陳媽,快拿腌梅子、蘇打餅來,瞧瞧這可憐的孩子……”王琪心疼地順撫著她的背。
梨花帶淚的貝卡咬到下唇泛血。“孩子的父親不要他,我要怎麼辦?”
“別哭,乖孩子,霍媽媽一定叫他負起責任,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金孫。”
“他……他不會接受我……她比我漂亮又能干……我……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該來到這世上……”
“夠了,停止你的做作,真叫人反胃。”霍笑天冷悚地一诮。
眼底一利,她掩面抽泣,“我……霍媽媽……我是不是不該來……我錯了……孩子來得不對……”
“你乖喔!霍媽媽疼。”王琪擺起母親的架子看著兒子。“你愛在外面拈花惹草我管不著,但是不許你把狐狸精帶進家裡,有孩子的人該學學收心。”
狐狸精?!
要笑破龍門人的肚皮了,冷艷絕情的朱雀會有孤騷的一面?
他們會笑到集體自殺。一陣不快浮在朱雀心底。
“媽,她肚裡的孩子絕不是我的種。”他的防護措施一向做得滴水不漏,尤其對象是她的時候。
“霍媽媽——嗚……”貝卡立刻一臉受創甚深地環抱著雙臂。
王琪不捨地鼻一酸,怒斥兒子,“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下個月初你就給我娶貝貝進門。”
“辦不到。”她夠膽,敢贓個雜種在他頭上。
霍笑天的冷讓貝卡背一寒,一股堆積多年的怨恨爆發而出。
“我不要孩子了,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他不該來……不該……”她猛地拍打小腹。
霍家兩老驚嚇地忙抓住她的手。“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別傷害自己。”
“我……”
蓦地,她眼前一黑軟下身子,昏厥得不省人事。
冷眼旁觀的朱雀和霍笑天在一陣混亂中悄然離去,無意加入這場鬧劇。
他們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另一種謀取同情的伎倆。
一道深沉如晦的眼波在聲浪中狠絕一厲,憤世的神情猙獰無比。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52
第九章
“她肚子裡的孩子絕不是我的。”
“嗯哼!”
朱雀不予置評地應和一聲,]右腳叠在左腳上輕晃,不太用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你不相信我?”
她不回答馜馝馻馺,瞉睼瞁瞄一手拿著絹布拭擦槍身。
“那個滿口謊言的婊子表裡不一,她是存心要賴定我蜿蜑蜻蜠,鳶鳴鳵鳱你千萬不要受影響懷疑我的誠信,她絕對有陰謀。”
“喔!”是有陰謀。
“我向你保證翡翥翞翣,瞉睼瞁瞄她的孩子一定是別人下的種,我不是她唯一的男人塶塴塹塾,暨暢暡朄你了解了嗎?”
“了解。”好聒噪的男人。
掏掏耳朵,朱雀慢條斯理地折好絹布,輕吹一下槍口確定光潔無垢,拋玩一圈置入槍套中。
天氣不熱,空調溫度適當,怎麼會有人熱暈了頭猛噴口水。
他不懂要節約水資源嗎?
“小雀兒,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的話?不許再敷衍了事。”他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嗯。”
又是一句模稜兩可的無心哼聲,惹得霍笑天不知所措,她的表情顯得太過平靜,像是剛散完步回來,靜心翻看一本仕女雜志般的悠閒。
所不同的是她手中拿的是槍不是書。
“我說同學,吃了至少要擦嘴嘛!干嘛還打包帶回家。”倚在辦公室門口的古傲吊兒郎當地走進來。
“你不是死在大馬路上了嗎?誰准你活過來。”霍笑天把一股怨氣轉嫁他人。
“別火嘛!我想你身邊有朱雀在,暫時應該死不了,所以撥個空去打探名單上的關鍵人物。”
總不好坐以待斃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道理他可是背得滾瓜爛熟。
“查了也是白查。”
古傲詫異地斜睨冷靜的朱雀。
“我查過了,透過聯邦電腦的財務動向追蹤,那些人在近期內沒有匯出大筆金額,而且日常生活起居也無異動,和六合會也未曾有過金錢往來。”
“我們都錯了。”
“錯了?”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不解其意。
“敵人不一定是仇人。”有時親近的人更可怕。
“敵人不是仇人?你的話好深奧。”是友非敵,是敵非仇,轉是為非,友亦是敵?
古傲被她搞糊塗了。
誰會沒事花一筆錢買凶殺人,又不是無聊至極,拿錢窮開心。
她看向霍笑天,“資料中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是今兒個見著的那位嗎?”
“振天?我和他向來不親。”他們各有各的生活空間,互不侵犯。
“你們是哈佛法律系同期畢業,你以一分之差拿到第一名的殊榮,他不恨你嗎?”搶了他的鋒頭。
要是她一定嘔死。
眉宇一斂的霍笑天撫按著唇下凹處,“他向來寡言低調,沉默地獨來獨往不與人過度親密,應該不至於為了一點小事記恨。”
“那他和你的未婚妻呢?他們平時有接觸嗎?”
“是前未婚妻,兩個月前我就和她斷絕往來了。”他不喜歡她語氣中的平靜。
以往他受不了女伴動不動就爭風吃醋,為了爭奪他一分注意而鬧得不可開交,因此事先會立下但書,不許任何人顯露醋意,否則就等著窩冷宮。
可是雀兒的表現卻是這副無關緊要的模樣,不吃味也不嫉妒,沒有半點在意的征象,讓他有深深的挫折感。
好像有他無他都無所謂,一個人亦能自得其樂地生活,不需依賴男人。
而她也確實做到了絕對的獨立,就算處於危險崖邊亦能自救,強韌的生命力令人汗顏,她對男人的自尊是一大壓力,生怕一個握不緊就由手中飛走。
折了她的翼,斷了她的足,蒙了她的眼,朱雀的力量仍不容小觑。
她仍會浴火重生地沖上天,憑本能地循回原居地,從此不回頭。
他承認抓不住她飄忽的心。
“你很計較,我不過問你一個問題,干嘛擺張臭臉嚇人。”還好她膽子夠大。
“哼!”他的臉色更沉。
失笑不已的古傲有股痛快。“他在嫉妒你的不嫉妒。”男人性格中要不得的矛盾。
既要她的信任,又嫌她不夠專注,兩種情緒相互拉扯著。
“有病。”朱雀了解地一啐。
人都有過往,何必掛懷在心,徒傷神。
“對呀!還病得不輕。”古傲一臉嫌棄地道,好像他丟盡男人的臉。
“你們兩個別一搭一唱得太順,我的脾氣不是溫馴。”霍笑天不悅地把心上人攬入懷中瞪視好友。
“不溫馴怎會縱容未婚妻懷別人的孩子呢!”她有愛點火柴的習慣。
“小、雀、兒——”她不玩火會難過嗎?
“好了,言歸正傳,你還沒說清楚叔嫂之間是否有暗潮洶湧?”搞不好還有一腿。
“你還說,我……”霍笑天正要發火時,電話內線燈嘩嘩響起。
自從朱雀正式進入他生命那一刻起,他對其他女人全失去興致地一一辭退、摒棄,換了一批有效率又認真的男秘書。
必要時可兼任保镖,征人條件之一是有練過武術者優先錄取。
“有什麼事?”
“有位田川雪子小姐希望親手將她的喜帖送給總裁。”
“叫她回……”
“進來。”
霍笑天不解地看朱雀擅自下決定,在她頗有深意的目光下改變主意。
或許她有好理由。
一會兒,身著露肩黑洋裝的雪莉走了進來,表情略顯僵硬地扯出一絲生冷的笑容,手中拿著一張燙金字的紅色喜帖。
她像閱兵似地打量四周環境一下,視線在朱雀身上多停留兩秒,眼底微微一閃地看向她今日的目標。
“總裁,我要結婚了。”
霍笑天接過喜帖一翻,陌生的新郎名字,“恭喜。”
“謝謝,雖然我希望你會阻止我結婚。”她說得無限哀怨卻無感傷。
“我以為你會嫁給你的未婚夫。”他冷淡地將帖子輕率地往桌上一擲。
她眼神一沉。“我已是不貞之身,沒資格再接受他的呵護。”
“所以你隨便找一個人結婚,是為了斷念還是刺激我吃回頭草?”蠢女人。
“我不敢奢望你會愛我,我來送帖是為了一個請求。”雪莉朝他走近。
“請求?”霍笑天戒慎地遠離她一步。
有了蘇珊娜被催眠的前車之鑒,他對近身的女人都有一份戒心。
“我知道你不可能再要我,我只是希望,在結婚前能得到你祝福的擁吻。”她一臉希冀。
擁吻?他露出蔑然的神色。“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我只想擁有最後的回憶而已。”她說得很激動。
“我不是許願樹,你找錯人了。”他根本不想理會她無禮的請求。
當她還是他的女人時就不曾受過特別眷顧,此刻更是難以如願。
他不是仁善之輩。
“求求你,只要輕輕的一吻我就死心了,絕不會再來纏你。”她兩手互絞著。
“休想。”
一旁的朱雀大方地雙手一擺。“笑天,你就啄她臉龐一下,我不會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聲音一厲的霍笑天十分不滿她的“豁達”。
“我想看戲,你就委屈一秒钟。”她一笑,雙手輕巧地一推,將他推向雪莉的面前。
哎呀!同學,不過是一個頰吻,你在別別扭扭個什麼勁,你還賺到了耶!”有福不會享。
“你喜歡由你來。”這種桃花他不屑。
古傲假意抹抹唇邊的口水,不過這種美人恩他是敬謝不敏。“誰叫我沒你狠,女人都愛壞男人。”
不誇他俊帥,只說壞得沒人比,自然不敢代他“奉獻”。
“哼!”
雪莉左手搭上他的肩膀,作勢要踮起腳跟親吻他,想回避的霍笑天將頭一側。
蓦地,一道幾乎肉眼無法看見的銀絲由她袖中抽出,要勾過他後仰的頸一壓切,在這致命的一瞬間,朱雀的銀彈如流星劃過,射斷那鋼線。
線斷的反作用力讓雪莉腳步微踉跄了下。
趁其不備,朱雀伸出白玉手腕,閃過她急忙之中抽出的短刃,握住她腕一折,喀答一聲,她手腕一吃痛,短刃落地。
沒有哀叫聲,即使左腕骨折,仍有小巧的掌心雷由袖下滑落手心。
可惜她無出手的機會,因為槍沒朱雀快,一顆子彈便打偏她的槍口,古傲見勢一撲,將她右手拗向背後,壓制在地。
“雪莉會殺人技巧?”詫異的霍笑天撫撫差點受創的頸項。
朱雀微笑一蹲,望著一雙冷絕的眼,“你是個差勁的殺手。”
“你……你怎會看出破綻?”她自信表現得完美無缺、唯妙唯肖。
“表情和味道。”
她痛苦地要扭脫古傲的壓制。“不可能,我等於是她。”
“如果你的表情能生動些,耳後及脖子的膚色能和臉部做到
一模一樣,或許我不會看透,頂多懷疑。而且她的習性是清淡的玫瑰香,不是微醺的迷迭香。”
“不愧是朱雀,我小看你了。”她咬牙地冷笑出失敗者的不甘。
“你也不錯,算是這行的佼佼者,可惜遇上我。”有瑕疵的成品。她輕劃薄細的軟皮。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霍笑天困惑兩人的對話。
不吭聲的朱雀撫呀撫的,倏地往雪莉耳朵與後頸之處一撕,一張精細的人皮面具夾在她指縫間。
兩個男人不可思議地面面相觑,驚訝生化科技已進步到這種程度,竟然仿造如真人一般的面皮,從外觀根本看不出異樣。
這女子年約二十五歲上下,表情冷漠,兩眼如冰地控制住自己不展露痛感。
“真正的雪莉呢?”
“泰北的私娼寮。”
“你應該是六合會會首王獅特訓的女殺手,他是為弟出氣還是丟不起連連失手的面子?”
“龍門不是神通廣大,你去查呀!”她倨傲地一撇唇。
“我不會殺你。”朱雀頓了一下揚起唇。“我會把你送還六合會。”
女子驟然臉色一變地拼命扭動。
“王獅的殘忍相信你很清楚,龍門不會為了你而和六合會結仇,當殺手就要有自覺。”
“不,殺了我、殺了我!”她眼露深度的恐懼。
朱雀示意古傲一掌劈暈她,室內彌漫的張力隨即消失。
三人一同商討著後續動作。
“咱們來捕魚吧!”
“捕魚?!”
滿滿自信的朱雀說:“把消息放出去,說龍門已解開蘇珊娜的催眠指令,然後將在三天後進行反催眠……”
反催眠的效應可以透過她的潛意識,找出當日催眠的人、事、物及地點,屆時必能得知誰是策劃者。
在為免真實身份曝光,幕後那只黑手必會現身,將主要目擊者殺害,好繼續他的暗殺陰謀。
“為什麼得由我無意間透露給家母知曉?”不平的霍笑天悻悻然地道。
他有種不好的感覺,答案絕非他所要,必會傷害他親近的人。
“你沒聽過女人是流言的傳播站,比病毒還可怕。”古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朱雀“溫柔”地以槍身摩擦他的臉側。“那你一定沒看過女人翻臉的模樣。”
他肅然一栗,當場僵硬得不敢隨意動彈。
心想,她比“女人”更可怕。
☆ ☆ ☆
深夜,圓月高掛。
在霍笑天的私人居所有兩道黑影潛入,其中一道行動較為敏捷,不時分心去注意身後略顯笨拙的身影。
根據某人的轉述,人應該在最東邊的客房裡。
上了二樓,保全設施早已遭破壞,他們大膽而無懼地步向半開的房間,床上有一人側臥著,應該就是她。
今天晚上王琪父親過大壽,所有人都去祝壽,只留“外人”看守大宅。
是的,他會好好地幫霍家看家。
“誰,是王媽嗎?”床上的人兒察覺有異聲,惺忪地揉揉眼睛一問。
“蘇珊娜,你還記得我吧?”黑影中較嬌小的一位先試探地問。
蘇珊娜的雙眸蓦然瞠大。“你不是那個帶走雪莉的女人?!”
“你記起來了?”
“你這可惡的女人,為什麼要催眠我,要殺人不會自已去呀!”
她陰恻恻地笑起來。“原來你真的全想起了,真是不幸。
“你……你想做什麼?”她一副害怕的模樣,雙腿往身子縮。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她的心還未得到補償,不能曝光。
“你想殺我?”
“誰叫你沒殺了霍笑天,只好由你去補生死簿上的缺。”她的表情變得陰狠。
“可是你不是懷了他的孩子,他要死了,你能撈到什麼好處?”
貝卡撫著小腹。“誰說孩子是他的,只要他一死,我腹中的孩子就能擁有他全部的產業。”
“我還以為你是深愛他的,原來你只是貪慕他的錢。”她一臉“你是壞女人”的表情。
“不,我是愛他的,可是他竟敢辜負我的情,四處留情地傷害等待他的我,我不能原諒他的薄情,我要他後悔錯待了我。”
“你……你好可怕,玩玩嘛!何必認真到去懷個野種來栽贓,太不值得了。”多情最傷人。
“你敢說我的孩子是野種?!”
低咆的男音讓蘇珊娜更加恐懼地抱住雙膝。
“你……你又是誰?”
笑無真心的貝卡抽出白亮的刀。“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霍笑天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霍振天。”
“嗄……怎麼會?他一點都不像霍家的人,像個洋人……”她突然閉上嘴。
因為她踩到霍振天的痛腳,說中他潛藏心中多年的陰影,兩眼一皆地取出一把奧地利制的史泰爾GB手槍對准她。
在生與死關頭,她能多話地逼他開槍嗎?
“蘇珊娜,你乖乖地認命,痛一下就沒事了。”貝卡一步步逼進。
她驚慌地貼著壁一問:“既然是親手足為何要殺他?你又得不到好處。”
“他死,才有我。”霍振天冷沉地說道。
“挺古怪的,你不是一直都在,他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系?”奇怪的說法。
“他是霍家的光,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就去掠奪,輕松地猶如探囊取物。而我卻只能在光的陰影下苦苦追趕,光不滅,影不出。”
“原來如此,是搶不到糖吃的壞小孩。”她了解地點點頭。
“振天,你干嘛和她羅羅嗦嗦,快動手。”她沒殺過人,手有一點抖。
“嗯。”
昏暗的室內,霍振天舉起槍正欲射殺她,突地蘇珊娜以粗嘎的男聲大喊,“朱雀——”
燈亮了。
“怎……怎麼回事?!”驟亮的光線讓貝卡一時不能適應地偎向霍振天。
他立即明了了。“我們上當了。”
隨後房裡的落地鏡開啟,原來這是一道連接隔壁的門。
一群人陸續地由門後走出來。
“振天,你太讓我失望了。”
“貝貝,枉我白疼你一場。”
兩個不該出現的長者讓他們脫口而出地一喚。
“爸?”
“霍媽媽?”
霍才亨痛心地紅了眼眶。“我承認對你的注意是少了些,可是你怎能下得了手要你大哥的命?”
“豈止是少,你根本是漠視我,不肯接受我是你兒子的事實。”他好恨。
“胡說,我該給你的一切從沒缺過,我讓你挨餓還是少受教育了?”他盡了身為父親的責任。
霍振天悲涼地笑著,“你敢在選民面前驕傲地宣稱我是你兒子嗎?還記得中學畢業的那一天……”
他崇拜和父親長得神似的大哥,一心以他為榜樣,希望能得到好成績博得父親的贊揚。
天真的想法在畢業典禮那日破滅。
當他興高采烈地拿著僅次於大哥的第二名獎狀,興匆匆地想和父兄合影,留下珍貴的中學紀念照。
可是只見父親面有難色地轉過身,向大批采訪的媒體及家長介紹他“唯一”的兒子,而他當場傷心地流下淚,無聲地離開會場。
只因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個背叛家庭外遇下的孩子,不容於世俗的道德眼光,即使他入了籍。
為了讓父親另眼相看,他拼命努力地求上進,以期趕上大哥的程度,並放棄自己所愛的商學院跻身哈佛的法律系。
偏偏天不從人願,他永遠差那麼一點,光的亮度強烈地掩住他的表現,讓他像個影子般窩在角落,渴望來自光的溫暖。
“當大哥放棄法律從商時,我以為我終於出頭了,只要我夠用心,假以時日你會把律師事務所交給我管理,誰知……”他竟為了竟選州長把管理權交給另一位頗負盛名的政治人物。
“那時你還年輕……”他是從未考慮將一生的心血交給次子。
“年輕不是理由,這些年我像隱形人似地為你工作,而你正眼看過我的付出嗎?”他痛苦地道。
“呃,我……是我疏忽了你。”霍才亨慚愧地歎了口氣。
王琪可不像丈夫那麼忍氣。“難道你就為了不得寵而殺我的兒子?”
“你的?!”他瘋狂地大笑。“你是不曾虧待我,但是你也沒關心過我,只當我是一個人家寄養的小孩似地照顧。”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看到你等於看到我丈夫外面的女人,我能寬容地接納你就已經不錯了。”
霍振天睥睨著霍笑天。“你知道讓我狠下心殺你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嗎?”
“嫉妒。”
“哈……好個嫉妒!還記得那個笑起來有個酒窩的艾麗兒吧!”
艾麗兒?“她不是死了?”
“對,因為你的拋棄,她在自家後院的游泳池割腕自殺。”她是多麼甜美的可人兒,卻死得不甘不願。
死前兩眼還張大,似乎在等著見誰最後一面。
而那人,沒來。
“是她太想不開。”一個中日混血的女孩。
他的冷言讓霍振天憤怒。“你知不知道我愛她,我本來要向她求婚。”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讓喜悅沖昏了頭,將艾麗兒帶回家,見識中國人的年夜飯和日本有何不同。
那日來了很多親朋好友,一時忙不過來地忽視面對陌生人的心上人,在他終於脫身地想把她介紹給家人時,卻發現她不見了。他心急地四下找尋,來到花園樹叢中隱約傳來男女交歡的聲響,他本來想不關他的事,准備再到別處找人。
誰知不經意的一瞥,大聲哭喊說不要的女子竟是他的女朋友,而強行掠奪的男子竟是他的大哥。
當時,他的血液全凍結,痛得沒有知覺。
“即使我愛艾麗兒如癡如狂,願意原諒她曾失身於你並真誠地求婚,可她最後還是選擇當你眾多的女人之一。”
“我不曉得她是你的女人。”因為他們從未提起。
“如果我說了呢?你會放棄她?”那個他全心愛戀的女人。
“不會。”他是掠奪者,只在乎自己的快樂。
“你知道她到死都沒有後悔愛上你,在臨死前猶希望你去看她,艾麗兒用血寫下,愛你,無怨無悔。”為什麼不把愛留給他?
好沉重的一份感情。這是大家心底的聲音。
“所以,你該死,下去陪寂寞冷清的艾麗兒吧!”霍振天舉起槍,毫不考慮地朝親手足開槍。
槍響伴著尖叫聲響起,王琪以為兒子已死地昏厥過去。
“失雀不愧是朱雀,槍法好得令人恨。”霍振天冷笑一聲,槍已被擊落在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吹吹槍口余煙,朱雀笑笑地看向床上女子,“白虎哥哥,認識你二十幾年,就屬今天最有女人味。”美得叫人反胃。
白虎咒罵地撕下人皮面具和變聲器。“下回你要再威脅我扮女人,我鐵定和你翻臉。”
“我好怕喲!”朱雀假意地一嚷。
“你……”
“別再偷看別人恩愛,報應是很殘酷的。”她不是任人耍弄而不反擊的女人。
“又不是只有我看。”他不滿地嘟嚷著。
朱雀哼笑,一瞬間美如陰間羅刹。“放心,我一向很有禮貌。”
他們等著接禮吧!
風向天忽覺陰風恻恻,兩臂直冒疙瘩。
遠在逆刹新居的龍青妮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小蝴蝶,你家的空調是不是壞了?”
秦逆蝶淡笑不語,說話很浪費體力。
累呐!
作者:
waterling
時間:
2009-6-1 03:56
第十章
“全怪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裮褉褋複,颭餃餌餉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娃兒居然心這麼狠。”
驚魂未定的王琪喝著參茶數落貝卡的不是,不敢相信纖纖柔柔的女孩有著深沉心機摠摧摦摥,鄮鄭鄦鄫哄得她以為天下沒有再好的媳婦兒,堅持要兒子娶進門。
真是人心隔肚皮綱緁綸綢,蜺蜲蜢蜦世風日下,昧著良心耍陰謀摔摎摙摸,熇煽熊熔當老天不開眼地胡攪瞎混。
好在兒子福大命大,蒙貴人相助鳴鳵鳱麧,颯颮颭餃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
她現在是越看朱雀越順眼,槍不離身多威風,扳機一扣就打偏了子彈救她兒子一命,潇灑得好像古代的女俠。
“唉!振天這孩子就是太孤僻,我不該對他不聞不問,不然他也不會偏執得連心都迷失了。”
“你還說呢!要你果決點帶他出去亮相,你偏怕人家議長道短地不肯坦誠。”她都不在意了。
“是我的錯,太重面子了,所以才毀了他的童年。”想想是他太迂腐,美國歷年來的元首哪個不偷腥。
林肯都有情婦,甘乃迪總統也是一堆風流韻事,克林頓的性丑聞還不是鬧得滿城風雨,人家還不是照樣流芳百世。
“還好笑天沒事,否則你的罪過可大了。”她一定和他離婚。
“別盡顧著責怪我,該好好謝謝人家。”人老了,不該貪名戀權。
“是呀!我說朱小姐,若非你多次捨身相救,我家那揮小子哪能活到現在。”她是感激至極。
“媽。”渾小子不滿地一喚。
“別叫我,有事居然不知會我一聲,害我誤會好心的朱小姐是狐狸精。朱小姐你別介意呐!”
豬小姐?!“你叫我朱雀就好。”她表情扭曲得很難看,不好向和顏悅色的長輩發難。
霍笑天抿著唇偷笑,一看到她古怪的神色就知犯了她忌諱。“媽,雀兒就怕人家太多禮。”
“啊!江湖兒女較不拘小節,我了解、我了解。”王琪一副傻大媽模樣地直點頭。
霍振天過度偏激的個性是一種病,目前正在“有力人士”的掌控下進行治療,暫時無能力傷人。
霍才亨自覺有愧於他,把名下大半產業過繼給他算是彌補,希望他能早日解開心結回到原來的生活,父子間該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至於懷了孕的貝卡不見容於家族中,因其行為不檢被逐出美國,目前投靠在台灣的舅舅,聽說日子不是很好過,常受表姐妹的欺陵。
“對了,那個被賣到泰北的女孩救回來了嗎?”霍才亨問的是朱雀而不是兒子,她比較能干。
“根據我們龍門屬下傳回來的消息,雪莉在被賣的那天碰上個日本私枭,已跟著他回日本了。”
她沒說雪莉還成了他的情婦,在被一船的水手輪暴後。
“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早知她是龍門一員就不會輕信貝卡的撥弄。
鮮少有華人不知道龍門,雖是在黑道中討生活,但聲譽極佳。
王琪親切地握起朱雀的手。“瞧這雙手多適合持家,幾時要當我霍家的媳婦?”
嚇!土匪呀!“呃,我還年輕,婚姻之事不急嘛!”一開口就想搶人。
“你不急我急,寶貝,我可不小了,再等上幾年就抱不動兒子了。”笑得很賊的霍笑天在她頰上溫柔一啄。
這年頭兒子不值錢,有時做做夢是很好,太過就傷神了。”土匪婆的兒子叫小土匪。
“對對對,女兒貼心,你們小倆口努力點,明年生個孫女來添點笑聲。”像母親最漂亮。
朱雀尴尬地笑笑,一手擰向霍笑天的腿,她都說不來接受一對自責父母的感謝大會了,他卻非要拖著她來受罪,肯定有預謀。
人家說蛇鼠一窩,的確不假。
“小雀兒,你可不能讓媽失望,聽說龍門是最重倫理,百善孝為先呀!”他抓著桿子就往上爬。
“傳聞大都有誤,聽說向來不真,令堂就留給你孝順,朱雀堂的事務得忙到西元二O七O年我都沒空。”剛好壽終正寢。
“那就抽個空公證好了,我不相信你連喝咖啡的十分钟都沒有。”霍笑天的眼神中充滿挑釁的霸氣。
喝!這人聽不懂拒絕呀!“婚姻是件神聖的事,豈可草率。”
兩人前後認識不到兩個月,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系也不過才半個月,她實在想不出有進禮堂的理由。
說愛嘛!多少欠缺一些安全感,他的風流史太豐富,每個想認真的女人都會有所猶豫,即使她是統領十萬兄弟的朱雀。
在考量上必須比常人多一份心思,她的生活內不只有他而已,還有令黑白兩道敬畏的龍門。
賢妻良母她做不來,舞刀弄槍倒是水裡來、火裡去,駕輕就熟得很。
要說不愛便是自欺欺人,他霸道的體貼讓她窩心,令人好笑又好氣的溫柔專制,眼中總是布滿掠奪性的深情,威脅的口中老吐著愛意。
說他懂愛,行為上的表現充滿著強烈的占有欲。
說他不懂愛,一些不經心的小動作又叫她動容。
愛與不愛看似矛盾,其實簡單。
全在一念之間。
“朱小…我叫你雀兒吧!你是不是嫌棄我兒子以前太花心,所以怕嫁了以後依舊不安份?”
王琪的一席憂語惹來兒子的危險一瞥。
朱雀局促地說:“是我還……定不下心,和他的濫情無關。”
“小雀兒,你還想飛到哪去?”以為他聽不出她抗拒的嘲諷語氣嗎?
先前一副濃情蜜意的眷寵樣,一翻臉就是窮凶極惡的低吼聲,毛躁的霍笑天兩眼冒火地盯著她。
“除了天空和你的懷抱,我好像沒有別的家。”她的軟語頓時柔和了他的戾氣。
“我愛你,小雀兒,嫁給我吧!”執起她的手,他的眼神好揉心。
揉得她心不成心,似酸似甜又似多情。
“我也愛你,可是……”她還不想嫁。
在三雙期盼的目光下,她真沒勇氣說出口。
“可是什麼?”
朱雀狡猾地一笑,“除非青龍、白虎、玄武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否則我沒借口逃避堂務。”
“你是說要結婚必須先幫他們配種。”哼!他們糟到乏人問津的地步嗎?
真難聽。“四堂並進是門規。”
去他的門規,門主往往是帶頭挑戰門規極限的人。
“開出他們的條件,我想辦法把三個沒人要的男人給終結掉。”忿忿的霍笑天狠厲地道。
好熟悉的蔑語,他和火焰女寶兒小姐一定合得來,開口閉口都是沒人要。
朱雀暗吁口氣,低空險掠逼婚的困谷。
但——
“我們先訂婚吧!吾愛。”
嗄?!怎麼這樣,他好賊。
欲哭無淚的朱雀怔傻了眼,在張口無語的情況下被認定是默許。
於是,她指上多了一枚貴重的訂婚戒指。
真的好沉重。
在心。
☆ ☆ ☆
“我說死朱雀,你把我的‘紅色火焰’號弄到哪去了?”
爆炸的吼叫聲由巨型熒幕傳來,跷腳的朱雀不尊重地輕拍耳朵,表示她太吵了。
“你要藏也好歹留下‘銀色天使’號,你忍心見我斷手斷足?”可惡的女人,她是副門主呐!
船就是她的腳,無足難游天下。
“寶二小姐,有空回去‘探望’丈夫、孩子,別把心玩野了。”席斯親王有這種不安於室的妻子真不幸。
“你在說什麼鬼話,到底是你大還是我大,快把船還給我——”火爆的龍寶妮幾乎要揚拳打破熒幕。
“不曉得,席斯親王滿意你的尺寸就好,不干我事吧!”她一副閒懶的姿態。
“朱雀,你在報復我欣賞你的完美演出。”她不過是“陪’看,算從犯而已。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大概忘了自個結婚那日的春宮錄影帶。”
龍寶妮多年前結婚時,被壞心的龍青妮下春藥,宴客中途被迫回房溫存,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龍門中人跟著退席,觀賞由新房傳來的激情畫面。
為怕她事後算賬,特別錄制起來當籌碼,差點氣死她了。
“我說好朱雀,記恨的女人最容易憔悴,小心嚇死半夜從你身邊醒來的男人。”
“謝謝,我會好好保養。”朱雀二話不說地切換畫面,訊號轉為另一場景。
可想而知火爆女會有多跳腳,在她把船由地中海移至太平洋水域後。
“嗨!朱雀,幸福嗎?”
“很幸福,公主殿下真悠閒。”瞧!這女人多享受,趴在按摩台和她打招呼。
人家是用美女服侍,她找來三大猛男,不知傑斯看了會不會抓狂。
又是一個可憐的丈夫,和席斯親王一樣不幸,娶了無法掌控的龍家女兒。
龍青妮笑得十分惬意地搖搖指頭。“辭職不准,上吊清早。”
“你就料定我脫不了你的算計是吧!”朱雀的臉色倏變,略帶不快。
“朱雀,我是門主耶!多少比你聰明一點點。”不然怎麼制得住這一群滑溜的手下。
“是狡詐陰險吧!門主大人。”誰比得上她善算計,標准天煞星轉世。
“好傷心哦!朱小姐,你怎麼這麼了解我。”要不要一死以酬知己?
朱雀冷笑著扳響指關節。“太做作了,很惡心。”
“小雀子,你當媽了?!”可真快,不是才幾天而已嘛!猛。
“你……找決定了,我要放長假。”
“多長?”
“直到我不想親手掐死你為止。”
龍青妮才想勸她冷靜,畫面驟地一黑。
“唉,小蝴蝶,我的為人很失敗嗎?”
“不會呀!你除了心胸狹小了些,心機深沉得有點叫人恨以外,整體來說就是邪惡的化身。”壞到沒人敢嫌。
“謝了,真順耳。”這算是一種贊美。
“四大金钗的事如何了?”多個人來陪死也不錯。
龍青妮揚眉淺笑。“朱雀的妹妹有前途。”
“喔?”
“巧巧是個將才。”而且今天剛從大學畢業。
☆ ☆ ☆
一只手由後攬向朱雀的腰,她眼一閉地偎入溫暖的懷抱中。
“還是你對我最好。”她輕撫著他的手臂。
霍笑天寵溺地在她耳後一吻。“真想放長假?”
“有何不可。”她也該試著不負責任一回。
“想去哪裡?”
“只要不是南極就好。”她笑得好得意。
此時,在南極圈有一位東方男子躺在冰地上。
一只企鵝好奇地一啄——
“啊!誰敢咬……Oh!MyGod,這是哪裡?”一片白茫茫。
凍得發抖的風向天直呼氣,回想是怎麼回事?
蓦地——
“該死的朱雀,你居然給我下藥。”
一陣震天的咆哮聲穿透冰層,發出冰裂的回音。
遠處傳來優雅的笑聲。
一個人類,在南極的冰地上,和企鵝共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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