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略略清醒,全身便像抗議似的傳來一種虛脫的軟弱感覺,錦張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的睡臉,驚得差點喊叫出來,東怎麼會在他的床上?!
昨夜模模糊糊的片段如幻燈片般閃過腦海…
自己被做了嗎?!如果這樣…那…真是太好了! 可以明正言順的要求東對自己負責,但全身除了虛弱好像沒有其它感覺…
那麼是東被自己做了?!如果這樣…那…更是太好了!自己更可以明正言順的要對他負責到底!
錦喜孜孜的慢慢掀開被子,只見東的睡衣完整,姿態放鬆舒適…看起來也沒有半點異樣……難道什麼都沒發生?!不會吧?!自己好歹是個正常男人,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做?!
心裡來氣,看著東悠然平和的睡臉愈加不平衡,伸手便在他臉頰上用力擰了一把。
「啊…」雖然是給痛醒的,但東睡得迷迷濛濛,張開眼看到錦,根本忘了自己怎麼醒的,伸出手探探錦的額頭,問道:「燒退了嗎?!」
原來自己病了! 難怪該發生的事也沒發生,錦不禁有些懊悔,但轉念又想,自己對東初萌情意便已經想對他這樣那樣了,怎麼東愛戀自己這麼久卻對昨晚”弱柳扶風、嬌柔可人”的自己沒半點欲望,這樣大好機會也不肯對他做什麼,心裡愈想愈不是滋味。
但錦哪裡知道,昨天緊要關頭他就昏睡過去了,那還不說,不但整個人壓在東身上,還怕他逃跑似的,雙手雙腳緊緊拑著人不放,他力氣本來就大,沒有意識後連力道也不拿捏,東給他緊緊纏著睡都沒辦法睡,好不容易忍了幾個小時才等到錦自己鬆了手腳去,多少熱情欲望也早磨得光了!
「嗯…退燒了!」東咕噥了聲,收了手,又要睡去。
錦本來心中不平還想鬧他,但見他睡得迷迷糊糊又實在可愛,怎麼也捨不得再動手,看他白皙的臉頰上清楚留著自己剛才用力捏過的紅痕,又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重。
忍不住一個輕吻落在剛才捏過的地方,微癢的觸感讓東伸手要撥,錦順勢便握住他的手,東微微掙了下沒掙開,只輕噫一聲便也算了。
錦輕手順了順東落在額前的頭髮,露出他光潔的額頭,這飽滿額頭現在可是輕易不得見,他額線高,年輕時偶爾還會梳高頭髮顯出精神俐落,後來年紀漸長便不再做那種造型,略有長度的多層次髮型雖然把他的出塵氣質襯得更加飄逸,卻也遮掩住了整個額頭。
靜靜看著他的睡臉,說沒有欲望是假的,但更清晰的是心中漾起的一片平和,好像這樣握著他的手便擁有了全世界,直想每天早上醒來都能見到他…這也是欲望,與之相守一生的欲望。
想著、看著、感受著…錦在這靜謐的晨光中、在東身旁又自安穩睡去。
再醒來已不見東的身影,錦一下坐了起來,頓覺頭重腳輕、頭昏眼花,只好再躺回去。
「醒了?!」開門聲伴著東的話聲:「還好嗎?!」
「不好…」錦不必裝就已經可憐兮兮了:「頭好昏、肚子好餓、最慘的是昨晚明明都親到了,怎麼就沒做到最後?!」
東給錦的表情逗得笑了出來:「那可怨你自己,別人是借酒壯膽,你是借病裝瘋,不過裝過頭了,還沒開始就昏了過去。」
這話、這神態…哪有之前的半點推拒不豫,錦倒有些被嚇到了,隨即又開心不過,他以為東已經想開,眼前頓覺豁然開朗,卻怎麼料得到東昨夜的一番心路歷程。
「現在我醒了…」錦嘟著嘴,帶點不甘心的暗示。
「嗯,正好吃早餐,你要下樓吃還是我端上來?」對於錦的暗示,東聽而不聞。
「我想吃的不是早餐…」瞪著眼,錦更加明顯的暗示。
東瞥著錦,抿著嘴好笑道:「你現在還有力氣吃別的?!」
想起身卻是力不從心,錦委委屈屈的的抱怨:「我沒力氣吃你,你就不能吃我嗎?」
「我可不想被你傳染感冒。」東嘻嘻笑道:「不管誰吃誰,你先把感冒治好了再說。」說完也不理會錦,便下樓去了。
沒一會兒東端了餐盤進來,盤裡一碗什錦鹹粥,粥熬得稀爛,細看了看,粥裡竟有十幾種材料,有切細絲的、切小丁的、片薄的…總之是不必費力嚼咬也好消化,看得出費了東不少功夫,另外有一小碟醬菜下飯用的,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上面淋了些醬汁。
「吃平日的早餐就行了,何必費事?」錦心裡感動,又心疼他麻煩,不禁脫口說道。
「難消化。」東淡淡一句,對自己的辛苦卻沒多說半句。
「沒見過你這樣傻的,」錦瞅著他,溫聲說道:「費了這麼大功夫做出來,也不邀功幾句。」
其實這就是東的個性,什麼事情都低頭默默的做,做的好了讓人稱讚是淡淡笑過,做的不好讓人批評仍是淡淡笑過。
近乎喜怒不形於色的平穩表相讓很多人批評他虛偽、諷他深沈,其實他才是最真誠的人,因為對自己真誠負責,所以對別人的評價也就能淡然處之。
「明白的人不用說也看的出來,不明白的人說再多也沒用。」如錦所料,東只是淡淡的笑。
「真是白吃虧的個性。」錦搖搖頭,低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