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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愛在何方》作者:千年一歎【完結】( 一攻二受 . 長篇 . 弱攻強受)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由於他們的盛情挽留,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和逐月他們住在一起的,每天早上我會陪著逐月妹妹下棋聊天,而追雲則在一旁端茶倒水、打打鬧鬧,逗得我們不住地發笑,好幾次我都差點把茶水噴到逐月妹妹身上了;吃過午飯後,逐月妹妹身體弱,這夏日的午後總是灼人的,所以她要在床上躺上整整一下午,而我,則和那個老花匠一起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勞作,我掄起鋤頭,辛勤地幫他們在院子外面的小山坡上開出了好幾塊菜地,那個老花匠在我鋤完地後,還帶我去山裡摘野葡萄,不過我老是一邊摘一邊吃,所以我的竹筐裡總是空空如也,而每當這時,花匠老胡總會大罵一聲『你筐子底下有洞啊!都漏到你臭小子的嘴巴裡了。』然後我會笑話他的北方口音,笑完了就繼續吃葡萄;傍晚,我會和花匠在附近的小河裡洗完了澡再回去,當我們推開那扇簡陋的木門時,迎接我們的會是撲鼻的菜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我的生活從未如此平靜過,彷彿這種生活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奢侈,當我每天晚上看著夜空中一閃一閃的小星星時,我就會忍不住想,如果我的下半身就如此度過,那該有多好啊!

然後是一天的結束,我會一邊練著內功一邊一覺睡到大天亮,讓清晨的第一聲鳥鳴把我從竹床上揪起來,然後,又開始美好的一天。

眼看著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離我答應他們的日子已經足足過了兩天,他們現在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吧!可我不能走啊!這兩天逐月妹妹的身體越來越差,她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古怪,甚至連碰都不讓我們碰她一下,而她又堅決不讓我們給她請大夫,真是急死我了。

好吧!我承認,這只是我逃避現實的一個借口,可有借口總比沒借口要好。

其實我看得出逐月妹妹得的是心病,我實在不忍看她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枯萎下去,我也曾試探過要不要把她的前夫找來,可她卻說日子還沒到,等日子到了,他自然會來。我不知道逐月妹妹的這個『日子』到底指得是什麼,但我的預感告訴我,這個『日子』很有可能就是今天。

傍晚十時分,當我和老花匠嘻嘻哈哈的背著兩筐野果回來時,我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今天迎接我們回來的不是讒人的菜香,而是追雲的哭泣,當我丟下竹筐跑進屋裡,卻看見逐月妹妹正滿臉平和地靠在床頭等著我回來。

「風哥哥,你寫封信給他吧!告訴他,我快不行了,你寫的,他看了一定會來的。」逐月妹妹對我笑了笑「寫好後,讓追雲和老胡送去,你留下陪我,我有話對你說。」

我悶聲點點頭,拿起一張紙就開始在上面畫符,後來覺得勉強算是能看懂是啥意思了,才趕緊讓他們拿著鬼符去皇宮,我告訴他們,若是宮門口的侍衛不讓他們進宮的話,就告訴他們是我寧舞風要找皇上。交代完這一切就急忙催著他們上路了,我估計這一路上沒兩個時辰他們是回不來,也不知逐月妹妹能不能撐這麼久。

「風哥哥!你抱我到院子裡,我想看看夕陽。」待追雲和老胡走了好久之後,逐月妹妹才慢慢地開口。

我點了點頭,再得到了她的允許後,便用薄毯裹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了天井外的竹床上,讓她枕著我的腿躺在了竹床上,想這竹床原本是我每天晚上睡覺的地方,可沒曾想到,今天,卻要用它來送逐月妹妹走了。

「風哥哥,你別難過,我有話要對你說。」逐月妹妹看著我笑得好開心,可那笑容卻到達不了眼底,為什麼我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看到了一絲怨恨,是在怨恨自己夫君的薄情嗎!好!等他來了,我一定幫你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你說吧!我聽著呢!不要慌,慢慢說。」我溫柔的撫著她的臉旁,在夕陽的餘輝下,她的臉上也彷彿塗上了一層金粉似的,那副畫面真的很美!很美!

「風哥哥!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的真面目,但卻可以在熱鬧的大街上一眼就認出你來,你為什麼從來不問問我,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呢?」逐月平靜的說著。

什麼!這個問題我還真的從來沒想過,是啊!她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我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臉上都是塗了黃粉的呀!

「風哥哥!我很感激你幫我排除萬難,把我送到了皇上身邊,你知道嗎!當我的頭蓋被他掀起的那一剎那,我有多麼的感激你嗎!從小就聽人說,人的一生,就是為了等到生命中的那個人,而當你看到他的第一眼時,你就會知道他就是你所要等的。而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知道,我等到了,一個如火焰般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他就是我的神,我的天。」逐月妹妹越說越激動,眼底的光彩也越來越閃亮,整張臉都蒙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難道這就是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散發出來的光輝嗎?

可惜的是,這美麗的光彩並沒有在她臉上持續多久,逐月妹妹眼色一沉,失落的繼續開口說道:

「可是,這種美好的夢想只維持了一晚,只一晚而已,從此以後,他便再也沒來過,你知道我在後宮的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嗎!在我進宮的前一晚,爹爹對我說,其實皇上是個很好的男人,雖然後宮佳麗無數,但他的宮殿裡沒有冷宮,那時我還以為自己的未來會有多麼的幸福。可是我錯了,當然不會有冷宮啦,因為整座後宮就是一座冷宮,就是一座墳墓,每個冷宮裡的女人都想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她們都想踮在別人的身體上夠到皇上的龍袍,可是她們忘了,這裡是冷宮,是冷宮啊!皇上的心,根本就不曾來過,從來就沒有來過,一群傻瓜!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上氣不接下氣地咳嗽了半天,終於一口鮮血噴灑再了怒放的月季上,而那紅色的月季得到了鮮血的滋潤,便像是有了生命似的搖動著花枝不停地顫抖著,那染血的月季竟然也可以美得如此妖艷,怕是從此便成要了精吧!

「逐月,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我、是我對不起你。」此刻的我悔得腸子都綠了,要是早知是這樣的結局,我死也不會把她送進宮啊!

「是,你的確是對不起我,如果,他真是一個無心之人,那也讓我從此死了這條心罷,可不是這樣的,那天,皇上外出許久,我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了,可他卻下令不准我們踏出後宮半步,看我真的快要瘋掉了,他的影子一直不停地在我眼前晃,那種沁入骨髓的思念,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於是,我再一個午後扮成宮女的樣子偷偷跑出去看他,可皇宮太大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但是,我看到御花園裡戒備森嚴,我想他一定是在那了,於是我爬到假山上,我看到了他,咳咳咳!咳!呼!呼!」

逐月平息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開口說著:

「我看到樹陰之下,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正在躺椅上睡午覺,而他,高高在上的他,卻一臉溫柔地坐在那名男子身旁癡癡地看著他的睡臉,那種癡迷地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了,我看他時,不也是這種眼神嗎!後來,我被巡邏的侍衛給發現了,我被打得渾身是傷,只能勉強跪在地上,可我看到了他的腳步正一步一步的向我走過來,我覺得好開心,好興奮,他終於注意到我了,他的腳在我面前停住了,我就這麼看著那雙大腳,慢慢地,伸出了我的手,我好想碰碰他,哪怕只有他的鞋子也好,可他卻察覺到了我卑微的想法,一腳踢在了我身上,但是,很快,很快他就用那雙大手摀住了我的嘴,我真是幸福地快要死掉了,雖然他那時戴著手套,並沒有真正的接觸到我,雖然他那樣做只是擔心我的哀號聲會吵擾了那名紫衣男子的午睡,可我覺得那一刻真很幸福,幸福得快要死掉了。後來,我在無意中看到了他散發到各州縣府衙的一張尋人畫像,上面畫的,就是那天在御花園裡午睡的紫衣男子,雖然當時我離得很遠,但我知道一定是他,而畫像下的名字——寧舞風。」

我無語了,能說些什麼,可以說些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有心的,可我得不到,但你卻得到了,你一定不敢相信,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為什麼那個人要是你,我的風哥哥,為什麼要是你,如果換作別人,或許我就不會這麼憎恨,但我真的把你當哥哥,所以,我不可以容忍自己的親人搶走了我的幸福。」逐月妹妹的話裡彷彿藏著一把鋒利的刀子,傷了我,也傷了她。

「醒醒吧!你的幸福不是任何人搶走的,你的幸福是你自己捨棄的,你一定也不敢相信,我曾經那麼愛你,愛到願意幫你得到所謂的幸福,而把你從我身邊越送越遠,我一直都認為,讓你得到幸福是我就一定會快樂,可我錯了,錯得無藥可救,我親手埋葬了你,也埋葬了原本屬於我們的幸福。」

看著滿天的星星,我哭了,或許只有它們才是最無憂的。逐月吃驚的張大眼睛,努力的想要扳過身子看著我,可我沒讓她得逞,因為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哭的樣子。

「命運弄人,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你我也終究逃不過啊!」

「哈哈哈哈!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讓他也嘗嘗我的痛苦,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發誓不說出去的,否則追雲和老胡就得死,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你知道嗎!兩天前的下午,有一個白衣男人來找過我,他蒙著臉,我看不到他的長相,可他的聲音很冷,冷得讓我直打顫,他問我是不是想復仇,我說想,非常想,我要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痛不欲生,於是他便讓我喝了一點裝在水晶珠裡的水,然後又讓我喝下了他的血,他告訴我,只要找機會摸一下我的冤家,讓他接觸到我的皮膚,他就會立刻七竅流血而亡,他臨走的時候又給了我兩顆水晶珠子,他說,這兩顆珠子可保我兩天的命,而我的冤家不出兩天就會來,等我殺了他之後,我也就再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否則,追雲和老胡他們就必死無疑。咳咳!咳!後來,後來,咳!咳咳咳!……」

「後來怎樣了你說啊!」真是急死我了,赤暗艷不會有事吧!我是說怎麼過了兩天都沒什麼動靜,以他們的能耐會找不到我嗎!我怎麼就沒想到他們已經來過了呢!

「後來他果然來了,就在昨天,就在這個院子裡,就在這片月季旁,他來找你了,他的眼裡還是沒有我,於是,我告訴他,我有一個關於你的秘密,他若是想要知道,就必須摸摸我的臉,他果然摸了,是為了你而摸的,但我立刻就後悔了,後悔莫極,我不要讓他死,我不可以這麼做,我是天下最歹毒的女人,我趴在他的腳邊不停的給他磕頭,乞求讓他允許我跟他一起死,可他沒死,他碰觸了我的皮膚,但卻沒有如白衣男人所說的那樣七竅流血而死掉,他很好,依然是那麼威嚴的站在我面前,我對不起他,我竟然想要殺了他,後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都是那個白衣男人讓我做的。他後便笑了,這是他第一次對著我笑,他告訴我,他已經是百毒不侵了,他還讓我找機會把白衣男子想要對他做的一切都告訴你,但他卻不讓我告訴你,他昨天已經來過了,我知道他的用意,他是在利用我,但他到底是要利用我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可我心甘情願地被他利用,然後,他走了,是笑著走的,笑得好開心,好幸福哦!我也是,我也很開心,很幸福。」逐月妹妹仍沉浸在他的笑容之中,我真是從頭寒到腳,好想大聲的喊出來,可我要喊什麼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風哥哥!我是不是一個很沒用的女人,我連報復他的勇氣都沒有。」逐月妹妹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很認真的說道。

「誰說的,你或許不知道,你現在對我說的這些話,就是對我最好的報復,而你報復了我,不就等於報復了他嗎!你是一個很有用的女人呢!」我避開她的眼睛,看向遠方的星星,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

「風哥哥!你真的很聰明,但我現在不想報復任何人了,人,總是到將死的那一刻才會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恨,現在我已經無所謂了,我的生命就快要走到盡頭,而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我衷心地祝福你能夠得到幸福,真的!」

月光下的逐月妹妹似乎又回復到了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副模樣,艷若桃李的鵝蛋臉上,眉眼如畫,朱唇含笑,她的眼神越來越祥和,越來越平靜。可我心裡很清楚,這就是迴光返照,這就是夕陽下山時的最後那抹艷麗。

「逐月妹妹,你還有什麼願望未了,我一定替你完成。」此時的我,竟然平靜的出奇,心,已經麻木了,不知是痛還是悲。

「我要讓他一輩子都記住我,風哥哥,你答應我,再我死後,幫我立一塊青石碑,上面的銘文要這樣寫:愛妻季逐月之墓,夫君寧舞風親立。這樣的話,他就一定會永遠記得我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

「好,我答應你,我會讓他一輩子都記住你,你放心吧!」輕聲向她保證著,可是,她再也聽不到了。

夜,還是那麼靜,,朗朗的月光透過稀疏的樹葉,在地上投下了若明若暗的影子,風,輕輕從我耳邊掠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月季花香,可時間,卻彷彿在我的血液裡停止,爽朗的笑聲早已消失,臂彎裡的那具身體,也漸漸失去了應有的溫度,流星呢?為什麼沒有流星,不是說當地上有一個人離去時,天上就會有一顆星星隕落嗎!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混蛋!老天爺,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沒有?

師傅走了,逐月也走了,他們雖然都不是我親手所殺,但他們的死卻與我有著必然的聯繫,如果那天我被餓水族人追打的時候,沒有逃進那個山洞;如果那天我沒有在街上被小偷撞到,又或許,我雖然和他們相遇,但只是和他們擦肩而過,那師傅還是那個遊歷四海的裟金瞭然,而逐月妹妹,也還是那個深宅大院裡不知愁滋味的富家小姐,可我為什麼要認識他們,認識了為什麼又要愛上他們。老天爺為我準備了太多的『如果』和『或許』,但惟獨沒有為我準備後悔藥。失去,我的人生就是在不斷的失去中度過的,有什麼東西才是真正屬於我的呢!

如果,能忘掉這一切該多好,從今天早上開始忘記,從我遇到白美人和赤暗艷的那天開始忘記,從我遇到師傅和逐月妹妹的那天開始忘記,乾脆,從我出生的那天開始忘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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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你別這樣,她已經死了,還是早日讓她入土為安吧!我會將她風光大葬,讓她父親官復原職,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多少喝口水吧!」

「風,把這個賤人埋了,這屍體都發臭了,你已經抱了她三天了,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跨掉的。」

「寧公子,你讓小姐安安心心地走吧!你、你、嗚…………」

討厭,好吵,是誰啊?慢慢抬起眼皮,是他們,原來他們都來了,他們還有臉來見我,為什麼不去死掉,還在這兒裝什麼好人,裟金冷艷,是你害死逐月妹妹的,那毒,是你親手遞到她手裡的;還有你赤暗艷,別以為撐著一把傘為我遮太陽我就會感動的要死,你對逐月妹妹的冷漠無情和見死不救我都替她記下了。

剛才是誰說什麼已經三天了,是我懷裡的逐月妹妹已經被我抱了三天嗎?應該是吧!一向愛乾淨的她都有味了,她一定不喜歡這樣。

三天前我為了空氣稀薄的現實中得到一絲解脫,就開始照著那本畫冊上的方法入神練功,沒想到這一入就是三天,可是,這樣做真的很有效,在這三天的時間,對我而言就像是睡了一覺似的,什麼都不想,什麼也沒有夢到的睡了一個好覺。

看著眼前因為我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而不停對著我說話的兩個人,真是厭惡至極,他們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顧若無人般抱起逐月妹妹抬腿就往門外走,也不睬跟在我身後的惱人蒼蠅,現在我連看他們一眼都覺得煩。

「風,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你到底怎麼了。」裟金冷艷突然拽住我的胳膊試圖讓我轉身對著他,可由於用力過猛,逐月妹妹的身體僵如木偶地從我懷裡摔了下來。沒辦法,人死了,身體就硬成了一塊木頭,即使掉在了地上,她的上半身還是微微往上翹起,還好她現在已經沒感覺了,否則一定會叫痛吧!看來我得早點把她埋了,免得讓她糟些冤枉罪。

就在我蹲下身子正準備把逐月妹妹從地上抱起時,卻被一股蠻力硬是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後臉上便傳了火辣辣地疼痛,混蛋,他又打我了,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打我,看向那雙曾讓我無限癡迷的金色鳳眼,毫不猶豫地揚手使勁朝他的臉上揮下。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以為用那副表情看著我,我就會怕你了嗎!你打了我那麼多次,我還你一次不算過分吧!

慢慢地,將地上躺在地上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我懷中,然後,抱著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可裟金冷艷依然抓住我不放,難道非要我把話挑明了他才甘心嗎?

「她是怎麼死的,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很可惜,她沒有為你保守秘密,你是否要將追雲和花匠一起殺掉呢?」我看著懷中的逐月妹妹,冷冷地朝他笑著,看著他滿臉的恐懼,他終於也有知道怕的時候。一向冰冷的他就這麼呆呆的看著我,不發一言,抓住我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可立刻又握成了拳,握得關節都發白了,他一定很憤怒吧!攻於算計的國師大人竟然被一個死人給出賣了,難道他還能再殺逐月妹妹一次嗎!

「風,我幫你把她葬了吧!」赤暗艷說著就要過來抱走我懷裡的逐月。

「滾!少在這兒裝好人了,逐月妹妹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是一切,你們都是兇手,當然,我也是,所以,我沒資格職責你們,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的選擇嗎!我現在告訴你們,我一個都不要,一個,都不要。」冰冷的話語讓這七月的艷陽都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原來,我也可以這麼絕情。我現在終於明白,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無情,而要做到最徹底的無情,那就是對自己也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軟,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塊石頭傷心地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的,對!從今以後,我要做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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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在太陽落山之前,我找到一處臨山面水,鳥雨花香的清幽空谷,然後用我的血肉之軀刨了一個大坑送給將逐月妹妹做新家,青石碑是現成的,因為湖邊到處都是青色的大石塊,我幫她挑了一塊最漂亮的立在她新家的大門前;而筆和墨水也是現成的,我的手指不是正在滴血嗎!可別浪費了,跪在地上,認認真真,一筆一畫地在青石上寫下『愛妻季逐月之墓——夫君寧舞風親立』,然後,磕頭。

「逐月妹妹,喜歡你的新家嗎?你讓我做的我全都做好了,你以後若有空就常到我夢裡來作客,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下棋,聊天,彈琴,背詩,你放心的睡吧!每年清明重陽我都會帶著你愛吃的東西來看你,哈哈!真是的,我連你愛吃什麼都不知道。」邊笑邊說的祭拜詞,這樣的祭奠方式似乎很適合我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就這樣,一個人,在這美的不像話的風景裡,對著一塊冷冰冰的石頭,終於流下了映情映景的眼淚。躺地下的人,你知道嗎?這眼淚不是為你而流的,這是為了我自己,我為什麼會有你這樣一個沒有大腦的妹妹,為了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而陪掉了自己的性命,你死了,也害我不能幸福了,因為,當我看到赤暗艷的笑臉時,我就會想,逐月妹妹恐怕這一輩子也沒見過她的夫君如此溫柔地對她笑過吧!而當我看到裟金冷艷的蒼白膚色時,我就會想起躺在地下的你,那張同樣蒼白的臉,我就會想到他的毒血是怎樣一點一點流過你的喉管,然後,再一點一點地吞噬掉你的生命。

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找一個絕對沒有人可以找到我的地方,一個人好好地呆上一段時間,所以,我決定回到那個密室裡去,我要在那裡安心練功,因為,在這個人人尚武的世界裡,不會武功會被人欺負的,我以後則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了。而更重要的是,只有當我專心練功的時候,我才會忘掉一切煩惱,忘掉一切我想忘掉的事情。

時間在黑暗裡是無法計算了,我不知道今天是我來到這裡的第幾天,我想應該很久了吧!我已經將畫冊裡的武功練到第五頁了。每次當我入定時,感覺自己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樣,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心中清亮無比,可每當我從虛幻世界回到現實中時,總是會感到一股莫明的煩躁與不安,或許這就是絕世武功的附作用吧!

在每次回到現實世界後,我都會從井口爬出去找食兒吃,雖然自從我練了這種不知名的武功後就很少會有飢餓的感覺,但水還是要喝的,所以我每次都會等到晚上再出去,就在這附近的小河裡喝飽了之後就馬上回來,因為我知道,他們現在一定正到處找我。當然了,噓噓的時候我也會爬出來的,我可不想讓我的太虛幻境變得臭烘烘的。

洞中無日月,就這樣也不知到底過了多少日子的某一天裡,我終於忍不住要到集市上走走了,因為我需要一些資料,確切一點來說是需要一本字典,那本畫冊越往後看,這不認識的字就越多,要是因為看不懂文字而導致理解上的失誤,從而導致誤切掉自己的手足同胞,那就只有加入太監這一行很有前途的職業了。

看看四周,夜深月明,白天喧鬧的大街上已經見不到幾個行人了,街道兩旁的店舖也全都關門歇業,只有幾個街邊買小食的還在那兒守攤。我家的紫風綢緞莊也在廢墟中重建了,店舖比以前看起來更漂亮了,想必姐姐從人妖青那兒敲了不少吧!

有家能回的感覺可真好,輕拍店門,第一個見到我的是夥計招財,他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地把我拉了進去,關上店門前還機靈地伸出頭往街道兩旁望了望,然後才把我讓進了後院,看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一定有很多人來找過我。

姐姐已經睡下了,可我還是叫醒了她,可很快,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如此錯誤的決定。

「臭小子,你在外面捅了天大的簍子就一走了之了,你倒是落個逍遙自在了,留下我一個弱智女流來對付每天前來要人的凶鬼,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這滿頭的烏髮都快被你氣得掉光了,………………」沒想到姐姐一見我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狂罵,我還以為她會很激動的看著我,然後和我抱頭痛哭呢!不過雖然她罵得我狗血淋頭,但對於姐姐終於承認自己是弱智的事實,我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看到姐姐似乎也罵夠了,這才敢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些問題。

「姐姐,我走了多久了?」我護著耳朵,與她隨時保持著安全距離,生怕一個不小心又點燃了火藥桶。

「臭小子,你被驢踢失憶了,你消失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宮裡的趙公子天天差人來找你,還有你那位只會罵『賤人』的朋友有話讓我轉告你,他說讓你不要忘了一年之約,還有,我爹也來找過你,他說他要把你碎屍萬斷,好了,滾,我要睡覺了。」

「誒!誒!姐姐!姐姐!…………」砰的一聲,我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這隻母獅子(註:河東的)給關到了門外。

好吧!既然如此那還是明天在說吧!畢竟什麼都比不上女人睡美容覺來的重要。

次日,睜眼,遇煞星……

「皇上!您這麼早就來了,還沒吃早點吧!」我滿臉堆笑地忘看著像座活火山似的立在我床頭的赤暗艷,我就知道他在我家附近設有眼線。

「你到哪去了,怎麼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到處找你,我還以為你……」赤暗艷見我醒來,立刻開始了他的多管閒事。

「以為什麼?以為我自殺了!」我坐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便視若無人的從他身邊經過,走進裡屋自顧自地梳洗來,再搞定自己的行頭之後便坐到桌邊,示意一直在旁邊看著我的赤暗艷到我身邊坐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和他聊起天來。

「我一直認為你還是比較好溝通的人,所以我要和你好好談談,首先我要感謝你對我的關心,而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自殺。我為什麼要自殺,人生就像做生意,每活一天就是多賺了一天,如果為了一點小小的失意而賠掉了自己的性命。現在可是市場經濟,要是做了賠本的買賣,會被別人瞧不起的。」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裟金冷艷在你走後不久就回國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那個女人是他害死的,你為什麼要連我也躲著,難道那個女人愛我,我就一定也要愛她嗎?」

「那你愛我我就一定要愛你嗎?」我冷冷地朝他笑笑。那雙鉤魂桃花眼的主人猛然一愣,竟不知該如何計劃他的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了,真難得啊!他不是步步為營,心事甚密的人嗎!難道他來找我前就沒把計劃書做好嗎?

其實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再提的,可他既然對這個話題有興趣,那我就陪他好好聊聊。

「那個女人是在報復,她……」

「請你告訴我,你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你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那讓我來告訴你好了,她叫季逐月,她曾是赤羅帝國的靜妃。當然,我在這裡並不是要控訴你的無情,正如你所說,她愛你,那是她的事,沒有人能逼你必須同樣也愛上她。」

輕鬆無比地與我身旁的殭屍活人閒聊著,希望他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看他一副神色凝重如臨大敵的樣子,處於一個屬下對上級的體貼,我幫他倒一杯水後才繼續接著往下說:

「人的一生總要做出無數的選擇,進宮為妃,是逐月自己選的;愛上你,也是她自己選的;得不到你就恨你,還是她自己選的;而白骨精的血,更是她自己選的,總的來說,這個悲劇的結尾完全是逐月妹妹一手找成的。可我呢!我明明知道你喜歡我,你愛我,但我還是選擇一再招惹你;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但還是選擇了和你上床;我明明知道你是逐月妹妹的夫君,我明明知道裟金冷艷在朱雀日夜思念著我,但我還是選擇了不顧他們的感受而肆意放縱自己的慾望。」我似乎有些激動了,所以才讓赤暗艷趁著我喘息的空隙又來發表他的言論。

「風!這不是你的錯,是……」

「別打岔,讓我把話說完。」絕對不能讓他插話,因為他一但開了口,我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以前的我,做的選擇都是錯的,所以,以後的我,絕對不能再錯了。記得你以前對我說過,裟金冷艷不適合我,其實你說的很對,他不會愛人,他的愛太過於瘋狂,這樣瘋狂的愛會讓迷失自己,也會傷害到自己;你也一樣,你也不會愛人,更確切一點來說,你不適合去愛人,你更適合去下棋,你這麼喜歡計劃,這麼喜歡算計,這麼喜歡看著自己的對手一步一步地走入你設下的棋局,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去做專業棋手真是可惜了;而我,我愛得太自私了,我要我的愛情是不攙任何雜質的,我不要我的人生像一顆任由別人決定方向的棋子,我要我的愛人全心全意的為我著想,我要我的愛情是不傷害任何人的,可最重要的是,我的愛情它絕對不能傷害我,我的愛情是完美的,可這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完美的事情。所以,既然它不可能是完美,既然它已經傷害了我,那我就不會再要它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尊貴的皇帝陛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熟悉的血色眼睛就在離我很近的距離瞪得圓圓地看著我,那中由他週身散發出地暴躁不安地氣勢,彷彿要把我的身體挖出兩個窟窿來,我下意識的想要避開那可怕的眼神,可我的理智告訴我,絕不能躲開,否則,他會認為我只是在逃避,絕對不可以再給他希望了。

「寧舞風!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他唬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低喃道。

「難道你就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我不知死活的立刻接了一句。

很快,我就明白什麼叫做風雲突變,雷霆之怒了,原來他對我容忍的底線在這裡。現在的形勢明顯對我不利,他把我壓在床上發瘋似的吻我罵我,甚至還想掐死我,可我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更沒有像個貞潔烈女一樣大嚎大叫,我有的,只是歡迎光臨任君品嚐。或許,在他剛剛突然把我按在懷裡強吻的時候,我會對突然侵入口腔的外來物體有一點小小的排斥,但後來也就習慣了。反正我的力氣不如他,武功也不如他,反抗掙扎只會讓這個變態更加興奮而已。不過,考慮到被那個什麼的過程會很痛,所以我決定趁他咬我耳朵的時候先給他打個招呼。

「喂!如果你想強姦我的話,麻煩你先把我打昏了再上,或者你乾脆把我掐死算了,你這樣掐一下放一下的,我會很痛苦。」語氣中商量口味十足,我保證,像我這樣的賤人已經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這樣就覺得痛了?這還遠遠不夠,你以為我一再縱容你,迎合你,勾引你,是因為我喜歡在下面被人上嗎?寧舞風,我受夠了,我告訴你,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就算我把你關起來,把你操到死也不會有人為你說一句話,你以為我是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永遠都是。」狂怒的熱風不停噴灑在我臉上,我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殺氣,美麗的野獸生氣了呢!那後果肯定是相當嚴重的。

空氣中傳了衣服被撕碎的聲音,我真是無言了。唉!他瘋了,他又瘋了,他怎麼這麼容易受刺激,還是我榮幸地趕上了他的更年期,不過,這也太早了吧!算了,不理他,運氣寧神練功吧!這樣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等我一覺醒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恨他了,然後愛恨抵消,然後就什麼也不剩下了,什麼、都沒有了。

俯視著我的眼睛裡閃爍著血色的紅光,彷彿一頭野獸想要將我一口吞下,他的吻,激烈如冰雹般打在我身上,疼得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專心練功,而他的手也在毫無前戲的情況下伸進了我乾澀的密穴裡不斷彎曲旋轉,痛!真的很痛!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弓起脊樑。那硬熱的下體在我大腿上重重地摩擦著。現在求饒已經太晚了吧!想想上次的經歷,想必待會兒和他實戰的時候,我一定會痛得昏死過去。被迫張開雙腿的密穴,就在我已經咬緊好牙關,等待昏迷的來臨時,身體卻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猶豫,直接上我不就好了嗎!早一點讓我恨你,至少的心就不會痛了。閉上眼睛,繼續任由他對我施暴,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進入虛幻的世界,但他的力道很大,壓在我身上的身體燙得驚人,我實在無法集中精神。

他的獸齒殘忍的撕咬著我的每一寸肌膚,有的地方甚至被咬出了血來。突然,他停了下來,雖然那具被慾望燒得發燙的身體仍然伏在我身上,但伸在密穴裡的手指卻很快退了出來。這次是要來真的了嗎!我好像有點緊張,本想入定的心神也再一次宣告徹底的失敗。

「你在練什麼武功,你的氣息亂的可怕,說,這兩個月你到底幹了些什麼,你的內力怎麼突然深了這麼多,太不正常了。」他盡量放緩語速,可那一臉壓抑的冷靜,更是洩露了他的慾求不滿。

他怎麼知道我在練功,哦!他剛才一口咬在我的左胸口,是我的心跳告訴了他嗎?

「你說話,你回答我呀!」我的沉默不語似乎讓他更憤怒了,他抓住我的肩膀大力的搖晃著。

我也想說呀!可嘴巴動不了啊!現在的我正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外界發生的一切我都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可身體卻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焦急的他仍在我耳邊不停的呼喚著我,可我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漸漸地,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了。走火入魔?不會吧!練了這麼久,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可身子好重,腦子也好重,好累啊!還是先睡一覺在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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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你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差一點就死掉了。」

一醒來就看見衣冠楚楚的赤暗艷坐在床邊一臉憂慮的看著我。怎麼跟武俠小說似的,走火入魔?那腦袋上是不是還要冒青煙啊!

「是嗎?那你怎麼不趁機奸屍,多好的機會啊!」嘴角揚起一絲冷冷的笑意,我贏了,面對他的挑逗,我還是第一次沒有任何反映,他一定很失望吧!

「快告訴我!你到底在練什麼武功,內息不僅亂得嚇人,還在你體內到處亂串,你在經脈沒有打通的情況下就修行如此高深的內功,你不想活了嗎!」

「是嗎?原來是經脈沒打通啊!那打通不就沒事了嗎!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吧!」拉拉身上的薄毯,事不關己的說道。

赤暗艷強忍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耐著性子開始了對我的淳淳善誘。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幫你把所有的經脈都打通了,可你最好告訴我你練得是什麼武功,我必須確定它對你的身體是完全無害的,你知道嗎!你剛才走火入魔了,若不是我在你身邊,你恐怕早就血管爆裂而亡了。」他一邊痛心疾首的說著,一邊還充滿憐愛的看著我,真是笑死人了,剛才還是一頭憤怒地野獸,現在轉眼就變成溫順的小綿羊了,那川劇變臉的精髓可真是被他詮釋得淋漓盡致啊!

「你放心吧!這種武功是絕對安全的,只要你別惹我,我就沒事。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雲淡風輕的說完後,就合上眼睛不再理他,希望他能知趣的回宮去當他的太平皇帝,不要沒事就在我眼前晃。可我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他仍是坐在床邊,沒有任何離開的打算,他到底還想幹什麼,不會想再一次…………「你不會改變你的決定吧!我指的是繼任黃彩。」他還是說話了,在沉默良久之後。

「當然了,畢竟我都已經為那個職位努力那麼久了,如果現在放棄多可惜。」我閉著眼睛平靜地回答著。我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如果我拒絕了他,他也一定會認為我是在逃避。

「皇上,您日裡萬機,我就不留您吃飯了。」說完,翻了個身,用實際行動送客。

等他關門走後,我立即起身,盤起雙腿,將兩手攤開平放置膝,慢慢引導自己進入忘我的狀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暫時阻止自己的心去感受那些亂七八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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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的武功已經處於停滯階段,我發現若是在一個階段停止下來,不繼續往下練的話,身體就會很反常,總是會無原無故的煩躁不安。所以我必須盡快把畫冊上不認識的字給查出來,然後,盡快接著練下去。

這幾天我已經找遍聖都裡大大小小的書畫店,卻硬是找不到一家認識古文字的,看來,我若想搞清楚那些奇怪的文字,只能找個理由進宮了,因為,皇宮裡的藏書閣是整個赤羅國最大的圖書館,那兒一定會有的。

「少東家!少東家!不、不好了,掌櫃的爹又來了,他說,這次要是再見不到你,他就要去告御狀,告、告、告你拐帶良家婦女,少東家你看這事兒……」夥計進寶還愣在那兒等著我回話,那個傻瓜,就是沒招財機靈,要是招財在的話,一定直接告訴姐姐她爹,說我外出雲遊去了,沒個三五十年回不來。唉!姐姐可真是丟給了我一個大麻煩,早知她老爹今天要來,我早上就該和她一起去談生意好了,那現在就不用被她老爹堵門口了。

從背街拐角處果然看見了郭莊主的轎子,偷偷朝他做了個鬼臉,就自由自在的逛街去嘍!白癡!你就在這裡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吧!哈哈哈哈!

「寧舞風,你怎麼在這?」

誰!誰認識我,回頭一看,面熟!再哪見過?想想!再想想!一拍腦袋,原來是他。

「藍彩叔叔!好久不見,可想死你了。」邊說邊熱情的撲上去抱住他猛拍他的背。我可得把他伺候好了,等他知道了是我陷害他徒弟的時候,希望他能放我一馬。

「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沒想到在這兒就碰見你了。」藍才似乎也高興見到我,對我笑得跟朵花似的。不過,我們的關係好像沒這麼好吧!這好像才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會面吧!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相信我們會相處地很好的。

其實藍彩給我的感覺是那種儒雅中透著一絲清秀的中年男子,他的年紀和我師傅差不多,這樣更使他看上去有著種不可抗拒的知性美,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藍彩叔叔若有事找我,又何必親自前來呢!這豈不是折煞了晚輩。」我恭敬有加的擺出一個晚輩應有的姿態。

「誒!我與你師傅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來找你是主要是為了我那兩個不成氣候的徒弟,你和他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說話是一直衝我和藹的笑著,再加上他說是我師傅的好兄弟,更是我對他的好感倍增。

「什、什麼!你都知道了啊!」我尷尬的笑笑,看來今天難逃一劫了。

「你別怕,我是來向你道謝的。」他察覺到我僵硬的面部表情連忙解釋道。

什麼?道謝?我沒聽錯吧!天下間還有這麼變態的師傅,自己的徒弟被人毀成這樣還要感謝人家,不可能,一定沒那麼簡單。

「我也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可我真的要感謝你,你不知道,我當初根本就不想收他們做徒弟,可怎奈何,他們的爺爺,就是上一任的藍彩,他是我師傅,所以……唉!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原來趙氏兄弟是走後門的。

「藍彩叔叔,你也不必這麼說自己的徒弟,畢竟名師出高徒嘛!雖然他們脾氣是驕橫了那麼一點點,做事是衝動了那麼一點點,智商是弱智了那麼一點點,但那也不是您的錯不是!而且在您的教導下,他們的武功造詣在江湖上還是響噹噹的嘛!您已經盡力了,與公,您對得起皇上,與私,您對得起您師傅,所以呢!我對您的景仰之情還是依舊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這句話前半段是真的,後半句,咳!那就不好說了。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沒想到黃彩收了你這麼個人精做徒弟。哦!對了!我現在要進宮見皇上,你同我一道去吧!」

「是嗎!那我陪您走一趟吧!」真是天賜良機啊!進宮後就可以偷偷溜到藏書閣去查古書了!

今天的天氣是十分的涼爽,可我的心情卻是十分的鬱悶!為什麼他老是陰魂不散的纏著我,剛才明明還看見他在綢緞莊門前站著死等的,怎麼現在就跪在皇帝面前告上御狀了。真是氣死我了,早知如此就不進宮了,省得時間練功多好!

「…………皇上,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皇上一定要給草名作主啊!」姐她豆終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完畢了。

我呸!你口裡的皇上也算是半個幫兇,指望他給你做主,倒不如指望他給你生個大胖兒子好了。

我真是後悔啊!剛才應該把他掐死的。看著姐她老豆那兩隻黑漆漆的熊貓眼,再配上他那圓滾滾的身材,真恨不得塞他根竹子給他當午餐。本來我已經是溜藏書閣門口的人了,卻被太監傳了過來。而我前腳剛踏進御書房大門,就被人指著鼻子罵『人販子』,這幾天我的情緒本來就很容易煩躁,所以,姐他老豆就被我打成了國寶,最後還是被皇上傳招進宮的姐姐把我從她爹身上拉開的。

「皇上,寧舞風沒有拐帶民女,他也沒有偷盜我家的錢財,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其實民女、民女、民女早已經有了意中人,可民女的父親卻一心想要攀權附貴,所以無奈之下,民女只好和意中人相約出走,而且我們已經打算進期就完婚的。所以民女父親說的並不是事實。」跪在地上的姐姐也是言情並貌的為我開脫。想她剛剛得知赤暗艷是當今聖上的那副表情,我還以為她嚇傻了呢!哈!她以前還揪著我的耳朵說什麼來著,說赤暗艷是我養的小白臉、啊!不對、是小黑臉,現在知道自己當初錯得有多離譜了吧!

「不孝女,竟然為這個畜生開脫,你…………」

「放肆,竟敢上聖上面前口出穢語,你可知罪。」姐她老豆話剛是說到一半,就被一旁的藍彩嚴聲懼厲的呵斥住了。而郭胖子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趴在地上給皇帝磕頭。

「好了,竟然事情與寧舞風和趙氏兄弟無關,那這就是你的家事了,既然她是寧舞風的姐姐,那她的這杯喜酒朕是一定要去喝的。好了!你們下去吧!」皇上龍顏大悅的下達天命。而這句話的弦外之意就連傻子也能聽明白,其實赤暗艷這是明擺著告訴郭胖子,你女兒的婚是朕親允了的,你就不要為難她了。

「皇上!皇上!民女、民女不能回去!民女的婚期在即,民女、民女的意中人是聖都的男子,正所謂夫唱婦隨,民女要……」姐姐神情閃爍不安的稟告著。我知道姐姐是在擔心什麼,她不敢跟他爹回去,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這郭家莊天高皇帝遠,回去後要真出個什麼事兒,皇上想管也晚了呀!

「你什麼不用說了,朕都明白,好吧!朕決定要在本月之內就喝到你的喜酒,等你大婚之後便隨你夫君一起住在聖都。朕等你們的好消息,退下吧!」

難得啊難得!難得赤暗艷今天這麼幫忙,這下姐姐不用跟她老豆回郭家莊受折磨了。不過,姐姐什麼時候有的意中人啊!我怎麼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藏書閣內,氣壓低地讓我覺得頭暈目旋,我趴在皇上專用的桌子上,揮汗如雨下地頑強地寫了一張又一張,可怎麼看都覺得拿不出手,要是有根雞毛就好了,可現在情況緊急,要我上哪兒去找那該死的瘟雞,還得是瘟公雞。

老子可真天真,姐姐那天在御書房裡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攔,害我還亂感動一把的,原來她早從一開始就打好了如意算盤,要讓我給自己找一個三從四得,七面玲瓏,十全十美的金烏龜做姐夫啊!還有他媽的赤暗艷,說什麼要在這個月就要喝喜酒,時間這麼緊急,要我上哪去拉郎配啊!

「我幫你寫吧!」在一旁一直看著我的赤暗艷實在是看不下去,終於忍不住開口求我,讓他幫我完成這張征夫啟示了。

「皇、皇上,您怎麼在這裡,您什麼時候進來的?」我裝作很受驚訝的表情,實際上我早聽到他進來了,只是心裡煩,不想理他而已「不用勞煩皇上,就這樣帖出去沒關係,能看得懂就行了。」

哪知,他拿過桌上的成品,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之後,便舉止優雅地將我的努力了半天的成果撕成了雪花。

「你那幾個字,別人看了會說我赤羅國無人的,你說,我寫。」說完還扔給我一個譏諷的笑容。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吸氣!呼氣!一定不可以和他吵,因為一旦吵起來的話,那只能說明我和他的關係比君臣更深,再說了,只有夫妻和仇人才吵架呢!而我既不想給他做夫妻,更不想和他做仇人,我以後還得在他手下混呢!

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之後,這才慢慢開口對他說道:

「我說得很快的,皇上您可記好了。

招夫啟示

紫風綢緞莊現任掌櫃郭紫紗小姐在此聖都之內誠招夫婿一隻,條件如下,凡十八至四十八歲之間的未婚男子皆在招夫範圍之內。

但凡有以下情況者,皆不具備報名資格:

一:不會跪搓衣板的不要。

二:太聽他媽的話的不要。

三:沒鼻樑的不要,沒下巴的更不要。

四:結巴的不要,巴結的更不要。

五:不洗腳的不要,洗腳不洗臉的更不要。

六:兩百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不要,天天放屁的更不要。

七:養不起老婆的不要,光養得起老婆卻養不起小舅子的更不要。

八:走路搖手絹和冬天搖扇子的不要,既搖手絹又在冬天搖扇子的更不要。

九:有心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不要,有心給自己老婆戴綠帽子的更不要。

十:睡覺流口水的不要,睡相難看的更不要。

註:人妖和二婚者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附:郭小姐本人條件如下:貌美如花,傾城傾國;毫宅數間,肥田千頃,另有很好相處的小舅子一名。

請有意者速與紫風綢緞莊聯繫,報名費每人一兩銀子,本次招夫的最終解釋權歸郭紫沙小姐的弟弟,寧舞風所有。」

好了,終於搞定了,一口氣說下來可真累。咦!為什麼赤暗艷的臉色這麼難看。

「你、你、你確定要把這貼出去?」赤暗艷表情僵硬地看著我,好像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似的。

「當然!難道皇上覺得有什麼不妥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婚姻大事可是人生頭等大事,將來可是要在一個屋簷底下過日子的,所以一定要仔細仔細再仔細才行!決不能因為時間緊迫就出次品。

赤暗艷讓太監們拿著這張單子吩咐下去後,整間藏書閣的氣氛又變得詭異不堪了,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感覺很彆扭,糟了!心頭那把火又開始燒起來了。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一排書架後面,擋住他看著我的視線。然後盡力拂平自己不安的心情,怎麼會這樣,胸口好悶,好想找個人痛痛快快打上一架,奇怪,為什麼我變得這麼暴力了!

「你總是會做出讓我吃驚的事情。」赤暗艷隔著書架對我說著,從他說話輕顫地聲音裡,我知道他在笑。有什麼好笑的。

「你在找什麼?我幫你!」見我不搭話,他又不死心地繞過書架來到了我身邊。

「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門從外面關上。」煩死了,你離我遠點,你只要一靠近我,我心裡這把火就會越燒越旺,真是憋死我了。

「我不會打擾到你的,你要找什麼書,每一本書放在什麼地方我都知道,我幫你找。」

「我最近在看幾本古代的詩詞,裡面有幾個字我不認識,我想找些關於這方面的資料。」我隨便扯了個理由,不知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告訴他我的真實目的。

「這樣啊!你跟我來。」說著就要牽我的手,卻被我用力拍開了。對於我無禮的舉動,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前面給我帶路,可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痛。

啊恩∼∼∼!真是煩死我了,怎麼會那麼做呢!就算不想讓他牽,小心的避開不就行了嗎!幹嘛要這樣!

很快他就找到了我要的書籍,臨走時他又問了我關於那種怪異武功的事情,我當然還是沉默以對。

若干年後,當我回想起今天時,我十分的後悔,如果我當初告訴了他,或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慘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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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哇小黃黃,你這裡可真是門庭若市呢!這應招的隊伍都排到街尾了。」人妖青興奮的揮動著他的招牌紅手帕,弄得滿屋子一股怪味。

「有沒有感興趣的,隨便抓回去當老公啊!」我很想知道誰是那個不幸的男人。

我和不請自來人妖青躲在幕連簾後面正大光明的對前來應招的人評頭論足,每一個進來報名的人都要從我們面前走一圈在出去,這叫初試,而其過程簡直是……

「誒!小黃黃,這個這個!很不錯哦!又高又俊,而且還有功名在身,再適合你姐姐不過了。」

「可是他的左手食指插在他的右鼻孔裡。」

「小黃黃!這個好,風度翩翩,年紀也和你姐姐很配呢!」

「拜託!這是來給我們添茶的明叔,他老婆已經給他生了三個兒子四個女兒了,你想讓我姐姐當第三者啊!」幸好姐姐和她老豆暫時住在皇宮裡,否則她還不氣死。

「誒!小黃黃,快看快看!這個絕對適合你姐姐,高大威武,相貌俊郎。」

「招財!你死哪去了!」我掀開簾子衝著站在門口把關兼收報名費的招財狂吼道:「我說過人妖與狗不得入內的。」

「你、你、你太過分了,再說他哪裡像人妖啊!我覺得他挺好的。」

「他塗指甲油了,還有那屁股走路時扭額跟颳風似的,你沒看見啊∼!你覺得好你去追啊!」真是氣死我了。

「才不要,人家找的是相公,又不是姐妹」

暈……

經過這三天的精挑細選,我選中了十個,可現在躺到我面前的只剩一個了,因為他們在剛進門的時候說了一句,『啊!我們來應選之前還聽說郭小姐是個又矮又胖的醜八怪呢!現在見到她的弟弟,我們才放心了,寧公子生得這般脫俗,想必你姐姐郭小姐也一定是個萬中無一的大美人吧!』而我出於良心上的考慮,指著人妖青對他們說,你們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吧!人家說我姐和他長的挺像。就在這時,人妖青還很得意地像他們拋了個媚眼。於是,吐得實在是跑不動的就剩這麼一根獨苗了,算了,反正不管怎樣就是他了。但讓我憤怒是,當那根獨苗從深度昏迷中清醒過來,竟然告訴我說,他是衝著我來的。我打∼∼!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寧舞風,你這裡挺熱鬧的。」

哇!我聽到了天使的聲音,原來是藍彩踏著七彩雲霞來拯救我了,我的神啊!你到底還是不捨得拋棄我。

「藍彩叔叔,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看著他款款向我走來,我真是感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哦!你想我幹什麼!」

「想你做我姐夫啊!

「什、什麼∼∼!」

下一刻,在藍彩還來不及跑路之前,人妖青已經在我的眼神示意下,身手敏捷的把所有的門門窗窗都給訂死了。我搓著手掌,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把藍彩逼到牆角。

「咦嘻嘻嘻!哇哈哈哈!皇上說了,他老人家要在這個月就喝到我姐姐的喜酒,你為人臣子的怎能掃了皇上的興呢!如今有這麼好的差事我當然要便宜藍彩叔叔你咯!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姐姐的條件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哈哈哈哈!」

「你、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最好乖乖的從了我,否則……」

「否則怎樣?青,你怎麼也跟著他胡鬧,快把他拉開。」

「唉!主上命我來幫他的忙,所以我不得不聽他的呀!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人妖雖然幽幽怨怨的咬著手帕一臉委屈的表情,但我知道,現在最開心的就數他了。

「我告訴你,你今天是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理你的。哇哈哈哈哈」

咦!氣氛好像不大對,是不是說串詞兒了,這不是我調戲良家婦女時準備的那套台詞嗎?哎呀不管了,既然藍彩等著用那我就先緊著他用好了。

於是,第二天中午,由十二名壯漢扛著的大紅花轎緩緩從宮裡抬了出來,那個排場啊!簡直和皇帝嫁公主有得拼,就連過道兩旁的大樹都用紅布給包了起來,引得人們都擠在街道兩旁開心地看著熱鬧。走在迎親隊伍最前面的宮女不停的向天空中撒著紅色的花瓣,遠遠看去,從皇宮通往我家的這一路上都成一片紅色的海洋。

恭喜道賀的聲音不絕於耳,這讓站在門口迎接的我簡直比自己娶媳婦還開心啊!

「藍彩叔叔,你想哭就哭出來吧!聽人家說頭回出門是要哭的。」我湊到藍彩耳邊小聲的勸慰著。

「小兔崽子!我是娶老婆,不是嫁自己,我哭個什麼勁,再亂說我一掌劈死你,說好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後就算皇上留我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魂。」藍彩氣得眉毛都快點著了,不過這和他胸前那多碩大無比的大紅花很是相配,簡直是太配了。

「哎呀!小藍藍,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一定是開心的語無倫次了,來!我幫你補補粉。」

「滾!我與你同侍一主這麼多年,你竟然這麼痛快就把我買了,我算是看清你了。」

「小藍藍,我知道其實你心裡是感激我的,來,我幫你補粉。」

「滾開……」

…………

啊!氣氛還真是熱鬧啊!這才像大喜的日子應該有的氛圍啊!我說藍彩也真是的,竟然讓皇上給他做主,基本上只要我姐姐選中夫君不是我,那他主子基本上就沒什麼意見。所以,當皇上對他說『藍彩啊!你就安心的成家立業去吧!』的時候,他的那副表情就像被千古第一雷給霹到一樣。顯然,是開心過頭了。

喜慶的樂曲奏得正歡,外院的流水宴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上菜了,可在後院一間幽靜的房間裡,我們還沒開始動筷子呢!沒辦法,皇上他老人家不發話,我們這些人又怎麼敢動呢!

以皇帝為中心,他左邊,沒有人,他右邊,沒有人。可是他身後,卻站著很多人,比如說腿腳發麻的我,打扮得比新娘子還要誇張的人妖青,甜甜蜜蜜的滅絕小兩口和真是衝著喝喜酒而來的興王爺赤天雲。當然,最重要的還有像死了爹娘的姐夫。哇!我好幸福哦!我有苦瓜姐夫了!

沉默片刻之後,仍然是赤暗艷拋開惱人的君臣禮儀,優雅地舉起一杯酒,對著苦瓜姐夫和他周圍的我們說道:

「你們都坐下吧!今天這屋子裡沒有君臣,只有主賓,我先敬新人一杯,祝你和寧舞風的姐姐能夠白頭到老,恩愛一生。」說完便將手裡的喜酒一仰而盡。奇怪,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很……很……苦似的。

一陣推遲之後,在赤天雲的帶領下,我們也都各自入坐了。我左邊是苦瓜姐夫,右邊是……

「喂!你離我遠點,你頭上的那根樹枝戳到我了。」

「討厭!你這是什麼眼神啊!這是人家為了參加小藍藍的婚禮,特地命人打造的金籐寶釵啦!」人妖青一臉不識貨的鄙視著我。而我們的鬥嘴也使的酒桌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很快,大家便互相敬起酒來,相處地也算是其樂溶溶,除了苦瓜姐夫之外。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不會喝酒,所以我一直和他們打打鬧鬧,一會調戲滅絕小夫妻讓他們給我姐夫演示一下交杯酒的喝法,一會又和人妖鬥嘴說他也要趁機找一個,就連興王爺赤天雲也被我開起了玩笑,我問他,我什麼時候也能喝到他的喜酒,但他只是紅著臉低著頭不肯說話。可有一個人,我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理過的,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迴避著,心驚膽戰的饒過所有可能接觸到他的東西,但我知道,他的眼睛,從來就沒有從我身上挪開過。這種表面上的歌舞昇平,背地裡卻激流暗湧的感覺讓我很難受,心口又開始發悶了。

叩叩叩叩!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我離門最進,當然是我去開啦!敲門的進寶,他小聲對我說,外面有兩個說是認識我的客人喝多了,非要讓我出去應酬一下,否則就把酒宴給砸了。混蛋!是誰這麼不上道,今天是我姐姐大喜的日子難道他們不知道嗎!挑今天來砸場,活膩味了吧!

跟裡面的人打了個招呼就立即氣勢洶洶的趕了過去,到了外院一看。哈!原來是那對衰神附體的趙氏兄弟,看來他們真的是很有誠意地特地挑了今天這個好日子來觸我霉頭的,想必他們一定不知道內院裡屋裡都坐些什麼人吧!不過,我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因為皇上出恭可不是隨便給人看的。

「寧舞風!你得意不了多久了,郭老爺已經全都告訴我們了,是你假借我們的名義到處敗壞我們的名聲,我們今天就是來找你算帳的,你受死吧!」易衝動的趙季羽說著就運氣出拳朝我功了過來。

原來是老姐她爹賣的我啊!怪不得我沒看到他呢!我剛才是還納悶來著,他女兒的大好日子,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沒來捧場,敢情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眼看趙季羽氣勢洶洶地就要攻過來了,這要擱以前我一定嚇得腿都哆嗦了,可今天不同往日,我正好拿他試試我的武功到底進展如何。就在他將要擊重我胸前的那一瞬,我猛得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用力往懷裡一拉,抓住他的身體往我這邊傾倒的最佳弧度,提腿就往他小腹上踢了一腳。我本以為他會避開的,我第二腿都準備好了的說,不過可能是基於我以前的無能表現,他竟然結結實實挨了我一腳,倒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將剛擺好的一桌酒菜全都連桌帶菜地掀到了地上。就在趙季羽倒下的同時,趙季空見他弟弟在我這裡吃了虧,連忙怒劍相向,抽出三尺長劍殺氣騰騰地向我襲了過來,頓時,歡鬧喜悅的樂曲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響成一片的聲聲尖叫,什麼『殺人啦!打劫啊!下雨啦!……』叫什麼的都有,真是鬱悶死我了!心裡的那團火被他們引燃了,並且在我心頭越燒越旺,現在我想叫和都不行了。他媽的!叫個什麼和啊!既然是送上門來的,那就好好讓老子爽一下。

將體內的真氣全數運到兩手,然後雙手旋轉,在胸前形成一團白氣,瞅準目標,向趙季空扔了過去。奶奶的!怎麼跟感覺自己像龜仙人似的。好!正中目標,打得他直吐鮮血滿地找牙。真是太爽快了,可就在我正得意之時,突覺身後有道冷風襲來,我還來不及回頭做出反應,背部就已狠狠中了趙季羽一掌,那打進在體內的力道還真大,讓我往前摻倒了好幾步,差點就趴下了。摸摸嘴角溢出的紅色粘液,這時的我已經再也控制不住了,隔開趙季羽正要打在我臉上的拳頭就和他肉搏起來。扭打中,他被我狠狠的揍了好幾拳加好幾掌,而我自己好像也受了傷。就在我被他一腳重重地踢到地上時,我瞥到了離我不遠處昏倒在地上的趙季空,不禁心中大喜,因為他手裡握著一把劍。我快速的向他爬過去,拿起那把劍,頓時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出出這口惡氣了,我知道我的想法很瘋狂,可我停不下來,我實在太興奮了,我的血液都為之沸騰翻滾,我要把趙季羽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我要讓他看著自己是怎樣被我分屍解體的。

手中的寶劍在夕陽餘輝的映襯下閃爍著冷咧的寒光,它在向我渴求著鮮血,它和我一樣都想嘗嘗血的味道,真是太刺激了。我感到有種酸癢的感覺從我的心臟蔓延至我的四肢,然後順著脊椎爬到腦後,好像是有股很微弱的電流在身體裡面一樣,我的手好癢,它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般,興奮的拿著劍不停地向對方身體刺去,可都被他靈巧的避開了,真討厭,就不能乖乖的讓我刺個痛快嗎!看來得來真的了,雖然現在運氣會讓我的胸口痛得快要炸開,但我更想要得到那種發洩的快感。

果然,在我強行運功之後,身手快得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像,更別提是被我傷的鮮血淋漓的趙季羽了,他怎麼還不死,都已經被我刺了那麼多劍了,難道還沒有刺中要害嗎?一定是我興奮過頭了,可我也不想這樣,心臟快要承受不起這種前所未有的歡騰了。最後,最後再讓我來一下,一下就好,再讓我看看他痛苦的樣子,腦海裡有個聲音不停地慫恿著我繼續刺下去。

渾身欲血的趙季羽已經被我避得退無可退的地步了,看著靠在牆上瑟瑟發抖的可憐小貓,我真想放了他,不過,我必須得刺他最後一下才行,這是一種近乎與瘋狂的執卓,一定要做到最後才能讓我得到清涼地解脫。

似乎有人在叫我住手,是誰在叫我,煩死了,不管了。用盡全力將手中的劍向趙季羽的咽喉送去,很快那滾燙的鮮血就可以濺滿我的全身,多麼美妙的壯麗華章啊!天地之間都是鮮紅的血,全都是紅色的。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打在了我的劍上,害渴血的寶劍迷失了準頭,偏離目標深深插進了牆壁,混蛋!是誰幹的!背後有人!啊∼∼!

好悶啊!胸口快要炸開了,是誰捆住了我,為什麼我動不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試著搖搖腦袋,讓意識慢慢清醒,然後,猛得睜開眼睛,我要看看是誰害的我,我咬死他。

可我的身體比我想像的要虛弱地多,因為我全身僅有的力量只能供我勉強睜眼而已,至於咬人,恐怕更不行了,因為它正被人咬著呢!

唉!他怎麼就狗改不了吃……啊!不對!不能這麼說,應該是怎麼能趁人之危,老是趁我不省人事之即偷吻我,雖然是打著給我餵藥的旗號,可他也不能喂完了藥再接著喂口水啊!

長長的眼線緊緊地閉合著,濃密地睫毛就在我臉上微微顫動,他的鼻子很挺很有型,他的嘴,我暫時看不到,不過我知道那薄薄的嘴唇揚起笑容時的迷人弧度,還是流線型的。他的吻很溫柔,輕輕的圍繞在我舌頭周圍,與它依依不捨的纏繞在一起,我險些又要被他征服了。不過,可惜,就算他再怎麼挑逗我,這具身體也興奮不起來了。

我真的是死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事實是不容逃避的,現在的我已經是油鹽不進清心寡慾得與聖人無異了。我厭惡這樣的自己,不過,這同時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從今往後,我不會在愛上任何人了。

「你醒了。你可真能耐啊!在你姐姐大好的日子通過了黃彩的考驗,我要怎麼祝賀你呢?」他的鼻尖抵在我的鼻尖上,他的氣息一絲不漏地全數撲在我臉上的毛孔裡,我想躲,可是卻動不了,我想問,可是卻說不了,這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憋悶感都快要讓我發瘋了。

「別白費勁去運功了,你的穴道已經全都被銀針給封了起來,你暫時不能練它了。你知道嗎!你殺了趙季空,而趙季羽也差點被你殺掉,他們說你出手夠狠,所以,全體同意讓你正式成為黃彩。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他們這關你是過了,可我這關,你永遠也過不了。除非……」他慢慢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危險的看著我繼續說道:「除非,你發誓,再也不練這種邪門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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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鼓著眼睛暴躁如雷地看著他,他當然明白我所想表達的意思,那就是——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於是,他走了,把我整整晾了三天,體內的銀針讓我簡直快要發瘋了,無法運氣練功讓我渾身不是滋味,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爬一樣。所以,我決定陰他一回,等他來看我的時候,便和他來個心靈溝通,柔順地眨著眼睛和討價還價之後,他終於把銀針給拔了出來。他媽的,看著插滿黑布袋的銀針,我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這些東西。

我和赤暗艷約定,從此以後我不再練這種邪門的武功,如若再練,就讓他再用銀針封了我的穴道;而他也答應我,不再限制我的自由,但我也要繼續跟著滅絕小兩口學武功,並且每天都要讓綠彩為我把脈,以確定我是真的沒有再練邪功了。

捫心自問,我又何嘗不知道那種武功是害人的東西呢!自從我不能人道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察覺到了,可當我發現時我已經停不下來了,那種撓心的感覺就像吸毒一樣。我沒有吸過毒,但從媒體上知道,那是一種只要碰過一次就會讓人上隱的東西,我曾經在電視上見到過一個毒隱發作的女人去舔路人的腳趾,為的只是得到一點毒品,沒想到,我當初為了逃避現實而練的武功,竟然會把我帶入一個更為殘酷的境遇中,我到底該怎麼辦。

再重新進入竹林的幾天裡,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練,甚至連想都不要去想。第一天沒事,因為在赤暗艷剛剛放我回家的那天,我已經躲在被子裡練了一整晚。第二天,也感覺沒事;第三天,開始覺得五心不定;第四天,六心煩躁;第五天,盡力壓制那股令我心癢的感覺,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畫冊上的邪功;到了第六天,我知道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開始抱怨滅絕小兩口教的不好,找機會和他們招架,想把他們氣走,可是沒用,他們第七天仍等在門口要教我練功。可我因為他們會氣得跑掉的,所以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練過了。我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生怕綠彩要給我把脈,但他沒有,因為昨天他被我氣壞了,所以他都不怎麼願意搭理我。當我練完一天功,回到竹屋關上放門的那一刻,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綠彩都沒有再為我把過脈,所以我…………

今天一大早,滅絕小兩口教了我幾招劍法之後,就把我獨自留在竹林練習,當然,我當然會好好練習了,不過不是練習他們教我的劍法罷了。

站在幽靜無人的竹海裡,慢慢沉下心,感覺自己的內力又提升了不少呢!

「你在幹什麼!」一道內力深厚的暴呵聲打斷了我正在運行中的內息,差點沒讓嚇得背過氣去,是他,他怎麼來的,他不在皇宮裡好好乘涼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你竟然還再練,你忘你對我發過的誓嗎!」赤暗艷暴跳如雷的朝我這邊走過來。

當我聽到這句話時嚇得連血液都要凝固了。怎麼辦!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銀針我就頭皮發麻,只要不讓我再受那種罪叫我做什麼都行。

「你難道真的想讓我廢了你的武功嗎?」那道如烈火般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盛怒的火焰已經燒到了我的身上,他每進一步我就後退一步,只到無路可退。

殺了他!

天啊!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看來我真的快瘋了,因為,我有一個比之更為瘋狂的想法。

高壯健碩的身軀離我越來越近。好!這個距離剛剛好。撲上去,咬!咬得他天昏地暗,咬得他慾火焚身,我豁出去了,他不是喜歡我嗎!他不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嗎!哈哈哈!那他一定無法拒絕的。

他渴望了如此之久的吻,我就一次性讓他享受個夠,只要他不用銀針封我的穴道,只要他能讓我繼續練功,要我做什麼都行!我的舌在他口中翻騰,瘋狂地吮吸他的津液,身體更是緊貼上去,告訴他,我還想要更多,更多。而他似乎將積壓了千年的慾望,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很快,我們已經赤身裸體的滾成一團。他的唇在我的脖子與胸膛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跡,手指更是向我下身探進……

我清楚地感覺到了赤暗艷很不快!因為我沒有和他一樣陷入這瘋狂的情慾裡,我那裡很安靜,安靜的就像死了一樣。

「來吧!不要停,啊∼∼!我要你抱我,啊!」滿臉沉醉的表情,喘著粗氣說著違心而又真實的謊言。

真想哭,已經壓抑很久的淚水幾乎都快決堤了,我要好好地為他大哭一場,為什麼?明明被上的那個人是我,痛得那個人也是我,為什麼我會想要為他而哀號。

他曾經、曾經是否也這樣熱烈地抱過別人?這個問題對我不是很重要,我只是有點在意罷了。

「為什麼你、你沒感覺!」赤暗艷突然開口,那強忍慾望的血色雙眼讓我打了一個寒噤。

我衝他笑了笑,無恥地打開自己的雙腿,讓他肆意欣賞著,他就這麼愣塄地看著,那癡迷到瘋狂的眼神讓這樣被迫大張雙腿的我有種難以言欲的滿足和………恐懼!

他的手指開始往我身後的密穴裡擠,我弓著身子盡量方便他的行動,他的手指讓我很難受,而他似乎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感我感,他竟俯下身輕輕地舔起來。最隱私和骯髒的地方傳來的濕熱感讓我只想拚命逃開!可他的雙手卻緊緊地抓住我的臀部,讓我使盡全力也無法動彈半分!羞恥!從未有過的羞恥,怎麼可以做到這一步,我討厭他的溫柔,倒更願意他像上回那樣瘋狂的掠奪。感覺到他的舌尖竟然在慢慢擠開了禁閉的穴口時我實在是無法忍受的叫了出來!瘋了!我們都瘋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個皇帝,一個如此強大而高傲的人竟然、竟然做出這麼低賤的事,他既然舔我那裡!

我閉上眼睛想讓自己逃開這一切,可身體卻是很誠實的,我竟然興奮了,天啊!我還是可以的,我也可以有興奮的感覺的,雖然我那裡只是半抬頭,但總比死了強。突然,身後的感覺消失了,幾乎是同時一個巨大的硬熱物體毫無預警地刺了進來!

「啊∼∼∼!」心臟猛然收縮,好痛啊!我被人從下面撕裂了,連呼吸都在那一瞬為之凝結。剛剛才感覺到的興奮已經被擊得無影無蹤。

灼熱的慾望瘋狂地抽插著,野獸的身體不斷在我眼前上上下下地晃來晃去,而我所能看到的,只有那眸中艷如滴血的火焰,他現在一定感覺自己宛如身在雲霄吧!那種滋味我也曾有過。然後意識漸漸模糊,太好了,終於可以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逐漸清醒。

「為什麼要誘惑我!」

我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極力壓抑的憤怒。

赤暗艷仍舊是赤身裸體的抱我在懷,只是我們已由竹林的泥地轉移到了奢華的寢宮。

「你誘惑我的時候,我好像也沒問這麼多為什麼吧!」虛弱的朝他笑笑,試著動動身子,竟意外的感覺到下身沒有如我料想般的那般痛楚,看來他的善後工作做的很到位,只是稍稍有些不適罷了。

紅寶石般耀眼璀璨的瞳孔正近距離地窺探著我的內心,我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乾脆讓我說出來好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藉機要挾你讓我繼續練邪功的,我也知道不能再練下去了,所以我需要一些東西來分散我的注意力。但你也不要太高興,我只是暫時借你的身體用一下,等我恢復正常了,我就走。」哈!說得更真的似的,不怕你不上當,我現在可真是越來越壞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些不正是向我的枕邊人學的嗎?

「你要走!去哪?是要去找他嗎?」赤暗艷聽說我要走,連忙不安地追問,圈著我的手也收得更緊了。

「我是為了完成師傅的遺願才要做黃彩的,可我沒答應他老人家要做多久,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停留在一個地方,等我完成了師傅的遺願,我就自由了。我記得你說過的,只要我不再練邪功,你就讓我做黃彩,你是萬名景仰的皇帝陛下,可千萬不要失信於小臣哦!」說完這番話,實在抵不住席捲而來的疲倦感,蹭了蹭他胸膛結實的胸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便沉沉睡去。







第一百四十章



以後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過了,白天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練功,皇宮這麼大,找個隱秘的地方很容易;而晚上則裝虛弱,雖然和他睡在一張床上卻不讓他近身,然後在他實在憋不住的時候挑逗他,然後……。

就這麼過快兩個月的時間,時已至秋,我的功力也是日進百里,有時我真想和赤暗艷過幾招,說不定我還能討點便宜呢!

但赤暗艷的臉色則是隨著我武功的精進而越來越難看了,他表面上好像對我練功的事情是一無所之的樣子,但我心裡明白,他是知道的,我們每晚抱在一起他會不知道,打死我都不信。只是他在失去我和暫時享用我之間選擇了後者。因為我早就對他說過,如果我不在練邪功,那他就要遵守約定讓我成為正式的黃彩,而我當上黃彩的日子,也就是我離開他的日子。他現在一定很矛盾吧!看著我一天比一天瘋狂,一天比一天暴躁卻只能袖手旁觀,換做是我,可能早就鬱悶死了。

前幾天在宮裡遇到連無心,他看到我幾乎都快認不出來了,他問我最近有沒有照過鏡子,我說那是人妖該做的事,於是他告訴我,他看到鬼了。其實我知道他想告訴我什麼,我看不到自己的臉難道還看不到自己的手和腳嗎!皮膚越來越蒼白,那是一種近乎於灰色的蒼白,細小的血管緊貼著骨頭輕浮與皮膚之下,我已經瘦得連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的地步了,兩條麻桿似的長腿在原來穿著還有些緊的褲管裡東飄西蕩,可能我的日子快到頭了,那就讓我在臨死前再好好的享受一回吧!

慢條斯理地收回那股在體內到處遊走的真氣,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滿足了,看來我該接著練下一頁了,按照這個進度再這麼繼續練下去的話,不出一個月,我就可以將畫冊上所記載的武功全部練完了。

「你怎麼在這,我到處找你,起風了,跟我回寢宮吧!」赤暗艷終於找到了躲在御花園的我,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他了,可我就想看看他著急找我的樣子。

我背靠大樹,曖昧看著他,雙手拽著他金色的外袍,慢慢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然後掂起腳尖,細細地吻著他的發沿。

「風,我們回去在做好嗎!天黑了,開始下寒氣了。」赤暗艷欲拒還迎的躲閃著,他的呼吸又亂了,還真是頭忠於慾望的野獸啊!

「我現在就要你抱我,難道你不想嗎?那裡都硬了呢!」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如果在一年前有人告訴我男人也可以誘惑男人,我一定會笑得把飯從鼻孔裡噴出來,可現在……

他的熱情似乎永遠也不曾退卻,只要我盯著他的眼睛超過五秒鐘,他就會立刻撲上來和我激烈的做愛,我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雖然被撕裂的感覺很討厭,但慢慢就習慣了,反正我的身體由於練功的關係,對於痛覺的感知也越來越遲鈍了。

激情中,我透過赤暗艷劇烈起伏的肩膀,似乎看到遠處樹林裡有一個女人的影子悄然飄過,她躲在那已經看了很久了,一定看得快噴鼻血了吧!上次有個侍衛無意中看到了我和赤暗艷光著身子在假山後打野戰的場面,那鼻血流的!人死了好久都還止不住呢!

寢宮內溫香暗浮,摟著我的赤暗艷已經睡著了,我也是突然做了個噩夢醒來才有幸見到他的睡顏,很安靜很安靜的一張睡臉,均勻的呼吸規律的拂在我的額頭上,讓我覺得癢癢地,只是,他為何在夢裡也是眉頭緊鎖,還是他正在做噩夢。

「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夢囈般的低吟著,原來真是做噩夢了,夢到我離開你了嗎?白癡!怎麼會愛得這麼深,如果有天我真的不在了,那你可怎麼活啊!還是讓你在夢中先預習一下我離開時的場景吧!我就不打擾你做夢了,晚安!拱了拱身子,閉目養神去也,我也不感睡啊,我也害怕做噩夢,唉∼∼∼!

趁赤暗艷去上朝的時間,我得趕緊找地方練功,雖然他知道我仍然在練邪功,但被他抓個當現就不太好了。

「寧公子,好久不見了。」一聲嬌媚的招呼把正欲走出寢宮大門的我給硬是留了下來,討厭!是哪個嫌命長的敢阻止我練功。

咦!是她,竟然是她!

「原來是儀妃娘娘啊!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串門啊!」她該不會是來找我要老公的吧!畢竟我天天和赤暗艷睡在一張床上的事,在這皇宮之內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寧公子,雖然我是赤羅國的儀妃,但我依然忠於國師大人。」儀芳語氣平和的對我說道,顯然,她知道我和國師也曾有過一腿。

「你想立哪塊牌坊我沒興趣知道,讓開!我要出去。」我耐性缺缺地朝她吼了過去。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儀芳竟然橫移一步擋在了我面前,真是豈有此理,這皇宮之內還沒人敢攔我的路呢!

「什麼傳聞?是我和皇上同床共枕的傳聞嗎?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這不傳聞,這是真的。好了,你可以走了。」毫不留情的向她下達逐客令,老子管你是儀妃娘娘還是儀芳公主,總之耽擱我練功就是不行。

「公子和皇上出雙入對的事兒就連遠在朱雀的國師大人都已經知道了呢!這當然不能算是什麼新鮮事兒了,而本宮聽到的傳聞是,只要寧公子在哪,哪兒就一定會有死人。聽說自從寧公子進宮以來,這太監和侍衛就一批批的失蹤,難道寧公子就一點也沒聽說嗎?」

「煩死了,你讓不讓開!我沒工夫跟你瞎扯,不要以為你主人是裟金冷艷我就會怕你,滾開,好狗不擋道。」原來那些因為看到我練功而被我橫屍的倒霉鬼是赤暗艷悄悄幫我處理掉了,看來他還蠻上道的。

「你!」儀芳氣得臉都紅了,果然美人是經不起發怒的,五官都扭到一起了,真難看。「國師有令,讓你速回朱雀,如有延誤……哼!國師大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那你回去告訴他,我等著他的手段。」輕蔑的話語中帶著濃濃地殺氣,赤暗艷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寢宮,正滿眼狠毒地瞪著他老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裟金冷艷派的間隙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真正的儀芳公主早就被你主子給殺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臉上頂著的那張面皮出自於誰手嗎!裟金冷艷之所以要把你嫁過來是因為他那時還無法同時剷除和大將軍,所以他必須掩蓋儀芳公主的死,而讓你代替儀芳遠嫁他國這正是最好的方法,一方面可以暫時牽制國內的異動,一方面也可以緩和一下和我之間的衝突,風,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赤暗艷的這些話完全是說給我聽的,他想告訴我的是,他並不比白骨精差,幼稚!鬼才要你保護。

「你要去哪?」赤暗艷朝著我正往外衝的背影對我喊到。

「我出去溜溜,還有,我不想在看見你老婆了,既然是冒牌的,你就看著辦吧!」太爽了,原來儀芳那賤人早他們做古了,我是說嘛,以白骨精那點滴必報的陰毒個性,會放過向他下春藥的儀芳嗎!

真爽!擋著我的人我肯定也不會放過他,白骨精,我和你越來越像了呢!這種為所欲為的自由,放縱隨心的墮落,連我都快不認識自己了,我現在才知道生命的真諦,人活一世,不就圖個快活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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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放開我,我練功練得好好的,幹嘛把我打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再練功,混蛋!趕快把我體內的銀針拔出來,否則、否則……

「寧舞風,就算你把眼睛瞪瞎了也沒用,我說過,不可以在繼續連邪功了,可你卻不聽勸告,剛才要不是我及時阻止,赤天雲就死在你手上了,難道你還想進天牢嗎!」赤暗艷嘴裡不饒我,可那雙大手卻正愛著我的頭髮。

哈!原來是心疼你弟弟被我打啊!混蛋!昨晚還抱著我對說愛我愛得那什麼什麼的,今天就……騙子!我要殺了你們。再說!我什麼時候打過赤天雲,我怎麼不知道,少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你知道我不是擔心赤天雲,我是擔心你呀!你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有多瘋狂嗎?你知道你現在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嗎?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你連我都要殺,你還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幹些什麼!你告訴我,你練的到底是什麼武功,你告訴我啊!」

很瘋狂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我很舒服,很快樂,彷彿什麼都不曾存在,天地之間僅我一人,那種惟我獨尊的感覺真好。

「你、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你以為這兩個月來,我的邪功是白練的嗎!我要用內力把銀針逼出來,我做得到的,這沒什麼難的。

啊!混蛋赤暗艷竟敢又打昏我,我、不不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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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哦!沒人嗎?那我要趕快逃走才行,咦!我的內力呢!我深厚的內力呢!怎麼提不起來了,體內空空的,四肢軟綿綿地,感覺無力地緊!到底這是怎麼了?

「風!你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哀傷的聲音,是赤暗艷嗎?他把我怎麼了,他在那裡,我怎麼看不見。

良久之後,我終於可以慢慢睜開眼睛,無法迴避地對上了一雙佈滿焦慮而憂傷的紅寶石眼瞳。

「你放心,我、我做的很……總之你以後可以擺脫邪功的誘惑了。」赤暗艷神色閃爍的避開重點,他這是怎麼了,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焦慮不安的表情,他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掙扎著想要開口,但蠢蠢欲動的嘴唇卻被他的手指輕輕按住,痛!從四肢傳來透心刺骨的疼痛,難道他,他真的。不要,我不要!誰來救救我!

赤暗艷見我這般激動不安地妄想移動自己的身體,連忙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想這樣的,是你逼我的!風!別怪我。」赤暗艷竟然捧著我的臉哭了起來,哭地很傷心,我整張臉都被他的眼淚打濕了,他的眼淚是紅色的,就像血一樣,滴在我會疼的心上。

「你原諒我,是我親手挑斷了你四肢的經脈,我不想讓他們動手,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我也不想的,可在不阻止的話,你會瘋死掉的。風!你別擔心,只要你安心靜養,很快!很快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只是,你永遠都不能練武功了。這樣不是更好嗎!你永遠都是我的了,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赤暗艷抱著我痛哭流涕地不停向我懺悔著,而我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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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赤暗艷沒有騙我,兩個多月後我的確可以在他的攙扶下勉勉強強地走上幾步了。在我剛剛得知自己被他廢掉武功的時候,說真的,那時我真狠不得將他剝皮拆骨;可是,就在我的胃開始感覺到餓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被我忽視很久的問題,那就是自從我練那邪功以來,就在也沒有覺著飢餓過,並且在我逐步走向瘋狂的時候,周圍的美麗景致再我看來都是些會打擾我練功的雜務,以至於傷害了身邊關心我的人;而現在,除了絕世武功再於我無緣以外,我倒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損失的。

桂花酥香甜軟糯入口即化,是我剛剛愛上的點心之一,能夠重新獲得饕餮食慾的我感到非常滿足。坐在御花園湖邊的涼亭裡,欣賞著空中飄落的片片金葉,還有那隨風撲面而來的陣陣桂香,邪功讓我錯過的荷花的艷雅,我可不想連桂花的清幽也錯過了。風很涼,輕輕拂過漆黑的長髮,讓黑色的精靈舞姿曼妙的隨風而蕩。我就像個劫後重生的人般貪婪的享受著劫後重生的陽光,夠了,已經足夠了,還有什麼比享受生命更的好事情嗎!

「風!你身子剛好,不要在外面坐太久,我抱你回宮吧!」充當靠墊讓我坐了一下午的赤暗艷柔聲在我耳邊說著。

「喂!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女人似的,我要抓緊時間,好好欣賞一下這湖光山色,你有事就去忙吧!別管我!我的事兒你管不完的。」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管不完嗎?」赤暗艷苦笑幾聲:「要是真的管不完就好了!」

「討厭!你怎麼越來越像個老太婆了,整日唉聲歎氣的,要死的是我又不是你,要哭去你老爹墳上哭去,真是煩死了!」自從我交出金箔畫冊後,他就沒讓我過過一天安生日子,不就是後悔自己廢了我的武功嗎!我都不說什麼了,他倒還來勁了。

「風!你看這天上的浮雲時而相聚成歡,時而又被風耽誤兩兩相望,我知道!你就是時間而散的風。看來我永遠也抓不住你了,如果、如果你早點讓我知道你練的是什麼武功,我一定會讓你繼續練下去,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風!是我害了你……」赤暗艷精神頹廢的把頭埋我的頸脖裡,說話的口氣跟吃了黃連似的,苦得我直反胃。

「我看你是得了間歇性秋季猶豫症,是啊!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每天被你這麼唉聲歎氣的摧殘著,我估計連一百天都熬不到了,你最好把嘴給我閉上,否則……」否則的下面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已經夠自責了,我還想要他怎麼樣,切腹自殺嗎?

「好吧!我餓了,回去吧!」免得他呆會兒哭出來丟人。

說到赤暗艷目前悲悲切切的精神狀態,那就要從我被赤暗艷挑了手筋腳筋後的某一天開始了。

話說自從我知道到那本畫冊上的武功害人不淺,而自己又因為誤練邪功而錯殺了不少無辜的人之後,我本著坦白從寬,邊疆般磚;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精神,把我是如何找到密室,又是如何得到畫冊的全過程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赤暗艷。等他從密室裡抄完回來,扭捏了很久才無比哀痛的告訴我,原來那是他家祖墳,而那八副壁畫的主角,就是赤暗艷祖宗祖宗的祖宗,簡單來說,就是赤羅國的第一位皇帝。

其實赤羅國的開國皇帝本是一個地位低下武將,但由於屢立戰功又蒙前朝皇帝賞識,所以年紀輕輕便平步青雲,成為皇帝身邊一員猛將。但就在他春風得意,愛情事業雙豐收的時候,他無意中得到了一本奇異的武功,而這種武功的怪異之處就在於凡是修煉它的人都會隨著修煉層次的提高而逐漸喪失心智,直到最後將自己最愛之人親手殺死,達到無情絕愛的最高境界,方可重返常態,同時也是邪功大成之時。

當我聽到這兒時,身上的衣杉都被冷汗打濕緊貼在背上,也不知道是哪個內分泌失調的曠世大變態竟寫出如此斷子絕孫的武功,這往輕了說就是誤人子弟,往重了說就是危害社會危害人民的宇宙大痰盂,人人得而唾上一口。

但這還不是最變態的,最令人髮指的是一旦練了此種邪功的第一個階段,就永遠沒機會回頭了。因為,一旦停下,練功之人就活不過一百天。在第一百天的時候,先從內臟開始爛,只要一柱香的時間,整個人就會化成一攤又腥又臭的血水。而赤暗艷的老老老老祖宗就是和我一樣,練到一大半的時候就開始發狂了,當他憑藉著自己的曠世邪功殺死皇帝篡位成功後,就越來越瘋狂,可最後,一個如此強大的人還是選擇了用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他下不了手,他寧願殺死自己也不願殺死他的妻子。這次若不是赤暗艷下了回狠心,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恐怕就要釀成讓我抱憾終身的大錯了,如果我依然練下去的話,我的結局一定會和赤暗艷的老祖宗一樣吧!因為若是讓我殺死赤暗艷的話,我寧願……

不過,我還真想問問赤暗艷的老祖宗,自己練得都不能人道了,還那麼愛自己的老婆,真是強人哪!看來赤暗艷他們家有情癡的遺傳因子。

太陽收工下山,第八十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還有十九天,如果不下雨的話,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日出呢?

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但出於本能,我對生命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留戀。在這個世界裡還不到一年的生活,卻讓我活得比以前十七年零三個月的時間加起來還要開心、還要充實。在這個世界,我有了父親,有了姐姐姐夫、有了妹妹;還有,漂亮老婆!我曾轟轟烈烈的與他相愛過,又決絕地與他……唉!一切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畢竟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是永恆的。其實讓白美人就這麼永無無止境的等下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的生命裡還有一絲等待幸福的希望,這總好過對著一攤血水哭得五官變形要好得多。

我現在最放不下的只有赤暗艷了。我對不起他,我對他的內疚並不是出與無法償還他對我的付出,我內疚的是,因為我的自私和夾生半調子而錯過了一份值得珍惜的感情,,我錯過了原本屬於我的幸福和快樂,只要一想起我死後他的下半輩子要怎麼過,我的心就在滴血,我就這麼一了百了的走了,那他呢!他今年才二十五歲,假使他能活到八十,那他剩下的半個世紀還有多的生命那該怎麼過啊!他已經瘋過一次了,若是再瘋一次,可能就永遠也好不了了吧!

我無法對說出那些『我死之後你要好好活下去的』之類屁話!若是在以前,或許我會按照肥皂劇裡經典煽情的台詞那麼說,可現在卻不能了,再經歷了師傅,逐月的死後,我再也無法說出這樣不負責的話了,想想當年我為了救白美人脫離危險而放棄生命代他去死的時候,從他眼角流下的那滴淚我到至今難忘,如果愛一個人,珍惜一個人,就更應該保重自己的,因為只有健康快樂的活著,才能給自己的愛人帶來幸福,而一個死人除了給愛人帶來一把熟石灰外,就什麼也留不下了。

「風!這麼晚了這麼還不睡!」赤暗艷察覺到懷中的我仍然是輾轉難眠,忍不住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額頭,有為我探了探脈搏,最後終於確定我目前情況良好之後,才放心的舒了一口長氣。

其實他的擔憂是正常的,我最近的精神是越來越好,身體也比練功時的那段日子要好多了,就連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可我們心照不喧地沒有道破此中玄機,這是迴光返照啊!

外面起風了,吹得竹林沙沙響,我們已經從宮裡般到了竹屋,赤暗艷這兩個月來從未離開過我半步,我知道,他是怕看不到我的最後一面了。

「艷!你想抱我嗎?我現在身體好多了。」我貼著他的心臟小聲地低喃著。

「還是你抱我吧!我知道,你討厭在下面。」略帶哀愁的話語並不適合調情,他很清楚,激情只能加速燃盡我的生命。

「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說真話。」

「你問,我就答,絕不隱瞞!」說得那麼認真,搞的我都不好意思問下去了。

「我很想知道,你在我下面的時候。你、你怎麼會那麼興奮,我們都是男人,為什麼我在下面就只有痛苦,而你……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對吧!」真是問不下去了,頭一次會覺得害羞呢!幸好我們的睡姿讓他看不到我的臉,否則,丟人吶!

擱在我頭頂下巴輕輕顫動了幾下,他在笑,感覺就像一隻肚子裡塞滿魚的貓那樣,摸著我的頭髮,瞇著紅紅地眼睛,很慢很慢地緩緩道來:

「風!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在誘惑你之前,我連想都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別人上的那麼一天,真是做夢沒有想到過,竟然還是自己主動去勾引你上我的。可當我真的這麼做的時候,盡絲毫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你的一綹頭髮,一絲氣息,對我來說都是極至的誘惑,當我的雙腿夾住你的細腰,那柔軟細膩的感覺,讓我興奮地簡直快死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的愛你,愛到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地步,可我忘了,你是一陣風,永遠也抓不住的風。」

這樣啊!我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暗暗流逝。掰著指頭數數,剩下的日子兩隻手加一隻腳就能數清楚了,大限之期已經離我越來越近,可赤暗艷卻還沒有為我準備後事的打算,我也不好催他,只能靜靜地等待。

今天一大早起來本想讓他帶我去看看姐姐姐夫的,可天不從人願,竟然烏雲滾滾下起了瓢潑暴雨,無奈之下,只能和赤暗艷窩在被子裡聽打雷。想著外面的寒冷,對於被窩裡的溫暖感覺我突然覺得很幸福。

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我的話特別的多,看著赤暗艷的眼睛和他臉對著臉,將我小時候的事一件一件地講給他聽,講我是怎麼趁同桌打瞌睡時,把他鞋脫下來扔到女廁所的;講我是怎樣裝鬼嚇房東大嬸讓她給我減房租的;講我考試的時候是怎樣和周圍同學團結一致的。我就這麼一直不停地講,而赤暗艷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地做一個好聽眾,直到我突然意識到時間所剩無幾,有些話如果再不講出來,就永遠沒機會再講了。

「小燈籠,你在聽嗎?」

一個溫輕輕地落在我的額頭上,算是對我的提問做出了回答。

「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只能告訴你,因為,你是一條不會說話的蛇妖,你永遠都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對面的桃花眼衝著我扯出一個還算不錯的笑容,然後靜靜地等候著,他總是這樣靜靜的等著我。

「你要仔細聽好了,千萬不可以忘記,就算我不在了,你也絕不可以忘記。我愛上了一個人,一個詭計多端的人,我曾經對他的付出感到陌名的恐懼,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只是為了讓他離開我,因為、我無法先他一步轉身離開。我傷了他,也傷了自己;可當我醒悟自己已經無法逃避這份感情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也不知道留在他心裡的傷能不能復原,我不是奢望他能原諒我的自私,但我仍然要馬後炮的告訴他,我愛他,很早很早就愛上他了。抱歉,希望現在告訴你還不算太晚,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紅色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到了枕頭上,然後,我的臉被枕頭的悲傷給打濕了,他的手指順著我的眉毛沿我的臉的邊緣慢慢勾勒著它的輪廓,他的手指很長很好看,輕顫地指尖帶著跳動的火焰在我臉上滾過,一直停到我的嘴唇。他的氣息吹拂到我的臉上,讓人迷惑,那是一種絕望的溫柔,他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就在我們的嘴唇快要接觸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推開了我,一把掀開被子猛地翻身下床,連外衣都沒披就衝了出去,任我怎麼叫他都不理。

外面的雨依然下個不停,可馬車裡卻寬敞溫暖的很,赤暗艷做起事來簡直就跟刮龍捲風似的,早上才下的命令,中午就浩浩蕩蕩的帶著大隊人馬出發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你說不說,不說我跳車了。」一句話說地七分困意三分勉強,明耳人一聽就知道我是說著玩的,可偏偏就有傻子信。赤暗艷緊張地將本來就已經被他抱的死緊的人給箍得更緊了:

「我決定了,我要救你,我們去找裟金冷艷,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救你,那一定就是他了。」

呆掉了,嘴巴張的大大地的我,愣是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他這是什麼了,等等,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剛才是說要把我送到白美人身邊是嗎?我沒聽錯吧!

「怎麼!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赤暗艷假裝生氣的瞪著我。雖然他的嘴角在笑,可我明白,他是不想讓我看見他眼底的無奈。

「不、不是、不是,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

「是的,你沒聽錯,我放棄了。我,放,棄,了。雖然我是寧死都不願讓你離開我的,但或許,我們注定無法在一起,可是,我不後悔認識你,我愛你,你記住,我愛你。」

「艷……」什麼東西模糊了我的眼,我看不清他的臉了,撲在他懷裡放聲痛哭著,吵鬧著,哀求著讓他帶我回去,讓馬車掉頭回赤羅。萬一白美人也救不了我,那豈不是為了我這個該挨雷劈的人把白美人也給搭上了嗎?這樣太不值了。我拚命在馬車裡叫喊著,可是雨太大了,吵得整個世界都聽不到我的傷心。

經過幾天幾夜馬不停蹄的趕路,我們已經比預料中的日期還要提前了好幾天到達朱雀的心臟——凰城。

昨天中午赤羅國的軍隊已經根據朱雀國的監國大人——白美人的建議,全數在離凰城之外十里處了一片廣闊草地上駐紮下來,等待著國師的安排。而這段時間對我來說卻是最難熬的,因為赤暗艷昨晚趁我睡著後,孤身一人悄悄潛入城裡了,不用問,一定是去萬福殿找白美人聊天去了。可怎麼聊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已經一整天了,我真想進城看看去。可是,可是,可是見到白美人我該說些什麼呢!我沒有做錯,直到現在我都認為那一巴掌沒有冤枉他,可我已經到了他家門口了,就是想走那也得等赤暗艷回來再說啊!

真是煩死了,這裡的天氣怎麼這麼熱,在赤羅國現在已經是秋高氣爽了,可朱雀國卻還是這麼炎熱,真討厭!

就再我正專心致志的坐在躺椅上神遊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到身後有個人已經盯著我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左肩上突然一沉,有隻手悄悄扶在了上面。我的身體就像觸電似的猛然挺直正坐,真奇怪,為什麼我不用回頭,只憑感覺,就知道這隻手的主人一定是白美人呢!又是一隻手也扶在另一邊的肩膀上,接著,僵直的身子被人從後面慢慢地摟在了懷裡,那熟悉的冷香,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擁抱方式,除了他還有誰!

時間在軟綿綿的曖昧中緩緩流動,不知過了多久,彼此間只有安靜的呼吸聲,就像一顆埋藏在心底的一顆奇異種子,慢慢地搖晃著,發了芽,長了葉,一點一點的甦醒過來。

這就是我與白美人經過了許多悲傷、彷徨、遺憾之後,第一次相擁的感覺,那瀰漫在我們之間彼此熟悉的味道,讓我心悸至今。其實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只要一個輕輕的擁抱,就可以說出一切。

安定好一切後,白美人終於肯告訴我,其實赤暗艷會來找他,是他意料中的事,可讓他沒想到是,赤暗艷竟然在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才肯帶我來朱雀求救,白美人沒想到赤暗艷會想要和我同歸於盡。

對於白美人的話,我聽了也就聽了,但那句『同歸於盡』我不太贊同,應該是『同穴而安』才對吧!我知道白美人不會這麼爽快就答應救我,當然了,他是一定會盡全力來救我的,這一點我從不懷疑,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既然早就知道我的情況,卻扔是按兵不動,說明他早已有了醫治我的方法,不過,他不會放過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一定向我隱瞞了什麼,他一定是滿著我和赤暗艷達成了什麼協議。

果然,我猜的沒錯,現在,此時,此地,赤暗艷來向我遲行了。

「你會幸福的,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一定會幸福的,因為,你會忘了我。」鬱暗昏幽的紅色眼瞳裡,那過分的悲哀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了,就連空氣都被他的哀傷所感染。

「怎麼會?我不會……」

「噓!你聽我說!」赤暗艷的手指輕輕按在我的嘴唇上,那雙璀璨的紅寶石雙瞳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芒,變得那麼暗,暗地快要流出黑色濃血來。

「他會讓你喝下一種很香甜的藥水,喝了它,你會安靜地進入夢境,而那時的你,記憶就像一張白紙,他說什麼,你就記什麼;當你醒來後,你的世界裡就只有他了,你會忘了我,或許還會被他唆使地憎恨我,但我想他不會那麼做的,他會讓你徹徹底底的忘了我,就連你的恨,他也不會施捨給我。」

「怎麼會這樣,所以你為了我答應了白美人,永遠不再見我,你不是挺聰明的嗎!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我沒道德的教唆起赤暗艷挖起了白美人的牆角。

「風!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即使你的身體好了,你也要定期服藥,雖然我知道他一定和我一樣不捨得傷你半分,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險。你以後千萬不要惹他生氣,否則他又要打你了,你又打不過他,我又不在你身邊…………」

他後面說的什麼我已經無心再聽了。呼吸好沉,為什麼這麼難受,似火的驕陽讓麻木的感官有了發洩的理由,我的肺快要負擔不起瘋狂喊叫所需要的氧氣了,怎麼會是這樣,怎麼可以是這樣的結果,不要!我不要他從我的生命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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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為什麼只有當愛情消失的時候我才敢確定它是真正的存在過,曾經那麼不屑一顧的感情,現在卻惜如奇珍,那沁入心脾的無望和悲哀壓得我快要窒息了。原以為真愛就像出水痘,一生只能有一次,或許以後你還會再度喜歡上誰,再度愛上誰,再度對某個人產生想要相守一生的念頭,但再也不會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了;可我為什麼會同時愛上兩個人,我發誓,我沒有將我的心一分為二,而是將自己的一整顆心全布交給他們,白美人和赤暗艷,他們都擁有一個完整的我。如果真有神存在的話,這滿天的神佛早該一起來踐踏我,唾棄我了吧!連我都開始厭惡自己了。

或許有人會說,與其三個人都痛苦,不如讓另外兩個快樂,但事實不是這樣的,有些事情你沒有經歷過,你就永遠不會理解那種抉擇的無奈與抱憾終生的痛苦。

今天就是第一百天了,今晚就要和赤暗艷永遠分開了,過了今晚,或許我會很幸福的和白美人在一起,但赤暗艷,他就永遠的失去我了。我嘗試著逃過好幾次,但都被他們發現了,後來,我就只有坐在那兒,在白美人的注視下,呆呆地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睛,我以為這就是我們最後的時刻。可沒想到的是,白美人竟然破天荒的答應讓我和赤暗艷單獨相處一天。他還向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攪我們,雖然白美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絕對地咬牙切齒,但白美人既然是以我的名義發的毒誓,那我就信他一次好了。

牽著那只溫暖的大手漫無目的地在熱鬧的大街上不停遊走著,街上人很多,由於我們的長相實再太出眾,再加上赤暗艷那滿頭火紅的長髮又是格外的引人注目,所以不停有人為了多看我們一眼而撞到同樣因為看我們而發呆的路人,真有意思,原來人人都是好色的。

「風!我們找個幽靜的地方散步不好嗎!我討厭他們看你。」赤暗艷不滿的對我說道。

「不!我就要他們看,我要他們記住,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對長得很美的男人手拉手在一起逛街,我要他們一輩子都記住今天,這樣一來,說不定以後的某天裡,我再次來到這條街上時,會有人來問我,為什麼沒有看到我的伴。」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會忘了他,我不要,我要把他記住,牢牢記住。

「風!……」赤暗艷的腳步略微停頓,但很快就跟上了我的步伐,然後,和我一起昂頭闊步走在大街上接受別人的注目禮。

前面好熱鬧啊!他們在幹什麼?拉住一個路人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十五,是凰城裡最大的寺廟,銅雀祠向平民老百姓開放的日子,怪不得前面聚集著那麼多人呢!有興高采烈的情侶,還有鬱鬱寡歡的中年人,原來他們都是燒香的,我靜靜地看他們,突然想起了什麼。

仗著赤暗艷高大的體型,硬是讓他帶著我隨著人潮擠了進去。其實我早就從萬福殿的侍女那聽說過,這銅雀祠裡供奉著的神像多得數不盛數,但香火最盛的還是銅雀台上的那顆千年古樹。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相愛的情侶被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家人追逼至此,就在他們走頭無路準備雙雙徇情與這銅雀台上的時候,傳說中的朱雀神鳥竟突然降臨銅雀台,將一顆紅杉樹的種子銜給了這對相愛的情侶,於是,大家都認為這對情侶是天作之合,當場就讓這對情侶拜堂成了夫妻,還將這顆紅杉樹的種子種在了銅雀台上,這才有了現在的參天古樹。

看著掛滿枝頭迎風飄擺的那些善男信女乞求愛情的花符彩條,輕佻眼角給赤暗艷一個壞壞的笑容,然後在他還沒領會過來的時候,衝著擁擠的人潮大喊一聲『臨街點心鋪開張咯!限時贈送免費糕點!快去搶啊~~~!』

就這麼一嗓子,原本擠地水洩不通的銅雀台剎時安靜,得意洋洋的拉著呆掉的某人直奔紅杉樹下。

「風,你不會也想在這顆樹上掛花符吧!」赤暗艷用力的捏捏我的手,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在問『明天太陽會從東邊升起吧!』。

「既然都知道我要做什麼了,那還不快點迴避,我聽人家說,寫花符的時候是不能被別人看到的,否則就不靈了。」

「好吧!」赤暗艷寵膩的看著我無奈的笑了笑:「那我去廟裡替你捐些香油錢,你掛好了叫我。」

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我趕緊抓緊時間,寫好花符後,用盡全力向上拋,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然後,終於看著屬於我的那朵紅雲,高高地,顯眼的,哀傷的飄揚在紅杉樹的最高處。站在樹下的我,隱約可以看到那飛舞的紅色長幡布上,用金色的墨水歪歪扭扭的畫著一把傘,傘下,站著兩個名字。

「風,時間快到了,我們該回去了。」熟悉的磁性嗓音突然驚醒了正在欣賞美景的我,那高高在上的願望,不知道天上的朱雀神鳥能不能看見。

他全都看見了,看見我扔了不下二十次,終於在眼淚急的快要掉出來的時候,把花符條扔在了紅杉樹的樹枝上。為什麼別人一扔就上去了,我卻要扔上這麼多次還能掛上去,難道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嗎?

「艷,我想吃麵。」我堅定的看著他,我的眼神告訴了他我的決心,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可現在就不一定了,時間真的快到了,當正在逐漸西沉的太陽將最後一絲陽光收起後,第一百天就要結束了,時間,真的到了。

「時間快到了。」赤暗艷側過臉故意不看我。

「我要吃麵。」我依然堅持著。

「時間快到了。」

「我一定要吃麵。」

「沒時間了。」

「我要吃麵你聽到沒有。」

「風!太陽快下山了,我們沒時間了,你餓了我們回去……」

「今天是我生日,是我成年的日子,在我的家鄉,只要有人過生日,壽星最親最親的親人就會親手給他煮碗長壽麵,我長這麼大沒人給我過過生日,也從來沒有吃過長壽麵,可今天我非吃不可,還得非吃你煮的不可。」

他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一切,不肯放過我的任何一個表情,直到眼皮再也堅持不住,才眨了一下眼睛,他突然很用力的抱住了我,隨後又很快的放開。

「你等著,我很快回來,你等著我。」丟下這句,轉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廢進了力氣,竟然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好!我等你!」

傻瓜!我等不了了,遠處的夕陽正一點一點的消失於地平線上,我朝著太陽的方向盡情奔跑,想要抓住屬於我的最後一絲光明,過往的事物不停與我擦肩而過,有些東西還險些把我拌倒,突然很同情傳說中追人的誇父,我現在似乎可以切身感受到他臨死前的不甘和無奈。

我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告訴自己,跑到哪兒,就算哪兒吧!

「我……我沒有……逃,我……只是……只是……想留駐時間。」伏在對方結實的肩膀上不停喘著粗氣,但再多的氧氣也無法滿足我的呼吸,我的空氣,留在了即將在我生命裡消失的那人身上。

「留駐時間?」白美人不明所以的反問,終於觸動了我決堤的淚腺,嗚咽著,哽咽著,曾和赤暗艷再一起的酸甜苦辣,點點滴滴,全都一股腦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對,留駐……時間,讓……讓我能多記住……多記住他一天,我不想忘記他,我不要忘記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霧飄渺的空間裡只有我一個人,耳邊好像有人在對我說著什麼,聲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他是誰了,他好像在給我講故事,講一個屬於我們之間的真實故事。

「風,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我讓你進入我的世界,讓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

身體好輕哦!飄飄蕩蕩的宛如一根羽毛,這是哪兒!又黑又冷的地獄嗎?凍死我了,誰來救救我!咦!前面好像有一絲光明,光明裡好像站著一個人,慢慢的,我飄忽不定的身體竟然和他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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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敢暗算我!我會讓你死的很痛苦。

冷漠的看著高高的床幔,這已經是我第幾遍詛咒儀芳那個賤人了。竟然為了逃避蠻族提出的聯姻,愚蠢地想出了做我掛名妻子的蠢主義。

賤人!我會讓你死的很痛苦。竟然選在這個時辰,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辰,命運離我越來越近了,出現的到底會是誰呢!這還是我活了多年來的頭一次好奇。定下懸浮的思緒,默算著精確的時間,歸思水是我親自調配的,它的藥性我很清楚,不管是武功造詣多高的人,哪怕只是聞聞到那麼一點點,就會全身無力。但它不會影響觸覺和自身的思考能力,但若是不小心喝到了肚子裡,我想這世上沒人知道解毒的方法吧!因為我從來不會為毒而配製解藥,有必要嗎!毒不就是為了殺人的嗎!幹嘛要解藥。

「美人!是誰?」

誰?誰在說話?床帳慢慢被人掀開一角,乞丐!噁心骯髒污穢的……乞丐!

賤人,助我度過天劫的庇護者竟然會是個乞丐,殺了他。但,要在天劫過後。

「美人!是誰?」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賤人,怎麼那麼多問題,吵死了!把你的臭嘴閉上,把你的髒手從我身上拿開,我發誓我一定要砍了它,砍掉賤人的一隻手應該不會影響到我過天劫,那我就連他的舌頭也一起割掉好了,太吵了,還有那雙眼睛,太亮了,讓我覺得,覺得那不應該是屬於一個賤人。

賤人!賤人!賤人!竟敢把舌頭放到我嘴裡,你餓瘋了嗎!好想吐,賤人好臭!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合攏了牙齒。終於,賤人還是知道疼的。

不對,從他急促的呼吸和頻亂心跳的速度來算,他應該是中了那個賤人的歡淫散。

賤人,我一定要殺了你,天劫我不過了,我一定要殺了你,竟然膽敢嫌棄我的性別,從來沒人敢這麼對我。

不對!我這是怎麼了,賤人不再碰我的身體難道我不應該鬆口氣嗎!為什麼要生氣。可他怎麼還不死,賤人已經這樣的碰觸過我的身體了,怎麼還沒中毒,難道這個人真的是我命中注定要幫我度過天劫的人?

你、你在幹什麼!心跳的好快,那種感覺好奇怪,從來沒有過的,你的手好像有帶有法術似的,帶著火焰滑過我的每一寸,為什麼會感到渾身血氣翻湧,感覺身體的每個部分都開始燥熱沸騰起來,我這是怎麼了,神啊!請你給我指引!我該怎麼辦!

看著我的眼睛很亮,清澈的黑色眸子散發出奇異的光芒,慢慢地伏身低頭,頓時感到我最為羞恥的部位被一個溫熱東西給包裹住了,那股擊中身體的電流刺激著我所有的神經,你的口腔溫暖的緊緊地撫慰著我的私處,讓我興奮得連指尖都開始顫抖。那是我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好想摸摸你,看你是否真實的存在,可你那麼高,高得讓我不敢仰視,你一定是天上的神,一個用抗髒的外表來做掩飾而偷入凡間的神,否則,一個如此低賤的凡人怎會有如此清澈的眼睛,清澈到讓我自慚形穢。

你在我身下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進來了,你的身體進來了,沒想到那種地方還能有結合的功能,身體很痛啊!可心底的某處卻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被你一點一點擊碎;看著你進入我的體內,和我融為一體,看著你因為我而變得瘋狂到癡迷的眼神,雖然身體已是軟弱到無力回應,但體內的某處卻是敏感的要命,和你交合的地方好燙,燙得快要將我熔掉了,熔成一攤水,然後,沁入他的身體,侵入你的骨髓,和你融為一體。

眸中流轉的清澈雲霧,微微顫抖的黑色髮絲,隨著你身體的不斷晃動,我看到了你藏在衣襟內布那滿汗水的粉色肌膚,那誘人微張的紅唇裡發出聽似沉重的痛苦呻吟,那是你的叫聲,原來,聲音也是可以如此好聽的!

…………

你走了,你用我的身體解了歡淫散的毒,我對你來說當然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我不是你的什麼,你當然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但是,我會殺了你,還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你那鮮活的生命將會永遠地屬於我。既然你的高度讓我無法觸到你,那就和我一起毀滅吧!可當我知道你已經被那個賤人儀芳給殺掉的時候,為什麼我會如此憤怒而絕望,以至於竟然忘記帶毒的身體是不可以隨便碰觸別人的,賤人儀芳就這麼被我毒死了,我從未如此絕望過,連唯一一個知道你消息的人也閉嘴了,我們真的無緣了嗎?

寧舞風!原來你的名字叫寧舞風,是自由自在的風嗎?樹林上空直射到你身上的陽光,彷彿穿透了你的身體,在你週身散發出一種神聖的光芒,你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是黃色的,是透著病態的那種黃,是我的毒開始在你身上發作的原因嗎?黑白相間的清澈雙瞳,讓我一眼就認出了你。看著你和赤羅帝王一副談笑風聲的樣子,雖然心裡不免會有些許的幽悶,但當我看到你臉上那種玩世不恭、狡黠明朗的笑容是,心情竟莫名的好了起來,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奇妙的感覺,感覺很不錯呢!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果然不是一個凡人,可令我沒想到的是,你太多情了,一個妃子也能讓你跳進寒冷的水中去救她,當你抱著那個該死的賤人從水裡爬上來時候,我知道,我必須把你藏在身後,你的智慧讓我歎服,你的容貌讓人驚贊,你實在太完美了,會讓許多人想要毀掉你的。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你藏在我身後,我要保護我們不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在這骯髒的世界裡,只有我才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快樂,是你告訴了什麼是幸福,是你給了我所有的情感,清脆的巴掌……清幽的螢火蟲……林龍城的困境……祭壇的絕望……殘忍的分離……這一切的一切壓得我快要窒息了,而最後在我心底浮現的,是宛如在地獄焰火中煎熬般淒厲哀鳴,我聽出來了,那是白美人的聲音。

耳邊那個引導我的熟悉嗓音又再度響起,將漂浮在白霧中的我慢慢拉回了自己的身體。

「寧舞風!請聽從我的指引,你的記憶已經停止在祭壇的出口處,你別怕!我馬上就會接你回來,你睡吧!我們會從時間的另一端從新開始,睡吧!安心的睡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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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這是什麼地方,白色的床!咦!啊!

「白美人!你怎麼在這,快逃啊!他們要殺你!你怎麼還不走,你要急死我嗎?」猛的從床上跳起來,拉著白美人就要往外跑,可是任我怎麼使勁,白美人都只是站在原地不動彈。這下可把我給急壞了,急得都要得腦充血了。

「風!你冷靜點,冷靜點聽我說,叛軍都已經被我處決了,現在沒有人能傷害我們了,你身上的毒也已經被我醫好了,我們把那些討厭的事都忘掉,我們重新開始。」白美人輕鬆的按制住我到處亂竄的身體,貌似心情很好的對我說道。

仔細看看白美人,他此刻正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只是人好像瘦了許多,難道真如他所說的,我們真的安全了嗎?我怎麼記得自己騎了匹黑馬從祭壇裡衝了出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真的!你確定我們已經安全了?韓余的救兵來了是嗎?我們脫離危險了是嗎?」我狐疑的看著那張笑瞇瞇的臉,既然他心情這麼好,那是不是就代表著他不計較我在祭壇裡用迷藥迷倒他然後再硬上他的事了?可是以白美人那麼記仇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還幫我解毒呢!他什麼時候變成救苦救難的觀音姐姐了。難道、難道我們已經死了?天啊!想想腿肚子就打顫,試探性的摸摸他的臉,雖然還是那麼冷冷的,但彈性不錯,應該還活著吧!

現在我確定我們是活人了,因為沒聽說過死人會接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舌頭是熱的。萬歲!禮炮!撒花∼!我沒死!白美人也沒死!我們的幸福生活就要來臨咯∼∼!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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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朱雀的秋天,正是繁花似錦,薰風醉人的收穫時節。每當日光初現,撥雲見日的時刻,那宛如神邸的白玉宮殿就更是顯得美倫美煥,在清晨陽光的襯托中,猶如瑤池仙境一般,而我這個大閒人,就在萬福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度過了整個涼秋。

萬福殿內,茂樺樹下。處於午睡醞釀期的正我靠在軟塌上,一邊摸著白美人細細軟軟的銀髮,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

「白美人!我好像沒有看到朱雀的夏天啊!難道朱雀國的春天是和深秋連在一起的嗎?」感覺趴在我身上假寐的白美人身體突然一僵:

「明年的夏天我們不會錯過了,風!該喝藥了。」

溫柔的服侍我喝完湯藥後就再也不說什麼了,他這是怎麼了,好像在迴避什麼似的,哎呀!困死了,反正他不會害我,還是午睡要緊。

轉眼秋去冬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寒冷,和外面快要冷冽的空氣比起來,白美人的體溫就明顯要暖活多了。

「風!你不喜歡冬天嗎?」冷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是白美人特有的香氣,雖然有人說這是天下至毒之氣,但我還是很喜歡。

「你呢!你喜歡嗎?」我緊了緊懷中白美人的身體,其目的是想讓他溫暖我,可作用好似不大,因為我的體溫比他還高。

「我既喜歡又不喜歡。」

「為什麼?好怪異的答案哦!」

我喜歡冬天,是因為你會把我抱地很緊;而我不喜歡,則是因為你不喜歡。」

「那你就錯了!誰說我不喜歡,正所謂:冬天來了,那個季節還會遠……啊、啊、啊欠∼!對不起,噴到你臉上了,來,為夫幫你舔乾淨。」鬱悶死我了,怎麼也不知道躲開啊!

「好啊!一定要舔到乾淨為止。不過你的體質好像特別怕冷,寢宮裡已經燃了好幾個火盆了,你怎麼還這麼怕冷,你以前也是這樣的嗎?除了沐浴和上恭房之外,都已經快半個月沒有下過床了,連飯菜都是端到床上吃的,真有意思,像動物似的還會冬眠呢!」白美人笑得眼睛彎彎地,那對迷人的鳳眼就像兩顆浸在深深的金色潭水中的星光,透出璀璨絢麗的光彩,讓我不自覺地深陷其中,我的心肝寶貝果然是人間絕色啊!

「哎呀!學壞了,學會挖苦我了!」那不是冬眠,而是操勞過度。

「我沒有挖苦你,你就是這樣的。」白美人的手不停地在我臉上摸來摸去,我知道,他又想和我粘在一起不去上朝了。

「好吧!今天我就出去活活動動,免得被某只白骨精說我是冬眠的動物。」說完,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將被子猛得一掀,露出兩具緊緊糾纏在一起的男子裸身。

在我的萬般催促下,白美人終於穿著厚重華美的朝服上班去了,而我,則頂著個大將軍的頭銜休養至今,反正也沒人敢站出來抱怨,而我只有在窮極無聊的時候才會發揮餘熱帶帶小孩,而這個幸運的小孩當然就是死了爹媽的可憐小公主咯!

由於公主年紀太小,把她放在龍椅上不是打瞌睡打到口水直流,就是乾脆從頭睡到尾,根本就不能盡一個皇儲的職責。朱雀是各國竟相朝拜的大國,當然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而在白美人講話的時候玩睡覺,這更是千古第一大罪。所以,白美人現在是朱雀的監國,說白了,就是拿著二把手的工資,幹著一把手的活,我個人認為他是吃虧了,白美人也很同意我的觀點。

和小公主玩著玩著,天空竟然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哇∼∼∼下雪了!下雪了!天啊!明天就可以堆雪人了,我真是太幸福了,哦∼∼!

白茫茫的大雪蓋滿了一切,剛剛走到門口的我卻又被風吹到了地上,可我的心是明亮的,歡笑的,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已經好久沒下過雪了,而現在滿眼裡除了雪還是雪,拉著白美人的手開心的在雪地裡奔跑著,雖然是在跑,但那速度簡直不比一個懷孕的企鵝快多少。

我們帶著我前幾天就做好的滑雪橇,從高高的地方坐著雪橇迎著漫天的小雪,尖叫著,興奮地,快速地向下衝去,下衝的途中竟然還驚動了幾隻小鹿,它們看見這個不明物體全都嚇得跑開了。

除夕的鐘聲就在深藍的夜空中盪開了,空氣中瀰漫著幸福的味道,還有,把我摟在懷中陪我度過除夕之夜的白美人的冷香味。

一年走過了,屬於我的未來似乎還很長很長,但我會懷著殷切的希望迎接著它的到來。

轉眼兩年過去了,又是一個秋天,即將迎來二十歲生日的我將這件喜事告訴了白美人,我們一直擁有一切,深不見底的國庫,萬人景仰的名譽以及整個朱雀國的強大軍隊,我們什麼都不缺,也什麼都稀罕。所以我想讓白美人親手給我煮碗長壽麵當禮物,而他想要送我的禮物則是——朱雀皇帝的金鑾寶座。

「不要,小公主今天才十歲,才十歲,我絕對不會娶她的。」憤怒的咆哮充分說明了我拒絕的決心。

「就算她現在十八歲你也休想娶她,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所以啦!就把圓圓的小公主留個下一個不幸的男人吧!我有你就夠了,來!親一個!我最愛你了!」說著湊到他嘴邊就親了上去。

恩∼∼!還是那麼柔軟,還是那麼銷魂,這兩年來白美人已經在我愛的教育下,技術一天比一天高超了,他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天比一天多了,只是……

「你還是得娶她。」沉醉在香吻中還未回過神的白美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冒出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來。

我暈啊!向來只聽說有童養媳,還沒聽說過有童養夫的,我才不要咧!好吧!現在只有豁出去了。

「白美人!我知道你是怕我寧家香火後繼無人,所以才萬分悲痛的逼著我娶媳婦延香火的對吧!既然你苦心一片,那我也不好推辭了,你乾脆讓我娶個屁股大一點的吧!那樣好生養……啊∼∼!不要不要!我錯了我錯了,千萬不要打啊!」眼看那一熊掌就要招呼過來,嚇得我連話都沒說完就趕緊抱頭鼠竄。

註:嚴厲譴責家庭暴力!!!打老公可恥!!!

於是,在我第七七四十九次企圖逃跑未果後,終於被白美人給軟禁起來了,其實也不算是軟禁啦!因為他這樣也是為了我好,自從林龍城一役後,我這身子就落下了病根,每隔七天就要服一次湯藥,白美人怕我跑不見了耽誤了吃藥,聽他說如果有一次不按時吃藥的話,其後果是非常之嚴重的,我估計他是哄我的。

大婚在即,白美人發出的請貼也全都有了回應,聽說現下凰城的皇宮和各使節館也都差不多住滿了前來瞻仰我這只待宰公雞遺容的各國國君,他媽的!真是鬱悶死我了!我一定要逃婚,絕對不可以娶小公主,和小公主相處的這兩年來,不能不說我對她還是有些感情的,我不能看著她死,她還那麼小,她還只是什麼都不懂小孩啊!我不想跟白美人撕破臉,所以我沒把他的陰謀戳破,一旦我娶了小公主獲得皇位的繼承權後,小公主就活不成了。

在老實了很久之後,終於在某天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被我發現了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逃跑機會——韓余回來了,他不是發過誓要永遠效忠於我的嗎!那我就給他一個實現諾言的機會吧!

「韓將軍!好久不就見了,又陞官了嘛!」我知道韓余見過白美人後一定會經過這裡的,所以我已經在這晃了很久了。

「將軍!將軍!是你,真的是你!將軍……」韓余激動的連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至於嗎!

「別哭了!你怎麼回來了,你不屬駐防軍那一部的嗎?怎麼回凰城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試圖打破他獨自營照的傷感氣氛。

「將軍,是國師大人下的秘令,這次不止我一個駐防將軍奉命回城,月華殿內還有好幾個將軍正在聽候國師的派遣。」

「哦!發生什麼事了,就算我大婚也不用這麼大陣仗吧!」

「將軍您有所不知。」韓余四下張望一會兒後,便把我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小聲對我說道:「將軍有所不知道,明天赤羅帝君就要抵達凰城了。」

「那又怎樣,我們會怕他嗎?要來就來好了。」我不屑的看著韓余,有什麼好怕的,我就不信他赤羅帝還敢來搶親不成。不過,他要真是來搶親的話,我會笑瞇瞇的大開城門迎接他的。

「將軍,現今不比往日了,若是換做兩年前,我朱雀國的實力稱雄於世,可近兩年來,這赤羅國的國力正以可怕的速度膨脹擴張著,雖然從它目前擴張的地域方向上還暫時看不出有任何準備侵略我國的意圖,但這次將軍大婚,是關係到朱雀國全民上下的頭等大事,而赤羅國帝君前來祝賀卻帶著大批的軍隊隨行,這明著是送賀禮,暗地裡是抱著何種目的誰也不知道啊!」

「原來如此啊!」沒興趣,我現在關心的是我能不能成功逃脫。

「韓余啊!你可不可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讓韓余想方設法調動了一下萬福殿西南門的守衛,那扇大門平常只是用來運送草料的,所以應該還是個比較容易利用換崗的時間來逃跑的。而韓余不愧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才,果然很快就把事情給辦妥了,但時間很短,我必須以豹一般的速度衝出去才行。雖然韓余已經是大將軍了,但畢竟還沒有資格調配凰城內的軍隊。不過還好白美人最近都很忙,不能向以前二十四小時盯人了,所以我這次得以很順利地就逃了出去。

要去哪兒呢!只要躲五天就好了,只要逃過了婚期就好了,可我要躲到哪裡才好呢?一定要是個白美人絕對想不到的地方,是一個就算被他找到也不會讓他和我在眾國君面前丟臉的地方,雖然我知道白美人不怕丟臉,但我怕!想來想去,最適合我的地方就只有寺廟了,因為若是不幸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是婚前恐懼症,所以躲在這兒向蒼天祈福!

銅雀祠,好地方,只有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才對百姓開放,今天是十號,正好讓我避上五天。叫來了主持,給了他大把的銀票,我就在此暫時住下來了。

澄淨的藍天上,幾片白色雲在天空緩緩的飄浮。陽光透過雲影黃橙橙地灑在深綠的草地上,唉!如此美景不禁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已經一整天了,白美人現在一定已經察覺到了新郎失蹤,而氣得想請我吃熊掌炒肉吧!不過我更相信,他對我的擔心一定多過與生氣很多很多,對不起了!老婆!

漫步於銅雀台上,迎面撲鼻而來的青草香氣似乎並不比香花的味道遜色,這就是傳說中的千年紅衫嗎?咦!樹後好像有個人,一個紅色的人,看打扮不像是和尚,倒像個富家子弟。怎麼回事!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香客嗎?

紅色高大的身影在這裡幹什麼?他已經一動不動的站了好久了,他好像在看樹,但又好像不是的,他好像很不開心,因為他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讓我想哭的東西。

觀察許久之後,我終於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想要窺探一下這尊許久未動的紅色雕像究竟是人是妖。

紅色雕像好像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微微轉過身來,下一刻,我們看著對方的臉,竟然全都呆住了。那是一種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驚艷,那是一種讓人仰視的紅,一種神聖的妖艷,令人不敢褻瀆的美。那雙眼睛,竟也是紅色的,似一對紅色耀眼的發光琉璃,又似的一團流動的火雲。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我似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我就站在這裡,貪婪的看著我眼前的他。可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

他無疑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一種個白美人截然不同的美,雖然他輪廓分明的絕色俊顏上透著一種哀宛的淒涼,可這絲毫不影響他渾然天成的狂野氣勢,他看起來就像一隻高傲而孤獨的獸,那滿頭如火焰般的紅色長髮被高高束起,還戴了一個很適合他的金色髮冠,這樣一個人,就這樣簡單的站在這裡,竟讓周圍的美麗景致都顯得庸俗不堪起來。

「你已經看了我很久了,難倒就不想說點什麼嗎?」火美人性感的嘴唇優雅的上下浮動著,原來他是活的。不過他的話語裡為何會有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怨氣呢?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我只是看你在這站了這麼久,好心過來看一下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不好意思的餓隨便扯了個理由。

「我在等人。」

「等到了嗎?」

「等到了。」

「哦!在哪裡?」我左顧右盼,真想看看他等的那個人是誰,竟值得他等了這麼久。

「不用看了,他就在上面掛著呢!」火美人看了看高掛於枝頭的那串花符彩條。

什麼啊!我仰著頭想要看清花符上的字,可是字太淺,一定是掛了很久了吧!再加上陽光太刺眼,我實在看不到上面寫了些什麼。

「原來你在等你的情人啊!我看你等很久了,你為什麼不去找她,說不定她有什麼事來不了了,你不要站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我好心的向他提供建議,但心裡卻酸酸的。

「不!就算知道他永遠也不會來了,我還是會等下去,至少,我還可以為了他而等待,這是我和他唯一能有所牽連的事了。」說完,他衝我深深一笑,我感覺自己彷彿被定住了,因為那陽光下的驚艷……

我竟然失神了,真丟人,看一個又高又壯的大男人也會看到失神的地步,完了完了!懊惱的撓撓頭,意圖掩蓋我的失態,可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別被我的說辭感動了,我不是一個好情人,更不是一個好人。」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嗎?」我多嘴的問了一句,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了。

「你想聽聽我和他的故事嗎?」

想啊想啊!我好學地點點頭,他的眼睛一點一點的拂過我的臉,一點都沒有錯過,似乎只要就這麼盯著我,他的情人就會出現似的。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終於開口了:

「其實愛情在到來前,它已經給了我預兆,當他答出了我的問題時,我就再想,其實他也挺有趣的,如果他是個女人,娶了他也不錯,可我和他是從一個吻才真正開始的,記得那時他不小心地摔了一交,他的嘴唇剛好在我的心上擦過,那種感覺很奇妙,從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得做點什麼了,我不能讓他活在這世上,因為,我決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弱點。所以,我故意選中了他去完成一項對於他來說是有去無回的任務,後來聰明的他竟然發現了我的目的,可他在明知自己在被我騙了的情況下,還是寧願捨棄自己來救我,我很欣喜,並不是因為他自以為是的救了我的命,而是因為他心裡有我,他捨不得放開我的手。

可就在我準備讓他成為我的弱點時,他卻離開了,毫無聲息的棄我而去了。他走後,我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在我無聊的時候,剛好出現的一個小丑而已,我會忘了他的,為了一個除自己之外的人而分心不值得。一切都沒有變,我甚至因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雖然在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和以前會有些不同,但我很快就將它忽略了,而我也是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那種感覺就叫做寂寞。

也不知老天是怎麼安排我和他的,我們竟然又相遇了,當我再次看見他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我已經是無藥可救的愛上他了。

他很好,真的很好,他似乎有種魔力,讓人很想於他親近;他長的很好看,他的笑容還這麼乾淨,特別是他的眼睛,清澈的可怕,但卻總是讓人感覺那麼舒服。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可我錯了,我再一次失去了他,他不愛我,他一點都不愛我,可他最後竟然殘忍的用自己的生命來逃避我。我不知道那段時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好像下了地獄,又好像他就在我身邊,滿眼都是他的影子,可怎麼抓都抓不住。

後來他回來了,受了傷回來了,我天真的以為這是老天賜給我再一次機會。我窮盡自己所有的情感去愛他,我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向老天換取一個願望,希望他有天也能愛上我,我不奢望他能像我愛他般的來愛我,但只要他能偶爾地看我一眼我就很滿足了。可他對我的感情卻避如蛇蠍,他將我的一片真心踩在腳下肆意踐踏,他告訴我說,他心裡已經有人了,再也容不下我了。我開始恨他,刻骨的憎恨,可是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

我曾想過殺了他的情人,可是這樣以來,他的情人就會在他的心裡成為永恆,所以我決不可以這樣做,那樣實在太便宜那個毒魔了。後來,我開始想要殺死他,我竟然想要和他一起毀滅,我幻想著,幻想著和他在另一個世界,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裡從新開始。可當我派出的殺手還沒有踏出大門,我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於是我又派人去阻止,然後關起門,拒絕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我很害怕,我怕他疼,我怕他痛苦,我不想的,我真不想傷害他的,他皺皺眉頭都會讓我心痛半天,我是寧願自己去死也決不願意看到他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傷心難過,我怎麼可以對他下如此毒手。」

「他被你殺死了嗎?」我緊張的問。想不到你這麼喪心病狂,我同情你的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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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沒有,可他受了很重的傷,就那麼氣若游絲的躺在床上,我憎恨我自己,我竟然傷了他。可他沒有回頭,還是沒有回頭,他甚至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眼看他離我越來越遠,那股毀了他的衝動又開始在我身體裡捲土重來。從此我再也不敢靠近他,我害怕自己又突然失常,又忍不住想要傷害他,我害怕這樣的自己。可是當他在我面前思念他的情人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快要被他逼瘋了,我把他推到了荷花池裡,我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岸邊,聽著他絕望的呼救,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嗆水,看著他慢慢停止掙扎,然後,漸漸沉入水底。我又害怕了,每次都是這樣,我還是下不了手,我又把他拉了上來。

本想著一切就這樣了,或許毒魔說的沒錯,我是注定無法實現自己地愛情的,可是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是根本無法選擇的,我愛他,這對我來說是對的;可讓他也愛我,對他而言卻是錯的。所以我選擇成全他,我要讓他得到幸福。可是我不能忍受自己失去他,那種痛苦我一天也無法忍受,就算放棄,我也要讓他一輩子記住我。

有一個女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用另一種方式讓人記住了她。我決定效仿她,或許這是我最好的結局也說不定。他的情人終於察覺到了我的妄想,他的情人準備殺了我,我很樂意的赴了這個死亡之約,可另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來救我了。這次和以前的每次都不一樣,他握著我的手,他對我說:不管發生什麼都絕對不可以放開我的手。他的手心在流汗,和我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他的心,可是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原來我也可以這麼幸福。

他牽著我的手,就這麼一直走著,每走一步我都在乞求上蒼,再多一步,再讓他牽著我再多走一步,可前面的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在他身後,笑著流淚,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的幸福。

他是愛我的,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可他放不下他以前的情人,所以,…………」

「風,你怎麼在這兒,快跟我回去。」從天而降的白美人就這麼不由分說的抱起我就飛走了,那架勢,就跟老鷹撲小雞似的,搞的我不但故事沒聽完不說,還亂丟人一把。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一會到萬福殿,腳還沒站穩就被白骨精急切的逼供。

「喂!不至於吧!你每天出去拋頭露面和那麼多人說話,我也沒像這樣問過你啊!口氣給捉姦似的,真的這麼在乎我那幹嘛還要我娶小公主啊!」我不服氣的坐到椅子上玩味的看著白骨精的反應。

「外面很危險,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在到處亂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白骨精說話的口氣逐漸軟了下來,慢慢的湊到我身旁,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的臉。

「我知道是我不對,以後不會這樣了。」這叫順竿下,做人可千萬不能得寸進尺,否則他翻起臉來,我就沒臉見人了。

白美人伏在我下身,金色的鳳目癡癡地看著我,漸漸伏身低頭,扯下了我的褲子,誘人地粉唇微開,靈活的香舌輕潤唇瓣,然後一口把嘴邊的慾望全然吞沒。我大大地倒吸一口氣,竟然在他如此直接的挑逗下衝動起來,弓起腰身,努力想將自己的慾望更加深入地埋入他的香口,而他也立即會意對著微啟的菱口猛然抽插起來。

時間還很長,寢室內傳來兩名男子的隱隱低吼,鬧得守門的侍衛又要破費銀子買藥補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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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藍天出現了淡淡的灰色影子,眨眼間越來越濃,成為一大片陰沉厚重的雲覆蓋了整個天空,一時間天地暗淡了,狂風頓起,我散亂的長髮在風中疾疾遊走,遮擋住我的部分視線。走暴了,要下大雨的徵兆。

剛才在白美人玩過家家玩著正在興頭上時,突然有侍衛來報說是赤羅帝君來了,可憐我的心肝寶貝連飯都沒吃完就出去了,眼看天上的暴雨很快就要下下來了,我得去月華殿接他,隨便看看那個傳說中吃人不吐骨頭的赤羅國君到底長了幾個腦袋,敢打攪我的心肝寶貝用飯。

遠遠就看見離月華殿不遠的亭子裡立著兩個人,白美人好像正很激動的跟那個紅色的身影說著,咦!那個高高大大的紅色人影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可當我走近後,怎麼只剩白美人一隻了,奇怪!不過不管了,還是早點回去的到,免得把他淋濕了。

「風!你怎麼來了?」

「快下雨了,我來接你回去。」怎麼樣,感動吧!開心吧!幸福吧!

「風,你愛我嗎?」

「愛!」根據我以往對抗白美人的經驗,當他問我這句話時,我一定要不顧場合,不顧旁人,不顧自己正在做什麼,就算他問我的時候,我嘴裡正含著一口香酥魚塊,我也得毫不猶豫的把魚給吐出來,然後要很認真的看著那雙金色的眼睛,以十二萬分的誠意說出他要的答案,否則,後果絕對是兒童不宜加限制極的那種。不過,白美人今天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我。

「說大聲點,我聽不到!」

「我愛你!」我加大音量又喊了一聲。

「有多愛!」白美人滿臉期待的看著我。我當然不能讓他失望了,連想都不用想就使出吃奶的勁兒給喊了出來。

「就像老鼠愛大米」

…………

熊掌炒肉的味道實在好極了!

今天就是我奔赴刑場的日子,我穿著大紅的壽衣,邁著悲壯的步伐,一步一步像墳墓邁進,希望韓余能夠順利地將小公主掉包,否則我就拿韓余去給小公主做陪葬。

婚禮以極其戲劇性的方式進行著。我,站在皇宮大殿的最高處,等著小新娘的到來,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就在第三個時辰也快要成為歷史的時候,出去許久的國師大人終於出現並向各位觀禮的人宣佈,婚禮取消。

這下大殿裡的各國君主們可全都炸鍋了,但這裡畢竟是白美人的地頭,就算我的心肝寶貝訛了他們一大筆紅包,他們也不能說些什麼。爽!真是太爽了!

韓余辦事還真是利索,起初我只是讓他將公主掉包,讓白美人暫時將婚禮的事情擱置下來,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白美人他竟然想通了,回頭了,不再逼我做樵夫了。

可就當我正準備追著白美人向他解釋的時候,卻看到他和一個紅色的高大身影快速地閃進了書房的密室裡。不會吧!白杏出牆!他奶奶的,老子不活了!

悄悄打開密室的暗門,躡手躡腳的閃了進去,輕巧的躲在一個大銅鼎的後面,可不能離近了,否則會被白美人發現的,反正他們說話聲音夠大,只要不是聾子就能聽見。裡面的人似乎在爭吵,好!太好了!這樣一來偷情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白美人:……卻被你的人給阻止了,我是說嘛!一個小小的林龍城將軍怎麼可能翻出這麼大的浪,原來是你在……

姦夫嫌疑人: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你發誓你會給他幸福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幸福嗎?為他舉行盛大的婚禮,可和他拜堂的人卻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白美人:我要怎樣不需要你來指手劃腳,我讓他得到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權利難道有錯嗎?

姦夫嫌疑人:你以為他稀罕這些東西嗎?我真後悔我當初的決定,枉你跟他睡了這麼久,你竟然一點都不瞭解他,我真是昏了頭,竟然忍了兩年才來看他,他過的一點都不開心,他根本就不想娶那該死的公主,他也根本就不稀罕那把破椅子。

白美人:少在這兒裝聖人了,你只不過是想反悔當初你立下的毒誓罷了!好啊!你有膽就試試看。

姦夫嫌疑人:哈!你以為我當初選擇放棄他,是因為我害怕你停了他的藥,毒魔!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你會停了他的藥,我之所以要離開,是因為我不想看見他徘徊於我們兩人之間而痛苦罷了,我不想看到他難過,而真正讓我下定決心離開的是你那句,『我會消除他的部分記憶,讓他忘掉一些不開心的事』,你以為……

白美人:你前天也聽到了,他愛的人是我,少在哪癡心妄想了,你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他只不過是一時被你迷惑而已。既然你當初決定放手了,那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帶著你的人回你的赤羅吧!我不會再讓他娶別人了,這樣做我也很心痛的。

姦夫嫌疑人:你害怕了!怕他一旦記起以前的事就會厭惡你,甚至拋棄你,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要是讓他知道你竟然眼看著他一步步的陷入瘋狂卻袖手旁觀,要是讓他知道你竟然用他的性命來威脅自己的情敵,要是…………風一定會寧死也不願在多看你一眼的。

白美人:住口!別說了………

…………裡面的兩個人吵著吵著就快打起來了,他們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要是還聽不明白那我就是智力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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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結局



眼看著他們在裡面打得火星直冒了,我是不是應該出來阻止一下,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應該也不會在繼續說些什麼了吧!

「咳!咳!」我重重的咳嗽兩聲,希望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果然,一咳百寂啊!裡面立刻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從密室深處走出兩個人,一個白,一個紅,白色的那個我認識,而這個紅色的,不正是那天在紅杉樹下跟我痛說革命往事的火美人嗎!他怎麼和白美人走到一起了,還是他們根本就認識卻故意在我面前裝做不認識?

「風!你、你怎麼來了,你來多久了。」白美人眼神閃爍的看著我說道。

「你不用探我口風了,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說呀!接著說呀!我很好奇呢!你們口裡的那個『他』,應該就是在下我吧!背地裡說人家壞話可是會爛舌頭的!」我快速的說著,略帶生氣的口吻。

「我們沒有說你壞話!」火美人緊接著我話道。

「既然不是什麼壞話,那又何必跑到密室裡,還要背著我說呢!既然不是壞話,既然還是於我有關的,那就告訴我你們剛才到底再說些什麼!」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個,我敢確定他們一定向我隱藏了一件對我來說是重要的事情,這麼好的逼供機會我可不能錯過了,一定要讓他們說個明白!

看了看白美人,再看了看火美人,又看了看白美人,又再看了看火美人………看了好久之後,發現他們誰也沒有打算向我解釋的覺悟,呆站了這麼久,他們的腿不酸嗎?

最後還是白美人打破了這個僵局,他對我說了句:「以後向你解釋。」之後,便不理會我的頑強抗議硬是把我給拽走了。

氣呼呼的坐在白玉大床上,瞪著身邊的白美人等著他的解釋,可是等著等著,竟不知不覺犯起困了,連打了幾個哈欠後,在白美人的注視下,再也撐不下去倒頭就睡著了,真的好困哦!

恍惚中,臉上感覺到了一陣微涼,是白美人在摸我嗎?

「睡吧!慢沉到記憶深處,拿回屬於你的一切,等你醒來,身邊就只有我了,你沒有選擇了,睡吧!………」

什麼?什麼意思?好煩啊!我要睡覺,別吵!

夢境中,我似乎從什麼地方逃了出來,一股沁入心脾的哀愁像一股溪流慢慢流進了我的心間,是什麼樣的感情正在一點一滴的吞噬我,是黯然神傷的絕望嗎?但是也有光明的希望啊!是埋葬在深淵底部的無盡痛苦嗎?可是與之伴隨的還有一絲絲的甜意啊!到底是什麼呢?

「醒醒!醒醒!再睡就來不急了,快醒醒!」

啪啪!一陣清脆的巴掌將我從夢境中拽了出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想睡也難啊!

「他媽的!別打了,想死啦!」罵罵咧咧的揮開腦袋邊那只欠砍的手。

「快去救主上啊!快點快點,快……」藍彩邊說邊把我使勁往外面拖,我連鞋都還沒穿呢!

憤怒的想要打開抓住我的手,可已經來不及了,寢室外,人妖和滅絕小兩口已經和白衣侍衛打得不可開交了,而我,則被藍彩扛在肩膀上,飛出了萬福殿。

腦子裡一團亂,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到我被白美人救了,但卻忘了赤暗艷,哎呀好煩啊!就像有架轟炸機在我大腦穿過似的,這種感覺真他媽討厭!頭疼死了!

「毒國師把主上叫到瞻星台去談事情,已經整整一天了,他們卻還沒有回來,瞻星台在哪裡?你快帶我們去啊!主上可能有危險!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藍彩歇斯底里的朝我吼著,他的氣勢很可怕,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罵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難道你真的把主上給忘了嗎?你一走就是兩年,你知道這些年主上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聽著藍彩的話,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難道?

「快!我要去銅雀祠,快呀!很重要的!」

紅杉樹下,讓藍彩幫我取下了那條字跡已經褪得模糊不清的花符彩條,上面畫著一把傘,傘下歪歪扭扭的兩行字:寧舞風——赤暗艷

天啊!真的!不是夢,一切都不是夢!

「快,向南五十里,瞻星台!快啊∼∼!」

馬車在林蔭大道上飛馳,還是不夠快,為什麼不能再快一點,真是氣死我了,還不如自己下去跑呢!

「大人!您怎麼來了!」駐守瞻星殿的侍衛一看是我,趕忙打開了厚重的石門全都跪在地上迎接。

「少廢話!國師呢?」一把抓住一個守衛,急急的問。

「回大人,國師大人剛剛走!」守衛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回稟道。

「那跟國師一起來的人呢?」藍彩緊接著追問。

「不知道,國師是一個人下來的。」

「你在下面找,我一個人上去,你跟來反而麻煩!」交代好藍彩,立刻就朝上奔。

「你小心,一定要把主上…………」

顧不了藍彩在說什麼,只知道階梯很長很長,似乎沒有盡頭似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一絲絲的白雲從我腳下飄過,我終於費勁了氣力氣喘吁吁站在了高聳於雲海之上的瞻星台。以前跟著白美人來這兒的時候,我一路上要歇個十好幾次呢!今天竟然一口氣就上來了。可我的腳還沒站穩,一鼓怪異的感覺便從喉嚨裡蔓延開來,身體快要癱掉了,喉嚨一辣,那些污穢之物就像越獄的逃犯般,奔湧出了我的嘴巴,沒事的,只不過是體力極度透支的結果罷了,沒事的,找赤暗艷要緊。

人呢!人呢!怎麼沒人啊!我拚命的喊著他的名字。瞻星台依山而建,地方就這麼大,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難道他跳下去了,耳邊迴盪著白美人臨走時對我說的話,難道……!為什麼會是這樣,赤暗艷!……

淒厲泣血地嘶叫聲在空寂的天空中無力迴盪著!跳了,他真的跳了,為什麼要跳,心痛於無了,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高聳入雲的瞻星台上,仰頭看著腳邊濃密翻滾的烏雲,它們互相追逐著,依偎著綿延數千里,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微風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哀傷地撫慰著我的長髮,視線從髮絲間透射出來,狂風不停吹動著我的衣袍,讓它獵獵作響,感覺輕飄飄地就像要飛起來了。

懸崖邊緣不規則地開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顏色極艷,煞是亮眼,從這裡飛下去的感覺一定很好吧!他已經試過了,我也不能錯過啊!張開手臂,什麼都不想了,讓我嘗嘗飛翔的感覺吧!像只翱翔於無窮天際的飛鷹,感受著狂風經過身體的快感,然後,一切歸結於零;然後,等待著與你再度相望的另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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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耍我!你又耍我,混蛋!老子今天不滅了你就不姓寧!」我紅著臉,指著我面前這個爛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真他媽氣死我了!

我一跳下來竟被張大大的牛皮網給彈到了一個人的懷裡,而這個人就是挨千刀的赤暗艷,真是哭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結果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不過,既然他再次被我抓住,那我可沒那麼便宜再放過他了,我吃定他了。

「風!過來,來讓我抱抱!」邪媚的眼睛幽怨地,激動地,不滿地瞪著我,彷彿在埋怨我突然跳離他的溫暖。

「去死!要抱也是我抱你!過來!」眼睛澀澀地朝他大聲吼過去。

他,就這麼立在離我我三步之遙的地方兩眼含淚的看著我,看了我很久很久,我看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我也很激動,激動得連呼吸都困難了,這不是在做夢吧!他真的沒死嗎?當我一口氣還沒喘乾淨,就看見被他哽鄢著朝我撲過來。

他把手伸進我的衣服裡,貼著我的肉捏著我的皮膚,我疼痛著,顫抖著和他一樣激動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把彼此之間感受傳達給對方,我的臉拚命的扎進他的頭髮裡,狠命的嗅著,眼睛裡那股子酸甜苦辣的滋味躍躍欲試,體內已經有太多的東西不受我的控制了,包括眼淚。如果上天能幫幫我,我真想將此時此刻吞進肚子裡。

他的吻經過我身體的每一寸,他是那麼的激動,彷彿要把我一口一口吃進肚子,我不可能不覺得疼,但老天知道,我倒願意越疼越好。久違的舌在我口中肆意翻騰,瘋狂地吮吸我的唾液,他矯健優美的體態,強壯敏感的身體,毫無掩飾的展現在我眼前。兩年不見,他竟然一點都沒變,媚惑邪氣的眼神、熱情邀歡的身體,仍是那麼讓我迷戀,我想要他,迫切的需要。

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在這沒有任何遮掩物的草地上,我伏在了他的身上,耳邊是好似野獸般的高亢呻吟,讓我欲罷不能,瘋狂的宣洩著自己對他的思念,當我和他融為一體的那一剎那!喜悅!全身上下充滿了喜悅,如果喜悅並沒有添滿我身體的每一絲縫隙,那剩下的部分一定充滿了歎息。

夜,很涼,赤裸的身體上蓋滿了艷和我的衣裳,而我,則趴在他發燙的厚實胸膛上洩憤的擰著他的肉,可他的肌肉太過結實,我怎麼擰都擰不起來,最後只好宣佈放棄,躺在他懷裡側著腦袋和他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

有些事情我不想再問了,我也不會再問了,糊塗總比清醒好,反正我是不會再和他分開了。

「喂!你冷不冷啊!就這麼睡在草地上會著涼的。」我夢囈般的低喃著,「就算不怕冷,被小蟲子咬到也不好啊!」

「風!你真的在我身邊嗎?」暗艷親親我的額頭,溫柔的在我耳邊說道。

「剛才你痛不痛啊!叫得那麼大聲,如果是做夢的話,應該沒有那麼痛吧!」我好笑的撐起身體看著他的眼睛,正準備再讓他叫一次的時候,天空中突然有一個白色物體以極快的速度墜了下來,彷彿一顆著了火的流星,絲毫不差的落到了那張牛皮大網上。來不及多想,可能是食物也說不定,我好餓哦!

跑近一看,昏倒在地上被牛皮網給彈出來的白色物體,不是食物,也不是隕石,更不是從天上飛下來的鹹蛋超人,那月色的銀白,不正是………

「白美人!你醒醒!醒醒!拜託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也跳下來了,你快醒過來啊!」我抱著那具冰冷的身體使命搖晃。

蒼白的人兒宛如玉雕一般,晶瑩細膩的眼簾慢慢抖動了一下,接著,金色的湖水再度向我開啟,裡面還盛著清香的淚珠。

「風!」一聲呼喚,又再度昏了過去。

白美人的意外出現足以讓我們釋懷,既然懷著必死的決心跳下來了,既然連我們的愛連生死都超越了,以前的一切也就不要再提了,就讓一切從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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