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給我跪下！”
啊勒……怎么會這樣！這年頭還有人在玩這一套嗎？她只不過是過了十點才回家，阿爸就叫她跪下！
“阿嬤呢？阿嬤在哪裏？”晶晶看情勢不對，馬上轉頭搬救兵。
“沒用啦，你阿嬤今天一大早就跟著進香團到香港去取經。三天後才回來。”符媽媽偷偷的跟女兒咬耳朵，要女兒乖一點。她阿爸叫她去跪。她就乖乖去跪著，省得她阿爸脾氣一來，女兒就死慘了。
“可是跪著膝蓋會很痛。”她從小到大被罰習慣了，所以對於種種處罰會有什么下場，她可是一清二楚。
”可是你阿爸現在很生氣。”符媽媽指著盛氣中的老公。
晶晶用眼角餘光偷偷往阿爸的方向看過去。
要死了，果然是一張大便臉……這會兒救兵又不在臺灣，看來這一跪是免不了了。
“要不然……媽。你拿個抱枕來給我。”
“拿抱枕幹嘛？”符媽媽不解。
唉，這就是沒被罰過的無知。“拿抱枕給我，當然是給我墊著膝蓋啊。”如此一來，跪著才不會痛咩。媽媽連這個都不知道，真是太傷她的心了。
“哦，了解。”符媽媽點頭。
一會兒，抱枕拿來了。
“喏，給你墊著。”還幫女兒鋪好，“這樣就不痛了吧？”
“跪久了還是會酸，但聊勝於無，就將就著用吧。”晶晶認為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已經夠委屈了，所以她阿爸應該很欣慰才是。但是，並沒有。她阿爸非但沒有很欣慰，還差點氣得口吐白沫。“你們母女倆是怎樣？當我是死人嗎！”還拿抱枕來墊呢！真要這樣，他還需要處罰女兒嗎？
符火獅氣得差點腦中風，硬是把女兒枕在膝下的抱枕一抽，不準她拿東西墊著。
“你給我跪著，好好反省一下你考得是什么成績！”符火獅把考卷往女兒臉上一丟。他在外頭做牛做馬，女兒竟然給他考個滿江紅回來！
“這很難耶！”所以她當然不會。
晶晶很不服氣，阿爸不也是大字認不得幾個？
“為什么你以前可以不讀書，我就不行？”
符火獅氣得大手往桌上一拍。“我是混流氓的，你聽過流氓讀書的嗎？”流氓只要能幹架就行了，讀書有什么用？
他一定是前輩子沒燒好香，這輩子才會生個不孝女來忤逆他！
“我也是混流氓的，所以我也不用讀書。”要打架她也會！晶晶擺開架勢，一副女黃飛鴻的模樣。
她阿爸看了都快氣死了。
“你看你，生的是什么女兒！”符火獅說不過女兒，只好把氣出在老婆身上。
“沒你幫忙，我一個人生得出來嗎？”去！符媽媽小聲地嘀咕。也不想想女兒今天之所以會變成這副德行是誰的錯！
要不是他自己混流氓，還混得挺威風的，女兒會不讀書，甘願當個小太妹嗎？
“我已經金盆洗手了。”他已經從良很久了，所以不要再把那些有的沒的罪名加到他身上來。
“你給我昕著！”一根手指直直戳上女兒的額頭。
喔！很痛耶！
晶晶明忍著兩泡淚，不懂阿爸今天火氣幹嘛這么大。不就是考得爛嘛，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阿爸今天到底是吃錯什么藥了？”一直等到她阿爸走了，晶晶才囁嚅的轉頭問她媽。
“還不是隔壁梁家那大兒子！我沒替你爸生個兒子繼承家業，他已經夠嘔的了——”
“沒生兒子有什么關係？我都說了。我可以繼承的嘛。”為了阿爸，她從小就打架惹事樣樣比人強，好替阿爸爭一口氣，讓阿爸這尾流氓走路有風……阿爸還是覺得不夠嗎？
“你阿爸討厭你打架。”
“當流氓不打架，那要幹什么？”晶晶滿肚子的疑惑。
“你阿爸說了，他從良很久了。”
“那他還嘔自己沒生兒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他是嘔人家的兒子上進又爭氣！聽說梁家的兒子人品好、功課優——”
“那他會打架嗎？”
“唔……這我倒沒聽說。但看梁家兒子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應該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去，不會打架，那有什么用？”在晶晶眼裏，不會打架的人就跟軟腳蝦沒什么兩樣，而那種軟腳蝦根本就不足為懼。
只是，她阿爸似乎不這么想，他好像真的滿推崇梁家那軟腳蝦的……
不行，若是留著那禍害，她阿爸只要一個不爽，就會拿她出氣。今天是跪，改天不知要用什么酷刑對她……
所以她一定得想個法子讓她阿爸對梁家小子幻滅，最好她阿爸當那軟腳蝦是個人渣！
那……黑道中人最恨什么人呢？
晶晶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最後決定改天去問跟在她阿爸身邊最久的阿才叔。
而現在——
她還得罰跪。嗎嗚嗚……
＊ ＊ ＊
“老大最恨姦淫之人。”
姦淫之人？
“那是什么人啊？”晶晶轉臉問綠綠。這么文言文，她聽不懂啦。
緣綠是她的小跟班，是她三歲那年，從街上撿回來的生日禮物。
“就是強暴犯。”綠綠怯怯地解釋，提到“強暴”兩字還會臉紅。
晶晶覺得綠綠實在是太嫩了，強暴就強暴，有什么好臉紅的？真是頭殼壞掉。
她本來是不打算理綠綠的，但——
嘿嘿，強暴是嗎？
她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好方法……
“小姐，你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綠綠本來是在吃雪糕，但晶晶一個眼神投射過來，看得她頭皮發麻，直覺有事要發生了，而且是不太好的事。
＊ ＊ ＊
“什么？要我去色誘梁家軟腳蝦！這……這不好吧！小姐，我還沒滿十八歲耶！為什么要我去？”綠綠慘著一張臉。
她是賣給了符家沒錯，但她不能只裝瘋賣傻不賣身嗎？而且要色誘男人，小姐為什么不自己去？
“因為你長得美啊。”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跟緣綠一起長大，大家都說她活潑好動，像一只野猴子，但綠綠就不一樣了，大家都說綠綠甜美可愛，像個小公主。“所以我覺得你去色誘梁家書呆子比較適合。”
因為她長得比較美。就把她推進火坑裏？哪有這種道理！
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晶晶是小姐，她是個可憐的小女仆，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哪有反駁的餘地？
只是……不能反駁。她總能使詐吧！
聽說梁家有兩個兒子，老大是個乖乖牌，是所有人都會豎起大拇指說讚的資優生。但老二就不一樣了。梁家老二是個浪蕩子，聽說打架、惹是生非的本領比她家小姐還要來得厲害。
好，就梁家老二了！把他跟小姐送做堆。讓她家小姐自食惡果……誰教小姐那么壞，一天到晚想找她麻煩！
＊ ＊ ＊
“綠綠，這真的是梁家書呆嗎？”
晶晶背著家人，把梁家書呆給打暈綁來了，但她前看後看，只覺得梁家書呆看起來浪拓不羈，不像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學生。
“緣緣，我會不會是綁錯人了？”晶晶非常擔心。
“不會啦。”緣綠要小姐安心。“有我在，你放心。絕不會綁錯人。”才怪！她就是要小姐綁錯人，讓小姐自食惡果。
“他就是梁家書呆沒錯，我看過他好幾次了，絕不可能認錯人。”綠綠拍胸脯打包票。“更何況你不是在梁家綁了他的嗎？”
“是在梁家沒錯，但是……”她總覺得此人氣質有異，跟她阿爸所描述的那個人不像。
“那就沒什么好但是的。你想想，若不是梁家書呆，會在梁家出現嗎？”綠綠胡言亂語一通。反正小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定不會覺得她剛剛那番話有什么不對之處。
她家小姐就是這樣，只愛打架、不愛讀書，哪一天被賣了，恐怕也只會傻傻的幫人數鈔票。
果不其然，聽到綠綠這么說，晶晶真的點了頭。“也對。”
天哪，她家小姐還真是單純！綠綠在心裏下評論。
“既然他是梁家書呆，那綠綠你還不趕快過來，還在那舔冰棒！你不懂什么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小姐，這句話不是用在這個地方的好嗎？”叫她讀書不讀書，老愛亂用成語。
她跟梁家老二什么關係都不是，哪能用造句話啊！
“管他的。”誰理那句話該怎么用啊！“重要的是，你得先下手為強，否則要是待會兒他醒了就糟了。”晶晶要綠綠快“上”。她則是拿著數位相機，準備拍下梁家書呆姦淫擄掠的罪行。
哼，看她阿爸以後還會不會對他讚賞有加！她愈想愈得意。
但是……綠綠在幹嘛？
“趕快上啊！”凈杵在那做什么？
綠綠顯得有些忸怩。
“你現在是怎樣？想上廁所？”
“不是。”
“不是你幹嘛一直夾著腳？”看起來就像是在憋尿。
“我這是不知所措啦！”喝，她家小姐眼睛脫窗得真嚴重！
“不知所措？你在不知所措什么？”
“你叫我趕快上……”
“是這樣沒錯啊。”晶晶猛點頭。
“可是……我不會。”
“不會！”晶晶尖叫起來。“怎么可能不會？你沒看過小A片嗎？我阿爸藏在他床底下的，什么風流醫生俏護士、變態老師上體育課、上遊泳課、上體操課……”總之那個變態老師是萬能的天神，什么課他都上就是了。“那些你都沒看過？”
“對，都沒看過。”才怪！她看到不想看了。但為了脫身，縱使是看到變成小色女一個，也要對著小姐搖頭說不會。
“那以前我們偷潛到我爸房裏去看片子的時候，你都在幹什么？”
“在睡覺啊。”綠綠說謊。事實上她是從頭看到尾。但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姐知道。
“那現在怎么辦？都這個節骨眼了，現在再去偷片子來看也來不及。”
“要不……要不小姐教我吧？我這么聰明，應該一教就會的。”綠綠擺出認真又無辜的表情，開始設陷阱讓晶晶往裏頭跳。
“我教你？”
“對啊。”綠綠猛點頭，突然又想到，“還是你也不會？”
“拜托，我怎么可能不會！我是天才耶，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天分，一看就會了……你要是不信，我示範給你看。”晶晶最氣人家懷疑她的“聰明才智”了，馬上就要做給綠綠看。“你要看清楚哦。”
“知道了。”她會看得很清楚的。“不過褲子就不用脫了。”她怕看了會長針眼。
“不脫褲子你怎么學得會？”
“小姐放心，綠綠雖不及小姐天縱英才的十分之一，但這種事應該不太難……總之你教你的，不用管我懂不懂。”反正她只想拐小姐下海，又不是真的要去色誘梁家老二。
晶晶只好硬著頭皮上場，她把手伸到梁書呆的褲子裏，照著從A片學來的，抓住他的男性摸一摸、揉一揉、弄一弄……
“小姐，讚哦！你才摸一下下，他就站起來了耶！”綠綠開始裝白癡。“小姐，你要不要拍張照片留念？”
“好……好啊。”晶晶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畢竟這是她頭一次摸男生的鳥鳥，有點不知所措。
既然緣緣說要拍照，那……就拍吧。
她還比出勝利的手勢，讓緣綠拍照留念。
“現在你懂了嗎？”這個綠綠，光顧著拍照！她在教她，她到底有沒有在學？
“懂一點點。”
“只有一點點！”綠綠真是笨。“你還有哪裏不懂的？”一次說清楚吧，她好一次解決。
“現在他‘站’起來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是讓他進入你的身體。”
“進入身體？怎么進去啊？”綠綠側著頭，又裝傻。
“喝，你連這個都不會！”晶晶從來沒見過這么笨的人，竟然連這種事都要她教。那她就教吧！“就是這樣脫了褲子，坐上去……”晶晶一一示範。她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
天哪！怎么那么痛！
晶晶從梁書呆子的身上跳起來，光著屁股滿屋子亂跑，綠綠則早就捂住了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她還沒那么Open，還真的看小姐跟男人嘿咻呢！
綠綠一邊捂著眼睛，一邊要晶晶忍耐。
“小姐，忍過了這一回，拿到梁書呆的把柄，以後你父親就不會再拿梁書呆的豐功偉業來逼你讀書了。”綠綠給她一個“甘巴茶”的手勢，“所以小姐，快點上吧！”
晶晶只好忍耐著，又坐了上去。只是……她把從A片學來的那一招全都用上了，為什么A片裏的女人看起來那么舒服、那么開心，她卻只有痛的感覺？
為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