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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假面具》作者:杜楓【完結】

我在連城讀書的網頁找到下集
http://www.lcread.com/bookPage/39593/index.html
所以就轉載給大家看看

文案:

    時間能改變什麼?

    高橋敦臣由單純的大學生成為商業人士;

    傅雲雪從年輕少女轉變為美麗少婦;

    至於嘴巴毒辣、個性率直的耿樊晨,

    仍舊是當年的那個不願意面對現實的頑皮彼得潘!

    追尋多年之後再度相逢,

    高橋敦臣對耿樊晨的愛戀是明顯的有增無減,

    而他寬闊的胸膛更是意外的讓耿樊晨感到安心,

    只是,儘管默契十足、身體契合,

    兩個人的心似乎仍然不在同一步調上。。。。。。

    不過,一再的擦身而過並沒能消磨一顆執著的心,

    反而讓那顆愛人的心漸趨成熟、懂事,

    終於,高橋敦臣學會了愛耿樊晨的方式,

    不論耿樊晨戴上的是什麼形式的假面具,

    他眼中所看見的仍是他最鍾愛的那個頑皮少年!


    第十一章

    地球到底有多大?這一直是安德魯杜威想知道的問題。

    由踏出高橋家光環所照耀下的土地開始,他總是不斷的尋找、不斷的奔跑,由一個人的奔忙到無數人的奔忙,那個看上去很小的地球儀上已經插滿了無數小旗,表明了他們的勢力範圍,卻仍舊無法找到兩個失蹤了四年的人。

    要找一個很會藏匿自己的耿樊晨的確不容易,可要找一個真真實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傅雲雪應該不難吧?

    但是,整整四年,可憐他已經從大學生變成成功的商業人士,這個漫長的追逐還是無法結束,因為如此痴情的長跑,他的故事已經被友人與下屬一再翻傳,面目全非到連他也聽得津津樂道的地步。

    只是真的要問他為什麼一直追逐不累?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真正的答案。

    摸摸已經長久沒有笑過的臉皮,安德魯將身子摔進辦公椅上旋了半圈。

    其實,有時候他也很想問問自己,這樣的追逐到底有什麼意義?耿樊晨會選擇與傅雲雪共同消失,那就表明他接受了傅雲雪,兩人是相親相愛的在一起,作為朋友,他應該開心,而不應該氣惱。

    對於傅雲雪,就算他們有錯誤的一晚,但是他愛的不是她,而她愛的也不是他,在兩情不悅的情況之下,他根本沒道理緊追著她不放,事實上,只要他們兩個人好好的跟他說明,說不定他還會祝福他們,當然,這個答案只限於想像。

    無數遍重複問著心底的問題,最後都只得出一個答覆,那就是等見著了那對私逃的沒良心男女,他才有可能可以知道最正確的答案。

    現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經因為殺人場面而無數次做惡夢的他,現在已經很習慣在血腥中行走,如此傲績如果沒有向耿樊晨炫耀一番,那他是打死也不會原諒曾經因為害怕被殺而每晚做惡夢的自己,那個膽小的自己!所以。。。。。。

    耿樊晨跟傅雲雪,你們儘管躲,不管你們再怎麼躲,我還是能狠狠將你們揪出來,然後一人賞一個爆栗,要問他們朋友是怎麼當的,當到要甩開我雙宿雙飛去!

    ◇◆◇

    一年之計在於春,中國人最大的節日就是春節,新春將到,萬物待興,就連原本冷清的智能宿舍大樓,今天也難得地響起吵雜的聲響。

    隨著指揮者的命令聲響,平常少人住而灰塵滿佈的大樓總算是煥然一新,準備迎來新的一年,再建功績。

    「我說浩暉哥哥,也不過就是樓梯而已,你需要這樣檢查嗎?我們平常都是坐電梯的好不好?一年到頭,會用到這個樓梯的機會恐怕也沒有一次,你現在洗乾淨了,明天還是會髒的!」

    耍賴著不想打掃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張平凡至極的面具,可即使是這樣,仍然掩飾不了情感豐富誇張至極的雙眸,此時此刻,那雙眼眸滿載的全都是哀求。

    「既然是大掃除,那自然是什麼都要掃一遍,是你說這裡住所機密、不宜外人進入,我們才會這樣辛辛苦苦的打掃,你如果不想被風拿槍掃射的話,還是乖乖的掃吧,風掃的是上面那一層,很快他就能完成任務好下來監督你了。」

    龍浩暉半分情面也不給,他能忍受到一年一次的大清除才要耿樊晨幹活,這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容忍了。

    「灰塵多一點也不會死人,但是再這樣掃下去,馬上要癱倒的人就是我啊!暉哥哥。。。。。。」

    故意撒嬌的聲音要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龍浩暉實在是拿眼前這個越活越回去的大小孩沒辦法,搶過掃帚,「算了,不就是想跟你女兒多玩一會兒嗎?你直說不行嗎?非要弄出這樣的聲音來!」

    「因為我想向你撒嬌啊!你都不寵我,只一個勁的寵偉跟潛!」

    「等你改姓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寵你吧,在此之前,你還只是個負責跑腿的傢伙而已!」龍浩暉毫不客氣的用掃帚戳著耿樊晨,「在家裡就別戴什麼面具,免得你女兒不認識你!」

    「不帶面具,我怕女兒再也看不到我了!」嘀咕著,耿樊晨抬起頭望望已經開始認真打掃的龍家哥哥,心裡不由一嘆。。。。。。

    如果不是在四年前認識他們,現在的我又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當保鏢又風流的龍焱;愛訓人又有潔癖的浩暉;不爽時會拿槍打人的龍風;會製藥的可愛小潛潛;比我潛逃得更厲害的偉弟弟,以及令人心疼的傲群小弟,不是一起長大的我,何時起,已經習慣了每年跟他們一同過春節、領紅包?這還真是個難解的疑團啊!

    踱步走回電梯前,奉行能懶必懶的耿樊晨只願意搭乘電梯,雖說只要動用能力他立刻就能坐在家中享受妻兒服侍,但想到一面對傅雲雪他就會想起那個沒用的混賬,他還是選擇了電梯。

    說他沒用,還真是沒用!找個人找了四年,居然都找不到我頭上來,弄得我年年期盼這個打著找傅雲雪招牌的男子趕快上門領人,卻年年落空,這筆精神損失費我肯定會記在帳上,等人認賬!

    耿樊晨的咬牙切齒在電梯到首層後便完全消失無蹤,堆出笑臉來拿出鑰匙開門,而當他還沒來得及揚聲,迎面就奔來一道黑影,朝著他狠狠撲了上來。

    「爹地,你回來了?明漪好想你啊!」說完,美麗的小女孩還用力在耿樊晨的面具上狠狠親上一門,以示自己的話不假。

    「小明漪,爹地特地回來看你,你有沒有乖乖的啊?有沒有聽叔叔的話、有沒有聽媽媽的話,有沒有聽老師的話?」捧著心愛的寶貝,耿樊晨先前的怨念立刻消失無蹤。

    看在這個寶貝的份上,高橋敦臣你還是別找著我們了,繼續你無能的行徑吧!

    「爹地肯定在想壞事情?你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傅明漪很用力地指著耿樊晨因為想事情而眯起來的眼睛,試圖指出耿樊晨想壞事的證據。

    「哎呀,都被明漪看穿了,看來爹地以後不能在明漪面前想壞事情了!」摸摸小女兒的頭以示安撫,耿樊晨抱住小女兒就朝著香味濃郁的廚房走去,「雲雪,你身體不太好,還是小心點,別太操勞。」

    「沒事,最近頭不太暈了,應該是潛的藥見效了,我感覺到我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傅雲雪將菜餚盛上碟子就遞給耿樊晨示意他拿出去,「那一次車禍的後續你都處理好了是吧,應該不會留下蛛絲馬跡吧?」

    「不會、不會,相信我的能力,好歹我現在也是繼任的『濼梵』,權力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倒是你,都四年前的事了,還不時掛在嘴邊,你放心啦,那隻呆頭鵝沒有這麼厲害,能藉著這樣的線索找到我們的!他跟我比,你覺得他有贏的可能性嗎?」調皮的眨眨眼,越活越輕鬆的耿樊晨的確是比四年前更像個孩子了。

    「敦臣恐怕不知道他在你心裡的評價是這麼低吧?」笑著端出碗筷,傅雲雪在笑的是耿樊晨的口是心非。

    相信如果高橋敦臣的能力真的這樣低,耿樊晨哪需要將傅雲雪完全藏在台灣,還造了假的身份證明給她;只是,恐怕高橋敦臣想像不到的是,他所要找的少女現在早已經成為少婦,與他要找的目標有所偏差,找起來自然就難上加難,而且,都已經四年了,仍舊鍥而不捨地追著他們不放的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呢?

    「他的評價低不低,等他站在我的面前再說吧!來,開飯開飯,吃完我還要到樓下幫暉哥哥的忙!」

    端起飯碗,往傅雲雪跟傅明漪的碗中各挾了一箸菜後,耿樊晨這才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最近猛在長個子的他,說不定能超過那個身高只比他高一點點卻老是用這點來嘲笑他的龍偉弟弟。

    提到龍偉,思緒還是自然而然的回到高橋家身上。

    自從龍偉將他的小愛人藤原秀送回高橋家當奴隸之後,耿樊晨就一直感覺有些奇怪,似乎他們跟高橋家總有一種奇怪的緣分存在。

    之前,只因為他帶著傅雲雪離開,便進而導致高橋敦臣放棄接任高橋家族事業,轉而去混黑道來對付他;雖然這個推論他一直抱有懷疑,因為平常不是老聽到高橋敦臣在吼叫自己不喜歡傅雲雪嗎?怎麼他一帶傅雲雪跑掉,高橋敦臣就一直死追不放,同時導致高橋家必須要將失去多年的子孫給找尋回。

    只是高橋家也龜毛,高橋家除了高橋敦臣之外,又不是沒人能繼任,卻偏偏堅持要兩個繼任者競爭後才肯釋出權利,待在這樣的家族裡,耿樊晨還真是為那個軟弱的藤原秀擔心。

    只不過,擔心不到一秒鐘,耿樊晨忙碌的思緒就又轉到別的地方去,畢竟真正該為藤原秀掛心的人不是他。

    耿樊晨坐在辦公室裡,在思緒千回百轉之後,手這才勉強的動了起來,開始了一天工作。

    由兩年多前夏夜翼的突然引退開始,耿樊晨的時間就好像被切成了規矩的幾段,二十歲的年紀就要乖乖上下班、處理雜事、回家安撫嬌妻、哄孩子,這樣規律的生活跟以前有夏夜翼在身後撐腰時完全是兩回事,他實在是懷念不用顧及整個組織大小瑣事之前的悠閒,一想到原辦公室的主人居然如此不負責任的離開組織,耿樊晨更是咬牙切齒。

    又是『情』字,還是『情』字,就是那所謂的偉大愛情,才會讓我今天落到這步田地!雲雪說愛我,然後要將自己的幸福放在我身上。

    藤原秀愛龍偉,卻逼得那個愛自由的傻瓜差點透不過氣來;夜翼愛安宏傑,卻被有眼無珠的男人傷得徹底,也不過是除下那副妖豔的面具,那個死男人就翻臉不認人,下次有機會,我鐵定要找龍家兄弟去圍著好好的揍他一頓,好讓他真正知道夜翼的痛苦!

    毫無察覺自己的暴力思想正在年年遞增,耿樊晨快速處理過一些必要的公事之後,便又再度繼續他的思考,只是,這一回的思考還沒開始,門就被人不禮貌的一腳踹了開來。

    「樊,過來看看,這次我收穫不少啊!」

    瞄瞄可憐的大門,耿樊晨將身子往身後的椅背一靠,儘可能離衝進來的傢伙遠一些。

    「我說龍偉,你上哪找到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石頭,要到世界各地環遊,那就買些各地的特產回來啊,每次看你搬死搬累的搬回一顆石頭,我就很想拿石頭往你頭上擲去!」

    「哎呀,耿兄,你有所不知了,這些石頭才是精粹所在啊!經歷當地風霜卻百年不變,見證世事變遷自己卻紋絲不動,這樣的當地歷史見證,我不拿回來怎麼行,況且石頭也是有感情的,你這樣說它,它會傷心的!」

    「是哦、是哦,傷心,我想暉哥哥在看到我給他的請款賬單時,肯定會更傷心!」

    搖搖被堆置在一處的賬單,耿樊晨眯眼笑起來的樣子實在是有夠狐狸的。

    「喂,耿樊晨,好歹我也將組織首領的位置讓給你了,你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你確定是你讓給我的?我是不介意你將我手上的事務全部接過去。」耿樊晨的聲調瞬間危險了八度。

    「錯了、錯了,是我錯了,樊晨老兄,你可千萬不要拋棄這個位置啊,這個位置也只有你這等睿智的人才坐得住啊!當初夜翼找我來,也是為了刺激你的能力能更乎開發跟穩定,這樣的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憐我還要天天陪著你練精神力。」

    「那是你自己要克服黑暗恐懼症,我又沒需要你陪。」耿樊晨雙手舉天,伸了個大懶腰。

    「你將石頭搬到我這邊來,我也沒地方給你放啊!你看看你,讀書時半年才一次的旅行就已經讓我這裡的石頭堆積如山了,再不清走,人家還以為我的職業是雕刻師,才會需要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石頭。」

    指了指放在辦公室一角已經快要堆到天花板上的石頭堆,耿樊晨可是頭疼得要命,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每當他心情浮躁,只要望著這堆石頭山數一下石頭數量,人就會冷靜下來。

    「沒事、沒事,等我將酒吧辦起來之後,我會找人搬去裝飾我的酒吧,到時你可要好好捧場啊!」

    「你開酒吧誰幫你顧啊?你這個旅遊狂?」

    「兄弟是要什麼時候用的?這個時候就見真章了!要不,你也可以抽空去顧一下店,放自己一個短假!」

    「我放短假就為了幫你顧店,你想得到美,工資怎麼算?」

    「送你石頭怎麼樣?」

    「用來丟你嗎?」

    一說完話,兩個人已經一同大笑起來:耿樊晨覺得這樣笑一笑確實是有益身心,而龍偉弟弟也當真不虧是龍家的寶貝之一,耍寶功力一流。

    「店準備得怎麼樣了?」享受完鬥嘴所帶來的輕鬆,耿樊晨又拿起桌前厚重的醫學書,開始了他艱辛的學醫路程。

    「有夜翼幫忙,一切無憂,加上暉會不時到店裡看看有什麼需要補足的,我這個做老闆的只等著收錢就好了,說到夜翼,今年她還要分紅包嗎?」

    「你不想要紅包?」耿樊晨瞄了龍偉一眼。

    那個紅包足以支撐他一次旅行的費用,他會放棄?

    「才不是!只是感嘆她啥時才會嫁人,這樣我可以拿雙份紅包!」話才說完,頭已經被東西砸到了,龍偉抬頭看著不斷飄浮在空中的小東西,心裡猛發寒,「喂,我只是感嘆一下,你這個戀母狂別朝我出氣啊!」

    「你說誰是戀母狂?」

    「當然是你,看夜翼簡直是把你當兒子養,你還不承認!」

    「你真是找死!龍偉,別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就不會打你!」

    「有本事你就來啊!」

    挑釁的態度瞬間被狂飛過來的東西給嚇走,就見龍偉抱著頭趕緊落跑,要是再不落跑,恐怕連放在房間角落的石塊也要一併參加投擲大賽了。

    「哼!」

    哼了一聲,耿樊晨收回能力,有時候龍偉弟弟就是嘴巴太賤,不給他一點教訓永遠不會長進。

    「啊,對了!」

    這頭受了教訓卻仍舊不知收斂的龍偉弟弟又再次冒出頭來,而耿樊晨則是側眼望著他,想看他還有什麼把戲?

    「我上次經過巴黎的時候好像有看到過傅雲雪的尋人啟事,厲害哦,傅雲雪的尋人啟事居然登到那裡去了?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這是訓練別人的尋人功夫,你就別亂插手!」

    「情敵?」

    「我說情人,你相信嗎?」

    耿樊晨的笑容即使在無感的面具下仍舊透出寒意,可龍偉卻不怕,他指著耿樊晨大笑,「你這個感情線短路的傢伙會有情人?別逗我笑了!說情敵還算是給你面子,如果真有情敵出現,八成你會將傅雲雪趕緊出手吧?」

    「你倒是越來越瞭解我了?」

    耿樊晨實在拿龍偉這個一見就投緣的傢伙沒轍,他們兩個本質還真是有夠像的。

    「算是吧!反正我只是跟你報告這個消息,下次不如放消息說傅雲雪到非洲去好了,讓他們去非洲看大象吧,反正都是一堆沒素質的人,被你耍這麼多年還沒長進!」

    「最近有進步了!好像新加入了幾個有力的人,整個感覺都不同了,不過耍人後的成就感也相對的更高了!」

    促狹的笑容在兩個年輕人的臉上浮現,同時都為一件事而興奮著。

    耿樊晨一彈響指,「好了,你該回去見一下暉他們了,他們正等著你回家呢!」

    「是嗎?那我得趕緊回去了,先閃,晚上吃飯見!」

    龍偉一聽家裡有人在等他,立刻閃得比誰都快,只可惜跑太快的他沒有看到耿樊晨興奮的眼神。

    謝天謝地,昨天因為我落跑而剩下的一大堆打掃工作總算是找到人代勞了!

    ◇◆◇

    時間匆匆過,人總是在恍惚之間發現世事變化之巨,只能瞠日結舌,然後自然而然的接納它。

    由龍風開始,龍家的人一個個陸續墮入情網,龍風、龍焱、龍傲群另一半的加入,讓原本就寬敞的人桌子還要繼續加椅子,由原本的六把椅子到現在的九把椅子,不禁讓耿樊晨好奇起來。

    如果全部的人都有了另一半,那圍爐吃年飯的時候,十二張椅子一起拿出來時會是何等的熱鬧啊!不過,就只因為他們的另一半,可也讓我損失之巨、難以佔量!

    耿樊晨不是個吝嗇的人,但也沒有豪爽到兩年內送三回禮,而且還一次比一次貴重,真是心疼死他了。

    錯了,不是三回。。。。。。

    耿樊晨想到頭一個讓他結婚送禮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夏夜翼那個女人就鬱悶。

    好好的、自由自在不好,硬要結什麼婚,就算安宏傑再下跪個幾十回,她也該硬撐著、打死不退讓才對啊!

    現在好了,她結婚之後我連想撒個嬌、訴個苦也被旁邊的男人瞪著,虧她還好意思說我是她的乾弟弟,以後有什麼事情她會罩著我,也就是這句話,將我的一顆心全都得騙走了,將我寵得會撒嬌、耍賴後就撤手不管,哪有這樣當人家乾姐姐的。。。。。。
   
第十二章

    「你這個樣子,很像咬著手帕流淚的小姑娘!」

    「這是哪個年代的姑娘?」

    「好像是清朝的、還是明朝的,最近思緒混亂,老是夢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似乎小時候的夢境又跑出來了!」

    「你小心神經衰弱!」

    「你才小心精神失常!原本我們的神經就不甚結實,你可別崩潰哦!六年前,你好像崩了一次,結果死纏著焱睡覺,真是。。。。。。現在有聶若狂在,焱才不會陪你睡!」

    「你這麼多哥哥,一個不行我就再找一個,反正暉跟潛還是單身,我怕什麼!」

    「別把主意打到我哥身上!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需要人陪著睡覺的習慣還真不好!至少要學我,我睡覺就不用人陪!」

    「是啊,不過就是天天失眠是嗎?你看你黑眼圈大得都比熊貓還大了,我才不會這麼笨,虐待自己!」

    「是哦,笨到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就是因為她的幸福,那你的幸福呢?」舊調重彈,龍偉靠在陽台俯視底下的風景,只可惜下面黑漆漆一片,什麼也沒看得出來,「你的人生就像下面一樣,看不到路。」

    「看不到路也要走不是嗎?雲雪是個好女人,只可惜我需要的是別人的寵愛,而不是我對別人寵愛,所以她的幸福注定靠不到岸!」

    「這個世界上沒多少人能寵一個男人,除非你學我哥他們一樣,找一個男人回來!」

    「然後繼續讓我寵他們?別傻了!你看你家的兄弟們,除了傲群是真的被寵著之外,焱還需要遷就聶若狂、風還需要照顧幻世,這活著多累!」耿樊晨就沒看出半點好處來。

    如果要找一個人回來照顧,那我家裡一大一小都有兩個了,還需要再找一個回來嗎?

    「還是夜翼好,什麼都遷就著我,我做得不對的時候她也會教訓我;我闖禍的時候她幫我擺平;我肚子餓的時候她為我煮飯;我冷的時候她為我添衣,唉。。。。。。她為什麼就是要嫁人呢?」

    耿樊晨也學著龍偉瞧向下面黑漆漆望不到邊的黑暗,明明身處高樓,可他就像是迷失在這片黑暗之中,只能見一步走一步。

    「我也是,唉。。。。。。哥他們雖然寵我,但是那種寵法。。。。。。還是不夠!」

    「你有三個哥哥了,還想怎麼樣?可憐我。。。。。。」掙紮了許久,還是無法說出那件事,耿樊晨又低下頭去,「還以為這次可以順利說出口,結果發現。。。。。。要放下,果然不容易!」

    「親倫慘劇,放不下是正常的,天天看你像個沒事人一般笑著、打鬧著,我們才擔心呢!」

    耿樊晨斜眼過去望著龍偉,「你擔心什麼?是夜翼過來讓你哄我的?」

    「今天是你家的。。。。。。那個日子,她怕你想不開!你也知道,你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去找樂子,今年因為我們家的喜事沒到外面玩,我怕你心裡有壓抑,特地過來開導、開導你!」

    「那是說,你要陪我睡嗎?」

    現在耿樊晨總算明白為什麼龍家兄弟這幾天居然都圍在他身邊,有事、沒事關心一下他的近況。

    「算了,我不想被你踢下床去,你睡相不好!」

    「算你有自知之明!」耿樊晨掏出雪茄點燃,塞進嘴裡。

    一年總會有這麼一天,而時間總會過去的。

    「真的不打算找一個伴?」

    「等你嫁出去以後再說吧!」

    耿樊晨才剛說完話,腦袋就遭受一掌,掌力之大,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會不會腦震盪?

    「在說什麼事情啊?誰要出嫁了?」

    「你!」

    「你!」

    兩把聲音同時對上龍潛,耿樊晨與龍偉相視一笑,然後腳下一溜,趕緊落跑,龍潛向來認真,這樣要他可不會好過到哪去。

    ◇◆◇

    一語成真是耿樊晨在接到龍浩暉轉述龍潛意思的唯一感想,因為身為他手中的搖錢樹--龍潛,現在卻說不幹了,他的外快、他的抽成、他的獎金。。。。。。

    「別哀怨了!要怨就怨你自己吧,玩出火了!」龍浩暉才懶得管耿樊晨這個愛玩火的人。

    如果當初你肯防患於末然,龍潛會被人抓走,然後演變成被拐走嗎?就算你想進軍歐洲市場,也不需要拿龍潛當搭橋吧?現在惹惱潛了,真是活該!

    「我哪有?我是完全掌握好才讓潛去冒險的啊!雖然他是有受到一點點皮肉之傷。。。。。。」

    「什麼?」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龍浩暉原本的溫文氣質全數失蹤,取而代之的是除之而後快的殺意,「你再說一次!」

    「沒,我是說潛找到如意郎君了!我上回見他的時候,他跟蘭森帕隆韓爾森還親密得很!」

    「這倒是沒錯,相片裡的兩個人的確很恩愛!」

    「對吧、對吧!這樣潛還要忘恩負義,多不應該?況且,也是因為他的研究被偷我才需要他在帕隆家好好查查,免得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物外流,到時他會很慘的,我這是體貼他啊!」

    「什麼時候你的口才已經好到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了?耿樊晨,我告訴你,潛如果有事,我不會饒過你,你給我好好記住這句話!」龍浩暉沒有再理會耿樊晨拚命找出來的藉口,他微笑著做出斬首的手勢,「我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但是由現在這一刻開始,如果你不能將一個活蹦亂跳的潛交還到我們手上,我怕你活不過明年生日!記住了,我還要趕飛機,先走了,台灣見!」說完話便瀟灑出門的傢伙完全沒有理會耿樊晨越來越哀怨的表情。

    「重弟輕友的傢伙!」偷偷朝龍浩暉的後背比了比中指,耿樊晨默默接受了龍浩暉笑不露齒的威脅。

    明明知道人家就是怕他笑面虎的樣子,偏偏每次恐嚇我的時候都要露出笑臉,真是的!

    嘴裡抱怨,手上也沒停,耿樊晨打開電腦,迅速將所有危害龍潛的可能設定輸入。

    既然這次是我失策,那就讓我將功補過吧!

    ◇◆◇

    將功補過並不代表要將一個麻煩炸彈攬到自己身上,耿樊晨從沒有想過居然會在蘭森帕隆韓爾森的家裡看到他並不想看到的人,明明他已經將自己來到英國的消息全線封鎖,但照現在看來,老天冥冥中似乎總有安排。

    六年的時光過去了,不管是他還是高橋敦臣,都不再是過去的模樣。

    剛剛見到安德魯杜威的時候,耿樊晨並沒有認出這個長得高大的外國人就是那個久扁的高橋敦臣,碧綠色的眼珠亮得像是一湖深潭,配上棕色頭髮、輪廓深刻的面龐,最重要的是他那身似乎能跑去當健美先生的肌肉,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六年前那個有點欠扁又有點搞笑的高橋大少爺完全不同,以至被他緊盯著的時候,耿樊晨只能問別人,這位是誰啊?

    只是在知道高橋敦臣就是安德魯杜威之後,已經熟知他底細的耿樊晨不禁惱怒了!

    這是什麼身材、這是什麼模樣?六年前只比我高半個頭的身高,在六年後我已經長高了的現在仍舊高出我半個頭,而那張臉,以前還是小白臉模樣的少爺居然能練得這麼硬漢風格,這是多麼招人嫉妒!就算他是練拳擊,也不用練出這麼漂亮的一身肌肉吧,這叫我如此能吞得下這口氣,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什麼時候變成綠眼珠子?偏偏那顏色漂亮到好像真的眼珠子似的!

    「他是杜威集團的總裁--安德魯杜威,這位是神風集團的總裁--濼梵先生!」

    在蘭森兄長如此介紹時,安德魯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特別在對上那雙似乎會說話的狡黠眼眸之後,猜測更是不斷成真,已經不必開門,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眼前長得一點都不像耿樊晨的人就是耿樊晨!

    這個愛好平凡的小子,居然將臉也整得這麼平凡!

    「濼梵,麻煩你先把龍潛帶回去好嗎?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告訴你們,但是我們真的沒有能力去保護龍潛,而且丹尼爾對龍潛的恨意很深,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先把龍潛帶走吧!」

    就在兩人對峙、台底下一片暗濤洶湧的時候,凱特--蘭森的大哥,突然冒出來了這一句,讓耿樊晨立刻放棄對峙,奔過去將準備發火的龍潛給攔住。

    用手掩住龍潛就要出口的話,耿樊晨非常順應潮流的說:

    「我知道了,如果帕隆先生回來以後,麻煩你告訴他,如果想找龍潛就來台灣吧!」

    「那你呢?你也會到台灣嗎?」答話的是已經從驚訝、驚喜中反應過來的安德魯。

    台灣,原來他在台灣!

    「我住哪好像並不需要你關心吧,杜威先生--」提醒安德魯現在的身份,耿樊晨對這個給他添過無數麻煩的人沒有好臉色。

    「看來濼梵先生好像不喜歡我耶!」

    略帶嘲弄的尾音跟以前的急性子說話方式完全不同,但是更加討人厭,所以;耿樊晨決定有機會他鐵定要敦數這小子怎麼說話才算有禮貌。

    打定主意,耿樊晨沒有再理會安德魯,只是拉著龍潛,「潛,我們走吧!」

    真是不給面子,雖然一早就想過耿樊晨跟自己再次相見時會是怎麼樣的表情,會不會也是毫不客氣的那種相處方式,只是當真再見,安德魯仍舊為耿樊晨的沒有變化而笑;當年或許他會被這樣的態度氣壞,可現在就不同了,因為他已經長人了,反而耿樊晨還是十八歲的性情,不見有所長進。

    安德魯打了一個眼色,好友亞歷立刻上前截住兩人。

    「濼梵先生,安德魯想請你去做客。」

    話非好話,裡面的威脅意味濃到讓人不能忽視的地步,耿樊晨跟龍潛拉著的手都顫動了一下,下一刻,兩人已經有了默契。

    「嗅?可惜我現在沒有時間,等以後吧,我們會有很多話要談的。。。。。。」

    意有所指的說完話,耿樊晨已經掏出追蹤器,反手一隔開準備抓他的大手,在不經意間,手上的追蹤器已經貼在了那個人的衣服上,同一時間,龍潛也贈了這位可憐的大漢一腳,將那名大漢踢得抱住肚子蹲在地上。

    「イプよスヘ。。。。。。」

    無聲無息,只用嘴型朝著安德魯說了一句再見,耿樊晨便拉著龍潛揚長而去,只餘留瀟灑的背影給眾人觀賞。

    安德魯搖了搖頭,臉上的冷凝差點破功。

    多年不見,就算臉變了、就算人長高了、就算身份不同了,他還是那個平凡,還是那個耿樊晨,這沒有變!只是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誰,可見這麼多年來你也一直注意著我的動向,所以,下一回再見,『濼梵』,我不會讓你簡單離開的,你醒悟吧!

    收回注視若耿樊晨離開的視線,安德魯面對好友,笑嘆了一句,「你太大意了,亞歷。」

    面對耿樊晨如果不是全神貫注,那可是很容易輸的!

    「真沒想到他們的反應會這麼快,真想跟他們比比看誰的身手更好!」亞歷不服氣的揉揉傷處,一臉渴望再戰的神情。

    聽說龍潛的哥哥們都是道上有名的殺手,那龍潛的身手的確值得期待!

    「別淨想些無聊的事!蘭森你聯繫好了沒?」

    一直站在安德魯身後沒有哼聲的另一名男子哼聲了,冷冷的語氣讓人知道其實他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

    「樊。。。。。。」

    坐在耿樊晨的車上,龍潛終於還是忍不住開聲了。

    就這樣將我拖出來,是不是樊手上已有線索了?

    「嗯?」耿樊晨瞄了瞄一副坐立難安模樣的龍潛,再次感嘆愛情真不是個好東西。

    「樊,你到底有沒有法子救蘭森?」

    「你好像真的愛上了那個人,但是,你用不著為此辭職吧,居然還要暉來通知我,這擺明了是不讓我有回絕的可能,你這麼不想當搖錢樹嗎?」耿樊晨越想越生氣。

    我的錢啊,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容易賺的外快,居然要我停手,這是何其不仁道的事情!

    龍潛總算明白耿樊晨在生什麼氣了,他回以一笑安撫這個將錢看得很重的好友。

    「我只是有點累了,不過你放心,雲雪的藥我還是會繼續研究的。」

    再瞥了龍潛一眼,耿樊晨不再哼聲,只專心開車。

    算你還有點良心!雲雪的病這麼危險,如果沒有潛所做的特效藥,我還真不知道能再挽留雲雪的命多久?

    不一會兒,車子已經開到一棟別墅前,耿樊晨將車子停下,轉頭告訴龍潛說:

    「到了。」

    「什麼?」我們不是要回台灣嗎?

    「你的情人就在裡面。」

    話音未落,耿樊晨已經累得倒向身後駕駛座的椅背上,已經好多天沒有睡好的他,還要在霧都裡連續不斷開快車,如果不是有風的指引,他鐵定撞車了。

    現在就看那個笨蛋高橋要用多少時間趕來這裡,英雄救美從來就不是我要干的事情,特別是這個美人還要拐走我的搖錢樹!

    「你是怎麼知道的?」

    龍潛雖然不是不知道耿樊晨神通廣大,可是這是霧都,又不是他的地盤,一但弄錯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你別忘了,神風的情報可是一流的,而且我剛才也在那個想捉我的男人身上放了追蹤器,你看看這個標記。」

    拉出一個跟蹤地圖,在仔細的倫敦街頭上,一個紅點正不斷朝著藍點前進,龍潛明白,藍點代表著耿樊晨的車子,而紅點則是代表蘭森的朋友,看來耿樊晨沒有出錯。

    「謝了!」

    龍潛朝好友道聲謝,雖然知道耿樊晨聰明,但他居然能這麼快就找到蘭森被困的地點,的確是讓人不得不佩服,神風在他手上,難怪近幾年來名聲大噪;擺擺手,表示沒關係,耿樊晨剛閉眼休息就聽到龍潛居然開車門下車,連忙將這個急性子又抓了回來。

    「你不用這麼心急啦!你難道真的不覺得奇怪嗎?你的情人一出問題,他的合夥人就全都跑來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你的意思是。。。。。。這是蘭森一手導演的?」

    「心裡明白就好,反正他的合夥人一會就能趕到了,這事就讓他們出面,你就看看你家情人的豐功偉績,絕對精彩絕倫!」

    隨手抽出一迭資料,耿樊晨非常樂意見到龍潛在讀完資料後甩掉蘭森,然後繼續讓他搖錢。

    「你是說,我的發明都是他偷的?研究院也是他炸的?」

    快速看完資料,龍潛原本的擔心頓時變成憤怒,他這輩子除了家人就是最重視研究,現在可好,什麼都被蘭森給毀了。

    「下令炸研究院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反正是因他而起就對了,而且,他合夥的那家杜威保全公司也老是跟我作對,把我好幾宗生意都搶走了,哼,這筆帳,我肯定會討回來的!不過你放心,這不關你達令的事,是我跟另一個人的恩怨!」想到接二連三被搶走的生意,耿樊晨還是一肚子氣。

    現在高橋大少爺出息了,居然專搶我的生意,也不想想我是好惹的嗎?還是他就是為了惹我,所以才來搶我的生意?這麼幼稚的手段,他多少歲了,還玩?

    才這樣想著,肩膀就挨了一拳,仍舊力度十足,龍潛惱羞成怒的罵道:

    「去你的,什麼達令?」

    不是你達令,你會有這樣的神情嗎?

    瞄了瞄龍潛漲紅的臉,耿樊晨識趣的沒哼聲,只是意思意思的叫了聲「痛」,然後趁機追問:

    「現在你還要辭去神風的工作嗎?」

    「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隨你,我先睡一會,你一會叫醒我!」

    耿樊晨見龍潛的嘴已經不太硬了,便也沒再追問下去,畢竟要懂得說話的技巧才能達到目的,更何況,他只要再磨一下,龍潛的辭職肯定就會如風吹過,痕跡不留;揉揉眼,沒再理會已經陷入沉思的龍潛,耿樊晨趁著有人陪的空檔抓緊時間沉入夢鄉,不一會已經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

    再醒過來時,火光衝天的場面又提供了一個讓耿樊晨質疑安德魯能力的機會。

    我才閉眼多少分鐘,居然能弄出這樣難以掌握的局面,我該說佩服還是該罵愚蠢啊?

    看到龍潛盲目衝進火場,然後被安德魯身邊的人給攔了下來,耿樊晨收斂起原本準備使用的能力靜觀其變,只是,安德魯投過來的視線卻熱得讓人心驚,讓他不禁昂首挺胸、不服氣地對上那雙詭異的綠眼珠,毫不掩飾裡面的輕蔑。

    你真沒用!

    你看到龍潛這樣,卻不幫忙?

    眼神在半空交會,安德魯沒想到耿樊晨竟冷血至此。

    自己的朋友要剛衝進火場也毫不動容嗎?

    不是有你們嗎?

    他是你的朋友!

    那又怎麼樣?

    耿樊晨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向安德魯解釋他早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濼梵,你站在那幹嘛?你還不快點過來!」未等安德魯再做反應,龍潛已經看到仍舊杵在原地的耿樊晨,心裡的焦急頓時輕懈。

    只要有樊在,就還有希望!

    「發生什麼事了?」

    耿樊晨一步步慢慢挪動,對於不討他喜歡的人,他還是少接近的好。

    「蘭森中毒了?」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中毒?

    在聽到龍潛的回答時,耿樊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笑,只是看到龍潛急得快要哭的樣子,只好嘆了一門氣,認命的上前為蘭森檢查,「老天,他中的可是『烈焰』,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種藥的厲害!」耿樊晨手扶著額頭,實在佩服龍潛的情人,居然這麼麻煩的毒也能中得了。

    「如果你真的能救得了蘭森,那我就立刻回組織,而且三年不收你任何酬勞,連藥材我也自己提供!」

    「你行!連暉的招數也學會了,專門抓我弱點!行,我幫你救他,不過事後他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可以,我替蘭森答應你!」

    安德魯、亞歷以及另一個合作夥伴雅各布,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處於生死關頭仍舊在計算得失的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在他們一唱一和間蘭森就已經被賣掉了,並且,直到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開著車子,朝著耿樊晨開車離開的方向直追而去。

第十三章

    站在隔離房門焦急地等候著耿樊晨對蘭森的醫治結果,安德魯、亞歷、雅各布,全都靠在門邊不發一語,只注意著龍潛走來走去的步伐。

    幾次張口欲言,卻想不到該說什麼,安德魯一直冷凝的面孔首次出現了扭曲;這幾年的辛苦磨練、憑著雙手創出佳績,偏偏,由危險中練就出來的警惕卻救不了夥伴的生命,他們只能眼睜睜站著原地等候。

    「。。。。。。我們這樣站著也不是辦法,我去買喝的,你們要不要?」

    實在受不了越來越緊逼的氣氛,亞歷率先走了出去,安德魯頓了一下,也急步追上亞歷的步伐,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是過不了生死這一關;兩人默默的走著,新醫院的牆壁白得讓人心驚,可在他們眼中,那仍舊比不上蘭森那如紙白的臉。

    「。。。。。。那個人這麼愛錢,應該不會讓蘭森死吧?」亞歷步行了一段路,最後仍舊壓抑不了心裡的驚惶,他需要一個保證。

    「他看上去是輕浮了一些,但是比想像中可靠。」也比想像中脆弱。

    安德魯實在不知道他該不該相信那個六年前還不懂醫術的人,至少,他沒有看過他對任何醫學有興趣,那個人每天只對賺錢有興趣。

    「龍潛對他這麼放心,應該可靠吧!」

    亞歷越說越是心驚,趕緊到轉角的自動販賣機上前面,買了飲料就想要往回趕,因為如果有一個錯失,那他豈不是連蘭森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安德魯也懂他的想法,兩人迅速回轉,朝來時路奔去。

    「醫院禁止跑步!」

    還沒衝到病房前,已經有一把清冷的聲音止住了他們飛奔的步伐;安德魯側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道路旁邊的耿樊晨,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蘭森怎麼樣了?有很多疑問,卻在這時張口不能言,只能看著耿樊晨臉上那冷冰冰的面具,當然,在他眼裡這也是耿樊晨冷酷表現的一種。

    「你們的朋友救活了,你們誰來辦一下手續,別指望龍潛,他顧不上這事。」

    耿樊晨自然沒有忽略安德魯有著無數疑問的眼神,只是現在的他累得半死,連想嘲諷他一下的精神也沒有,擺擺手,沒有再管那連個個豎著反應的木頭,自己徑直走了開來。

    「喂,你要去哪?」才想出聲,便看到耿樊晨搖搖擺擺的離開,安德魯不由得想追上去,卻被亞歷一手逮住,「你去登記資料辦手續,我去看蘭森,大家分頭行事!」說完,沒管安德魯樂不樂意就朝著病房繼續快速前進,速度直逼競走運動員。

    「亞歷,你。。。。。。」望了一下已經消失在轉角的耿樊晨,安德魯握拳捶了捶牆壁。

    不怕,今天是我們第一次重逢,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讓我去探討耿樊晨的想法!

    立定轉身,不再望向耿樊晨消失的方向,安德魯強迫自己舉步,朝著逆反的方向走去。。。。。。

    站在隔離房外的玻璃窗前,安德魯、亞歷、雅各布,全都全神置注地看著病床上的人,雖然他們被禁止進入病房,但關心夥伴的心卻讓他們一直站在外面等待著蘭森的醒來。

    「真沒想到帕隆的命居然能撿回來,丹尼爾不是把藥吞下去之後就嗝屁了?為什麼帕隆就這麼命大,能撐到龍潛他們趕到?而且這個龍潛跟那個神神秘秘的濼梵也真是不簡單!」

    亞歷高興得想手舞足蹈,因為蘭森已經被證實性命無憂,只需要醒來就沒問題了,這真的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於是,生性衝動的他立刻抽出香菸就想來一根平靜、平靜心情;只是當他剛把煙咬在唇邊,還沒來得及點上,頭就被文件夾一拍,一隻手忽然橫過來將煙由他唇裡取走。

    「誰?」

    亞歷轉身望去,只見身穿白衣的耿樊晨就站在面前,手裡拿著他的香菸,「醫院禁止吸菸!」

    看著換上醫生衣服、感覺上很有威嚴的耿樊晨,亞歷乖乖的放下打火機。

    這人不是走了嗎?怎麼又折回來了?

    「對了,濼梵,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那裡?你不是說要把龍潛帶回台灣的嗎?」搔搔頭,不太習慣這麼冷凝的氣氛,亞歷趕緊找話題聊,這個問題他可是憋心裡很久了,現在才有時間問出來。

    那個別墅可是隱蔽得很,連我們都是得到蘭森的通知才趕過去的啊!

    「這就是我們神風的厲害,沒有三兩下怎麼在道上混,你說是不是?消息靈通可是我們主要財源之一哦!」耿樊晨對這個感覺率直的亞歷倒是有問必答,並且稱的上是和顏悅色。

    「可是。。。。。。」

    「傻瓜,你看你身上的是什麼?」

    安德魯粗魯地打斷亞歷的話,在亞歷轉身時,眼尖的他發現到了不妥,手一伸,一顆追蹤器便由亞歷的衣領下被取了出來。

    什麼時候亞歷的身上被放了追蹤器我們居然全不知情,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我們要怎麼在道上混啊!

    「這個是。。。。。。這個追蹤器是你放的?」亞歷不敢置信的望著耿樊晨。

    被放了追蹤器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如果不是安德魯發現了,那我現在不是還不知道追蹤器還放在我身上?這叫我這個身為「杜威」保全的上位者的臉該往哪擱?

    「當然,不過早在你們接到蘭森傳出的消息之前,我們就已經找到丹尼爾的別墅地點了,只不過這好歹是你們的家務事,我沒有必要加上一腳,所以我們才在別墅門口等待,如果我早知你們是如此靠不住,那我和潛早就進去幫你們了,免得現在還要勞心費力。」耿樊晨一開口就將三個人全得罪光光。

    「你。。。。。。」亞歷想生氣又無法生氣。

    的確,如果不是因為濼梵幫忙,蘭森早就一命嗚呼了,而這些全是因為我們的不小心跟大意,如果我們再注意一點,蘭森現在就不用躺在病床上了!

    「那麼說來,你就神通廣大、什麼都會了?」安德魯壓抑著聲音,勉強按捺住心裡的不快。

    好一個耿樊晨,居然連醫術都會了,到底他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過獎了,不過沒有你本事。」

    一個高橋家也就罷了,居然又多了一個杜威集團總裁的頭銜,真沒想到有人能好命至此啊!

    挑釁的眼神一對上,安德魯發現他努力修煉出來的冷靜終告崩塌,拳頭一緊,眼看就要揮拳而出,對此,耿樊晨是冷笑在心裡。

    六年後你還是一樣光想靠暴力解決事情,不過,這次我可不怕你!

    「停、停、停,你們有話好說。對了,濼梵,帕隆什麼時候能醒?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等他醒吧?」眼看全武行就要在面前上演,深怕安德魯會打死人的亞歷連忙上前格開兩人,胡亂找話題引開兩人注意力。

    懶得提醒亞歷之前誓言旦旦說要等蘭森清醒再走,安德魯被亞歷攔下後連忙重建自己的冷靜風範,「我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等他睡夠了就會醒來了,反正有潛在這裡看著他,你們在不在也無所謂。」

    耿樊晨沒有體會到亞歷怕安德魯傷害他的擔憂,招來護士小姐交代一些事情之後便轉頭離開。

    每次跟他對峙我都要流失很多精神力,真辛苦!

    「他還真的走了!你不用去檢查帕隆的狀況恢復得如何嗎?」完全不知道耿樊晨突然冒出來是為何,亞歷錯愕地指著耿樊晨離開的背影叫道。

    「三位先生,總裁請你們先回去,如果裡面的先生醒來了,我們會再通知你們的。」護士小姐好脾氣的向三個人行禮,然後把耿樊晨剛剛說的話重複一遍。

    「既然他這樣說了,帕隆應該沒什麼大礙;我困了,有什麼變化你們再通知我吧!」

    打了個呵欠,對剛剛準備上演的打鬥視若無睹的雅各布就這樣離開了。

    「。。。。。。雅各布。。。。。。安德魯,你們打算要怎麼辦?」

    亞歷怎麼叫還是無法喚回雅各布,只得死心的面向安德魯,說實話,他也累得很。

    「我們也走吧!」

    語畢,安德魯黑著臉,拖著一臉呆樣的亞歷離開了醫院。

    我需要養足精神再戰!

    ◇◆◇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離開他們不僅連蘭森的臉都看不到,就連蘭森的病房也接近不了;望著出面招待他們的耿樊晨,安德魯只得咬牙切齒的將怒氣往肚裡吞。

    如果隨便派個人來勸退我們,我們可能還能不顧一切硬闖,偏偏遇上會讀心外加能用風的怪物,我們只能認命的待在茶室聽耿樊晨大講茶經,話說以前耿樊晨不是很喜歡廢話少說的嗎?怎麼現在這麼多口水。。。。。。

    「我教你茶經,你居然這麼不耐煩!」耿樊晨瞪著眼前這三個不識相的外國人。

    茶經是多麼高尚的文化,能有機會聽我講茶經也不懂感恩一下!

    「你以前沒這麼多廢話的!」突然換了語言,轉用中文與耿樊晨直接對談的安德魯,並不希望被亞歷知道他一直在找的人其實就是眼前這個怪男人。

    「幹嘛突然換語言,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配合安德魯轉語言,耿樊晨笑眯了眼。

    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高橋敦臣的中文居然進步了,孺子可教,不枉費我這個師父當年的用心!

    「我還以為你會不認你是耿樊晨!」

    安德魯原本只是想試試看突然轉換語言耿樊晨會不會措手不及,沒想到他反而笑得這麼甜蜜,一時不由心情大好。

    「都被你發現了,我能不認嗎?你還派人搶走我的生意,哼,這筆帳我會跟你好好算的,欠債纍纍的高橋少爺!」

    「高橋少爺已經不在了,所以債務全清,現在的我叫安德魯杜威,你可以叫我安德魯。」

    「你想得倒美,不過這個名字真難聽!你家的血統真差,不是日本鬼子就是納粹!」

    一直都知道高橋敦臣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只不過沒想到他居然會拋棄日本人的身份去當外國人,耿樊晨的口氣不無酸氣。

    日本鬼子跟納粹都沒一個是好東西,高橋敦臣果然是集眾壞於一身!

    「你偷罵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當納粹,能將你逼出來嗎?你都不知道向我大伯下了什麼蠱,大伯居然不讓我去找你們!」

    想到那一年的爭取到頭來全都成空,白白浪費一年不能去找耿樊晨他們,高橋敦臣就覺得嘔,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他明白權力要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完成自己任何心願,因為靠人人倒,靠山山倒啊!

    「你什麼時候練成說話面不改色,連眉毛也不動一下,十足一個冷面匠啊!」

    不理會亞歷拚命在問他們談什麼的可憐神情,耿樊晨發現這樣光明正大地當著他人的面說悄悄話的遊戲也挺好玩的。

    「你以前不是常說我太浮躁嗎?談生意有些威脅比較好!」

    「你當少爺不是當得挺好的嗎?」沒想到高橋敦臣會這麼上道,耿樊晨可真是大開了眼戒。

    如果當初他也是這樣上進,那和雲雪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幅光景了!

    「一個被你耍的少爺你當然覺得好!」

    終於重溫當年那輕鬆的鬥嘴,安德魯的眼神透過眼前層層光幕,似乎也看到了當年那個俊逸少年的種種表情。

    「你不也是,現在都成了冷面人了,跟我談話這麼久也沒見你的表情變一下。」隨著說話,安德魯的手不由伸出就想摸摸那像雪一樣的臉,卻被耿樊晨抬手給格了開來,「你別動手動腳的!話說回來,你的個性倒還是沒變,說不過人家就想動手打人!」

    「你。。。。。。也就是對你,我才這麼沉不住氣!」

    沒想到耿樊晨居然這樣說話,安德魯幾乎忍不住要苦笑出聲,要知道安德魯杜威的冷靜是在商場上出了名的,也只有對上這個可惡的耿樊晨才會一再失控。

    「哦?那真是我的榮幸!」

    覺得這是對自己的稱讚,耿樊晨的眼睛笑得更彎了,他的笑意配上安德魯的無奈,讓在一旁不斷猜測他們在說什麼的亞歷終於有了答案。

    「你們在鬥嘴是不是?然後濼梵贏了?安德魯你輸了?」

    突然冒出來的答案讓耿樊晨跟安德魯同時轉頭看向明明不知狀態卻偏偏一語中的的亞歷,耿樊晨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厲害,衝著你這個答案,我讓你們見蘭森!」

    「哦哦?可以見他了!」

    「反正都晚半個小時了,他們應該能見客了,我帶你們去吧。。。。。。」

    安德魯不由得瞪了亞歷這個不識時務的夥伴一眼。

    看雅各布多聰明,一來到就閉目養神,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機會讓我跟耿樊晨談個過癮,結果他一句話就又讓耿樊晨溜了!

    「瞪我幹嘛?你輸便輸了,頂多我一會不跟帕隆說你輸了就是。」

    亞歷被瞪得莫名其妙,最後只能得出安德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鬥輸給濼梵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讓領路的耿樊晨又大笑了一頓。

    這麼多年了,高橋敦臣製造笑話的功能還是不低嘛!

    領著他們來到蘭森的房間,時間算得剛剛好的耿樊晨用力敲了敲門。

    「潛,你們有客人,還不快快出來見客!」

    「來了、來了。。。。。。」餘力不足的回話讓耿樊晨暗笑在心頭。

    看來他們恐怕還想接下一場,可惜被我打斷了,不過潛會應聲,那就表示他們一會就會出來,而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我還有事情,你們就在這裡等他們開門吧!」

    指指緊閉的房門,耿樊晨壞心的先走一步,畢竟打斷人家好事,他也會不好意思的。

    「你想到哪去?」

    「反正我有事幹!你以為都像你們這麼有空啊?被你搶走的生意,我會加倍搶回來!」

    回以一個等著瞧的眼神,耿樊晨輕鬆得幾乎像是跳舞一般飄的走,只留下安德魯在暗地咬牙。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蘭森,我鐵定會追上去給那個人一頓苦頭吃!

    話是這樣說,至於到時能不能下得了手,那就真的是要問天嘍!

    收拾回思緒,安德魯、雅各布、亞歷,被出來開門的龍潛迎了進去,只是沒想到二天前才見過面的他們,三天後仍舊要面對龍潛進行自我介紹,這讓一向非常自豪自己長相的亞歷為此而痛哭不已。

    「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出現?」

    好不容易消掉慾望出來見客的蘭森看著三個夥伴,雖然大家業不是太熱情的人,但外面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所以他們沒道理這麼晚才來找他。

    「哼!你以為我們為什麼這麼晚才出現?完全是那個濼梵搞的鬼!一天到晚都不許你見客,我們已經跑好幾趟了,原本想如果這次還見不到你就硬闖進來,反正也沒有什麼人能擋得住我們,哪知道那個濼梵倒也厲害,我們一進來還沒有出聲,他就硬拖著我們去喝什麼中國茶,結果我們呆坐了半個小時才能見到你帕隆少爺一面!」而且還見識到了平常冷酷著臉的安德魯原來也有很多口水的!

    龍潛跟蘭森當然知道濼梵到底為什麼要撐住他們,蘭森說:

    「不是濼梵的錯,剛剛是我要檢查,所以濼梵才拖住你們不放!」

    勉為其難的做著和平大使,一向眼高於頂的蘭森並不希望龍潛的朋友跟自己的朋友勢成水火。

    「哦?你們在做什麼檢查?檢查到我們都敲門了,還要那麼久才出來開門?」

    亞歷拿眼瞟瞟蘭森身上若隱若現的吻痕,其實濼梵為什麼要拖住他們,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損損蘭森他的氣就不太能消。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走?」沒有理會亞歷明顯的調侃,蘭森直接問重點。

    大家的事務都很忙,這次被我召來幫忙,他們應該還沒完成手上的事務!

    「明天吧,雅各布,對不對?」

    「嗯!」

    點頭表示答案正確,雅各布突然露出一絲溫馨笑容,「恭喜你,帕隆。」

    「謝了!」

    兩個都是眼高於頂的人,蘭森自然知道他是恭喜自己找到愛侶,便當仁不讓的接下祝福,畢竟他可是不得個個都能祝福他跟龍潛呢!

    「帕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裡,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安德魯終於開聲。

    剛剛我一直在觀察帕隆,綜合判斷過後,他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雖然耿樊晨常常誇口自己如何了不起,不過,他的醫術的確值得稱讚!

    「明天我還要去一趟台灣,安德魯你有沒有興趣同行?你要找的人在台灣!」

    蘭森笑得很輕鬆,可安德魯卻是聞聲色變。

    我要找的人、我要的人是。。。。。。

    「你怎麼知道的?我們找了這麼久還是找不到他的行蹤啊?」

    我明明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耿樊晨就是我要找的人,帕隆是怎麼知道的?現在目標人物已經出現了,我不想再浪費人力、物力在一些無聊的線索上面!

    「我派人潛進神風時得到的消息,傅雲雪在台灣休養。」

    傅雲雪。。。。。。

    乍聽到這個名字,安德魯這才恍然大悟。

    沒錯,我一直是以傅雲雪為目標來找尋耿樊晨的蹤跡,這也難怪帕隆他們會誤會!

    「你們要找雲雪?」龍潛的發問讓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

    「你也認識傅雲雪?」安德魯敏銳的發現,龍潛對傅雲雪的稱呼似乎過於親密。

    這樣看來,猜測的方向果然沒錯,傅雲雪果然是跟耿樊晨在一起!

    「你是雲雪的什麼人?難不成你是小漪的父親?」

    龍潛這個時候才發現安德魯跟耿樊晨的養女傅明漪有著三分相似,如果說傅明漪有七分相貌像母親,那剩餘的三分長相就應該是遺傳自她的親生父親。

    「小漪?你是說傅雲雪她有了小孩?」

    安德魯完全呆愣,腦海迅速回轉到傅雲雪跟耿樊晨消失之前,他那晚酒醉後與傅雲雪唯一的一次溫存。

    她居然懷上了孩子?

    「帕隆,我要立刻趕去台灣,你把地址給我!」安德魯覺得自己完全待不住了。

    我一定要去問個清楚,這兩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居然帶著我的孩子私奔!耿樊晨是個不可以用常理來量度的人,那傅雲雪呢?她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地址到你的信箱去找,我傳了電子郵件給你,你自己去看吧!」蘭森也詫異於這樣的消息。

    可憐的安德魯,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父親!

    「謝了!」

    安德魯完全忘掉房裡還有另兩位好友的存在,一邊道謝一邊朝大門衝去,只是龍潛的一句話又再次挽留了他的腳步。

    「杜威先生,雲雪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了。」

第十四章

    坐在私人飛機上,安德魯正仔細看著龍潛好心給他的相片,這樣幸福的相片上映著三個人的笑顏,耿樊晨淡淡地笑著注視懷中正在攀爬的小女孩,寵愛的眼神表露無遺,而那個在他心目中溫柔婉約的女子正幸福地看著身旁的男人跟小女孩,至於那位與他有三分相似的小女孩則正爬向耿樊晨的肩膀,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正準備親她心目中的爸爸。。。。。。

    這是一幅任誰看了都只能說是幸福的全家福相片,卻刺得安德魯的心很痛、很痛。

    傅雲雪就快要死了,耿樊晨沒有跟我說過半句;傅雲雪生了孩子,他們兩個瞞著我!

    似乎在這一刻間,安德魯清楚的感覺到耿樊晨跟傅雲雪是一國的。

    他們將我摒棄在外,傅雲雪終究還是成功了,靠著自己的孩子將耿樊晨的心拉到她身邊,女人,果真是不能小看!

    渾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黑臉在別人眼裡已經自動演繹為對傅雲雪的深情及悔恨,安德魯慢慢抓緊相片。

    等見到耿樊晨之後,我倒要問一問,他想怎麼跟我解釋?

    飛機降落的那一刻,安德魯幾乎失去了他所有的冷靜,馬上就想衝到這個陌生城市的街頭去尋找耿樊晨。

    他從沒有覺得自己的血液如此焦躁沸騰過,近七年的等待他未曾焦急,只因他相信在這個世界上耿樊晨仍舊是耿樊晨,不會消失,他仍舊能自由的跟他鬥嘴、自由的跟他玩耍,那是他自私保留的一抹童真,特別是在見過耿樊晨之後,他發現他們仍舊能像少年時那樣率性交談、相互揶揄,這是多麼難得的事情,人生的每一個階段總有無法磨滅的記憶,而耿樊晨更是他不可能忘掉的部分。

    「一會我們會到神風的智能大樓,那裡是安置神風特殊職員的住宅,濼梵將雲雪安排在那裡接受保護與治療。」龍潛朝著蘭森及安德魯解釋,「你們都是我信得過的人我才帶你們過去,但是切記,不能透露給第三者知道。」

    「沒問題,那裡近嗎?」迫不及待的心情讓冷靜的情緒全然崩解,安德魯略顯急躁的問道。

    「不會太遠,你已經等這麼久了,不妨再多等一下。」

    被安德魯的急切給嚇到,龍潛有點失措,然後以瞭解的笑容回以安德魯。

    要見久未見面的情人,的確是難掩急躁!

    「謝謝!」

    「不客氣,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濼梵應該也回台灣了,你們可別在雲雪面前上演全武行,她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好,我會記得的!」

    一聽要找的兩個人俱在,安德魯雙手互搓,力求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來。

    車子駛進了停車場,在龍潛的指引下,安德魯坐著電梯到達了頂樓,寬敞的走廊上只有一道大門,他毫不猶豫的站在門前,沒有理會門鈴,而是直接用手捶打鐵門,利用每一分疼痛來磨化自己的焦慮。

    「來了,是誰啊?門鈴壞了嗎?」似乎不解為什麼沒聽到門鈴聲卻聽到敲門聲,裡面的女聲顯得有些困惑,但是回應門外的聲音卻相當精神。

    安德魯安靜的等著,等待命運讓他們重見面的那一刻,六年的變化,到底誰會變化得更多一點?

    開門的是一位打扮端莊的少婦,沒有多餘的飾物,只是簡單的裝扮卻無損她的美麗,安德魯不得不感嘆,現在的傅雲雪正值她人生最美的一段,她的賢淑端正融入了少婦獨有的成熟圓潤,就像一顆被長久握在掌心的寶石,正散發著獨有的魅力。

    「好久不見了,傅雲雪!」久未講過的日文仍舊保留年少時的語音,只是略顯壓抑的聲響召告了他的成長。

    「。。。。。。」張開嘴,卻無法叫出音符,直到一隻手領著她離開大門讓安德魯進入,傅雲雪這才回過神來。

    「敦臣?」帶著無法置信的疑惑,傅雲雪試探著叫出這個名字。

    「是我,意外嗎?不過你真是厲害,居然在沒有見過我的轉變之下仍舊能認出我是誰!」

    「你的綠眼睛,在這個世界上,你的眼睛是我所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

    傅雲雪在驚訝過後倒是顯得大方得體,端出茶水招呼不請自來的客人,同時也責備地瞪了坐著繼續吃飯的耿樊晨一眼,看他紋絲不動便知道他鐵定先跟安德魯見過面了。

    「我也只是比你早見他幾天而已,而且我不知道他是綠眼珠的!」

    不禮貌地用手指了指安德魯的眼睛,耿樊晨一邊大口大口喝著湯,一邊喂著可愛的小女兒吃飯,要是現在不喂,等她正宗的老爸領走她,那他就沒得玩了。

    「我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眼睛出生時就是綠色的,以前待在日本的時候我都會戴上隱形眼鏡。」似乎看出耿樊晨有些不悅,安德魯連忙解釋。

    「那你這身材又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說,因為你是外國人,所以長得這麼魁梧!」

    「這個就要怪你了,如果不是因為你跟傅雲雪私奔了,我需要天天打拳發洩嗎?長成這樣絕對不是我的錯!」回瞪了耿樊晨一眼,安德魯這才將注意力重新投回眼前一眼笑著看他們鬥嘴的傅雲雪身上。

    「好久不見了,你們過得似乎不錯!」看著聽到他的責怪仍舊臉不改色的傅雲雪,安德魯很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麼多年了,恐怕也就只有耿樊晨光長個子沒長腦袋!

    「別偷罵我,我知道的!」

    低下頭仍舊能感應到空氣裡奇怪的腦電波傳送,這些年來,耿樊晨讀心的能力是越來越強,有時候甚至不必觸碰人也能感應到人的大概想法,而他所發出的這聲警告別代表著不管安德魯是在罵他什麼,他都會以雙倍奉還。

    「樊,你別嚇唬他,敦臣,要不要一起吃飯?你好像沒嘗過我的手藝呢!」

    被傅雲雪毅然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呼自己的感覺真不是普通的差,安德魯不發一言地盯著傅雲雪那看似健康的膚色良久,這才勉強點點頭。

    既然龍潛說傅雲雪沒多長命,我就別難為她了!看她跟耿樊晨的相處,這些年八成她也過得不太如意。

    坐到飯桌上,精緻的菜餚並沒有得到安德魯的注意力,他盯著耿樊晨手邊不斷在搖動的小女孩,「她就是明漪?」

    「看來你的情報網倒是不差,只是短短幾天就能將我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龍潛提供的,情報網方面看來我要跟你學學了,我總不能老是吃虧!」

    「你付錢不就好了,用得著這麼辛苦去建立情報網嗎?付錢給我,我什麼都賣你!」

    「耿樊晨!」喝止的不是安德魯,而是傅雲雪,責備的眼光掃過一臉無所謂、似乎並沒有意會到自己在說什麼的耿樊晨,她端了一碗飯放在安德魯面前,「敦臣,試吃一下,都是一些家常菜,平常樊很少時間會在家,在家時都是煮他愛吃的菜,你就將就吃一些吧!」

    「沒事,耿樊晨喜歡的,相信不會差到哪去!」安德魯努力想回以一笑,只可惜冰封的臉孔實在很難擠出笑意。

    「你們倆幹嘛這麼客氣?不爽的話,像以前對雲雪大吼啊!」

    實在看不慣這兩個人臉上的虛偽勁,又不是外頭那些不知底細的人,這兩個人連女兒都生下一個了,還玩這會,他們不累,看戲的累啊!

    「我不像某人,到現在還沒長大,對女士我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安德魯瞟了那個試圖煽風點火的人一眼。

    傅雲雪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你弄的,居然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敦臣跟我很久沒見了,當然要相互問候一下!樊,你別這麼小氣。」

    居然變成我小氣了!

    耿樊晨挑挑眉,傅雲雪在知道她性命不久之後倒是越來越想顯示自己放得開來。

    如果真放得開,幹嘛不讓明漪認回她老爸?失去雙親的你們,理應知道有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親人會是何等的喜悅!不過,夜翼教導說對女士要禮讓,所以這口氣,我忍!

    「小女孩今年幾歲了?長得很可愛!」

    安德魯很努力釋出善意,不管他跟面前兩人的關係如何,這小女孩至少有一半是他的血緣,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今年滿六歲了,來,明漪,叫聲叔叔好!」

    「錯了,明漪,你要叫聲伯伯好!」不甘寂寞的再次插嘴,耿樊晨抱起傅明漪靠近安德魯,示意她叫人。

    「伯伯好!」

    好奇地看著那雙從沒有見過的綠眼珠,傅明漪伸手就想摸摸那是不是真的。

    「明漪!」見她舉手摸向安德魯的臉,傅雲雪不由臉色一變,喝止了傅明漪的動作,「你爸爸是抱著你的那個人!」

    被傅雲雪這麼一喝,才六歲的傅明漪當場嚇得淚水直流。

    只有我做錯事的時候媽媽才會這樣大聲罵我,我又做錯事了,嗚嗚嗚。。。。。。

    「別嚇她!我沒有不認她是我女兒,只要她願意,她一輩子都是我女兒!」實在受不了傅雲雪的草木皆兵,耿樊晨一手抱住傅明漪,一手伸過去握住傅雲雪的手,「你放心,我答應過,一輩子留在你身邊的!」

    「因為這個一輩子很短是嗎?」

    長久以來,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痛苦,終於讓傅雲雪在見到日夜擔心的人物出現之後,全數傾瀉。。。。。。

    其實我很想再理性一點,也很想再有風度一點,只是。。。。。。明明用盡一切方法將樊從敦臣那邊搶過來,結果到了最後,這兩個人還是兜在了一塊,上天真會捉弄人!

    「你說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努力延長你的生命嗎?你不相信我嗎?」

    耿樊晨實在不知道原來傅雲雪是這樣想他的,雖然他不太樂意接受傅雲雪的愛,但是他還是盡他一切能力去保護傅雲雪母女倆。

    我賺到的錢到底花了多少在雲雪的病上,就算沒個十成也有八成,現在她就這樣看待我對她的好?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一直以為將你留在我身邊我就能很幸福。。。。。。」

    「那你現在不幸福嗎?」

    「不,我很幸福。。。。。。我很痛苦的幸福著。。。。。。我不想這樣醜陋的活著,卻又偏偏放不開手。。。。。。你教我到底該怎麼做。。。。。。該怎麼做。。。。。。你才肯看著我。。。。。。」

    原本以為把人留在身邊,總有一天他會是屬於我,但是老天卻只肯給我這麼一點點時間,這一點點的時間根本不夠。。。。。。不夠讓我在他心裡留下足夠深的足跡。。。。。。

    傅雲雪掩臉痛哭,或許是因為高橋敦臣的到來對她打擊太大,又或許是苦戀多年的求之不得,她不管是軟弱的姿態或是強硬的追求,都只能得來一場空,高橋敦臣如此,耿樊晨也是如此。

    沒想到傅雲雪會哭得這樣悲慼,耿樊晨木然半刻,將懷裡不敢看媽媽哭的傅明漪塞到一旁早已石化的安德魯身上,走過去輕輕摟過傅雲雪,用他認為最溫柔的聲音輕輕哄著。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一直都看著。。。。。。你笑的時候、你哭的時候,我都沒有漏過,只是我沒信心,我不是不想付出,而是沒有了心,我拿不出東西給你!你該知道的,別哭了。。。。。。」

    「嗚嗚嗚。。。。。。我知道,你嫌我累贅。。。。。。」

    「我沒有。。。。。。」我沒嫌你什麼,只是討厭你老是要我寵你。

    「嗚嗚嗚。。。。。。我知道,你只喜歡夜翼做的飯,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還是吃不下去。。。。。。」

    「我以後肯定全部吃光光,頂多撐死變胖子!」

    耿樊晨唾棄這樣的自己,這頭說討厭寵人,那頭卻自動自發的寵人。

    「嗚嗚嗚。。。。。。我知道,我如果死了,你肯定跟敦臣一起走。。。。。。」

    「喂,這個說法太過了,就算龍家一堆人娶了男人當老婆,也不等於我也跟他們一樣娶個男人。」特別是娶這樣一個男人!

    鄙視的眼光將安德魯從頭到尾打量個夠。

    我娶個肌肉男回家幹嘛,要當沙包嗎?

    「你跟他上床了!」

    你不也跟他上床了!

    如果不是因為傅雲雪正在哭泣,耿樊晨真想回她這一句,只不過當他再認真想一想,卻發現事有蹊蹺。

    連焱也不知道我當初是跟誰過夜?雲雪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當事人洩露?

    這下噬人的眼光直直籠罩著安德魯,大有將他大切八塊的意思。

    「喂,說出來的人絕對不是我,我七年沒見過傅雲雪了。」

    趕緊為自己洗脫嫌疑,安德魯可不想被四周已經浮起來的東西給砸死,況且那一晚。。。。。。

    那一晚我才嘗了一次甜頭而已,這樣就要為它背起黑鍋嗎?

    「是你說的,你拖著我上床的時候,將我當了樊,所以我知道你喜歡他!」

    傅雲雪的指控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宣告,炸得在場的兩位男士再次變成石雕。

    「傅雲雪,說話要有根據,我哪裡喜歡他了?」就算有,打死也不承認!

    安德魯漲紅了臉,為自己爭取回感情的主導權。

    「沒錯,那次只是一時興起,不等於永遠都是這樣啊!」

    雖然那次滋味回想起來很不錯,難得的是我跟高橋敦臣都是第一次卻沒有受傷,而焱給的答案則是高橋敦臣的那裡太小了,所以殺傷力不重?

    一想到這個答案,耿樊晨的眼睛不由得朝安德魯的重要部位瞄過去。

    「你在看什麼?你到底懂不懂傅雲雪在指控什麼?」才剛遭到語言打擊,轉眼耿樊晨又猛看自己的重要部位,安德魯只覺得臉上充血,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難道那件事只有我跟傅雲雪在意,而這位當事者卻完全不放在心上?

    「喜歡又不等於愛,我們能有這樣的交情,怎麼樣都算有幾分喜歡啊,你焦急個什麼勁啊?」耿樊晨一臉坦然,坦然到安德魯總算明白他為什麼說自己沒有心了。

    「你根本就沒戀愛神經。」

    「我在逃離精神病院那天就將戀愛神經關掉了,戀愛只會累人,沒啥好事情會發生」回答得如此理所當然,這下不只是安德魯,就連傅雲雪也轉哭為笑。

    原來不是我差,而是這個人真的沒神經!

    「你是怎麼跑到精神病院去的?你有精神病?」

    「怎麼?怕了嗎?」早已知道旁人對精神病人的看法,耿樊晨搖搖手指,空曠空間上浮動的東西一起朝前移動了幾寸,「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有超能力嗎?常識而言,有超能力的人通常神經都有點問題。」

    「難怪你會殺死你爸!原來你。。。。。。」一想到當初看到的報導,安德魯眼前又再次幻化出六年前的惡夢,「那個夢也是你搞的鬼!」

    「殺人犯跟精神病患者,你們覺得哪個比較恐怖?」耿樊晨哈哈一笑,手上一彈,所有東西都回歸原地,「雲雪,知道我是殺人凶手,你怕不怕?」

    「不怕,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回以虔誠的答覆,傅雲雪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我不怕,謝謝你,樊,我原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跟我說這件事情。」

    「你。。。。。。」連耿樊晨也沒想到傅雲雪會是這種反應,似乎她一直都在等待著他這樣的坦白。

    她也太痴情了吧。。。。。。

    「我也不怕!殺人犯又怎麼樣,我自信現在的我能制服你!」似乎要跟傅雲雪一別苗頭,安德魯抱著女兒站出來,一臉坦蕩,「況且你那個老爸死也活該!我就不相信你會亂殺無辜!」

    「住嘴!我爸怎麼樣輪不到你來批評!」

    這下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安德魯當場被耿樊晨的利眼射得幾乎穿心,首次,他感受到激怒耿樊晨會是怎麼樣的下場,那銳利似箭的目光竟真的能讓人心生疼痛!

    「你爸的確不是好人,不然你也不會殺他不是嗎?你分明就是殺了人又放不下,所以那晚才會失常,如果你一輩子都無法面對這件事,你根本就沒有新的人生。」硬撐著不讓自己畏懼在那欲噬人的眼光底下,安德魯將這七年來反覆在想的話吼出口。

    當年我是少年血氣方剛,可耿樊晨不是,他分明就是想找人來分散他的注意力,被我識破身份後就發瘋似的要我陪同一起做惡夢,不過,只要想通這一點,那惡夢對我便再無意義,我只是想也拯救耿樊晨於惡夢之中!

    「我原本就沒有人生可言!如果不是雲雪,我根本不會待在固定的地方,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我紮根的地方!」耿樊晨恨恨的說著,手卻不忘拍拍傅雲雪瞬間變堅硬的肩,「雲雪,別再胡思亂想!我已經付出了我愛情以外的東西給你,你要學會知足,不能學我父親那樣貪得無厭!」

    傅雲雪點點頭,心裡既興奮又悲哀,因為高橋敦臣的到來,她跟耿樊晨有很多事情都說開了,說開了,自然也就想開了,可也因為高橋敦臣的到來,讓她知道,原來耿樊晨跟高橋敦臣之間還藏著這麼深的秘密,高橋敦臣知道耿樊晨所有的過去,也知道耿樊晨的心情,而她,這個待在耿樊晨身邊七年的女子,卻連他身邊都找不到位置待下去。

    若是說高橋敦臣對耿樊晨無意,傅雲雪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那只是因為過於自傲的人看不清自己願意付出這麼多心血為的並不是朋友的義氣,而是內心深埋的愛戀,他們的朋友之情早在七年前那一晚就變異了。

    「還是想不通嗎?」

    以為傅雲雪的僵硬仍舊是為自己無法付出的愛情,耿樊晨不由眉頭緊皺,哄人已是他的極限,如果這樣仍舊不能讓傅雲雪滿意,那他就不得不採取極端措施了。

    「沒有,已經想通了!不管如何,現在站在你身邊、被你摟進懷裡的人是我,只有我,是嗎?」說著,傅雲雪回以安德魯一個挑釁的微笑。

    不管如何,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是我!

[ 本帖最後由 小小慧 於 2008-8-18 06:24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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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爸爸、媽媽,你們吵完架了?」

    一直待在安德魯懷裡陪著安德魯看戲的傅明漪,一見爸爸媽媽又摟抱在一起,不由得一聲歡呼,慶祝災難過去了,而她的一聲歡呼,這才讓三個大人想起現場還有小孩子的存在,傅雲雪驚呼一聲,連忙搶過傅明漪鑽進房內,深怕安德魯回神搶奪;耿樊晨笑笑地上前拍拍半手已經麻痺的安德魯,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你幫我哄她!」

    「這算是哄嗎?」也分不清自己剛才的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為了演戲,安德魯無言跟隨耿樊晨走到陽台前,接過他遞來的雪茄狠狠吸了一口,「讓她覺得自己是勝利者,然後安詳的離開人世,這個就是你的目的!」

    「無法愛她,至少讓她抱著一個夢離開,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謝謝你剛剛的合作,沒想到只是交換個眼神我們的默契就這麼好,有機會找你一會去演戲騙人也不錯!」

    「你是怕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才這麼急著要我承認我是在騙人嗎?」

    怎麼會沒有發現到耿樊晨的企圖,由一開始進屋,他們兩個就察覺到傅雲雪試圖掩飾的不安,由瞬間剎白的臉色可知她的情緒波動得有多厲害,為了讓她能釋懷度過最後的人生,耿樊晨與安德魯用眼神不斷配合彼此,慢慢演出一幕耿樊晨雖然不愛她,卻是將她當作最重要的人的戲碼,果然讓傅雲雪釋懷未能得到耿樊晨的愛情的心傷。

    「那你說,你哪裡是不騙人的?是你否認喜歡我不是騙人的?還是你跟我上床不是騙人的?還是你在勸我忘掉我殺害我父親不是騙人的?」

    「你都知道,幹嘛還要我說!」

    「不知道,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要你說!」

    「你是在對我撒嬌嗎?」安德魯看到耿樊晨耍賴的樣子就想笑。

    剛剛還一副大男人模樣的耿樊晨,這下子卻變成了小孩子,死纏著要別人承認在乎他了!

    「我又不是你女兒,幹嘛撒嬌?」

    「她也不是你的女兒,怎麼?我這個父親一出現,你這個爸爸就不肯養她了?」

    安德魯雖然感謝耿樊晨尋找機會讓他抱一抱自己的女兒,但他可沒動過要搶走她的意思,自己顧自己還算勉強,再加上個小孩,八成他會崩潰。

    「才不是,明漪很可愛,就像我妹妹一樣可愛!」

    「喂喂,她是我女兒,你至少算是她叔叔,別動歪腦筋!」安德魯被耿樊晨那深含著感情的話語給嚇住了,連忙正顏規勸。

    耿樊晨瞟了這個愛想歪的朋友一眼,心裡不由鬱悶起來。

    剛剛才這麼有默契,怎麼轉眼又失衡了。。。。。。

    「你別傻了,好歹我才是養大她的父親,我只是感嘆一下我妹妹也有這麼可愛罷了,你還以為我是戀童癖啊!」將全身的重量壓到安德魯身上以示懲罰,耿樊晨不無羨慕的說:「要是我有你這身肌肉就好了,看上去肯定很有型、很酷!」

    「你這樣目無表情,就算不用肌肉嚇人也很酷了!」

    安德魯再次伸手想摸摸剛剛那七情六慾都上臉時那張仍舊絲毫沒有變化的面孔,對著它越多,疑惑就越深,怎麼看都覺得這張臉不像是耿樊晨的。

    「別亂摸!小心雲雪出來看見又疑神疑鬼了,如果不是我有讀心術,我也不知道原來雲雪居然將你當成她的情敵,這個轉變還真是好笑!」

    初戀情人變成情敵,虧雲雪的神經夠粗,居然想像得出來!

    「這個轉變很好笑嗎?」

    近在咫尺的熱氣噴在臉上,即使隔著面具仍舊覺得熾烈,耿樊晨不自覺的縮了縮。

    「別玩火!」

    「不玩就不玩,回頭,我們玩真的!」

    有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宣告擦過耿樊晨耳邊,未等聽清楚,安德魯已經站直朝著大廳走回去,摸摸臉上被噴到的口水,耿樊晨再次心想,這個人少爺雖然長進了,可也沒長進多少,口水到處亂噴,這樣很容易讓別人吃到他的口水耶!

    關上的房門再次打開,傅雲雪走了出來,看到一個站在大廳、一個站在陽台的兩個男人,心裡不由得開心的迎上前去,對著耿樊晨說道:

    「你們飯還沒吃飽吧,我再去煮過!」

    「不用麻煩了,這傢伙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我要帶他去酒店,順便一道吃好了,今晚龍家在下面肯定鬧得很瘋,你身體不好,別下去受到驚嚇,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耿樊晨一臉關心,可那關心中偏偏又帶了點彆扭,看得傅雲雪心裡甜絲絲的,知道耿樊晨是很不容易才將自己的關心釋出。

    「好的,你早去早回。」

    「行了,我們先走了!」

    耿樊晨率先走出大門,安德魯只得跟進,朝著傅雲雪一擺手,兩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完全沒有在意那一直目送他們離開的視線。

    ◇◆◇

    在『單身貴族』裡,人聲頂沸的吵鬧是午夜常事,有人發酒瘋鬥酒更是它的標誌,似乎這就是一家以酒為主的酒吧。

    安德魯看著耿樊晨駕輕就熟的走進櫃檯挑出幾瓶好酒,又拉著他走過酒吧後門步上樓梯,來到一個小小的閣樓上。

    「這裡比較安靜,可以喝酒!」

    席地而坐,耿樊晨才不管禮貌與否,抓過靠枕就讓自己舒服的半靠在牆上,而毛氈則將整個地面的寒意全部吸走,只留下暖暖的觸感纏繞著指尖。

    「你還真是多住所,什麼時候居然開了這樣一間酒吧?」暗地將所有有關的資料記入腦裡,安德魯不動聲色的試探。

    「這是我朋友的家,你別動什麼歪腦筋,能帶你往這兒,不就告訴你這地方我不怕被洩密嗎?來吧,我們好像還沒拼過酒呢!這次就喝個痛快!」耿樊晨拍拍身旁的座位說道。

    做情報科的就這樣不好,什麼事情都要留意個徹底,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突然這麼熱情,我怕有詐。」實在是從沒有受到耿樊晨如此禮貌的對待,安德魯還真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

    「那你坐是不坐?怎麼變成外國人之後反而膽小了,我就算想對你用強的,看到你那身肌肉都會自動退縮,你怕個啥!」

    被人說到這樣了,安德魯哪還能不坐,走到耿樊晨旁邊,也顧不上衣服是不是會弄髒,一屁股坐到耿樊晨隔壁,拿起耿樊晨放在面前的酒瓶就撬開,準備一飲而盡,只是手才剛剛伸出,肩膀就被人給抱住了;拍拍藏在西裝底下仍舊顯得充滿力度的肌肉,耿樊晨有些依戀的用手蹭了一蹭。

    難道真的要有外國人的血統才能練成這樣讓人心儀的肌肉?上次見到的時候就很想掐掐看這是不是真的,現在更是妒忌得恨不得將這身肌肉全卸下裝到自己身上去!

    「你這是性騷擾你知不知道?」

    安德魯實在沒有想到耿樊晨會未飲先醉,整個人就像個賴皮小孩般巴著自己的手不放,還摸摸抱抱的,眼睛色咪咪的,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地方去了;神經末梢感應到了安德魯的思緒,耿樊晨立刻放開手,端正起自己的態度。

    開玩笑,居然讓高橋敦臣覺得我在性騷擾他,這個笑話實在是太冷了,不適合開!

    「怎麼又換一個態度了?啊,我知道了,你又跑去感應我的想法了,對不對?」

    「我又不是沒告訴過你我有讀心術,是你自己笨,不懂得避諱罷了。」耿樊晨強詞奪理的說法讓安德魯直搖頭,突然一伸手,拉著耿樊晨直撲自己懷裡,「那我也性騷擾你一回,大家扯平好了,我允許你繼續垂涎我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耿樊晨在措手不及之際就掉進安德魯的懷裡,一隻強壯的手臂橫到他面前,另一隻手舉起酒瓶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就這樣仰躺在安德魯懷裡,以前兩個人身材還算相差無幾,但是現在跌進安德魯的懷裡,耿樊晨才發現,這七年間安德魯是真的長成一個可靠的人,至少有一副讓人想依靠的身材。

    盯著不斷在動的喉結,彷彿又回到小時候坐在爸爸腿上看著爸爸喝酒時的親密感,耿樊晨伸出手,輕輕描繪起那男性的象徵,似乎自從他殺死他父親開始,曾經埋葬的回憶就不斷游回來,那些曾經幸福的回憶。。。。。。那是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疼愛子女的父親、有讓人期盼的一切。。。。。。

    「你是不是很慾求不滿?你坦白,我可以成全你!」

    沙啞得可怕的嗓音從頭上響起,耿樊晨這才猛然驚醒自己在做什麼傻事,掙紮著爬起來,卻在觸碰到某個熱源時停下了動作。

    「你來真的?」

    「被你這樣挑逗,你覺得我有可能無動於衷嗎?別忘了,我們的身體並沒有排斥對方。」而且還稱得上是相當契合!

    安德魯勉強用深呼吸壓下慾望。

    剛剛看到耿樊晨一臉迷濛的盯著我看,手還不斷輕柔地撫著我的敏感處,我不起反應才是死人!

    「原來喉結是你的敏感帶?這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耿樊晨得意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原來這裡是安德魯的敏感處,難怪反應起得這麼快!

    未及退燒的火焰再度被燃起,這次安德魯決定不必客氣,什麼都先啃了再說;手一緊,滿是酒氣的嘴已經降下,將那顯得乾澀的唇全數覆蓋,舌尖慢慢描繪著有些粗糙的唇邊,慢慢鍍上一層滋潤。

    從重逢的第一天開始,安德魯就一直在想這樣對待那一對直在眼前晃悠的雙唇,只是那雙唇裡吐出的話有時候很欠扁,他才會延遲到現在才動手。

    將唇邊滋潤個透徹之後安德魯便轉移陣地,將探出來抵抗的舌頭緊緊纏住,開始小規模的短兵交接,滑溜的舌頭在互相觸碰時總是能帶動身上的電流呼嘯而過,渴切這樣麻痺又刺激的感覺,也想深深佔領那似乎總是到不了岸的幽谷,霸道的唇齒甚至開始了啃壓轉纏,將口腔上上下下探個徹底。

    直到有個東西砸向自己的頭,已經練成的敏感反應以及時抱著耿樊晨朝旁倒下,躲過頭頂瞬間刮過的強風。

    「。。。。。。你夠了沒。。。。。。」

    嘴裡被人又舔又纏、又啃又咬,耿樊晨覺得他的舌頭都大了好幾倍,說起話來好像大舌頭似的。

    「味道不錯!」看了看將牆壁摔破一個小洞的石頭,又用指頭抹去溢出嘴邊的唾液,安德魯稱讚道。

    「我該說謝謝稱讚嗎?」

    耿樊晨反瞪沒事般的安德魯,如果安德魯剛剛是在調侃他,那他絕不會客氣,但偏偏那句詭異的讚美是出自安德魯的真心,這才叫他無言。

    「又不是沒接過吻,這麼大反應幹什麼?」不明白這個時候耿樊晨在裝什麼矜持,安德魯扶正還窩在自己懷中的耿樊晨,疑問的眼神直投向有著複雜情緒的眼睛。

    「是沒什麼,只不過你現在沒有女朋友嗎?你不覺得KISS應該找美女會比較享受嗎?」

    「這太過偏頗了吧,我還以為以你的前衛神經會說只要舒服就好。」

    安德魯意有所指的抹了抹嘴,大腳一伸就朝著牆靠去,而手則是撈向剛剛被他丟棄在地上的酒瓶,只可惜酒已經被毛氈全喝光了。

    「我說這裡沒東西吃嗎?你不會光叫我喝酒就飽肚皮吧?」踢踢似乎一臉震驚的耿樊晨,安德魯有點撒野似的將空酒瓶丟向他。

    手一伸,接住空酒瓶,耿樊晨收起震驚的眼神,「吵什麼,不就是吃飯嘛!我拿給你!」

    站起來,走到小閣樓的床邊,也不知道耿樊晨是怎麼找到的,憑空就出現了好幾包零食還有泡麵。。。。。。

    「你叫我來,就是請我吃泡麵?」

    「泡麵有什麼不好?顧名思義,用泡的就好,要不,你可以下樓幫我弄些菜上來,反正我也正餓著。」耿樊晨白了大驚小怪的安德魯一眼。

    這可是我跟龍偉兩個人窩在這裡偷懶時的伙食,怨叫個啥!

    「樓下有吃的?那好,你等等,我去拿。」

    也不廢話,正確來說,安德魯還沒想去嘗這道台灣名產,雙手一按,人已敏捷站起身來,小心不讓過高的身高撞到頂上,快速奔到樓下,看來他似乎是真的餓壞了。

    「他也太勤快了吧。。。。。。難道他忘了現在還有電話這東西嗎?」耿樊晨不可思議地望著急速消失的安德魯。

    幹嘛要浪費自己的腳力去跑這一趟,撥個電話讓人將東西送上來就好了嘛,頂多送到樓下,我們去接就是了!

    這頭仍舊感嘆安德魯的勤快,而那頭安德魯已經重新又爬了上來,手上滿滿都是食物,速度之快,讓耿樊晨是大開了眼戒。

    「你也太快了吧?不但跑得快,連拿食物也這麼快?你會瞬間轉移嗎?」

    「沒有,剛剛樓下經過一個男的捧著食盤,我就搶過來了。」說得理直氣壯,安德魯放下食盤坐定,已經準備開動。

    「搶。。。。。。你好意思說得這麼大聲。。。。。。我們居然淪落到搶人家的食物,唉。。。。。。」

    故作的悲哀惹來安德魯一腳,「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吃!有免費的怎麼不吃!」

    死勁猛吃的兩人不一會就將滿滿的一盤食物全部吃光,安德魯摸摸開始變得圓滾的肚皮,餓了一整天的腸胃總算是得到飽足,瞧瞧被他們吃得乾乾淨淨的盤子,安德魯不由哈哈大笑。

    「好久沒吃得這麼爽快了,似乎只有當年跟你出去吃飯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飯量。」

    「還有雲雪,你別老是漏掉她,刻意遺忘別人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你又對她尊重多少。。。。。。」嘀咕著,安德魯攤開四肢躺在溫暖的毛氈中,「好久沒這般悠閒過,忙死忙活的,現在總算能夠休息一下了。」

    耿樊晨看著安德魯貌似很累的閉上雙眼,人便輕輕蹭了過去,躺在溫暖的人體隔壁,「做人不能這樣累,要想辦法將一些工作分配出去,你們弄情報是不是都弄得很辛苦,跟我們合作吧,包管情報是一等一的準!」

    「你倒是不忘談生意啊。。。。。。」實在是拿這個無時無刻都惦記著賺錢的人沒轍,安德魯大手一蓋,罩住耿樊晨半個腦袋,讓他的眼睛變得一片漆黑,「睡覺,知不知道你的黑眼圈比我還大。。。。。。都快沒命了,還要繼續談錢嗎?」

    「在這裡睡?」

    「不行嗎?」

    連半根手指都不想動的安德魯持續蓋住耿樊晨的動作,鼻子已經開始打起呼來,看來的確是累壞了。

    「我還以為你要當超人呢。。。。。。這麼快就頂不住了。」

    一想便知道,安德魯肯定在跟我重逢那天開始就沒睡過覺,不然黑眼圈怎麼可能跟我這個長年睡不好覺的人相差無幾?

    耿樊晨搖搖頭,想掙脫頭上的大手,可是不管怎麼搖,手就是掉不下來;睜眼閉眼皆是一片漆黑,唯一與平常不同的是,身旁有一個穩定的呼吸聲,甚至有一點小小的鼻鼾聲,顯得有點點吵卻又有點安心。

    雙手覆上溫熱大手,遲疑著拿下與否,好一會耿樊晨才長嘆一聲,任由眼睛越來越熱,稍弱的壓迫感讓雙眼不由自主的閉合,腦袋不斷接受旁邊人傳來的種種思緒,吵吵鬧鬧的,宛如走馬燈,熱鬧得過份。。。。。。最後也只存著這樣的念頭,耿樊晨覺得他似乎走進了安德魯的夢中。。。。。。那是一個熱鬧卻又安全的所在。。。。。。

    因此,當店主人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

    兩個稱得上高大的男人躺在他小小的閣樓上,舒舒服服的打著鼻鼾、睡著好覺;一個是他不認識的男人,所以不必理會,而另一個,看著縮在不認識的男人懷中睡著好覺的耿樊晨,龍偉搔搔頭,然後靈光一閃的悄悄由小櫃裡拿出相機。

    這樣貌似出軌的場面我豈能不捉姦在床,耿樊晨啊耿樊晨,我就將你這個睡得像BABY的睡相拍下來,立案存證,以後。。。。。。我看你還怎麼敢說你睡不好覺!

    ◇◆◇

    好不容易睜大眼睛,耿樊晨這才發現頭上的時鐘已經指到七的位置。

    我們昨晚來到閣樓時已經是晚上時分了,難道現在是第二天早上,或是傍晚?

    不管是哪個答案,都讓人有不可置信的感覺,耿樊晨勉強爬起才發現他居然將安德魯的胸膛當成枕頭了。

    難怪睡著的時候一直有聽到規律的響聲,原來是枕到人家的心臟部位去了!

    偷瞄了一下仍舊沒有知覺的安德魯,耿樊晨安心的站起身來。

    還好,受害人還沒醒來!

    「你這個做賊似的表情還真少見!」

    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沒把耿樊晨嚇得彈跳起來,霍的轉過頭,瞪著站在閣樓門前的龍偉,迅速做出一個手勢來表示他的不滿。

    「幹嘛不哼聲。。。。。。難道是怕吵醒了這個傢伙?樊,你啥時這麼有人性了?」

    「我才不是怕吵醒他。。。。。。我是嘴疼!」

    完全聽不懂的外星語言終於讓龍偉注意到耿樊晨完全腫脹起來的嘴巴。

    老天,他昨天是干嘛去了,居然能將自己的嘴弄得這麼腫?

    龍偉這下不笑才難,扶住房門,由隱隱的顫抖到站不穩的低笑,再演變成半跪在地上仍舊掩不住的輕笑。

    我實在沒想過,原來樊的嘴巴變成豬嘴後也別有一番風味,哈哈哈哈哈。。。。。。

    「你笑得還真開心,要不要我傳染給你,看看你變成豬嘴之後又會是什麼模樣!」

    手觸碰到龍偉,原本是想將他扶起來免得他滾到地上,沒想到讀出來的想法居然是如此的。。。。。。讓耿樊晨不禁也很想看看到底龍偉長豬嘴之後又會是啥模樣?

    「怎麼傳染?難道豬嘴也能傳染?哈哈哈哈哈。。。。。。」在聽到更好笑的話之後,龍偉真的滾在地上了。

    豬嘴也能傳染、豬嘴也能傳染!回頭我一定要告訴其它人,原來豬嘴也會傳染的,哈哈哈哈哈。。。。。。

    未了的聲音被完全堵進自己的嘴巴裡,耿樊晨將腫得像豬嘴的唇狠狠壓在龍偉的嘴上,然後用力的啃咬,再想用力撬開龍偉迅速閉起的牙齒。

    敢笑我,就讓他嘗嘗被人啃這麼久以後再吃辣椒的後果!

    「嗯嗯嗯。。。。。。」

    掙扎,繼續掙扎,龍偉跟耿樊晨就像在打架的兩個小孩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可是沒滾幾個圈,兩個人就被人一腳踏住,熊熊烈火狂燒而至,耿樊晨瞬間被人提高上肩扛走,動作之迅速,讓龍偉連看清楚是什麼人帶走耿樊晨都無法做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被人扛在肩上的耿樊晨不斷打手勢說『救我』。

    然後。。。。。。終於眼前恢復平靜,除了雜亂不堪的房間跟吃得乾乾淨淨的碗盤證明剛剛的確有兩個人存在過之外,再無任何痕跡可尋。

    「樊從哪裡認識一個這麼有蠻力的人,扛著他走。。。。。。真是丟臉啊!」

    一點都沒有為耿樊晨感到擔心,太過清楚耿樊晨實力的龍偉,在見到耿樊晨只是向他求救而沒有動用能力時就知道了一些端倪。

    這個人肯定跟樊有非比尋常的關係,特別是那張豬嘴,更是可疑!

    這是龍偉最引以為傲的第六感判斷!

第十六章

    「放我下來、放我。。。。。。」

    一說話嘴就開始疼,說出來的話也奇怪得根本聽不清原音,就見耿樊晨拚命拍打著安德魯的後背,想讓他將自己放下來。

    就這樣,一個拍、一個走,也慶幸現在是清晨,大街上沒多少人會看到這樣奇怪的一幕;安德魯空出一手,用力拍了耿樊晨屁股一下,讓他安靜了下來,然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輛車子就朝著他們開了過來。

    「高橋敦臣,你居然敢打我屁股,別以為我是好惹的!你別逼我動用超能力,我肯定將你吹出地球去!」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一時間耿樊晨的腦袋全成了漿糊,不管他想怎麼樣動用超能力,空氣就是紋絲不動,似乎往一瞬之間他便喪失了這個讓他強大起來的能力。

    「放下、放下,你趕快放下我!」

    使不出能力,心裡更是焦急,耿樊晨知道他該冷靜,他一冷靜就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可是好久了,這個能力跟隨他太久了,就像他身上完整的一部分,一但失去,他竟然連站起的力氣也沒有。

    「耿樊晨,你怎麼了?喂,你醒醒。。。。。。耿樊晨。。。。。。」

    早已經將耿樊晨塞進車廂裡的安德魯總算看出耿樊晨的不對勁,因為耿樊晨的掙扎不只是為了擺脫他,更多的是沒有意識的、恐慌式的掙扎。

    「你清醒點!你再不清醒我就要打你了!」

    『打』這個字讓耿樊晨瞬間安靜了下來,而安德魯也鬆了一口氣,放開按住耿樊晨雙手的手,往臉上一抹,擦乾跟耿樊晨掙搏而滴落的汗水,也就是這一剎那,似乎得到了什麼暗示似的,耿樊晨突然反撲上來,狠狠將安德魯撞向車門,過於猛烈的力度讓牢固的車門瞬間發出巨大的響聲,嚇得司機手一顫,車子便往一邊滑去。

    「耿樊晨?」

    望著向來眼底藏著輕蔑此刻卻全是瘋狂的耿樊晨,安德魯莫名覺得有股寒意直從背脊升起,這樣的耿樊晨,他從沒見過。

    「打我?你要打我?」

    似乎在冷笑著安德魯剛才的宣稱,含糊不清的字句裡,安德魯只勉強辯認到一個『打』字。

    難道『打』字對耿樊晨有什麼催眠作用?

    「我沒有打你,只是嚇唬一下你而已!」

    費心朝著分明聽不進任何言語的耿樊晨解釋,安德魯只覺全身已經進入一級戒備,只要耿樊晨一動,他難保自己的手不會自動揮拳過去。

    「敢打我的人,就要有心理準備承受我的報復!」似乎沉浸於白己的世界,耿樊晨的話與安德魯的回答完全搭不上調。

    「耿。。。。。。」

    沒法再哼聲,因為喉頭已經被尖利的牙齒給咬住,利齒不斷輕輕滑過敏感部位,似挑逗又似威脅,讓安德魯不由得苦笑起來。

    就連神智不清時也要玩我的喉結嗎?

    才在感嘆,突然感到利齒向下一滑,竟然咬在了頸脖的血管之上,那力度之重,似乎想撕掉安德魯身上的一塊皮肉;牙根處漸漸滲出血液,嘗到了鮮血的味道,那咸澀的味道讓耿樊晨神智一清,連忙自安德魯身上爬起,手上不斷擦拭著滿嘴的鮮血,弄得手上、唇上,處處皆是鮮紅顏色。

    「夠了!你擦夠了沒!」

    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安德魯只看到耿樊晨不斷擦著自己的嘴唇,全然不顧他的唇已經因為過度腫脹而被他磨擦出血,不管怎麼擦仍舊不會乾淨。

    「要你管。。。。。。」

    還是含糊不清的話,但那雙眼所表達的情緒安德魯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長嘆一聲,他坐前拉下耿樊晨的手,掏出懷裡的手帕輕輕壓在看上去越來越嚴重的嘴唇上,「按住它,很快就能止血了。」

    「那你呢?」這時才發現安德魯的頸脖還在不斷冒血,耿樊晨不自在的關心問道。

    多少年了,讓耿樊晨露骨關心別人實在是一件很難為情的事情。

    「你如果不趕快送我就醫,我就算再皮厚也難免暈倒的下場。」

    安德魯苦笑,鮮血不斷流失的同時,他的體力也在下降,剛剛被耿樊晨跟龍偉吵醒而沒睡夠的起床氣現在也正高漲,他再不找床躺下來,鐵定會暈倒。

    「來。。。。。。我讓膝蓋給你。。。。。。」

    很努力的吐出字,力求字正腔圓,此外還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耿樊晨覺得他的犧牲也有夠大的,如果不是因為安德魯突然刺激到他的神經,他也不會發瘋,自從上次瘋狂宰殺父親之後,他已經很久沒發過瘋了。

    從善如流的躺到耿樊晨的腳上,露出半邊脖頸讓耿樊晨幫他做一些簡單包紮,安德魯覺得他與耿樊晨重逢的日子真的是充滿刺激,由以前開始,他跟他的相處就沒有一天是相安無事的。

    盯著似乎在感嘆什麼的安德魯的臉,耿樊晨閒極無聊地伸手撥弄披散在自己腿上的棕髮,映入眼中的灰色銀光立刻吸引住他的注意,興趣頓時上來了,小心撥開發根細細觀察,果然發現其中的與眾不同。

    「安德魯,你的頭髮是銀灰色的!」

    「你不說,沒人會知道。」

    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卻讓耿樊晨揚開了笑臉,「保密工作可是非常昂貴的哦!」

    「你別老算著錢、錢、錢,行不行?不是才剛瘋完嗎?怎麼就正常成這個樣子!」

    明白這個死要錢的耿樊晨終於恢復正常了,安德魯側側頭就想睡過去。

    「喂,你別睡死啊,一會我可沒力氣扛你下車!」

    一想到自己剛剛居然是被安德魯給抗上車的,耿樊晨就覺得一臉黑線。

    不知道我那個丟臉的樣子有多少人看到了?

    「不用你扛。。。。。。」再次打起呼來的聲音讓耿樊晨會心笑了起來。

    他倒是容易入睡,有空得請教他兩招,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快速入睡!

    無聊地繼續撥弄那頭被染成棕色的銀灰頭髮,耿樊晨又再開始研究起安德魯的身體來,而兩人重歸寂靜的相處則讓坐在前方的司機滿是膽顫心驚。

    剛剛後座似乎上演了一出吸血鬼的戲碼。。。。。。

    ◇◆◇

    車子如蛇行般走了好幾公里後,終於在神風的智能大樓前停下,耿樊晨一邊搖醒起床氣很重的安德魯,一邊朝著開車開得像蛇行的司機說:

    「以後請別開車喝酒,我的性命很寶貴的。」

    司機連忙點頭哈腰,心想,我的性命也很寶貴,如果不是你們上演吸血鬼的那一幕,我需要嚇怕成這個樣子嗎?

    「我可不是吸血鬼,而且討厭烙餅,大叔,你大可放心!」

    「哦?是嗎?這樣啊。。。。。。哈哈。。。。。。」

    完全不知道耿樊晨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這句話來,司機一邊不斷掬躬,一邊卻是往後退去。

    連我心裡想什麼都知道,這不是吸血鬼是什麼?連唇上都是一片鮮紅呢!

    見著常人正常的反應,耿樊晨終於大笑了起來,「放心吧,就算要吸血,我也不會挑你的!」

    開門下車,然後將躺在車椅上的安德魯慢慢拉起,看起來還是渾渾噩噩的安德魯只得任由他拉扯,看起來相當虛弱的樣子。

    「喂,高橋大少爺,你也太弱了吧,不過就是流失一點點血,幹麼這麼虛啊?」

    慢慢一個一個字的嘲諷著,手卻溫柔地環在安德魯的腰間,讓他將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然後一邊艱辛的朝著大樓方向移動,一邊努力與安德魯溝通。

    「。。。。。。別叫我高橋大少爺,我已經不是高橋家的少爺了。」

    總覺得每次耿樊晨那樣叫自己都含著看不起人的成份在裡面,安德魯隨著不斷移動的步伐,人也開始清醒些許。

    「能回答就是好事。。。。。。來,快到家了,你撐著點,回到家裡我幫你治療。」

    踏入電梯,耿樊晨在按下電梯樓層後終於感覺到終點就在眼前,人不由來勁了幾分,嘴裡的安慰也正常了幾分。

    「。。。。。。嗯。。。。。。」不情不願的哼聲讓耿樊晨不滿地盯著越顯清醒的安德魯,「怎麼,你對我家不滿嗎?」

    沒有再哼聲,安德魯才不信耿樊晨讀不出自己的情緒,而耿樊晨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你放心吧,這次回的是我另一個樓層的住所,是我個人的居住地,雲雪也不知道的。」

    「果然夠狡猾。。。。。。」安德魯拉動臉皮,露出一個不成樣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麼累的時候一想到還要見傅雲雪,安德魯就覺得更累,在這個時候,他無法保證他的紳士風度能正常發揮,只是他也沒想到耿樊晨居然連在自己的家門口也有兩個窩,這樣實在也太狡猾了。

    耿樊晨實在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罵?

    這個安德魯並不是不知道我有讀心術,居然從來不忌諱這樣東西,依然有什麼就想什麼,回想剛剛認識他那會,這個人似乎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所以才會常常被我氣得跳腳或是拐去做事;想不到多年後,他還是不會設防,讓我將他的情緒完全讀個通透,只是。。。。。。

    略略想起昨晚最後入夢時夢到的片段,耿樊晨就不由微微漲紅臉蛋。

    那分明就是安德魯自己的夢境,居然夢到跟我那場唯一僅有的嘿咻,看來他真的是慾求不滿的很!

    「在想什麼?」

    近在咫尺的聲音將耿樊晨完全嚇了一跳,抬起頭一看,這才發現電梯已經到了要到的樓層,安德魯將頭湊近到耿樊晨跟前,正在觀察他難得顯現在自己面前的失神。

    「別將頭靠這麼近!」

    才剛剛回想到兩個人的親密行徑,回過神來就看到那顆大頭就在能隨時親吻下去的距離,這實在對心臟不太好!

    心跳連漏幾拍的耿樊晨迅速拖起安德魯走向自己最最私人的地盤,過於逃避的態度讓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只是重逢的短短敷日,他與安德魯的距離早已拉近到讓傅雲雪妒忌的地步。

    ◇◆◇

    推門、放人、關門,動作迅速地閃進自己的私人空間裡,耿樊晨先將燈打開,然後把安德魯安放到大廳裡唯一的一張沙發上,人旋即去找尋醫療用品,余留已經完全清醒的安德魯一個人待在大廳內。

    看著耿樊晨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然後在房間裡到處亂竄,安德魯得空便觀察了一下耿樊晨獨居的房子。

    空蕩蕩。。。。。。這是安德魯最強烈的感覺,明明是大得離譜的房間,卻沒有什麼裝飾品,甚至連家具也不多一件,只有踏在腳上柔軟的地毯與他坐著的沙發是全大廳唯一的亮點,整個大廳都採用亮麗的顏色,過於光亮的感覺即使是清晨也依舊顯得耀眼。

    「你自己受傷就別亂動!」

    終於找到龍潛製造的特效藥,耿樊晨快步走回來,一手接住想站起來的安德魯,手迅速扯開之前的包紮,然後消毒、上藥,一氣呵成。

    「這是你獨居的家。。。。。。」

    看得出來,在安德魯觀察房間的時候,耿樊晨也爭取時間為自己腫得充血的嘴唇治療了一下,看上去已經不太腫,話也說得清楚很多。

    「有什麼不對嗎?」

    「這裡不太像家!」安德魯搖搖頭說道。

    其實安德魯的家已經常被亞歷笑是家空物淨、乾淨溜溜了,可是仍舊比不上耿樊晨的簡樸。

    「這哪裡不像家了!沒人規定家一定都得長得一模一樣,如果要一模一樣,我直接住到頂樓就行了,我需要的是私人空間,況且也需要可以練習使喚風的場地,放太多東西,到時慘的還是我。」

    說完話,耿樊晨這才想到自己的能力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耿樊晨趕緊凝聚精神,慢慢叫出讓他引以為傲的風來;瞬間,狂風大作的房間讓安德魯深有感觸,幸好這個大廳夠大外加沒東西,不然突然颳起一陣風,的確再好的東西也會報廢。

    能力恢復之後的耿樊晨心情顯得特別好,對於安德魯這種感觸他也只是笑笑,沒加以反駁,因為比起反駁,他已經找到了可以打擊安德魯更有力的東西。

    「我說安德魯。。。。。。」

    「我怎麼感覺我的名字被你這樣一叫,我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稍稍皺眉,安德魯不著痕跡的往沙發縮了縮。

    「別這樣嘛!你在做夢時對我這樣、那樣一點都不會害羞,現在倒是裝陌生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算什麼帳?」安德魯不解的望著耿樊晨。

    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夢?我又不是你,能讀心!

    「以前高橋敦臣欠下的兩千萬日幣,還有我在你夢裡出場的出場費、損失費跟我幫你治療的醫療費。」

    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台計算機,耿樊晨努力按、按、按,很快就算出一個天價般的數字來,隨即他不知道又從哪弄來一張欠條,款式、字眼都跟他收藏了七年的欠條一模一樣,只是當年寫的是高橋敦臣欠款,現在寫的是安德魯欠款。

    「你還真會與時共進。」

    「過獎,因為你沒有還債而累我打了足足三年白工,這個記憶讓我印象深刻,自此不能忘掉高橋少爺。」

    「不是那一晚讓你回味無窮,所以你對我唸唸不忘?」

    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半真半假,安德魯不是不知道耿樊晨愛錢,只是沒想到失身與欠款相比之下,他算的是欠債的部分,卻從沒有對那一夜提過任何疑問。

    「及時行樂我還是懂的,既然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幹嘛老是記在心頭,倒是你,常常滿腦子黃色思想,真要不得!」

    又再次感應到安德魯的思緒回到那個讓自己羞赧的晚上,耿樊晨連忙鬆手,他可不想住腦裡一再重溫那晚的事情。

    「我又不像你,腦袋想什麼都能控制。」

    胡亂回了一句,安德魯拉下耿樊晨一同躺在大得像床的沙發上,思緒似乎飛得老遠,暫時還沒能飛回來。

    覺得安德魯有時候會變得很危險,有時候又變得很安全,耿樊晨實在佩服他瞬間切換的變化;幾年不見,重新重逢的他們雖然還是保留以前針鋒相對的模式,但在言語及行為上,他們還是不知不覺的在改變,只是這個改變是好是壞,沒人知道。。。。。。

    「耿樊晨。。。。。。」

    「嗯。。。。。。」

    正在慢慢朝安德魯心臟方向移動的耿樊晨猛地一驚,停下了挪動的身子。

    原本還想趁安德魯神遊太虛時借他的胸膛睡一下,昨晚壓在他胸前聽若他的心跳聲,人似乎睡得很好的樣子!

    「我們做吧。。。。。。」

    「做什麼?」完全沒朝那個方向去想的耿樊晨,下一秒間便覺天旋地轉,人已被剛剛包紮好傷口的安德魯按在沙發上,「你真的慾求不滿?」刻意相接的部位傳來難以忽略的炙熱,耿樊晨剛手推一推,上面的人聞風不動,側頭想了一會,他居然嚴肅的回答:「我堅決反對因為第一炮而隨便找人解決。」

    「我不是因為清晨的生理反應要求,我只是很想。。。。。。很想重溫一下那一次夢幻般的感覺。」

    即使後來因為無數的惡夢糾纏而忽略掉那次的美好,可是當安德魯再次見到耿樊晨,他還是無法避免的-天天往那個方向想去。

    我想知道事隔七年後,這副長高了的身子是否依舊甜蜜?

    「你還真覺得我們做這檔事不會影響感情啊!」

    耿樊晨實在不解,就算說很多人都覺得年少時的輕狂可以得到原諒,可是現在再做同一件事情,他們就無法像以前那樣,當作是一個遊戲就想結束。。。。。。

    「我想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是只有遊戲?」

    說出心底反覆問過無數次的問題,安德魯難忘昨天傅雲雪那聲如晴天霹靂的『喜歡』,一直以來,他從來不覺得他需要理清對耿樊晨的感覺,因為那太複雜、太難懂,他只需要直覺,直覺該如何與耿樊晨應對,那便是他們的相處。

    人總是想保留一些過往,在踏進商場後,無數的童年友人早已變質,算計猜度、暗地比試,不管如何好的感情,都在利益的分割下消失殆盡;只有耿樊晨,從一開始就處於與我作對立場的他,還是殘留了當年少年時期的特質,即使在利益衝突的當頭,他仍舊能率性而為,或許這跟他的能力有關,只是。。。。。。

    安德魯苦笑的發現一個事實。

    即使明知道他是殺人犯、即使明知道他是超能力者,可我居然也只是將耿樊晨看成一個人,連超能力跟殺人犯都只是造成耿樊晨這個人物的一部分,完全沒有讓我感到恐懼,就連惡夢連連的晚上,到了最後的最後,收場的仍舊是那一夜的活色生香!

    「如果不把人生當遊戲,人是無法活下去的,我們總需要一些藉口活在世上,你揭穿了,我們就要面臨選擇。」耿樊晨冷靜的說著。

    耿樊晨知道,也感覺到,他跟安德魯在重逢後一直在上升的張力,無關工作或是其它,完完全全就是他們兩人對對方的吸引力,沒有人能在七年後不變,也沒有人能在七年不見後仍舊與他有著奇怪的默契,即使是吵架也能在吵架中找到樂趣。

第十七章

    「選擇是一個難題嗎?」

    不明白耿樊晨在怕什麼,安德魯從來都是力求順其自然,時間到了,他們必然需要選擇,就像傅雲雪一樣,她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她急需要保證,保證她在耿樊晨心目中的地位。

    「往往到你需要選擇的時候,你的路也只有一條而已。」耿樊晨冷笑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選擇』這個詞往往伴隨著後悔,讓你一輩子都需要承擔痛苦。」

    「那又怎麼樣?只要是自己做出的,那就必須承擔帶來的後果,高橋家的家訓其中一條就是『做下決定就永遠不許往回看』!」

    「說起來多容易。。。。。。」

    「所以人必須一生都朝前方走啊。。。。。。」伸手擁住耿樊晨,安德魯不知道耿樊晨在痛苦什麼,但痛苦是無法分擔的,所以他只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有什麼決定了嗎?」

    「什麼決定?」

    耿樊晨也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突然轉去談人生大道理,只是既然是在談道理,怎麼又會轉回決定上了呢?

    安德魯搖頭,對耿樊晨突然間的變傻有些疼惜又有些無奈,手上猛一剛力,將兩人的身軀完全緊貼住,強人的熱流瞬間在兩人之間產生,流倘在兩個身軀裡,顯得修長的身軀契合得讓人心驚。

    被熱得可怕的身體緊緊纏住,耿樊晨總算想到先前安德魯的邀約,只是,搔搔頭,他也伸出手將安德魯的手放在自己的下體上,略帶遲疑的說:

    「其實,我。。。。。。對性,沒太大的興趣!」

    即使身體也會發熱、情緒也會波動,但只有那一夜的失蹤讓他享受了情慾的晚宴之外,其它時候,他的身體完全無慾無求。

    「這算是你的一個秘密嗎?」沒想到耿樊晨的回答竟是如此,安德魯廝磨著他的鬢角,為了臉上的冰涼心驚,「你是不是還瞞著我其它事情?」

    「我需要瞞你事情嗎?要不要說是我的權利,你並沒行權利責問我啊!」

    耿樊晨笑著伸手自臉上揭開一層薄薄的面具,露出高橋敦臣熟悉至極的面孔,長年的不見陽光讓臉顯得非常蒼白,卻有著一種晶瑩的美態。

    「果然,我就一直覺得你的臉奇怪!」

    「你的臉才奇怪。。。。。。」

    都接過吻了,這樣也沒發現我戴著面具,真遜!

    「搭配著你的豬嘴巴,就像雪裡的一點紅,耿樊晨,你長得很不錯啊!」

    七年前無法誠實而對的事實,到七年後卻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讚美,安德魯心想,我能明白傅雲雪一頭栽下去的原因了,在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絕、咒罵時,一個長得英俊可愛的男生出面為她撐腰、討回公道。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窮鬼,恐怕女人也禁受不了那全心全意為她的幸福,特別他還不時做些讓人會錯意的舉動,這樣的人物充滿著矛盾跟天真,不失為另類壞男人!

    「你到底有沒有記住我會讀心術這一招啊?」完完全全感受到安德魯的想法,耿樊晨實在很想撬開安德魯的腦袋來看一看。

    這樣放心的胡思亂想,他就不怕洩漏些什麼機密嗎?

    不過,一想到安德魯那心口對一的讚美,耿樊晨的嘴角不由得添上了一絲笑意。

    其實我更喜歡以前高橋敦臣那種明明覺得好卻偏要說不好的彆扭倔強,因為那樣玩起來比較有成就感!

    「看你笑成這樣,是在想什麼壞事情?」

    突然看見那晶瑩的臉上浮出笑紋,就像水晶內部蕩漾而出的層層細紋,美得讓人炫目,也等不及耿樊晨的回答,安德魯就著受傷的嘴唇慢慢吻了上去。。。。。。

    ◇◆◇

    這是我們第三次接吻!

    同樣的字句同時在兩人腦海裡浮現,耿樊晨心裡一凜,知道他的思緒跟安德魯同步了!

    「耿樊晨,和你接吻的滋味真好!」

    輕輕舔著那有點血腥甜味的嘴唇,舌尖小心翼翼的纏著唇線而走,將全部的血腥吞下肚去後,安德魯發出一聲讚歎,而這聲讚歎就像是跑道上的一聲槍響!

    耿樊晨拚命想控制自己的思緒不跟安德魯同步,但神經末梢傳來的興奮讓他知道,他暫時是無法取消這個同步,就像上回跟安德魯做愛一樣,那瘋狂的快感同時源於兩人精神上的同步,讓興奮快感成倍增添。

    被舌尖挑開的牙齒沒有任何抵抗,甚至可以說歡迎的敞開城門歡迎敵軍入侵,然後將內腔裡裡外外打劫個徹底;耿樊晨只覺得口裡麻麻木木的,無法關閉的嘴上慢慢涎出唾液,分不清是自己還是對方的,親密得讓人閃過一陣陣顫慄。

    遲疑的將手放在安德魯頭上,說不清心裡是想迎合還是抗拒,只是那密密的親吻讓人感覺很甜蜜,即使耿樊晨不知道這甜密是源自自己的心還是對方的心。

    「回吻我,BABY。。。。。。」

    光是接吻,如此親密而又像分享的親吻就讓安德魯情難自禁,熟悉的母語傾嘴而出,同時在耿樊晨腦裡迴蕩。

    似乎被命令著,耿樊晨遲疑地伸出舌頭去挑逗那等待著的舌頭,轉眼,兩條舌頭已如靈蛇般纏繞在一起,時而相相飛舞,時而相互采入對方口腔做出巡視的姿態,口腔已經被無數次造訪的小舌頭舔得麻中帶痛,卻仍舊不知足的動著,期盼小舌頭的下一次到訪。

    並不是很熱烈的吻卻是偏執到生疼的吻,耿樊晨拚命用鼻子換氣,什麼時候被攻城掠地他已經顧不及了,現在的他只需要新鮮空氣。。。。。。

    「你的吻功有待加強哦。。。。。。」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這句話,過度耳鳴的耿樊晨仍舊沒有錯過安德魯這句一閃而過的話。

    什麼叫有待加強?都告訴他我是性冷感了,能接吻就已經是極限了!

    才這樣想著,下體就被一隻手牢牢罩住,對上面的肉塊進行擠壓柔捏的運動,對此,耿樊晨冷冷一笑。

    我就不相信安德魯跟一個性冷感的男人還能做得下去!

    「你知道嗎?耿樊晨,你的思緒跟我同步了。。。。。。」

    轉移到耳邊的吻突然轉變成話,傳到耿樊晨的耳裡再傳到耿樊晨的大腦裡,在他終於明白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時,反抗的手已經被人緊緊鎖在頭上方,那個突然變身的色狼正壓在他身上,露出色咪咪的眼神對著他亂瞧。

    「安。。。。。。」

    來不及講出句子,胸前即使隔著襯衣還是被狠狠攻擊,尖銳的牙齒精準的磨咬著小紅萸,一點一點的慢慢玩弄著、吞吐著,身體有一條微弱的神經正在慢慢地麻痺、發癢起來;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腿已經抽緊,耿樊晨慢慢蜷縮著,像是要抵抗那微弱到不行的興奮。

    「放鬆自己跟我同步吧,這樣就算你是性冷感也能感覺到快意!」

    從腦裡得知耿樊晨的抗拒,雖然安德魯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同步的事情,但他樂觀其成,加把勁玩弄著他所知道的耿樊晨的敏感點,他希望他們的轉變是一個好的開始!

    「什麼轉變。。。。。。上過床,不代表。。。。。。就是改變。。。。。。」仍舊死撐著,耿樊晨不肯認輸。

    我不需要性慾,更不需要感情!

    才一想完,突然被狠狠一擰的命根子傳出劇痛,讓耿樊晨的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直打顫。

    「疼嗎?我這就給你呵呵。。。。。。」

    放開因為遭受意外攻擊而渾身無力的耿樊晨的雙手,安德魯單手沿著腰線而下,力度輕柔的在他身上撩起點點癢意;耿樊晨忍不住擺動身體,試圖想讓身體與沙發磨擦好減少那搔動人心的癢意。

    「耿樊晨,你還真的是冷性感呢!」

    經由安德魯這麼多的挑逗,那可愛的小東西仍舊只是靜靜地待在主人腿間,只在被狠擰一把後色澤稍稍增添,顯山誘人的紫紅;耿樊晨聽到安德魯的戲謔之後,趕緊停下磨擦的身體,撐起身子就想抽身離開。

    什麼時候被剝掉褲子的?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安德魯手腳真快!

    「為了你,我還特地去學過很多東西喔!這次就讓我好好表現吧。。。。。。」

    想到上次的激狂以及衝動,那毫無技巧可言的情愛就已經這樣動魂驚心了,現在我如此認真對待,相信得到的快感絕不會比上回少!

    「喂,這嘿咻是要兩情相悅才最甜蜜的。。。。。。」與安德魯同步的思想可知他真的是打定主意做到最後,耿樊晨不由得想做最後掙扎。

    「這麼多年我就只看你一個人順眼,這樣還不算兩情相悅嗎?」

    「那充其量是單戀!」幾乎是扯開喉嚨吼道,耿樊晨很想震醒眼前人。

    如果不是因為跟這個傢伙思想同步了,我無法再生出思緒招喚風,現在的他哪能這樣悠閒的壓著我!

    「原來你不能用風,那正好!論身手,你比小過我。。。。。。」安德魯安心的笑了。

    我可以放膽去做了!

    「切,我真的是笨死了。。。。。。」耿樊晨欲哭無淚。

    我可不可以不要跟面前這個人思想同步啊?

    「而且就算我單戀你,現在我們思想同步,兩個單戀等於相戀,所以我們是兩情相悅!」

    安德魯難得看到耿樊晨如此吃癟的表情,心裡不由又憐又愛,那暖暖的情緒由指尖、由身體各處慢慢流向耿樊晨,似乎由指尖開始慢慢朝全身滲去的暖意讓整個人一下子輕了許多,耿樊晨從沒想過他居然能從另一個人身上得到這樣呵護的暖意,彷彿置身在胎盤時那種安全的羊水之中,讓人身心全都放鬆下來。。。。。。

    敏銳的發現耿樊晨總算放軟身子任由自己摘取,再不進攻就是傻子!安德魯獎賞地將吻印在陸續被除去衣服的身體上,疼惜那身不管見過多少次仍顯得有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心疼地一一吻過其中也有保護自己而受的傷痕,虔誠而又溫柔的動作實在容易讓人上癮。

    「如果能讓你上癮,那就是我最大的勝利!」

    「我告訴你。。。。。。要怎麼想在你心裡想就好,別說出來。。。。。。啊。。。。。。」

    實在受不了自己難得稱讚安德魯一次他就耀武揚威的樣子,才剛想打擊安德魯,偏偏最不應該有感覺的地方卻突然傳來觸電般的觸動,讓耿樊晨只能將語言化成感嘆。

    「我喜歡你,真的。。。。。。」

    真心的告白並沒行換來耿樊晨的感謝,咬著牙忍受開始慢慢出現的肉體變化,勉強吐出聲音,說:

    「閉嘴,別對我的小弟弟告白!」

    ◇◆◇

    冬去春來的初春氣息仍舊帶著冬的寒意,是即使少穿一件衣服仍舊讓人有點發冷的天氣,卻完全無法冷卻房裡兩個人已經燃燒到高溫的熱度。

    纏綿在沙發上的身子如果不是肌色的差異,幾乎看不出那是兩個人,緊緊纏繞在一起、宛如連體嬰般的兩人全身全冒著汗,相互為對方手淫的快意幾乎沖垮了整個大腦,耿樊晨伸長脖子試圖由那熱得頭暈腦脹的氣息中掙脫,可是換來的是更濃烈的唇、更快速的律動。

    粗糙的大手在小弟弟身上所造成的律動跟方才安德魯將它整個含進嘴裡的溶解快意不同,似乎是兩個人不斷在路上攀高,望不到頭的亮光全鋪在眼前,他們只能不斷的往上找尋可以爆發的終點。

    粗喘著氣息,安德魯努力控制節奏,他希望能更慢一點、更慢一點,讓耿樊晨全身都完全浸透在情慾之中,讓他無法再翻身,也讓自己再多享受一點這樣逼人瘋狂的快意;耿樊晨是一個好學生,由剛開始的不願意到現在的棋鼓相當,只是短短幾十分鐘,他們為對方所帶來的快意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相互同步的情緒似乎讓兩個人更容易陷入瘋狂,太過清楚自己給對方帶來了什麼的自得絕對是最有效的興奮劑,即使是耿樊晨也難逃這樣強而行力的引誘;雙目緊盯著想透氣而不斷伸展的脖子,安德魯按捺不住最原始的慾念,那想把人撕碎融入血液的衝動驅使他張開嘴唇,狠狠咬住了那誘人的所在。

    「啊!」

    從來沒有想過脖子有一天也能成為自己的敏感處,耿樊晨猛的一受刺激,一直忍耐堅持不想輸給安德魯的慾望終告宣洩,讓他先一步踏入那個白茫茫的天堂。

    「。。。。。。你。。。。。。你這個。。。。。。」

    槳糊腦袋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話要罵人,耿樊晨只能不斷重複著『你』字,突然手上一陣濕熱,原來安德魯也因為他漲到極點的快意而隨之宣洩。

    「我。。。。。。可以肯定,你。。。。。。跟我。。。。。。肯定是最好的做愛夥伴。。。。。。」

    吞吐著心裡的感覺,安德魯從沒想過只是得到耿樊晨的回應,他們就能享受到這樣的快意,實在不枉剛剛他那麼呵護對方的小弟弟。

    原來挑起耿樊晨的情慾,他也是一個熱情的人!

    「我。。。。。。向來熱情。。。。。。」

    「你吹吧!」

    累極的雙雙躺在沙發上,仍舊不忘鬥嘴一番。

    這樣腦裡想、嘴裡答的鬥嘴方式也實在有趣,有空的時候不妨可以玩上一玩!

    耿樊晨側轉身,面對與他精神同步的夥伴,「我一直以為精神同步只有痛苦,看來現在還多了一樣用途。」

    「能讓你不再變成性冷感的用途!」

    「去你的!」

    大腿一伸就將安德魯踢下沙發,耿樊晨剛想站起身去浴室清洗,腰就被鐵臂緊緊給摟住。

    「你該不會就這樣完事了吧!我說過,今天一定要抱你!」

    隨著宣告,已經被吻得疼痛的雙唇再次遭受襲擊,還處於情慾纏身的身體敏感得只要大手一一經過就誠實做出反應,只一會,耿樊晨又軟了下去,任由安德魯壓在地上。

    「真該慶幸當初龍偉堅持要鋪地毯好讓我們懶到不想進房時也能睡在地上,不然我看明天我肯定會感冒。。。。。。」

    安德魯瞠目結舌,沒想到耿樊晨會在這個時候想這樣的事情,原本充滿情慾的眼又添上了幾分銳利。

    「這個時候也能想些有的、沒的,耿樊晨,你叫我怎麼不服你!」

    話是這樣說,人卻已經發動瘋狂攻勢,將耿樊晨身上的敏感處狠狠愛了一遍,直讓耿樊晨腦裡打結,只能無意識的噴著熱氣。

    「。。。。。。趕快給我結束掉。。。。。。我。。。。。。還要回雲雪那。。。。。。」

    勉強由腦裡搜出今天定傅雲雪的複診日,耿樊晨只來得及將這個信息說出,人已經被翻轉,粗壯的慾望已經抵達在可憐的***前面。

    「喂,給我做點潤滑啊。。。。。。」

    才剛吼完,熱源已經開始往內部撬去,那種麻、癢、痛的感覺由外部慢慢朝內部滲入,如此詭異的感覺讓耿樊晨忍不住收縮起全身,連帶***也緊緊閉住。

    「又是你叫我趕快結束,真是。。。。。。」

    在幾次試圖進入未果後,安德魯不願以暴力撬開那扇天堂之門,只好收斂起怒意,重拾耐心為耿樊晨慢慢潤澤開內部那神秘的地方。

    一根手指帶來的只是奇妙的感覺,兩根手指帶來的是有些漲痛的感覺,三根手指。。。。。。

    「啊!輕點。。。。。。」

    被滿滿塞進三根手指,內臟似乎也受到了擠壓,耿樊晨不斷調整呼吸,精神同步的兩人共同尋找著慢慢燃燒起來的方法。

    「啊!就是那,別。。。。。。別老是戳那。。。。。。啊!」

    一聲短促的叫喊以及全身閃過的顫慄讓安德魯知道時機已至,飛快抽出手指用自己那等到幾乎成硬條的碩大衝了進去,過於急切的動作再度引來耿樊晨的一陣慘叫,卻在最後那聲中變了調;抵著剛剛找到的G點,安德魯放縱自己拚命撞擊著,強硬的手指套弄著耿樊晨的慾望,逼迫他為自己敞開全部,那似乎如野獸般的噬血慾念這時才得到真正滿足。

    我真的將這個人由裡到外,全部啃光了。。。。。。

    「。。。。。。暴力狂。。。。。。慢點,輕點!啊。。。。。。慢點。。。。。。」

    被夾攻得連忍耐也無力,耿樊晨身子有如飄浮的落葉,只能隨著安德魯強悍的力度搖擺,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再次襲來,曾經在身體深處得到過的快樂重新浮現,一同參加舞動。

    「我等不及。。。。。。下次,下次慢點。。。。。。」

    「哪還有下次。。。。。。啊,停,慢點,別這樣。。。。。。」

    因為說錯話而被安德魯用更可怕的力度攻擊著弱處,耿樊晨的聲音飆到八度,人也跟著飛上天堂,再次停留在那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這次太快了。。。。。。下次再補回。。。。。。」

    伏在耿樊晨身上,洩去洪流的男人不捨地不斷吻著那並不漂亮的肌膚以及那倔強的後背、汗濕的頭髮,手圈住耿樊晨的腰,更加堅固原本就已密不可分的軀體;這樣享受著性愛的餘韻是上回無法辦到的,回想起前一次兩人上床時耿樊晨所送的大禮,安德魯又疼惜地再添幾道吻痕在耿樊晨的頸邊。
   
第十八章

    「你還要壓多久,你居然還不拿出來。。。。。。」

    數不清到底過了多久,只知道空氣都開始漸漸冷了下來,背上那個人仍舊壓著自己不放,耿樊晨翻翻白眼,突然發現他居然沒能立刻感應到安德魯的思想,而這則代表著精神同步已經結束掉。

    報仇的日子到了!

    耿樊晨興奮地準備呼喚風來將後背壓著自己的男人放倒,可是手一動,耳邊就聽到了輕微的鼻鼾聲,一怔,他試探的叫了幾聲。

    「安德魯。。。。。。高橋敦臣。。。。。。安德魯。。。。。。」

    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這個男人在我身上享受夠後就舒服得睡著了!

    耿樊晨對苦自己的心說:

    「忍耐,我不能為這樣的事情生氣,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生氣的!」

    可定,我真的很生氣!

    手肘拼盡全力朝後一撞,耿樊晨趁機翻身,藉由著微弱風力的幫助,好不容易才由安德魯身下逃出,而那逗留在他體內的東西亦隨著他的抽身而慢慢離開體內,只是仍舊帶出了一抹讓人臉紅的餘韻,頓時,耿樊晨氣弱了三分。

    睡著的男人似乎仍沒有察覺到任何變化,睡得坦然的臉上帶著一抹幸福的笑容,直讓耿樊晨覺得光芒耀眼,一時竟不知道該拿這個裸男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最後他只能恨恨的低咒幾聲,勉強撐起不知道為什麼遠比上次還要痠痛數倍的腰身,來到臥室拿出棉被蓋在那個不怕冷死的男人身上。

    「安德魯,你欠我的,就算用你全部的財產來還也還不清!」

    還是忍不住的偷踢了安德魯幾腳,耿樊晨這才拖著又酸又痛的身子走進浴室。

    平常善後的不是應該是享福的那一個嗎?為什麼我這麼命苦?唉。。。。。。

    ◇◆◇

    整理好儀容,仔細看過再沒有任何線索留在臉上,除了那腫得實在讓人看不下去的嘴唇之外,一切完好,耿樊晨慶幸現在是初春,穿上高領衣服不會引人注目。

    那個安德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我的脖子上印子這麼多痕跡,是深怕別人不知道我們上床了嗎?

    一想到安德魯奇怪的舉動,耿樊晨不由得頭疼。

    我並不排斥男男相戀,只不過一廂情願的話就不太好了,不時大家一起上上床排解排解不錯,常常黏在一起就嫌煩人了,只是這件事情還是留到以後詳談好了,反正看安德魯那樣子,就算趕他,他肯定也不會跑到哪去!

    渾然沒覺得自己居然是如此相信安德魯的不會落跑,耿樊晨慶幸今天的床事是發生在大樓裡,樓上樓下幾分鐘,趕過去雲雪那邊依然及時。

    好,就這樣決定吧!

    耿樊晨朝著鏡中的自己點點頭,然後掏出面具仔細戴上,將經過一場床上運動後顯得紅潤的臉全然遮起,又恢復成那個面無表情、冷眼看天下的濼梵。

    踏步出門,堅持只坐電梯不走樓梯的原則今天更要貫徹,扶著酸得厲害的腰,耿樊晨靠在電梯門前靜候,不一會,電梯便落了下來,『叮』的一聲過後,電梯門裡、門外的人都吃了一驚,耿樊展望著大清早就起床的龍浩暉,龍浩暉也望著一身清香、頭髮顯得有些濕潤的耿樊晨,在互相評估過對方之後,龍浩暉這才讓出門讓耿樊晨進來。

    「你昨晚到哪過夜了?雲雪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你,你手機關機。」

    「啊?」耿樊晨連忙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已經沒電了,「你也看到,我手機沒電了,昨晚就在單身貴族裡待了一夜,雲雪她怎麼了?」

    「不是雲雪怎麼了,而是你怎麼了?潛跟我說雲雪的未婚夫找過來了,你們兩個人碰面沒事吧?」

    有!當然有事!

    耿樊晨暗暗咬牙按按腰身試圖讓它再站直一點,「沒,怎麼會有事呢?我跟他也是老朋友了,就到單身貴族那裡喝兩杯。」

    「喝到嘴都腫了?」

    我實在是好奇你的嘴是怎麼弄到這樣腫的?而且上面還有傷口,說打架嘛。。。。。。又不太像!

    「就是昨天辣吃多了,你也知道,我很少吃辣,偏偏昨晚的大廚炒得很好吃,忙著跟人搶飯,結果不小心就吃多了點。」耿樊晨臉不改色、眼不轉神,似乎他說的就是事實。

    「明明自己不能多吃辣就別逞強,既然沒發生命案,那我就不管了,剛剛還準備出去找你呢,現在你沒事,我正好回去補眠!」說著,龍浩暉打了個呵欠,昨晚全部的人都跑去拼酒倒下了,新婚夫夫的龍潛跟蘭森不便被人打擾,就只剩他跟羅浩傑兩個因為昨晚的偷跑,結果一大早就要出來幫忙找耿樊晨。

    「看來你家那位很熱情啊,讓你晚上都睡不了覺!」發現龍浩暉沒看出什麼,耿樊晨又有興致開始挪揄別人。

    「你是不是也想我讓你睡不著覺?」龍浩暉笑眯眯的不答反問,耿樊晨頓時噤聲。

    「你最近脾氣沒有以前穩健了,以前這種玩笑我也開過,可是你沒這麼大反應。」

    「或許是因為在乎的深度吧!」這次龍浩暉倒是很爽快的告訴耿樊晨答案,「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大,不過是身體自動做出反應,我也無奈。」

    「我懷念以前的你。」耿樊晨唉了一聲。

    只是短短幾個月,龍家又再淪陷兩個,現在只剩我跟龍偉是難兄難弟了,其它的各有各的伴,以後想常聚在一起的機會肯定沒多少!

    「人總是要往前走的,我也是,你也是。。。。。。別總想著以前,往以後看看吧!」

    「你對我的生活方式不滿嗎?」一天內被說兩次數,難道我的生活態度如此散漫嗎?

    「你的生活方式是你自己的事,但是,既然你當初答應照顧雲雪,就不應該讓她傷心,如果你注定要讓她傷心,那你應該讓她傷心得明明白白,雲雪是個好女人,這個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她又傷心了?」

    沒道理吧?我都跟安德魯串通戲演給她看了,雖然現在我已經知道她的擔心不是莫名其妙,而是那個安德魯果然對我圖謀不軌!

    龍浩暉覺得此子實在無救,說了這麼多居然一點都不開竅。

    「她傷不傷心,關鍵是你開不開心,你不開心,就算你待在她身邊,她也不會開心到哪去;雲雪是那種喜歡上就是以對方的喜怒哀樂為中心的人,潛告訴我,藥已經無法再起效用了,雲雪的命活不過一年,做為朋友,我建議你這一年別到處亂跑,乖乖待這裡當個賢夫賢父,讓她好好度過最後這段時問。」

    「可是這樣我不會開心啊!」

    「開心是看你自己怎麼想的,又不是說你跑到日本、歐洲去拚搏就會開心,嘗試放低一下要求,只是放縱自己回去以前的幸福家庭,這未嘗不可,你不能因為你家庭的不幸就認為所有家庭都會不幸,就當作是陪一個朋友跟你心愛的小女兒一起渡個假日;雲雪並不是一個要求太多的人,你要學會怎麼樣在狹小的範圍裡尋找快活,別人家的貧窮夫妻也能過得很快樂,你別以為錢能解決一切,這樣的話,你跟你父親有什麼兩樣!」

    「龍浩暉!」

    「不提不等於你就能忘掉,我相信你之所以不敢提是因為以前他也算是一個好爸爸對不對?就是因為反差太大了,所以你無法接受以前的幸福家庭是虛偽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你的幸福是真實的!同樣,你能給雲雪的也就只有建立在謊言上的幸福,相信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一點也不怕耿樊晨的吼叫,龍浩暉將要說的話全部說完之後,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耿樊晨的頭髮,「你比我小一點,我一向也將你看成弟弟,別讓我失望。」

    「去你的,居然搞溫情戰術!」

    才剛剛被緊繃的責罵弄得不爽的心情,在龍浩暉奇異的一句話下頓時消失無蹤,耿樊晨知道龍浩暉真的是為他好。

    或許,我真的該透徹的想一下,而不是見步行步。

    「想想吧,我要回去補眠了。」

    再次的呵欠讓耿樊晨突然開聲問道:

    「你是睡到一半出來找我的?」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這麼困?我可以熬幾天夜,但是不能睡一半、不睡一半。」

    龍浩暉步出電梯,站在自己住的樓層上,朝耿樊晨揮一揮手就走進了自己的家門。

    「真是的,明明就是個低血壓,學人家睡一半就出來找人,困死活該!」

    吐了吐舌,怨言裡卻全是甜蜜,耿樊晨這次是心甘情願等待著電梯的升高。

    不管如何,一切等見到雲雪再說!

    ◇◆◇

    打開傅雲雪家的門時,耿樊晨還在為自己做心理建設。

    要怎麼樣提出留在雲雪身邊不離開才不顯得唐突呢?暉也真是的,既然提了這個意見,順便幫我想個台詞嘛!

    「樊,你怎麼了?嘴怎麼腫成這樣?I

    果然,大家第一眼都只看到這張嘴!

    耿樊晨乖乖站在原地,讓著急衝過來的傅雲雪察看,好一會傅雲雪確定耿樊晨除了嘴上奇怪一點之外,不見其它任何外傷,這才放下心來。

    「我以為你跟敦臣出去打架了。」

    「我們都多大了,還打架?」耿樊晨臉上無波,心裡卻虛得很。

    的確,我們開展了一場另類打架!

    「敦臣心高氣傲,他喜歡你,卻被你說我比他更重要,他八成會不服氣。」

    這倒沒有,安德魯現在沒以前那麼蠢了!

    差點就想開口為安德魯辯駁,幸好被理智及時阻止了,耿樊晨勉強笑道:

    「放心吧,以前他也不是沒打過我,可是有哪一次是打得到的,況且,現在他的朋友是龍潛的親親愛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不敢動我的。」

    「啊?潛有愛人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跟他重逢的嗎?」

    「昨晚急,沒告訴你什麼,來,我現在陪你去複診做檢查,然後再詳細跟你說明。」

    耐著性子,耿樊晨的溫言細語讓傅雲雪非常受用,不想探究耿樊晨是怎麼突然間溫柔了這麼多,她點一點頭,立刻進去更衣準備出門。

    耿樊晨這才望向一直盯著他們看的小寶貝傅明漪,他招招手,傅明漪立刻奔到他懷裡,任由他抱住。

    「明漪在想什麼?一雙眼睛睜這麼大,會變凸眼金魚的哦!」

    「明漪才不會變成凸眼金魚,爸爸,昨天那個伯伯是誰啊?他長得好帥哦,也好高大!」

    「明漪,你變心不愛爸爸了?」

    耿樊晨沒想到傅明漪等待這麼久只是為了問安德魯,不由感嘆父女天性原來是如此不可分割。

    「沒有啊!我還是很愛爸爸的,可是那個伯伯好壯啊,他一隻手抱著明漪也沒有喊累過,而且明漪拉他頭髮他也不生氣!」

    那是他發呆好不好!

    不願拆破傅明漪美好的想望,耿樊晨咳嗽一聲,很鄭重的朝傅明漪說道:

    「他是爸爸為你找來的白馬王子的樣本,注意,這是樣本哦,只是要教你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高大、帥氣、能扛得起東西的男人。」

    「樊,你怎麼這麼快就數明漪談戀愛了?」一出來就聽到耿樊晨的胡言亂語,傅雲雪連忙搶過傅明漪,很認真的跟她說:「別聽你爸爸說話,他就愛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你還小,以後再慢慢挑選適合的人選當男朋友,記得要找一個惇厚老實的,別找像你爸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男生哦!」

    「爸爸騙死人了?」

    「只是比喻,等明漪多讀點書就會明白媽媽的話了。」

    「嗯,明漪一定努力讀書!」

    「明漪真乖。。。。。。」

    母女倆你親親我,我也親親你,一時樂也融融,耿樊晨注視著這一大一小,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他的母親也是這樣哄著小妹,那時候他們過得很開心,活著是一種幸福。

    或許暉說得對,即使是謊言上的幸福,只要不知道真相,那就永遠是真正的幸福!

    「明漪乖,等爸爸陪媽媽去完醫院以後,再跟你一起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真的嗎?真的嗎?爸爸有空了?」

    一直以來都在期待著與耿樊晨出遊的傅明漪高聲歡呼,連傅雲雪也忍不住看著耿樊晨,似乎想看看耿樊晨是說笑還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請好假了,這半年哪裡也不去,就待在家裡享福!」

    朝著傅雲雪眨眨眼,耿樊晨摘下已經很久沒有在傅雲雪面前除下的面具,「現在的我只是耿樊晨,不是濼梵。」

    「樊。。。。。。」

    「既然拐你出來,自然要陪你玩玩,好了,不哭,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我很討厭女人哭的。」

    話仍舊是毒,卻有了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在話裡,傅雲雪點點頭,硬將就要冒出眼眶的淚水逼下,不管耿樊晨是為了什麼突然轉變成如此,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肩膀是真的輕鬆許多,他困在眼底的鬱悶也減輕不少。

    「好了,來,明漪,你拉著媽媽,我們出發了!」

    耿樊晨直起原本為了抱起傅明漪而彎下的腰,沒有了面具的遮掩,他現在只能儘可能不做出疼痛的表情,免得讓傅雲雪擔心。

    「嗯,媽媽,我們出發了!」

    拉起傅雲雪的手,傅明漪興沖沖的直跑出去,那股樂勁不禁讓傅雲雪與耿樊晨相視一笑,耿樊晨伸手拉住傅雲雪空著的另一隻手,無視於傅雲雪的吃驚,三人行就這樣朝著醫院出發。

    ◇◆◇

    逞強的後果是要付出可怕的代價,陪著傅雲雪跟傅明漪玩了一天,加上之前的暗傷在身,耿樊晨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似的,可是一看到傅雲雪那甜絲絲的表情,心裡又舒服了很多;在這次的出遊中,他能做的也只是恢復成以前的耿樊晨,像大哥哥一樣保護著她,不帶任何愛情,但是傅雲雪卻笑得比任何一次都燦爛,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狀況。

    吃過晚飯,哄了傅明漪睡覺,傅雲雪這才有時間慢慢與耿樊晨詳談。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就像剛認識時的你,讓人不知不覺會將眼光放在你身上!

    「我有對你不好過嗎?」

    耿樊晨倒是不知道,原來傅雲雪要的也就這麼簡單而已,只是將她當作朋友,毫無拘束的相處,這就叫好。

    傅雲雪側臉讓留得很長的發絲隨著臉的輪廓滑下,手挑起一縷髮絲,有些怨嘆。

    「認識你的時候,我的頭髮只到肩後。。。。。。」

    瞄了瞄已經快行一人高的發絲,耿樊晨也不說話,兩個人似乎都同時回到當年初相見時的那一刻,傅雲雪還是一個讓人有些厭惡的懦弱女子,而耿樊晨還是那個詭計不斷、愛捉弄人的小夥子。

    「時間過得好快,明明我們相識的模樣還近在眼前,現在你是媽媽,我也是爸爸了。」

    耿樊晨將自己摔進沙發裡,就像一個孩子似的窩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傅雲雪。

    「傅媽媽,給你一個晚上,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我都可以讓你做!」

    「你當你是聖誕老人嗎?有求必應?」

    不是不知道因為我的病,樊退讓了很多;也不是不知道樊這個人冷起心腸來,真的很冷;卻更知道,很多時候樊還是會願意為我讓步,成全我的每一個願望!

    傅雲雪走近耿樊晨身邊,慢慢伸出手,平生第一次這樣大膽的將耿樊晨摟進懷裡,「我想就這樣靜靜跟你過一夜,我希望你能在我的懷裡睡一個好覺。」

    「你知道我晚上睡不好覺?」

    沒有掙脫,耿樊晨覺得龍浩暉說得真是對極了,傅雲雪似乎真的是以他的喜怒哀樂在生活,即使給出這樣大的誘惑給她,她所要求的也從來不會是為了她自己,只除了那一次,用手上僅有的籌碼,硬是強求他留在她身邊。

    「你一直睡不好,眼圈都這麼大了,你認為沒人看得出來嗎?」纖纖長指將耿樊晨的輪廓描述個徹底,傅雲雪很小心、很小心地慢慢將手中的觸感收入心底,「你也不喜歡性事,所以不用擔心我要求過高。」

    此話一出,耿樊晨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真的太痛,他鐵定會彈跳起來。

    雲雪到底是在看我的哪些地方?

    「是不是很奇怪?其實女人心很細,你不喜歡我,但是又從來不會帶別人的味道回來;你雖然不常在家,可是除了公事外你就沒有離開過我們,即使那因公事而離開的時間的確久了一點,可是你的眉宇、你的言談,不會讓人看到你心中有著人的痕跡。」

    「你都可以去當偵探了。」耿樊晨低聲嘀咕著。

    我從來不知道雲雪心裡居然裝的是這些!

    「女人很善妒的,如果你身邊真的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存在,我未必會如此放得開,你該感謝你的潔身自愛。」

    十七歲的女孩跟二十五歲的媽媽,心態上的完全轉變,又豈是樊這個不願長大的男孩所能懂的,偏偏我就是喜歡他永遠長不大的樣子!

    手沿著輪廓而上,慢慢為耿樊晨梳理起頭髮來,傅雲雪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親暱,而耿樊晨則努力催眠自己:我是在媽媽的懷抱裡、我是在媽媽的懷抱裡!

    「因為誰也得不到我,所以你也就甘心了,是嗎?」

    「嗯,至少在我死之前你只屬於我一個,那就好了。」

    「你真容易滿足!」

    耿樊晨笑了,即使早就知道傅雲雪要的也不過是這個,但是他好像還是在無意之中背叛了她的期盼。

[ 本帖最後由 小小慧 於 2008-8-18 06:26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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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因為我時間不多啊,所以我總是在想,有什麼是能在時日無多的時候得到呢?不管如何想,我能得到的恐怕也只是這樣吧,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你可以全心全意看著我,至少在我死後你不會這麼容易就忘掉我。」傅雲雪笑著的樣子反而更讓耿樊晨覺得心酸。

    「我怎麼可能忘掉你,別忘了,你給我生了一個小寶貝,我不讓她跟我姓,是因為我討厭自己的姓氏,而不是將她當外人看,這個擔心你可以放下!」輕易讀取到傅雲雪隱在心中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耿樊晨首次就這個問題做出解釋。

    傅雲雪有些驚訝的望著耿樊晨,似乎吃驚他怎麼會提到這件事,旋即又釋懷的微笑,「這件事想必在你心裡也不好過,不管明漪以後叫什麼,我都希望她還能有權利叫你一聲爸。」

    「二十五歲就有一個七歲的女兒,往後推算,我三十八歲的時候明漪就已經長大成人,能提早這麼多時間退休來等女兒養的好事,我幹嘛要放棄?我已經想好了,以後呢,我要將明漪培養成賺錢能手,這樣的話,我就能享清福了!」

    調皮的話讓傅雲雪實在忍俊不住,輕輕拍了耿樊晨的頭一下以示懲戒,她感嘆道:

    「以後一定要給她找一個好老公,要疼她、愛她的,不能讓她吃苦的。」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要長得帥氣的,至少不能輸給龍家那幾個兄弟,她一直嚷嚷著要做暉叔叔、潛叔叔的老婆。。。。。。」

    「這也太早熟了吧。。。。。。不怕,等明漪長大,龍家那幾個都成糟老頭子了,到時再找一堆帥哥給明漪挑,總能挑到比龍家帥的!」

    耿樊晨暗地咬牙,心想,好一個龍浩暉、龍潛,居然亂灌迷魂藥,如果不是現在知道可以未雨綢繆,等長大了,我豈不成了他們的老爸了。。。。。。

    傅雲雪俯下身子,看著臉有些扭曲的耿樊晨,「樊,你每次想鬼點子時,眼睛總是特別亮。。。。。。」

    「我沒想鬼點子啊?」無辜攤手,耿樊晨將頭埋在傅雲雪的胸腹,悶悶的說:

    「對不起,我沒能救你!」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從沒想過耿樊晨居然會為這件事向自己道歉,傅雲雪激動得終於忍不住掉淚,雙手緊緊抱住他的頭,任由淚水滴落他的發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一直在學醫術、一直在跟潛研究怎麼延長我的性命,只是老天不饒人,頂著這樣的血腫塊我還能如常人一樣行行走走、養大我們的女兒,我真的不會有怨言。。。。。。我要說的是,謝謝你,樊,謝謝你。。。。。。」

    忍不住的淚滲過耿樊晨的發間流到他的眼眶裡,耿樊晨閉上眼,感受著那劃過臉上的熱流,早已經忘掉哭泣是什麼味道的他,今晚再次嘗到了這苦澀的味道。。。。。。

    ◇◆◇

    躡手躡腳走出大門時,耿樊晨還認真辨認過傅雲雪是真的已經睡熟了,陪睡了大半夜,他臉上滿佈著傅雲雪眼淚流過的淚痕,她就抱著他的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似乎是因為將事情談開了,她終於放下了心。。。。。。

    只是,耿樊晨就是睡不著,這次無關精神狀態問題,而是樓下還有一個人讓他吊著心,怎麼也睡不下;當初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否帶朋友回來小住,所以打造的門戶全然沒有備份鑰匙,而安德魯來得匆忙,他也沒來得及將他的資料輸入管理大樓的智能電腦中,早上因為忙著陪傅雲雪跟傅明漪,所以他將那個還在他私人小窩裡睡大覺的傢伙給完全忘了,如今要睡覺了,這才想到昨晚還有一個陪著他睡覺的人存在。

    小心關上門,耿樊晨迅速衝向電梯,望著電梯由低層緩緩上升到頂層,那個速度還真的是慢得跟烏龜有得比,而在心焦的時候,再快的電梯也只能變成洩憤工具,就見耿樊晨氣沖沖的走進電梯、按下樓層數,等待著它再一次龜速下降,他可不希望家裡出現一具餓死的屍體。

    回去一定得請人改善一下管理措施,也定一個客人專用的密碼裝置好了,配合輸入的相貌、指紋辨認,一樣能將安全進行到底!

    思索著要改善的東西,耿樊晨慣性的步出電梯,朝一層樓中唯一的大門走去,只是還沒走到頭,腳就被東西給絆到,如果不是身手還算敏捷,人早已難看的趴了開去。

    「哎喲!」

    已經疼痛的屁股再次受到撞擊,耿樊晨一屁股坐在地上,幾乎疼得直不起腰,側頭望去,不明何時平坦的廊道上竟然出現這樣的暗器。

    最近日子真是諸事不順,似乎有必要找個風水師父回來改改運!

    想著廢話,眼卻沒閒著瞄向那尊橫臥在廊道的不明物體,由黑得發亮的鞋子再往上看,低下的頭髮擋住了大半面貌,可是那輪廓怎麼看都應該是他難得良心發現、記掛在心的安德魯杜威,也就是昔日的高橋敦臣大少爺。

    「安德魯、安德魯你醒醒,怎麼會睡在這裡?你在這裡幹嘛?」

    看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四點的光景,耿樊晨不明白這傢伙有床不睡,幹嘛要跑到這裡來當攔路石?

    被不斷在耳邊吵嚷的聲音給吵醒,安德魯勉強睜開眼,乍亮的視線只看到一張大臉近在咫尺,並且眼中滿佈了疑惑。

    「你總算回來了,我餓得走不動了!」

    「算是意料之內的答案,來,給我起來,我帶你去找吃的!」

    耿樊晨先是扶著牆讓自己慢慢站起來,免得再次扯動難以說出口的傷痛,然後伸出手要拉安德魯起來;安德魯藉著耿樊晨的手一躍而起,雖然步伐有些站不穩,可是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餓暈頭的人。

    「這不挺精神還好好的嘛!」

    「錯!我現在只覺得頭昏眼花,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活活餓死了,如果你再不出現,我懷疑我會衝到你樓上打劫去,我弄了樓下那扇電閘門好久,可是怎麼也找不到能開的開關。」伸了一個懶腰,安德魯懶洋洋的說道,手卻自動自覺地扶上耿樊晨的肩,「凌晨了,你還能找到東西吃嗎?」

    「當然可以,跟我來吧!」

    耿樊晨望著似乎真的是餓壞了的安德魯,心裡不知道該不該罵他笨。

    就算我不出現,他一樣可以找蘭森跟潛填飽肚子啊,反正就在樓下,他用得著這樣委屈自己嗎?

    狐疑的眼光一遍遍掃視在安德魯身上,就算是餓死了的人也會有感覺,安德魯走進電梯,等到電梯門關上後才問:

    「怎麼了,突然發現我太帥,所以眼睛離不開我?」

    「你對其它人也是這樣耍嘴皮子的嗎?」

    實在沒法想像資料上的安德魯跟眼前人會是同一個,不是說這個人冷靜容智,是杜威集團的核心人物嗎?

    「不喜歡我獨對你開放的這一面嗎?」

    耿樊晨的問話讓安德魯不由一愣,心想,回想先前相處時,連我也感覺到現在的我跟過往的我差異到底有多大,也難怪耿樊晨會眼帶疑惑,只是他只單單為這件事疑惑嗎?

    「你不覺得。。。。。。我們的關係太過突飛猛進了嗎?你的七年、我的七年,我們始終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不可能永遠都這樣對我,我也不可能永遠這樣對你。」

    似乎一夜之間耿樊晨人生裡一直停頓的時針終於開始走動了,他想到了以後,也想到了以前。

    「為什麼突然這樣想?你。。。。。。哭過了?」

    「我是一個沒有淚的人,這是雲雪的眼淚。」

    耿樊晨用手抹了抹,試圖將淚痕消散,只是干枯在他臉上的淚痕又豈足這麼容易就消失的,直擦得臉都通紅了,仍舊無法消除臉上的異樣。

    就算心裡。。。。。。也因為雲雪那聲謝謝而蕩起了漣漪,我已經冷掉的心,是不是像我父親一樣,也在傷害著愛我的人?

    「她又哭了?」

    厭惡的眼神不加掩飾,全數展露在耿樊晨面前,突然,耿樊晨覺得無法接受安德魯對傅雲雪的厭惡,側過頭不再去看他,只專心盯著樓層數;直到電梯門都打開了,耿樊晨還是沒再發言,弄得安德魯不知該不該跟上他的步伐。

    「過來吧,我找人做些東西給你吃。」

    低著頭走路,卻也沒忘掉還有一個人尾隨在後,耿樊晨站在龍浩暉門前,輕輕按了一下電鈴,心亂的他,似乎又忘了現在是凌晨四點。。。。。。

    ◇◆◇

    「我是不是該打電話通知警察,叫他們來將你這個擾人清夢的傢伙捉走?」

    龍浩暉打著呵欠,只穿著睡袍坐在客廳,低血壓的他被耿樊晨弄了好久,這才勉強有這樣的精神當陪客坐在大廳上等候耿樊晨的介紹,而羅浩傑並沒多作責怪,進去浴室弄來兩條溫熱毛巾,一條遞給龍浩暉,另一條則遞給耿樊晨。

    「你的臉,擦一下比較好。」

    沒有明示,但也足以讓耿樊晨明白他滿臉的淚痕是有多麼可怕,趕緊接過毛巾蓋在臉上,好一會才細細擦了起來,直到覺得臉應該全乾淨了,他才將毛巾取下丟在一旁,等候羅浩傑將宵夜端上。

    這時的龍浩暉終於讓精神恢復正常,腦袋的神經一接通,看著眼前不對勁的兩人,他沉默了一會,選擇了最安全的話題開始話頭。

    「這位就是安德魯杜威,蘭森的合夥人兼雲雪的前任未婚夫是嗎?」

    「對。」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耿樊晨懶洋洋的回答與高橋敦臣大方得體的回應正是體驗親疏的程度,龍浩暉瞥了全無斯文的耿樊晨一眼,似乎在警告他的不准放肆,而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耿樊晨決定埋頭在宵夜裡,不哼一聲。

    「樊平常有些神經太粗,常常會丟三落四,他將杜威先生留在家裡也不通知我們一聲,讓杜威先生餓肚子,這絕對是他的錯。」

    「喂!」

    「我不在意,只要他最後記得回來就好!」

    再一次迥然不同的態度,耿樊晨抬頭望向安德魯,終於如願看到面對陌生人時的安德魯杜威是怎麼樣的表情了。

    冷漠、自制、沉穩,他就像是一個王者,這就是我再怎麼形似而神不似的上流社會的頂尖人士嗎?

    耿樊晨不由得想到多年前那個傻瓜式的賭約,那時候的他是多麼意氣風發,而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嬌柔美麗。。。。。。

    只是電光火石間的失落已經被龍浩暉收進眼底,伸出手摸摸就落座在他旁邊的耿樊晨的頭,似乎在安慰的手勢在下一瞬間卻成敲狀,狠狠敲了一記耿樊晨的頭。

    「幹嘛!」

    「這是懲罰你將客人獨留一處卻又不妥善安置,連通知我們幫你照顧一下客人都忘了,這樣的記性不值得打一下嗎?」

    「喂,如果不是你今天早上的一番話,我會完全將他忘在腦後嗎?至少最後我還記得他仍舊在我的小公寓裡,能急忙下去找人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強詞奪理,你也是這樣當神風的首領的嗎?」

    「當然不是,是的話,神風早就倒了;你別老將公事扯到私事上去,你委託我的事我可有辦不成過!」

    涉及自己自傲的專業區域,耿樊晨原本的垂喪全部消失,只剩下捍衛自己成績的急切。

    「那就好,只要有心,有什麼辦不到的?你又何必想太多?」

    拐了一個彎子勸慰耿樊晨的心意不只是耿樊晨,連安德魯也聽明白了,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優雅的男子。

    他跟耿樊晨的關係是什麼?一向與我針鋒相對的耿樊晨為什麼會對他言聽計從?

    疑問的眼神立刻得到龍浩暉的重視,將有些不雅的睡袍拉一拉,讓儀表再更端正一些,他有禮的朝著安德魯自我介紹。

    「我是龍浩暉,龍潛的哥哥,也是他的好友兼監督者。」

    「這樣說來,龍先生也是神風集團的一員。」

    「我只是小小的一名教職人員,恰巧與他成為朋友而已,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

    龍浩暉頂住安德魯無形中散發出來的迫力,仍舊微笑而對,「倒是聽說杜威先生跟樊也是舊識,這次樊太過失禮,希望你別太見怪。」

    「我跟他的關係不需要別人來道歉。」實在是看不過龍浩暉毅然以耿樊晨代表的立場說話,他跳過龍浩暉直接朝著耿樊晨叫囂,「如果你覺得拋下我有錯,那請大聲的說聲對不起!」

    「你是誰啊?需要我跟你說對不起?我沒餓死你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

    不明白好好的談著話,安德魯幹嘛突然朝著自己發火,耿樊晨不爽的丟下碗筷,盯著一直忙著談話而忘記吃宵夜的安德魯。

    「你給我乖乖將東西吃完,浩傑這麼辛苦起來做給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能浪費掉!」

    「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嗎?」

    安德魯反而不介意耿樊晨如此對他呼喝,朝著龍浩暉投以一個勝利的眼神,慢騰騰地端起香噴噴的面條,又朝著羅浩傑點頭道謝後才開始食用。

    龍浩暉與羅浩傑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些明白眼前的男子並不是普通出身,他的禮儀之好是現在年輕人裡極少見的;幾番交手,龍浩暉已經大概有了腹案,他也不急,只笑著朝兩人提出方案。

    「樊,你既然答應陪著雲雪度過最後的時間,那不如好好到國外去玩一玩,讓雲雪開心的離開,怎麼樣?至於你這位客人,相信他也無法在台灣待太久,既然這樣,我們替你招呼他,你可有意見?」

    通常龍浩暉問耿樊晨有沒有意見的時候,就等於是要他沒有意見的時候,於是耿樊晨便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沒有異議,現在的他,沒有去考慮安德魯的事的心情。

    「我只想要耿樊晨來陪我!」安德魯絲毫不準備放手讓耿樊晨去陪傅雲雪。

    就算是只剩下一年不到的生命,但傅雲雪已經將耿樊晨霸佔七年了,難道我還需要讓步給她嗎?特別是在七年後耿樊晨仍舊沒有愛上傅雲雪的現在!

    「堅持,是需要看時間、地點的。」

    「堅持,是問心就可以的!」

    兩個同樣冷靜的男子互不相讓,龍浩暉與安德魯冷冷對視,然後龍浩暉率先退了出來。

    「我不需要與你堅持什麼,如果你能說服樊放棄雲雪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什麼都看不見。」

    只是憑藉著眼神,龍浩暉就已經知道,這難纏的三角關係一開始就搭錯了方向。

    「那是不可能的,你不也是知道嗎?」望著又將頭埋進宵夜裡裝作聽不到他們談判的耿樊晨,安德魯冷笑兩聲。

    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耿樊晨這種賴皮的模樣!

    「杜威先生,你跟樊只重逢了一個星期,而雲雪,已經陪伴樊整整七年寒暑!」

    不讚同安德魯的理念,羅浩傑開聲點破一切關鍵,「人非草木,樊他是喜歡雲雪的!」

    「喜歡?哼,耿樊晨,你跟我說,你喜歡傅雲雪嗎?」安德魯只覺得這真是一個滑稽的說法。

    「嗯,喜歡!或許以前就喜歡,但是現在更喜歡了!」

    耿樊晨回答得爽快,抬起頭來的眼神也非常認真,似乎渾然不知這個答案几乎快要將安德魯氣個半死。

    「那我呢?」

    「不知道,沒有找到答案的必要。」

    「說得真好,沒有找到答案的必要是嗎?」

    冷冷一笑,一個星期以來的迫切心焦、喜悅瘋狂,似乎都在這一句話裡崩潰,安德魯只覺得從前的自己在消逝,那個曾經有著熱情與天真的男孩終歸也跌進黃土,不再復還。

    「我現在只想讓雲雪好好過完這輩子,這是我現在最認真的心願,」

    殘酷地說著讓安德魯只覺得凌辱的話,赤裸裸面對耿樊晨沒有防備的真心,在這一刻間,痛不欲生。

    「我明白了,或許我曾經天真到以為我是你的特別,只是現在我懂了,任何人都很容易成為你的特別,你的特別,不值一分錢!」

    冷冷的陳述似乎只是安德魯的領悟,可這句話卻讓在場的三人同時皺起眉來;羅浩傑還想說話,龍浩暉卻伸手擋住他,示意他們不要插手。

    耿樊晨在皺眉之後又笑了起來,為安德魯這一句看似要傷害他的話而笑,「高橋敦臣,你畢竟還是高橋敦臣,特別。。。。。。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特別,你能當得了幾個?我告訴你,人的心是不斷在變,沒有人能不變,就像浩暉跟浩傑,我也敢跟你說,即使他們現在愛得多真,他們還是會變的!特別,只能以此刻此地我的心情而算,而此時此刻,我只看得到雲雪的特別!」

    「是嗎?那真是我的愚蠢,居然跟沒有心的人談特別!」

    安德魯不悅的站起身來,放於身側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究還是在耿樊晨挑釁的眼光下揮了出去,他覺得自己該為這七年付出的感情討回一個公道。

    第二十章

    「你想幹嘛!」

    「住手!」

    見安德魯神色不對,龍浩暉跟羅浩傑趕緊上前想攔阻,卻是遲了一步,拳頭已經狠狠砸向耿樊晨的臉,打得他朝後飛去。

    安德魯不由得大驚,不等龍浩暉他們反應,自己便搶先沖上前去將耿樊晨緊緊摟住,「你這個笨蛋,幹嘛不躲開?」

    「喂喂,放開我啦!我不被你打死也會被你悶死!」

    正常帶點悶悶的聲音由懷裡傳來,安德魯趕緊低頭一看,卻發現耿樊晨正嘴角含笑,哪有半點受傷的影子。

    剛剛那拳,明明就。。。。。。

    「你控制風的能力又提高了?明明感覺上是打到了實體,其實我打到的是強力的風,對不對?」

    安德魯實在很想親手掐死這個愛玩弄人心的耿樊晨,剛剛那一拳他被打飛分明就是裝的,裝著來嚇人的。

    「讓你消消氣嘛!免得氣壞了,回不了德國,反而被送到精神病院去!」耿樊晨自然沒有錯過安德魯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在那一刻間,安德魯說不定真的很想殺了我!

    「你才是神經病!」

    忍不住罵了一句,安德魯這才將耿樊晨放開。

    跟耿樊晨混在一起,我早晚也是神經病!

    氣沖沖的走到門前,安德魯腳步不由又有些遲疑。

    我真的要就這樣走嗎?

    「安德魯,你忘掉一樣東西了!」

    安德魯驚喜的回頭想應答,卻只看到一樣東西迎面飛來,速度之快不遜於他之前揮出的那一拳,手一抓,落在掌心的是一串鑰匙,耿樊晨指指大門,說:

    「凌晨六點,剛剛好可以攔車子到機場,大門在那邊,鑰匙在你手上,慢走不送。」

    「你!」

    這個連想留下的藉口也沒了,不過我安德魯杜威沒這麼沒品,人家都趕人了還賴死著不走!

    迅速消失的腳步聲充滿著怒氣,龍浩暉及羅浩傑都輕而易舉地感應到那個離開的人是藏著多麼深的怨氣,將頭回轉望向耿樊晨,卻見他笑得雲淡風輕,少見陽光而顯得透明偏粉紅的肌膚慢慢浮現一個拳頭印,顯得鮮紅非常。

    「他還是打到你了。。。。。。」

    「那又怎麼樣?我死也不會讓他知道他的拳頭真的能傷我!我要永遠都贏他!」

    驕傲的抬起頭,耿樊晨為自己的豪言贏來一個爆栗,龍浩暉拉著羅浩傑逕自走進房裡,對於自找苦吃的人不想管他死活。

    「幹嘛!雖然我不想認輸,可是真的是很疼啊!」

    真的很疼。。。。。。

    ◇◆◇

    一年光陰匆匆過,似乎新年剛來,下一年的新年又到。

    喜氣洋洋的屋子總要迎新除舊,智能大樓裡仍舊又是一片為安排誰打掃哪兒而爭吵的聲音,並且,已經有了另一半的龍家人都很開心,因為他們分攤到的部分多了一個人可以承擔,自己也就能少幹一點活了。

    並不是說龍家的人不疼愛自己的另一半,而是實在是打掃並非男人的專長,除了龍浩暉這個超級潔癖的傢伙之外,相信沒多少個男人願意拿著掃帚不斷將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活像是樣品屋一樣。

    「就算再怎麼抱怨,你們負責的區域也不會少的,還有,春聯不用分到樊那層樓去,你們也別去吵他,讓他安靜睡一會吧!」

    龍浩暉指揮著大局,除掉仍舊翹家未歸的龍偉弟弟之外,龍家全員到齊,加上今年過來奔喪的神風組織成員,打掃的隊伍一下子壯大了起來。

    「他睡得著嗎?我覺得還是找些事給他做比較好。」龍風對龍浩暉的保護措施不以為然。

    如果樊睡不著,吵與不吵對他都沒什麼意義,說不定找點活讓他做,讓那個腦袋瓜老是亂轉的人少想點東西也好!

    「他為什麼睡不著?你以為我是說他會因為傷心而睡不著嗎?你覺得他會是這種人嗎?」龍浩暉很沒義氣地直接拆穿耿樊晨偷懶的原因,「他之所以睡不著,是因為他忙著下午要出國去玩。」

    「那你還縱容他!」

    「天啊,簡直是人神共憤!」龍風跟龍焱同時將手上的打掃工具丟下,眼看就要沖上樓去了。

    龍浩暉掃帚一擋,將兩個擺明想逃脫的兄弟給攔住,「是我叫他出國玩一玩的,天天對著一幅白布,他不累,我們也累了,從沒見過這樣倔的人,明明在意又死不肯承認;明明喜歡,偏偏又要趕人家走;明明傷心,偏偏裝成沒事人一樣;明明沒事做,又偏要捧著一大堆都不知道從哪找到的事來磨自己。最重要的是,明明他自己脆弱得要命,偏偏又用盡一切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堅強,如果不是說打他費自己力氣,我還真的很想賞一拳給他,讓他知道真正的痛是要哭出來的!」

    「他不是一直很自豪自己就算見到母親死、殺死自己父親,他連一滴眼淚都不會流的嗎?」龍風才懶得管,自己有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有多少能力就該量力而為。

    「是啊!那是因為他當時沒有可靠的親朋好友,現在我們在這裡了,夜翼又陪了他整整一個月,可他還是這副死樣子,看著他,我們都不用過年了。」

    最重要的是,他夜夜像夢遊似的到我家按門鈴要求吃消夜,這樣的怪癖絕對要在養成習慣之前戒掉!

    「暉,你有私心,聽說你最近天天被樊打擾!」

    龍焱一手環過龍浩暉,擠眉弄眼的怪樣子讓龍浩暉賞了他的臉一巴掌,輕輕的力度是家人的玩笑,大家心裡明白。

    「反正,我決定將他丟到日本去散心,明漪我已經請夜翼看著了,如果不將他踢出台灣,我絕不罷休!」

    「我聞到陰謀的味道。。。。。。」

    「我也是,暉,你那句話實在是太堅決了,讓人起疑!」

    「安德魯也要回日本過新年,可以請他幫忙照顧耿樊晨。」

    完全沒聽懂龍浩暉琴外有音的蘭森插話,認為自己替龍潛的好友辦了一件大好事。

    「蘭森,你別多嘴,讓暉說話。」連龍潛也興致勃勃地等待著。

    「蘭森說的話就是我的理由,這樣,大家滿意了嗎?」也不賣關子,龍浩暉打出謎底,只可惜大家還是有聽沒有懂。

    你們沒有懂有什麼關係?只要當事人懂,那就行了。。。。。。

    看著還在不斷猜測的兄弟們,龍浩暉一聲大喝:

    「動腦筋歸動腦筋,如果不想今晚也要留下來繼續打掃的就趕緊動手,今年,我絕對不會再幫你們的了!」

    ◇◆◇

    打包著行李,又或許該說自己被打包上飛機,在耿樊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人已經被夏夜翼夫婦挾帶來到機場,然後一手證件、一手行李,人已經坐在了去日本的飛機上。

    「日本?他們的腦袋是不是燒壞了?我不是應該為雲雪的死而傷心嗎?怎麼他們還將我往傷心地送?」自言自語著,耿樊晨摸摸自己連面具都被剝下來的臉。

    近半年來沒有戴上面具做人,人似乎顯得有些笨笨的了,也該是時候拿出威風給他們看看才行,我明明記得之前暉跟我說的是英國啊?

    抹了抹臉,想到先前自己手忙腳亂地在收拾行李的可笑,耿樊晨不由感嘆。

    只是一年沒親自為自己打點雜事,人就退步成這樣,我是不是該慶幸我反省得晚,只有半年的時間跟雲雪朝朝暮暮,所以還未退化到原始人的地步去!

    然而,看著傅雲雪為自己打點一切時的甜蜜笑容,耿樊晨還是覺得就算要他重新再學一次怎麼生活,那也是值得的,因為女人總是以掌握男人的生活為傲。

    不過。。。。。。我的心果然是越變越軟了,都是浩暉的錯,硬是要戳穿那層薄而堅韌的網,讓我面對以前那幸福溫馨的家庭回憶;頂著仇恨過日子其實不用想太多,反而還比較舒心!

    飛機平穩的飛行,往著熟悉的地方而去,雲端上的浮雲在光球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耿樊晨瞧著不斷飛馳而過的白雲,似如棉花糖的雲彩因為風吹過而分散,又因為風吹過而聚合,看著一塊又一塊的雲層,千奇百怪,什麼形狀都有,只要發揮想像力,這些奇怪的形狀都能用很美麗的東西來形容。

    窮極無聊,耿樊晨集中精神,努力從空蕩的腦裡挖出想像,可惜不管怎麼想,眼前的雲還是雲,也沒看到有什麼可愛的花朵、大象、小狗從眼前飛過。

    曾經聽說想像力是跟浪漫細胞有關,看來我的浪漫細胞還真是少之又少啊!

    莫名的感嘆著,直到站在東京街頭,那無聊的感嘆仍舊沒有結束,耿樊晨穿著西裝站在街頭環顧著四周美麗的燈飾,霓虹燈的閃爍將整個夜空照耀成五彩十色,在夜幕的襯托下美得就像一幅圖畫,這應該是常人的認識。

    透過種種光幕,耿樊晨看到的也只不過是燈下靡爛的人生,那可以讓他錢源滾滾來的買賣,沒有人知道在這美麗的燈景下其實藏了多少黑暗,而這黑暗,遠比光明還要來得誘人許多。

    面具被沒收,臉上沒有掩蔽的耿樊晨拉下與西裝一體的帽子,慢慢擋住眼前的視線,在除夕夜裡,這樣的想法似乎有些冒犯光明大神,只是在不相信會得到幸福的人面前,即使再偉大的神明也只會是雕像一座。

    遠處傳來宏偉的鐘聲,緩慢而沉重,一聲一聲敲打在人的心靈上。

    耿樊晨眺目遠望,依稀看到遠遠的那方似乎豎立著神社,那個提供大家心靈慰藉的地方,今晚想必一定是人山人海,人人都擠著朝未知的幸福祈禱,身旁不斷有擦身而過的路人朝著應該早已擠滿人的神社奔去,在寒冷的天氣裡熱情漫延得如火如荼,連帶著人的情緒也開始激昂起來。

    明明站在道路中央,卻偏偏像隔開了兩個世界,兩旁來往匆匆的路人未能將耿樊晨點燃,一手拖著行李立在人潮中央,就好比正徬徨的站在分岔路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就這樣站著,任由人潮流轉,耿樊晨動也不動,無形的風刃早已經將他包圍其中,將他與路人隔開,任他當一回冷眼觀世人的方外高人。

    路慢慢冷了,空氣也慢慢變了,除了眼前的霓虹燈仍舊盡職地閃爍著光芒,瘋狂大半夜的街道已經慢慢重歸冷清。

    已近清晨,除了神社還擠滿人之外,商舖、路人都在慢慢消失當中。。。。。。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耿樊晨,這才抬起一直低著的頭,當了大半夜的雕像,除了很多人認為他在搞人體藝術外,似乎沒有人想過,這樣刻意站在人群裡與來往人潮成反比的他,到底在幹些什麼?

    人類總是很容易為自己不懂的事物找尋合適自己的答案,人體藝術,實在是一個很棒的稱讚!

    就像是魔術師退場似的摘下帽子,耿樊晨突然朝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行了一禮,帽子貼胸,以著十分完美的禮儀完成這個謝幕,然後抬起頭來,為自己心中僅存的一點浪漫而感動。

    只是抬起頭準備離開的他卻沒有想到,就站在他不遠處,有一位觀眾一直都在看著他,只看著他;四目相投,耿樊晨原本該戴回頭上的帽子凝在了半空,半晌,那位觀眾也摘下保暖的帽子,漂亮的綠眼珠在閃爍的燈光下仍舊顯得耀眼,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滅掉他眼底那一抹光亮。

    銀灰的頭髮隨著風速飛揚,輕輕巧巧,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耿樊晨盯著那頭頭髮很久,這才將視線移到在旁人面前總是目無表情、對著他總是表情萬千的臉上,雙眼稍稍瞇起,嘴角卻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紋,似乎正在嘲笑著他,只是加上眼底慢慢溢出來的溫柔,耿樊晨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無視的對視,終究還是安德魯率先打破沉默,走上前接過耿樊晨手上的行李,另一隻手則拉起他,領著不吭聲的他直往前走;前後不太統一的步伐慢慢歸為同一頻率,踏在街道上,隱隱約約配合著遠處仍舊不斷在敲響的鐘聲。

    安德魯側頭看著仍舊保持著剛才表情的耿樊晨,靜靜的走了一會,突然站定,將耿樊晨仍舊緊握在胸前的帽子取下,將它重新戴回耿樊晨的頭上,指尖劃過冷冰的耳朵,再滑至同樣冷冰冰的臉上,突然一低頭,狠狠咬向那掛著笑容的嘴唇,將那抹甜蜜的笑容給吞噬掉。

    冷得透紅的臉頰、鼻子、耳朵,一一受到呵護,就像是狗兒洗臉似的將自己舔了個遍,耿樊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在這一刻裡,他只感應到安德魯的激動,然後他。。。。。。同樣激動!

    戴上的帽子掉落在地上,不只一頂,同時掉地的還有行李以及另一頂帽子。

    耿樊晨抱著安德魯的頸項,同樣回以兇猛的親吻,不斷用力相互磨擦的嘴唇、瘋狂纏繞侵佔的滑舌,兩個人沒有想過這是公眾場所,也沒有想過會不會有人看見,全都急欲吞噬對方的氣息,想證明對方的存在,相互廝磨著,為對方都是冷冰冰的臉而笑,為對方同樣的紅鼻子而笑。

    「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好嗎?」

    耿樊晨率先放開安德魯,這次,他突然不想讀取安德魯的任何心聲。

    「原來你也會問候!」

    似乎沒想到耿樊晨頭一句話便像個無事人般朝自己問候,安德魯不由失笑。

    如果會道歉,那就不是耿樊晨了!只是不知道剛剛是不是我想得太美?我似乎從吻裡感受到了耿樊晨的歉意。。。。。。

    「我向來懂禮貌,我以為你不會回日本呢!」

    「為什麼不回?就算沒有了高橋家的姓氏,我仍舊是他們的親人,而且由今年開始,我堂弟已經正式承認我這個堂兄,我仍舊可以擁有兩個名字,一個安德魯、一個高橋敦臣。」

    「你那個堂弟真有出息,換成你做當家,恐怕也沒這樣的魄力吧!」

    眼光流轉間,耿樊晨已明白高橋敦臣話裡所指是誰,只是沒想到當年那懦弱的小孩子居然撐過了嚴峻的考驗,當起了高橋家的當家。

    「那是因為當年有人故意刁難,只肯給我十分的成績!」安德魯又名高橋敦臣的男子重新拉起了耿樊晨的手,兩人就這樣漫步在東京寒冷的街頭,「這次你在這裡也是我堂弟派人找的,他倒是聰明,派人從機場開始往外擴散式的尋找,很快就找到了你這個迷路小孩。」

    「我哪裡迷路了?我是在做人體藝術!如果不是我穿得太好,說不定還有人賞小費給我呢!經過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認為我是迷路。」

    耿樊晨也不甩開高橋敦臣的手,遠比他要溫暖得多的大手緊緊握住他,那不需要用言語說出來的執拗盡顯其中,耿樊晨很享受這樣的執著。

    「你分明就是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孩!還想裝?」

    「那是因為我在這裡只是旅客。」

    耿樊晨被高橋敦臣緊緊盯著看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沒有了面具,也沒有了帽子,根本無法遮住那快熱透了的紅臉;高橋敦臣倒也沒有就耿樊晨臉上可疑的紅暈說話,相反的,他很欣賞這擺明就是因為他而起的臉紅。

    在這沒有見面的一年間,是不是,耿樊晨有些改變了呢?至少,我自己就改變了不少!

    「如果我說我在這裡打造了一個家,你願意常來做客嗎?」

    「常?不行,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

    耿樊晨搖搖頭,否決了高橋敦臣好不容易提起勇氣說出的建議,讓高橋敦臣不由有些氣憋。

    明明他的表情是這麼歡喜,他的嘴巴就非要這麼硬嗎?

    耿樊晨藉由手上的感應得知高橋敦臣的想法,壞心的他也不辯駁,只是慢慢鬆開原本緊握的手,站到高橋敦臣跟前。

    「我不可能屬於任何一個地方,也不可能屬於任何一個人,我給不起長期的承諾,也做不到專注只看一個人。」

    「所以。。。。。。」高橋敦臣笑了,伸出手重新將耿樊晨的手握緊,「所以,我才問你要不要常來做客?客人要到哪去,主人是不可能管得著的。」

    「同樣,主人要干什麼壞事,客人也管不著對嗎?」

    相互一笑,都明白客人跟主人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耿樊晨突然覺得這次來日本旅行還真不錯,至少遇上一個熱情如火的主人。

    「怎麼會來找我?」

    解決掉感情問題,就該來釋疑,耿樊晨可沒有忘記高橋敦臣說的是請堂弟派人找他。

    「有人寄了一封電子郵件給我,內容說有人死要面子,被打傷也不吭聲。」看到了耿樊晨瞬間飄紅的臉,高橋敦臣有種扳回一成的感覺,「信裡面還說,你對喜歡的人很極端,要不然就是很黏,要不然就是趕人走;不讓自己失去,或是不讓自己留戀。」

    「哪個人這麼廢話!」耿樊晨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出賣他的。

    「而且,對你的關心不能直接,也不能過度;對你的寵愛不能太多,但也不能太少,簡而言之,你就是一個任性麻煩的孩子,要小心哄著,可是也不能事事依你,對你最好是該罰時罰,該愛時愛。」

    高橋敦臣背誦著電子郵件的內容,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相識了這麼久,經由這封郵件,他突然覺得對耿樊晨的種種不解行徑都能瞭解了。

    或許我的小孩不只一個,還會有另一個大孩子需要我寵!

    「一定是夜翼!再不然就是暉。。。。。。這兩個人老是自以為是。。。。。。真是的!」

    只覺得自己似乎被高橋敦臣完全剖開,耿樊晨臉上露出難掩窘困的表情;高橋敦臣伸手輕輕捧起佯裝惱怒來遮羞的臉,只覺得有說不出的可愛。

    以前總是難以分辯的表情,經由一封信的解疑,我總算能解讀開來了!

    「。。。。。。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說得心虛至極,耿樊晨怎麼也無法承認他居然有『情人』這樣的存在。

    「由不是朋友到朋友,我們走了七年,所以讓我們再來等待看看,由朋友走到情人,我們還需要走多久。。。。。。」

    似乎一下子長大了,高橋敦臣並沒有為耿樊晨的拒絕而動怒,因為他得到了一個最有利的情報,瞄瞄耿樊晨那不知道是凍紅還是羞紅的耳垂,伸手去感受那滾燙的溫度,高橋敦臣笑得心滿意足。

    即使耿樊晨戴上掩蓋情緒的面具、即使耿樊晨練就不動聲色的沉穩,偏偏,這小小耳垂的存在就是他唯一的弱點,誰叫他臉紅的時候會連耳垂也一併紅熱呢!為了這個可愛的弱點,我可以接受耿樊晨的死不認賬,情人不是用嘴說的,情人是用身體感受的!

    伸手抱住耿樊晨,並不在意他的小小抗拒,高橋敦臣只覺心底清明。

    或許現在的耿樊晨仍舊無法接受愛情的存在,但是我願意為這個可愛的人等待,就像我不明白愛情是什麼東西時也一樣願意為他等待!

    --全文完--

   
後記

    《假面具》的故事由2004年開始,終結於2007年初,經歷過三年的春秋之後,其實身為作者的我,也幾乎忘了這個故事我到底想寫些什麼,汗!

    其實很開心,雖然假面具連載的速度可以說是比烏龜爬行還要慢,但是始終有讀者對它他不離不棄,一直催坑,555,其實我是差點想假裝沒有出現過這個坑的。

    由龍家開始,陸陸續續寫過很多文,直到《醜小鴨》時,其實文風已經跟原來的龍家不太像了,而思緒也由原先的童話感覺轉變成希望夾雜一點點現實無奈的感覺(當然,這是作者的無病呻吟)。

    直到終於不能不寫出這個故事時,我曾經為這個故事設下了無數的情節、無數的曲折,希望更狗血一點、希望更多嘿咻一點、希望更好看一點,不過到最後還是刪刪刪,只是將他們相處的過程寫出來,至於他們的心理活動,我這個做娘的也只是提點一下,或許有人能看懂,或許有人不明白,這個都是機緣吧(主要是懶得一一說明)。

    但是到最後,我也只不過是希望大家能愛上耿樊晨與高橋敦臣多一點點^o^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假面具》不夠龍家好看,因為寫得很沉悶,不夠精彩,故事人物的個性不甚明確,做事莫名其妙(汗),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感覺,我要先向各位說抱歉了,誰叫他們的娘我剛好也處於那個做事莫名其妙的狀態,有很多事情似乎根本不去考慮就去做了,得到壞的結果,也只是假裝無事的將它吞了,一層層的焦慮堆積過後,就是《假面具》的出現。

    《假面具》指的並不是耿樊晨臉上戴的面具,而他心裡的面具和他那厚得不行的臉皮。

    有時候人很堅強,有時候人很脆弱,耿樊晨的堅強在於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可是耿樊晨的脆弱也是他明白自己不能承受什麼,然後選擇逃避。

    或許故事設得有點過激(希望小孩別學壞),耿樊晨殺了自己的父親,而且用了殘忍的手法,但是在宣洩完憎恨的情緒過後,他最後能回憶的也只是當年的幸福家庭,然後會變得無法面對自己殺親的現實;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對得起他的母親跟他的弟妹,但是他對不起曾經寵過他、愛過他的父親,或許這是因為人有良知的原因吧!

    高橋敦臣的轉變可能大家會覺得有點突兀,其實主要是將他的心理過程放到特典裡去,《假面具》是有一個特典的哦^o^希望大家有看後記的習慣,不然這印刷量很少的特典本就會很快沒光光了,到時大家就只能看到高橋敦臣突然的轉變了。

    不過,還是在這裡小小的為高橋敦臣辯護一下,其實他們也就是兩個小孩在談戀愛,由開始的厭惡到好感、到喜歡、到等待,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在心裡的位置會到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著。

    情愛對於他們來說,其實只是遊戲的一部分,也是人生快樂的一部分,所以在這裡他們都不排斥跟能讓自己有反應的男女上床^o^只不過,他們最鍥合的仍舊是對方而已。

    再來提供一條線索,高橋敦臣跟耿樊晨初次上床時,他們其實只是對對方有好感上升到喜歡而已,是日復一日的惡夢讓高橋敦臣喜歡上耿樊晨的哦,嘿嘿,這個仍舊留在特典上,汗!

    最後。。。。。。久違的廣告時間到了,因為承諾了很多東西,卻一直沒有做到,所以今年決定努力去拼了!

    首先,當然是一直只有一個『講』字的龍家番外合集就要出場了,因為採取的是小量印刷,只是滿足一下大家希望知道龍家以前故事的大人們,所以預購期跟數量都會很短跟很少,大家要密切留意哦!

    其次是,三葉草的套書,今年我自動請纓寫特典,其實主要是因為腦裡沒故事了,汗--所以特典為了配合套書題材,會寫亂倫的暉哥哥跟傑弟弟的甜蜜愛情生日嘿咻片段,至於要怎麼得到,還是看三葉草的公告吧,這事不歸我管了,555。

    最後的最後,以前就曾經提過自己迷上霹靂了,所以身為同人女的我,還是忍不住要為拉我迷上霹靂的雙邪寫一段小小的故事,因為種種原因,這本書請的是社團代賣,在2月的CW場上首賣(希望趕得及),攤位號碼是F65、F66,各位對雙邪有興趣或是對我的作品有興趣的大人,不妨登錄http://www。dofren。net,晚點會有很詳盡的資訊跟試閱哦!

    假面具特典索取方式如下:剪下《假面具上冊》、《假面具下冊》、《新春套書特典》三本書折口內側截角,剪下後可於二月二十四、二十五日在台大體育館一樓所舉行的CWT現場換取,或是寄到242新莊郵政340號信箱索取(請記得附上十元郵資)

    《新春套書特典》獲得方式如下:一、購買二00七年新春套書-《逆愛狂倫》六本,隨書附贈特典一本:二、於國際書展期間(二00七年一月三十號至二月四號止)至悅淳出版攤位(E038)只要購書滿一千五百元,即可加購特典一本(加購價一百元)。

    龍家兄弟同人本將於二月二十四、二十五日所舉行的CWT現場首賣,歡迎喜愛龍家兄弟的讀者到現場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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