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微微蹙眉之際,那道讓她為之心痛的熟悉嗓音突然在耳後響起,她的心怦怦直跳,回過身,只見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講過話的司聖男向她走來。
「這是一會抽獎時的節目安排,記得通知下去,這次的抽獎活動我要舉辦得跟往年不同。」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紀文靜有些艱難的接過他遞來的節目單,還沒等她回話,他已經酷酷的轉身離去。
「聖……」她想要叫住他,可是他的身影卻很快的走遠了,她心底湧起一股悵然,吞了吞口水,她強迫自己接受這現實。
此時,門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只見身材挺拔的展傲澤挽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走了進來。
一票記者急忙跑到兩人的面前並將麥克風推向前去,「展先生,先前展氏集團的股票因為一批劣質化妝品而大跌,最終導致貴公司被美國ZAZ集團以低價收購,關於這件事,您一直都沒有在媒體面前做過回應,請問……」
「對不起,我們澤少此次前來是要參加朋友公司舉行的週年慶典,純屬私人活動,所以不接受媒體的任何採訪。這位記者先生,如果你對ZAZ集團和展氏集團的淵源感覺到好奇的話,等到澤少比較有空閒的時候會再召開記者會說明,到時候我們會歡迎你的到來。」
跟在展傲澤身後的風揚急忙替上司擋記者。
原來出現的是司聖男的好哥們,就在紀文靜剛要轉身之際,她突然發現偎在展傲澤懷中的那個女人有些眼熟。
對方個子不高,一頭長髮像是經過名家修剪,顯得十分時尚,她的面孔不算漂亮,可是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清純的氣息。
她被高大英俊的展傲澤牢牢覆住,彷彿將她當成一件易碎的工藝品,保護著她不被擁擠的記者給推擠到。
而那女人也十分安詳的偎在展傲澤的懷中,偶爾,她還咧著嘴巴對鏡頭露出可愛的微笑。
老天!紀文靜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她……不就是前不久偎在司聖男懷中的那個女人嗎?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她是司聖男背著她另外交的女朋友,那麼她現在又怎麼會跟著展傲澤一起出現?
一連串的疑問把紀文靜都搞迷糊了,終於,展傲澤細心的摟著那女人,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到正在招待客人的司聖男面前。
幾個人見了面先是寒暄一陣,站在遠處的紀文靜看到司聖男在看到展傲澤懷中的女人時,面部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到底是怎麼回事?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紀文靜悄悄向那邊靠近,只見司聖男沒好氣的將腕表遞到對方的眼前,「展先生,有沒人對你說過你這傢伙很沒有時間觀念,不是警告過你九點一定給我到場的嗎?可是你自己看看現場在都幾點了!」
「希堯去了日本拍片,正倫在醫院做手術,所以我能到場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永遠都是一副酷酷表情的展傲澤保持一貫的淡淡語氣回應。
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司聖男將目光調向他懷中的小女人,「小米,有句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趁現在還來得及,快點將這個人格有缺陷的男人給甩了,我可以免費為你介紹一打帥哥供你挑選,你覺得怎樣?」
「喂……」繃著俊臉的展傲澤霸氣的將女友死死的攬住,「不想在這種場合挨拳頭的話就給我老實一點,少在我面前打我女人的主意。」
「好啦好啦!」躲在男友懷中的朱小米微微一笑,「你們兩個傢伙怎麼每次見面都喜歡用吵架的方式來聯絡感情?就不怕那些賓客笑話嗎?」
她笑咪咪的看向司聖男,「我一直都很想向你說聲謝謝,那天我在路邊差點昏倒,如果不是你及時把我送回家,恐怕我此時已經躺在醫院裡了。」
「你還敢說?」一向表情冷淡的展傲澤突然兇惡的瞪了她一眼,「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不吃東西偷偷減肥,後果自負。」
她立刻縮了縮肩膀,「人家下次不敢了嘛。」
偷聽到這裡,紀文靜的表情一怔。那天?那天?莫非……
幾個人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沒多久,展傲澤便因為看到熟人,帶著朱小米去跟對方打招呼了。
始終躲在一邊的紀文靜眼看著落單的司聖男就要向另一邊走去,她鼓起勇氣急急追上他的腳步,「聖男,我可不可以跟你單獨聊一下?」
司聖男轉過身,目光微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
他冷漠的態度令她難過到了極點,她不安地扭絞著衣擺,小心翼翼地表示,「我……我只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優雅地環起雙臂,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好吧,說!」
她吞了吞口水,「那個……前幾天你不是說過要我搬到你家去住嗎?其實當時……」
「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他口吻冰冷的打斷她的話,「我沒興趣去覬覦別人的女人,而且……」他的表情陰森駭人,「我對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更是深惡痛絕對真理」
「不是那樣的,事實上……」
「總裁,賓客都已經到齊了,節目可不可以開始了?」就在紀文靜想要開口解釋的時候,一個主管插口打斷她的話。
司聖男微微點頭,「吩咐下去,宴會正式開始。」他再次將目光移向她,「你要說的話說完了嗎?」
她難過得眼眶泛紅,可是眼前的情況,她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不情願的點點頭,對此她只能保持沉默。
「既然說完了,去廚房吩咐傭人上蛋糕。」他沉聲命令。
「是。」她帶著一抹傷心向廚房走去。
看著她略顯孤寂的背影,司聖男的心底並不比她好受,這段時間他每天都用工作來麻痺自己,只要一閒下來,紀文靜背叛他的事實就會浮現在腦海截著他的心。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沒想到那個外表單純的文靜,居然也會做出腳踏兩條船的事。
他心情低落的向前走去,不遠處,錢立多正在跟幾個同事談論著什麼,如果他是個惡毒的男人,錢立多恐怕已經被他五馬分屍丟到外太空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紀助理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就在司聖男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幾個人的對話不小心飄到他的耳內。
「當然不好了。」錢立多立刻表示,「前幾天她提著行李失魂落魄的走在路邊,臉色看上去很糟糕,而且還很不小心扭傷了足踝,如果不是我湊巧遇到把她送回家,她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司聖男聽了不禁挑了下眉頭。文靜受傷了?為什麼他不知道這件事?
眼象的餘光不經意的瞄到司聖男身影,錢立多偷笑一聲,故意放大音量又道:「不知道文靜到底有沒有男朋友,不過我猜肯定沒有,否則她都傷成那副德行了,她的男友怎麼會連關心都不出來關心一下?我媽媽說,做人千萬不能太冷酷,否則會遭到上天懲罰的。」
司聖男不由得震驚。難道這個姓錢的小子不是文靜的男朋友嗎?
可是前幾天他明明親眼看到……莫非是他搞錯了什麼?
就在此時,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緊接著,在場賓客開始尖叫,人群瞬間亂成一團。
司聖男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摔倒在地,突然,有人發出尖銳的喊聲,「失火啦!失火啦!廚房失火了……」
在場的警衛開始疏散人群,司聖男聽到失火地點是廚房,馬上想到了紀文靜。
文靜剛剛去了廚房……她在廚房……
他瘋了似的向廚房跑去,正摟著女友向外走的展傲澤看到他沒命的朝著反方向跑,急忙一把將他擋住。
「聖男,你要幹什麼?那邊很危險,據說是瓦斯突然爆炸……」
「文靜在裡面……」他顧不得好友的阻攔,推開他,飛也似的穿過人群向廚房奔去。
熊熊的火焰蔓延著,幾個廚師嚇得四處亂跑,有幾個女服務生還嚇得失聲尖叫。
司聖男順手抓住一個廚師,「有沒有看到文靜?告訴我她在哪?」
「好大的火……好可怕……好可怕……」被他抓住的廚師嚇得不住顫抖,心神都已經渙散。
司聖男焦急的放開他來到廚房門口,只見一團團火焰如同嗜血的魔鬼般不斷向外噴湧。
「文靜……文靜你在不在裡面?文靜--」他扯著喉嚨高喊,可是回應他的只是人群的尖叫。
「聖男,不可以……」將女友安全送到外面的展傲澤氣喘吁吁的跑到他的身邊一把扯回他,「我們已經報了火警,如果想救人,等消防隊員來了再說……」
「放開我,我不要文靜有事……」他甩開他的掌控,發瘋般的又向廚房門口奔去。
「你不要命了嗎?」
「如果我不進去救她,文靜就會死掉……」
「聖男……」
不顧好友的阻攔,司聖男冒著大火衝進廚房,裡面傳來可怕的?啪聲,不斷有東西從天花板往下掉。
「文靜……文靜你在哪裡?快點給我說句話,我耐性有限……」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開始出現哽咽。
眼前熱氣騰騰,他的視線模糊得看不清任何東西,「該死!紀文靜,現在不是你裝死的時候,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你敢給我死試試……」
這見鬼的廚房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設計的?面積怎麼會如此龐大?他左轉右轉,開始迷失方向,煙霧嗆得他快要睜不開雙眼,耳邊全是可怕的斷裂聲。
「文靜……求求你……我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害怕,眼睛裡流出的淚水不知道是被煙霧嗆的還是被紀文靜嚇的,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後要與她人鬼相隔……不!他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聖男……」就在他絕望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他又驚又喜,急忙在一片煙霧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文靜……文靜……」他發了瘋似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我在這裡……我的腳扭傷了……」
終於,循著那微弱的聲音,他看到不遠處的水槽旁,滿身污垢的紀文靜狼狽的坐在地板上,偶爾從天花板掉下來的東西還會砸到她。
「文靜」!他想也不想的衝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死死的摟在懷中,口中喃喃自語,「幸好你沒事……幸好……」
哽咽的聲音令紀文靜心底狠狠一怔,她有些顫抖的去摸他烏漆抹黑的俊顏,「你哭了嗎?」她感覺得到他身體的抖動,她甚至能體會到他的那股畏懼。
「對不起!文靜!對不起!」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際輕吐,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彌補對她的愧疚。
「不,要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是我誤會了你,全部都是我的錯……」
她將小臉埋在他的懷中,千言萬語,一時間她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巨大的斷裂聲響徹整間廚房,司聖男眼看著天花板的吊燈搖搖欲墜的就要落下,千鈞一髮之際,他想也不想的將她保護在身上。
「?--」
下一秒,他失去所有的意識……
第八章
靠坐在病床上,司聖男很享受的吃著親親女友為他削好的蘋果,他的額頭上還貼著OK繃,俊俏的臉蛋被割傷幾處,腳上纏著繃帶。
當他好哥們展傲澤看到他這副尊容後,忍不住嘲弄的瞪了他一眼,「你果然有著豬一樣的潛質,都變成這副德行了,居然還能吃得這麼香。」
「如果你是嫉妒我的好運道可以直接說出來,沒必要冷嘲熱諷。」他氣人的咬下一口大蘋果,「嗯,從日本空運來的水果味道就是不錯,算楚希堯那混蛋夠義氣,知道我受傷了,還懂得送禮慰問。」
展傲澤無力的朝他搖搖頭,「算你命大,那麼大的火居然還沒有把你燒死。」
「上帝說,要想使一個人滅亡,就要先讓那個人瘋狂,本少爺活得好好的,沒有半點瘋狂的跡象,所以我幹麼要滅亡?」吞下口中的果肉,司聖男抽空看了他一眼,「今天怎麼有空來醫院看我?」
「有個好消息和個壞消息要帶給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壞的。」
「據可靠消息,你爸媽似乎要從國外回來了。」
司聖男表情一斂,「哦?」
展傲澤環著胸聳了聳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家人和我家人對於門當戶對似乎有著相同的信念。」
司聖男當然也沒忘記這點,他危險的瞇起雙眼,漆黑的瞳孔內綻出一抹冷意。「所以我該表現出畏懼的面孔去面對嗎?」
「我相信你不會。」
「我當然不會。」他冷冷一笑,「好的呢?」
「好的就是……」展傲澤依舊保持著酷酷的姿態,「你那離開香港已經很久的爸媽,據說很快就要從國外回來看望他們的寶貝兒子。」
司聖男的目光從陰冷轉變為恐怖,「這就是你所為的好消息?」
「至少從親情倫理上來講,是的。」
「那麼從醫學理論上來講,我覺得你應該滾了,因為病人現在強烈需要休息,慢走,不送。」
展傲澤優雅地沉笑一聲,「OK!等我比較不忙的時候會再來看你。」起身,往病房門口走去。
正端著水壺回來的紀文靜微微一怔,「咦?展先生你現在就要離開嗎?」
「是的。」他保持一貫優雅的風度,投給她一抹微笑,「回頭見,紀小姐。」
「好的,再見。」展傲澤這男人好像永遠都是那麼冷靜得體,讓她開始有些好奇那個嬌小的女人是怎麼征服這個男人的。
轉身,她放好水壺來到司聖男的床前,撥開他的頭髮檢視臉上的傷口,「現在還會痛嗎?」
面對她溫柔的詢問,他突然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文靜,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呃?」紀文靜愣了下,經過這次的事件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他了,聖男為她付出的一切足以說明天她在他的生命中也是很重要的。
一抹嬌羞染紅她的雙頰,她有些扭捏的垂下眼瞼,「我……當然愛。」
話音剛落,一股突如其來的霸道將她牢牢按倒在床上,緊接著,一雙柔軟的雙唇襲向她。
他的吻霸氣中帶著掠奪,傲慢中夾雜著溫柔,時而輕、時而重,她被吻得暈頭轉向,就連身體都快要飄忽起來。
不知吻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很專注的看著她漲紅的小臉,「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性感的嗓音迷惑得紀文靜渾身酥軟,她用力地點點頭,「對不起,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誤會了你,當時我真是被嫉妒沖昏了頭,所以才……」
她的小嘴被他用食指輕輕掩住,「傻瓜,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而且說起來,我也有錯,當時同樣因為錢多多的存在而誤會了你……」
「拜託,人家的名字叫錢立多。」她忍不住糾正道,卻又不約而同的與他會心一笑。
提起錢立多,司聖男忍不住想起幾天前,那個平日裡怕他怕得要死的傢伙居然拿著花跑到醫院來看他,還背著文靜的面,說他以前很迷她。
不過經過這次事件之後,那個傻小子說自己終於敗給他了,他竟然為了救文靜而不顧自身安危,這種精神令他感動了半天。
他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他媽媽告訴他,肯捨己救人的一定是好人,臨走時,還很誠心的祝福他和文靜白頭到老。
真是個傻小子。
看著被他攬在懷中的女人,司聖男的表情放得好柔好柔。
「你知道嗎?曾經有個小男孩,他生長在一個很富有的家庭裡,可是他的爸爸媽媽在將他生下來後,就跑到很遠很遠的國外去為這個孩子創造更多物質上的享受……」
他看到她的目光跟著他的唇來回移動,他輕輕地將她拉得更近,讓她的小臉枕在胸前。
「這個小男孩起身想要的東西並不多,他只希望爸媽可以在每年聖誕節的時候陪他一起佈置聖誕樹;希望在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可以和爸媽切蛋糕,可是他的爸媽忙個不停,歐洲、美洲、大陸、日本……他們每年都會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小男孩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很孤單的對著天上的星星許願,因為他很傻,聽說當流星劃過的瞬間許的願望都會成真……」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悲傷,紀文靜從他的懷中偷偷仰起頭,正好可以看到他堅毅的下巴。
「小男孩對著那些一閃即逝的流星許了無數個相同的願望,結果他發現爸媽還是沒有陪他過聖誕節,也沒有陪他過生日,那個時候他就很奇怪的在想,為什麼他的爸媽和別人的不一樣呢?」
室內靜默片刻,空氣也彷彿停滯不前。
「小男孩覺得自己很可憐,他整天跟那些傭人生活在一個大得像皇宮的房子裡,他想要什麼應有盡有,獨獨沒有溫暖,很冰冷,當小男孩生病的時候,他會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因為他很害怕,怕那些孤魂野鬼會突然跑來找他聊天……」
紀文靜很安靜的躺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這樣的司聖男讓她感覺到陌生,同時也感覺到心疼。
她緊緊的摟住他精瘦的腰身,試圖給他一絲鼓勵。
「後來,這個可憐又孤單的小男孩找到可以陪他玩的玩具,這個玩具又傻又笨,每次都會上他的當,而且她還會對小男孩的每一道命令都言聽計從,小男孩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想,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玩具,他要把這個玩具死死的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任何人想要欺負他的玩具,他都會極力阻止……」
他的大手突然用力的摟住她的肩,「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個玩具對小男孩是最忠誠的,在他最為脆弱的時候,這個玩具給他帶來太多的溫暖和撫慰……」
「聖男……」
紀文靜突然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內心原來如此脆弱,他是個得到上天眷寵的幸運兒,擁有光鮮的外表和傲人的財富,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獲得比誰都自信的傢伙,其實比誰都孤單,缺乏安全感。
「文靜……」司聖男轉過身,專注的看著她清秀的小臉,「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是我的,此生此世,你紀文靜只能是我司聖男一個人的,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有多少阻礙會出現在我們中間,我都不會放棄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的點點頭,小臉埋進他的胸前,死死的抱著他。
「不管發生任何事,不管有什麼阻礙出現在我們中間,我都不會離開你。」她堅定的承諾著,安詳的聽著他的心跳,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乖女孩!」
他的吻落到她的額上,目光漸漸的從柔和變成冷漠。
看來,有些事情是到了他該面對的時候了。
司家坐落在淺水灣一帶的豪宅是幢四層高的白色別墅,小時候,這裡是她和聖男共同玩耍的樂園。
當他從美國讀書回來後,他花下巨資在市區買下一間將近百坪的大樓頂層,從那以後,他就很少再回到這個像皇宮一樣的豪華大宅內。
從小到大,紀文靜都不層有機會看到司聖男的爸媽,她只知道他們常年忙碌於國外,包括司聖男的畢業典禮,他們都沒有參加過一次。
所以,當她被司氏夫妻派人請到這幢豪華別墅的時候,是他們雙方第一次見面。
看得出來夫妻倆都是那種對穿著極其講究的高品位人士,因為他們的衣著華貴又不失典雅,司父大概五十出頭,兩鬢有些斑白,卻看得出年輕時肯定也是個絕頂帥哥。
司母看上去似乎更權威一點,標準的女強人架式,長得不算太漂亮,但很有氣質。
紀文靜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雙唇緊抿,眼神不敢怠慢的追隨者司氏夫妻的每一個動作。
「聽說……」開口的是司父,他交疊著雙腿,手中還端著一杯骨瓷茶杯,「你和我們家的聖男走的很近?」
他掀了掀眼皮,帶著幾絲皺紋的臉上閃出一抹淡淡的嘲弄。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點著頭,「是的,司先生。」
「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司母的嗓音猶如北極寒冰,她是個標準的上流社會的貴婦,同時,也是聖雷最大的股東。
「我們兩個前陣子已經正式同居了。」紀文靜像回答慈禧太后的問題一樣小心。
她的話很快換來司氏夫妻一記嘲弄的眼神。
「看看我們家那個不爭氣的混蛋,竟然連這種品味的女人也不肯放過,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司母像是強忍著怒氣一樣做了個深呼吸,「紀小姐……我相信你應該猜得到我們今天把你叫到這裡來的目的吧?」
紀文靜依舊端坐在沙發上,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表情很淡定,沒有任何畏懼。
司父將一疊資料拿到眼前,翻開,雙眼銳利的注視著那些調查報告,「紀文靜,二十八歲,畢業於風評不佳的銳風專科學校,聽說你在高中的時候成績就很不理想……」
「對不起,那是因為我在讀書的時候腦子總是不專心,事實上,那個時候我的志願學校是香港大學,可是我的成績根香港大學的錄取分數相差了整整兩百分。」她老實的回答。
司父將目光從資料移開,重新落到她的臉上,表情嚴厲。「年父親紀大鴻是個賭徒,常年流連於澳門泰國一帶,據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關於這件事,我想並不是我為人子女能夠控制得了的,他是我爸爸,不是我晚輩,我只能在心底祈禱他此時此刻還平安的活著。」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有理而無畏。
司母的眼睛瞇起,「紀小姐,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跟誰講話嗎?」
她無辜的仰起小臉,「當然是司先生和司太太了,在我剛剛來到這個屋子的時候你們就自我介紹過了不是嗎?」
她的回答令司母氣惱,可又挑不出語病來刁她。
司父緊緊捏著手中的資料,繼續挑剔,「你的母親吳雅容,在跟你父親離婚後不久,馬上勾搭上當時有點名氣的馬正德律師,一等絕對離婚令判下來就嫁過去成了別人的後媽,據說她在一些場合中的表現很不得體,整天都喜歡跟那些貴婦攀比財富……」
「對此我感到萬分難過。」紀文靜微微垂下秀氣的小臉,「我為我有個那樣的母親向你們說聲對不起。」
司父和司母對望了一眼,似乎想要從她的身上找出毛病,可是,就連他們自己都沒辦法說服自己,這個紀文靜,不是太精明了,就是太白癡了。
「你爺爺……」司母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曾經在我們司家做過花匠,紀小姐,我想你該不會搞不清楚,在別人家當花匠的人,、通常被稱為什麼吧?」
她很可愛的仰起小臉,「普通勞動者啊。」
司父的脾氣終於爆發,他狠狠拍了記桌子,這個動作嚇了紀文靜好大一跳。
「紀文靜,你沒必要再我們面前表現得如此鎮定,如果你剛好長了腦袋的話,應該知道我們這次叫你來的目的。」
司母接口道:「一個下人的孫女,還擁有一個那麼糟糕的家庭,紀小姐,請你用腳趾頭想一想,你哪裡配得上我們家聖男,況且,你還整整大了他三歲……」
像個被嚇壞的小女孩,紀文靜縮著肩膀,「很抱歉,我也不想比聖男早出生三年,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想……我並沒有能力去改變……」
「紀小姐……」司母乾脆開門見山了,「更明確一點跟你說吧,我們司家永遠也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女人做我們的兒媳婦,這樣說你聽懂了嗎?」她抱著胸,展現出女強人的嚴厲架式。
紀文靜張著一雙大眼,受驚般的微微眨了兩下,然後很沒種的點點頭,「聽懂了。」
「那下一步應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嗎?」
她再次乖乖的點頭,「知道。」
司氏夫妻同時露出一個嘲弄的冷笑,「希望你不會令我們失望。」
她不敢反抗的點了點頭,「我想……應該不會。」
「好了,既然大家把話都說清楚了,我想你也可以採取一些行動了。」
司母優雅的伸手指向門口,「如果你缺錢買機票的話,我們可以代勞。」
她小心的搖了搖頭,「我的銀行存款還夠我支付機票的費用。」
「那很好。」夫妻倆交換了記勝利者的目光,彷彿在慶幸不費吹灰之力就打發了她。
「那麼……司先生、司太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告退了,請你們保重。」很禮貌的給他們鞠了一躬,然後,紀文靜邁開步子離開。
距離大宅將近五十公尺遠的地方,停著一輛加長型賓士車,車內,司聖男疊著雙腿,一隻耳朵上還戴著一個別緻的小耳機。
他的濃眉微斂,表情全是駭人的冷漠。
尹正倫支著下巴咧嘴呵呵笑著,「你女友的表現也太沒個性了,你猜……」他優雅的拿下耳機,「她會怎麼做?」
始終抱著胸的展傲澤坐在駕駛座上,俊美的臉上帶著幾絲淡淡的嘲弄,「上流社會的大家長一貫喜歡使用的伎倆,他們似乎對這種事樂此不疲。」
司聖男終於拿下耳機,目光中的陰冷幾乎可以將人活活凍死。
「這就是我那偉大而又至高無上的爸媽。」他幾乎從頭到尾都是冷笑著,「權勢對他們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
「聖男,我建議你直接將她拐進教堂,來個先斬後奏。」
司聖男也不想再紀文靜身上偷裝竊聽器,可是他不能打沒把握的戰爭,或者該說……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她對他的感情。「
展傲澤的笑容中帶著一股邪惡,「還坐在這裡幹麼?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回家阻止你的女人拎著行李偷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話很快就換來司聖男一記陰惻惻的目光,「你認為她會一走了之嗎?」
展傲澤聳聳肩,「你可以自己去猜,因為她是你的女人而不是我們的,不過很不幸的是,你的女人好像沒有我的女人那麼強悍。」
他想到當初他爺爺用同樣的方法對待朱小米的時候,那個神經大條的女人居然把他爺爺耍個夠本。
司聖男沒和好友爭辯,他戴著一股不確定趕回住處,當他一口氣衝到臥室時,他看到紀文靜正將自己埋在一堆凌亂的衣服中。
衣服的旁邊還有兩隻大大的行李箱,都是半敞著的。
她跪坐純白色的長毛地毯上,雙手熟練的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疊好,工工整整的方進箱子內。
怒氣串至胸口,他甚至聽到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
「文靜!」
低沉的吼聲,預示著一場即將上演的暴怒,他看到她有些倉皇的抬起小臉,嘴巴也張成o型。
「聖男?」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台灣談生意嗎?」
她看到他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過來,俊臉上帶著讓人恐懼的怒氣。
他停在她面前,冷冷的指了指地毯上凌亂的衣衫,「能解釋一下你正在幹什麼嗎?」
「我……我正在收拾行李呀。」
突然,他很粗暴的抬起腳踢了行李箱一腳,裡頭的衣服全打翻了,他這舉動蝦得紀文靜急忙往後退去。
「喂,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他一把把她狠狠扯進懷中,「紀文靜,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曾答應過我什麼?」
他的俊臉一下子湊到她嬌小的鼻尖前。
「不管發生任何事,不管我們之間出現什麼阻礙,我都不准你離開我,你答應我了,可是你現在的行為……」
他再次抬起腳,踢向她疊好的衣服,「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準備走人,笨女人,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耳朵裡?難道你的膽子就只有芝麻那麼大嗎?」
他很粗暴的扯著她的衣領,無法接受她竟然選擇割捨他,「當我爸媽找上你的時候,你連捍衛我們感情的努力都不曾做過,你就這麼沒種的聽從他們的命令和威脅是不是?」
「我……」
「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笨蛋,你甚至連要求都不敢向他們提出一個,至少你也向他們獅子大開口敲詐一大筆錢,可是你……你別告訴我,我司聖男在你的心目中一文不值,所以可以走得灑脫毫無眷戀!」
他真是快要被氣瘋了,想到她打算逃之夭夭的舉動,他是又怒又心痛。
「聖男……」
他將她推向一邊,彎下身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撿了起來,在她的驚叫聲中,朝窗戶扔了出去。
一不小心,他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低下頭,竟是那塊被她撞壞的祖母綠玉珮。
他彎身撿起它,很粗暴地將它丟向牆壁,頓時,那塊玉珮再次變成狼狽的三小塊。
「喂!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不是想走嗎?!很好,如果想走,就自己下樓撿那些破爛去。」
「我幾時……」
「反正我們之間的感情對於你來說根本就一點都不重要……」
「司聖男!」她終於忍無可忍的大叫出聲,「可以打擾你幾分鐘的時間嗎?」她受不了的叉腰怒瞪著他,「是誰告訴過你我要離開的?」
他瞄了瞄一地的凌亂衣衫,「我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來說明你此刻的行為。」
紀文靜無力的向天花板拋一記白眼,「司少爺,如果你感覺知覺沒問題的話,應該知道最近天氣越來越涼了,我準備把夏季的衣服都收到箱子裡,然後將厚一點的衣服找出來清洗一下,今天正好是週末,我趁你不在的時候,順便來個大掃除……」
司聖男很呆的張大嘴巴,表情彷彿帶著不敢相信,「你……真的沒打算要離開我?」
「你不是告訴過我,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會放棄我嗎?」她沒好氣的冷夏小臉,「你是我的主人,當你沒答應讓我離開的時候,我這個小奴隸哪敢亂跑,你當我不要命了嗎?況且,你口口聲聲說你的手中有著我的賣身契,如果就這麼跑掉,我肯定會被你通緝。」
司聖男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很拙,「可……可是我爸媽他們……」
他的話立刻換來她的側目,「你怎麼知道你爸媽找過我?」
「呃……當然是我猜到的,我對自己有對什麼樣的爸媽是再清楚不過了,而且我還猜到,他們要你離開我。」
「是嗎?」她裝傻的抓抓頭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爸媽好像沒有跟我說過要我離開你的字眼啊。」
她無辜的眨眨眼睛,「他們只是調查一下我的身世,另外還知道我爺爺曾在你們家裡做過花匠,至於讓我離開的話……」她氣人的聳聳肩,「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聽到過耶。」
她雙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況且,一個可以為了我付出生命的男人,我才捨不得放手咧!」
一抹好看的笑容爬上司聖男的俊臉,他用力的將她摟進懷中。
「文靜,你怎麼可以讓我這麼愛你?」
「很公平啊!因為我也很愛你……唔……」
她的唇突然被狠狠吻住,所有的誓言都被淹沒在這記狂熱的吻中,很久很久……
第九章
「什麼?相親?」忍不住低叫一聲,紀文靜很怪異的看著她的男友頂頭上司,「你是說……你要去相親?」
司聖男坐在真皮椅內很優雅的轉了個圈,「我爸媽昨天派人將我請回大宅,很生氣的批評了我一頓,說我任性又固執,還罵我不孝,總之,我現在在他們眼中肯定成了罪無可赦的逆子。」
「那的確很讓人同情……」她的思緒仍陷在剛剛所聽到的消息中。
「文靜,其實你是瞭解我的對不對?我在公司是個人人愛戴的好上司,在生活中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在感情是個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在父母眼中,我一定也是個既懂事又孝順的好兒子……」
紀文靜很懷疑的看著他,好上司?每次都喜歡怒火炮轟那些可憐員工的人也配稱得上是好上司?好朋友?每次見到他的那些損友,不是詛咒人家進太平間,就是很小人的在人家屁股後偷踹上一腳的人能算嗎?好男人?日復一日把自己女人當成專屬玩具來欺負,好男人地這麼做?好兒子……唔……對於這方面她還有待研究。
「我爸媽的態度很強硬,身為一個孝順的兒子,我知道我是沒什麼立場反抗他們的,所以,當他們提出要我和葉氏集團的大千金葉佳儀相親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呢。」
紀文靜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下子被塞進一個重物,葉氏集團的大千金?她有些悲哀的咀嚼著這個聽上去很華貴的身份。「所以……」
司聖男忽然將發呆中的她扯到腿上坐下,臉上還洋溢著小惡魔的微笑。「我要你今天晚上陪我去相親。」
「啊?」她驚叫一聲,險些從他的腿上摔下來。結果,到了晚上,她被這位惡魔上司兼男友很不客氣的拎進跑車內,火速趕往帝都酒店。
聽說這間餐廳今天都被葉大小姐給包了下來,鋼琴師彈奏著世界名曲[命運],一排穿著整齊的服務生在看到司聖男大駕光臨時,紛紛點頭致敬。司聖男笑得就像個痞子,他玩世不恭的牽著女友的小手,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一張豪華長桌前。
身著雪紡紗小禮服的葉佳儀優雅地站在餐桌的另一端,當她看到司聖男的時候,漂亮的小臉上頓時浮現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司先生……」
她話剛起頭,視線立刻觸及到滿臉尷尬的紀文靜,「呃……這位小姐是?」
司聖男很親密的將女友攬在懷中,在她的臉蛋上輕吻一記,「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未來老婆。」
葉佳儀的臉色因為他的介紹而變得有些難看,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似乎正隱忍著怒氣。
紀文靜無力的輕蹙眉頭,「聖男,別玩了,事實上我覺得這場合我根本就不適合出現……」
她的話很快就換來司聖男一記可怕的目光,「給我乖乖坐著不准動。」他很霸道的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再坐到她的身邊。
「葉小姐……」當他揚起下巴時,又換上一張虛偽的假笑,「坐啊,幹麼一個人傻站在那裡?」
葉佳儀呆呆的坐到位子上,而司聖男和紀文靜卻坐在遠遠的另一端。服務生開始上菜,司聖男像個被伺候慣了的大少爺一樣抱著胸蹺著腿,「聽說葉伯父很想跟我們司家結為親家?」
「呃……我爸爸和司伯父是大學時的同學,這些年來司伯父和司伯母忙碌於國外,所以我們兩家很少走動,不過,去看我到倫敦遊玩的時候,曾見過司伯父一面,他就跟我談起了你……」
司聖男微微傾身向前,「照你這麼說的話,葉小姐似乎對於嫁給我這件事也是充滿期待了?」
「我……」她的臉蛋微紅,「我在雜誌上曾看過有關於你的報導,所以我認為……如果可以嫁給跟我們葉家門當戶對的男人,也沒什麼不好。」
「你會洗衣服嗎?」
「洗衣服?」她愣了下,「我的衣服都是由我家傭人洗的。」
「那麼做飯呢?」
「我家人專業的廚師。」
司聖男俊臉上開始出現鄙夷,「也就是說你什麼都不會了?」
「我會插花,還寫得一手好字,還有……我對衣服的品味很高,我父母、兄弟姐妹的衣服幾乎都是我幫著打點的,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出席每種場合參加什麼樣的聚會,都要搭配適合的衣服、鞋子以及飾品……」
「噢!」他很誇張的點點頭,「看來葉小姐除了插花、寫毛筆字和花錢買衣服之外,應該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了。」
葉佳儀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呃……我還會養貓養狗……」
他嘲弄一笑,「養貓養狗花錢購物?」他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葉小姐,像你這樣的女人,在我看來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她很天真的點點頭。
「看我口形……」他氣死人不償命的朝她擠擠眼睛,「廢、物!」
「噗——」紀文靜一口水還沒吞下便因為聽到他的話而全數噴出,司聖男果然是個惡毒的男人,連這種氣人的招式都想得出來。
葉佳儀的臉色沉了下去,「司聖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以為呢?」他一邊幫著女友擦臉,一邊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抹笑容,「葉小姐,很抱歉,我知道實話傷人,可是我實在忍不住耶,因為老師曾經告訴過我們,說謊的小孩會被狼吃掉,像我這樣的絕世大美男如果被狼吃掉的話,那不是太可惜了嗎,你說對不對?」
「我以為今天是我和你之間的相親宴?」葉佳儀極力的保持冷靜。
「嗯哼!」他優雅點頭,「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是場很美麗的相親宴。」
「可是你的身邊卻帶著另一個女人……」
「她是我未來老婆,也是我未來孩子的媽,我當然要把我這一生之中最愛的人帶來哪我共享豐盛的食物。」說著,他很體貼的叉了雙螃蟹放到紀文靜的盤子裡。「文靜,要多吃點知道嗎?這頓是免費的,我們不吃白不吃。」
紀文靜被他搞得真是又好笑又無奈,不過,當她聽到他親口說出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葉佳儀氣爆了,她一下子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表達不滿,「司聖男,如果你還夠尊重我的話……」
「如果我不尊重你的話,今天的這場無聊透頂的相親宴我也不會來了,葉小姐,可能你沒做功課,所以不知道,想要約我司聖男的吃飯的女人可以從尖沙嘴排到九龍塘,你該慶幸我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你吃這頓無聊的晚餐,而不是像只高傲的孔雀站在那裡對我發飆……」
他很氣人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你的吼聲影響我未來老婆的食慾的話,我可是會向環保署投訴你製造噪音。」
「你……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爸……」
「如果你去告訴他的話,那麼我就可以省一筆電話費了,記得提醒我跟你說句謝謝。」
「司聖男……」
「文靜,你好笨喔,螃蟹不是這麼吃的,來,我幫你剝,小心割到自己的手指……」司聖男慇勤的服務著紀文靜,兩人互動的甜蜜模樣,讓葉佳儀氣得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她偽裝很久的淑女形象終於破功了,她一拳拍到餐桌上,嚇得四周的服務生差一點摔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看吧,」司聖男急忙拉住紀文靜的小手,「我就說這個女人的溫柔全是裝出來的,文靜,記得你欠我五十塊知道嗎?」他惡劣的伸出手腕,「從她裝淑女直到爆發,一共還不到十分鐘,忍功有待加強呀。」
紀文靜很無奈的笑著,她從小被聖男整慣了,可當她親眼看到他將整人的招數用到別人身上的時候,她居然發現自己很享受。
被氣得半死的葉佳儀再也受了不的在吼大叫,還罵了不少難聽的粗話,最後,她氣得轉身離去。
「喂,葉小姐,記得付款,要不然我們就控告你吃霸王餐。」氣死人不償命的他還不忘扯開喉嚨大喊一句。
當整個餐廳安靜下來的時候,他終於將一臉的惡劣恢復到吊兒郎當。早在爹媽逼著他來相親之前,他就派人查了那個葉佳儀的底,一個整天只知道花錢購買名牌的千金大小姐,除了生長在富豪之家這項優點之外,她對社會沒有任何貢獻。這樣的女人,就算給他當免費女傭都嫌礙眼,更何況娶回家當老婆,如果他真的在乎身份背景,在美國讀書時有那麼多千金名媛,隨便挑哪個都比葉佳儀那蠢女人優秀一百倍。
「文靜,我想我們該讓那些服務生上一些正餐了,很美的環境和夜晚不是嗎?」他在她白嫩的臉上輕啄一口,「這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燭光晚餐。」
「啪!」他打了個輕快的指響,原本還閃亮的餐廳一下子暗了下來,接著,長桌上亮起一排心形蠟燭,鋼琴曲也從剛剛激昂的[命運]改成優雅浪漫的[夢中的婚禮]。
紀文靜一下子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好看的臉上閃著迷人的微笑,這樣的司聖男,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她動容的投進他的懷中,小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前,「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以為……」
「以為我會乖乖聽從我爸媽的安排,把別的女人娶進家門嗎?」
她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我都已經做好要當你小老婆的打算了。」
他突然很邪惡的撫著性格的下巴,「很不錯的主意喔……」
「司聖男……」她不滿的在他的懷中低叫,「你什麼都不跟我講就讓我陪你來相親,知不知道我一開始真的很生氣……」
「顯然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諾言。」他輕輕捧起她的委屈的小臉,「下輩子我沒資格去承諾,但是今生今世,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責任,永遠永遠,不會不任何改變,聽清楚了沒?」
她感動的點頭,這個男人,頑皮、惡毒、任性、狂傲、霸道……他身上擁有太多惡劣的因子,可是,她愛他,的確!今生今世,已經注定了她要愛慘了他。並且,不會有任何改變。
「啪!」一記重重的拍桌聲在司家書房內響起,司父憤怒的站起身,目光凌厲的瞪豐坐在面前的兒子。「司聖男,看看你做的好事!」
玩世不恭的靠坐在皮椅內,司聖男兩條長腿吊兒郎當的擱在辦公桌上,他懶洋洋的看向暴怒的父親,「我做了什麼好事讓老爸您生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正經,顯然是想挑戰他老爸的怒氣。
司父冷冷的瞪著他的兩條腿,「放下去。」
「可是我覺得放在這裡滿舒服的。」
「司聖男!」司父被他氣得再次高喊起來,「你到底將的命令當成什麼?狗屎嗎?我讓你去相親,可是你卻帶著那個姓紀的女人去給我鬧場,現在葉佳儀被你氣得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你這麼做,要我如何去面對我的老同學?」
「那果然很令人遺憾。」他氣人的聳聳肩,「看來葉大小姐似乎需要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
「你……」
「老爸!」司聖男很不客氣的打斷父親的怒吼,「其實大家你來我往一次,我覺得誰也不欠誰了。」他的目光微微變冷,臉上的玩世不恭漸漸被陰鷙所取代,「你未經我的允許就想要打發走我的女人,幸好她沒走,否則,我會讓你因為自己的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這就是你跟自己的父親講話的態度?」司父怒聲質問。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這樣的對話有什麼不對。」司聖男笑得異常冷漠,「至少我所表達的意思你懂了,比如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為我安排的那些見鬼的相親飯局。」
「那個姓紀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你竟然因為她一再的反抗我?」
「她身上可能沒有任何一樣是你們所希望的優點,但是……」他突然將自己的兩條長腿從辦公桌上移下來,稍微傾身上前,「老爸,她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懂得如何愛我。」他的笑容帶著一絲殘忍,「我敢肯定,這些是你和我那個尊貴無比的老媽一輩子也做不到的。」
司父濃眉微斂,表情變得嚴厲起來,「只因為我們常年忙碌對你疏於照顧,覺得我們在感情上虧欠了你,所以,你要用這種叛逆的行為來報復我們嗎?」
「或許。」他再次聳肩,「這的確是報復你們的最佳方式。」
「司聖男,如果你夠聰明的話,應該知道再這樣任性下去,很可能會失去你現有的一切。」司父忍無可忍終於撂下狠話。
「比如說?」司聖男很酷的挑眉。
「你現在的身份是聖雷集團的總裁……」
「這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他一點也不在乎的揚高下巴,「不要試圖拿權勢地們來保護自己,事實上當我愛上文靜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為自己準備好後路。」他冷冷一笑,「很不幸的通知你一聲,聖雷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現在在我名下,如果你不介意家醜外揚,我們父子兩人可以對簿公堂,我保證我取得的手法絕對合法正當。」
「司聖男!」咬牙大吼,司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老爸,我覺得你應該感謝自己多年來對我冷酷無情的教育,否則誰又敢保證今天的司聖男不是個只知道花錢享樂的紈褲子弟呢?!」他優雅地站起身,目光嘲弄的凝視著父親,「不想再自取其辱的話,就不要再來跟你這個孝順的兒子鬥法了,兩敗俱傷總是不好,你覺得呢?」他玩世不恭的微微欠身,「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兒子先告退了。」
司父被他氣得渾身發抖,「臭小子,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變得這麼可怕,我辛辛苦苦的將你培育成材,你卻用這種方式來待你老子,居然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來反抗我,我警告你,如果你跟那個姓紀的女人斷得一乾二淨,那麼司家的大門你就永遠不要再踏進一步。」
已經走到門口的司聖男一雙手輕輕放在門上,他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停下腳步,「我可以將你的這句話理解為你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嗎?」
身後傳來一陣恐怖的靜謐,久久。
「爸爸,如果你認為這樣能消弭你內心的憤怒的話,那麼我可以成全你。」終於拉開房門,他挺直身軀傲然的離開。當他回到住處的時候,紀文靜正在洗手間刷牙洗臉。
「聖男,大清早你無聲無息的跑到哪裡去了?」她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的對著剛進門的他問道。
脫去西裝外套,司聖男大步的走向洗手間,伸出出兩條長臂從她的背後攬住她,「唔……我正在刷牙……」說著的時候,口中的泡沫還沙眼心噴了出來。
「文靜,我們結婚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又認真。
驀地停下所有動作,她幾乎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扳過她的雙肩,他托起她的下巴,「我突然很想用下輩子的時間來經營我們的家庭,比如說孩子、婚姻,以及我伴要為你承擔的一切義務……」他俯下身,在她的尖叫聲中,他的唇輕輕的壓向她的,包括她口中沒有及時吐出去的泡沫。
「唔……」當四片唇終於貼在一起的時候,紀文靜認命的任由著這個霸道的男人吻個夠。這就是令她深深愛著的男人。另類、惡毒、霸道,甚至連求婚都這麼不浪漫……
可是,她愛他!
尾聲
婚禮在一個月後隆重舉行。
英俊的新郎、清秀的新娘成了這場婚禮最令人矚目的焦點。
豪華的Party以及無數整人的小遊戲,把新人折騰得夠嗆,當婚宴進行到前所未有的高潮時,司氏夫妻居然很神奇的出現在現場。
他們的臉上帶著一股不情願,但還是送來他們祝福的禮物。
對於父母並沒有真心接納紀文靜為媳婦這件事,司聖男在婚禮那天將他們的刻意擺出來的臭臉很清楚的記在心裡。
三個月後,紀文靜出現了孕吐現象。
九個月後,一個可愛的小男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期間,司家父母以高傲的形象出現過幾次,他們似乎很想擺出兇惡公婆的面孔來欺壓他們的兒媳婦。
很可惜,他們有個太過惡毒的兒子,結果,他們每一次都是帶著一股怨氣離開香港。
N年後,小男娃從嬰兒長成一個小毛頭,這讓偶爾回國的司家夫婦又開心又鬱悶。
開心他們有了個可愛貼心的孫子,鬱悶的是兒子居然不准孫子喊他們一聲爺爺奶奶。
還放話說,如果他們不能真心接納他們的兒媳婦,今生今世就別想聽到有人叫他們一聲爺爺奶奶。
厚!
世界上哪有這麼可惡的傢伙?
司家父母一邊想要努力的維持著尊嚴,另一邊又心癢癢的希冀著那個可愛的小毛頭可以承歡膝下。
於是他們只好偽裝成和解的樣子去接近紀文靜,這個比他們兒子老了整整三歲的女人,橫看豎看都配不上他們司家的唯一繼承人。
可是,她似乎很賢惠,因為她的廚藝總是能令他們的胃得到滿足。
她的態度也很謙恭有禮,有好多次,這個媳婦都會背著她老公的面,偷偷叫兒子喚他們爺爺奶奶。
這個女人在服裝設計上似乎有不錯的天分,在閒暇之餘,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短短一年內,就賺了一大筆錢。
越和她相處,他們發現她的長相越看越順眼,比起外面那些喜歡濃妝艷抹的女人,她讓人打心眼裡覺得舒服。
然後,他們又發現了個很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他們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將家裡發生的大小事跑來跟她商量。
更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女人的存在,在某一個程度上來講,居然超過了他們的兒子,他們甚至希望自己有個這樣乖巧秀氣的女兒。
某年某月,身為婆婆的司母,在休假的時候,陪媳婦去醫院產檢,因為她很有可能懷上第二胎。
回到家後,司母做了件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她竟然幫媳婦煮了鍋雞湯補身。
她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和媳婦目前相處融洽,因為那會讓她覺的自己在兒子面前丟了面子。
她也不想和媳婦一起觀看兒子小時候的照片,因為她覺的這種舉動很無聊。
當孫子挖寶似的從壁櫥裡翻出三個小塊被摔得慘烈的祖母綠的玉珮的時候,她驚呆了。
雖然這塊玉珮如今已經可憐的分屍成三塊,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司家的傳家寶物。
當司家的男人找到他們心愛的女人之後,這塊玉就會贈給對方。
更顯然的,司聖男對這塊玉也保持著冷漠態度。
只不過這塊玉從紀文靜十五歲開始,就被她保存在身邊,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一切都注定好的。
畢竟,司聖男愛著他的老婆,因為他是她的主人,而她則是他的責任。
這件事永永遠遠都不會改變。
-全書完
*想知道展傲澤與朱小米的戀愛故事,請看明星春天系列R089霸道小男人之一《先生請你別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