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少年不識愁滋味,此事不關風與月
小巷初遇
夕陽下的城市寧靜溫馨,晚霞佈滿天空。
櫻花樹下的少男少女三兩成伴踏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青春的笑意一路搖曳,晃過綻放如絮的粉櫻,如同被歌詠的青春年華。
城市的某處昏暗的巷子裡,正上演一齣全武打劇。
「小子,再囂張啊!」
狠厲暴烈的聲音伴隨著毫不鬆軟的拳頭落在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兩名少年身上,有一頭黑色卷髮的少年「嗤」了一聲也不客氣的掙扎回拳,大大的眼睛如血般豔紅。
「Nay,切原,似乎走不了了呢!」與黑髮少年並肩作戰的紅發少年嘶牙說,在肚子受了一拳後,痛得彎下腰,在心裡狠狠的抱怨:早知道就把手塚也拖來了,就算不打架助威也好啊!
「哢哢,想走?惹到了我們算你們倒楣,一個都不准走,給我狠狠的打!」一個將頭髮染了七八種顏色的不良少年喊道,扭曲的臉上一派陰狠。
十幾個不良少年與兩個穿著學生服的少年們你來我往,拳打腳踢招招往狠裡打,很快兩個少年光榮掛彩,倒趴於地。卻仍是倔強的不肯低頭。
「老大,接下來要做什麼?」
看長相就知道是專門當跑龍套的小弟問那個總是發出「哢哢」首音的老大。老大搓搓下巴正要回答,變得安靜的空間裡清清冷冷的聲音冷硬的打斷了眾人。
「你們——擋到我的路了!」
眾人一愣,「刷」的一聲紛紛回身。
陰暗的小巷口裡夕陽的餘輝淺淺的傾泄在少女身上,本該是寧馨的溫暖卻氤氳出一種清清泠泠的氣息,如一曲古老而悠遠的和歌——清渺遙遠。
少女面無表情的看著聚眾鬧事的眾人,神情清冷無波無瀾,就那樣悄悄然的站在淺色的餘輝裡,姿態清和悠然。
甫回過神的眾人待看清打斷他們的是個長相清秀穿著青色校服的女生,不由一陣哄然大笑。地上的兩個少年在看清來人時卻真正焦慮了,想叫她快走卻痛得說不出話。
「老大,原來這個女的是和他們一夥的,還是一樣的校服呢。」
老大笑得不懷好意的來到少女面前伸出了爪子,「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女的就有用途。兄弟們,捉住……她……」
「她」字未落,就見頭髮染了七八種顏色的老大高大的身體翻飛在半空中然後「嘭」的一聲狠狠摔落於地抽蓄了幾下沒有了動靜。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面無表情神色清清冷冷的少女慢條斯理的撫平飛揚的裙擺。他們竟不知道她是怎樣出手的。
混混們對視一眼神色猙獰的抄出手中各式各樣的利器沖上來,看得一黑一紅頭髮的兩個少年心驚肉跳,當看到遊走在十幾個人中那道纖長敏捷的身影、看著一個一個倒地不起的混混,兩人皆懵了。
驚若翩鴻,宛若游龍!
「呐,前輩你認識她吧?她穿著你們學校的校服呢。」黑色海帶頭髮的少年問。
「Nay,不……不認識。」貓一樣的紅發少年結結巴巴的否認,晶亮的貓瞳充滿異樣的光彩。
前後不過幾分鐘,小巷裡除了那兩個受傷的少年,只剩下清冷的少女昂仰而立神色淡漠地睥睨躺在地上的混混們。似乎有些嫌惡的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後神色平靜的離開,看也不看那兩個少年一眼。
「請……請等一下,Nay!」
受傷較輕的紅發少年捂著紅腫的臉頰叫住離開的人,忍住痛鞠了個九十度躬:「謝謝你救了我們,Nya,我叫菊丸英二,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三組。」
「立海大初等部三年六組網球部王牌切原赤也……就是我。」海帶頭蔫蔫的說,受傷過重只能靠在牆頭當挺屍。
女孩平靜的看著他們,淺黑色的眼睛裡似乎盛滿了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感,似乎眼神變得悠遠而懷念,仿佛正透過他們來思念某些人某些事……
貓一樣的少年眼巴巴的看著少女,笑容清澈明亮。即或是在這樣狼狽的時刻在這樣髒亂陰暗的小巷子裡,海藍色的貓瞳裡仍是盛著簡單又愉悅的笑意。陽光無法企及的陰暗巷子裡,少年明亮單純的笑容如一縷清亮溫暖的陽光點亮了昏暗的小巷。
清冷的身影繞過少年漸行漸遠,留下拉聳著腦袋沮喪不已的少年。
「千草七月……」
風中傳來了少女清清泠泠的聲音,宛若一汪蘊氣嫋然的山泉消散在風中。
「千草七月,七月、七月,Nay,很好聽的名字呢!」
眾裡尋她千百度
清晨。
「英理姐姐,我走了!」
「英二今天還是請假在家好好休息吧。你臉上的傷還沒好呢!」菊丸家的大姐菊丸英理心疼的說,想讓麼弟在家好好休養一天。
「不用了,姐姐。」酒紅色頭髮的少年穿上鞋拎起書包和便當站在玄關笑道:「英理姐姐我已經沒事了喵。而且我也想早點找到七月呢。」
「哦,英二可要好好謝謝人家,一路小心!」
「嗨、嗨!」
同姐姐揮揮手,菊丸走出家門口,對著清朗的天空深吸了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朝學校走去,翹翹的酒紅色髮絲在燦爛的朝霞裡飛揚跳脫。
清晨的校園學生並不多,雖然很想現在就去找人但多方原因令菊丸決定先去參加每日的部活。網球場裡,一些熟悉的隊友如手塚、乾、不二、大石已然到了。
「天啊,英二,你的臉怎麼了?」
果不其然,菊丸英二那張未消腫的臉引起了眾人高度的關注。感覺到氣溫瞬間下降到0度以下,敏感的貓咪慌忙表明態度。「Nya,Nya,手塚,我可沒有去惹事打架。是立海大的那個切原赤也啦。我回家時見他在小巷被人搶劫才上去幫他的啦。只是我們打不贏就、就變成這樣了!幸好我們學校的一個女生出手相救。而且她好厲害喵,只一個劈腿就讓那個老大飛在半空了……」
前後花不到三分鐘交待完。不愧是手塚國光,部長的威力無邊啊。
「原來是那個切原。英二傷得重不重?才剛開學就受傷了可不好,而且地區預選賽就要開始了,會不會影響比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外一有什麼後遺症也可以早點預防……」憂心不已的大石秀一郎開始念啊念的。
「不知道救了英二的女生是誰,我們學校有這麼厲害的女生竟不在我的資料之中……」乾貞治捧著記事本搖筆桿念念有詞,然後得出結論:「根據我的資料英二口中的女生10%會柔道,40%會空手道,20%其它,80%會中國古武術,100%身手很強。」
「中國功夫嗎?很有趣呢,Ne,手塚!」不二周助笑眯眯的說,彎彎的眉眼,如月牙般清雅美麗。
「太大意了!」手塚冷著臉開始放冷氣。
「原來七月耍得很好看的是中國功夫喵。」菊丸睜著可愛的貓眼高興的說,然後撲到手塚面前:「Nya,Nya,對了手塚,我想要你幫個忙。你能不能幫我查查千草七月是哪個年級哪組的。」
「千草七月就是救了英二的女生吧。嗯,是個好數據。」乾貞治點頭,在記事本上寫下「千草七月」四個字。
「原來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很有緣呢。」不二介面道。心中有種模糊的感覺,覺得那個叫千草七月的女生會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似乎很有趣呢!
手塚對上菊丸充滿期盼的貓眼,愣了下,略一想隨即明白,只能抱歉地說:「抱歉,我已經不是學生會主席了,學生的資料不在我手裡。」
聞言菊丸沮喪的拉聳下腦袋。對喵,差點忘了他們剛升上高等部不久,才剛開學,手塚還沒有當上學生會部長呢。
「放心,英二,我們一起陪你找人。」居心叵測的某只熊說得很體貼,不客氣的收下單純的紅色貓咪的感激。
「是啊,英二,別擔心,我們會幫你的。」習慣當眾人保姆的大石說。
「哦!」雖然仍是悶悶不樂,但已有精神的貓咪了一天的練習。
話是這麼說,但結果卻是不盡人意的。
青春學園作為一所私立學校無論校園總面積或是生員數目都算得上是可觀的。要在偌大的校園裡找一個不出眾(?)不知是幾年級的女生絕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
放學了,部活動結束後,學生們踏著夕陽的餘輝離開學校。
聳拉著腦袋,貓一樣的少年有氣無力的跟在眾人身後。
「英二,沒事的,明天可以繼續找。」大石好心腸的安慰。
「嗨。」菊丸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和眾人道別:「你們不用陪我了,我要去買新出品的牙膏和牙刷。」
目送那道背景色調黑暗的身影離去,被留下的眾位少年們面面相覷,皆在彼此眼中瞧見詫異。竟然連英二最衷愛的牙刷也調動不了他的情緒,英二是不是對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生投入太多注意力了?
手塚難得的皺了下眉頭,沒有說什麼。
不二依然笑眯眯的:「嗯,很有趣呢。」
乾依舊在筆記本寫啊寫的:「又可以得到好資料了。」
憂慮的大石:「這樣不行,真的不行……」
「唉……」
歎息複歎息,少年心事幾時了。
超市里少年對著一排排牙膏牙刷憂愁不已,一向翹翹的發尾似乎也隨著主人的心情而聳拉下,讓一旁觀欣賞可愛少年的女性們心疼不已。
菊丸苦惱的撓撓頭。不知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連他最愛的牙刷也激不起他的好心情,總覺得心情很失落,生活似乎少了些什麼。但卻又說不清道不明呢。
這樣的心情令他感到陌生,突然連逛寵物店的勁兒也沒有了。草草的挑了幾樣東西付了款,毫不猶豫的走出超市。才超市門口卻被幾個低年級的學妹團團圍住。
「啊,是菊丸學長。」
「菊丸學長好久不見了!「
「學長好,菊丸學長最近的比賽怎麼樣了?不二學長他們也好吧……」
……
心不在焉地應付幾個熱情的學妹,少年的眼睛習慣性的眼觀八方,突然睜大了貓瞳。
天邊紫紗般的晚霞垂掛在城市盡頭,在將暮未暮的天色裡、川流不息的街道旁、重重盛開在行道路上的櫻花下,一道纖細而又清冷的身影靜靜的、嫋嫋婷婷的穿過人群……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瞬間,少年突然記起那段懵懂的童年時期,溫柔的英理姐姐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誦讀一首淺顯易懂卻又蘊意極深的中國古詩。他還記得那時剛上國中的英理姐姐特別的鍾愛這句詩句,曾一度對他說過一些很感性的話。
「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是一種超越時空的緣,美好卻難求。英二,如果有一天你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突然感悟這句話時要好好把握那個讓你有此感歎的人哦,情誼易求緣份難求,英二記得不要讓那得來不易的緣給丟了哦……不過現在英二還小等長大英二就會懂的……」
在這夕陽西下、夜色將暮未暮的城市中,少年的腦海裡驀然間憶起了那首古老而又蘊意極深的古詩。
明亮的光彩點亮了少年晶亮的貓瞳。匆匆拋下幾句歉語,在眾人呆若木雞的目光中,菊丸英二動作迅捷的跳過路旁欄柵,身形輕盈的穿過層層人流來到清冷的少女面前。
「嗨、嗨,七月,我找到你了哦。」
清冷的少女抿唇打量笑容明亮的少年。大而圓的貓眼是記憶中的清澈明亮,洋溢著乾淨純粹的笑意,不帶一絲雜質。酒紅色的發,色澤明亮,發尾微微上翹,在燥熱的初夏晚風中輕輕簇動,像一團熱烈燃燒的火焰,充滿了生命力。將可愛與帥氣揉合得淋漓盡致的臉蛋讓人很難惡語相向,已沒有幾天前的狼狽了,可見恢復能力堪強。黑色的學生制服將少年頎長高挑的身形襯得英挺好看。
七月?
聽見少年很自來熟的稱呼,千草七月微皺眉隨即舒展,繞過他繼續走。
「七月,謝謝你上次救了我。Nay,我請你吃飯吧。對了,你是幾年級的學生?告訴我好不好?我這幾天找了你好久喵……」
菊丸絲毫不在意七月清冷的反應,跟在她身邊堅持不懈的問。不知為什麼雖然覺得她看起來和手塚很像,卻又有哪些地方是不一樣的,讓他反而覺得很親切呢。
千草七月似乎聽而未聞的繼續走自己的路,仿佛周遭的一切與自己無關,仍是清清冷冷的神情,清冷淺黑色的眼睛卻在少年歡快的聲音中多了許溫度。
「Nya,Nya,七月,告訴我喵,你是哪個年級的喵。」
「……高等部一年七組。」
「……」菊丸的些懊惱。怪不得找不到人,一年七組可是遠離一年級安插在三年級的特殊班呢。他竟沒有想過要在那邊找。再次笑容滿滿的問:「呐,七月,我請客,我們去阿隆家吃壽司喵。阿隆家的壽司最好味了。」
「不用!」冷冷的拒絕不意外瞧見少年突然黯然的臉,似乎與記憶中某張臉重合了。心一悸,破列天荒的解釋道:「我不吃日本料理。」
雖然有些驚訝,菊丸還是熱心的問:「Nya, 這樣啊,那七月喜歡哪種菜式?「
瞥了他一眼,七月沒什麼表情的說:「中國菜!」
菊丸有些苦惱。這附近可沒有什麼正宗的中國館喵,怎麼辦?驀地眼睛一亮,「Nya,Nya,這樣好不好,周未我帶你去橫濱的中國城去找找好了。那裡得很有中國特色呢。」
千草七月在少年單純期盼的目光中微點頭,就見貓眼樣的少年歡呼了聲,高興的跳起。明亮的笑容似乎點亮了暮色中的城市,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不過是他笑容中的背景點綴,將黑暗一點一點慢慢吞噬……
青春啊青春
回憶總是美好的,而靠著回憶生活的人卻是悲哀的!
清晨,在「啾啾」的鬧鈴聲中睜開眼睛,混混沌沌的走進浴室掬了把水撲在臉上,清冷的黑眸愣愣的與鏡中的人對視。有一瞬間,她幾乎分不清鏡子裡十五六歲的少女是誰,而她又是誰?
還是一樣的天空一樣的時間一樣的人,卻什麼都變了。
洗漱臺上放著一張四方的學生證,右上角的一照片裡的女孩是清湯掛麵的發形,臉龐清秀稚嫩,十五六歲的年齡,下方是清晰的印刷體: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七組——千草七月。
千草七月……是誰?
瞪著小小的照片上十幾歲的少女,清冷的面容越發冰冷、寒氣逼人。猛的抬頭瞧見鏡中人冰冷的面容微帶著十五六歲少女的稚氣,想也不想的攥緊拳頭「嘭」一聲,牆上的鏡子碎了一地,殷紅的液體點點滴滴落在盥洗台裡的碎片上,在水中漫漫暈染開……
肉體的疼痛激醒了她幾乎失控的心。掀了掀蒼白的唇,冷冷的笑了。
手上的痛意告訴她,這是真實的世界呢!只是她不應該是千草七月,她只是個叫七月沒有姓氏的孤兒,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的人。她應該在另一個世界和她們一起完成大學學業,每天每天為一個叫三月來自火星的女孩失控卻又無可耐何,偶爾會被某個以訓練為名的不良師傅的搔擾……
可是,為什麼她會在這個即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年齡更是縮水回到少女時期?
死死的瞪著鮮血淋漓的手,清冷的面容變得木然。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即使自己流血至死、痛到哭泣,也不會有人關心了吧?
呐,她似乎又一次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呢!
呵!真可笑!
「謝謝醫生!」甩甩包上白色繃帶的手,七月向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鞠躬。
「不客氣!不過年輕人要愛惜自己啊,留下傷痕就不好了。特別是你們女孩子。三天內不要讓傷口碰水,嗯,傷口有些深也許會引起發燒,小姑娘要注意些……」白袍醫生笑眯眯的嘮叨。
「……」
扯了扯唇角,清冷的少女再次彎腰行禮,沒什麼表情的走了。
「一路小心啊!」白袍醫生很有愛的喊道,看著那道清冷的纖影,似乎與某個冰冷嚴肅的少年重合了。啊,那個叫手塚國光的少年也來過這裡治療過手傷呢。現在的孩子似乎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白袍醫生皺眉搖頭,將憂慮放到心底。
「鈴……鈴……」
下課鈴聲未歇,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三組的教室裡,一道敏捷的人影閃過講臺上的老師,消失在門口。同班的班長手塚當場冷氣大開、不二摸著下頷笑得溫和柔雅、大石憂慮的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乾捧著筆記本厚厚的方框鏡片一陣反光,其他的學生則因為這詭異的氣氛而顫抖了幾下。
「菊丸英二……」老師氣得發抖,捏碎了手裡的粉筆。
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七組。
眾目睽睽中,紅發飛揚跳脫的少年興奮的扯住一個帶黑框眼鏡的女生忙不迭的問:「同學,同學,幫我叫一下七月,Nya,Nya,是千草七月喵。」
自從去年青學的網球部在手塚的帶領下奪得全國大賽的冠軍後,網球部名氣更是大升,特別是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們更受到眾人狂熱的推崇,網球部的菊丸英二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看到出現在本班教室的少年無不令一年七組的同學感到吃驚。
「千、千草同學受傷了,在保健室……」女生紅著臉嗑嗑絆絆的回答。
聞言,菊丸傻了!
受傷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受傷了?
「菊丸同學,請肅靜!病人需要休息。」
保健老師和藹可親的說,拿面前這個性格單純可愛、飛揚跳脫的少年沒轍。不知床上的女生與菊丸同學是什麼關係,令他如此關心焦急。保健老師八卦的想。
「老師,七月她怎麼了喵?為什麼受傷了喵?」菊丸皺緊了帥氣的臉蛋,問得可憐兮兮的,好像受傷的是他自己一樣,看得保健老師很無語。
「千草同學只是有些低燒,不用擔心……」無法負荷大貓如此可愛的表情,保健老師頭痛的撫撫額,轉眼瞧見床上的少女已然醒了,正坐在床上迎著點點陽光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不知名的地方。「Alei,千草同學醒了,還是由菊丸同學親自問千草同學吧。」
然後很好心的離開順便帶上門給兩人留下無人打擾的空間,邊走邊感歎:青春啊青春!沒想到連最單純可愛的菊丸同學也會交女朋友了呢。
顯然,某老師已熊熊的誤會了。
菊丸轉頭看到坐起身的七月高興的撲過去:「七月你醒了,怎麼樣喵,好些了嗎?Nya,Nya,你的手沒事吧?你的頭暈不暈要我送你回家嗎?」
男孩的聲音乾淨而明朗,帶點微微上揚的尾調隱含著濃濃的關心。七月有些遲頓的回過臉,渙散的眼瞳聚焦定在少年即高興又憂心的包子臉上,神情恍惚,半晌才清冷的說道:「不用了,我很好!」
「騙人喵,老師說七月的手被傷得很深不然就不會發燒了!Nya,Nya,那七月這幾天怎麼辦呢?七月一個人生活要不要緊?Nya!」
顯然昨天某只貓將七月的身家情況打聽得挺清楚的了。
七月抿緊了蒼白的唇,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不要緊,我自己可以!」
聞言,少年沮喪的拉聳下腦袋,為七月對他明顯的疏離淡漠和對她自己更是漠不關心而感到挫敗。總覺得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清冷得幾乎連自己都放棄了,被世界遺忘在角落裡,站在黑暗中冷冷的看著每一個人……
「今天英二的興奮指數是100%,99.8%是心想事成了,0.2%是其它。」乾合上筆記本說。
「找到那個七月了嗎!」
不二笑眯眯的說。然後在場幾個自認為很關心隊友的青學正選們賊眉鼠眼的互覷一眼,皆對某只眉開眼笑、周遭氣場粉紅色花兒朵朵開的紅色貓咪投以高深莫測的一笑。
「手塚、大石、不二、乾,我有事先走了!明天見!」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已跳離網球場子,留給眾人一個越來越小的背影。
除了手塚,眾人加了快了收拾的速度,抓起各自物品也跟了上去,途中遇到還在國中部的以前的隊友桃城武和海堂薰,秉著「有八卦一起分享」的大愛給拉了進來。
窩在電線杆後的十幾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完全不知道已被人跟蹤的貓咪抱著一袋新鮮的疏果快快樂樂的走進一幢很平凡的房子。某個神經很大條的桃子直率的說:「Alei,原來英二學長已經搬出家裡獨立了啊,真是看不出來,青春啊青春!」
眼尖的不二笑眯眯的說:「可是門牌上掛的可是千草宅哦。」
千草七月!
幾個已心知肚明的人沒有多大的意外,乾更是健筆疾書:「100%是千草七月的住處,10%兩人同居,90%是不明情況。」
「同居?不行啊,英二還只是高一,而且地區選拔賽就要開始了,英二可不能分心,還有學習也要顧,怎麼能……」大石開始憂慮了。
MOMO很大嗓門的驚叫:「Nani ? 誰是千草七月?英二學長有女——」
不二笑眯眯的捂住某桃的大嘴巴,「MOMO學弟,聲貝太高了對嗓子不好哦。」溫柔親切的笑容看得MOMO冷汗狂飆狂點頭。
「……」外表兇惡其實骨子裡最是單純無害、純情無邪的海堂在「同居」兩個曖昧無比的字眼中,很害羞的紅了耳郭。
「太大意了!」順路經過的手塚瞧見自家部員丟臉的樣子黑了臉:「全體繞街道跑40圈!」
「部長,不要啊!」
MOMO哀號,已然忘了手塚已經不是他們國中部的部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