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裡是……哪裡?」我跌跌撞撞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明顯縮水了不知道多少的身體,偏偏回憶不起自己的名字,不記得自己曾經的模樣。
明明記得朝九晚五的煩人工作,明明記得念了十幾年的聖賢書,可一旦去想同事是誰同學是誰腦中就一片茫然。
他們說的好像都是日語?
我晃蕩在大街上,看著滿街穿著和服的男男女女,聞著空氣裡令人沉醉的食物香氣,捂著空蕩蕩的肚子坐在了角落。
好餓,這是在做夢嗎?
我閉上眼,也許醒來一切都好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
「孩子,你是一個人嗎?」
恩?她在說什麼?一個人?好像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我微微睜開眼,餓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好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和我一起回家吧。」
回去?回哪裡?好餓,不管了,先走了再說。我伸出手。
這是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的女子,穿著一身看起來並不華貴但卻整潔乾淨的和服,就這麼把衣衫襤褸身份不明的我帶到了她的家中。
知道我只能聽得懂一些簡單的詞語,完全不會說,還以為我生前是個可憐窮困的聾啞人,本著生不了孩子的遺憾將我收養。
家主是個據說常年在外奔波的商販,十天半月才回來一趟,初見我時頗為怔楞,我幾乎以為他要把我趕出去,沒想到他卻溫和地摸-摸-我的頭,告訴我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家。
「雛森桃,這是你的名字哦。」雛森日奈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下雛森太郎為我起的名字,教我讀看。
雛森桃?!
所以,這裡是屍魂界?我難道死了?我是誰?我又怎麼會死?為什麼我會記得曾經看過的動漫?
我就這麼茫茫然被雛森夫婦收養,恍恍惚認識了日番谷冬獅郎,一切猶如夢中,只是不知是身在現實的我做著屍魂界的夢,還是此刻在屍魂界的我做著現實的夢。
時間流逝,我卻愛上了這裡,沒有繁重的工作,也不必擔心朦朧記憶裡那些不斷地被相親,被催促結婚生子的甩也甩不掉的煩心事。
唯一痛苦的就是被雛森日奈逼著學字,每到此時我都會用日漸熟練的口語找各種藉口離開。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我以為可以一直這麼下去,可我終究忘了,我不是其他人,我是雛森桃。
那一夜,我與日奈媽媽早早就上床休息,卻在濃重夜色中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桃桃,日奈,醒醒。」
「恩?太郎爸爸?」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穿死霸裝的樣子,因為流魂街的人都對死神沒什麼好印象,所以雛森太郎總是自稱商販,為了讓我們生活平靜。
黑暗中他帶著胡渣的疲憊面容看起來陌生了幾分,我肯定是睡迷糊了,太郎爸爸從來不會在深更半夜回來的,恩,躺下,拉被,繼續睡。
不過雛森太郎很著急,顯然沒有耐心等待尚在迷茫的我全然清醒,急急拿了件外套裹住了我小小的身體抱了起來,背起同樣有些迷茫的日奈媽媽,毫不遲疑地離開了這間我生活了兩年的屋子,擇路狂奔。
乍暖入寒,帶著寒意的秋風將朦朧的我吹醒,看著周圍黑漆漆的樹林在太郎爸爸的瞬步中快速後退,顯然早已遠離了居民區。我微微瑟縮了一下,不安地拉了拉雛森太郎的衣領。
「太郎爸爸,我們要去哪裡啊?」
「你繼續睡吧,別擔心,醒來一切就都好了。」話是如此說,可他看向我的表情明顯就是寫著有事,而且還不是好事。
大人的世界要是不要摻和了,在這個外表與年齡不一定掛鉤的屍魂界,我一直像一個和外表掛鉤的小孩子一樣嬉笑玩鬧,樂此不疲,就算真出了什麼事,即便我身有靈力,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乖乖閉嘴,靜靜地看向未知的前方。
「嘀嘀嘀——」刺耳的聲音從雛森太郎的懷中傳來,幾乎在我耳邊乍響,讓我硬生生嚇了一跳。
雛森太郎幽幽歎了口氣,將我們兩個人放下,苦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方方的儀器:「果然還是逃不掉啊……」
「太郎。」雛森日奈輕輕環住雛森太郎的腰,「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桃桃也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我笑著拉住了他們兩個人的手,沒有記憶的我早已經把這對年輕的夫婦當成了自己真正的親人。
「桃桃……」雛森日奈蹲下-身子,將我攬入懷中,聲音哽咽,滾燙的淚水滴落我的脖頸,熨燙出一分濕意,「對不起,如果當初我沒有領養你,你也不會捲入這些事情。」
「當初日奈媽媽不救我,桃桃早就餓死了。」我拍拍她的肩,「桃桃不怕。」
「對了。」雛森太郎恍然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拿出一個平凡樸素的手鐲,不由分說就戴在了我的手上,「那些人不知道我有孩子,桃桃會沒事的。」
「真的嗎?阿娜達?」
「是,這是我採集桃桃靈力做成的,還是未完成品,本來想在她生日的時候給她,現下也等不到了。桃桃,你聽我說,你往鐲子裡注入靈壓,就像以前我教你玩的那樣,它會產生結界,保護你不被別人看到。」
「我不要!」我拔下鐲子就想扔,被雛森太郎一把抓-住。
他背著月光的臉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讓我不敢言語。
不過很快,溫柔蔓上了那張滿是胡渣的邋遢的臉,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頭,低聲在我耳邊呢喃:「傻孩子,平日裡你這個燈泡就夠閃的了,這種時候還想跟在我們中間當電燈泡麼?」
我語塞,嗚咽出聲,哪有人在這種時候用這種藉口趕人的,還用著我「發明」的時興詞語,叫人無可奈何,也……無法反駁。
「滴滴滴——」那個儀器又如催命般響起,雛森太郎神色焦急地將我推到邊上的樹叢裡,語氣鄭重:「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浦原喜助。記著,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帶著我和你-媽媽的份。」
「我……」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覺得一股熱流順著雛森太郎緊抓的手傳達到我身上,直接刺激我的靈力,無形的屏障悄然在我身邊豎起,瞬間就將他排斥在外。
雛森太郎就這麼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我成功了,果然和我預想的一樣。」
「阿娜達……」
「日奈,這些日子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包容我,我愛你。」
「我也是。」
月光下,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宛如要將這個瞬間定格成永遠,將滿腔的愛意濃縮在這一刻綻放。
可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天地終於出現了其他人。
空氣微微震盪,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身穿死霸裝的黝-黑男子,緊接著,周圍一片就被死神軍團包圍,我瞪大眼睛看著那個朝他們緩緩踏出一步的男子,低吟出聲:「東仙要……」
慌忙捂住嘴,卻發現周圍人不為所動,是隔絕我的聲音了麼?
「雛森太郎,逃已經無用。中央四十六室批判,浦原喜助逐出屍魂界,參與其實驗的同黨包括其家屬,盡數殲滅。九番隊三席東仙要,領命前來執行任務。」
東仙要從腰間拔-出刀,一步步朝著雛森夫婦靠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浦原隊長明明是救人,卻被冠上了叛逆的名頭,簡直可笑。」
「這一切都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東仙要將刀尖緩緩移向雛森太郎的頭,冰冷的詞語不帶感情地從口中吐出。
雛森太郎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難道你就是……」
東仙要不置可否,被蒙著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在看到雛森太郎咬牙奮起拼搏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了,可任憑我如何收斂靈壓,如何敲打這個小巧精緻全封閉的結界,它都不為所動。
「還是未完成品……」
雛森太郎的話語迴響在我耳邊,這就是所謂的未完成品?為什麼打不開,為什麼打不開!
「東仙,你已經失去了作為死神的素質,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後悔,我始終為我能成為死神而感到驕傲,為我能為靜靈庭、屍魂界出一份力而感到驕傲!」
東仙要面部微微動容,卻還是刺下了那一刀,就在我的眼前,就在距我不足兩米的地方。
我聽到他輕聲呢喃:「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不過是這個腐朽的靜靈庭而已。這也正是……我存在的意義。」
他瀟灑轉身,再沒有絲毫猶豫,冷冰冰的話語從口中而出:「雛森一家全殲。任務完成,收隊。」
「死神……究竟是什麼?」我頹廢地抬眼看向靜靈庭的方向,突然對那個地方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
也許,我是該好好去看看,只是,不是在動盪的現在。
☆、第二章
天空依舊是那麼澄澈,宛如五十年前一般。只可惜,地點卻截然不同。
我皺眉看向遠處小小的戰圈,冰冷的聲音從口中而出:「滾!」
「是,是黑面武士,快快跑啊!」
真好,又恢復平靜了,最近好像特別懶,特別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是因為生活有了保障,又安定下來了麼?
我從懷裡掏出被我翻的破舊的書本,上面是我被我用中文密密麻麻寫下了有關這個世界的所有記憶。
啊啊,這個無敵小強的故事都看膩了,真的好無聊啊。
五十年前,在我靈力耗光之後,手鐲的結界才自然消退,曾經充滿溫馨笑語的屋子已經成為一片廢墟,被虛襲事件遮蓋,我就那麼一路靠坑蒙拐騙來到了這個最混亂的地方。
只有八十區才沒有死神管轄,也只有八十區,才可以讓我被迫成長。
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學會變得狠心,學會不讓自己不受傷也不餓肚子,又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在這片地區成為人人都聞風喪膽的大姐頭。
「破空,小妞,你始解到底是啥,話說你真的確定你沒有個小名叫飛梅?」我將那把傲嬌的只跟我說過一句話的刀豎在跟前,開始了又一輪自言自語。
……
「名字聽起來好屌的樣子,你倒是給我看看你到底哪裡屌了,除了長得比較好看,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
「其實你就是個廢物吧廢物。」
……
「麻辣隔壁的,勞資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三年了,三年誒,你都沒開口,你有沒有當我是你主人啊。」我一腦瓜子呼上刀柄,看著已經不為所動的斬魄刀,默默無語。
算了,和這種鐵疙瘩有什麼好說的,肚子又餓了,該覓食了。
「哪裡?」
「這裡這裡。」
又哪個不怕死的找上門來了,最近心情好,沒削人,剛剛竟然都有人到我家附近打架鬥毆,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裡。算了,覓食時間,先填飽肚子要緊。
「啊啊,找到了,小劍,你看那個人。」軟糯糯的聲音遠遠傳來,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一把粗糙的刀直接橫杠在我眼前,阻斷了我前進的路。
「讓開。」
沒反應。
我額頭蹦出一個十字路口,哪個不怕死的敢擋我的路?我皺眉看著眼前這把破爛的劍,好像有那麼點眼熟,難道是曾經被我扔掉過的?
繼續順著劍身往邊上看,劍柄好奇怪,恩,握著的手蠻大的,看起來頗為有力。
繼續順著手往上看,小子,讓我這麼仔細打量說明你要在我腦海裡留下深刻印象了,不過我會讓你知道,這並不是件好事。
我獰笑著抬頭看去,卻在看見某張帶著從左臉直豎而下的傷疤的臉時呆住了。
莫不是劉海太長沒看清楚,這人似乎有點像……更木劍八?
臥-槽,我才不要和這個戰鬥狂打架。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軟萌萌:「阿諾,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找誰?」
「誒?難道是認錯人了?」一顆粉-嫩的腦袋從更木背後冒出,呆萌地看向我。
「白-癡,黑直發,長劉海,武士裝,銀灰劍,一個人住荒郊野外,就是她!」更木咧嘴一笑,將橫杠在我身前的刀往他肩上一架,「女人,和我打一架吧。」
「……」其實我打算過幾天就收拾東西回潤林安了,為了這一天,我可是特別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省的我當了(淑女)死神後,還有八十區的跑上來指著我說這不是那誰誰。
早知如此,早點理髮了。
更木這傢伙不是路癡麼,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找上門來了。真是麻煩。
「你有糧食麼?」
搖頭。
「有錢麼?」
搖頭。
「……那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要和你打架?」
「當然是戰鬥的樂趣了!」
一多汗從我額頭滑下,我踮起腳,拍了拍某只的肩膀,語重心長:「乖,等你有了食物,有了錢再來找我,姐姐現在肚子餓,沒力氣陪你玩。去吧去吧。」
「你吃飽了就和我打?」
「吃飽了再說,我先走了。」我揮揮手,頭也不回。等我吃飽了你還能找到我算你本事。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請你吃。」更木嘿嘿一笑,直接就想把我提溜到他背上。
察覺到他觸碰的動作,我靈活一閃,戒備地看向他:「我不喜歡別人碰我,食物我會自己解決,再見。」
「小劍會做烤魚哦,很好吃的烤魚哦,香噴噴的烤魚哦,咬一口,哇~~」八千流露出一副直流口水的表情,成功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為了自力更生,我也有捉過魚,就是烤出來的……咳,往事不堪回首。
而這八十區的魚都跟成了精一樣,要想抓到簡直比登天還難。還不如我-乾脆直接的打劫來的便利。這麼算起來,我的確很久沒好好吃一頓魚了。
不好,口水要掉下來了。
「既然你們這麼誠懇地邀請我了,不去也太不給你們面子了。」我裝模作樣地輕咳兩聲,動作麻溜地爬上了免費坐騎,朝著野餐的康莊大道走去。
為了食物,什麼我都敢拼。
不得不說,更木的確有一手,三下五除二就逮了五條魚處理乾淨架上了火,從腰間掏吧掏吧掏出來一小罐鹽,灑在魚身,用翠綠的竹筒蓋住。
聞著空氣裡逐漸濃郁的香氣,我肚子裡的饞蟲再一次控制了我的大腦,第N次被拍掉伸向烤魚的手後,終於可以開吃了。
我顧不得燙,慌忙搶過一條,撥開了烤的微微焦黑的竹筒。
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引得人食指大動。
魚身外表金黃,透著一股竹的清香,卻又有著燒烤物品那勾人饞蟲的氣味。輕輕-咬一口,鮮嫩的魚肉沒有半絲該有的腥氣,反而令魚本身的鮮美毫無妨礙地深入味蕾,令人欲罷不能。
即便只是撒了點鹽,我依舊吃的感動不已,滿足地啃了兩大條,我拍了拍肚皮,眸中精光一閃,一腳踹飛了地上的火堆,在火星四射中拔刀就沖著更木砍去。
「啊,黑黑你偷襲。」八千流叫了一聲,閃身避過火星,語氣裡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刀尖入肉的鈍感從劍身傳來,無視某只不中聽的綽號,我得意一笑:「我說吃飽了再說,可沒說要等你吃完。」
「哈哈哈,說的沒錯,八千流,你去邊上待著。」火星帶起的煙塵裡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
我一驚,一點事都沒有?不愧是戰鬥狂。想著就要收刀,卻發現刀尖被人緊緊握住,無從動彈,幾乎與此同時一把刀捲動了煙塵朝著我的面門直刺而來。
太久沒有不怕死的上門來作死,我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躲避慢了半拍,額前長長的劉海直接被一刀削下,我甚至能感覺到刀尖貼著我的鼻樑而過。
「草,這是要毀勞資容的節奏。麻辣隔壁的!」我大罵一聲,手上一使勁,將刀拔了出來,退後三尺,將額頭半短不長的劉海割掉甩在一邊。
「哈哈哈,沒想像中那麼弱不禁風嘛。」一隻大手將煙霧揮開,更木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右胸口緩緩留著血他卻無動於衷。
「喝!」他奔到我面前就是雷霆一擊,借著身高的力道幾乎把我壓垮,我雙手執刀死死抵住。
就這麼憑著肉體的力量硬拼太吃虧了,我右腳後撤緩緩轉換重心,猛然鬆開手中的力道,借勢後撤,趁著更木一刀直砍入地下三分腳尖輕點,朝著他一刀劈去。
更木格刀擋住我的攻擊,一招接一招緊密地朝我砍來,將我打的一步步後退。
「什麼啊,就這點實力麼?真無聊。」
我穩住雙手,眉頭緊皺。從來沒遇上過這樣攻擊淩厲的對手,我自認也是力氣不小的,但是終究比不過他,認輸麼?那怎麼行,好歹,我也是這東流魂街的頭。
漠然看向更木朝著我肩膀直劈下來的刀,我抬手輕輕接住,揚唇輕笑,將它彈向一邊:「啊,抱歉抱歉,我還以為你是可以直接解決的對手。差不多也可以拿出實力來了,這種有氣無力的攻擊,你是在砍誰呢?!」
風從我腳下激蕩而開,澎湃的靈力在我身體裡沸騰:「不要磨磨蹭蹭的了,一招決勝負吧。」
「哦?認真起來了麼?求之不得!」
我深吸一口氣,目不轉定地盯著對面的更木,將這些年修煉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釋放。
我並不清楚更木的能力有多強,不過被封印力量的他尚且有隊長的實力,也許我壓根敵不過他,不過這樣正好。
樹木無風自動,地上煙塵四起,樹葉紛飛,卻擋不住此刻戰意蓬勃的我。
「喝!」兩股力量在空中交錯,閃過一陣耀眼的光芒,我只察覺一股龐大的力量帶著雷鈞之力朝我而來,將我震盪開來。
一口血從我喉頭湧-出,被我用力咽下。胸腔幾乎撕裂般的疼痛,摸了摸毫無傷口的胸口,我無力吐槽:「破空真不愧是『破』空,要擋,也不一起擋了,讓我受內傷你很哈皮麼。」
可惜手中銀灰色劍再次陷入了沉寂,宛如剛剛那層透明的屏障與它毫無干係。
「也就是說,我現在的實力和他對上只有癱瘓以上的傷了,啊啊,真是倒楣。」我攤倒在地上,「我還以為我天下無敵了……」
嘴角微微上揚,我似乎,知道它的能力是什麼了。
「喂,女人,你還不賴嘛,好久沒有人能砍傷我了,哈哈哈,痛快。」
我起身朝著更木走了過去,他一身衣衫盡數碎裂,左胸一個傷口,橫貫肩膀到腰間又是一道猙獰的傷口,此時卻還躺在地上張狂大笑。
「是你贏了。」
我忍住胸腔裡因為內傷各種翻滾的痛苦噁心,拍了拍毫無碎裂的衣衫,厚顏無恥道:「沒錯,所以你以後別再找我了,我們不在一個檔次。」
也不管他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我取出隨身的創傷藥遞給一邊的八千流:「我很道德,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這藥留給你了,再見。」
說完一溜煙就閃人,再留一會兒,我真要忍不住吐血了,那我剛剛強撐的高人形象不是都毀了。
☆、第三章
日子又寧靜了下來,隨著天氣漸漸泛涼,我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潤林安。
本來前兩年在找到斬魄刀後就有打算去真央了,只是總是被各種突發事件給阻擋,誤了時間,這次知道了破空的能力,在這裡待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
看來還是需要外界的刺激才可以更好的變強啊。
「小劍小劍,那裡好像有點眼熟。」
「所以說這不是你指的路麼!」
誰又來了,我穿上偷來的斗篷,沒辦法,劉海被剪了,太招人注目了。
「呀,是黑黑。」
黑線,又是這兩個人,這次又是想幹嘛,沒看見沒看見。
「喲,女人,你知道往潤林安怎麼走麼?」
我停下了腳步:「你們去潤林安做什麼?」
「去買好吃的金平糖喲。」八千流冒出小腦袋,流著哈喇子得意的解釋,被更木一把摁下。
「聽說靜靈庭裡面有很多厲害的人,我想去見識見識。既然又碰上了,我們再打一架吧。」
我自動無視八千流的話,冷汗淋漓地擺手:「不好意思,我親戚來了,不方便。」
「恩?你親戚?在哪裡?」更木左右望望,嘿嘿一笑,「你親戚有沒有你厲害?」
「咳」我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我月事來了。」
「……」
看著更木呐呐無語,我暗自好笑,不過要是真的按劇情發展,這傢伙以後就是個隊長,要是有事沒事來找我打架,我溫婉賢淑低調做人的原則不是被打破了?
對了。轉移目標。
「靜靈庭的確是個高手如雲的地方呢,聽說有個叫朽木白哉的,是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而且還是四大貴族之一呢,平日裡可看不起流魂街的人了,尤其是像我們八十區的。」
「哦?有趣,我倒是要見識見識。」更木意料之中對朽木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完全忘了剛剛還找我比武的事情。
「既然你們也要去潤林安,那我們就一起吧,其實我也有打算去當死神。」我眼骨碌一轉,舔舔唇,「這樣好了,我帶路,你管吃,怎麼樣?」
「也好,本來八千流亂指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哪有,明明是小劍笨。」
我暗暗比了個V,喲西,食物有保障了。
七十八區,戌吊。好懷念,當初為了探訪一下傳說中的女主,我還特意在這裡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那個時候露琪亞他們似乎還並沒有來到屍魂界。倒是有遇見過一個愣頭愣腦的貴族女孩,讓我稀奇了很久。
越往前,就越熱鬧,剛到潤林安,更木就帶著八千流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不過我也不認為他是那種按部就班,通過真央成為死神的人,乾脆不去管他,獨自回到了當初雛森家所在的廢墟。
一晃五十年,這片廢墟卻始終沒有被整理重蓋,孤零零地立在這個冷清的街道一角。
我看看四下無人,將那本有可能就是今後發展的書埋在了廢墟邊的古樹下,確定毫無痕跡,才滿意地躺了下來,看著這片久違熟悉的天空。
太郎爸爸,日奈媽媽,我現在過的很好,而且,我就快成為死神了,我已經擁有了力量,可是……你們卻不再需要我的保護。
「桃子?」
我聞聲看去:「小獅郎?」
「太好了,你沒事。」小小的身影懷抱住了我,「聽說你家被虛襲擊了,我到處找你,可是……都找不到你,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對不起,那時候我醒來就在後幾區了,到現在才找回來,讓你擔心了。」我拍拍他的肩,戲謔道,「怎麼那麼久過去,小獅郎還是沒怎麼長個子。」
「你,你還開玩笑,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多麼擔心你。」冬獅郎的眼中露出一絲憤怒。
「那,你希望我如何?」不經大腦思考的話語從口中脫口而出,我面上一僵,不知道說什麼來補救這句無心之失。
「對,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來的。」冬獅郎察覺我的冷漠,低下了頭,表情很是懊惱。
這種沉悶的氣氛讓我渾身難受,我過慣了有話就說生人勿進的日子,現如今卻不知道如何和這個一起玩耍過的好弟弟相處。
曾經的無憂無慮終究是產生了隔閡。
「我是在開玩笑啦,對了,奶奶的身體怎麼樣了?」我笑著轉移話題,努力帶動氣氛。
「奶奶一直很惦記你,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冬獅郎有意回避問我消失的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自然也樂得不去提起,有些事情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日子似乎回到了從前。
「小獅郎,我打算去當死神。」
「為什麼,死神總是打打殺殺的,和我還有奶奶一起不好麼?」
「我是被死神救下的,覺得他救我的時候好帥氣,我也想成為像他一樣的人。」我半真半假地解釋,「再說了,死神有吃有住還有薪水,有什麼不好的。」
「嘁,就憑你也想考真央,別笑掉我的大牙。」
說是那麼說,冬獅郎卻到處找曾經考真央的人詢問過往試題,給我整理了厚厚一遝。把我感動的稀裡嘩啦的一頓好誇,看著某小鬼紅了臉才大笑著罷手。
在知道真央有筆試的時候我還真是嚇得一身冷汗。還好試題都是中文寫的,估摸著是打算刷去大部分流魂街的人。
考試迫在眉睫,我挑燈背書,似乎回到了久遠的備考階段。
請列出護庭十三隊各隊隊長及副隊長的名字。
靠,換成是我也不一定列的對啊,什麼破題目。
請舉例中央四十六室列出的七十八條死神規章制度的五條。
我X,這是人出的題目麼,全靠蒙吧!
鬼道共分為幾種類型,請列舉並簡略說明。
日了狗了,老子要是知道還去念什麼破書!
草草略了一遍,有些答案還是那些不甘心落選後的人東拼西湊的,甚至不能保證正確率。但總而言之,都說明了一點,這所謂真央,大部分是面向貴族而設。
還好第一輪是測試靈壓,也算是給有資質的平民一個門檻,不然連門縫都沒有了。
算了不背了,聽天由命吧,靈壓我還是有自信的,稍微放多一點點就好了。
「呼……」昏黃的燭火微微晃動,我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準備熄燈睡覺,恍然察覺不對勁。
此時夜意正寒,屋內門窗緊閉,哪裡來的風?
我靜下心來仔細聽著屋子周圍的一舉一動,沒辦法,不會探查靈壓就只能靠聽了,希望只是我的錯覺。
有動靜!
我將門拉開一條縫,抓過邊上的刀,跐溜鑽了出去緊緊關上。
四周被明亮的月光照的一片瑩白,放眼望去空無一人,只有風吹過樹叢發出的輕微聲響。
一隻黑貓靈巧地從房頂落下,朝著遠處奔去,卻在中途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我。
黑貓?難道是?不會吧……
我試探性朝它走了過去,它見我跟上,又轉身帶起了路,走走停停,來到了我家那片廢墟之下。
「喲,雛森桃。」黑貓舉了舉爪子。我呼了口氣,還好沒傻到被一隻野貓給拐了。
「恩?」黑貓微微歪頭,「你不奇怪我為什麼能說話麼?」
我一把扔掉手裡的刀,雙手握拳放在嘴巴下,一臉震驚:「呀!黑貓竟然開口說話了!嚇死寶寶了!」
「……」一個十字路口蹦上黑貓的額頭,黑貓咬牙切齒,「你還不如不開口呢,真是不可愛!」
「真難伺候。」我小聲嘀咕。
黑貓強忍著沖我撓一爪子的衝動,鬱悶道:「看來你父親有和你提到過我們,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額,她腦補的功力也挺厲害的,我就當是這麼回事好了……
「喜助發生了些事,牽連了你父親,具體你也不必去瞭解。這麼多年我一直有來屍魂界尋找你的下落,不過喜助並沒有你的靈力,沒辦法探查。要不是這次在真央報名表上看見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找不到你了。別問我怎麼看到名單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黑貓哦不,夜一得意地亮出一口白牙,在月光下發出亮閃閃的光芒,和她一身黑-毛形成鮮明的對比。
然而我並沒有想問她是如何知道的……
「然後呢?」
「然後我就找你了。」
「所以呢?」
「所以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告訴我。」
「結果呢?」
「結果……」夜一炸毛,舉起一隻爪子就朝我揮了過來,在中途又抖吧抖吧縮了回去,做出一個拍死蒼蠅的毫無意義的動作,收了回來,「我想你也不會那麼快決定好,你有什麼事告訴西流魂街郊外的志波空鶴就好,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誒等等。」我抬手制止她想離開的動作,「誰說我沒想好,我已經想好了。」
「哦?」
「我只要浦原大叔幫我一件事就行。」我比了個一,神秘一笑,「就是幫我寫張介紹函給現任的技術開發局局長,讓我有困難的時候可以幫我。當然,他要是辦不到,這次要求就作廢。」
「……」夜一無語看著我半響,才呐呐吐出三個字,「你真黑。」
「謝謝誇獎。再見不送。」
夜一對著天空長吐了一口氣,對我這種利用完就趕人的舉動表示頗為抑鬱:「我知道了,你等著我消息吧。」
笑眯眯望著夜色中遠去的夜一,我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只蝴蝶,會不會破壞接下來的一切,還是先按著本來應該走的劇情線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