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石川光是整個人被摔懵了的，感覺整個腦子獵獵作響，時不時的耳邊竄出一串耳鳴，頭皮敏感得風吹都疼，額角擦傷的痛感反倒無限弱化，如果不是黃瀨提醒她都沒察覺到。
被放到醫務室床上的時候，石川光還琢磨著怎麼修理罪魁禍首彩子，一定要讓她吃加了芥末的泡面。
索性那股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校醫老師測試過後初步判定沒有腦震盪，倒是額角的傷口要處理一下。
「老師，這麼大塊皮，會留疤嗎？」
校醫塗藥的時候，黃瀨那顆金燦燦的腦袋湊得很近，隨著醫用棉簽在傷口上游走，他的嘴裡還發出『嘶嘶』的抽氣聲，時不時的還幫忙吹吹，活像受傷的人是自己。讓校醫老師直感歎年輕真好。
這種感同身受般的擔憂讓石川光心裡一暖，儘管這份溫柔來自于黃瀨自身的風度和職業素養，但知道被人關心著總不賴。
「哪那麼嚴重，一塊油皮而已，血都沒怎麼留，年輕人注意養幾天就是了，最近別沾醬油啊！」
老校醫見多識廣，知道年輕人最愛漂亮，這種一點小傷就天塌下來的焦急和擔憂在他看來又可愛又可笑。
聽老師這麼說的黃瀨松了口氣，誇張的抹了把額頭。
「別嚇唬我呀小石川，看冷汗都出來了。」
「相信我，如果立場可以交換的話，我是很樂意的。」石川光認真到。
「過分！這麼戳前輩的心窩子，我真的要哭了。」說著還作勢擦了擦眼角。
「我說——」石川光眼角抽抽「雖然堂本先生說過你是我的入職指導沒錯，但這也——實不相瞞涼太君，就算我老媽在這裡也不會這麼體貼。」
「哦呀？小石川這是感動了嗎？」黃瀨戲謔，見石川光翻白眼才收起耍寶的表情認真的解釋到。
「嘛，倒不是責任感過剩。我知道自己對小石川好像過度熱情來著。」
「實際上我從第一次見到小石川的時候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而且從小石川的眼裡我感覺到了對無聊生活的煩躁和麻木，還有希望發生點有趣事物的期待。」
「這樣的小石川讓人沒法放著不管呢，既然校園生活一成不變的話，至少我希望模特工作能帶給你一點不一樣的新鮮感。」
「然後我發現了對小石川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啊！那不就是之前的我嗎？沒有遇到籃球之前的我。」
「即使長著漂亮的臉，被很多人喜歡，能支配比同齡人多得多的金錢，但沒有任何事可以讓我執著，也從來體會不到竭盡所能的艱辛和痛苦，興奮與滿足。」
「所以說我狂妄也好，自我滿足的偽善也好，如果能讓小石川眼裡的無聊少一點的話，我很樂意出一點力的。」
娓娓道來的話語讓石川光眼睛漸漸睜大，那些不曾被人察覺的角落被剖析開來，就像柔柔的陽光照進佈滿灰塵的閣樓，讓人暖洋洋的澀然與開心。
這一刻，石川光知道自己被深刻感動了，被這個之前被自己定義為涼薄的少年。
「涼太君——」
「啊，雖然說了這麼好聽的話，但是小石川不要喜歡上我哦。」黃瀨突然一本正經提醒到。
「雖然我也蠻喜歡小石川啦，但那是對可愛後輩的喜歡，如果因為太溫柔又被喜歡上了我會困擾的，」
「說實話被熟人告白真的超尷尬，尤其是啊！！！！」
一聲慘叫代替了黃瀨的絮絮叨叨，石川光收回對著黃瀨的臉飽以老拳的手。
媽蛋她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平白無故的被人髮卡，剛剛那一瞬間還誤把這貨的腦殘光輝認成天使光環，果然禁欲影響智商。
說到禁欲灰崎那王八蛋又在哪裡？你還記得自己是男主角嗎？有男主角扔下自己的妹子讓人撩了半章之久的嗎？就這樣還能保住男主地位也只能靠不要臉的作者開掛了。
（銀桑：怪我咯？）
出去上了個廁所的老爺子回來看到黃瀨青著個眼圈，不耐煩的扔了個煮雞蛋過去然後趕他回去上課了，而石川光表示自己頭還有點脹，想在這兒睡一覺。
老爺子下午還有批藥品器材要檢查更換，叮囑幾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帝光中學雖然算不上貴族學校，但也是設備條件完善的私立中學。即使做不到兄貴他們那種把法國餐廳當食堂，總統套房當休息室，至少醫務室的被子是不用輪番共用的。
老爺子取給她的被子是剛洗完曬乾的，還有著好聞的檸檬味皂香，石川光雖然是個大小姐但意外的好養活，沒那些個潔癖認床什麼的富貴毛病。
就著窗臺微微吹進來的風，石川光被一陣倦意襲來，正要閉著眼睛睡覺，就聽到醫務室的大門被粗暴的打開。
刺耳的噪音和即使沒看到人都能感覺到的來勢洶洶讓石川不爽的皺眉。
老爺子走的時候是替她拉好了隔簾的，但此時光線充足，可以看見簾子外面那人清晰的剪影。
石川光突然想起曾經有部動漫提到過，判定一個動漫人物的設定是否成功，就看這個人物的剪影。如果光靠剪影就能一眼認出，那就毫無疑問是成功的。
灰崎不是完美設定下的動漫人物，但石川光卻憑著一副剪影輕易的認出他來。
她在他身上是花了多少精力啊，就像給遙遙看不到回報的工程一次又一次的追加投資一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價格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而現在這投資還隨時面臨著崩潰虧本的風險。
這麼想的石川光頓時一股邪火燒上心頭，你個虧本買賣還好意思耍脾氣？
給你慣的！
打定主意的她決定最後一次下一記猛貼，要是再不乾脆就直接放棄。
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越發快了，等灰崎終於一把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卻是令他終生難忘的場景——
窄小的醫務床上躺著的是衣衫淩亂的少女，厚重的被子被踹下床只留下一截松松的纏在少女的小腿上。
女生制服領口標配的黑色蝴蝶結被扯開掛在一側，襯衣扣子被解開了三顆，那是既不顯得低俗淫/亂，又帶著若隱若現性感的位置。
他第一次見她就知道她皮膚白，鎖骨什麼的肯定很好看，可沒想到鎖骨下若隱若現領域竟然這麼神秘誘人。
像是覺得之前的睡姿不舒服，少女微微的動了一下，幅度不大，可本來停在絕對領域邊的裙擺又因為動作幅度升高了一寸。
美好的大腿曲線此時一覽無餘，灰崎甚至能看見一小節蕾絲邊的顏色。
嗯，藍色的！
不對，我在想什麼？灰崎內心小人以頭搶地，然後一分為二。
一個是他平時的樣子，另一個黑頭發留著非洲辮髮型？
灰崎：混蛋看清楚她的臉，這是你女朋友，不是不看白不看的街邊走光美女，快點替她蓋上被子。
黑崎：喂喂搞什麼女朋友不是更該看嗎？用身體取悅男朋友是女人的義務，是男人就不要慫。快看，只要動動手指就能享受，你真的要視而不見嗎？
灰崎：媽蛋住嘴，話說你這傢伙是誰啊？你真的是我的惡魔形態嗎？你這副尊容真的會有女朋友嗎？明白女朋友的意思嗎？
黑崎：煩死了女朋友女朋友的，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不是自己最清楚嗎？你是抱著什麼目的去和她交往的？還噁心的不讓人和黃瀨分手。哦對了，這麼說來還不是你的女朋友呢？
人家黃瀨涼太才是她貨真價實的戀人！！！
黃瀨涼太才是！！！
這句話不斷擴大占滿了灰崎的思緒，小人之間的吵架也以黑色的那個占上風。
灰崎伸出手指，他的手指長而有力，指腹是明顯薄繭，雖然經常偷懶，但總體的訓練量絕對匹配他的實力。
那只手先是拂過淺褐色的髮絲，那縷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的秀髮被輕輕梳理歸位。
然後來到臉頰，沿著秀麗的線條停留在嘴唇上，天生的桃粉色澤無需任何點綴已經誘人可口，想著這雙嘴唇曾率直羞澀的親吻過自己，灰崎就覺得手指脫離意志般流連忘返。
好不容易抽身離開，那只手終於來到被豐滿胸/部撐得鼓起的衣領——
只需上前一公分，只要一公分，任何桎梏都將被打碎。
然而最終，灰崎離開近在咫尺的領口，撿起快要落在地上的被子，輕輕地替少女蓋上。
離開的時候，灰崎終於能抱著坦然的心情，在少女的嘴角落下一個吻。
「好好休息！」
抬起頭準備離開，看到的卻是女朋友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第 7 章
灰崎少年的日常生活自由度很高。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有人整天管著不至於混成了不良。
他家境頗為殷實，父母在國外做著體面的工作，八九歲之前他是跟著父母住在美國的，直到小學三年級應爺爺的召喚回到日本。
人格形成的期間生活在號稱自由國度的美國，可想而知回到日本後面臨了多大的文化衝擊。
桀驁不馴的他始終沒辦法融入主流的人際群體，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個不良了。
爺爺過世後，灰崎拒絕了父母去美國一起生活的要求，決定一個人在日本獨居，多年的分別導致無法自然相處是一方面，過慣了放養生活的他也不想整天被念叨。
獨居！不良！不差錢 ！
這樣的人你指望他的生活有多單純？
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熱血年紀，一群不良聚在一起肯定會討論這樣那樣的事。就算具體實踐缺乏經驗，理論知識儲備是絕對豐富的。
這樣的人只要給他一個契機，之後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石川光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她單知道灰崎是個慫逼，可沒想到是個慫成這樣的慫逼。
她都快脫光了躺在床上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架勢，都這樣了還不出手，是人嗎？
石川光就這樣直直的看著灰崎，眼裡的唾棄鄙視凝聚成實質。
灰崎被這樣注釋著，聯想到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心裡慌了。
看她清醒的眼神絕對不是剛醒，果然剛剛的念頭被發現了對吧？藥丸，被當做變態了。
焦急和慌張讓他誤解了那眼神的含義，不想被討厭的灰崎忙解釋。
「沒,我只是蓋被子，什麼都沒想——」
「廢物！」
誒？被兩個鏗鏘有力的字打斷的灰崎首先想的居然是『不是應該罵變態嗎？』
下一秒，他就被抓著領帶扯下去——
快要撞到石川光的時候，運動少年的反射神經發揮了作用，他迅速伸出一隻手支在床上，才沒發生兩個人相撞的慘劇。
然而這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卻在石川光的預料之中，此時的灰崎靠著一隻手支撐著，平衡力可想而知。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腰被夾/住了，同時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壓躺在床上，而女盆友霸氣的抓著自己的領帶，跨坐在他的腰上。
這不到兩秒鐘發生的事讓灰崎瞬間懵逼，他都不知道這事該怎麼捋。
好在在石川光做出無視他意志的決定後，他也不用再想問題了，只要接受就好。
「呐，我說，最近祥吾君是不是有點太得意忘形了？」侵略中帶著嘲弄的聲音哪還有平時的清新甜美。
「不就是稍微給了點好臉色，你就要上天了？這麼端著以為是高天原的NO.1嗎？」
「什麼NO.1？」灰崎好歹還是知道高天原，即使對石川光的另一面有心理準備，在女朋友嘴裡聽到牛郎店的名字還是受不了。
「噓噓噓！！」石川光食指壓在他唇上示意閉嘴，她再也不想被無聊的事引開主題了。
「我呢，最討厭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傢伙了，稍微長點眼色好不好？讓你來你不來，那就只好我親自動手了。」
動手，動什麼手？
孤男寡女這種姿勢要說灰崎一點也聯想不到那是在裝純，但心裡又實在不敢相信好事來得這麼突然。
幾天前巷子裡的那場衝突開始，灰崎就發現了自己的女朋友貌似不止平時表現出來的那一面。
雖然人這種社會動物本身就是一人千面，在不同的人面前充當不同的角色，自然在每個人眼裡不一樣。
但灰崎發現的不一樣不是這種淺顯的理由。
她一個看起來家境良好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對刀具如數家珍，只是一個混混偶然買的型號都能扯出一系列的背景。她闡述殺人手法那淡漠明晰的樣子，就像真的對人體的脆弱做過研究。
雖然她說那些話的用意大概是為了攪亂當時的氣氛，但普通女孩子會對這種事信手拈來嗎？
是，灰崎這幾天都不怎麼敢和她見面。不是被石川光嚇到了，是被自己嚇到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個隱性的變態。
女朋友那顯露出的冰山一角的惡毒和陰暗讓他興奮得不能自己，看到女生糾纏自己表現醋意的方式竟然是一瞬間的殺意。
那種只盯著你的時候，你要是敢看一眼別人就去死的恐怖獨佔欲被他確實的解讀出來了。
就像被一條毒蛇纏上的陰森感不但沒有厭惡的感覺，反而覺得那時的她太可愛了。
可愛到想不顧一切把她按在牆上侵/犯，如果不是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率先離開，一定能看見他羞恥的反應。
等事後回過神來，灰崎被自己全新的一面震碎了三觀。
他震驚的不是自己喜歡上一朵帶著毒液的花，而是他還想從中挖取更多，就像那冰山一角完全不夠一樣。
典型的天生壞人。
灰崎這邊聯想出這麼多事，在現實中也只是電光火石而已，石川光話音落地的刹那就吻上了他的唇。
她不是經驗者，但天生對這事天賦奇高，抱著品嘗的心態在不良的唇上輾轉。
不同於上次做作的觸碰，這不良的口感果然很好，甚至在期待以上。
灰崎平時會抽煙，但抽得不多，嘴裡的味道沒有煙癮者的噁心，少年清新的香味混合著淡淡的煙草香是讓人欲罷不能的性感。
「唔—嗯!」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淺吟，男人的理智最經不起摧毀。
繃緊防備的身體漸漸放鬆，石川光趁機扯開他的領帶，然後雙手並用的解開襯衫扣子。
天知道她這個手殘黨這種時候是如何有如神助的速度。
最後一顆扣子解開後，那讓她心心念念的身材全貌出現在眼中，漂亮的肌理讓她忍不住伸出手迫不及待的想要觸碰。
少女纖細的手掌游走在少年完美的軀體上，感受著路經之地的一寸寸緊繃。
「別緊張，祥吾君！一起來做開心的事吧！」最後一個字是嘴唇貼在胸前的皮膚發說出來的。
濕潤的嘴唇從胸膛開始遊走，吻到那顆淺褐色的突起時壞心眼的咬了一口，在灰崎倒抽一口氣差點跳起來的時候放過他繼續往下。
她最喜歡最心心念念的腹肌此刻被盡情的玩弄，石川光甚至故意發出『嘖嘖』的水聲。
「喂！夠了，停下！」
被徹底掌控的羞恥讓灰崎艱難的叫停。
「祥吾君給我閉嘴，開始和停下都由我說了算。而且——」
大腿磨蹭了一下早已高高支起的反應，石川光戲謔到「這樣下流的祥吾君說什麼停下？」
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石川光開始伸手解灰崎的皮帶，搭扣發出的脆響在灰崎耳裡就像炸開的驚鑼，理智瞬間回籠。
「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伸手抓住那雙到處惹禍的手，理智清醒的情況下力量的差距是絕對的。
「搞什麼？這種時候還想掙扎嗎？」被控制住雙手並不能阻擋石川光的色膽包天，一雙長腿毫不閑著蹭來蹭去。
「喂！」
發現自己太天真的灰崎乾脆一個用力，兩人的位置瞬間顛倒，怕石川光還要作亂，灰崎一手將她的雙手按在頭頂，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最後用腿固定住她的下/身，確定石川光全身只有眼睛和腳趾頭能動才松了口氣。
「你真的打算在這裡做？」
灰崎這麼問的時候石川光看不清被劉海遮住的眼神。
不能說話的她翻了個白眼，眼裡的輕蔑一覽無餘。
灰崎這次沒有會錯意，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不要連這種時候都這麼可愛啊。你知道，我可沒有什麼定力可言。到時候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是女孩子吃虧了我可不管。」
「所以，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如果確定了就來籃球部找我。到時候去我家。」
石川光本以為又要出妖，沒想到這傢伙給出的時限僅僅三個小時，亮著眼睛樂顛顛的答應了。
灰崎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眼裡的笑意有些複雜，替她整理好衣服又收拾好自己後在石川光額頭印下一個吻離開了。
關上醫務室的門，灰崎知道自己完了。
他投入的真心要比想像中多得多，就連現在也是，他無法忍受讓女朋友頂著黃瀨的記號和他在一起。
她一時沒回味過來他的用意，但他自己知道，如果她三小時後來籃球部，他就認定她選擇了自己，那麼他會徹底讓她和黃瀨一刀兩斷。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大家知道那是他灰崎祥吾的女朋友。
他已經不能忍受了，看著她和黃瀨站在一起的樣子。
第 8 章
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石川光興奮得睡不著覺。
正好離放學還有兩個小時，索性不在醫務室裝死，回到教室消磨剩下的時間。
B班的眾人看著這人頂著創可貼回來上課紛紛吃了一驚，這還是那個沒事也要偷懶三分沒幹勁的傢伙嗎？
石川光被眾人打量也不生氣，她現在覺得天晴氣好，就連罪魁禍首彩子都那麼可愛。
想到彩子，石川光走向自己座位的腳步一頓，然後拐了個彎來到正和同桌說話的彩子面前。
「幹嘛？」彩子眼睛抽抽，知道自己躲不過，這傢伙的瑕疵必報她早在兩年前就深刻領教過。
只見石川光手伸進校服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幣，然後拍到彩子課桌上。
那是一張面值一萬元的鈔票，彩子有些懵逼的和上面的福澤諭吉大眼對小眼。
她知道石川這傢伙家裡挺有錢的，但是這傢伙有錢歸有錢可從來沒有仗義疏財的習慣。
遙記得初一那會兒還沒認清這個碧池的本性，糾結幾個女生管她要錢，被她一句『沒有替我創造一分錢價值的廢物沒有資格問我要錢』氣了個半死。
也正因為此事惱羞成怒的她們才會那麼針對石川，不過後來的事就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淚。
這樣的石川，現在給她錢？給半個小時前摔了她的自己錢？
「拿去買一碗泡面和至少三支芥末，少一支就宰了你。然後回到家煮好泡面，把芥末加進去，打開視頻錄製，對著攝像頭——」
「吃下去！」
「喂你欺人太甚！」彩子瞬間炸了，跳起來就要擼開袖子幹，被石川光一句話定在原地。
石川光湊近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不照做就把你的糗事大剪輯發給足球部的高野君。」
「你怎麼知道我喜——」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彩子忙改口「話說什麼是糗事大剪輯啊？我沒有那種東西。」
「嗯，誰知道呢，你要是不吃就能確定有沒有了，這麼一說這邊的事更期待呢。」
說完石川光轉身離開，眼裡滿是惡作劇得逞的亮光。
一個簡單的語言陷阱而已，就彩子這蠢貨，今晚不糾結死。
「對了，吃完別忘了把視頻發給我，剩下的錢給你買果汁喝。」
彩子看著石川光篤定的背影恨得牙癢癢，一把抓起桌上的大鈔——
一碗泡面150元，三支芥末380元，加起來530元。這樣還剩下九千多，差不多是她一個月的零用錢了耶，這麼一想還賺到了。
屁！誰要吃那玩意啊？隔壁天/朝傳過來的泡面加芥末視頻她可是看過的，一個個表情生動得每一幀都可以截下來當表情包。
可要是不吃——
她瞭解石川，這傢伙絕對會變著花樣折騰她，直到就範為止。她就是這樣的一個爛人。
於是彩子的同桌就看到她臉上一團糾結了半天，最後認命的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就像是馴養者和寵物一樣呢，同桌君突然獵奇的想到。
欺負完彩子，石川光的心情更上一層樓，整個人爽到飛起，就連禿頭老師的歷史課也不那麼難捱了。
講真，每次聽到戰國時代，群雄割據，實際上只是幾百甚至幾十人的群架，石川光就覺得歷史果然還是要靠吹牛逼的。
等到放學後，石川光正打算離開就被班長綠間真太郎叫住。
「下個月學園祭每個班都要出節目，這是意向表，有什麼想法寫上去，之後會在班會討論最可行的方案。」
「哦，意向表，知道了，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見石川光一副急上火的敷衍姿態，性格認真的綠間不悅的皺眉。
「這關係到整個班級的榮耀，給我認真點，每年都被A班壓一頭你就甘心嗎？」
「我沒什麼啊，倒是綠間君你，聽說在籃球部是副隊長吧？真可惜，還是被A班的赤司君壓一頭呢。」
「你這傢伙——」綠間勃然大怒「整天吊兒郎當的你倒是看看這次月考考成什麼了？」
「那我也沒辦法，又不是我願意考試那天感冒的。」
「不盡人事的傢伙沒資格狡辯，考試前就應該格外注意自己的身體，以最好的狀態備考，尤其是女生，除了預防生病還應該注意生理期——」
「綠間君你再說下去我可喊變態了啊。」
「哼！不知所謂！」反應過來的綠間俊臉一紅，然後惱羞得拂袖而去。
講真石川光並不討厭綠間，只是這傢伙不但認真過頭還責任感過剩，要是犯錯被逮到了就是一頓說教，不刺他幾句估計整個下午別想脫身了。
好不容易擺脫綠間，石川光還沒走出教室就又被攔住了——
看著這個差點被自己撞翻的女生，石川光覺得教室到籃球館短短的幾百米路今天怎麼就走得這麼艱難。
「石，石川同學，我做到了！」
「哈？」這不是理惠嗎？
「上次和石川同學約定的，考全班第一名，我做到了。」
少女的臉激動得通紅「而且因為國文成績好，被負責學習互助計畫的老師安排輔導黃瀨君呢。」
「果然像理惠這種毫無長處的人只有靠學習改變一切，石川同學早就看穿一切所以鼓勵理惠的吧？」
不，我只是想你多做點作業別妨礙我而已。還有少女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可以互相鼓勵了？
沒理會石川光臉上牙疼一樣的表情，少女理惠鄭重的道謝然後表示石川同學原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然後蹦蹦跳跳離開了。
長出一口濁氣，石川光默默的邁開突然變得沉重的步子，突然感覺心好累。
以及決定，再有人敢叫住她，絕對一拳揍過去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然而老天就是這麼邪門！
好不容易走出教學樓，眼見籃球館就在眼前，勝利的曙光異常明亮的時候，電話響了。
我們平時有很多借不到電話的無奈：很忙，不在電話旁邊，手機沒電，或者乾脆是不想接聽。
但也有哪怕地震海嘯，天上下刀也不能漏接的電話：比如嚴厲老闆的，比如小氣老婆的，比如白癡兄貴的。
那傢伙一開始讓石川光像他一樣同時帶三部電話，其中一部專門用來和他聯絡，被拒絕後又把屬於他的鈴聲換成了最騷包的那款，並且不准石川光再用那款鈴聲設置任何人的來電。
如果這還只是對獨一無二的執著，那麼接下來的事一度讓石川光發瘋。
兄貴大人承諾過絕對不會在不合理的時間打電話，但是只要他的電話就必須接，否則後果自負。
呵呵！誰管你，誰還沒被漏接過電話，就你臉大，我不接你能把我怎麼樣？
沒怎麼樣，那次兄貴從英國打電話來她嫌煩故意不接，結果半夜三點在家門口看見本該在倫敦的兄貴而已。
永遠忘不了那時候開門的瞬間兄貴的表情，陰影太大導致從那之後聽到屬於兄貴的鈴聲石川光就會反射性的第一時間接上。
「啊嗯？怎麼這麼久才接？」
「響第二聲而已，我又不可能隨時把電話捧在手心。」
「好吧！」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馬上出校門，我等你！」
「等我什麼的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呵！你說呢？」
電話被掛斷想起的忙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被揪成一截一截的。
她今天是吃不到灰崎了，呵呵這不是甘不甘心的問題，連糾結的餘地都沒有。
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撇下已經找來的兄貴跑去撩漢，要是敢那樣做——
算了那畫面太心酸她不敢想。
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籃球館，石川光認命的揣上手機出了校門。
才出來就看見一輛豪車囂張的停在門口，過往的學生們大都露出驚羨的眼光。
石川光松了口氣，還好兄貴沒有站出來，否則校門擁堵她就別想擠出去了。
鑽進司機打開的車門，石川光就看到兄貴大人一臉挑剔的眼神打量她。
灰紫色的頭髮即使在光線暗淡的車廂裡也熠熠生輝，眼角淚痣被指尖輕撫，這是兄貴典型的使用洞察力的姿勢。
「我——我什麼都沒幹！」
還沒等跡部說話就已經不打自招了，弱弱的聲線哪有欺負彩子她們時的囂張，可見一物降一物。
「哼！你能幹出什麼？」
這是你能幹出什麼我不能收拾的殘局的意思嗎？雖然被歧視了但石川光實實在在的松了一口氣。
這麼說就表示今天不是來例行檢查或者發現什麼修理她的了。
一路上被這位華麗的大爺從頭挑剔到腳，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銀座的一家頗具盛名的餐廳。
這家餐廳的出名之處不在美味的料理和優質的服務，而是它一項奇葩的規定。
上座率絕對不允許超過三成，也就是說為了營造清淨的感覺，每天七成的桌子都得是空的。
老闆曾經明確表示不喜歡店內熙熙攘攘的，那樣太吵了。
不管是不是行銷手段，總之這家店一位難求，往往一頓飯需要提前數天甚至數月預定。
但顯然跡部不在這項規定內，她們這種等級的圈子是屬於製造規則的人。
被迎進餐廳後，跡部伸手打理了一下石川光微亂的頭髮，還替她噴了點自己專用的玫瑰香水，然後示意石川光看某個方向——
那裡坐著一個帶著眼鏡的俊秀少年，藍色的制服顯示他是個高中生，但有些人的氣勢真的不能以年齡衡量。
比如跡部景吾，比如赤司征十郎，比如眼前這位少年。
「別說做尼桑的不疼你，自從發現你進入思春期就開始找了。」
「醫療業巨頭鳳家的三男鳳鏡夜，雖然不是繼承人但卻是兄弟中最優秀的，別人不知道，可我們做金融的對他這幾年的資金操作瞭解的一清二楚，還是一個學生呢，手裡的資產要是碰到對的時機好好操作一下能買下整個鳳財團了吧。」
「有能力，有錢，沒有繼承權。除了他還有誰更適合做石川家的女婿？」
「上吧，你這傢伙憋久了是會出事的，雖然可惜了鳳鏡夜，但是再蠢也是本大爺妹妹不是？」
石川光嘴唇微張眼神無力的看著已經臉都不要的兄貴，一臉大寫的懵逼。
嘴巴張張合合幾下就是發不出聲音。
what the fxxk？
第 9 章
餐廳來來去去的服務生總會有意無意的把目光瞟向某個方向，那裡有一對外貌耀眼的少男少女在相互對視。
這麼有情調的餐廳本來玩點深情對視什麼的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喂！能不要在過道上這樣嗎？旁邊就是位置，只需挪動一步，托你們的福，今天的傳菜速度異常之慢，有顧客都不滿了誒。
就在大堂經理準備過去交涉的時候，那男生說話了。
「看著本大爺幹什麼？能看出朵花來？」跡部大手一揮「上啊！」
「上什麼啊喂」石川光炸了，索性她還記得這裡是安靜的公共場合，低聲咆哮到：
「你莫名其妙的拉我出來就是為了相親？你說過不會拿我賣錢的。」
「賣什麼賣？」好心當做驢肝肺的跡部也怒了「你以為我就想幹這種事，不管你的話你管得住自己的腿嗎？讓你玩野了以後還收得住心？」
「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幹嘛操心到我三十歲？講道理我又不用聯姻，貞靜的名聲根本就無所謂吧？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監護人？」跡部冷笑「指望那種東西你早就爛在京都老家了。」
「果然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以為你至少認清現實了，沒想到還打著以後什麼都不管花天酒地的主意。死心吧，本大爺的妹妹絕不可能成為日本的帕里斯希爾頓。你給我乖乖搞定鳳鏡夜，然後讓他一起陪你幹活。」
「哥,你是我親哥，你看看你妹妹這張臉，不是說它不華麗嗎？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人家鳳鏡夜？」見直球不行石川光試圖曲線拯救。
「走了啊！咱不耽誤人家了。」
「確實，不光是臉，一想到全身上下你除了家世以外任何地方都拿不出手，本大爺就對鳳鏡夜愧疚得無以言表。所以我才贊助了他的男公關部未來一年的活動經費。」
「所以說，人家還是看在錢的份上才願意來的？」石川光虛弱到。
「當然，你不會以為你的魅力能打動鳳鏡夜吧？」跡部嘲笑著說「你知道他們社團每天要接待多少優秀的名門淑女？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那傢伙，能打動他的只有利益。」
「而你，雖然是不爭氣的妹妹，但價值卻是那些名門千金拍馬難及的。」
「所以說這和聯姻有什麼區別？」石川光突然煩躁起來「就算我有前科，你也不能連我正常戀愛的自由也不給。」
「啊嗯？你戀愛了？」跡部眼睛一眯。
「沒有！」石川光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
「是嗎？那就沒問題了。只是先吃個飯而已，你不至於這點都做不到吧？」
跡部也退了一步，見蠢妹妹不說話了，跡部滿意的拍拍她的肩膀「一個小時後我讓司機來接你。」
跡部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的時候石川光松了口氣。
怎麼說，她的兄貴大人對她很好，好到即使她這個人本身達不到他眼裡的標準也依舊一腔熱血的想把最好的給她。
但同時兄貴的掌控欲又太強了，平時看著不覺得，甚至允許石川光搬到外面的公寓獨居，可一旦她的事超出兄貴的掌控就會變得很可怕。
小時候某次事件後，石川的母親被認定不能良好的完成教養繼承人的義務，因此石川光的教導權被移交給了自己的姨母——也就是跡部夫人。
然而跡部夫人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強人，又怎會耐煩在家帶孩子，但是自己親侄女冒然交給別人也不放心，於是石川光的教導權又被進一步移交給了跡部。
沒錯，那時比石川光大兩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跡部君已經是另一個孩子的實際監護人了。
小孩子對自己的東西獨佔欲和掌控欲總是執著得可怕，哪怕跡部再早慧也還是個小孩子。
而石川光區別於那些昂貴的玩具和血統高貴的寵物，這是個實實在在的人，和自己享有同等資源擁有同等地位的人。
也許那時候，單純的兄妹之情就已經開始扭曲。
石川光或多或少能察覺出兄貴大人的異常之處，她甚至一度懷疑只要自己的人生不按照這傢伙劃好的路線走他就會發瘋。
但奇怪的是石川光對這項認知並沒有什麼抵觸感。別誤會！倒不是對兄貴大人產生了背德的感情。
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對比兄貴後自己的無能，如果作為兄貴的投影就能好好的過活的話，那麼她的人生還真是蠻輕鬆的。
誒？這麼說來，就算平時那麼強勢，但本質了她還是個弱者而已。
只是能讓她甘心依附的強者至今為止只有兄貴一人而已。
信步走到餐桌前，石川光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下，本待起身為淑女服務的鳳鏡夜眉峰一挑，然後從善如流的坐回去。
「鳳鏡夜君？」
「是，石川小姐！」
眼前的少女說實話出乎他的意料，她還穿著校服，罕見的藍襯衣白外套配置顯得乾淨清新。
不是春緋那種不諳世事的純淨，而是財富豐沛到極致後對一切的淡然。
女生看他的眼神帶著坦然的平靜，這是看一個自信不會和自己有交集的人的眼神。
看來情況和跡部前輩說的不一樣啊，本來還在愁怎麼把這次的事糊弄過去。畢竟跡部前輩的面子不好不給，更何況石川家的繼承人也不能得罪。
這麼看來並不是對他慕名而來的大小姐嘛，這麼想著松了口氣的鳳鏡夜同時產生一股想多了的微妙羞恥感。
而鳳鏡夜對此的表歉方式就是拼命的施展紳士風度，力求石川大小姐能有一個愜意的晚餐。
石川光確實滿意！
這個鳳鏡夜不光風度翩翩，言談幽默，更兼尷尬殺手。本來內心彆扭的她也逐漸在其的表現下越發輕鬆。
到晚餐的最後，石川還主動和他交換了郵箱號碼，並表示有機會一定照顧他的生意。
存下號碼，石川光突然惡意的來了一句——
「鏡夜君真是個了不起的外交天才呢，大概任何女生都無法拒絕您的溫柔吧？可惜，剛剛看到鏡夜君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更冷漠的人呢。」
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縮，在鏡片的遮擋下誰都沒有發下。
「怎麼會？石川小姐這樣說我可是要傷心了，原來我看起來這麼可怕嗎？」
「哪裡哪裡，你的服務很到位。」石川光故意咬重『服務』兩個字，他的風度翩翩和溫柔體貼全都展現于名為石川光的大小姐。
哦？真是不得了的大小姐，該說不愧是作為繼承人教養的女人嗎？
果然，他這種半吊子的溫柔只能欺騙那些不諳世事的傢伙，卻不能欺騙同等級的掠食者。
「能得到這樣的評價實在是我的榮幸。」即被識破鳳鏡夜也拿得起放的下。
「下次您來公關部，向您推薦更優秀的吧。」既然看不上我這種半吊子的話。
「當然，我現在才知道紓解壓力原來可以這麼便利，以後可給我打折哦鏡夜君。」
「您說笑了！」
兩人相互挖苦氣氛和諧的閒聊，突然散亂的腳步聲打亂了店裡的安靜。
只見幾個俊美的少年擠擠攘攘的跑進來，眼光巡視到鳳鏡夜的時候眼睛一亮，然後就一擁而上圍住了他們的座位。
「嗚啊！！鏡夜，原來你真的為了社團經費來賣身了，爸爸我對不起你，爸爸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對不起，鏡夜，是不是我的甜食吃太多了，所以社團才會破產？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花社團的錢買蛋糕了。」
「光邦，不是你的錯！」崇一臉悔恨「是我沒管住這只和你狼狽為奸的手。」
「鏡，鏡夜！財政艱難成這樣你可以跟我們說啊，以後的雙子特輯我們可以更暴露一點的。」
「不，拍我哪裡都可以，但至少給馨保留底線。」
「光！」
「馨！」
「光！」
「馨！」
「……對不起，石川小姐，讓你看笑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又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了，跡部大爺已經全崩了，我都不敢回頭看。
第 10 章
石川光現在才確定了，鳳鏡夜絕對是個腹黑，剛剛那句輕飄飄的賠禮一下子就禍水東引。
看著上一秒還圍著他嘰嘰喳喳吵得天腦仁疼的幾個少年視線像機關/槍統一對準的視線，石川光反省果然看熱鬧還是不要離得太近的好。
這幾人明顯的看乘人之危卑鄙小人的眼神讓石川光青筋抽了抽。
日本上流社會總共就這麼大，圈裡的人總共就這麼多，同屬大本營在東京的家族，同輩之間不說人人相識，但至少也能混個臉熟。
何況眼前這幾位元外貌特徵這麼明顯！
讓她看看，著名經營服裝品牌的常陸院家雙胞胎，武道世家植之塚家的大少爺及其家臣，還有就是為首的這個一臉蠢萌看上去像黃瀨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的傢伙——須王環。
說實話石川光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這個優點雖然平時不顯，但只要涉及到人生的重要事件爆發出來就夠了——比如投胎！
投生到大財閥家，一出生就身處金字塔頂端這需要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投胎技術，而她一個資質一般，個性缺陷明顯的傢伙，不但投生到了豪富之家，還因為是獨生子女連繼承權都不需要努力就能坐享其成。
日本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們可是有不少人對她嫉妒的牙癢癢，她們雖然也是從小優渥，但最後要麼淪為家族利益交換的棋子，要麼以弱勢之軀在利益爭奪中沉沉浮浮，即使有人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那過往的途徑也是自己拼殺出來的艱難之路。
可石川光她憑什麼？既不是最漂亮也不是最有才，連性格也不好，她憑什麼就能躺著就對她們一生為之爭取的東西伸手可得？
就連自身才能不足，都有個手腕逆天的表兄給她兜著，可想而知這傢伙的人生有多輕鬆。
石川光就是常年沐浴著這樣的眼光驕傲而愜意的活著，以膈應別人為己任，一直戰鬥在最前線。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最幸運的，直到聽說了須王環！
當須王先生正式宣佈這傢伙為須王財閥的繼承人的時候，石川光是懵逼的！
當然有這樣反應的絕不止她一個人，就連當時拉她當女伴參加宴會的兄貴都一臉預料之外的表情。
不要小看上流社會的保守固執，不管時代怎麼發展，新的理念和思想再怎麼衝擊，至少對血脈傳承這塊千百年如一的守舊。
須王家的家主和自己的妻子是商業聯姻，兩人感情淺薄並沒有自己的孩子，而須王先生另有真正相愛的人，並且在德國已經為他育有一子。當然這是上流社會普遍的事並不值得大書特書。
但這事的奇葩之處就在於須王先生離婚後馬上將孩子接回了日本，並在不久後宣佈他作為繼承人。
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夫妻離婚，丈夫接回私生子並繼承自己的財產，雖然狗血但邏輯鮮明。
但這套安在上流社會豪閥之家就是一萬個的出格！
家族財富並不是一個人能夠完全支配的，而這些財富的增長伴隨著多方利益的交換和妥協，因此財閥之家少有一言堂，像跡部和石川家這樣財富權利高度集中的家族只在個數，畢竟人口凋敝到這種程度也算一朵奇葩了。
對於私生子，不是沒有權利繼承財富，但那也是在正統繼承人拿完大部分以後，憑藉生父（母）的寵愛或者自生能力優秀到正統繼承人願意招攬才會分得的一小部分。
讓私生子繼承整個家族那是異想天開，君不見鳳鏡夜這麼優秀的人物僅僅因為是家裡的三男就被無限限制，何況是從未展現出價值的須王環？
並且須王先生和前妻的幾十年婚姻，對如今須王家財富的增值也起到莫大的作用，你說讓一個背叛妻子的產物來坐享這份大家共同創造的財富？
說實話可能大多數人寧可須王家分支或者表親的孩子來做繼承人都要好過承認須王環。
明明這麼多阻力，這麼挑戰規則的事，可須王先生就是辦到了，以一己之力掃平所以反對之聲，硬生生的將須王環推上了繼承人寶座。
如果之前石川光還敢說自己是日本最幸運的傢伙，那麼看到須王環她也只能敗退下陣。
而現在就是這個幸運值和自己有一拼之力的傢伙，先是直直的盯著自己，然後眼裡的水越積越深，最後變成眼淚汪汪的形態。
「石川小姐，能不能——」
「不能，一年份的經費我可以對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石川斬釘截鐵的拒絕。
「啊！！！！鏡夜真的要被玩弄了！！！」須王環崩潰的以頭搶地。
「冷靜點殿下，這事不是這女人說了就算的，經費我們不要了，大不了未來一年裡大家吃土。」雙子中的一人冷靜的規勸。
「呵呵！還真能說呢，就跟真的做得到新遊戲不買，蛋糕不吃，度假不去，社團不運轉一樣。有這樣只會說大話但是花錢的時候毫不手軟的傢伙在，鏡夜君才會淪落到賣身的地步啊。」
石川光一席話讓那幾個毫無節省概念的傢伙頭越來越低。
仔細想想，貌似社團成立以來就是這樣的畫風：他們幾個只顧著瘋玩揮霍，永遠是鏡夜在他們身後收拾爛攤子。
雖然自己闖了禍也會被腹黑的鏡夜坑就是了，但不可否認一直是這個傢伙守護著他們。
多少次看到鏡夜對長長的帳單鬱卒的碎碎念，但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一分一毫。從小什麼都不缺的天之驕子們從沒想到，這個凝聚了他們青春和友誼的社團是不曾動用過家裡的財富的，僅靠他們懶散的拍拍寫真和物品倒賣怎麼可能填補得了入不敷出的財政。
他們還一個勁的整天管鏡夜要這要那！
想到這裡HONEY率先哭了起來「鏡夜，對不起！我再也不用經費買蛋糕了，以前假公濟私是我的不對，所以不要賣身給變態女人啊！」
他的話得到了眾人的附和，大家紛紛表示即使節衣縮食也不會讓鏡夜犧牲，臭錢不要了，經費什麼的回去馬上就努力工作賺錢。
「晚了，以我哥的效率估計支票已經在鳳鏡夜身上了，你們確定想賴跡部的債？」
「怎麼又牽扯到跡部前輩啊？」雙子崩潰了。
跡部景吾在同齡人中威懾力太大，號稱專治不服熊孩子，雙子早些年性格惡劣惹上過人家，當然是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鏡夜，這個便宜咱不能沾，趕緊把支票還給她。」
說著不等他反應眾人就自顧自的開始搜他的身，鳳鏡夜一開始只是想禍水東引看這幾個二貨找石川光麻煩而已，那會想到對方三言兩語就替自己挖了個坑，不怪敵軍太聰明，只怪隊友蠢如豬。
等他想要解釋的時候，眾人的思維已經被那女人牽著走了，而自己一開始的沉默恰好就是委曲求全的鐵證，現在就算說什麼這群白癡也會自我良好的以為是在犧牲自己袒護他們。
果然根本不待他解釋，支票就被搜了出來，由須王環還給了石川光，並讓她保證今後不會騷擾鏡夜。
石川光收回支票悻悻的離開，留下興奮得像打贏一場戰役般得意驕傲的公關部們。
鳳鏡夜：所以我好不容易犧牲色相換來的一年經費就被你們這群豬歡天喜地的還回去了？
唯一三觀端正，沒有看熱鬧陋習的春緋從頭到尾離他們遠遠地並極力縮小存在感。
也對，有時候和這群傢伙走在一起都不是丟人那種程度能形容的。
石川光出餐廳的時候果然已經有車等在那裡了，但是跡部已經離開，司機解釋是少爺已經回學校訓練了。
石川光了然，最近賽季，所有運動社團都很緊張，而且兄貴玩的是網球，和籃球界帝光一枝獨秀不一樣，網球界那可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兄貴大人的勁敵但她知道的就不是一個兩個。
給兄貴發了條郵件，表示零花錢已經收到，謝謝他這次格外大方。
這是兩人的老伎倆了，石川光的零用錢是由跡部發放，但有時候不會直接給，而是把錢放在某個地方讓石川光自憑本事去拿。
像這種沖別人下套暫時存放的那裡的招數還算是好的，至少明確知道錢在哪裡，最奇葩的一次跡部把錢以寶藏形式藏起來，非要石川光通過細微線索去找，那次可是忽悠她差不多跑遍了整個東京。
本來這次的難度不算低，鳳鏡夜不好對付，而且金額這麼高本身也說明了他的難度，如果單是鳳鏡夜，哪怕石川光嘴巴說出朵花來也不可能從他手裡摳出錢來。
本來石川光都已經放棄這筆鉅款了的，哪想到就連跡部都沒料到鳳鏡夜的那群豬隊友生生把這項難度為LEVEL 999的任務生生拉低到LEVEL 1.
石川光覺得不出手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雖然今天遺憾頗多，但收穫也很豐富，畢竟灰崎祥吾就在那兒又不會跑。
可是等第二天回到學校，石川光就發現整個年級的氣氛都變得微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半夜兩點多爬起來寫小說的，結果公司群裡居然還有兩個妹子沒睡，一個說餓的受不了，另一個今天被客戶送了錦旗現在還興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