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今天是我遠離故土的第一天。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我回到了我從未到過的家鄉——哥譚。
在我十八歲這年，我媽終於舍得告訴我，傳聞中變成星星生活在太空裡的我爸是誰。
過於偶像劇劇情的真相差點把我嚇到雙膝下跪。
我媽客客氣氣地扶起我：「倒也不用如此佩服我。」
媽啊，誰能不佩服你，二十一世紀瑪麗蘇偶像劇都不敢演這種劇情了。
我，一個吃頓火鍋啃三天白菜的貧窮女大學生，在今天，有了一個首富爹。
對，首富。
我媽年輕的時候睡了布魯斯·韋恩。
好一出嬌妻帶球跑。
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2.
我覺得我配不上我的首富爹。
我還偷偷在新聞裡舔過他的顏。
我的紙片人老婆行列裡，不僅不分倫理地包括了我親爹、我親爹收養的養兄養弟，甚至還有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我有罪，請讓警察叔叔把我抓走吧，這個全家都是我老婆的家，我回不去了。
3.
話雖如此，盡管我誓死抵抗，但我親媽還是在大一暑假把我扔去了我親爹所在的美國。
我原本打算反抗到底，奈何敵不過我親媽的金錢攻勢。
沒辦法，老婆還是要養的。
養不起老婆的女人不是一個好老公！
——這些老婆裡如今絕對不包含我親爹我養兄養弟和我親弟。
絕對。
4.
我現在才知道，我媽竟是這等渣女。
我爸和我前後腳才知道世界上居然還活著一個血脈親人。
女從天降，我爸此時可能已經在窒息的邊緣徘徊。思及此處，我不禁對他升起一起革命戰友般的同情。
在這種同情和金錢攻勢的支配下，我離開了自幼生長的華夏，搭乘飛機來到美國。
5.
過安檢的時候，安檢員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
「你行李箱裡是什麼東西？」
「我老婆。」
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有毛病。
6.
來接我的人是我爸的管家。我那個身世美慘強的爸爸小時候父母雙亡，是管家把他一路拉扯到大。
我心知肚明，這波是我爺爺來接我了。
於是我正襟危坐，在機場邊的咖啡廳坐出了醫院輸液大廳的氣勢，看似散漫實則慌得一批。
7.
我沒想到，來的不止我爺爺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
還有我養弟，我爸給我收養的一堆兄弟姐妹中非常珍貴的弟弟，提摩西·德雷克-韋恩。
還有附加詞，韋恩集團現任管事人，少年英才，我的前老婆。
最後一個詞劃掉。
8.
我，野雞大學學生，新華夏當代窮逼，顏值平平無奇。
與我的養弟形成鮮明對比。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一點是，提摩西只有173，而我，171。
好耶，贏了。
9.
經過一番令死宅哭泣社恐搖頭的尬聊。
我坐上了阿爾弗雷德和提摩西的車。
按照外國人的習慣，他們似乎偏向我叫他們阿福和提姆。
我硬著頭皮答應，內心瘋狂咆哮。
沒熟到那個地步啊！！沒有啊！！
這不就相當於中國人叫你小名「美美」和「阿強」一樣嗎？！！
美國人的熱情奔放，讓我頭皮發麻。我們在車裡，有一句沒一句地尬聊，試圖挨過抵達莊園的艱難一小時。
哦操，去到莊園不就更尷尬了嗎，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二三四……個前老婆盯著我，對楚楚可憐的我進行三堂會審精神拷問。
這、這他媽？
果然糖衣炮彈接不得，老祖宗誠不欺我。
吾命休矣！！！
10.
提摩西，不，提姆，還在頑強地試圖和我尬聊下去。
這不是他的錯，他的言談舉止都有理有度，話題間也總是很照顧我。
但是，可惜，看著他的臉，我只能想起，我是怎麼和我的室友苟在角落裡，對著手機屏幕上提摩西的臉信誓旦旦，「我總有一天要他做我老婆！！」
室友豪情壯志，拍著電腦上布魯西寶貝的臉說，「那我就要當你小媽！！」
對不起，美美，我們的誓言破滅了。
因為我不能去搞我弟弟，而你也不能真的當我小媽。
11.
為了照顧我的野雞英語，提摩西說話的速度放慢，卻不讓人感到刻意。
提摩西：「這麼說你是大學生了？不知道你是就讀於哪所學校？」
我：「蜀山大學。」
提摩西：「……我沒聽說過，不過聽名字是很有特色的大學。」
我：「你聽說過才不對勁的野雞大學。」
提摩西：「……」
提摩西艱難地試圖另起話題，「家裡的人其實都不那麼在乎學歷，迪克讀的還是警校呢。」
迪克？我要素察覺，「誰居然會叫『迪克』這個名字？」
提摩西露出僵硬的笑容，「我們的哥哥，理查德·格雷森。」
哦，對不起，我又把天聊死了。
12.
提摩西並不死心，「你有沒有什麼愛好，在美國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帶你玩玩，比如說音樂會之類的。」
我想了想，誠實作答，「我對靈異傳說挺感興趣的，那種神神鬼鬼的東西。聽說哥譚夜裡能召喚出蝙蝠精，能讓我參觀一下嗎？」
提摩西：「……」
13.
天，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又聊死了。
14.
天，你好慘。
15.
提摩西不再說話。
正當我為自己屢聊屢死的談話技巧而羞愧時，我聽到了細微的鼾聲。
我：？
一轉頭的功夫，我身邊的少年英才提摩西就已經睡熟了。
坐在前排的阿爾弗雷德善意地向我解釋，「提摩西少爺睡著了，他剛剛從公司下班就過來了，請您原諒他在和一位淑女談話的過程中困到失去意識。」
說罷，他戲劇性地挑眉，「如果布魯斯老爺願意每個月多去集團兩天，這種事就不會發生。」
好家伙，我爸究竟是有多不干事？
聽到了嗎，美美！
給我當小媽是不會幸福的！
16.
沒有提摩西在中間調和，我和阿爾弗雷德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可以聊些什麼話題。
華夏大學生和英倫老紳士之間的代溝是存在的。
於是阿爾弗雷德開始跟我扯今天的天氣，懂了，當英國人找不到話題，大家就開始聊今天的天氣。
哥譚是海島城市，城市上空常年壓抑著厚厚雲層。阿爾弗雷德的話題不知不覺間就從天氣扯到了家庭構成上。
我爸，是一個父愛泛濫的男人。
家裡撿了一堆小孩，除了我現在最小的弟弟，沒有一個是親生的。
他不僅自己往家裡拐小孩，他還覬覦別人家的小孩。上至哥譚警察局局長的女兒，下至貧民窟流浪小混混，我爸都用他大海一般寬闊的胸懷接納。
正式領進家門的有四個，三男一女。好消息是我的姐妹也有華夏血統，聽說她正在學芭蕾。
樂觀點，我安慰自己，想像你爸爸是一個魚塘朝向子女的海王，海王怎麼會介意自己的魚塘裡多養幾條魚呢？就算是親生的小魚苗，哪裡有外面的野魚香？
說真的，在一大堆養子養女裡，親生子真的不會尷尬嗎？這就好比一群野馬裡混進來一只羊駝，除了占一個DNA的優勢毫無可稱道之處。
想到我突然之間多出一個究極大家庭，我不由得腳趾扣地，再次後悔沒抵抗住糖衣炮彈飛來美利堅。
尷尬，真的尷尬。
17.
在我嗯嗯啊啊的附和中，賓利開進了韋恩莊園。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進這種豪宅莊園。
歷史悠久的老宅在我面前無限拔高，把我像一只小螞蟻死死按住。我只能抱住我的行李箱，以期獲得一絲溫暖。
阿爾弗雷德停車前，睡美人提摩西猛然驚醒。他看了眼車窗外，又看看我，溫和地道，「不用拘束，這裡就是你家。歡迎回家，李。」
不愧是韋恩少總，說話就是高情商。
我的心情復雜，動容地指出，「口水流到衣服上了。」
18.
提摩西的笑容僵硬了。
我再再次把天聊死了。
我真是罪該萬死，嗚嗚。
19.
我傳說中的親弟弟，達米安。
不在家，他還在學校念課本。
好耶。
我傳說中的親爹，布魯斯。
沒起床，他還在睡一小時前所說的「五分鐘」。
好耶。
我傳說中的養兄弟姐妹，到了兩個。
提摩西和理查德。
你說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好好的「理查德」不叫，非要叫「迪克」的？
這是有多開放？
聽說還有一個沒到哥譚，理查德和提摩西向我保證，明天他前腳踏進哥譚，後腳我就能見到他。
謝謝關心，大可不必。
20.
我只想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長蘑菇。
嗚嗚。
哥譚好幾把可怕，我想回華夏。
21.
我和理查德、提摩西兄弟倆尷尬地寒暄，最後是阿爾弗雷德拯救了我。
原本他打算接手我的行李箱，替我整理行李，被我飛速拒絕。
不行，這個真不行，太羞恥了。
我單手扛起行李箱，在養兄弟們驚訝的注視下健步如飛衝上樓。
阿爾弗雷德為我收拾出來一間臥室，和我的華夏姐妹在同一層。
韋恩大宅裡光是臥室就有不下幾十間。阿爾弗雷德給我挑了一間采光好的。他說如果我不滿意，還可以換到其他地方去。
我當然是腳趾扣地拒絕，合上門開始倒騰我那堆行李。
22.
不是我矯情，是我的行李真的不能見人。
要是被人看到了，我可能會被打成封建迷信。
我從行李箱裡拿出我的大老婆。
體長七尺，雙刃直頭尖。
我的大老婆是一柄劍。
23.
阿爾弗雷德敲門進來的時候，我剛剛把臥室收拾完，我的大老婆收進衣櫃，和我的校服掛在一起。
「老爺已經收拾好了，或許您願意下去跟他聊……」老管家的眼神落在我的書架上，停住了，「聊。」他堅持把話完整說完。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書架。
按理說，在外人看來它們應該只是普通的大學課本。
按理說。
阿爾弗雷德緩慢地把他看到的書名讀出來。
「《五年符箓三年陣法》《飛劍駕駛證考試科目三試題集》《契約妖獸保護實施條例》，還有《劍修守則及行為規範》。」
說完，他看向我，蒼老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絲睿智，仿佛知道我第三次吊銷飛劍駕駛證時，美美的表情。
我：「……」
2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5.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6.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7.
不是沒有仙緣的人看不穿課本的偽裝嗎？
這、是、怎、麼、回、事！
28.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撥鼠尖叫.jpg
29.
「您不必如此驚慌，李小姐。」阿爾弗雷德說。
「事實上我年輕的時候，就讀於霍格沃茨，曾經了解過華夏的修仙道學。聽說你們的飛劍科目三比我們那會兒更難了。」
「啊，聽我師傅說是更難了。現在考夜間飛劍駕駛不讓用照明咒了。」
聊起熟悉的話題，我不由得感到一絲放心。
沒想到在大洋另一頭還能碰見和我聊考飛劍駕駛證的知情者，感動。
30.
等等，霍格沃茨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不綜HP，阿福說他讀過霍格沃茨是在開英國玩笑哦
每當我卡文，就苟著偷偷摸魚，居然已經摸出一章的量了，可怕
摸魚真的令人有種touqing的快樂
極度OOC的小段子，自嗨放飛自我的產物，緣更，摸夠了一章的量再放上來
第2章
31.
阿爾弗雷德只是笑笑，我在詢問老管家和憋住問題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乖巧閉嘴。
改天給師姐傳訊問一下好了，起碼師姐在通訊裡嘲笑我相信小說世界真實存在的時候我能單方面掐斷通訊。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阿爾弗雷德懇求道，「關於我修仙這件事，能不能請您保密，不要告訴其他人。」
阿爾弗雷德沉穩道，「如您所願，李小姐。但我私以為老爺並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人。」
我腳趾扣地，「讓一個億萬富翁相信自己的私生女是修仙者，這種事情在我們華夏是有類似小說的。」
阿爾弗雷德的眼裡透露出疑惑。
我沒忍住，大手一揮，「戰神歸來，發現四十老父住豪宅，一聲令下，十萬修士奔來！」
……
……
不好意思，搞串了，這個是男頻戰神體。
我對阿爾弗雷德羞澀地笑笑，改口道，「哥譚韋恩家失蹤多年的女兒找回來了，眾人以為她只是野雞大學的土包子，卻沒想到她竟是一位大道修士。左手丹藥右手符箓，且看修士千金如何打臉虐渣、攪弄風雲！」
32.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哥譚。
33.
阿爾弗雷德不說話，我是不是又把天聊死了？
英國人難道不能理解華夏網民的衝浪爛梗嗎？
嗚嗚。
34.
「我想，億萬富豪的千金是修士，這概率就和億萬富翁本人是深夜出沒打擊罪犯的義警一樣大。」阿爾弗雷德友善地說。
他甚至為了緩解尷尬，好心地開了一個玩笑。
阿爾弗雷德真是一個善良友愛的大好人！
35.
阿爾弗雷德答應了我的保密請求。
但我依舊要忍受折磨。
我的親生父親，美國第一海王——啊不，不是說他能和魚說話、哥譚甜心寶貝，他正在樓下客廳等我。
我只恨自己的腳趾向前蠕動的速度太快。韋恩大宅鋪了絨毯的寬敞樓梯在我眼裡仿佛我入學那年攀登的天梯，我的每一步都是在和烏龜比速度。
即使如此，我還是到了他面前。
他就坐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握。世界上最負盛名的藍寶石名為「希望」，曾為自己的歷代主人帶來悲慘的厄運。
「希望」不如布魯斯·韋恩的眼睛。他真好看。
36.
等等。
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剛才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
刪掉！刪掉！！！
37.
我那個用美貌蠱惑了親生女兒的爹，和我這個肖想親生父親的女兒，我們坐在相鄰的兩條沙發上。
我們可真是一對和諧友愛的父女。
我爹嘴唇顫抖無數次，最後張口問，「吃了嗎？」
看得出他做過功課了，這句話問得頗有華夏風情。
於是我也尷尬回問，「吃了飛機餐，你呢？」
我爹順勢下接，「我剛起床，昨晚實在過得有些瘋狂，休息得久了一點。」
「還是要注意身體，至少起來把早餐吃了再睡。」
「好。」
「嗯。」
……
然後就沒了。
我們可真是一對和諧友愛的父女。
38.
似乎是察覺到這樣下去不行，我爹和我開始就我的大學學業進行尬聊。
人生，人生就是不想要什麼來什麼。
我坐在韋恩大宅的沙發上背後發涼。
我能跟我爹說什麼，說我的飛劍駕駛證又給吊銷了，還是說我的契約妖獸小白又苟進深山老林追求自由去了？
最接近正常大學生活的就是隔壁專業的器修老哥答應給我大老婆再精煉一遍，為此我把自己整個學期搞來的天材地寶都堆了上去，現在是一個合格的窮逼。
劍修生活，就是如此質樸。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們這些修仙大學生，每學期返校還要全校分批去後山洗髓池泡澡，官方說法叫「洗筋伐髓」。
每學期這時候，醫修和符修就會鬼哭狼嚎。而蜀山老年太極劍代表團劍修和蜀山燒火掄捶鐵匠鋪器修，就會扒在池子邊上，就著醫修符修的哭喊聲輕啜一口可口可樂，天真快樂地在洗髓池內嬉戲打鬧。
——直到被負責看顧學生的各峰峰主發現我們又不辟谷在這裡瞎幾把吃東西。
39.
我很努力地在應付我爹。
我爹也很努力地在應付我。
在這種艱難的應付中，我們對視一眼，仿佛看穿了對面表面偽裝出來的和藹，直戳內裡的尷尬。
在這種情況下，我單方面對我爹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戰友情。
於是我把阿爾弗雷德端上來的小甜點往我爹那裡推推。
華夏人的飯桌文化，其中精髓之一就是，當你說不下去的時候，吃東西。
我和爹坐在一塊兒啃小餅干，我們在小餅干中得到升華。
40.
我沒想到我爹不是最難打發的。
我弟才是。
我同父異母親弟弟，達米安-韋恩，野馬群中的那只羊駝。我起初的判斷大錯特錯，他就算是一只羊駝，也是一只野性難馴的羊駝。
達米安見到我的第一面，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單手叉腰。
137的身高讓他不過堪堪到我胸口，我甚至在懷疑他是不是有努力在墊腳。
「不要以為你擁有父親的血脈，就能把自己當成我們中的一員。」
他的鞋跟是不是有點高？
「我們並非同一個世界的人，早點認識到這點對你我都好。」
還有他的發型，把頭發往上梳是為了量身高的時候多蹭幾釐米嗎？
「我勸你待在莊園的這段時間最好安分守己，不要管多余的事情，保持愚鈍對你有好處。」
啊，我發現了！野羊駝，啊不，達米安的拖鞋比其他人的都要厚，他果然偷偷搞了內增高！
「小D——」理查德宛如一只蝙蝠般滑翔過來，捂住達米安的嘴，他歉意地笑笑，「抱歉，小D就是嘴巴壞，他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家裡擁有了新成員。」
「沒關系。」我皺眉道，內心還在思索，於是我向達米安問出了我的疑問，「你的增高鞋墊是哪個牌子的，如果舒服的話能不能推薦給我？」
這樣下次門派聯合大比的時候，我上場就會顯得有氣勢一點。至於穿著增高鞋墊耍劍，那不是問題。
41.
不穿高跟鞋的原因是我們統一的校服是長靴。
42.
咦，他們的臉色好奇怪。
43.
達米安的臉色看起來就好像是要用增高鞋墊把我捂死。
而迪克露出了被增高鞋墊噎住的表情。
下一秒，迪克架住達米安的肩膀，「小D冷靜——」
「放手格雷森，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44.
咦，這麼看起來理查德其實也不是很高。
墊增高鞋墊是這邊的家族傳統嗎？
45.
理查德，這是一個擁有驚人美貌的男人。曾經我也是在新聞上垂涎過其美色的。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我心如止水。
……黑發藍眼的搭配真不錯啊。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
總之，他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接近的人。他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
試想一下，有一天你媽媽親切地拍著你的肩膀告訴你，你爹是王O林，王O聰是你同父異母的哥。而馬上你就要出發去萬O集團總部過暑假。
你就能理解我現在的崩潰。
46.
不要以為修仙者就能多有錢。
傳說中修仙者左手秘寶右手靈藥，腳踏仙劍頭頂神符。
這都是拿來騙入學新生的鬼話。
劍修，永遠的窮逼。
劍修的錢都不是劍修的，這個道理等同於妻管嚴的工資卡都不是妻管嚴的。
拿到本命劍前的劍修可以穿金戴銀，拿到本命劍後的劍修只配用破銅爛鐵。劍修可以吃糠咽菜，但老婆劍不可以！一代代劍修就懷揣著如此高尚的想法，前赴後繼在吃糠咽菜的道路上。
而器修，薛定諤的窮逼。
所有入門前的修仙者都被器修打架時放煙花的財大氣粗給迷惑了，直到他們正式拜入器修門下才會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器修軍火庫，打架時有多靚仔，收回武器煉器時就有多狼狽。誠然器修是可以給劍修煉劍賺取中間商差價，然而通常情況下他們身上的錢不會安詳地躺在他們的荷包裡超過三天，第四天就會變成器修拿來打架的煙花。這又有什麼辦法，帥，是要用錢來換的。
符修，修仙者中的中產階級。
常年與器修爭奪煙花之王的稱號。《五年符箓三年陣法》大家都要學，但是更往上要看個人天賦，可類比為人人都會一加一，但不是人人都是數學家。
畫符的基礎成本很小，符箓的品質取決於符，而不是紙。我們學校最厲害的符修老姐曾在她弟弟的草稿本上畫出了天階符箓，最後那本草稿符箓被某醫修花高價買走。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看似符修賺錢容易，然而符箓畢竟不是必備品。基礎符箓大家都能畫，高階符箓大家又不常用。符修用符箓對敵，劍修會直接掄劍，器修馬上開始炸煙花。只有醫修是符修的常客，這兩類修士關系的親密度就和劍修器修一樣高。
醫修，貧民窟裡的百萬富翁。
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後勤人員，往往掌控著大量財富。
草藥不貴，醫術貴，管你手上是幾階靈草，為了最大效率地吸收，你照樣要去醫修那邊求爺爺告奶奶。醫修不能打，但是醫修保鏢多。醫修不費錢，而且醫修能賺錢。
醫修和符修都是研究型人才，如何玄幻生發和科學熬夜是他們長久以來的課題。走偏門一點的醫修在交期末論文時還會探討如何讓丹藥變得更好吃。我們上一屆有一位醫修師兄因發明出榴蓮口味的清心丹被封為醫修全村的希望，據說他今年的研究方向是火雞面口味的活血散，祝他成功。
47.
總之，我很窮。我跟有錢人之間天然有壁。
理查德勾住達米安的肩膀，笑呵呵地把他帶走了。他們的背影像一只大棕熊綁架了一只怒氣衝衝的米老鼠。
提摩西端著一杯咖啡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剛才在上面至少看了三分鐘好戲。
「他總是這樣，不用在意。」他安撫道。
我仍在思考韋恩家用的內增高鞋墊我能不能買得起。
提摩西友善而歉意地向我解釋，「其實這件事不應該讓我告訴你，不過布魯斯肯定沒跟你說。」
他頓了頓，「他給你存了一筆信托基金。家裡的每個人都有，現在你也有了，我明天會帶你去銀行簽字認證。」
48.
啊？
他剛說什麼？
49.
提摩西笑笑，「布魯斯是一個笨拙的人，他不知道該給你多少合適，暫時只在你的基金裡存了五百萬。」
50.
五百萬！！！！！！！！！！
第3章
51.
從今天起，布魯斯·韋恩就是我親爹！
52.
嗯，不對。
他本來就是我親爹。
53.
有錢真好。
54.
金錢治愈了我初到異國他鄉的迷茫與無助。我回到房間，幸福地躺在床上，安詳地閉上雙眼。
老婆，從今天起，我就是一個有錢養你的人了！
首富老爹萬歲！
55.
躺到一半，我突然睜開眼睛，想起來自己的論文還沒寫完。
於是我又從三米大床上爬起來，表情嚴肅地在書桌前攤開筆記本電腦。
《論單手劍與雙手劍劍招差異：避青入紅，蹈實擊虛》。
媽的，你讓一個劍修怎麼用文字論述她到底是如何耍劍的，峰主我親自上山給你舞一套行不行啊？
56.
我真的是想方設法地在摳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編論文字數。如果不是害怕查重，我能把我背下來的所有劍訣扔進去湊字數。
所以為什麼修仙界也要搞論文查重這一套啊？
如果不是因為修士保密守則，X天臨每晚都會有不重樣的論文查重率過高修士帶他上天御劍飛行極限過彎。
修士們會為了爭奪帶他上天的名額打起來的。
真的。
57.
在此我要為我們修士界正一下名，不是所有劍修都要搞這種花裡胡哨的論文的。
相比於正常修士，實際上符修、醫修和器修才是少數，更稀少的流派還有驅獸師、妖修、體修等等。
劍修分兩類，一類是除少數流派修士以外的統稱，因為大多數正常修士的武器都是劍，即使是少數流派的修士也是人手一張飛劍駕駛證。
劍是修真界一代又一代御劍飛行的前輩們總結下來最好用的交通工具，畢竟耍槍耍匕首的修士想飛實在是沒地方踩。
其實這類劍修雖然官方說法是劍修，但我們一般管他們叫雜修，啊，不是金閃閃的那個雜修。
因為裡有不少修士主打武器是其他兵器，比方說美美，這位比我矮了一個腦袋的軟妹，身高155，掄得最順手的是一柄大錘，舞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這類劍修是不需要寫習劍論文的，當然，他們的峰主萬一查得嚴，會不會有習錘論文這也說不定。
第二類是正兒八經的劍修，比方我。我們這類劍修的主兵器就是劍，明明是當代修仙大學生，活得卻和體校學生差不多，不僅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還要抓耳撓腮編劍訣來應付文書作業。
我們與第一類劍修最大的區別是我們要天雷淬體開劍骨。一般來說各學校內部戲稱的老年太極劍代表團就是我們，窮逼也是我們，修士避雷針也是我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還是我們。
隔壁走淬體流的體修好歹還有錢呢，我們連錢都沒有，好慘。
58.
我強撐了一千字，燈枯油盡，一滴都不剩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華夏與美利堅有將近半天的時差。我倒在床上閉不上眼。
美利堅盛產超級英雄，這裡的城市要是沒有一個自己的招牌英雄，說出去都丟人。
華夏其實不太看待超英們，比起個人主義，我們更相信群眾的力量。自強部和中國正義聯盟都相互扯不清楚，修士們更是干脆利落地躲上山，不想淌這趟混水。
實話實說，中國的正義聯盟確實沒有牌面，雖然中國超英的能力都很強，但大家的代號都是比著美利堅的正義聯盟叫。我們的中國蝙蝠俠甚至還有機器羅賓。
修仙界公認的中國正聯牌面是中國神奇女俠彭黛蘭，她就是白蛇傳裡的青蛇這事兒基本上就是修仙界公開的秘密。作為超級英雄中少有的妖仙，她的身上比中國超人寄托了更多華夏的道學文化。
我對中國正義聯盟沒什麼看法，願意出面保護他人的人值得敬佩。而且彭黛蘭那麼好看，做我第25個精神老婆不過分吧？
對於美利堅的正義聯盟，我也持同樣態度。
除了蝙蝠俠，他居然敢說我們中國的蝙蝠俠胖？
雖然那是真話，但是不能忍。
胖就胖了，我們的蝙蝠俠可愛，你能有這麼可愛嗎？啊？！
59.
我迷迷瞪瞪地眯了幾小時，到了時間，那萬惡的生物鐘就提醒我起來運功打坐。
實際上現世靈氣漸消，無論是修士還是妖鬼，修道一途都要比以前困難得多。小青彭黛蘭這種妖仙都算得上當世大妖了。
有些老派的修士在教導學生的時候還會遵從以前的法子，辟谷修身，寡欲修心。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現在社會，是一個擁有手機電腦PSP奶茶蛋糕火鍋披薩劇本殺KTV的社會。
我和美美阿強偷偷溜下山吃火鍋的時候，我們隔壁那桌坐著掌門和各峰峰主。兩撥人面面相覷，無語凝噎。最後大家背過身，當作沒看到的樣子，安靜如雞地吃完了這一餐。
修煉一途，難呦。
60.
我離開臥室的時間比我醒來的時間還要晚好幾個小時。
我以為我下樓的時間就已經夠晚了，沒想到家裡除了我和阿爾弗雷德，他們所有人都還沒有起床。
包括我爸和昨晚說要帶我去銀行認證的提摩西。
啊，不對，我還漏掉了一個人。
我站在窗口，看著我的親弟弟達米安拿了一把看著不像模型的刀，在花園裡砍那些被精心修剪過的可憐灌木。
他出刀凌厲，收刀迅捷，起起落落間身手矯健。
我的手指落在窗沿上，輕輕一敲。
61.
這是在給阿爾弗雷德幫忙修建灌木？
62.
那他的審美可真夠糟糕的。
63.
啊，他剛才那一腳怎麼就沒有踩岔掉下去呢？
真可惜。
64.
提摩西下樓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喪屍片場。
臉色慘白的男孩搖搖晃晃地歪下樓，他的眼睛真的有睜開嗎？
我敬畏地看著提摩西一路閉著眼睛，不知用什麼器官引領自己走到廚房。
他在閉眼酣睡的情況下完成了使用咖啡機的整套流程。
少年英才捧著咖啡杯低啜，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我依稀聽見他在對手中的咖啡傾訴愛語。
雖然，雖然啊。提摩西已經不在我的老婆名單裡。
但是親眼看見自己的前老婆對著一杯咖啡甜蜜地叫「寶貝」，這個塌房方式，委實讓人心如刀絞。
65.
你就是對著理查德叫「寶貝」也好啊。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至少「寶貝」得是人型生物吧？
66.
一杯咖啡下肚，提摩西恢復了神智。
他又變回那個衣冠楚楚的小總裁，就好像咖啡是某種buff，給他疊加上，你就能得到一個閃閃發亮的提摩西。
「時間不早了，我現在開車帶你去銀行，我們回來的時候還能趕得上阿福做的午飯。」他溫和地道，「相信我，阿福的飯菜你不會想要錯過的。」
我對阿爾弗雷德的飯菜沒感到很好奇。
我好奇的是，如果早上把提摩西的咖啡換成牛奶會怎麼樣？
他會自動調整不同的模式嗎？
那換成可樂呢？
67.
我們走的時候，我爸還在樓上睡覺。
我搞明白了，他昨天睡到那個時間點真的不是因為尷尬想要故意避開我。
他是真的就睡到那個時間。
哇，我媽當初和他戀愛是因為他是一只可愛帥氣美麗的小懶豬嗎？
68.
我坐著提摩西的車，一路到了哥譚市區。
看到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我又一次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正身處異國。
提摩西帶我進到銀行，馬上就有服務人員上前，專程為我們服務。沒有任何瑣碎的步驟，我們連隊都不用排，就直接跳進了簽字錄入指紋的環節。
我深呼吸一口氣，凝重地掏出衛生紙，把我的右手每一根手指都擦干淨。
提摩西啞然失笑，「不需要這麼細致，這個機器錄入的准確性很高。」
「不，」我嚴肅地說，「不夠干淨的手配不上五百萬。」
蒼蠅搓手.jpg
69.
提摩西：「……」
70.
韋恩家族不愧是富到華夏這邊都有些聞名的家族。
看似繁瑣的手續，我們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辦完了。
全程我只是坐在會客室，捧著茶杯看提摩西和銀行副行長談笑而已，會有工作人員自覺拿著平板電腦過來，指導我辦理手續。
再次感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嘶——
這份愉快持續到手續辦完，提摩西和副行長握手告別。我的鞋跟剛落在銀行大廳的地上。
論壇老話，民風淳樸哥譚市。
我們所在的銀行遭遇了搶劫，而劫匪揮舞著槍支衝進來時，正好與我和提摩西面對面。
71.
提摩西：「……」
72.
我：「……」
73.
劫匪讓銀行的所有人靠牆抱頭蹲下，我和提摩西蹲在牆邊。
我雖然不是能一劍劈開山海的劍修大能，但是打打銀行劫匪還是沒有問題的。
要是我連這群普通人都搞不定，那真是白瞎了我這麼多年在門派聯合大比上被前輩們吊打成狗。
現在的問題是，我得想辦法把提摩西支開。
74.
劫匪頭子很好心，他來給我送機會了。
他在場內轉了幾圈，眼睛瞥到提摩西，他慢慢踱過來，對提摩西道，「你，把臉抬起來！」
雖然不合時宜，但我還是很想吐槽。
大哥，這句話真的很像霸道王爺看上某個叛逆的俏侍女，讓侍女抬頭看他時才會說的早古男主宣言。
完蛋，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空氣中都充滿了莫名其妙的粉色泡泡。
我是不是有病？
75.
正當我在想要不要冒領提摩西的女主戲份，讓劫匪頭子把我當作人質，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再給他一悶棍。
啪啦一聲。
銀行的玻璃天頂破了，數顆小黑球甩進來，煙霧四起。
層層灰霧中，我憑借我考過三次飛劍駕駛證的良好視力，看見一個紅棗成精的男人從天頂的破洞裡跳下來。
他踩著劫匪頭子當肉墊，一膝蓋撞在另一個劫匪的腰上。
哇，好胸！
不對，好凶！
第4章
76.
胸大腰細腿長的紅棗精三下五除二把劫匪們收拾了一通。
他的戰術靴踩在劫匪頭子胸口時，我內心嗷嗷直叫。
別問我為什麼嗷嗷，你不在現場感受不到那種快樂。
提摩西蹲在我旁邊，淡定地偏過頭，躲開被砸到他旁邊的劫匪。
不愧是哥譚人，他還有心情和我嘮嗑，「今天剛好有機會，我們的另一個兄弟也回了哥譚，我們可以順路把他也帶回去吃飯。」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帶回去吃飯」意味著什麼，傻白甜似地點頭，「好。」
提摩西摸出手機，不需要看屏幕就可以盲打消息，「正好，我給迪克發消息。」
他腦袋又是一偏，避開紅棗精踢飛到這邊的手槍。
我不得不佩服。
這大概就是哥譚人吧，槍林彈雨在前而面不改色。
真是修仙的好苗子，有空不如去我們學校坐坐。
77.
紅棗精，不，禮貌一點，紅頭罩，哥譚道上的大反派。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反正消息飄洋過海傳到我耳朵裡，這位紅頭罩和哥譚反派黑面具的愛恨情仇已然可以出三本書，論壇上還有連載同人文。
當然，他和其他男男女女超英反英的CP也是有的，畢竟當代網民的一大愛好就是在制服緊身衣裡面亂組CP寫泥塑同人。紅頭罩近期和黑面具的CP比較火，因為他前不久才坑了那位一把，以臥底的身份。
直白點說，他是我到哥譚後第一個我能光明正大欣賞其美色的人。
啊，這胸！
啊，這腰！
啊，這腿！
嘻嘻。
78.
可能是我注視他的目光太明顯，頭罩老哥臨走前望了我一眼。
隔著那個紅彤彤的紅棗頭，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之復雜。
他隨手將劫匪們捆成一堆，在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扔給哭鬧中的小孩，在警察抵達前離開了。
我目送他遠去，唏噓不已。
提摩西：「你對他有印像？」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我沉穩地道，「真大啊……」
提摩西看我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變態。
79.
鑒於我抵達哥譚後，提摩西是與我相處最久的人。
我好心安慰他，「沒關系，雖然藏在襯衣裡看不太出來，不過你的尺寸也不小。」
80.
提摩西：「……」
這次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給哥譚警察局打電話。
或者是迪克，我名義上的養兄會親自送我去警察局。
81.
啊，天是不是又被我聊死了？
我以為分享XP這種東西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難道不是嗎？
82.
我和阿強的友誼就是這麼來的。
阿強是一位體修，男性，所以當然和我不住同一間宿舍。
我們在蜀山大學校內賽上相遇，我把阿強的衣服削成拖把條，阿強把我的眼睛揍成煙熏妝。
我們互看不爽。
直到我們在後山洗髓池相遇。
我在一個池子裡，阿強在另一個池子裡。
我手上拿著一本女性超英寫真集，阿強手裡拿著一本男性超英寫真集。
我們兩個泡在池子裡面面相覷。
83.
我：「彭黛蘭真棒！」
阿強：「綠燈俠是我老婆！」
我：「亞馬遜女戰士天下第一！」
阿強：「氪星人美顏盛世！」
我：「蝙蝠系妹子世界珍寶！」
阿強：「閃電家族全家王道！」
84.
我們隔著池子間的石壁，伸出了友誼之手，珍重地握了握。
洗髓結束，我們交換了手裡的寫真集。
85.
所以說，交換XP是友誼的開端。
86.
哥譚警察局已經很是熟悉銀行搶劫這種生活小插曲了，我和提摩西只是做了一個簡短的筆錄就可以離開。
提摩西開車帶我鑽進哥譚一個偏遠的區域，這裡看上去比起市中心的繁華，更接近於貧民區。
他禮貌地衝我笑笑，「請等我一下。」
他下車，走到一個辣熱狗攤前，拍拍攤子前一個年輕人的肩膀。
年輕人黑發藍眼，長相英俊，見到他不耐煩地吊起眼睛，「不回，不去，關我屁事。行了，你可以走了。」
提摩西好言好語，「阿福准備了大餐。」
年輕人指向油鍋裡飄香的香腸和烤箱裡軟綿的面包，「我的大餐。」
提摩西回頭看了車裡愣頭愣腦的我一眼，「他的女兒到哥譚了……你的妹妹，你不見見？」
年輕人一愣，我有幸見識到那張好看臉蛋上的表情由不耐轉向呆滯轉向震驚，最後轉向暴怒，「操他媽的是塔利亞還是貓女還是扎塔娜，別告訴我是戴安娜！！！」
我的表情也由平靜轉向呆滯轉向震驚，最後轉向傷心欲絕。
啊！
為什麼每個長得好看的人都他媽和我有戶口本上的關系！
我爸就不能少撿幾個，留幾個能給他女兒安心當老婆的黑發藍眼小帥哥嗎！！！
87.
提摩西冷漠地看著我們。
而我和我的新哥傑森，面對面坐在路邊的咖啡廳卡座裡，臉上表情千變萬化。
提摩西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傑森·陶德，」指向我的新哥，「李詞章。」指向我。
新哥如臨大敵，將面前的薯條推給我，「你好，」他說的是中文，意外得標准，字正腔圓，「李詞章。」
我也謹慎小心，撿了一根薯條塞進嘴裡，然後撕開番茄醬淋在上面，把薯條推回去，「你好，」我說的是英文，相當野雞，「傑森。」
提摩西冷漠地看著我們。
「我得說，」他終於不再維持那副溫和的禮貌，反而顯出幾分少年氣，「我搞不懂你們之間的神秘儀式。」
88.
「你當然搞不懂，」傑森拿起一根薯條指著他的鼻子，「因為你是一個資本家，而李剛剛高興地收下了我的辣熱狗，並稱贊了它的美味。所以我認定她是一位有禮和善的女士。」
提摩西是萬萬沒想到問題出在這一步上，「就因為我兩個月前拒絕了你放了三倍辣醬的熱狗，你就記到現在？？？」
如果不是手上端著咖啡，我覺得提摩西可能會拍桌子站起來，「而且你的熱狗還弄髒了我最喜歡的那件襯衣！」
「你起碼有十幾件最愛的襯衣，而且它們都是紅色！」傑森反駁道，「辣醬不也是紅色嗎？紅色加紅色就等於不用洗！」
明明是我的介紹會，這兩人自顧自陷入了幼稚的爭吵。
我不著痕跡地往外挪，對服務生招手，「麻煩給我上一杯冰可樂，要大杯的，謝謝。」
提摩西一定對我有什麼誤解，我真的不是喝熱牛奶的淑女類型。
89.
我一個人喝完了一升裝的可樂，吃完了三人份的薯條。
提摩西和傑森還在小學雞吵架。
我嚼完可樂裡的冰塊，給服務生一沓小費，倍感無聊。
聽美國人吵架有點無趣，因為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換成中文大概就是小學生吵架水平。
一只手落到傑森的肩膀上，然後是第二只。
我們的大哥理查德高興地鉗制，啊，抱歉，看眼前的場景我只能想到這個詞，鉗制住熱狗老哥傑森，看得出來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察。
「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回莊園吃飯，阿福一定很開心！」大哥自言自語，臉上洋溢著幸福且他人無法介入的微笑。
他的高興程度與手上的用力程度成正比，傑森宛如一條鹹魚在他手底下撲騰，「放開我，你這個迪克頭！」
看吧，這就是小名叫迪克的壞處。
傑森悲憤欲絕，「德雷克，你算計我！」
提摩西適時站到他旁邊，和理查德一左一右，好似劫匪挾持人質一般將傑森夾在中間，三個肌肉壯漢並肩而行。
他們一人扯住傑森的一只胳膊，將他拖上汽車。我站在一邊，仿佛親眼見證良家少男拐賣現場。
「來吧，上車。」人販子提摩西對我友善地道，背景是傑森和理查德在車上搏鬥，重拳出擊。
我：「……」
90.
在我上車前，我眼見瞥到傑森掏出一支黑色手槍。
我拉開車門的動作一頓，與車裡的傑森大眼瞪小眼。
啊……這……
91.
哥譚民風淳樸，手槍人手一只。
論壇誠不欺我。
92.
理查德大驚失色，一把把傑森拿槍的手按下來，並對我掛上了尷尬不失禮貌的緊急笑容，「傑很喜歡收集手槍模型，他是一個富有童趣的大男孩，哈哈、哈哈。」
他見我不說話，弱弱地尬笑，「這個模型超級逼真，對吧？」
93.
提摩西則是瞪了傑森一眼，我看得見他聰明的小腦袋瓜裡正在飛速尋找借口，「哥譚不太安全，你知道我們這些身價比較值錢的人一直都是被關注的重點對像。」
他露出一個暗示的笑容，「所以，其實，有些自保的東西很正常。」
94.
傑森看他們的表情就像，不對，就是，看兩個傻子。
「傻逼。」他對准理查德扣下扳機。
在理查德瞪大眼睛的不敢置信中，一小股水流噴在理查德臉上。
「傻逼，」傑森重復道，「這是一只水槍。」
95.
我：「……」
提摩西：「……」
理查德：「……」
老實說，我覺得傑森是故意的。
第5章 番外：忍者蝙蝠崽
1.
我在村子的角落裡劈柴。
柴火高高堆成小山，幾乎把我整個人埋起來。
我一邊劈柴，一邊淚如雨下，「老婆，對不起你，是我拋棄了你，我真是一個負心漢！」
2.
一個戴著高高的紅色稻草編制頭罩的男人拉開後院的柴門，傑森的聲音從那桶似的玩意兒底下傳出來，「你已經念叨了兩年了，是不是該換一個句式了？」
「你應該理解她和她老婆分居兩年的痛苦。」提姆說，他梳了一個詭異的發型，坐在我劈好的柴火堆上吃蘋果。
「吃蘋果嗎？」他把一個蘋果拋下來，被我一手接住，"希望它能撫慰你失去妻子的痛苦。"
「我想吃芝士漢堡。」迪克癱軟在柴門上，「為什麼戰國時代的日本連拉面都沒有？」
「因為拉面是華夏明朝時期傳過去的，格雷森。」達米安剃光了腦袋——我單方面認為這是方便散熱，只留下一撮劉海和一個小辮子，「我不指望你是一個歷史書呆子，至少你要有歷史常識。」
「所以咱爸什麼時候過來？」我放下柴刀，毫不在意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深藍的和服上滾了一身灰，「再不回去見老婆，我就只能找一個瀑布盤底下打坐了。可惡，好慘。」
「我已經替你找了三四個瀑布。」達米安冷漠道，「所以你什麼時候滾過去打坐？」
「嚶嚶，」我哭哭，「我懷念我們最初見面時真誠又拘謹的樣子。」
「惡魔崽什麼時候『真誠又拘謹』過？你濾鏡不要太深。」傑森說，我很想知道他每天頭戴稻草桶走來走去，那個被他細心染紅的稻草桶真的不會被風吹走嗎？
「阿福呢？」我問坐在柴火堆上吹風的提姆，他的圍巾長到可以從柴火堆上垂下來，我扯扯圍巾，思考用多大力氣能把他扯下來。
「去見布魯斯了。」提姆輕飄飄地說出讓所有人為之一愣的話，他自從跑到這裡來之後，整個人活潑許多，表情管理極其失控。
他大大咧咧往柴火堆上一躺，「你就快能回去見老婆了，恭喜，李。」
他躺下的那一瞬間，我潦草壘在一起的柴火從底部開始垮塌。提姆跟著柴火一起垮下來。
啪——小院裡煙塵四起。
「……」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看向迪克，「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他這柴火我就是瞎擺的。」
迪克點點頭，「是的，你沒有說。」
3.
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
我、迪克、傑森、提姆、達米安和阿爾弗雷德目前正身處日本。時間是戰國時代。
與我們同樣在戰國發霉的還有貓女、毒藤、喪鐘、雙面人、企鵝人，當然啦，還有導致我們遠離現代社會的罪魁禍首大猩猩格魯德和小醜、哈莉。
至於我爹，鬼知道他為什麼會晚了我們兩年到這裡。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大猩猩格魯德搞了一台時空震引擎，想把上述罪犯在世界上抹去。至於我們，都是追著罪犯去了阿卡姆瘋人院。
啊，不是我們，是我爹和我四個令人操心的兄弟。阿福是去給我爹送車的，我是坐車上順帶的。
可想而知，當時空震引擎啟動的時候，我正坐在車上吸溜可樂。
下一秒，整座阿卡姆瘋人院連帶我一塊兒消失了。
我的劍，我的老婆留在了韋恩莊園，而我本人，坐在戰國時代的木頭樁子上吸溜可樂。
察覺到我與老婆的契約中斷的第一個瞬間，我嘴裡的吸管掉下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老婆！！！！」
4.
如果這是日本拍攝的動畫片，那麼我大哥迪克的CV應該是小野大輔，所以我們可以管我大哥叫空條迪克，或者承太郎·格雷森。
可惜的是兩年了，他還沒有召喚出白金之星。迪克，你果然不是替身使者。
我二哥傑森，CV石田彰。
所以我們可以叫他我愛桶，或者桶小太郎。前者他至今不會結印，也不會砂瀑送葬，真令人失望。
後者的話，這……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已婚女性有特殊偏好，這位戰國蹭的累根本不告訴我。
三弟提姆，河西健吾。我想了想，決定給他起一個外號叫時透提一郎，他正好可以在日本斬鬼，下將棋也行。
達米安，這位可厲害了。梶裕貴。
我每天都在等達米安喊出「啊啊啊啊，我的王之力！」，實在不行換成「那一天，媽媽為什麼會被巨人吃掉啊」也行。最次最次，他也能和空條迪克一起去破壞平靜上班族的平靜生活。
5.
至於我？
讓我想想。
我的要求不高，川澄綾子怎麼樣？
我可以天天對著摔在地上的任何人說。
「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6.
苦等兩年，我爹終於來到戰國時代的日本。
他沒過來的兩年，傑森都在山溝溝裡建起了避難所，現在避難所都成了村子。
我愛桶，他不愧是要當風影的男人，他完全就是過來搞基建的。
這人嘴上說著要給戰亂中流離失所的村民一個穩定的住處，扯著我們開始搞村莊建設。於是夜翼、紅羅賓、羅賓開始搭房子。前軍情五處特工下地種田。蜀山大學優秀大學生蹲在後院劈柴火。
媽欸，放在另一個世界，他何止是我愛桶，他就是千手桶間！
7.
基建戰國，從零開始。
在戰國時代生活唯一的好處是，這裡飛行不需要飛劍駕駛證。
我每天苟在村民看不見的角落，腳一踩在武士刀上就原地起飛。
所以除了劈柴，傑森還交給我一個任務。
送快遞。
他真是不拿劍修當人看。
我背著從海邊交易的貨物，一個足夠把我淹沒的大包袱，每天清晨傍晚都在天上飛來飛去。
8.
聽說那段時間附近的村莊裡都在流傳飛天怪鳥的傳說。
媽的，傑森，我記住了。
我遲早給你一EX咖喱棒。
9.
阿福去接我爹了。
我的四個兄弟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給我爹一個精彩亮相。
目前的方案有兩種，一種是大家聚在一個院子裡，一人念一句台詞的鬼殺隊式出場。
啊等等，時透提一郎，你要把頭發改成雙馬尾嗎？雖然你的發量扎不起兩個長辮子，小辮子還是沒問題的。
另一種是我們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吃蛋糕，啊，戰國沒有蛋糕，那就和果子。然後讓達米安去請教提姆數學題的做法，被提姆一餐叉，不，筷子捅到臉上。
這兩個方案都是我提的，不出意料全部被斃。
最後我們普普通通，按照年齡順序走了出來。
活似在搞檢閱，迪克要特意要我們走一樣的步子。
光是爭論先邁左腳還是右腳，在我爹來之前我們就打了不下五架。
10.
最後迪克贏了，先邁右腳。
11.
我爹進入村子。
我們相互點頭，閃亮登場。
提姆邁了右腳，達米安邁了右腳，我邁了右腳。
迪克和傑森先邁左腳。
迪克，你怎麼回事？
12.
我爹緩緩開口。
我屏住呼吸。
來了來了，押注朋友們！
究竟是波風水門還是產屋敷耀哉呢？
諸君，我喜歡森川智之！
13.
「是你們！原來如此，大家都到這個時代來了。」
啊，是山寺宏一。
竟然是你，吉田松陽！
14.
等等。
爹，告訴我你腦袋頂上是什麼玩意兒？
你給自己的頭頂剃光了，然後在萊克斯·盧瑟同款的光腦門上畫了一只蝙蝠？？
你認真的嗎？？
15.
不對，按照現在的處境，我應該用日本女子高中生的語氣喊道。
啊咧，怎麼會怎樣嘛，好過分！
16.
噫。
嘔。
17.
達米安很高興，他是我們中最高興的一個。
因為蝙蝠車的控制權限在我爸手裡，所以這兩年來我們只能望車興嘆。
現在我爹終於來了，這意味著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權限把其他人都加上。
我看這小子是一點都不想爹。
他只是想開蝙蝠車。
18.
我爹開蝙蝠車。我四個兄弟開蝙蝠摩托。
我沒有蝙蝠車，也沒有蝙蝠摩托。
於是我踩了一把武士刀，飛在他們頭頂。
目標是把小醜吊起來打。
突破口有五個，集合地點在天守閣。
當然，騎車突破是他們的事情。
我可以直接飛過去。
19.
出發前，迪克過來找我。
「你知道你可以不去，對吧？」
「別了吧，」我誠懇道，「鑒於我是我們一群人中唯一一個能飛的。」
「你的情況還好？」
我撓撓頭，「收斂點的話，還行。」
「好吧，」迪克拍拍我的肩膀，「別強撐。」
這趟日本戰國行對我而言有點糟糕，我想盡快回到我老婆身邊。
20.
我踩著武士刀，一路筆直地飛向天守閣。
樓台上的武士朝我射出數不清的弩箭和子彈，我腳下一翻，武士刀挑進手裡，一次劈砍。
所有弩箭子彈斬作兩半。
我正准備踩著武士刀繼續往前飛，遠遠的一團黑影炮彈似地朝我撲過來。
如果我躲開，他就會落到達米安的突破點去。
於是我放棄御劍飛行，回身握緊武士刀。
武士刀被那人雙掌夾住，他的衝擊力連帶我一路往下撞。
是貝恩。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自打臉跑去看《忍者蝙蝠俠》了
看漫畫過程中，數次槽在心頭難吐，於是激情搞了番外
時間線在小李掉馬後了，走的漫畫劇情
（但是聲優梗是動畫的）
（貝恩也是動畫的）
有一說一，漫畫還挺好玩，阿蝙或成少年漫男主
聲優梗的解釋：
達米安梶裕貴《罪惡王冠》櫻滿集和《野良神》雪音，《JOJO4》真男主（？）康一和《進擊》艾倫
提姆河西健吾《鬼滅》時透無一郎和《三月的獅子》男主桐山零
迪克小野大輔《JOJO3》戰神承太郎，《黑籃》綠間真太郎，《無頭》平和島靜雄和《黑執事》塞巴斯蒂安
傑森石田彰《火影》我愛羅和《銀魂》桂小太郎
布魯斯山寺宏一《銀魂》的永恆白月光吉田松陽和《刀劍神域》的茅場晶彥
小李提的兩個出場方式
一個是鬼殺隊的柱們出場
一個是JO5護衛隊出場
第6章
96.
回家的過程伴隨著各種小學生拌嘴，理查德、傑森和提摩西這三個人，完全可以兩兩隨機組合吵起來。
水槍盡情展現它的威力，在狹小的車廂內，它比真槍還要可怕。
理查德基本上等於洗了一個頭，黑發濕漉漉地黏在額前。提摩西的紅色襯衫濕了一半，他負責開車，並不好反擊。
提摩西對我一笑，這笑不知為何透著森森的味道，「現在的科技已經很發達了。」
「嗯。」我茫然地點頭，側頭避開後座噴射過來的水柱，努力不讓自己受到波及。
「所以，」提摩西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貼在身上的紅襯衫，「現在的汽車有自動駕駛功能很好理解吧？」
「嗯？」
提摩西衝我溫和地笑笑，開了自動駕駛反手一撐鑽進後座。
後座傳來三人份的吱哇亂叫。
我抽出紙巾擦掉肩上的水，決定把這理解為他們體現感情的方式。
97.
我們抵達韋恩莊園時，場面極其慘烈。
特指後座的三個男生，他們的心理年齡加在一起不超過十歲。我是唯一一個體面人。
在阿爾弗雷德意味深長的注視下，他們灰溜溜地鑽上樓換衣服。
阿爾弗雷德遞給我一杯紅茶，「請原諒少爺們的不成熟，李小姐。」
我在紅茶裡加了小半杯奶，「不要緊。」
為什麼不要緊？
因為那把逼真的水槍，傑森最後送給我做了禮物。
98.
午餐的飯桌上，只有我、我爹、我三個加起來不超過十歲的哥哥弟弟和阿爾弗雷德。
達米安在學校裡吃午餐，聽說他之前都是接受家庭教育，在家補習，我真是幸運。
我的另一個姐妹，我爹的養女卡珊德拉，據說她要到下午回來，預計可以趕上晚餐。
所以午餐就我們六個人。
我爹是被阿爾弗雷德從被窩裡刨起來的，睡眼惺忪。他穿著法蘭絨的睡袍，腳蹬毛絨拖鞋坐在餐桌前。
哦，上帝，他可真是一只英俊瀟灑的甜心懶豬豬。
上一句劃掉。
99.
這一餐飯吃得我腳趾扣地，十分艱難。
最好的情況是我融入家中氛圍，所有人其樂融融共享這一餐。我爹溫和地詢問我們最近的生活狀態，其他人回答的同時加幾句俏皮話。最後我們相視一笑，父慈子孝，共享天倫之樂。
可惜事實相差甚遠。
100.
我爹，看得出來絞盡腦汁地想要緩解僵硬的氣氛，但是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仿佛吃湯圓噎住了嗓子。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呈現出的情緒千變萬化，實在有點厲害。
理查德，積極地試圖調動氣氛，在關心傑森和提摩西的生活狀態時會毫不意外地被嗆，然後陷入自顧自打嘴仗，猛然發現我已經在邊上默默圍觀許久的尷尬場景。
提摩西，想要將我拉入話題，話都不到一句就會因為傑森與理查德拌嘴殃及他這個無辜被迫入場，並迅速成為三個幼兒園小學生中唯一指定勝利者，沉溺於勝利的快樂，回頭才反應過來把我忘了個干淨。
阿爾弗雷德，圍觀桌上我爹努力憋死自己，另外三個幼稚園吵架的同時，不忘詢問我飯菜是否合我的口味。他就像全天下的爺爺那樣，試圖用食物淹死我，慈愛滿足地看我把他端來的所有東西吃得一干二淨。
101.
你問傑森？
102.
：）
他只說了一句話。
我的新任二哥，呆呆地拿著刀叉看向我。
「你吃了一份辣熱狗、三人份的薯條、一杯牛奶和一升可樂，阿福擺在你面前的牛排意面烤雞你也全部吃了。哇哦，你好能吃！」
他興高采烈地宣布：「我很久沒有看見胃口這麼好的女生了！」
103.
我：……
我：……：）
104.
活該你單身。
珍貴的黑發藍眼小帥哥就不應該長嘴。
105.
理查德因為傑森的這個大發現而呆滯。
過了一會兒，他體貼地把自己面前的黑胡椒炒蛋往我這邊撥撥，小心翼翼地問，「這個味道還不錯……嘗嘗？你吃飽了嗎？」
：）
謝謝，在御劍飛行去觀星台跳崖的路上了。
106.
提摩西試圖緩解我的尷尬，「我們開車過來有一段時間了，我也很餓，阿福的手藝很棒，忍不住多吃一點很正常。」
他極力替我挽尊，「我餓的時候甚至能一個人吃完一桶炸雞全家桶！」
謝謝你，提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107.
「啊，」傑森犀利地指出問題，「她也差不多吃了一個全家桶的量了吧。」
108.
真有你的，傑森。
你降級了，我從此以後要叫你陶德。
109.
午餐由我腳趾扣地開始，由我社會性死亡落幕。
吃完飯後，理查德試圖緩解我們之間凝固的氣氛。他擅自決定了我們下午的行程，去游戲室打游戲或者看電影。
韋恩大宅有好幾個游戲室，三樓那間的地面上鋪上了舒適的絨毯。
細細軟軟的毛毛撓著我的腳底板，雪白的絨毯簡直是我的最愛。
我們各自在游戲室找地方坐下。
我占據了超大糯米團似的懶人沙發，理查德和提姆坐在沙發上，他們兩人之間，陶德盤腿坐在地毯上。
我們為打游戲還是看電影爭執不定。
陶德想看電視，這位身高183的肌肉壯漢心心念念他的戀愛肥皂劇大結局。
提姆想玩游戲，他提議我們四個人，正好兩兩匹配2vs2。
理查德是電影派，他覺得我們人多就應該看恐怖片，不然就是浪費大好優勢。
三個腦袋齊齊看向我。
我將投出決定平局還是壓倒性勝利的關鍵一票。
110.
「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先玩游戲，再看電影？距離晚餐有五個小時欸。」我誠懇地說。
111.
「我全都要」的積極態度得到了兄弟們的一致贊賞。
然後大家又為玩什麼游戲爭論起來。
陶德想玩分手廚房，理查德想玩太鼓達人，提姆想玩深海迷航。
三個腦袋又齊齊看向我。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這裡有一種游戲，它是一種心理博弈，卻又離不開團隊合作。」
陶德的耳朵動了一下。
「它放松心情、疏解壓力，還能增進感情。」
理查德眼神微閃。
「同時它還兼具緊張刺激、益智動腦的特點。」
提姆若有所思。
「你們玩不玩？」我問道。
112.
十分鐘後，我們一人捧著一部手機，在游戲室聯機上網。
陶德打出一張八條。
理查德洋洋得意，「杠！」
「靠！」陶德大驚。
提姆摸著手機，猶如摸著麻將牌，「一萬。」
我施施然一點，「胡！謝謝大家捧場。」
113.
半小時後。
摸清楚場上規則後，理查德、陶德和提摩西立刻熟練地進入勾心鬥角模式，在場上廝殺。
他們好似聞著血味兒的鯊魚，殺紅了眼。而我只能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揀點便宜，偶爾渾水摸魚胡一把。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我才是最先學會打麻將的……
第一次和兄弟姐妹打麻將，還是陪第一次打麻將的兄弟姐妹打麻將，明明應該是雙倍的快樂……
為什麼我的歡樂豆已經快要所剩無幾了呢……
我爹推門而入時，陶德正放下手機，為理查德是不是偷偷在給提姆喂牌而暴捶理查德的腦殼。
我爹邁進來的步子微妙一頓。
他悄悄原樣邁了回去，並關上了門。
114.
他再次進來時，游戲室裡已經恢復了原樣。
大家兄友弟恭地在手機上搓著麻將。
「手機上的手感不好，還是要實實在在的麻將才有感覺。」我感嘆道。
「我下單了，包括麻將桌，」提姆說，「預計晚餐前會送到宅子裡來吧。」
布魯斯站在我背後，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我的牌。
他伸出手在我的七條上一點，「出這張牌。」
「真的？」我將信將疑地把七條丟出去。我可是想胡順子的來著。
……臥槽！
「胡了。」我敬畏地看著手機屏幕，恭敬地將我爹請到懶人沙發上坐下，把手機塞進他手裡。
「您請。」我諂媚地道。
115.
我爹不愧是我爹，他大殺四方，殺得理查德、陶德和提摩西丟盔棄甲、奪路而逃。
這三個在被我爹摩擦後，決定停止內訌，一致對外，集火圍攻我爹。
我爹握著手機，氣定神閑，堪比輕搖羽扇的諸葛亮。
這就是強者的氣場嗎？
此刻從我爹身上散發的耀眼光芒是什麼？
——是智慧！
116.
大家陷入酣戰，我在小小四方手機屏幕裡，見證了三十六計的實際運用。
陶德圍魏救趙。
提姆順手牽羊。
理查德趁火打劫。
我爹搞了一出空城計，坐等三個男孩內訌，聯盟從內部瓦解。
我坐在旁邊，嗦著阿爾弗雷德端上來的氣泡水，大為震撼。
牛，啤酒。
自行聯想。
117.
我們已經完全忘記了後續還有電影安排。直到三個小時後，提姆的電話響起來。
麻將和麻將機已經到了。
理查德和陶德把麻將機搬上游戲室。
電影時間了，大家面面相覷。
「不行，」陶德憤憤，「我還沒漂亮地贏老頭一局。」
「我贏了三局。」提姆說，「感謝阿福的紅茶，一如既往給了我生命。」
「我只贏了一局，」理查德問，「我們看什麼電影？《閃靈》？」
我們對視一眼，大家自覺坐在麻將機前，「繼續繼續。
我頂替了提姆的位置，現在場上的人分別是我爹、理查德、陶德和我。
開戰！
118.
「我們為什麼不讓場面更刺激一點呢？」提姆喝著紅茶，悠哉游哉地坐在懶人沙發前。
「你想干什麼？」陶德充滿警惕。
「不如這樣吧，以星星計數，胡的人可以得到一顆星星計數，截至達米安回來之前，誰的星星多，誰就是贏家。」迪克建議道。
「你好幼稚。」陶德撇撇嘴。
迪克帶著燦爛的笑容接著說，「贏家可以讓輸家無條件幫他做一件事。」
全場大驚，我注意到我爹握在麻將牌上的手指已經帶上了勢在必得的力道。
我心生退意，扭頭看向提姆，「你要來嗎？」
提姆思索片刻，「來。」
我退居一旁，坐山觀虎鬥。阿爾弗雷德端上來的點心被我吃了個干淨。
陶德搞錯了一件事，作為蜀山老年太極劍隊的一員，我的飯量可達兩桶全家桶。
第7章
119.
電影時間，現在改個名叫麻將時間。
四個韋恩家的大老爺們在麻將桌上廝殺，麻將牌搓起來劈裡啪啦響。
他們一盤決勝的速度很快，麻將牌簡直要摔出殘影，各種稀奇古怪的胡法都被他們使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先回來的人不是我的弟弟達米安，而是——
我的亞裔姐妹，卡珊德拉·該隱。
120.
這位姐妹高高興興地回到韋恩大宅，走進游戲室，開門迎接她的就是華夏傳統文娛活動。
她的兄弟老爹，比我們兩個正統華夏人還要華夏人，短短幾小時內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麻將黑話。
是的，我看到了，提姆和陶德在作弊，這兩個人正在用手勢打暗語。
我爹掀開眼皮子，「提姆、傑森，你們只有一只手捏著麻將不吃虧嗎？」
「感覺還好。」提姆淡淡地說。
「關你屁事。」陶德冷冷地說。
事實上，我爹根本就沒資格說他們兩個，因為他自己也在和理查德眨眼睛。
我看到了。
一群老千。
卡珊德拉就在這種場景下推開游戲室大門，她眨眨眼睛，指著理查德道，「你的鞋底沾了玻璃。」
121.
出現了！！！
比我還能把天聊死的人！！！
122.
陶德暴起傷人，提姆不得不把他壓在麻將桌上，以防他把麻將桌掀翻到理查德臉上。我爹端坐首位，沉穩冷靜，手裡還捏著一張八條。
鬼知道陶德為什麼這麼憤怒，畢竟他們自己也在作弊。可能這就是「我能作弊但你不能」的弟弟特權叭。
這種情況下，卡珊德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我面前。我陡然一驚，險些召出我的大老婆砍上一劍。
阿爾弗雷德在我旁邊輕輕一咳，我按耐住了這股衝動。
黑發黑眼的少女貼在我面前，她小狗狗似地動動鼻子，隨即退開來。一雙純淨又靈動的大眼睛盯著我，睫毛又長又密，蝴蝶扇翅似地眨了眨。
123.
諸君，我的新老婆出現了！！！
這誰能不心動啊，誰不心動，誰太監！！！
124.
互毆成一團的背景板中傳出了理查德的聲音，「下午好，卡珊！」
卡珊德拉點點頭，「下午好，迪克、傑森、提姆，還有布魯斯和阿福。」
嗚嗚，她好乖，她怎麼這麼乖！
和背景板們打完招呼，卡珊德拉轉向正心潮澎湃的我，「我聽說過你，你是李詞章，對嗎？」她朝我伸出手，「你好，李詞章，我是卡珊德拉·該隱。我的國籍也是華夏。」
好耶，好苗子，拖回學校爬天梯修仙。
我握住卡珊德拉的手，「你好，卡珊德拉——我能叫你卡珊嗎？」
卡珊認真地點點頭，「詞章。」
出現了，我來到韋恩大宅後，除了阿爾弗雷德之外第一個能舌頭不打結喊出「詞章」的人！
其他背景板雖然也能喊對我的名字，但他們醞釀的過程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大家干脆就一起叫「李」。
「李」真是一個簡單方便的姓氏。我仍記得小學考試寫自己名字時，隔壁姓魏的同學有多麼痛苦。
125.
我和卡珊貼貼，我們肩並肩走出游戲室，方便裡面的背景板們自由發揮，戰成一團。
離開前，我注意到理查德甩出四張三萬，麻將子在空中迅猛回旋，依稀有我器修師兄在門派聯合大比上天女散花扔飛鏢的英姿。
我：？
126.
啊這……
理查德一定是火影忍者的深度粉絲吧，不知道他私下裡會不會自己練習影分身之術的結印手勢。
127.
卡珊冷靜地拉著我的手走了，並向我解釋，「這是他們的放松方式。」
我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我和美美、阿強的放松方式也是去演練場互毆，互毆完就勾肩搭背去後山泡池子。這可能就是我們三個玩得好的原因，因為一般修士都覺得我們有病。
我也理解他們，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我們泡完洗髓池，轉頭就脫了門派校服，換上T恤下山吃火鍋。
還有喝奶茶。
嘻嘻。
128.
他鄉遇故知，我在美利堅遇見華夏人。
實在難得。
我和卡珊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聊天，談及華夏美食。
卡珊表示她很想念華夏的火鍋香鍋麻辣燙包子油條茶葉蛋熱干面腸粉雞公煲——等等若干食物。
「你今晚會留在大宅嗎？」我問道，「我明早可以起來做給你吃。」
很難形容那一瞬間卡珊看向我的眼神，她小心發問，「你會做飯？」
語氣之夢幻，我以為我剛說出口的是我會徒手造核彈。
「做飯是必備的生活技能吧，」我奇怪地道，「獨居的時候自己不做飯，難道要天天點外賣嗎？」
「不……只是，」卡珊表情微妙，她指指角落裡的一扇被封閉的門，「那是布魯斯上個月炸的，他當時只是想給我們做一道烤雞。」
我望著門上殘留的焦黑痕跡，不由得陷入沉默。
129.
沒想到我爸的廚藝天賦如此拉跨。因為我媽和他一個德行，兩人當年戀愛的時候怕不是天天吃餐館點外賣。
至於我為何能跨越父輩建造出來溝壑成為一代宿舍廚神，這是一段心酸的歷史。
畢竟當年我也是一邊切菜一邊熱油，最後發現鍋在熊熊燃燒的人。至今我都沒搞懂鍋為什麼會燒起來，我發誓我擦干了水。
130.
自從我六歲被我媽發現修煉天賦後，我那滿世界跑的媽在我通過蜀山的天梯測試後，就毫不猶豫把我扔去了蜀山幼兒園，乃至後面的蜀山小學、蜀山中學、蜀山大學。
當然，這些都是蜀山派。按照修煉年齡，我是同輩中資歷最老的那批修士，能算我師兄師姐的全門派不超過十個。
眾所周知，修士是辟谷的。雖說蜀山派不強制要求辟谷，但你不可能指望這裡有食堂。
最近的餐館在山腳下十裡遠的城鎮，用腳走大概要走上半天，剛好吃完飯就要回去趕宵禁。
於是當年還不會御劍飛行的我，就開始了宿舍做飯的艱苦生涯。
131.
個中艱辛暫且按下不表，我在成為宿舍廚神的同時，進度飛快地掌握了清潔咒、還原咒、祈雨咒和驅火咒。
搞得我師父差點以為我要轉職去當符修。
132.
總之，我現在是一個蒸包子能從發面開始，毛巾卷從皮開始擀起的廚神。
努力和勤奮，以及絕不放棄的執念是可以戰勝家族的詛咒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133.
「家裡有面粉吧，那我明早起來給你蒸包子。」我一錘定音，「你喜歡吃鮮肉還是菌菇，粉絲包也可以。」
看著卡珊臉上的猶豫，我會意地點頭，「那就全做好了。」
阿爾弗雷德給我們端來紅茶，「我也想向李小姐學習一些華夏食材的處理方法，不知道李小姐是否願意我當時在一旁幫忙呢？」
「當然不介意。」有人幫忙很好，這樣我的早起時間就可以從早上四點改到早上五點。
阿爾弗雷德露出微笑，「晚餐時間到了，等用過晚飯，小姐們再聊天吧。」
134.
我：「不等達米安嗎？」
阿爾弗雷德：「達米安少爺已經回來了。」
我：「？」
阿爾弗雷德：「他在樓上游戲室和老爺、少爺們交流感情。」
懂了，達米安正在樓上打架。
那他就不是達米安了，他要和我爹、理查德、陶德和提姆一起，混合統稱為「背景板」。
135.
勉強保持得體衣著的男生們下樓用餐。
鑒於傑森今天中午的話，我小心翼翼地控制了食量。
理查德注意到我的小動作，「是飯菜不合你口味嗎？」
我：「不是。」：）
「那是中午吃得太多不消化嗎？」
「也不是。」：）
「那……」
「閉嘴吧，迪基鳥。」陶德叉起一塊小羊排，「她就是不好意思吃了。」
聞言，達米安和卡珊紛紛朝我投來前者鄙夷後者好奇的目光。
我的腳趾扣出迷你韋恩大宅。
：）
從此以後理查德就要降級為格雷森了。
至於陶德。
嗯？家裡有這個人嗎？
136.
我原本以為吃完飯後，格雷森會邀請我們去游戲室看今天一下午都沒有看成的電影。
但是非常意外，他們都睡得很早。
我在韋恩大宅住下的這幾天，他們基本十點鐘不到就各自回臥室休息了，健康作息令我自愧不如。
今晚也是如此，卡珊和我道了聲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韋恩家的晚餐時間大概在晚上七點，全部用餐完畢後接近八點。我們只是在客廳聊了會兒天就散開了，各自回到臥室洗澡。
美利堅東部與華夏的時差為13個小時，這時候華夏正是早上九點左右。
我的通訊符咒亮起來，在漆黑的臥室發出一陣陣幽藍的光芒。
我接通通訊符咒，那頭是美美。
我的親親室友道，「我和阿強帶隊一群剛入門的弟子去討伐蠱雕，你來不來？」
我：「寶貝，我在美利堅哥譚，記得嗎？」
美美：「我們缺一個開了劍骨的劍修，師兄要蠱雕的角。」
我：「我要睡了，再見。」
美美：「師兄說免費幫你老婆精煉一次，還包一年檢修。」
我：！！！
我：「請問集合地點在哪裡，我御劍飛行趕過去。」
第8章
137.
我鬼鬼祟祟地來到走廊，阿爾弗雷德正要拉開書房的門。
老管家看見我之後，原本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垂下來，「我以為現在是淑女入睡的時間了，李小姐。」
「叫我詞章就可以了，卡珊也是這麼叫的。」我揮揮手，熟練地雙手合十，「拜托了，請千萬要幫幫我！」
阿爾弗雷德挑起一邊眉毛，我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道，「我門派那邊有事，現在要趕回去一趟，我保證明早一定趕回來。」
「我可以把這句話的意思理解為，」阿爾弗雷德的表情微妙又復雜，混雜著一絲詭異的恨鐵不成鋼，「您今晚會在外面過夜，是嗎？女士。」
「是早上。」我微弱地辯解，「華夏那邊現在是早上。」
「我不負責向其他人保守秘密，」阿爾弗雷德說，「希望您能安全快速地回來，別讓你的被褥因此感到寂寞。」
「明白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喊出了那個名字，「謝謝，阿福。」
離開前我隱約看到老人好像笑了一下。
138.
我回到自己的臥室，穿好門派校服。
與一般仙俠劇裡的服裝配飾不同，實際上我們的校服更接近武俠風格，以輕便為主，方便隨時隨地動手打架。
門派校服有黑白兩色，可以隨時替換。我一般都是穿黑色的那件。
沒有別的原因，耐髒。清潔咒也不是萬能的，朋友們。
我從衣櫃裡取出我的大老婆，她有一個很高逼格的名字，渡厄。
不是肚餓啦，快把這兩個字忘掉！
139.
美美的通訊恰好在此時亮起，我伸手接通。
美美：「峰主給你批了臨時飛行許可，一個小時，你能從美國過來吧？」
我已經一腳踩在渡厄上，「不用，半小時就夠了。」
美美大驚失色，「你等等？你不怕這輩子都拿不到飛劍駕駛證了？」
我輕描淡寫，「這不是還有臨時飛行許可嗎？」
「不要破罐子破摔啊！」美美震怒，「你記住中美航線了嗎？」
「呵，」我冷笑一聲，這笑聲中飽經滄桑，「我可是考了三次飛劍駕駛證的人，別說中美航線，全球航線我都背熟了！」
140.
我兩腳踩穩站在渡厄上，掐符隱匿身形。
御劍飛行說起來非常高端，真正做起來實際和海上衝浪差不多感受。
想要體會御劍飛行的快樂，你可以抱著衝浪板找個海灘品味一下。
我最後確認一遍，所有該帶的東西都帶在身上了，渡厄緩緩駛出窗外，我合上窗門。
下一秒，身邊的景色都模糊成斑斕的色帶，刀片似的風被護體靈力分作兩半。轉眼之間，韋恩莊園就被我拋在身邊，變成一個小點。
明亮的城市燈火在我腳下，隨著高度不斷上升變成星火織就的棋盤。我御劍穿越雲層，萬裡高空之上星明如晝。
141.
關於我的飛劍駕駛證為什麼會吊銷三次。
三次裡有兩次都是超速行駛，第一次是因為沒有經驗，撞上了飛機航線。
因為我的速度太快，那艘民航上的客人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從飛機旁邊飛掠過去。大部分人還以為是中國超人從他們的飛機旁邊經過。
對不起了，孔克南。我以後一定少在你的知乎回答「成為中國超人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下面點踩。
142.
能吊銷三次飛劍駕駛證，現在的修真界大概只有我獨一份。
因為只有百人左右的修士有御劍飛行的資格。
我連考三年飛劍科目三，考官現在看到我都要先掉一撮頭發。
143.
新澤西州到紐約，我御劍飛行花了五分鐘。
我在雲層上打轉，扔出一張符箓，跟著符箓指引的方向下到紐約唐人街。
我停在唐人街角落裡一間不起眼的古董店前，叩響門環。
睡眼惺忪的金發伙計穿著拖鞋大褲衩就走了出來，操著一口不地道的中國話，「干啥？」
我把門派令牌往他手裡一拋，「蜀山派李詞章，借傳送大陣一用。」
144.
御劍飛行的距離過遠，跨越國與國之間的邊界，就需要用到傳送大陣。
只要有唐人街的國家，其大型城市基本都設有傳送大陣，門派令牌通過驗證即可使用，每次要上繳三顆靈石，隨距離遠近往上疊加。
我踏進傳送大陣，再睜眼。散漫的陽光順著格窗灑進來，穿了一身老漢衫的老頭在廳前逗八哥。
老頭掃了我一眼，「呦，蜀山的李丫頭啊。飛劍駕駛證第四次考過了嗎？」
能不能別提這茬？
145.
我一路狂飆，御劍趕到集合地。美美和阿強已經帶著師弟師妹們在山腳下等我了。
美美靠在她那柄「八十、八十」的大錘伸懶腰，門派校服用袖子在腰上打了一個結，垂在小腿邊上。她裡面只穿了短褲和T恤，一如既往是一個辣妹。
「早啊，阿詞！」
「晚上好。」我從渡厄上跳下來。
美美大名文和美，端莊優雅的名字底下是一顆想給我當小媽的狂野心靈。
美美是普通修士，武器是一柄看著讓人後腦勺冒汗的大錘，曾有戰績在門派聯合大比上一錘把對手敲進地裡，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人送外號「蘿蔔老農」，因為把人錘進地裡的英姿像極了種蘿蔔。
「貨帶來了嗎？」美美問。
「帶來了。」我嚴肅地點頭，從儲物袋裡抽出一本寫真集。
布魯斯·韋恩精修寫真。
對不起，爸爸，媽媽說過朋友之間要有福同享。
146.
阿強酷酷地雙手抱胸站在邊上，對我抬抬下巴，「早。」
阿強，大名白薔。據說他出生前他媽以為懷了一個女孩，大喜過望，連夜翻字典起了這個名字，買好了粉紅的奶嘴粉紅的包袱粉紅的小被子粉紅的一切。
後來阿強出生，連帶繼承了這粉紅的名字和粉紅的一切。
為了與自己的名字產生反差，阿強是一個酷哥，有多酷，大概類比於沒遇見海豚前的空條承太郎。
在師弟師妹眼裡，阿強是那種人人都會憧憬的酷師兄，長得帥實力強，能用「嗯」回答的話就絕不多說一個字。
但是身為他基友的我和美美很清楚，他只是一個熱愛裝逼的憨批罷了。
這人泡在洗髓池裡時不時就要「Wryyyyyyyyyyyyyyy」地鬼哭狼嚎，寢室裡起碼有三本星火寫真集，他的正義聯盟大三角同人BL漫畫（PS：神奇女俠性轉）還是我御劍飛行去給他代購的。
不要臉，呸。
147.
我塞給阿強一個小小的儲物袋，對他耳語，「正聯大三角的第二部 給你買來了，這次是蝙蝠俠和超人性轉的百合三角。」
「那不是更妙了嗎？」阿強沉穩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按了按，「好兄弟。」
148.
美美伸了一個懶腰，「走吧走吧，蠱雕就在這座山上，早打完早收工。」
說是帶師弟師妹們一起討伐，實際上真正出手的只有我、美美和阿強三個人，其余人都是過來長見識的。
蠱雕是一種似鳥非鳥的食人怪獸，有鳥形與豹形兩種形態。鳥形，似雕獨角。豹形，鳥喙一角。蠱雕居住在盛產金屬礦石、並有泉水發源的山上。它的叫聲仿佛嬰兒啼哭，極好辨認。
為了照顧師弟師妹，我們沒有御劍，而是徒步上山。
山腰上有一道溪流潺潺而下，一個師弟走上前，想用泉水洗把臉。
一聲凄厲的嚎叫撕裂平靜，幽綠的水中竄出一只鳥形巨怪，獨角直直朝師弟的胸腹處捅去，這要是沒躲開，師弟怕是要被捅上一個對穿。
鏘——
金屬撞擊的聲音清脆悠遠。我拔劍架住蠱雕的獨角，蠱雕的角堪堪戳在渡厄的劍身上。
美美一把扯回嚇愣神的師弟。
蠱雕啼嚎一聲，嬰兒哭聲刮人耳朵，它振翅衝天而起，俯衝下來，羽翼扇動間刮起道道颶風。
「他們身上都帶好了護體符箓吧？」我問道。
美美正督促師弟師妹們結陣防御，聞言對我點頭，「師兄發放的，質量有保證。」
「好嘞！」我一腳踩在渡厄上，「那你看著點他們，我們先上了。」
阿強跟著拽住我的手，跟著我一起騰空而起，只留美美在地上帶菜鳥。
「記得蠱雕的角啊，師兄要的——」美美的聲音從地面上遠遠傳來。
149.
這裡是航空版《速度與激情》拍攝現場。
我御劍從蠱雕下腹險險擦過，渡厄在空中拐彎，掠過蠱雕頭頂。
阿強從渡厄上跳下來，黑色運動鞋一腳踹在蠱雕的角上，把鳥形巨獸蹬得往下一沉。
「我的AJ！！！」仗著在天上，地上的人聽不到我們說話，阿強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活該你穿AJ出來打怪，去死吧有錢人。」我踢在渡厄的劍柄上，讓劍扎進蠱雕厚密的羽毛中，「毛還挺厚。」
「給你揪回去做一床被子嗎？」阿強拎起拳頭，一下一下砸在蠱雕的頭上，蠱雕嚎叫掙扎，阿強雙腿緊緊夾住鳥脖子，不為所動，「你爹可是布魯斯·韋恩，他的家產就夠你一輩子吃喝不愁！」
蠱雕昂起頭，鳥喙張開發出一陣能把人的靈魂從軀殼裡拖出來的嚎叫，聲波圈圈擴散，雲層震蕩開，下方的溪流濺起沸騰似的水花。
我和阿強都忍不住面色扭曲地堵上耳朵。
蠱雕趁機把阿強從半空中甩下來，一個疾馳衝向我。
我扔出一張懸停符貼在下落的阿強身上，腳尖點在劍身上躍起。
渡厄向下，我向上，二者分開。蠱雕從我們中間猛衝過去。我身體翻轉，正正好俯視這只巨怪。
「渡厄。」我輕聲喊出老婆的名字。
藍色符光在劍身上若隱若現，渡厄不停嗡鳴。長劍有靈，自蠱雕肚腹穿過，將鳥怪開膛破肚，帶著滿身淋漓鮮血乖順地停在我手邊。
我笑了笑，握住渡厄的劍柄，「乖。」
150.
蠱雕先是被阿強重拳暴捶，再是被渡厄幾乎貫穿，凶性大發。
它不再纏著我和阿強，而是猛地向下俯衝，朝向結陣防御的師弟師妹們。
巨鳥落在地上化作一頭凶悍的豹子，尖喙與獨角更顯猙獰。它一聲咆哮，朝陣法中心撲去。
美美拎起大錘，擺好了起手式，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把這只怪物當作棒球錘飛出去。
可惜她沒有這個耍帥的機會了。
劍光如震怒雷霆，斬盡眼前宵小。輕薄的藍光依附在劍身上，在斬下豹頭的瞬間，冰晶在血肉間凝結，連帶劍身上的血跡都化作冰屑飄落。
蠱雕的頭高高飛起，到了一個頂點飛快地往下落。
我甩出一劍，伸手空余的左手。
怪物比我半邊身子還要大的腦袋掉進溪流裡，水花濺起七尺高。
它瑩白如玉的獨角正正好掉在我的左手中。
我瞅了一眼，露出笑容，對渡厄高興地道，「老婆，你精煉有望！」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阿蝙正在對稻草人重拳出擊
此時的卡珊正在對黑面具重拳出擊
此時的格雷森、（空氣）、提姆和達米安正在對哥譚各處的罪犯重拳出擊
此時的小李正在對蠱雕重拳出擊
此時的阿福：……
此時的韋恩大宅：我不配你們在家睡覺是嗎？
第9章
151.
為了師兄的一句話，我大半夜從美利堅趕到華夏打怪，推拒了美美和阿強的火鍋邀請，又馬不停蹄趕回哥譚。
離開華夏前我還衝去山下的超市，買了豬肉、粉條、香菇、腐竹、小蔥、生姜、酵母還有一袋面粉和一袋火鍋底料。
去時我兩手空空，回來時我手提兩大塑料袋。
等我風塵僕僕趕回韋恩莊園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我用腳踢開窗戶衝進臥室，洗了一個戰鬥澡，睡裙一穿就拎著塑料袋趕去廚房發面。
我一定要讓卡珊早上醒來就能吃到我的愛心早餐！
152.
凌晨的韋恩莊園，清冷、寂寞、安靜。
我開著廚房的燈，雙手懟在鐵盆子裡和面。
白胖的面團乖巧地躺在盆裡，我封上保鮮膜，把面團放進烤箱，設定好溫度發酵。
一夜沒睡，我打了一個哈欠，關燈往樓上走，打算一小時後再來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過於疲憊的原因，我隱約聽到書房傳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我又走了兩步，感覺好像不是錯覺。
於是我從樓梯上倒退回樓梯口，等了一小會兒。
書房大門打開，提姆穿了一身上紅下黑的緊身衣從門裡衝出來，後面跟著一個身穿浴袍的達米安。
達米安手裡拿的那是什麼玩意兒？
書房掛牆上裝飾的武士刀嗎？
我站在樓梯口，看達米安一個烏鴉坐飛機（其實不太像，不過飛撲在我這裡都叫這個名兒）躍到提姆頭頂。
提姆回以一招土撥鼠拋鼴鼠揪住小孩的浴袍，把他拋給了跟著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格雷森。兩人仿佛在我面前上演「黑虎阿福大戰成龍」真人快打。
嗯？格雷森為什麼只穿了一條運動褲？
「嘎吱嘎吱。」有人在嚼爆米花。
從我的視角看，一個紅色類似頭罩的玩意兒懸浮在空中，一件胸口印著紅色蝙蝠的緊身衣正在抓頭罩裡裝著的爆米花塞進虛空中。
哇哦，盡管那是空氣，但我還是要感嘆。
胸真大欸。
153.
「德雷克，你將為今晚把麻煩甩給我付出代價！」達米安在格雷森懷裡掙扎，格雷森盡力鉗制住小孩，不讓他一個笨像踩老鼠踩到提姆腦袋上。
「我為傷害了你脆弱的感情而道歉，」提姆說，「不過你真的該小聲點，李已經睡了。」
我坐在樓梯口的台階上，幽幽地道，「我已經醒了。」
三個人加一個空氣震驚地看著我，好似機器人哢哢擰過脖子，朝我看來。
我指著達米安手裡的刀，「這是？」
格雷森劈手奪刀，把刀收到身後，「是書房牆上掛著的，我馬上就掛回去！」
我又指著提姆身上的緊身衣，老實說他穿起來還蠻好看的，「這是？」
「睡衣。」提姆冷靜地答道，「輕薄透氣，穿著舒服，要不要我也給你買一件？」
啊這就……大可不必。「謝謝，」我婉言謝絕，「我還是想穿得自由點睡覺。」
還有一樣東西。
我指著空氣手裡的頭罩，「這是什麼東西，這和紅頭罩的頭罩是不是過於相似了？」
「對啊，」空氣理所當然地道，「聯名款的爆米花桶。」
他把頭罩桶往我面前一遞，「你要不要來一點？」
是焦糖味的，好耶！
154.
等等，還有不對。
我指著被陶德的胸肌撐得胖胖的紅蝙蝠，「你的衣服是不是也過於相似了？」
陶德嚼著爆米花，鎮定地道，「和爆米花桶一起買的，聯名睡衣。你想要嗎，想要我送你一件？」
我覺得我穿著可能會過於寬松，所以，就別送了。
155.
達米安小小的眼睛裡有大大的質疑，「這個時間點了，你為什麼還沒睡？」
「我答應了早上給卡珊做包子，在廚房發面。」
四人再現了卡珊同款的震驚眼神，格雷森倒吸一口涼氣，「廚房還好嗎？為什麼火警警報沒有響？」
「因為我的廚藝還不至於炸廚房。」我謙虛地道，緊接著話鋒一轉，把達米安的問題拋了回去，「你們為什麼還不睡？」
三雙暗含譴責的眼睛看向達米安。
達米安冷哼一聲，一個個瞪回去，他雙手抱胸，「我在解決明早要上交的論文。」
論文？美利堅小學生都這麼內卷了嗎？
格雷森馬上反應過來，「我在幫小D解決他的論文，別告訴布魯斯。」
「我在，呃，」陶德吞吐兩下，「熬夜搶紅頭罩的聯名。」
提姆緊隨其後，「我在幫傑森搶紅頭罩的聯名。」
我學著阿福的表情挑高一邊眉毛，「你們都在書房寫論文和搶聯名？」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是格雷森被推了出來，他正准備說些什麼，一只腳從書房裡踏出來。
156.
我穿著浴袍的甜心爹從書房裡走出來，滿頭問號地看著我們，「你們在干什麼？」
157.
格雷森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因為布魯斯今晚在外面喝醉了酒，我們在書房方便照顧他！」
158.
我的甜心爹：？？？
159.
六人面面相覷，我沉穩地後退一步，「呃，行吧，」我用隱含擔憂的眼神望向我的老父親，「那你們繼續照顧，我先回房睡了。」
場面過於混亂，不適合我在場，於是我安靜退出，抓緊僅剩的一小時時間睡覺。
我知道他們有事在瞞著我，但相對而言，我也對他們隱瞞了修仙界的事，所以我理解他們會有自己的小秘密。
160.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總不會我這一大家子都是半夜在哥譚樓宇間蕩來蕩去的制服怪人吧。
哈哈。
怎麼可能。
161.
我睡了一個小時，從床上爬起來給卡珊蒸包子。
修士修煉到一定程度，實際上已經和普通人類有了差別。我們對食物和睡眠的需求其實沒有那麼高。對美食和飽睡的執著完全是個人愛好。
阿福是全家起得最早的人，我走進廚房時他已經洗好了蔬菜，正在把我買回來的香菇切丁。
期間他含蓄地贊揚了我的廚藝，並表達了對韋恩家廚藝天賦並非無可救藥的美好展望。
我：……
說真的，我爹的廚藝究竟是有多令人絕望，才能做到我只是把包好的包子正常放上蒸籠，阿福看著就快要老淚縱橫？
162.
第二個起床的人是達米安，小孩洗漱完畢後提著書房掛牆上的□□去花園晨練。
他路過廚房的時候，我把一個菌菇包扔過去，達米安兜手接住，「我食素，長大以後要去當素食嬉皮士，不用關心我的生活。」
「華夏的包子不止肉餡的，這個是菌菇包，是腐竹和香菇做的餡。」
「你做的？」達米安將信將疑地看著手裡的包子一眼，他停頓幾秒，做好了心理准備咬下一口。
小孩滿臉嚴肅地嚼了嚼，一聲不啃地咬了第二口、第三口。
一個包子吃完，達米安陷入沉思，「你已經向我證明，父親血脈裡流淌的詛咒並非不可破解。」
「所以？」
「還有菌菇的包子嗎？」
163.
卡珊起來的時候，達米安、我和阿福已經坐在餐廳吧台上，邊吃包子邊喝豆漿聊天了。如果地點不是在韋恩莊園的話，簡直像在華夏路邊上的隨便哪家早餐店。
卡珊穿了一身運動服，像一只輕快的小貓咪似地跳下樓梯，她嗅著香味來到餐廳，「早安！」
她真可愛。我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早，卡珊。」
她在蒸籠前猶豫了一下，端著盤子看向我，「我能不能每種口味的包子都拿一個？我會好好吃完的。」
可惡——可可愛愛！我爹為什麼能撿到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兒！
我捂著心口感嘆，「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沒有菌菇包的話就從達米安盤子裡搶！」
達米安捧著手裡吃了一半的包子，「你惡不惡心吶？」
164.
迷迷糊糊的格雷森打著哈欠路過，拿走了一個包子。
過了一會兒，他倒退走回來，「下次要不要試試做意大利面餡的？」
主食配主食，就屬你會吃，格雷森。
穿著老頭背心的陶德打著哈欠路過，拿走了一個包子。
他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問，「真好吃，還有嗎？」
看在你是第一個誇它『好吃』的人的份上，你升格了，傑森。
端著咖啡杯閉眼走路的提姆打著哈欠路過，拿走了一個包子。
十分鐘後，他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有什麼口味的？」
行，咖啡配肉包，真有你的，提姆。
165.
韋恩大宅隨著日頭升高，各種小轎車機車駛出韋恩莊園。只留我和阿福、達米安在莊園裡。
哦，還有我躺在床上酣睡的爹。
我和達米安的交流不多，貿然上去搭話也很尷尬。達米安看上去也不想回臥室待著，他拿了份報紙，小老頭似地坐在搖椅上看報。
我打開電視，在點播裡找自己想看的節目。
與對世界各地超級英雄的關注度相反，我不太看英美劇。
准確來說，蜀山上沒有電視，修仙的地方當然不會給你配電視。蜀山上唯一存在互聯網的地方是——峰主房間。
可惡，一群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惡劣教師！
166.
嗯？
我瞥見一個熟悉的封面，按著遙控器上的按鈕一個個調回去。
《犬夜叉》是一部我只是小時候在電視上看過，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至今沒有看完的動漫。
它的大致劇情我雲得差不多，但互聯網衝浪又從來都想不起它，偶爾一提還會覺得《犬夜叉》是我童年的一部分。
閑來無事，我回顧童年。
老實說比起少女漫，我看少年漫會更有代入感，美美總是說我沒有戀愛那根神經。
誰說的，我每每看到帥哥美女都會高興地在心裡喊他們「老婆」的好嗎！！
……話題扯遠了。
總之，我對《犬夜叉》大名鼎鼎的前世今生三角戀沒什麼興趣，甚至還興致勃勃地等他們三個修羅場好讓我找點樂子。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犬夜叉你是用這樣的表情哭泣的。」
「桔梗，你是第一個我愛上的女人。」
我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想調台去《轉生成為了只有乙女游戲破滅Flag的邪惡大小姐》看猴王爬樹。
這時我聽見一聲吸鼻子的聲音。
我：？
167.
我驚悚地慢慢回頭，看見達米安眼裡含著兩包眼淚，正伸手拿紙巾擦眼角。
我：……
我：？？？
我：！！！
168.
如果這是一本日式輕小說，那麼它的標題一定是——
《關於我的凶凶素食嬉皮士弟弟實際上是少女純愛黨這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大米看少女漫畫這回事
這是前段時間漫畫的內容，這崽兒不僅看少女漫畫，還會真情實感為女主角擔憂，非常之純愛
（看的漫畫畫風也相當高橋
據說有解釋是因為達米安的生活很少年漫，所以會看少女漫體驗另類生活
我：啊這，達米安的輕小說生活莫非是——
《我的半氪星人搭檔和哥哥們不可能這麼可愛？！》
PS:
小李是不解風情的直男派，喜歡看的動漫是沒有愛情存在（烏索普：？）的《海賊王》
第10章
169.
我看到達米安流眼淚了。
達米安居然沒有跳起來一腳踩到我的腦袋上。
天吶，他真的非常代入劇情，專注到都不願理我。
我小心地把阿福端上來的點心往他那裡推，「你要不要吃點甜的來緩解一下內心的苦澀。」
170.
達米安養的狗提圖斯跳上搖椅，舔了舔達米安的臉。
達米安一把摟住提圖斯的脖子，我生怕他下一句就要對提圖斯說：
「給我變！」
171.
我真切地懷疑達米安看《犬夜叉》如此代入，是因為犬夜叉腦袋上的狗耳朵。
172.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小心試探，「要不要我推薦幾部華夏的動畫給你？」
173.
幾分鐘後，韋恩大宅響起了熟悉的音樂。
「男兒有膽氣，
仗劍走天涯。
女兒有劍心，
柔情滿山岡。」
《虹貓藍兔七俠傳》，好耶，我的童年回來了！
174.
真害怕晚上格雷森他們回來以後，達米安會提著書房的武士刀去找他們玩七劍合璧。
因為我小時候也這麼做過，扯著我的師父師兄師姐們一起，甚至還想給渡厄改名叫「冰魄劍」。
中二時期人人都有，我還會唱多部動畫片的主題曲呢。
現在給你唱一首《夢的光點》也不是不行。
《神兵小將》萬歲！
175.
達米安對《虹貓藍兔七俠傳》的劇情很是滿意，不，應該說，他對藍兔很是滿意。
這是一個不需要他操心的女主角。他對虹貓藍兔隱晦但真誠的感情線非常欣賞。
廢話，能不欣賞嗎？雖然埋得深，都那可都是純糖啊！
照這個勢頭我都不敢跟他推薦後面幾部，因為我的弟弟是一個虹藍CP粉頭。
於是我給他推薦了另一部貓咪動畫。
《羅小黑戰記》。
176.
你嗑吧。
十歲的貓貓和小蘿莉，不管怎麼嗑也只能是純友情！
177.
達米安正在一集接一集不停歇地看電視。
我感到身上的契約有一絲牽動。
是妖獸契約，我的契約妖獸小白正在呼喚我。
這崽子嚶嚶哭訴，說要來美利堅投奔我。因為他在山裡找不到吃的了。
我：所以我就是您的穩定飯票是嗎？
178.
小白靦腆道，「怎麼能說穩定飯票呢，說是鏟屎官才對鴨。」
禁止賣萌！
峰主和師兄師姐是有多損啊，你都沒有吃的了！
179.
是的，小白是一只熊貓。
他要吃的筍都被奪走了。
180.
這個冷笑話是不是不好笑。
181.
我跟阿福打了聲招呼，出門接我的朋友。
達米安總算從電視中回過神來，被阿福推出來和我一塊出去走走。
我們兩個在韋恩莊園大門前大眼瞪小眼。
對，出門。
我的臨時飛行執照被收回了，為了避免飛在半空中偶遇超人的尷尬場面，決定做一個守法公民的我當然不會從美利堅飛去華夏。
是小白。
他從華夏游了過來：）
順便再爬爬滾滾橫跨了整個美國。
182.
熊貓游泳有這麼強嗎？
183.
但凡他昨晚和我說一聲，我都能把他載回來：）
184.
說起我和小白的故事，這真是一段孽緣。
認識小白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只比渡厄高兩個頭的小蘿莉，接了低級的討伐任務。
說是菜市場的倉庫半夜有惡獸襲擊，倉庫的保安被惡獸一巴掌拍暈過去。惡獸大鬧倉庫，把貨物全部攪亂，搞得人心惶惶。
我雄心壯志，背著渡厄在倉庫了埋伏了一宿。
無事發生。
185.
我又埋伏了一宿。
依舊無事發生。
186.
又一宿。
無事發生。
187.
無事發生。
188.
許多個無事發生的晚上後，我忍無可忍，留了一道防御符箓，跟著師兄師姐出去吃燒烤。
隊伍很難排，我們一直在等位。
當我和師兄師姐終於踏進燒烤店後，我的防御符箓起了反應。
：）
我發誓我一定摁著那只凶獸的腦袋錘在地上。
否則我就不姓李。
189.
自從我們開始在倉庫進行潛伏任務後，附近的居民住宅上都貼上了師姐出品的防御符箓，比我出品的符箓品質差距大概等同於百元大鈔和餐巾紙。
倉庫周圍有感知符，能隨時監控倉庫內的動向，也不用擔心有人不聽居委會的勸告半夜跑出來。
這次任務本質上是拿來給我練手的，師兄師姐們毫無心理負擔地留下來吃燒烤，只有我一個人踩著渡厄朝倉庫一路狂飆。
我抵達倉庫，發現那只凶手連倉庫的門板和我的符箓一塊兒吞了。
可能是強敵，我小心戒備，提起渡厄攔在身前，朝倉庫裡面走。
190.
然後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一只大熊貓正埋頭在倉庫的竹筍和胡蘿蔔堆裡狼吞虎咽。
胖乎乎圓滾滾的一大團，仿佛露餡的湯圓，非常可愛。
露餡湯圓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會被人捉住，黑白色塊分明的臉上出現明顯的呆滯表情，連帶嘴裡的胡蘿蔔都掉下來。
真的好可愛！
191.
我如此感嘆，然後把渡厄塞回劍鞘
——捏緊拳頭親自上去暴揍了他一頓，把這只憨批熊貓摁在地上錘！
你是吃飽喝足了，我呢！
我呢！！！
192.
後來小白跟著我回了蜀山，成了我的契約妖獸。
這外表可愛內心傻白的小憨批腦子裡除了吃連母大熊貓都沒有。
打架從來幫不上忙，學了化形後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摸進動物園混吃混喝，和自己的同類搶盆盆奶喝。
我天天滿世界跟在他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年紀輕輕就體會到當保姆的痛苦，連頭發都多掉一撮。
193.
我是真沒想到這傻兒子為了一口吃的能游過太平洋來找我這個飯票。
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想必是他又和隔壁的黑心狗熊打賭賭輸了，沒了門派按月發放的靈竹，只能苦哈哈地來找投喂。
我和達米安招了輛的士去哥譚城郊接我的傻兒子。
我知道他傻，我沒想到他真的傻。
哥譚城郊，人擠人，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我正疑惑這裡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活動。
然後我就看到了。
隔著無數湧動的人頭看到了。
一只用雙腳行走的……大熊貓。
大熊貓啊！！！！
啊！！！！！！！
194.
這是哪家養出來的傻逼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是我家養出來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95.
哥譚市的居民估計還以為這是玩偶表演，甚至有膽子大的小姑娘湊上去摸摸小白的頭，給小白投喂零食。
小白得到了零食，越發起勁兒，在諸多沒見過熊貓的歪果仁面前打了一套養生氣功八段錦。
這個舉動估計能震驚達米安一整年，我聽見小孩小聲喃喃，「功夫熊貓是真的！」
196.
你清醒一點，不要動畫片入腦啊！！！
還有就算你從荷包不知怎麼地掏出了貓糧小白也是不會吃的！！！
197.
可能是我的怨念太明顯，小白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他的保姆我。
兩腳行走的辣眼睛大熊貓高興地朝我狂奔過來，口吐人言，「詞章詞章，你來接我啦！！」
你滾啊！！！
我沒有你這個不孝子！！！
198.
一群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小白試圖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被我無情地推開。
達米安眯起眼睛，掃來一個不友善的視線，「你們認識？」
我木著臉向小白介紹，「這是達米安，達米安·韋恩。」
又指向小白，「這是小白……」總不能跟著我姓李，叫李白吧，「呃，朱小白。」
朱，挺好的，既代指竹子也代指豬。
一分鐘沒看著就干出當街打拳這種事來的不孝子！
199.
達米安打量了小白幾眼，「他一直戴著頭套不熱嗎？」
廢話當然熱啊，不然還能怎麼樣，把不孝子的毛剃掉嗎？？
小白聽不懂英文，只茫然地歪頭，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達米安聽不聽得懂中文，但是傑森聽得懂，我不能賭這個風險。
於是我給小白拼命使眼色，希望他能因為長久的投喂和我有上那麼一點點的默契，識相地趕緊先離開，變成人形再過來彙合。
小白的臉色愈發茫然，突然他左爪子握拳敲在右爪子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小白高高興興地把兩只爪子放在頭邊上，噗呲一下，拔掉了自己的頭！
200.
！！！？！！！
201.
疑似頭套的大熊貓頭挪開，露出了一張軟嫩小正太的臉。
小白露出一個傻白甜的笑容，「這樣就不熱啦！」
這是隔壁黑心大狗熊教小白的換頭法術。
我的心髒在韋恩塔上蹦極，大起大落。
嗚嗚，狗熊老哥，下個月小白的靈竹我回去就供奉給你！
202.
正當我們三人站在街頭當路燈時，附近的地鐵站中爆發出人群的尖叫！
許多衣著普通的上班族發瘋似地衝出來，襲擊地鐵站外的路人，張嘴就咬，揮舞著咖啡廳的折疊椅四處胡錘。
而咖啡廳內的廣告屏幕上正插播這條新聞，「稻草人及其手下占領了哥譚地鐵三號線，警方已組織警力前往處理。」
地鐵三號線，我和達米安、小白所在的位置在終點站附近。
203.
好家伙，我走到哪裡哥譚就哪裡出事。
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哥譚死亡大學生嗎？
工藤新李？？
我不由得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一絲懷疑。
204.
照這個方向推斷下去，我爹也經常蹦極滑雪出事。
莫非這就是達米安所說的「流淌在父親血脈中的詛咒」？
這樣我曾經炸掉的微波爐和熊熊燃燒的鍋，就都有了解釋。
205.
達米安扯了還在沉思中的我一把，「你還傻站著干什麼？先跑，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跑？
為什麼要跑？
面對這種危害城市安全的家伙，提劍斬成兩半，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第11章
206.
受毒氣控制的上班族四處襲擊地鐵站周圍的人，警方的警戒線還沒有建立起來
達米安不由分說牽住我的手腕，將我和小白扯到服裝店試衣間裡，從外面關上門，「你待在這裡，在我確認安全之前不要出來。」
「那你怎麼辦？」我推開門冒出半個頭，「你躲在哪裡？」
「我自己會找地方躲起來的，照顧好自己。」達米安不耐煩地說，從外面把門推上順帶用撐衣杆架住，我的腦袋又消失在門板後面，小孩的力氣出乎意料得大，「記得把門反鎖，在我來找你之前別出來！」
「你也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說。
我和小白在試衣間裡安靜地等了五分鐘，小白的正太臉變回熊貓頭，熊貓傻兒子哼哧哼哧從試衣間頂部地門板空隙間鑽出去，弄開達米安架好的撐衣杆。
我從試衣間裡走出去，隨手撿起模特腳邊裝飾用的棒球棍。
我沒有費心思去找達米安躲在哪裡，等這場騷亂結束。
他自然就會安全。
207.
實際上哥譚的人面對類似危機都已經有了充足的應對經驗。僅僅幾分鐘過去，街上除了除了受毒氣影響的上班族，基本看不見普通人。
這種仿佛喪屍圍城的處境非常考驗哥譚居民的心態。誰能苟住，誰就是最後的王者。
偶爾有一個心態破防的年輕女士帶著自己的女兒在角落裡衝出來，街上的感染者們就會像餓了十幾天的狼群似地朝她們蜂擁圍去。
我匆匆一瞥，發現那個小女孩正是之前給小白投喂零食的那一個。
沒等我上前，我身側一個黑白色團子狂奔過去，憨憨且梆硬的熊貓腦袋毫不留情地把感染者們一腦門撞飛。
熊貓直立起來，一個烏鴉坐飛機將圍堵那對母女的感染者用胖墩墩的熊貓屁股壓在身下。他仿佛狂風過境，橫掃所有的感染者。
我聽見街道四處傳來哥譚居民們的驚呼，「Kung Fu Panda is real！This is Chinese kung fu！」
208.
行吧，街上行人的安全有保障了。
夢工廠會不會告我侵權？
算了，管他的，本來就是中國的熊貓，大不了下次給小白改名叫「阿寶」。
209.
還有，中國功夫真的不是只有鐵頭功和烏鴉坐飛機，你們清醒一點！
210.
我提著棒球棍，像一個正常游客那樣，坐電梯淡定地進了地鐵站。
我從電梯上一下來，就受到了稻草人手下的熱切注目禮。
「謝謝大家的歡迎，」我的運動鞋踩在地鐵站光滑的瓷磚上，「不用客氣。」
211.
最近的人距離我有大約五米距離，他手裡的槍經過改造，能夠射出裝有恐懼毒液的針管。
他二話不說，用針管子彈向我致以親切的問候，我大為感動，並一棒球棒將針管敲碎。
滿分！
欸，棒球棍還挺好用的。我這樣想著，將手中的棒球棍扔出去，正中他的額頭，將他擊倒在地。
額頭都紅了，看著真痛。
與此同時，其他人舉著刃面上塗了詭異毒液的各式武器朝我衝過來。
我的棒球棍扔出去了，也不打算召喚大老婆渡厄。
我的體術選修是太極。
212.
第一個人揮舞著造型誇張的鐮刀朝我朝我劈砍，我快速近身，一手隔開鐮刀柄，同時提膝猛擊他的腹部。
他吃痛彎腰，同時第二個人拿著狼牙棒從我背後襲擊，試圖把我的腦袋當作西瓜一下錘爛。
我手背敲在第一個人手腕上，他的手控制不住地一抖，鐮刀柄順著我的手臂偏轉方向，鋒利的刀刃鏘地架住狼牙棒。
我右腳向後偏移，別住狼牙棒老兄的腳腕，同時回身一個肘擊！
鐮刀失去我肩臂的支撐，向下墜落。我握住鐮刀柄，挑住狼牙棒將其挑飛出去，流星般甩飛出去的狼牙棒正好砸中第三個人的心窩，那可憐蟲立馬就倒了下去。
我揪住鐮刀兄和狼牙棒兄的頭發，兩手一摁送他們夫妻對拜，再兩手刀送他們共入洞房。
我站在倒地夫妻之間看向持槍向我的第四個人，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的眼睛。
我舉起雙手。
然後一腳挑飛地上的鐮刀！
213.
我刻意偏轉了鐮刀的方向，讓利刃擦著第四人的臉切進牆裡。
趁他因驚嚇呆滯的瞬間，我踏步上前用左手手腕撞開他的槍口，另一手封住他揮過來的拳頭。左手手腕變掌為握，他的槍在空中轉了一圈，輪到我手裡。
我捏著槍，撤左步繞半圈，面向他的背後，手握槍管用槍托朝他的腦袋上一敲！
這個閃通背阿強應該給我打滿分！
我站在倒地的人堆裡自戀地想，隨手扔掉槍繼續朝裡進發。
214.
一般在哥譚遇到這種情況，不出十分鐘，就能看見哥譚的特產蝙蝠。
我所在的位置在終點站，應該還沒有蝙蝠趕到這裡。
我松開手，讓稻草人的手下軟倒在地上，順便一腳把他手裡的槍踢遠一點，上了轉向以這裡為起始站的地鐵。
地鐵上有一個類似於炸彈的玩意兒正在閃爍紅光，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普通炸彈，以稻草人的毒性大概率在裡面還裝了毒氣之類的東西。
我搓著下巴思考解決方法。
一個色彩鮮艷的活體信號燈衝上地鐵，他估計是把我當成了稻草人的手下，看也沒看朝我甩出羅賓鏢。
我側頭避過鋒利的鐵塊，衝他揮手，「嗨。」
哦，是羅賓啊。
215.
羅賓看樣子似乎大為震撼，連面具都擋不住他噴湧的吐槽之情。
不知道是不是濾鏡作用，我覺得他的語調中隱含崩潰，「你為什麼在這裡？」
「熱心市民罷了，」我謙虛道，「建設和諧哥譚，人人有責！」
羅賓面具下的表情千變萬化，仿佛看了《未聞花名》後緊跟看了《銀魂》，不知該哭該笑。
這個復雜的表情最後定格在面無表情上，「ABC三個口的人都是你放倒的？」
「麻煩你清理EFG口的垃圾了。」我說，「沒什麼好驚訝的，我是武校學生，小學就進學校耍劍了。」
這話是真話，因為蜀山派對外看就是武校，那種把孩子送進去出來後只能當體育老師的垃圾職業學校。
羅賓沉吟，我能感受到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我誠懇地道，「我們可以一起行動。」
「畢竟外面還有一只熊貓在保衛市民，嗯，功夫熊貓。」
我真切地覺得這期報紙的頭條不會是蝙蝠家族了，他們大概全家都爭不過一只會打架的熊貓。
216.
「我不會特意照顧你，你最好自己跟上來。」羅賓最終做出決斷。
他的語氣復雜，我決定把這歸於對中國功夫的驚嘆。
他跪在炸彈前，手上速度飛快，在我看來如同天書的東西在他眼裡不過是3X3的簡單魔方，手指挪動幾下就讓不詳的紅光熄滅沉寂。
地鐵即將到達下一站，廣播開始報站，羅賓掃了我一眼蹲下來隱藏在地鐵外的視野盲區。我也跟著蹲下來，看著他從披風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球。
217.
站台到了，地鐵緩緩停下，大門跟著語音播報打開。
稻草人的手下們朝這裡看了一眼，沒發現異樣又收回視線。
一個小球滾進等候區。
灰白的煙霧自小球裡炸開，吞沒空間。我和羅賓如同兩道影子疾衝出門。
拳打腳踢，乒乓作響。地鐵門關上前，我們蹲回地鐵裡。
地鐵裡蹲了三個人。
我側頭一看，那人也朝我側頭一看。
我揮揮手，「嗨。」
頭罩如飽滿的和田紅棗般圓潤的男人蹲在地鐵外的視線盲區裡，我震驚地看著和田頭罩上露出驚悚的表情。
他轉向羅賓，大聲比比，「她怎麼在這裡？！」
梅開二度。
羅賓早有先見之明堵上了耳朵，「她是來幫忙的，不像你是來幫倒忙的！」
我深沉地望著紅頭罩胸口那熟悉的、被健碩胸肌撐得胖胖的、可愛的紅色小蝙蝠，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
「頭罩老哥，」我真誠地道，「能不能請你給我簽個名？」
218.
羅賓：「為什麼不要羅賓的簽名？」
219.
我：「……行，那你也簽一個吧。」
220.
我的語氣是不是有點敷衍？
不然為什麼羅賓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把我一刀捅死？
221.
紅頭罩高興地給我簽好了名，順帶在簽名下方畫了一個簡筆畫頭罩。
羅賓簽名的時候，力透紙背，連下面畫的小鳥都顯得猙獰。
我把有他們兩個人簽名的小本子心滿意足地收回口袋裡。
第三站到了，地鐵開始減速停車。
在地鐵的玻璃窗裡，我們看見了被至少二十人起步的瘋狂市民摁在地上的夜翼。
這位可敬的英雄仿佛一條毛毛蟲努力蠕動，而我發誓有一位姑娘的手正朝他的屁股伸過去。
哦呼，夜翼清白不保啊，諸位！
羅賓憤怒地一聲暴喝，完全忘了我們之前的潛伏計劃，毫不客氣地踹破玻璃門飛撲出去。
紅頭罩幸災樂禍，他不僅沒有衝出去，甚至抓緊時間掏出手機，拍下了眼前的人間慘劇。
啊這……這就是兄弟情嗎？
222.
第三站開始逐漸靠近戰鬥的核心，夜翼所在地不僅有稻草人的手下，還有一大票從前兩站被驅趕到這裡的中毒市民。
即使我們有四個人，相互配合了也有十來分鐘才放倒這裡的所有人，方便警察進駐。
工作完畢，夜翼看著我，大感震撼。
他用不贊同之意穿透面具的目光看著紅頭罩和羅賓，「她怎麼在這裡？！」
行吧，梅開三度。
作者有話要說：
地鐵站外的小白或將成為哥譚大明星
米：為什麼不要羅賓的簽名！！（氣呼呼.jpg）
小李：因為我弟弟不穿羅賓睡衣
（對，簽名是給桶要的）
收到自己簽名的桶：？
第12章
223.
我為什麼在這裡？
我誠懇地道，「因為外面沒有警局封鎖線。」
夜翼：「……」
我：「而且我是守法公民，在警方沒有下達指令前，我覺得我可以自由行動。」
夜翼：「……」
紅頭罩幸災樂禍地抖起肩膀，「得了吧，夜翼，她能一路走到這裡來就證明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羅賓深沉地道，「她有中國功夫。」
夜翼陷入沉默，他斟酌片刻，向我確認，「你不會離開，對嗎？」
嗯？這麼輕松就被說服了？
這就是中國功夫的說服力嗎？
224.
我：「有時間嗶嗶賴賴，不如趕緊打完。」
我嚴肅道，「我弟弟還在外面等我呢，別讓他擔心。」
我感受不到，在場的三位義警眼神全都變得微妙了起來。
225.
羅賓：「你出來前就沒考慮過他會擔心？」
我詫異道，「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把麻煩都解決掉不就行了嗎？」
羅賓：「……TT。」
紅頭罩捂著肚子狂笑出聲，「噗哈哈哈哈——真是感天動地姐弟情！」
夜翼揉著太陽穴，滄桑道，「我們趕在遇見蝙蝠俠之前，趕緊把任務結束，好嗎？」
226.
蹲在地鐵上的人變成了四個。
我和三個義警蹲在座位底下。
紅頭罩挪了挪，從羅賓和夜翼之間擠出來，蹲到我旁邊。
他用胳膊肘戳戳我的肩膀，「你最喜歡的超級英雄是誰？」
兩雙眼睛從後面幽幽地注視著我。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彭黛蘭！」
嗯？
我聽到後面有響動，扭頭去看。
夜翼鉗制著羅賓，捂住他的嘴，冷靜地對我道，「沒事，我們在交流感情。」
我：……
這個鉗制的動作真是和格雷森拖傑森回家吃飯有異曲同工之妙。
227.
紅頭罩的快樂幾乎要從他腦袋上扣著的爆米花桶裡溢出來了。
他又問，「限定美利堅超英呢？」
我堅定地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神奇女俠啊！」
頭罩老哥振奮地拍拍我的肩膀，「有眼光！」
我們鄭重地握了握手，分別對對方的品味表達贊賞。
228.
夜翼架住羅賓肩膀的手更用力了。
229.
頭罩老哥繼續拱火。
「這裡是哥譚，誰是你最喜歡的蝙蝠系義警。」
「啊，這很難選呢。」我皺緊眉頭長嘆一聲。
羅賓掙扎的力道微妙變小，夜翼和他一起微不可察地朝這邊側起耳朵。
我憂愁地道，「蝙蝠女俠、蝙蝠女、女獵手、攪局者和遺孤，我該選誰呢？」
我望向頭罩老哥，「我該不會是天下唯一一個同時對二十幾個美女動心的女人吧？」
頭罩老哥：「……」
頭罩老哥：「……沒關系，只要你喜歡神奇女俠，我們就是好朋友。」
頭罩老哥：「即使不喜歡紅頭罩也沒關系的那種。我完全沒有不高興。」
230.
誰說我不喜歡了？
看看這只可愛的、被撐大的小紅蝙蝠。
吸溜吸溜。
231.
地鐵抵達下一站台，夜翼開始分配任務。
「紅羅賓、攪局者、遺孤和蝙蝠女俠負責清理其他線路，他們將在地鐵線路交彙點與我們會合，警方會跟在我們後面依次封鎖我們清理完畢的站台。」
「蝙蝠俠已經解決了城市水庫可能被注入的恐懼毒素。他懷疑稻草人會在這一站做手腳。這一站台是3號線、5號線、8號線和11號線的交彙點。」夜翼看向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小心行事。」
夜翼：「……李去哪裡了？」
羅賓看向紅頭罩。
紅頭罩一攤手，「在你們進行不必要且啰啰嗦嗦的戰前指導的時候，她已經衝出去了。」
「我知道你要問我為什麼不跟她一起走。」紅頭罩掏出鉤鎖槍，「是的，我現在要跟她一起衝了，烏龜們！」
232.
我一拳打在稻草人某個手下的肚子上，隱約聽到了羅賓的怒吼。
嗯？
是我的錯覺嗎？
233.
我必須承認，我不是喜歡聽作戰計劃的人。
提劍把我討厭的東西砍成兩截會容易得多。
關鍵在於，其實我不適合和義警們一起行動。
我或許能在羅賓面前隱瞞自己的特殊，但是還要加上夜翼和紅頭罩，這就太多了。
一根針管從背後朝我刺來，我躲避不及，針尖觸到了我的皮膚。
……然後針尖如同扎進鋼鐵一般，彎折了。
我抖了抖肩膀，把針管從我肩上抖下來。
萬一被人發現我刀槍不入就真的很麻煩，我要找什麼借口糊弄他們？
金鐘罩鐵布衫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
234.
這一站台與多條線路聯通，不看標識的話會讓人以為走進了迷宮。
我在裡面四處亂竄，一頭扎進某處消防通道。
一個長得仿佛玉米田裡稻草人的鬼東西從通道裡急衝出來，正好撞進我懷裡，場面一度非常少女言情，唯一的缺陷就是他長得醜。
我受他衝擊，紋絲不動，與稻草縫裡露出來的兩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當然，我是大眼，他是小眼。
後面緊跟追出來一個蝙蝠俠，我與漆黑面罩上覆蓋著白膜的兩只眼睛對上。
大眼瞪小眼，我是大眼，他是小眼。
235.
「你怎麼——」
好了好了，知道你要說什麼了，退下吧。
朕乏了。
236.
蝙蝠俠及時止住話頭，他披風一抖，數枚蝙蝠鏢朝我和稻草頭打旋劃來。
但凡稻草頭有一點智商，他都應該知道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挾持我以令蝙蝠。
能在哥譚當反派的都有點智商。
237.
於是我一腳卡住他的腳腕，向後肘擊。
稻草頭的優勢是長手長腳。
太極的優勢是粘連黏。
我彎腰背肩，扯著他的手讓他從我背上翻過去，同時撤步後退。
蝙蝠鏢扎進皮肉的聲音噗呲作響。
啊！稻草頭，我會記住你挨了這六下的！
我真誠地想。
然後提膝猛擊在他小小的眼睛上！
讓你給我找麻煩！
讓你害我梅開四度！
讓你害得小白在外面打拳！
讓你害得明天哥譚頭條肯定是功夫熊貓！
功夫熊貓做錯了什麼！
夢工廠做錯了什麼！
238.
蝙蝠俠不得不把我從稻草人身邊扯開。
現在的場景非常暴力，不適合小孩子觀看。他再晚上一秒，稻草人可能就要變成稻草爛人了。
他憋了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這德行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正這時紅羅賓從拐角跑過來，「B——」
他看見我，我心頭一凜，莫不是要梅開五度？
239.
「……」短暫的沉默後，紅羅賓鎮定地道，「你好，這位樂於助人的熱心市民。」
240.
看見了嗎，這就是高情商！
高情商！
241.
我拋下再起不能的稻草人，走向紅羅賓，從身上掏出一個本子。
「請問，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紅羅賓的笑容中摻雜了一絲欣慰，「呃，當然可以。」
他貼心地道，「要不要TO簽？」
「真的嗎？」我高興地說，「那就先謝謝了。」
紅羅賓接過本子和筆，當著蝙蝠俠的面給我簽名，「你想要我寫什麼？」
我：「就寫『致小甜心提姆·德雷克，你是最棒的！』」
242.
紅羅賓的筆掉在了地上。
243.
我：？
244.
半晌，他深沉地問道，「你要不要讓蝙蝠俠也給你簽一個。」
我一愣，看向邊上沉默的黑披風，「……也行？」
語氣可能有點嫌棄。
只有一點點。
畢竟蝙蝠俠的簽名拿了我也沒辦法送人。
眾所周知，我爹最討厭的就是蝙蝠俠，盡管他是蝙蝠最大的資助者。
啊，這可能就是男人吧。
口是心非的甜心豬豬。
245.
拿了紅羅賓的TO簽和蝙蝠俠的簽名，雖然沒有見到蝙蝠系的女孩們很可惜，但我還是要趕回去了。
萬一被達米安發現我不在試衣間裡就不妙了。
於是我托紅羅賓幫我向夜翼致歉，為我擅自單獨行動，然後迅速跑路。
搭地鐵回去怕是來不及了。
我掐了一個隱身符，大喊老婆的名字，「渡厄！」
關鍵時刻，還是老婆靠得住。
246.
我御劍飛行趕回終點站，扯走在人群中當功夫熊貓吉祥物的小白，原路鑽回試衣間。
好消息，達米安還沒來找我，試衣間原樣未動。
壞消息，達米安還沒來找我，他怎麼還沒來找我？
247.
正當我一路腦補到要不要回去把稻草人再錘一頓的時候，試衣間的門開了。
達米安、傑森、提姆和格雷森整整齊齊地站在外面。
我：？？？
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帽子戲法嗎？？？
種下一個達米安，可以得到另外三個兄弟之類的？？？
提姆干笑著解釋，「我們聽說這裡有危險，特意來接你和達米安回家。」
248.
哦，原來如此，我大為感動。
「你等一下，我有禮物要給你們。」我說著，掏出小本子。
提姆臉色微變，其余人不明所以。
我把紅頭罩的簽名塞進傑森手裡，「你偶像的簽名。」
傑森：……？
我把羅賓的簽名塞進達米安手裡，「雖然不是你偶像的簽名，但你可以將就一下。」
達米安：……？？
我把紅羅賓的TO簽塞進提姆手裡，興高采烈，「你偶像的TO簽，棒不棒！」
提姆捧著花裡胡哨的「致小甜心提姆·德雷克，你是最棒的！」，表情復雜。
他在傑森的狂笑聲中踩了他一腳，平靜中透露著心如死灰和奇怪的感動，「棒。」
249.
格雷森：「……我沒有嗎？」
250.
啊，忘了要夜翼的。
不如拿蝙蝠俠的簽名給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翅：只有我沒有升級
翅：只有我沒有禮物
翅：為什麼？？？
小李：因為你想吃意大利面包子（bushi）
第13章
251.
格雷森捧著蝙蝠俠的簽名，皺眉看了看，又看了看。
他誠懇地問道，「為什麼沒有夜翼的簽名？」
我：「忘了。」
格雷森隨手把簽名揣進兜裡，「下次可以給我夜翼的簽名，超人也行。」
他隨口一說，「我會把你送的夜翼簽名裱起來。」
倒也不必如此珍視我送的禮物。
扭捏.jpg
252.
我沒看到其他人在理查德「裱起來」那句話說出口時投來的復雜目光。
他們的眼睛會說話。
仿佛在說：「不要臉。」
253.
小白在我後面探出一張正太臉，「詞章，我們什麼時候吃飯啊？」
他與我對面的四個兄弟對上，那張包子臉小心翼翼地又縮回去。
小白不是拘謹的熊貓，這點從他當街打拳，變回本體進動物園混吃混喝就可以看出來。
他退縮的原因無他，單純只是因為對面四個人眼神實在太可怕了。
驚喜中透露出一絲好奇，好奇中透露出一絲探究，探究中透露出一絲發現可愛生物的感嘆。
我：……
等一下，你們眼睛裡摻雜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點啊！
你們的眼睛是萬花鏡嗎？
254.
「這位功夫熊貓……」達米安一胳膊肘戳在理查德肚子上，理查德面色扭曲地改口，「這位朱先生，既然你是李的朋友，要不要去我們家坐坐？」
小白在我背後探出半張臉一只眼睛，「你們提供午飯嗎？」
理查德腦袋上不知為何長出了惡魔的小尖角，「我們有全世界最好的管家，他會做全世界最好吃的飯菜。」
達米安接著道，「我們有寬闊的莊園，可以遛彎——散步。」
小白的整張臉都探出來，「真的？」
理查德再接再厲，「真的，不信你去問李。」
我面無表情，作為一個點頭工具人點點頭，「嗯，真的。」
這傻兒子遲早會為了幾根竹筍把自己賣進動物園。
小白眼睛亮起來，他揪住我的衣服下擺，「詞章，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玩，我吃得很少噠！」
點頭工具人的我麻木點頭，「嗯嗯，行。」
你吃得少，你覺得我會信嗎？
理查德和達米安在小白的視線死角裡悄悄擊掌，傑森和提姆激動握拳，無聲吶喊。
我從他們的嘴型中辨認了一下，他們說的是，「好耶，我們有熊貓了！」
我：……小白現在的外在體征是人，你們清醒一點。
255.
回莊園的路上，我們面臨一個大問題。
我和達米安是搭的士來的。迪克開來的車坐不下五個人加一只熊貓。
提姆沉默了一下，「我們可以讓車自動駕駛來接我們。」
達米安皺起眉毛，理查德面色猶豫，只有傑森閑閑地坐在迪克的車前蓋上，「這主意有什麼問題，你們誰不想開……布魯斯的車？」
「我開車載他們回去。」達米安說。
傑森冷笑一聲，「你考了駕照嗎，惡魔崽？」
達米安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會開車！」
傑森懶懶，「但你沒駕照。」
「我會開車！」
「沒駕照。」
「我會……」
「駕照。」
達米安憋屈敗退，退場前差點飛起一腳踩在傑森臉上。感謝萬能的理查德，不，迪克，他架住了小孩的肩膀。
256.
提姆奇怪地瞅了他們一眼，「你們在爭什麼，是我叫的車，當然是我來開。」
迪克的手搭在提姆肩膀上，「家裡沒有這種規矩，提寶。」
傑森的手搭在提姆的另一邊肩膀上，「我們講究用實力說話，鳥寶。」
我和小白站在邊上圍觀韋恩家兄弟鬩牆，大打出手，就為了開我爹的一輛車。
什麼車魅力這麼大？蝙蝠車嗎？
你看我，我就不饞車。
不管什麼車，都沒有我的親親老婆好。
渡厄muamua~
257.
小白吃著手手，表情逐漸驚恐，「你不去分開他們嗎？」
我打開剛買的可樂，「好耶，傑森這一腿妙啊！」
「迪克的背摔牛逼！」
「提姆盤他，盤他，盤他的腳踝！」
「達米安衝衝衝！」
小白：……
小白悄悄站遠了一點。
258.
一輛車停在我們旁邊，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輛車有什麼特別的。
剛練完手的四人氣喘吁吁，傑森把手撐在膝蓋上，望向我，「不如你來決定誰開這輛車？」
我正坐在花壇上，手裡的薯片都來不及藏，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眼裡精光幾乎把我刺瞎。
我頑強地吞下嘴裡的薯片，試探性地提出我的想法，「不如，你們喊它一聲，它答應了誰就誰來開。」
259.
「音源確認，提摩西·德雷克！」
「聲音樣本確認，音源匹配，歡迎您，提摩西·德雷克。」
所有人都呆住了。
其他人是沒想到提姆的反應如此之迅速。
我和小白是單純沒想到這車居然真的能答話。
小白吞咽口水的聲音在我耳邊無比清晰，我們瑟瑟發抖。
這就是韋恩科技的力量嗎？
恐怖如斯！
260.
那麼我喊一聲「渡厄」，我老婆會答應嗎？
老婆，你說話鴨，嗚嗚！
261.
提姆最終憑他優秀的反應速度獲得了開「會說話的韋恩車」的權利。
我、小白坐在他的汽車後座上。
提姆坐在駕駛座上，漫不經心地發問，「今天的情況鬧得很大，網上現在就有推送相關的新聞了，你沒被嚇到吧？」
「沒，達米安沒被嚇到吧？」我拿出手機，果不其然開屏就給我推送了稻草人的襲擊事件。
我戳進去一看，一眼就看到小白這只辣眼睛的直立熊貓。
評論區的網友已經無師自通搗鼓出了熊貓表情包，並沉浸在歡迎怪物史萊克和無牙仔前往哥譚一日游的美好幻想中。
小白湊過來，熊貓頭上流露出一絲羞澀，「哎呀，他們把我拍得好帥。」
我無情地把他的腦袋撥到邊上，住嘴吧，傻兒子，上美利堅的新聞頭條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嗎？
我已經預料到門派群裡刷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了，小白，橫空出世的功夫熊貓，在外面別說我是你媽。
：）
262.
「達米安已經習慣了。」提姆說，他有意無意地問，「蜀山是武校？」
「對啊，你可以在我們學校的破爛官網上查到，」我無辜道，「我是太極專業的，太極拳太極劍都會。」
我在後視鏡裡與提姆對視，過了一會兒，提姆挪開視線，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朱先生有沒有喜歡吃的菜色？」
「真的嗎？」小白睜大眼睛，「我想吃筍子還有盆盆——」
我一把捂住小白的嘴，笑呵呵地道，「叫他『小白』就可以了，他什麼都吃，不挑食。」
263.
我知道提姆一定會去網上查我們學校所謂的官網。
我們學校真的有官網，是我師叔建起來的。
我師叔年輕那會兒，是修真界的風雲人物，劍修扛把子。
他手中那柄貫虹，砍過龍王角，剃過九尾毛，上劈天雷，下分岩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眾所周知，劍修都是窮逼。
貫虹的維護費用很高，師叔每天都奔波在為貫虹找材料的路上。貫虹誕生之初，打造他的器修為它鍛了一縷西天的虹光入劍。因此一般器修也干不了貫虹的維修工作，只能找有特殊手藝的器修。
繼承了手藝的這代器修，他媽是修真界的修士，他爸是普通人，這位器修自小生活在正常社會裡。他不要修真界的資源，他只要錢，人民幣。
師叔為了老婆莫得辦法，一代大能踏上了下山賺錢的道路。
師叔摩拳擦掌，發誓就算在天橋底下賣藝也要賺回貫虹的維修費。
三年後，師叔成為了一位精通業務的程序員，而且正面臨著禿頂危機。
264.
師叔回蜀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們不走心的武校殼子做了一個官網網址，底下甚至還有學校論壇。
大家在裡面都是有暗號的，比方說劍修就是太極專業，體修就是詠春專業，器修外號打鐵的，醫修就是老中醫。符修的代稱逼格最高，大家封他們為「天橋底下畫符的」。
我們學校屬實是封建迷信的代表。
265.
假設你在我們學校論壇裡看到有人發帖討論。
《求問，我的小貓咪跑出寢室被輔導員沒收了該怎麼辦？》
不用懷疑，那就是驅獸師養的吊額金睛白虎跑出來被峰主拉過去rua了。
266.
論壇上的相關詞彙會被檢索自動替換，只有內部賬號才能看到真正的內容。
你以為他們在談論暑期實踐，實際上他們大概率是在拉人組隊去做討伐任務。
你以為他們在搞學院競賽，實際上他們正在為門派大比互噴戰力。
師叔，永遠的神！
蜀山派的每一位學子都會記住您為我們脫落的每一根毛發的！
267.
車開進韋恩莊園停滿車的豪華停車庫。
提姆掃了眼手機，「今天史蒂芬和芭芭拉她們在莊園吃飯。」
他向我解釋，「我們今天有一些團建活動，所以女孩們也會到莊園吃午餐。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金發的是史蒂芬妮，她是活潑又可愛的人來瘋，如果被她的熱情嚇到可以無視。」
「紅發的大姐姐是芭芭拉，她是長發，你願意和她聊《暮光之城》的話，她會很開心。」
「凱特可能過來，她是紅色短發，以前是軍人。」提姆想了想，用奇異的目光盯著我，「你就別對她說奇奇怪怪的話了，如果布魯斯的表姐想泡他的女兒，他會瘋掉的。」
268.
我不敢置信地瞪著提姆，「你在說什麼呢，雖然我已經有了二十多個老婆，未來可能還會有二十幾個。但是，我的感情是很珍貴的，才不會見一個愛一個！」
提姆：「……你不覺得你說的這話有點自相矛盾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李你反思一下，自己在提心裡是什麼形像
你以為能讓羅賓們大打出手的是什麼？
蝙蝠俠嗎？
不！
闊諾蝙蝠車噠！
本來打算讓小李享受一下史蒂芬的金發美女膝枕的，沒寫到那裡（）
第14章
269.
我們剛敲響韋恩大宅的門，大門打開，一個金發美女從裡面撲了出來。
她的金發燦爛如同天邊晨光，身上散發出剛洗過澡的香橙香波的氣味。
她抱住我，香橙香波甜甜的氣味把我罩住。提姆介紹過名為「史蒂芬妮·布朗」的美女把我舉起來轉了一個圈，「你好呀，新來的小妹妹！」
我：！！！！！！
新的老婆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270.
「你好，史蒂芬妮！我就叫你史黛可以嗎？」我快樂地蜷縮在美女的懷抱裡，笑容幸福。
一旁的提姆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當然可以。」史蒂芬妮把我放下來，「你和卡珊，你們長得就像一對中國瓷娃娃。」
對。我選擇性遺忘掉自己開了劍骨刀槍不入的事實，身後尾巴狂搖地跟著史蒂芬妮進了大宅。今晚我就是一個脆弱的瓷娃娃。
271.
芭芭拉的紅發很好看，凱特的短發也很驚艷。史蒂芬妮活潑，卡珊德拉內斂。
我被美女們圍在中間，躺在史蒂芬妮柔軟的膝蓋上，感受到即將升上天國的快樂。
啊。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朕要這天下何用！
272.
傑森腳邊跟著阿爾弗雷德貓走進來，他試圖在偌大的沙發上找到一個能容納自己的位置。
他失敗了。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的我們。解釋一下，這個四仰八叉主要指的是我。
「你們能不能給我收斂一點。」他把阿爾弗雷德貓抱起來，「我和貓，我們都沒位置坐了。」
史蒂芬妮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像個女王一樣伸出手，「貓貓可以留下，人走開。」
傑森翻了一個白眼，「真是無情。」
我躺在史蒂芬妮的膝頭，看著莊園雕花的天花板，「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是的，美女比帥哥重要。
在美女面前，帥哥沒有人權！
273.
晚飯吵得一批。只有小白這個憨批吃貨在埋頭苦吃。
我爹坐在首座露出麻木的表情，連達米安拿餐刀當飛鏢用試圖削掉傑森的頭發都沒管。
他深情、認真地凝視著盤子裡的芝士焗龍蝦，即使是史蒂芬妮把西蘭花扔進提姆盤子裡，結果錯手甩進卡珊德拉盤裡導致三人混戰這種大事都無法打擾他。
只有阿爾弗雷德在維持餐桌上的秩序，當他站在餐桌邊上時，達米安認真吃西蘭花，迪克認真吃胡蘿蔔，連我爹也堅毅地舀起一勺青豆往嘴裡塞。
當他前腳踏進廚房，我爹馬上把將將要送進嘴裡的青豆倒給迪克，被迪克嫌棄地喂給提圖斯。達米安的餐刀擦著傑森的頭發飛過去，釘在我盤裡的小羊排上。
我勃然大怒，「誰敢動我的小羊排！」
餐桌上安靜了不到一秒，又開始吵起來。
史蒂芬妮險些把提姆的臉摁進番茄肉醬意面裡，芭芭拉神色自如地把盤裡怪物似的華夫餅換給迪克，迪克苦著臉用紙巾揉成一團，踹進荷包裡。
只有凱特貼心地把遠處的醬汁遞給我，「這個是特調的，配羊排味道很棒。」
「真的嗎，謝謝！」我驚喜地道。
274.
晚飯過後，史蒂芬妮邀請我去泡溫泉。這是女孩們的團體活動，不帶男生。
男生們在二樓游戲室搓麻將，帶一個我爹。小白跟著阿福在旁邊圍觀，欣然接受阿福的投喂。
我收拾好衣服，屁顛屁顛地跟過去。今晚能和漂亮姐妹一起睡，好耶！
說是溫泉，其實哥譚是沒有溫泉的，不如說那是唐人街裡的一間休閑會所。因為新開業所以沒有幾個人，被我們幾個包場。
這時候歐亞人種的差異就出現了。
史蒂芬妮，很可觀。
芭芭拉，很可觀。
凱特，很可觀。
我低頭看了看我和卡珊德拉。
不提也罷。
275.
縹緲氤氳的水蒸氣如一層輕紗披在女孩們光潔細膩的皮膚上。如火焰的、如黃金的、如烏木般的秀發挽起來，露出底下秀氣精致的脖頸。
凱特側身坐在池邊，用木瓢往身上澆水。她的膚色蒼白，水流滑過她背上突起的淺色傷疤，那些疤痕仿佛美玉上的裂紋，令人心折。
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泡在池子裡，卡珊戳著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盤，引得托盤上的檸檬水一晃一晃。史蒂芬妮趴在她的背上，金發垂下一縷，被水面沾濕黏在鎖骨邊上。她們身上也有傷疤，或深或淺，橫亙在凝脂般的皮膚上。
芭芭拉淌進水裡，讓飄著霧氣的水面吞沒她的腳踝、小腿、腰腹。她坐在我旁邊，她入水時我看見她脊椎那一塊醜陋的疤痕，那塊疤吞進水下，消失不見。
她在托盤上拿了一杯點綴著薄荷葉的檸檬水遞給我，「你肩上是怎麼回事？」
我低頭看了看，我肩上也有疤，而且不僅是前面，從後面也能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那是一道貫穿傷。
「被瘋狗咬了，不用在意。」我抿了口檸檬水，加冰加糖，爽欸。
「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我們的，」芭芭拉笑了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她的手捧起我的臉，把我散下來的頭發挽到耳後，「我只關注你。」
老婆！！
嗯，什麼，你說芭芭拉和迪克有過一段？
那又怎麼樣，反正都是我老婆！！！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jpg
276.
親屬關系這種東西，我已經看透了。
反正全天下都是我爹的兒子女兒表哥表姐朋友曖昧對像和敵人黑粉。
277.
我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請忽略掉，謝謝。
278.
泡完澡，我們高高興興去吃了一頓宵夜，深夜的炸雞可樂是人類生活的快樂源泉。
什麼？你說發胖？
你在說什麼鬼話？美少女的世界不存在發胖和禿頂！
我是絕對不會步上師叔的老路的，絕對！！
279.
凱特要回自己家睡，我和卡珊德拉、史蒂芬妮在芭芭拉的公寓裡擠一晚上。
我和芭芭拉睡在床上，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在地上打地鋪。
我們關上燈，芭芭拉點起房間裡的香薰蠟燭，「晚安，女孩們。」
我回道，「晚安。」
卡珊德拉把被子拉到下巴那裡，「晚安。」
「晚安，」史蒂芬妮說，然後她把卡珊德拉的被子一掀，「現在是夜間臥談會時間，耶！」
280.
掀了卡珊德拉被子的史蒂芬妮被摁在枕頭上猛捶。
允悲。
卡珊德拉的拳頭看起來揍人好疼哦。
281.
我們一人抱著一個枕頭或者娃娃，躺在被子裡，就著香薰蠟燭小小的一點燭光聊天。
史蒂芬妮的腿搭在床上，「這次我們還要聊戀愛故事嗎，老實說迪克·格雷森和提姆·德雷克的情史我已經聽膩了。」
「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迪克喜歡倒吊在空中接吻，」芭芭拉說，「他的頸椎真是羅姆人特供。」
「這麼厲害？」我貓貓震驚，「口水不會流到眼睛裡去嗎？」
「噫。」卡珊德拉發出一聲驚恐的嗚咽，往被子裡縮縮。
「他第二喜歡的地方是牆外面的空調架。」芭芭拉說，「我經常懷疑八顆螺絲釘能否承載兩個人的體重。」
史蒂芬妮猛地抽氣，「他可能覺得自己很輕，」她比了一個身輕如燕的手勢，「實際上他比傑森矮五釐米，只比傑森輕六磅。」
「傑森是什麼新品種的體重單位嗎？」我發出真誠的疑問。
真好，看來我一輩子都能維持在身輕如燕的範疇裡。
「布魯斯一米八八，但是有將近二百一十磅。」芭芭拉輕描淡寫地說。
我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迪克能坐在空調架上和人接吻是一項榮譽，至少我爹就永遠做不到。
他別說加一個人了，他怕是連人帶裝甲往上面一站，空調架當場就要下崗退休。
282.
「現在是不是該我來說說提姆？」史蒂芬妮問，「但是他女裝成護士被人搭訕的事情你們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試著把提姆的腦袋P在漂亮小護士的身體上。
好耶，老婆貼貼！
朕的後宮可以分給你兩個妃位！
283.
「對了，布魯斯有會做的菜，你們不知道吧？」史蒂芬妮一敲拳頭，「這還是傑森告訴我的機密。」
這下連芭芭拉都驚訝了，「傑森吃了布魯斯做的菜？他果真是全家戀父情結最嚴重的人！」
我是不是聽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是不要緊，我可以承受，請讓我聽到更多八卦！
蒼蠅搓手.jpg
284.
「是三明治。」史蒂芬妮說，「布魯斯給他做了三明治。」
芭芭拉和卡珊德拉都露出了「竟恐怖如斯」的表情。
我舉手提問，「三明治有什麼難的嗎？」
三明治，這玩意兒不就是把吐司一切，把蔬菜一切，把火腿一切，再擠點沙拉醬就完事的弱智料理嗎？
芭芭拉深沉地道，「不，你不懂。」
她意味深長，「畢竟那可是布魯斯·韋恩，管家養大的男人。」
她補充道，「在快餐店用刀叉吃漢堡的男人。」
285.
嗯？
嗯嗯？
我聽到了什麼？
快餐店的工作人員沒有揮舞著油鍋把這個裝逼犯趕出去嗎？
286.
卡珊德拉聲音小小地補充，「其實他私下裡和我吃漢堡的時候，是用手拿的。他只在店裡吃漢堡的時候會用刀叉。」
哦，懂了。
他就是和廚子過不去。
他是不是在嫉妒廚子會做飯？
作者有話要說：
女孩們在夜間臥談會的時候
男孩們還在牌桌上廝殺
關於阿蝙，每晚都能誕生出一個新槽點
小李正在家族八卦的海洋裡暢游
關於掉馬
之前就小李就表過態了，她知道家裡的人有秘密，但是因為她自己也隱瞞了修仙的事，所以她不會主動探究
不如說小李目前的態度是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閉嘴啊嗚嗚嗚！」
順帶一提霍格沃茨優秀畢業生阿福發上來了，在舊文合集裡面，看目錄可以看到，啾咪
第15章 四只鳥與蝙蝠
1.
女孩們聚在一起度過女孩時光的同時，韋恩莊園二樓游戲室，男孩和男人們待在這裡搓麻將。
一時間麻將子翻來倒去劈裡啪啦的聲音在莊園二樓久久回蕩。
李詞章的熊貓小白就坐在沙發裡，毫不避諱地用手拿洗干淨的竹筍一口一口咬著吃。如果李詞章本人在這裡一定又會露出那種「傻兒子白養你了」的表情。
達米安很滿意，他也不上桌打牌，只坐在旁邊看小白吃東西就很是滿足。
拜托，這可是功夫熊貓欸，誰不喜歡功夫熊貓？
提姆敢打賭，布魯斯已經在心裡連熊貓以後吃什麼住哪裡都規劃好了，沒准他心裡已經擬好了一篇打發哥譚記者的小演講稿，以證明他飼養熊貓的合法性。
小白揉了揉眼睛，提姆發誓在場所有人包括布魯斯，眼神裡都流露出看見露餡湯圓困困的慈愛。
阿福適時過來，將上下眼皮子打架的熊貓帶走睡覺。
桌上的四個人加上達米安，眼皮子一抬，現在是內部對話時間了。
2.
傑森打出一張九條，「我覺得她給提寶的紙條是故意的。」
「這麼說真讓人傷心，」迪克衡量一番後甩出六萬，「她是不是在針對我，她是不是故意不要夜翼簽名的？」
「知足吧，老頭還什麼都沒有呢。」傑森哼哼道，「你起碼還有一張敷衍的蝙蝠俠簽名。」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拋出決定勝負的一顆麻將子，「胡。」
另外三個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就胡了，這也能胡？
報復心重的老男人睥睨全場，掃了表情各異的眾人一圈。達米安抱起雙手冷哼，「小瞧了父親就是你們最大的失誤！」
這一對父子一唱一和的默契真不錯，看來蝙蝠俠和羅賓沒有白踢壞蛋屁股。壞蛋們的屁股至少體現出了一點價值。
布魯斯清了清嗓子，看向提姆，「你查了李的學校官網嗎？」
3.
「不是吧老頭？」傑森露出紅頭罩不贊同的眼神。
不過沒關系，一般來說沒有透視眼的大家都無法隔著頭罩看見他的眼神。所以沒有知道紅頭罩不贊同的眼神有多可怕。
「你真要去查，給你親女兒留一點私人空間吧？」
「我關心她，我想知道我不在的那些年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布魯斯沉聲道，「普通武校學生沒有這種身手。」
「蝙蝠式關心。」迪克出來打圓場，「他又不是一次兩次干這種事情了，小李到時候要揍他我會幫忙架住他的手。」
傑森得到啟發，「有道理，那腳給我。」
「我不會允許你們對父親動手動腳的，別想借機搞小動作！」達米安對迪克和傑森怒目而視，「格雷森和陶德，我會盯著你們的。」
提姆盯著桌上的牌看了很久，思考究竟為什麼布魯斯總是能輕描淡寫地贏走他們三個的零花錢。
「實際上，我覺得李願意把學校有官網這件事告訴我們，就是在表達自己默許的態度。」提姆說出自己的想法，「她有點古板，認為自己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就應該拿自己的秘密交換。」
「她不是還在自欺欺人地認為我的頭罩是爆米花桶。哦，可憐的女孩兒，為了幫我們維護岌岌可危的秘密身份費盡心血、絞盡腦汁。」傑森唱詠嘆調似地感嘆，「她真是一個好人！」
迪克不關心這些，他只關心，「所以她為啥不要夜翼的簽名？」
「因為她明顯不是一個喜歡聽指揮的乖寶寶，」傑森犀利指出，「放棄吧，格雷森，爽快承認她不想聽你指揮的事實。」
迪克露出「弟妹叛逆，傷透吾心」的心碎表情。
另外幾人視若無睹，家裡個個都是陽奉陰違的高手，能被夜翼哭唧唧表情騙到的才是珍貴的傻瓜蛋，應該送去和小白一起吃竹筍。
4.
布魯斯把話題扯上正軌，「你調查得如何了？」
提姆摩挲著手中的麻將子，「蜀山大學的學校官網需要破譯，內層外層是兩套不同的系統在運行，強行入侵會導致網站崩潰。質樸且有效且麻煩的做法，但凡有人入侵一次，就要重頭建網。」
「省下你的自我吹噓過程，」達米安說，他永遠都能用放大鏡挑提姆的刺，這份可貴的抬杠精神令傑森都為之敬佩，「直接說你怎麼搞定的？」
提姆遲疑了一下，他需要確認自己不會被出賣，需要確認自己會得到保護，需要確認自己一年後還能坐在這個位置打牌……
「我盜了李的學生帳號，這是第一次我相信世界上會有人用『12345678』做密碼。」
「哇，」傑森發出圍觀珍稀動物和老實人時的驚訝感嘆，「我相信了她是小白的熊貓飼養員了，什麼樣的飼養員就能養出什麼樣的熊貓。」
5.
「跳過那些無意義的廢話吧，直接說你發現了什麼？」達米安不耐煩道，「只要她不是拐賣熊貓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諒。」
「那不是拐賣，」提姆單手拎起工地的鋼筋，這句話的意思大家應該都明白，「一般來說拐賣是指人的，對動物我們說『偷獵』。」
「當一只熊貓說著人話，打著軍體拳，那他就是人。」達米安面無表情，「就好像一只鴨子喝咖啡，還喜歡玩電腦，那他就是鴨子。」
迪克及時架住了即將暴起傷人的提姆。
提姆陰惻惻地看了達米安一眼，布魯斯裝作看不懂其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內涵，問道，「你破譯出了什麼？」
提姆又一次遲疑了，老實說他剛上學生論壇的時候差點以為他去的是同人小說板塊，或者華夏有名的知乎，分享你剛編的故事。
「呃……」但是仔細想想中國神奇女俠的身份，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容易接受，「事實上，蜀山大學就是蜀山。」
他看著迪克、傑森和達米安茫然的眼神道，「蜀山派，你們應該知道吧，ACG作品裡常常出現的修仙組織，能御劍飛行的那個。」
「等一下，不是中國功夫嗎？」迪克滿臉震驚，「我以為中國人每人都可以領一只熊貓養！」
「胡說吧，她多少歲了？」傑森滿臉震驚，「她是不是比布魯斯還要大，其實她是布魯斯的遠房長輩之類的？」
「這就可以解釋了，」達米安滿臉凝思，「為什麼那天她會比蝙蝠車更早到達試衣間。」
只有布魯斯臉上流露出懷念和感慨，「她果然和她媽媽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
四只小鳥向日葵似地猛回頭，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布魯斯，「原來你（您）早就（他媽的）猜到了？」
第16章
287.
「對了，」史蒂芬妮突然從地鋪上彈起來。
她像一條鬼鬼祟祟的美人魚游進我和芭芭拉的被窩裡，一只金發凌亂的腦袋鑽出來，扭扭捏捏地小聲問道，「小李，你嗑不嗑CP啊？」
「嗑。」我深情款款，「混邪雜食，什麼都嗑，神奇女俠和超人蝙蝠搞GB也香香。」
史蒂芬妮很是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不愧是我們家的。」
她再次悄咪咪地湊過來，「上個月剛出的神奇女俠性轉正聯大三角你看了嗎？」
「看了。」我柔情似水地道，「我還在等第三部 呢。」
「聽說第三部 要加入綠箭閃大三角。」芭芭拉深沉道，「我期待已久。」
什麼！
芭芭拉你也……!
我瞪起了銅鈴似的眼睛，轉頭看向鎮定的芭芭拉，她卷卷腮邊的紅發，「只要劇情和設定好，我什麼都吃得下。卡珊就不行。」
史蒂芬妮竊笑，「她只吃小甜餅。」
「我只想看到所有人高興。」卡珊德拉在被窩裡鑽出一個腦袋，「讓人傷心的小說和漫畫，通通不要。」
看看這只可愛的小狗狗。我滿心憐愛。
「你們華夏什麼CP比較火？」史蒂芬妮戳戳我的肩膀，「美利堅要看地域，布魯德海文人基本都搞夜翼中心，大都會以超人為圓心畫圈圈，舊金山是幾代少年泰坦隨機組合。」
她掰著手指，「哥譚內部地區不同也有劃分，老一輩人喜歡吃夜翼，年輕的人支持紅羅賓，犯罪巷東區那塊都是紅頭罩的粉。羅賓年紀太小，開除CP權，頂多磕磕渡鴉和超凡雙子的小鬼早戀。」
她細細科普，「當然，最火的還是蝙布蝙，AO3上百分之八十的蝙布蝙車都是哥譚人寫的。」
我不說話，史蒂芬妮眨眨眼睛，「你怎麼了？」
288.
我怎麼了？
我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哪裡是糧倉？
這就是糧倉！
哪裡是快樂星球？
這就是快樂星球！
我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我這就上AO3去瞻仰前輩們的大作。」
蝙布蝙黨，都給我支棱起來！
289.
啊？
你問我嗑自己爹的CP良心不會痛嗎？
在糧食面前爹算什麼？爹能發錢嗎？
……
哦，好像還真的能發錢。
沒關系，反正他不知道。
黑暗騎士與甜心豬豬的虐戀情深，永遠的神！
你守護我的城市，我守護你的心靈！
今晚我就是我爹的泥塑粉！
290.
我們四個女孩擠在被窩裡，不時發出華夏乒乓奧運內戰時教練內心般愉快的笑聲。
在看到黑暗騎士向布魯斯低頭，在天台上扯掉頭罩跪下求婚後，我們抖成一團，臥室的空氣裡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只要不逃婚，」史蒂芬妮點評，「只要不搞出哪方逃婚哪方跳樓，哪方家屬作亂的事情，兩個人老老實實結婚過日子，我就把它安利給我認識的每一個人。」
我已經手快地轉發給了阿強，貼心地贈送一個翻牆鏈接。我真是世界第一好朋友。
「我愛泥塑布魯斯，」芭芭拉嘆息，「這總是能給我帶來快樂。」
「尤其是在他惹我們生氣的時候，」史蒂芬妮補充，「每次他干出傻逼事，我就會去找蝙蝠或者布魯西寶貝的痛車和BE文學，看完我就能恢復對他像看兒子一樣的慈愛。」
291.
在這個寂靜又快樂的深夜裡，史蒂芬妮跟我們講述了她和布魯斯和AO3的故事。
當年史蒂芬妮還是一個金發小蘿莉，她爹是一個見鬼的當罪犯都只能當三流反派的人渣。勇敢的蘿莉為了阻止親爹的罪行挺身而出，和當時，呃，還在布魯斯手下做事的提姆勾搭上了。
後來發生了種種事情，提姆溜了，史蒂芬妮頂替他的位置給布魯斯打工。顯然，我爹對她的態度其實不友善，頭昏壞豬豬搞起了替身文學那一套，試圖用史蒂芬妮刺激提姆回來。
小蘿莉自卑又憤怒，當時的哥譚民眾對新羅——新工作人員的加入也不是很支持。史蒂芬妮長時間潛伏在論壇裡，和抵制女羅賓，呃，女工作人員的網友對線。在網上衝浪的途中，金發小蘿莉發現了一個好地方。
那個地方叫AO3。
當晚史蒂芬妮熬夜刷完她人生中的第一篇蝙布蝙虐戀同人。
盡管以現在的眼光看來那篇同人不僅泥塑而且OOC，但兩人之間的性格差異、蝙蝠俠的秘密身份、夜翼與韋恩養子迪克的棒打鴛鴦還有超人的凌空插足使得整篇同人劇情波瀾起伏一波三折糖裡攙刀刀上舔糖。
史蒂芬妮為兩人的美好愛情哭了一宿，第二天面對布魯斯的訓斥，小蘿莉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滿心慈愛，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布魯斯許久。那眼神可怕到布魯斯給她做了兩次血常規。
史蒂芬妮回憶道，「我當然會原諒他，畢竟除了我，家裡就沒人支持他和蝙蝠俠的愛情了，連阿福都因為他和蝙蝠俠談戀愛怒而出走，去星城當奧利弗的管家。」
292.
「真好，」我滿心感慨，「國內都找不到蝙布蝙的糧，大家都嗑正聯三巨頭的無差亂組，中國正聯我們都支持彭黛蘭獨美。」
彭黛蘭在修真界有一群毒唯，任何人想跟彭黛蘭組CP都會被這群不務正業的修士猛衝，除了青白。
青白是真的！
293.
「我想看超凡雙子。」卡珊德拉小小聲地說，「我想看小男孩們竹馬竹馬。」
「你完全可以看達米安和小喬納森的日常生活，」史蒂芬妮說，「作為代餐。」
「不吃真人。」卡珊德拉雙手比叉，以示拒絕。
「如果你想看蝙布蝙的虐戀，我有一個寶藏太太要推薦給你。」芭芭拉湊近我，將手機屏幕亮給我看，「就是這個太太。」
我一看名字。
奎雷爾·熱內。看上去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霧港水手的名字加上作者的姓，讓·熱內早年混跡街頭當扒手，後來成為了挺有名的作家，還寫過同性相關的作品。」
芭芭拉給我下拉展示這位太太名字底下多達將近二十本，長達將近兩百萬字的作品名單。
「劇情好、人設棒、打鬥燃、畫面美，過程虐戀結局圓滿，時不時還摻雜作者自己創作的小詩。」芭芭拉說，「除了一點以外，堪稱完美。」
我警覺，「哪一點？」
「太太的劇情裡經常會出現紅頭罩戰力拉踩的現像，比方說紅頭罩一拳干趴夜翼，紅頭罩一拳干趴蝙蝠俠，紅頭罩一拳干趴超人，紅頭罩一撬棍讓小醜死透之類的。如果劇情裡出現小醜，十有八九他最後要死在紅頭罩手上。」芭芭拉解釋道，「因為紅頭罩的『一拳』事跡太多了，所以在這個太太的文裡，我們管紅頭罩叫『一拳超人』。」
我：……
我：「該、該不會？」
芭芭拉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和我們看AO3同人是一個道理，這是一種解壓手段，基本每次他們吵完架，我們就能回來蹲萬字更新。」
可、可惡，怎會如此！
那這個家庭和睦要還是不要，快樂家庭和超長肥章難以兩全！
294.
我想看蝙布蝙的ABO文學。
但是奎雷爾·熱內太太只寫正常世界觀，我不知道是哪方面阻礙了太太的發揮，但是蝙布蝙的ABO文學基本都是短篇，狂車亂舞只飆秋名山。
我又想看肉，又想看劇情，我是一個貪心的小機靈鬼。
「我也想看。」史蒂芬妮躺在我旁邊發出了鹹魚的感嘆。
「你們覺得蝙蝠俠是A還是O？」卡珊德拉提問。
我陷入沉思，蝙蝠俠身強體壯，挺舉八百磅，如此猛男，當然是——「必須是Omega！」我斬釘截鐵。
「那布魯斯呢？」芭芭拉問。
布魯西寶貝貪睡可愛，甜甜蜜蜜雙眼含情，如此嬌花，當然是——「當然是Alpha！」史蒂芬妮的回答鏗鏘有力。
「AO和OA我都行，我不挑。」芭芭拉道，「夜翼有翹臀，是O。」
我肯定道，「紅頭罩胸大，是O。」
「紅羅賓腰細腿長，是O。」史蒂芬妮確信。
「羅賓年紀小，還沒有分化，就放過他吧。」卡珊德拉說了一句人話。
「蝙蝠女俠、蝙蝠女、攪局者和遺孤呢？」我問。
女孩們對視了一眼，對我異口同聲道，「那當然是Alpha啊！」
295.
太太，餓餓，飯飯。
嗚嗚，為什麼奎雷爾·熱內太太不寫ABO文學。
哨兵向導也行啊！
296.
「其實，我腦補過劇情，」史蒂芬妮說，「發O期的蝙蝠俠跌落屋頂，被參加完酒會的布魯西寶貝撿到，帶回了韋恩莊園。」
讓我們忽視蝙蝠俠為什麼沒有在巷子裡把布魯斯掐死和蝙蝠俠身為O為什麼不隨身攜帶抑制劑這個問題。
我接著道，「布魯西寶貝在酒會上被隔壁星城心懷不軌的Omega奧利弗下藥，也進入了發O期。他們碰上猶如天雷勾地火，烈火碰干柴，一發不可收拾地燃起了愛情的火焰。」
讓我們忽視為什麼會有隔壁城市的富豪串場，也讓我們忽視為什麼布魯斯陷入了發O期還要自己回家，而不是叫阿福開車來接。
「從韋恩的布加迪威龍，到韋恩莊園的停車庫，到布魯斯的落地窗臥室。」芭芭拉意味深長地補充。
阿福的衛生是有蠻難得做嗷。辛苦你了，阿福！
卡珊德拉的臉埋進被子裡一半，只剩一雙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她嗚咽一聲，「我想看。」
「我也……」
「我也……」
「其實我……」
297.
我突然迸發靈感，「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共用一個筆名，一人整一段？」
298.
史蒂芬妮看我的眼神裡滿是敬仰，「好主意。」
299.
李詞章。
芭芭拉·戈登。
史蒂芬妮·布朗。
卡珊德拉·該隱。
我們在此宣誓，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團隊，我們戴上假面，隱藏在互聯網背後，誓要把我們眼見的真實傳播出去。
我們的組合就叫——
「RMCA（資本配置系統）。」
300.
它的真實含義是——
「R.M.C.A」，Robin Mental Caring Welfare Association，羅賓思想護理福利協會，中文簡稱「羅思福」。
作者有話要說：
羅賓：謝謝你們的護理：）
提刀.jpg
每當有一個紅頭罩挨了蝙蝠的拳頭
就有一個蝙蝠俠要在AO3上經歷恨海情天、虐戀情深、掏心掏肺（嗯嗯？）、破鏡重圓、追妻火化（嗯嗯嗯？？）
桶哥筆名和「羅思福」的梗都來自我朋友，我們真是兩個妙人（比大拇指.jpg）
第17章
301.
我們一覺昏睡到天光。
我依靠自己的劍修作息頑強地從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中間爬起來。
我習慣性地解鎖手機，屏幕上彈出無數條消息，阿強在手機那頭短信轟炸咆哮。我這才想起來我昨晚順手也把奎雷爾·熱內太太推薦給了他。
「一天之內，我要這位太太的全部資料！」
「用你的更新讓我迷上你吧，太太！」
「太太，餓餓，飯飯！」
「告訴我太太的地址，我連夜去她家門口蹲更新，放心吧，沒有小黑屋，我親自把筆記本電腦帶去。」
嗯嗯？？
嗯嗯嗯？？？
你在想什麼呢，阿強，你想對奎雷爾·熱內太太做什麼啊！
302.
我腦海裡浮現出了恐怖的畫面。
《華夏體修與哥譚知名黑幫人士紅某人安全屋外大打出手，竟是為了這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關掉，關掉！
303.
可怕，太可怕了。
我給阿強發了一張「互聯網非法外之地」的表情包，裝作手機沒電的樣子關掉了手機。
芭芭拉已經在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我洗漱完畢去廚房冰箱裡翻到了吐司和雞蛋，給她們做好了煎蛋吐司端上桌。
我的通訊符亮起來，我頭皮發麻，衝進廁所關上門。
阿強的聲音從一亮一亮的通訊符裡幽幽傳來，「李詞章，你長膽了。」
我義正言辭，「手機沒電。」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阿強的聲音仿佛幽冥惡鬼，「你可是自從拿到手機後，只要電量低於百分之二十就會開始滿街找充電寶的人。」
我無言以對，沒想到竟是這個優良習慣暴露了我。
充電怎麼了，手機餓了該吃東西不是應該的嗎？
怎麼能人吃飽了，不管手機死活呢？
阿強繼續說，「我下個月去美國，找你逛漫展。」
等等？
我警惕地道，「你不是真打算去太太家門口蹲著等更新吧？」
「怎麼會呢，」阿強對我的想法嗤之以鼻，「我還沒拿到太太的聯系方式呢，萬一太太人在澳大利亞怎麼辦？」
……所以你還沒有放棄是嗎？
阿強堅定地道，「只要我每天去太太評論區吹彩虹屁，太太總有一天會注意到我！然後我就能得到太太的聯系方式，我就能每天和太太聊天，隨時知道太太的最新腦洞！」
他的聲音裡滿是期冀，「最後，我就能每天看到一手的糧食，計劃完美！」
我：……
我：「啊這……」
對不起，紅某人，都是我的錯，我一定幫你保住馬甲。
嗚嗚。
幫你保住馬甲的話，我能每天看到一手的糧嗎？
304.
「你要我去機場接你嗎？」我掐指一算，下個月就在兩周後。
阿強懶洋洋地道，「不用，我直接去哥譚找你。」
他輕描淡寫地道，「我接了一個跨國任務，要追一只越境的蠪侄。」
305.
蠪侄同樣是吃人的惡獸，貌似狐狸，有九個頭九條尾巴。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九尾狐的大表哥。事實上這兩只狐狸的關系確實不錯。
「是我們認識的那只？」
「我們認識的那只。」阿強冷笑，「不然也不至於是我跑過來追那死狐狸。」
我和阿強、美美都是蜀山執法隊的隊員，負責追捕逃逸凶獸。新時代修士大多數是不殺生的，醫修、符修和器修都有不殺生不沾血的規矩。
劍修分兩種，殺生劍和不殺劍。殺生劍修劍意，重殺伐。不殺劍修劍心，重仁心。
修行殺生劍的劍修丹田會埋一枚清心符，確保不會因為狂性大發而大開殺戒。清心符三年一換，相當於每三年就要去做一次手術。
說是清心符，其實還兼具封鎖靈力和緊急束縛的作用，方便殺生劍劍修發狂時抓人。
這玩意兒因為本體是清心符，一年四季都在散發涼意，所以每一位殺生劍劍修丹田那裡都等於裝了一台移動空調。夏天涼快，冬天冷得一批。
因此可以理解，為什麼殺生劍劍修夏天的時候非常搶手，誰不想吹空調？
我是移動空調之一。
306.
其實我和阿強、美美都是執法隊的大前輩了，小打小鬧的任務都輪不到我們跑腿。上次帶師弟的任務那都不是任務，是在度假。
執法隊前身是蜀山護衛隊，修真界以前亂過一段時間，嚴格來說是妖魔界亂過一段時間，修真界完全是給那群憨批毛茸茸和憨批怪獸收拾爛攤子的。
那時候我才進蜀山七年，美美剛進蜀山三年，阿強還沒有轉職體修。
阿強和我當時還是見面就掐架的死對頭，現在想想真的發生過很多事情。
比方說美美為了救我差點變成凶獸的口糧，比方說阿強因為本命劍碎成渣渣轉職體修，比方說我在大亂後期開了第六根劍骨。
幾年過去，我的劍骨還是只有五根半會發亮。
307.
那只蠪侄以前就和我們打過交道。
他和我們沒有深仇大恨，但他表弟九尾狐和我們有深仇大恨。
我遲早拿渡厄再砍掉那傻逼狐狸三條尾巴。
308.
「總之，我爭取一周內把蠪侄逮住，工作搞定再去找你逛漫展。」阿強說。
「行嘍，」我應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真的不能把太太的地址給我嗎？」
「滾吶！」
309.
芭芭拉動作優雅地吃完了吐司，並誇贊了我的手藝。
卡珊德拉也起來了，她們換好了運動衣打算出門跑步。
我去臥室看了眼史蒂芬妮，她醒了，但是還癱在被窩裡，仿佛一只貓貓蟲艱難蠕動。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她蠕動，我以為她是要去夠床頭的睡衣。
兩分鐘後，史蒂芬妮的指尖終於夠到了她的手機，她舒了一口氣，貴妃躺在床上玩手機。
我突然明白全天下的家長看見自己女兒起床時是什麼想法了。
拳頭硬了.jpg
310.
「其實，我在碼字，」史蒂芬妮誠懇地道，「在碼蝙布蝙ABO文學的初遇，文學需要靈感，靈感就在床上。」
「所以你碼了多少字？」
「174個，算上標點符號有205個。」
311.
「剩余的時間你在干什麼？」
「在AO3學習先進經驗，尋找靈感。」
「靈感不是在床上嗎？」
「靈感在躺在床上看的AO3裡。」
312.
行叭。
史蒂芬妮真是詭辯高手，以後退休還能去和傑森組隊講脫口秀。
313.
提姆總裁會大方地為他們包場，韋恩賺錢韋恩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314.
史蒂芬妮躺在床上鴨子蹬腳，「我需要靈感，可惡，這比論文還難寫！」
「但是你是我們的接龍第一棒，寶貝。」我深情道，「你提的梗，你不開頭誰開頭？」
「我需要來自前輩的經驗。」史蒂芬妮撲騰起來，「抓一個前輩回來教我們怎麼寫泥塑同人。」
前輩？
哦，靠。
家裡確實有前輩。
我表情嚴肅，「前輩不可能答應的，你死心吧。」
「沒有什麼不可能。」史蒂芬妮一本正經，好像我們討論的不是怎麼讓蝙蝠俠和布魯斯七天七夜快樂無邊，而是攪局者拯救世界的大事件。
她亮起手機，給我看了一張提姆一頭栽進咖啡裡的照片，這照片的清晰度高到讓我懷疑史蒂芬妮是懟在提姆的臉上拍的。
她往下一滑，是迪克穿著印滿蝙蝠的內褲去當脫衣舞男跳舞。他顯然很受歡迎，因為他的蝙蝠內褲裡塞滿了鈔票。
她再再往下一滑，是達米安踩在西瓜皮上摔了一個狗啃泥。這是一套圖，後續還有達米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爬起來左右看看，確認沒人發現自己的丟臉模樣，惡狠狠地撿起西瓜皮扔進垃圾桶裡。
達米安居然是這樣一個愛護環境的小甜心？
我崇拜地看著史蒂芬妮，「你是神。」
史蒂芬妮肯定地道，「我是神。」
315.
接下來的溝通就好似回合制游戲。
史蒂芬妮向奎雷爾·熱內太太發起進攻。
太太醜拒，並表示我們認錯了人。
史蒂芬妮打出提姆的醜照，攻擊力提升！
太太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史蒂芬妮再接再厲，打出了達米安的丟人套圖，暴擊概率翻倍！
太太安靜了幾秒鐘，發來消息，「還有嗎？」
史蒂芬妮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她拿出了王牌，脫衣舞男迪克！
暴擊！一刀99999！
奎雷爾·熱內太太再起不能，一分鐘後，太太給我們發了一家咖啡廳的地址。
勝利永遠屬於史蒂芬妮·布朗！
316.
我和史蒂芬妮為太太點了一杯咖啡，恭敬地坐在咖啡廳內最隱蔽的卡座裡，等待面基。
一個穿著馬甲和紅襯衫的男人推門進來，望了一圈，鬼鬼祟祟地找到我們跟前。
他帶了一副墨鏡，嘴唇上貼著一片小胡子，仿佛哪個脫口秀片場出來的搞笑藝人。
盡管有太太濾鏡，但我還是陷入了沉默。
這偽裝除了自欺欺人沒有任何用處，被迪克掃到一眼就要被捉回去吃飯。
太太動了動嘴唇，小胡子一抖一抖，他還特意壓粗了聲音，「你們好。」
史蒂芬妮語氣艱澀，「其實你不用這樣，傑……」
「傑什麼傑！」太太嚴厲地打斷了史蒂芬妮的話，「叫我奎雷爾·熱內太太！」
……
……
好的，奎雷爾·熱內太太。
明白了，奎雷爾·熱內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哥的脫衣舞男裝出自夜翼刊
不要問我史蒂芬是怎麼拍到的
桶偽裝用的小胡子出自桶刊
也不要問我這玩意兒在賭場用來偽裝能起到除了自欺欺人外的什麼作用
阿強，你心心念念的太太就是這個搞笑藝人，你還愛他嗎？
第18章
317.
奎雷爾·熱內太太坐在我和史蒂芬妮對面，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小胡子聳動幾下，「想要解決不知如何開展劇情的問題，首先你們要搞清楚蝙布這對CP的核心運營模式是什麼？」
我和史蒂芬妮面面相覷，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太太不愧是太太，思想就是有深度！
我試探著回答，「放縱的花花公子與克制的義務警員？」
史蒂芬妮試探著回答，「受盡寵愛的哥譚王子與飽受磨難的哥譚騎士？」
「錯！」奎雷爾·熱內太太一拍桌子，小胡子幽幽飄起一角。
太太摸了把自己的小胡子，「布魯斯成長在哥譚，他是哥譚資本的代表，是藍血貴族。他昏庸無腦的花花公子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水晶般透徹的心靈。他知道哥譚想要變得更好，就需要打倒以他為首的這批人。同時，他更清楚哥譚的資本是打不倒滅不盡的，沒有了韋恩還有凱恩，沒有了凱恩還有其他家族。」
他的小胡子翹起一個充滿智慧的弧度，「蝙蝠俠同樣如此，他熱愛這座城市，所以願意站出來。他與布魯斯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會將自己的一切獻給這座無望的城市。為此他願意打倒面前的所有敵人，願意一次又一次站起來，揮舞拳頭。他不期待別人的理解，也不渴求別人的幫助，在一條必死的道路上一意孤行。」
「布魯斯敬佩蝙蝠俠，也為這個男人堅定的意志感到恐懼。蝙蝠俠惱怒於布魯斯清醒卻沉溺其中的現狀，同時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所在的道路太過危險。」
奎雷爾·熱內太太比出兩個大拇指，擠在一起又分開，「他們就像同一塊磁鐵上的N極和S極，相互吸引，永遠不能相聚。但他們相遇的那一刻，就是硝酸鉀撞上硫黃，轟——所有東西都要炸開。」
太太捏住咖啡杯的手一頓，正在興頭上的他不解地道，「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我和史蒂芬妮相擁揩淚，「只是感嘆，我們的CP好真！」
蝙布蝙是真的！
他們鎖死了，鑰匙小白吞了！！
318.
太太喝完一杯咖啡，正色道，「所以，想要寫他們的同人文，你要搞清楚布魯斯為什麼會為蝙蝠俠著迷，又為什麼會在面對蝙蝠的時候感到恐懼。」
他細細解析，「蝙蝠俠為什麼會對布魯斯窮追不舍，因為他覺得布魯斯是一個可以拯救的人，布魯斯可以做到蝙蝠俠做不到的事情，他能使哥譚變得更好。」
「我懂了，太太！」我興奮地舉手，深情並茂，「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飛！」
太太：「……」
太太的墨鏡底下射出恨鐵不成鋼的語文老師之光。他的墨鏡上左邊寫著「沒救了」，右邊寫著「等死吧」，小胡子上黑體加粗外加三個感嘆號，「告辭！！！」
319.
史蒂芬妮用新的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最重要的是提姆的護士服女裝照把太太勸了回來。
太太用叉子挖著提拉米蘇，「其實你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寫就可以了，寫不下去就拉新的人物登場，比方說大藍鳥和超人，迪克和布魯斯·韋恩最好的朋友克拉克之類的。感情嘛，總是要經歷一點波折的。」
他塞了一口提拉米蘇到嘴裡，「就算把小醜拎出來也不要緊，高興的地方在於可以想讓他怎麼死就怎麼死，只要你願意，讓他喝水噎死都行。」
「好耶！」史蒂芬妮快活出聲，「我這就讓黑面具掉進廁所摔死。」
我：「……不加一個貝恩嗎？」
320.
史蒂芬妮舉手提問，「如果把他們放進ABO世界觀的話，他們的心理會有什麼改變嗎？」
「ABO世界觀的話，平權是一個大問題。以蝙蝠俠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會屈服於生理的支配。布魯斯不管什麼性別都會是交際花，但是不會讓其他人永久標記。」太太搓著下巴認真假設。
史蒂芬妮表情復雜，「傑——啊不，奎雷爾·熱內太太，你對ABO了解得這麼清楚，平時沒少看吧？」
隱藏在小胡子後面的臉爆紅，「學習的事，怎麼能叫看文呢！」太太色厲內荏地又拍桌子，「到底是你寫文還是我寫文！」
產糧的人是老大，我好脾氣地安撫，「您寫，您寫，太太今天更新嗎？」
太太把險些氣歪的小胡子貼正，「更，今晚蝙蝠俠和布魯斯表白，他們要用愛的力量擊碎企鵝人的陰謀。」
好耶，奎雷爾·熱內太太牛逼！
321.
我和史蒂芬妮得到了奎雷爾·熱內太太的充分指導，我們的意志得到了升華，我們的精神得到了磨煉。
我們得到了上天的允許，可以動筆寫文了。
史蒂芬妮是第一棒，芭芭拉是第二棒，我第三，卡珊德拉第四。
大家對產糧充滿了熱情，以至於我們白天才送別奎雷爾·熱內太太，晚上我就躺在沙發上收到了芭芭拉發來的文檔。
我下意識掃了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給提圖斯梳毛的傑森。
傑森發現我的視線，進而發現我手裡握著的手機，他探過腰來看我手機上的內容。
他頓了頓坐回去，保持和之前相同的姿勢。幾秒鐘後，這位老哥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剪掉了似地怒道，「看我干嘛？」
我：「……」
我：「看您長得帥。」
傑森心滿意足地坐回去，繼續給提圖斯梳毛，留下沙發另一邊的提姆用看弱智兒童的眼神看著我們兩個。
322.
為了避免「羅思福」組合的秘密被發現，我回了臥室才點開文檔。
開頭前一萬字來自史蒂芬妮。
年輕漂亮的Alpha布魯斯在宴會上被來自星城的Omega奧利弗下藥，引起了發O期。
奧利弗心懷不軌，因為他想要借此機會侵吞韋恩的財產。但是布魯斯及時逃出了宴會，像一個合格的R18文主角那樣，愚蠢地決定獨自開車，試圖逃回韋恩莊園。
而奧利弗也被他的Alpha黛娜抓了回去，關進小黑屋內迎來令人高興的懲罰。
在路過犯罪小巷時，布魯斯憑借Alpha的捕獵本能撿到了躲在垃圾桶後面，進入發O期的蝙蝠俠。
當然，布魯斯作為R18文的主角，理所當然地把一身裝備二百三十磅往上走的蝙蝠俠撿了回去。
前面這短短一千字，史蒂芬妮寫得非常艱難。這一千字以後她一腳踩下油門，鎖死車門，直奔秋名山競速大會。
布魯斯和蝙蝠俠在車裡糾纏得難分難舍，在車庫裡糾纏得難分難舍，在臥室裡糾纏得難分難舍。他們時而AO，時而OA，時而臍橙，時而69。場面一度非常火辣勁爆。
史蒂芬妮貼心地給他們寫了七天七夜的ABO快樂時光，她很體貼阿福，在文裡給阿福放了一個長達七天的長假，完美圓上布魯斯需要自己回莊園的bug。
於是我看到了，在這七天的快樂時光裡，阿蝙和阿布在炸廚房的時候搞起來，在洗澡的時候搞起來，在半夜睡醒的時候搞起來。韋恩莊園的每一寸都留下了他們盡情揮灑的汗水。
因為廚房炸沒了，他們不得不每天點外賣過活，順便讓外賣小哥幫他們買避O套一塊送進來。場面最為悲哀寫實的地方在於，第七天兩人都恢復清醒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對質，而是跪在地板上用抹布擦大廳的瓷磚。
而他們後面還有整座韋恩莊園要清理。
我：……
荒誕的開頭，和，真實到讓人無言以對的結尾。
史蒂芬妮寫的時候一定很快樂，我看出來了。
323.
下一棒是芭芭拉。
與老司機史蒂芬妮不同，芭芭拉顯然是一位飽讀愛情小說的浪漫主義者。
阿蝙與阿布在那荒誕的七天後，再也沒有見面。偶爾阿布遠眺城市，發現警局上空點亮的蝙蝠燈時，內心還會回味那瘋狂的一段時光。
他們的第二次見面是布魯斯被隔壁星城心懷不軌的Omega奧利弗綁架，目的是侵吞韋恩的財產……
等一下，隔壁的富豪為什麼每天都在覬覦韋恩的財產啊，他不是自己也很有錢嗎！
算了，原諒這個可憐的有錢人，繼續。奧利弗給布魯斯下了藥，在布魯斯貞操不保的當下……
等一下，布魯斯有貞操這種東西嗎！
算了，給阿布留點面子。蝙蝠俠從天而降，正義的鐵拳擊倒了奧利弗，將布魯斯救了出來。奧利弗被他的Alpha黛娜拖回去關進小黑屋……
等——朕說厭了，奧利弗究竟是想侵吞韋恩財產搞布魯斯，還是想讓黛娜搞自己啊，他的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被黛娜關進小黑屋XXOO、OOXX吧！
發O期當頭，阿蝙與阿布在破舊的倉庫裡互訴衷腸。他們在O兒梆硬的情況下，跟個話劇演員似地一人內心獨白八百字，再重復一人獨白詩朗誦八百字。盡管芭芭拉的文字優美，語言流暢，用典巧妙，配合上恰到好處的音樂……
等一下，為什麼我的手機開始自動播放背景音樂了？
芭芭拉你有必要身臨其境到這樣嗎！！
324.
我看了三千字，又看了三千字。
阿蝙和阿布還在意識流地對話。
終於，又一個三千字以後，阿布扯下了自己的西裝襯衫。我的曙光就在前頭了，我無比振奮！
下一個三千字，芭芭拉顯然想讓他們體會一下超級英雄日常的煩惱。
所以，蝙蝠燈又亮了。
阿蝙就把衣服脫到一半的阿布留在倉庫裡一個人飛走了。
我：笑容逐漸凝固.jpg
我：表情逐漸崩塌.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激動到胡言亂語.jpg）
325.
蝙蝠俠！
你不饞我爹身子！
你太監？
作者有話要說：
史蒂芬寫文：一腳開往秋名山
芭芭拉寫文：意識流柏拉圖戀愛
小李寫文：？？？
卡珊寫文：？？？
桶寫文：震驚全場的學術派
第19章 .
326.
可惡，劇情怎麼能卡在這裡！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將手放在鍵盤上。
還在苦苦發O的布魯斯就由我來拯救！
寫不出來。
327.
寫了一百字，刪了九十九個。
只留下一個「Bruce」。
此刻我終於意識到問題了。
我，就我這個剛過大學生四六級的菜雞英語水平，我何德何能用英語寫同人小說？
嗚嗚，可惡啊！
彩O小譯，我需要你！
328.
現在還剩三個字，因為「布魯斯」放到中文裡三個字。
我對著電腦屏幕，陷入了沉思。
三分鐘後，我開始坐在電腦前玩手機。
329.
我反思，我真的反思了，我不能當鴿子。
在華夏，成熟的鴿子要學會自己跳進鍋裡，還要學會自己給湯裡加蔥姜蒜。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能有效杜絕自己摸魚。
於是我打開了我還沒有寫完的論文，把文檔亮在邊上。
論文文檔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
330.
憋完我的部分，我神清氣爽，一看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兩三點。
我伸了一把懶腰，決定去廚房做點食物犒勞自己。
凌晨三點的韋恩大宅空空蕩蕩，我像一只幽靈在鋪滿地毯的長廊裡游蕩。
我在廚房的櫥櫃裡找到了好東西——兩袋紅燒牛肉面。
阿福的世界裡是不允許出現垃圾食品的，這兩袋泡面純粹是我從華夏帶過來的。
事先申明，我是不吃泡面的。
我只吃煮的泡面。
別問我這兩者都什麼區別。
我在廚房翻箱倒櫃，把我能找到的所有東西都扔進泡面裡。
午餐肉，切一塊。青菜，扔一把，雞蛋，打兩個。芝士，放兩片。
現在鍋裡煮的已經不是普通的紅燒牛肉面了，它是SSR黃金紅燒牛肉面！
我學著神廚小福貴沾了沾湯汁，出現了，絕品金光！
331.
吃泡面怎麼能沒有可樂呢？
但是廚房是阿福的領地，這裡不可能出現可樂。我記得傑森在游戲室的冰箱裡藏了一瓶可樂。
趁著傑森不在，我高高興興衝進了游戲室，到時候想個辦法把鍋甩給提姆或者迪克。完美。
我扒開游戲室各種古怪口味的麥片和罐裝咖啡，在最底下找到了我的救命神水。
當我快快樂樂地帶著可樂回到廚房時，我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場景。
提姆穿著他心愛的黑紅緊身衣，連披風和裝備帶都沒有卸掉，端著碗坐在桌子前吃東西。
他碗裡的面條和雞蛋有點眼熟。
我探頭看了看鍋，面條少了一半，雞蛋沒了一個，午餐肉少了好幾片。唯獨那把青菜連半片菜葉子都沒少。
：）
332.
提姆仿佛一只呆滯的企鵝，他眨眨眼睛，在我的死亡注視下，堅定且緩慢地吃掉了碗裡的最後一口面條。
他咂咂嘴，把剩下半口蛋含進嘴裡。
：）
333.
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提摩西·德雷克。
「等等！」提姆把碗放到桌上，「在受死前，我有一句話想說。」
「當然，」我溫柔地道，「你可以選擇是被我的劍砍掉腦袋，還是被我用達米安的武士刀砍掉腦袋。」
「不是這個。」提姆看向我手裡的可樂，「雞蛋把我噎著了，你能不能把可樂給我喝一口？」
：）
334.
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給點顏料就開染坊。給點陽光就燦爛。
我今天必然要替阿福行道，為韋恩大宅清剿你這只不僅偷吃居然還挑食的活老鼠！
我幽幽拿起切了午餐肉的菜刀。
提姆看了我一眼，頓了頓。
披風遮住我的視野，煙霧彈在廚房內滾動，炸開灰煙。
我看著煙霧中拔腿就跑的提姆呵呵冷笑，「看看這只老鼠，他還會用煙霧彈耶。」
我提著菜刀旋風般追出去，獰笑，「真稀奇，嘻嘻。」
335.
我們在莊園大廳追逐打鬧，在旋轉樓梯上上躥下跳。
地毯的每一寸都布滿了我們充滿活力的身影。
提姆大喊，「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穿著這身制服嗎？」
「你說什麼呢？」我握著菜刀劈砍下去，語氣冷靜，「那不是你的睡衣嗎？」
提姆：……
提姆的戰術手套夾住我劈下來的菜刀，他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是這樣的，其實紅羅賓就是我，我就是紅羅賓。」
「風好大，」我鎮定地道，「我聽不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嘻嘻嘻。
336.
最終，我的菜刀削掉了提姆的一撮劉海。
提姆無言地捧著掉落的黑發，為他逝去的發絲默哀。
「你要吃東西直接跟我說啊，」我和他並肩走在回廚房的路上，「我可以多下一人份的面條。」
提姆舔舔嘴唇，回味道，「它的湯有點辣，但是很好吃。」
紅燒牛肉面你都覺得辣，你行不行啊，提姆？
菜雞只配吃鮮蝦魚板面。
臨近廚房，我的腳步一頓。
一只通體黑色，胸前帶藍V的大老鼠蹲在灶台前，看見我們進來，他的腮幫子還是鼓的，咕咚一下消下去。
我探頭看了看鍋，干干淨淨，連一滴湯都沒有剩。
除了那把青菜，還是一個菜葉子都沒少。
：）
我微笑著提起了手中的菜刀。
337.
「我有話要說！」迪克大喊。
我陰惻惻地道，「去地獄到哈迪斯面前懺悔吧，有話那時候再說！」
提姆在邊上插嘴，「哈迪斯是管冥界的。地獄又分道教地獄、佛教地獄、閻王觀念、基督教地獄、伊斯蘭教地獄和猶太教地獄，你說的是哪一種地獄？」
「是理查德和提摩西的地獄。」我溫和地道，「今晚你倆必死。」
338.
提姆震驚，「我以為我們兩個已經翻篇了！」
「是的，翻篇了。」我說，「但是我又把它翻回來了。」
再說一次，今晚你倆必死。
339.
在韋恩莊園內追逐嬉戲的身影又多了一個。
我們像三只高興的蚱蜢在莊園裡蹦噠。
傑森抱著一盒披薩從二樓走下來，他大概剛從書房出來，「老頭和達米安去後院給小白送新鮮竹筍了，阿福特許我們今晚可以吃披……」
他疑惑皺眉，「你們在干嘛？」
我誠懇回答，「我們在干快樂的事。」
指用菜刀給迪克剃頭。
：）
340.
我們四個圍坐在廚島邊上，我和傑森一人一瓶肥宅快樂水。
披薩是海鮮披薩，好耶！
迪克和提姆憂郁地望著披薩盒。
「噫，不要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著我的寶貝！」傑森嫌棄道，「不吃就別盯著別人看啊，阿福沒教你們什麼是禮貌嗎？」
「唉。」迪克悠悠嘆氣。
「唉。」提姆悠悠嘆氣。
「吃太多了。」迪克悵然。
「吃不下了。」提姆悲傷。
活該，呸！
讓你們不吃青菜！
341.
快樂的宵夜時間又要過去，我們回房睡覺。
傑森在莊園裡有兩間房，十五歲睡的那間房已經塵封了，他現在睡在樓上。
排除客臥，家裡目前的構造是迪克、提姆和達米安一層樓，我爹一層樓，我和卡珊一層樓，傑森和阿福一層樓。高度依次遞增。
迪克和提姆回房，我和傑森還在樓梯上，他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一回頭，他嘴唇上面已經貼好了小胡子。墨鏡架在鼻梁上。
是你，奎雷爾·熱內太太！
……等一下，你是從哪裡摸出小胡子和墨鏡的？
胸前嗎？
342.
太太咳了一聲，「長話短說，我不能逗留太久。」
你確實不能逗留太久，不然被其他人看到，他們會以為你中了毒氣，要把你押過去和蘿莉時期的史蒂芬妮一樣做血常規。
「我看了……你們的更新。」太太表情復雜，「最後那段是你寫的吧？」
「昂？」
我和史蒂芬妮、芭芭拉她們是每個人完成了自己的部分，就會上傳到我們AO3共有的帳號上。文檔只是方便我們回顧其他人寫的內容。所以太太看了我們的更新我也不奇怪。
太太頗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寫的內容還挺……」他想了想，用了一個詞來形容，「還挺奇妙的。」
他按按我的肩膀，「加油保持。」
343.
我寫了什麼？
我沒寫多少內容，至少沒有史蒂芬妮的七天七夜多。
阿蝙和阿布自從上次倉庫一別後，他們久未相見。
恰逢哥譚大亂，暴動的民眾砸碎了警局上方的蝙蝠燈。阿蝙在城市內與罪犯搏鬥，阿布則四處奔走，為阿蝙發聲。
他們共同戰鬥，盡管身體不在一塊兒，心靈卻靠在一起。
更新的最後，阿布修好了警局上方的蝙蝠燈，並加上了一點小小的改造。
深夜裡，蝙蝠燈照亮夜空，漆黑的蝙蝠標記烙印在雲層上。同樣映入人們眼簾的還有蝙蝠標記中間那顆鮮艷的紅心。
阿蝙落到警局天台上，阿布就站在那裡等他。
他把蝙蝠燈的遙控器又按了一下。雲層上的蝙蝠標記變成無數細碎的蝙蝠光點，仿佛舞廳裡的迪斯科燈球照亮哥譚的夜空。
戈登局長為他們在哥譚廣播台點播了一首經典迪斯科舞曲。阿蝙和阿布在蝙蝠迪斯科燈球下，跳起了恰恰。
344.
「我本來想說這個情節為什麼急轉直下，但是我細細一品，」奎雷爾·熱內太太說，「感覺還挺浪漫的。」
謝謝太太的看重，我兩眼發亮，下次就讓他們兩個去韋恩塔塔頂跳探戈！
345.
「這就不了吧。」太太僵硬道，「這要是摔下來誰去接啊？」
？
這不是還有超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李在追著偷吃泡面的哥和提錘時，完全沒想起來自己手上的可樂是桶的
而且她還打算把這事兒賴在哥和提身上
全家屑人
小李寫文：正劇開頭，喜劇結尾
桶：……居然還有點浪漫？？
第20章
346.
「車呢？」史蒂芬妮問道，她在群裡瘋狂質問，「車呢？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開車，而你們都在卸輪胎？」
芭芭拉連打字都充滿鎮定的氣息，「我做好了鋪墊，我以為詞章會開。」
怎麼落到我頭上了？我大驚失色，「跳恰恰氣氛不好嗎，跳完之後順理成章開車不好嗎？」
開車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下一棒卡珊德拉身上。
卡珊發了一張貓貓探頭的表情包，「我不知道布魯斯那時候是什麼反應。」
「我們都不知道，建議你去AO3學習先進經驗。」史蒂芬妮說，「但是我知道紅頭罩doi會哭，他真是一個澀氣猛男。」
？？？
我警惕地發問，「誰說的？」
史蒂芬妮發了一個黃豆人攤手的表情，「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說的。」
347.
此處無車，每一只吃HoodCP向的鴿子都要為此負責。
348.
為了補償我昨晚失去的泡面，提姆掏錢給我買了一箱混合口味的O師傅泡面，跨國快遞寄過來。迪克出錢買一箱泡面搭檔。
這兩人唯一的條件就是下次宵夜把他們的份也算上，有錢是老大，我同意了。
阿福雖然不贊成我們吃這種垃圾食品，但是畢竟我在泡面裡放了用來自欺欺人的一把青菜，他把這視為我們兄弟姐妹之間的情感交流方式，勉強容忍了泡面和劣質火腿腸留在他的廚房聖地。
在此我要申明一條，除了我爹之外，全家人都是會做飯的。達米安暫且排除，他還在可以為此努力的年齡，阿福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和我一樣突破血脈的詛咒。
我爹很神奇，他是一個除三明治外廚房內全方位無死角的食材殺手。迪克曾為他虛弱地辯解，說他野外生存能力不錯，做燒烤應該能吃。我不置可否，眾所周知，能吃和好吃是兩種概念。
但我是真沒想到他的廚房爆炸buff能強力至此。
事情要從提姆和迪克買來給我賠罪的泡面和泡面搭檔說起。
349.
卡珊接替我寫文的第二天，提姆和迪克的加急快遞就到了。
於是當晚凌晨三點，當我和美美一邊打完跨國電話，一邊折騰我罪該萬死的劍修論文後，我來到廚房覓食——
見到了圍坐在廚島邊上整整齊齊四個人，穿著特色緊身睡衣的四兄弟一個不拉，見到我，他們齊齊轉過頭來，臉上是大同小異的驚恐。
「你們干嘛，是有什麼奇妙的儀式只能在晚上舉行嗎？」我百思不得其解，再往裡看去，一只跟黑暗融為一體的我爹站在廚房的灶台前。
等一下？？？
我爹，和，灶台，這兩樣東西能在同一個空間內共存嗎？？？
提姆簡單地向我解釋，「布魯斯今晚——嗯，你可以理解為他身體裡進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毒素，不必擔心，對他的身體沒有大礙。」
「我們在工作的地方沒看到他，畢竟他在工作時間總是神出鬼沒。」迪克說.
他看著我爹在鍋前折騰的背影，小小地抽氣，「是的，最後我們在廚房找到了他。他說很高興今晚我們都回了家，所以打算親自下廚犒勞我們。」
「犒勞，」傑森冷笑一聲，「我懷疑他是氣瘋了，想下毒直接把我們一網打盡。」
「我警告你，不許污蔑父親的名譽，陶德！」
達米安剜了傑森一眼，他偽裝得很鎮定，但他禁止阿爾弗雷德貓進入廚房的愛心舉措出賣了他，「德雷克認為泡面的烹飪過程非常簡單，父親可以試試，或許他能學會一樣新的技能。」
倒也不必把煮泡面這事兒說得如此高大上，我以為連煮泡面都不會的人恐怕無法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生存。
提姆總結道，「所以我們最後就在這裡守著了，以防萬一。阿福已經去聯系明天過來修廚房的人了。」
啊，這。
沒有誇張到如此地步吧？
我這麼想的下一秒，微波爐裡傳來劈裡啪啦的爆炸之聲，仿佛有人往裡面塞了一串鞭炮。黃黃白白的奇怪東西啪唧啪唧黏在櫃門上。
受此大驚，我渾身一顫，險些脫口大喊，「老婆救命！」
另外三人整齊劃一地堵住耳朵，露出「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
只有迪克一臉崩潰，「你們誰又沒看著他，讓布魯斯把雞蛋放進微波爐裡了！」
349.
我爹穩如泰山，在灶台前安詳地煮我們的泡面。
對不起，傑森。我應該相信你，他就是想把我們毒死。
我和迪克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扣那些黃白糊糊，傑森和提姆把微波爐直接拔下來扔去洗菜池搓干淨再拿出去曬。
？
微波爐可以洗了再拿出去曬嗎？
大晚上的哪裡有太陽，要叫超人送去太陽上烤干了水再送回來嗎？
350.
達米安正在監督我爹做飯，制止他把每一樣金屬、塑料、雞蛋往烤箱裡送。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爹表情嚴肅地撕開調料包，倒進鍋裡，他屈指一彈，精准地將每一顆調料粉彈進鍋裡。
只看他的表情，他不像在煮泡面，像女巫在熬制毒死自己兒子女兒的毒藥。
達米安露出疑惑的表情，「泡面，應該是要加水煮的吧？」
沒等我和迪克飛撲上前，一切都晚了。
一聲爆響！
鍋裡騰起熊熊燃燒的大火，那火焰裡燃燒變黑的玩意兒是迪克和提姆的五美元。
跳躍的火光映照著我爹冷靜的臉，他鎮定地往火裡扔了把刀工優秀、片片薄到透明的火腿腸片。
你住手啊！！！
迪克一把將鍋蓋甩飛過去，扣住噴火的鍋和隨火亂蹦的火腿片。他和達米安一人一只手把發癲的我爹從灶台前拖下來。
我嫻熟地掐了一個祈雨咒，招來一朵小小的烏雲（它的名字是廚房消防員1號）飄到鍋上頭，飄起廚房局部小雨。
我爹不贊同地皺眉，還想上前觀察自己的愛心宵夜。
我猛地扭頭，森森笑出一口白牙，「Just、Get、The、Fuck、Out、Of、The、Kitchen！」
351.
剛洗完微波爐的傑森和提姆站在廚房門口，傑森手裡拎著還在往下滴水的微波爐，表情是與世無爭的淡然。
傑森冷靜地看向容發癲狂的我，「我還以為這句話是從我嘴裡蹦出來的呢。」
提姆冷靜地誇贊廚房消防員1號，「那朵小雲真可愛。」
352.
砰——
烤箱的鋼化玻璃和它肚子裡的披薩一起爆成煙花，細小的顆粒降落在我和迪克剛跪著用抹布抹過的地上，映襯著面面相覷的我們，顯得格外凄涼。
迪克抹了把臉，「他肯定沒把烤箱預熱。」
353.
放過廚房吧，爹，求求了：）
354.
阿福打完電話回來，看見跪在地上收拾的我們幾個和乖巧坐在座位上的我爹，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欣慰，「謝謝小姐少爺們的幫助，至少這次我們不需要請工人來修廚房。」
他稱得上高興地走出去，「我這就打電話取消他們明天的上門服務。」
提姆沉默幾秒，「我們恐怕要換新的烤箱、微波爐還有鍋。」
355.
阿福和我們連夜維修了廚房，使這片飽經苦難的災厄之地得以在第二天早晨八點以後就能重新見人。
因為我爹的朋友肯特一家會過來玩，肯特家的孩子將在韋恩莊園度過快樂的幾天，方便肯特先生和肯特夫人外出旅游度過一段甜蜜的雙人假期。
肯特先生大名克拉克·肯特，是星球日報的記者。肯特夫人大名露易絲·萊恩，也是星球日報的記者。
暫時不追究為什麼我爹一個億萬富翁會和記者成為朋友。肯特夫婦的兒子康納·肯特和喬納森·肯特又分別和我兩個弟弟提姆、達米安是好朋友。
這年頭朋友還能傳承的嗎？
我大為震撼。
356.
說起他們的朋友，提姆想了想，「康納和小喬也都是黑發藍眼。」
欸嘿？
我豎起耳朵。
他翻了一下，把手機上的照片給我看。我探過頭去。
嗚呼，是漂亮的黑發藍眼小帥哥和小小帥哥！
我宣布，他們將成為我的新老婆……
等等，我警惕地皺眉看向提姆，「他們和我爸沒有血緣關系吧？」
提姆端起阿福的紅茶，「沒有，放心。」
「我爸也沒有搶別人孩子的後續打算吧，沒准備收養文件吧？」
提姆抿了口紅茶，「沒有，放心。有也直接撕掉。」
好耶！
……可是你們真的能從我爹手裡撕掉收養文件嗎？
貓貓懷疑.jpg
357.
「我覺得你對布魯斯有錯誤但說不准又正確的認知。」提姆說。
我腦海裡的爹是什麼樣子？
——新的小孩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我們真不愧是親生父女。
358.
門鈴響了，我屁顛屁顛地過去打開門。
開門的第一瞬間，我沒有看到人。
我的眼睛被刺目的和善之光閃瞎了。
我只聽到肯特先生溫和的聲音，「你好，你就是布魯斯的女兒李詞章對嗎？我是布魯斯的朋友克拉克。」
可惡！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這是什麼天使家庭，他們身上的聖光快要把我的眼睛閃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超家來啦！
康納的話，黑T康和騷康我都想整
小喬，不如擁有兩個哥哥叭！（做夢都在整活）
哭哭桶的言論來自《紅頭罩之下》的編劇
我：同人女大驚.jpg
關於小李說的那句英語，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撓頭）
因為過於口語化，我朋友說情緒性口語台詞經常有不符合語法邏輯的地方
如果有大佬，歡迎來評論區科普
假如這句話真錯了，我們就當做是小李英語不好按中文語序說英語（x）
第21章
359.
克拉克先生確實是我爹的真朋友，因為他要過來，我爹破天荒起了一個早床。
昨晚他炸完廚房以後，就被阿福扯上樓去睡覺了。我懷疑他中的不是毒，是返老還童藥。一米八八的大高個亦步亦趨跟在阿福身後，像極了小鴨子找媽媽。
我以為干了那麼社死的事情，我爹那只貪睡的甜心豬豬會等到下午才起床。沒想到我一轉頭就看見他下了樓。
肯特一家從到下都散發著一股淳樸的鄉土氣息，除了他們家的女主人露易絲。
肯特家高高壯壯的男丁們往門口一站，再整齊劃一地露出那質樸陽光的笑容，外加不知為何成為全家標配的黑框眼鏡，你看著他們的臉，下一秒腦子裡就會冒出他們在農場裡叉稻草的英姿。
全家的時髦值全靠露易絲一個人撐著。
我這話是真心的，絕對不是因為露易絲給我們帶了蘋果派，還誇我可愛。
嘿嘿，成熟女性賽高！
360.
肯特先生的兒子康納，和迪克、傑森、提姆都認識。他是一個鐵杆超人粉絲，穿的黑T上面都印著超人標志。這件T恤我有點眼熟，阿強似乎有一件同款。
康納的老實人屬性肉眼可見，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你學校裡會遇到的那種憨憨直男。當然，以他身上的肌肉含量來算，大概是肌肉憨憨直男。
肯特先生的小兒子喬納森，與肯特先生的父親同名，所以我們姑且叫他「小喬」。小喬和達米安是同學，兩個人的關系非常之詭異。
達米安見到小喬，先是嗤笑一聲，臉上帶上三分不屑三分涼薄三分譏諷和一分真心情感的高興，看得我懷疑他的臉上安裝了扇形統計圖。
小喬明顯不是第一次見識達米安這副德行了，兩個小屁孩上來就開始嫻熟地吵架，走到一半又開始勾肩搭背，哥倆好地走了三四步，又開始激情拌嘴。
「哇哦，」我嚼著露易絲帶來的蘋果派感嘆，「小喬是什麼品種的天使，他爆粗口還會道歉？」
「因為他和惡魔崽玩得好，能和惡魔玩得好的人只有天使。」傑森說。
我和他相互瞅了幾眼，碰了一個拳頭。
傑森說話真是字字珠璣。
361.
肯特先生和露易絲只吃了中午飯就離開了，他們兩人去趕下午兩點的飛機外出度假。
雖然我爹完全可以出錢替他們包一輛飛機，不過他們似乎很享受這種普通人出游的方式。
小喬和達米安上二樓游戲室打游戲去了。康納和提姆、迪克坐在沙發上聊天，傑森在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插嘴。
暫且沒人注意到我，我鬼鬼祟祟地坐到沙發後面的搖椅上，點進AO3看卡珊德拉昨晚的連載。
阿蝙和阿布又一次迎來了城市危機，他們兩人的密切關系終於引起了超級反派們的注意。
於是，理所當然，阿布理所當然成為了反派們的目標，被綁架成為人質。
阿蝙一路橫衝直撞，打倒無數反派想要拯救阿布。卡珊德拉的戰鬥過程寫得極其精彩，比博人傳起碼燃上十倍。
我的心情隨著阿蝙前進的腳步激蕩。加油啊，蝙蝠俠！
哥譚的黑暗騎士一次次從人堆中殺出來，手段百出永不後退。他就像熱血少年漫的主角，永遠不會被打敗。
我不由得握緊拳頭，在心裡為他吶喊助威。
翻到最後一頁，阿蝙終於打敗了幕後黑手小醜，蝙蝠俠踩在滴水獸頭頂鳥瞰自己的城市，而蝙蝠燈靜靜照亮一方天空。
我心滿意足地退出了AO3。
……
……等等？
阿布呢？
362.
我在群裡惡龍咆哮，「阿布呢，阿布去哪裡了？？阿蝙的Alpha去哪裡了？？這還是ABO文學嗎？？？」
卡珊德拉開始用表情包刷屏，試圖掩蓋自己把R18同人寫成熱血少年漫的事實。
大失敗，「羅思福」組合的第一棒接龍還是ABO題材，結果除了開頭史蒂芬妮狂飆的神車，後續居然兩個人連Kiss都沒有過！
這是何等的恥辱！！
史蒂芬妮熟練地出場補救，「不要緊，我又接了一段。」
車神上場，我搓著手手又上了AO3。
只見史蒂芬妮這樣寫道。
當阿蝙來到阿布被綁架的廢棄倉庫，卻發現這裡早已人去樓空，阿布失去了蹤跡。
而倉庫天頂破了一個大洞，阿蝙咬牙切齒地喊出那人的名字，「超人。」
與此同時，聽到阿布求救將他帶離廢棄倉庫的超人嗅到一股甜美的氣息。
氪星人不在ABO三性別中，但氪星人擁有特殊的能力，能將Alpha轉化為Omega。
而超人和布魯斯竟然有著百分百匹配度！
我用顫抖的手拿起一只pocky咬進嘴裡。
不僅完美圓上了阿布未出場的問題，還引入了新人物，為下一節留好了懸念做足了鋪墊。
不愧是你，超人。
不愧是你，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在群裡發了一條語音，我調低音量點開，「沒錯！布魯斯和蝙蝠俠的感情終於迎來了最大的挑戰！超人，一個英俊健美還和布魯斯有百分百匹配度的救命恩人！」
「蝙蝠俠要如何以Omega的身體與氪星人對抗呢，布魯斯又該在兩人中如何選擇呢——算了，不選了，為什麼不能兩個都要，來得正是時候呢？決定了，這就是《哥譚愛情》的第二部 內容！」
我咽了咽口水將手機放下，內心大為震撼。
史蒂芬妮，你是一個天才！
363.
坐在前排的康納突然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嗯？
傑森終於決定把他踢開，自己擠進迪克和提姆之間了嗎？
364.
康納哆嗦地從地上爬起來，「我去樓上換一件衣服。」他摸了把臉說。
？
為什麼要換衣服？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提姆向我投來的眼神裡隱含一絲悲戚和幸災樂禍。
可惜，我沒看見。
365.
阿福在二樓給康納和小喬准備了房間。
康納剛上了二樓。
現在二樓走下來一個陌生人。
皮夾克、小圓墨鏡、O男錫紙燙、單邊耳環。這時髦值令我目瞪口呆，以為這老哥下一秒就要上T台走秀。
我轉頭看向沙發上癱著的三兄弟，「家裡進了陌生人，你們都不管一下嗎？？」
「你在說什麼啊？」迪克疑惑道，「他是康納啊？」
啊？不是？你在說啥？
這是誰？誰？？誰？？？
提姆見怪不怪，淡定道，「沒事，這就是康納，雖然前後差距有點大，但習慣就好。」
這是習慣的問題嗎？
這是習慣的問題嗎？？？
傑森兩只腳搭在茶幾上，「你把這個理解為，」他想了想，「美少年戰士變身就可以了。」
？？？
當我打出三個問號，不是我覺得我有問題，是我覺得你們有問題。
美少年戰士又是什麼邪典作品啊，不要毀我童年！
366.
騷氣老哥歡快地跑下樓，衝我揮手，「嗨，美女，我們還沒有聊過天呢！」
我情不自禁後退兩步，驚恐地盯著他茂盛的一頭卷毛，三分鐘前他還是一個平頭老哥。
這是什麼玩意兒？
巴啦啦能量，沙卡拉卡，小康納全身變——！
康納見我目光落在他的頭發上，指著自己的卷毛道，「啊，你在糾結我的頭發啊？」
他衝我比了一個大拇指，「是發膠，我用了神奇發膠哦！」
發膠做不到瞬間增發吧，這是神奇發膠嗎？
這分明是美圖秀秀！
信不信我面臨禿頂危機的師叔今晚就落到你臥室窗戶外面找你哦！
367.
我的心情很復雜。
這感覺就像你小時候鄉下流鼻涕玩泥巴的小男孩，十年後再見，你發現他在維多利亞的秘密上走秀一樣。
「是這樣的。」康納湊近我小聲道，「我聽到你們在討論小說，我也超級想看。但是我不好意思，所以就去抹了發膠再來。」
這段話槽點實在是太多了，我竟不知道應該先吐槽哪一個。
究竟是先吐槽康納的聽力到底多離譜，連史蒂芬妮的語音都能聽得到。
還是先吐槽「羅思福」組合的秘密居然先被肯特家的人發現了。
不不，果然最想吐槽的還是這個吧。
「神奇發膠是拿來給你鑽空子的嗎？？？」
作弊行為，美少男戰士要把你趕出組織了！
368.
我盡量理解一下康納的情況。
他沒有換人，只是上號換了皮膚。
就好比Saber阿爾托莉雅和Archer阿爾托莉雅的關系。
不過是泳裝回罷了，這都是人類的正常理解範圍，李詞章！
……完全不能理解啊，這是碳基生物能理解的事情嗎？？
369.
如果我也塗上神奇發膠。
那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巴啦啦能量，沙卡拉卡，李詞章全身變——！
劍修李詞章升格——鋼鐵裝甲Mark233李詞章！
……好像混進去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好像混進去了什麼是我爹對家的奇怪的東西。
370.
原來塗發膠不僅提升自己的時髦值，還能生發。
師叔，你的毛囊有救了！
等我回去，你就會變成蜀山最潮的程序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喬沒有兩個哥哥，勝似兩個哥哥（）
克裡斯我不太熟，沒法寫
我再去補點刊物，也許以後能拉出來一起玩
法外者啦，少正啦，泰坦啦，以後一起嗨
（暑假的走向越來越喪病了）
解碼黑T康為什麼會變成墨鏡康
——他聽到史蒂芬的語音，心癢難耐想看蝙布蝙外加超人的混邪同人，又覺得不太好
——於是，他變成了騷康，光明正大去看
（別罵了別罵了，我知道很喪病嗚嗚）
第22章
371.
好在除開被正主看見開車內容外，大家不太介意被家裡人扒馬。
康納願意看「羅思福」組合的蝙布蝙同人，史蒂芬妮不僅不會感到社死，甚至還會因為他來得正是時候，而邀請他加入我們。
我在他歡天喜地爬上AO3後，悄無聲息地飄進了廁所，抱膝蹲在馬桶上撥通了美美的電話。
「美美，真實的精分在我面前出現了！死氣彈是真的！啊不，死氣發膠是真的！」
372.
美美在電話那頭聽我抱頭狂嚎一陣後，冷靜地發表了評價。
「這不是更妙了嗎？」
她沉穩地道，「兩種款式，一次擁有。」
我豁然開朗，是我魔怔了，美美。
擁有一位老婆，就等於擁有兩位老婆。
格局。
大氣。
373.
黑T康納淳樸英俊，墨鏡康納風騷帥氣。
二者合二為一，妙啊！
374.
實際上，脫離肯特家族的鄉土濾鏡，他們全家人顏值都很高，包括他們家最小的孩子小喬。
小喬是那種標准的可愛小男孩，懂事活潑有禮貌，一雙藍眼睛隔著黑框眼鏡對你眨，都像是隔著窗戶看星星。
我和阿福上去給他和達米安送水果，他接過水果盤還會跟你說一句謝謝。
小男孩苦惱地偷偷看了我幾眼，達米安不悅地擰眉，「喬寶寶，你有話可以直說。」
小喬不好意思道，「李是你的姐姐，我是不是應該也要叫她『姐姐』？」
他不等達米安說話，衝我雙手合十，「對不起，『詞章』這兩個字我念不順，叫你『李姐姐』好嗎？」
如遭重擊！！
聽聽，朋友們，聽聽，只有天使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可以。」我無視了達米安別扭的瞪視，對小喬露出一個堪稱慈祥的笑容，「方便的話，你可以直接管我叫『姐姐』。」
「她是不是吃了某種致幻蘑菇？」達米安雙手抱胸問站在邊上圍觀我們互動的阿福。
阿福淡定地回復，「我相信詞章小姐不會介意你叫她『姐姐』的。」
達米安冷哼一聲。
375.
我和小喬相談甚歡。
小喬很樂意告訴我達米安的一些囧事，我也很樂意聽。
達米安盤腿坐在對面沙發上，抱著水果盤對我們怒目而視。
我和小喬渾然不覺。
「我的朋友坐直升機上學，我怎麼可能不去看？」小喬嘰嘰喳喳道，「你說是吧，姐姐？」
「當然，換我我也去看，不僅看，我還要拿手機拍照。」我深感贊同。
達米安像一只氣鼓鼓的小刺蝟衝阿福抱怨，「他們就不能停止當面議論別人嗎？」
阿福安然地擦著盤子，「我想他們是作為你的親人和朋友在相互交流。」
「我能聽出你語氣裡的譏諷，潘尼沃斯。」達米安看上去更生氣了。
煩躁易怒會導致脫發，這就是達米安發際線高的原因。
……可能也是傑森的原因。
376.
當家裡的人數超過五個，迪克就會開始提議看電影。
每隔幾天我就能聽到他高高興興地提出這個建議，然後高高興興被其他人拐帶去打游戲或者搓麻將。
總之，從我來到韋恩大宅起，大家就沒有一起看過電影。
但這一次不同，肯特家的人不懂麻將是什麼東西，七個人顯然也不方便玩游戲。於是我們所有人都隨了迪克的心意坐到游戲室裡，等著他調電影。
「真不敢相信你們居然讓這只大鳥挑片子，而不是讓我挑。」傑森說，「我們將會得到長達三小時的折磨。」
「別這麼說，傑。」迪克在放映機前鼓搗，「你明明上次看得也很開心。」
「這是折中選擇，」提姆有一把沒一把地往嘴裡塞著薯條，「我們每個人都有想看的電影，列出選項至少要爭三個小時。而迪克是我們中最老的。」
傑森思索片刻，「尊老愛幼，我接受這個說法。」
我指出疑點，「平時也沒見你很愛護達米安。」
傑森手扶額頭，歪倒在沙發上，「Maybe you'd call it cruel but others would call it love.」他詠嘆道，「Tough love.」
行了，知道《後媽們的茶話會》你看過很多遍了，自己人別開腔。
康納坐在提姆旁邊，弱弱發言，「其實我覺得迪克挑的電影都挺好看的。」
晚飯之前他去洗了一個頭發，下樓後奇跡般地變回了黑T康納狀態。見到我之後，還對我露出一個直男的憨厚笑容。
我：？
我完全無法理解這個構造，難道神奇發膠洗掉就能變回原型嗎？
這是發膠嗎，這不是人格轉換器嗎？
小喬抱著傑森的大號泰迪熊坐在我旁邊，他在韋恩家真的很得寵，傑森連生日時迪克送給他的泰迪熊都願意借給小喬摟著看電影。啊，雖然他平時也很嫌棄這份「迪基鳥送的禮物」就是了。
小男孩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迪克把《閃靈》的碟片拿出來，舉在手裡打量幾眼。
「我還是一個小孩子，」他的半張臉埋進泰迪熊的絨毛裡，「不適合看恐怖電影。」
「嘁，」達米安冷嘲熱諷，「喬寶寶，這瘋狂的世界比恐怖片更刺激。」
小喬對著達米安做了一個鬼臉，可憐兮兮地朝我靠過來。他沒說話，但他的藍眼睛會說話。
色令智昏。於是我答應了會在有恐怖情節的時候提醒他閉上眼睛。
完全忘記了，我自己都還縮在沙發上，不敢動彈。
377.
在此我要申明一點，我不是膽小。
真不是。
嗚嗚。
不信算了。
378.
在蜀山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和美美、阿強不是沒有碰到過長相惡心詭異的妖鬼玩意兒。
修士有一門必修課叫《妖邪通識》，每年都要考試。考試分為五星，星級越高考試成績越好。
修士想要出任務，妖邪通識等級考試必須考過三星。修士想要單獨執行任務，考試成績要上四星。
執法隊隊員沒得選，每年都必須是五星成績，不然當年門派會停止向該修士發布任務。
每年我和阿強都是臨時抱佛腳，堪堪擦過五星門檻。美美就不同了，她在跟著我們一塊兒考了幾年後，成功混入出題人的行列。
雖然美美的戰鬥方式很彪悍，掄起大錘來也超級嚇人，但她確確實實是我們三人組裡的智囊，負責成天出餿主意。這個可惡的學霸！
379.
之所以提起妖邪通識等級考試，是想證明我膽子不小。
如果迪克放的是中國恐怖片，我頂多一劍劈了電視，叫都不會叫一聲。
……好像現在中國的恐怖片也沒有恐怖到哪裡去哦。
380.
我緊緊攥住小喬的胳膊，小喬緊緊抱住泰迪熊。
在一群男孩的歡聲笑語間，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們兩個瑟瑟發抖。
當電影的男主人公唱著詭異的兒歌，面上揚起神經質的笑容，拿起斧頭，一斧頭一斧頭砍在脆弱的木門上時。
迪克津津有味，傑森饒有興致，提姆面帶微笑，達米安目露興奮。
只有康納僵硬地縮成一大塊立在沙發上，額頭上冷汗直冒。
你問我和小喬？
我們兩個已經抱在一起驚聲尖叫了。
QwQ&QAQ
381.
男主角從破開的木板中擠出一張臉。
我：「別過來啊我不看了啊啊靠靠靠走開啊！！」
小喬：「嗚哇我不看了為什麼會這麼嚇人啊！！」
我們尖叫著抱在一起，男主角的臉卡在門板的縫隙裡，露出一個怪異至極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小喬的藍眼睛隱約發紅。不是快要哭出來的那種眼角發紅的紅，是那種電燈泡的紅。
康納神色一凜，「等一下！」
電視屏幕上男主角伸手從縫隙裡去開門把手，女主角一刀刺下去。
我嚇到緊閉雙眼，把小喬的頭抱在懷裡死死捂住眼睛。整個韋恩莊園上空都回蕩著我們撕心裂肺的慘叫。
阿福急忙衝進游戲室，「發生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根據後來提姆的說法，當時在場所有人都看著小喬兩眼變紅，紅色激光從我的指縫間溢出去。
而我捂住小喬眼睛的手，在冒煙。
滾滾黑煙，我渾然不覺。
382.
等我睜開眼睛，正好趕上康納勾著提姆的脖子把他扯出去。
嗯，他嚇到不敢看了嗎？
太好了，原來我不是最丟人的。
好耶。
383.
當天晚上，我們看完電影。
我帶著一顆脆弱的心髒准備回房休息，並很有膽氣地打算和美美通話一整晚，抱著我老婆渡厄睡。康納在走廊上攔住了我，說要和我聊聊。
他的臉色像是吃了一整份仰望星空派那般復雜，黑T男孩支支吾吾，「我問了提姆關於你的事情，他說他不方便說，要我自己過來問你。」
啊，這確實，我的情況加上修真界的事混起來確實有那麼點復雜。
「其實還好，」我撓撓後腦勺，「不過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我是混血啦。」
我爹收養的男孩都和他一樣是黑發藍眼，達米安的綠色眼睛聽說是隨了他母親那邊。
我是正統中國人長相，黑發黑眼。所以在我媽告訴我，我的親爹是布魯斯·韋恩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純種黃種人。
算在修真界，我也是混血。因為不管我爹穿再黑再妖怪的盔甲，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修真界不在乎這個，反正現世靈氣流失，沒辦法飛升大家總都有一死。而比起能不能飛升，現代修士更關心蜀山上的WIFI什麼時候修好。師叔真的很忙，怪不得快禿頂了。
康納的表情更復雜了，按照達米安扇形統計圖看，他臉上混了三分憤怒三分無措三分失望和一分決心，看得我滿頭問號。
「你……」他欲言又止，「我會和我們的父親溝通的。」
他憤憤地說，「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
384.
？？？
我爹就在樓上，你打電話不是多此一舉嗎？
385.
他剛是不是說了「我們的爹」？
好哇，我就知道提姆低估我爹了。
區區收養文件根本就無法阻止他！！！
這個父愛如山體滑坡的多情海王爹！！！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眼前的場景
小李拿手擋了小喬的熱視線，除了這兩丟人貨，所有人都看到了小李毫發無損，手冒黑煙
康納出去問提，提不好解釋修仙界的事，就說了小李的情況比較特殊，要康納自己去問
康納問小李，小李說她是混血（中美混血，仙凡混血）
於是，康納的邏輯鏈完成了
小李不怕熱視線——小李是超人類——小李情況特殊——小李是混血——小李是氪星混血——小李是盧瑟捏出來的姐妹
所以康納回去打電話給禿頭爹質問去了
某禿頭爹：？？？
第23章
386.
自那天晚上以後，康納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眼神的復雜程度對我來說就是擺在幼兒園小朋友面前的二元一次方程。
我看他的目光也很復雜。
我反復詢問阿福，得到了我爸暫時不會收養小孩，有那個苗頭阿福也會假裝不小心在收養文件上潑水的保證。
康納是不是想當我爹的崽？
我爹居然這麼受歡迎嗎？
不要以為自己是黑發藍眼就能輕易上崗啊，康納！
除非你帶著小喬一起跳過來當我爹的崽，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
387.
阿強的任務成功在本月月末完成，剛好能趕上哥譚下個月的第一場漫展。
美利堅的漫展很多，大大小小的展子基本每周都有，前提是你願意開車到處跑。
阿強去華盛頓的美利堅修士駐扎所遞交了任務，搭飛機來哥譚。
我去機場接他，順便兩個人一塊去逛漫展。
小白已經沉溺於達米安的喂食梳毛一條龍糖衣炮彈裡，我去找他時，他就躺在草地上哼哼唧唧，壓根不想出門。
我順便問了一嘴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
迪克：「我已經過了逛漫展的年齡了，你自己去吧，玩得開心。」
傑森：「不去。」
提姆：「我和康納還有另一個朋友提前約好了，就不和你們一起行動了。」
達米安：「不要把別人和你想得一樣幼稚。」
康納：「我和提姆約好了。」
小喬：「我想……」他話沒說完，被達米安捂住嘴一個鎖喉，強硬地帶走了。現在的小孩打鬧起來真凶殘。
我又在群裡問了一遍女孩們。
芭芭拉沒什麼興趣。卡珊和史蒂芬約好了要和網友面基。
和她們約好的網友是天天在《哥譚愛情》評論區吹彩虹屁的吹水讀者。聽說對方還准備了事先畫好的《哥譚愛情》蝙布蝙同人澀圖給她們，她們欣然赴約。
我內心復雜，祈禱對方發現自己的太太就是同人正主的女兒和干女兒（約等於）時，心靈不會受創。
……不，沒准會嗑得更起勁也說不定，畢竟這算半個官方認證呢。
388.
我給阿強發消息，「我們要不要出s去逛展子？」
阿強發來一個「？」。
「為什麼我們不直接穿門派校服？」他真誠發問。
我簡直想不通這人的腦回路，「你瘋了吧，穿校服出去不怕被扒馬甲啊？？？」
阿強沉穩分析，「這可是美利堅，能認出校服的人自然認得我們兩個的臉，不能認出校服的人只會以為我們在出s。」
有、有點道理。
「再說，」阿強反問，「你不想帶渡厄光明正大逛街嗎？」
！！！
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強！
389.
我換了黑色的門派校服，背上背著渡厄打算直接出門。
一下樓，客廳裡閑坐的眾人就紛紛朝我投來注目禮。
我強裝鎮定，「換衣服去逛漫展。」
「哦∼」眾人紛紛收回視線，但是我敏銳地看到他們拿出了手機。
要點臉吧，偷拍起碼也隱藏一下啊！
我無比懷念我們最初相遇時彼此的真誠與拘謹。
390.
迪克自告奮勇提出要送我去機場，順路再把我和阿強載去漫展。
不用打車，我當然求之不得。
他坐在駕駛座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閑聊，「你的朋友白薔，她這次是打算和你穿差不多的衣服去逛嗎？」
「是的，」我回憶了一番阿強的喜好，以他喜歡在外人面前裝逼的秉性，必然是穿白色那套校服，「大概會穿白色吧。」
迪克哈哈一笑，「她還特意來找你玩，你們感情真好。」
我完全忽略了迪克代指阿強用的是「she」，而不是「he」，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以前相互看不順眼，沒想到現在關系這麼好。」
迪克感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總是很奇妙。」
這樣的閑聊持續到我們抵達機場，時間正好趕上阿強下飛機。
我在人群中張望了一番，沒看見打眼的白色校服。
我又看了一圈，一抹顯眼的綠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個奧運期間大家都無比眼熟的綠色運動服立在人群中，胸口左邊是白體加粗「中」，右邊是白體加粗「國」。
這位老哥整個人往那兒一站，仿佛《戰狼3》要改在哥譚拍冷鋒大戰小醜，引得周圍人頻頻注視。
我心生不妙的預感，咽了口唾沫，顫抖的目光上移，落到運動服老哥臉上。
老哥衝我酷酷地一點頭。
靠！！阿強！！！
你在干什麼啊阿強！！！
391.
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恐慌中，沒注意到迪克驚恐地抽氣，「男生？白薔是男生？你和男生一起逛漫展？？？」
「你才十八歲，你在和男生約會？？？
392.
假設以下內容中，有一些不應該是我知道的東西。
請不要在意，因為那些都是後來我從其他人嘴裡聽到的。
就好比現在，當時我並不知道迪克大腦裡在瘋狂發散些什麼玩意兒。
他從我和阿強逛漫展推導到我和阿強在約會，又從我和阿強青梅竹馬推導到我和阿強從小就在談戀愛。
於是，迪克改變了主意。他原本不打算去漫展的，但他現在決定要偷偷跟進去。
即使是青梅竹馬，二十歲以前也不准牽手，親嘴更加不行！！！
392.
我和迪克送阿強去了趟酒店，阿強換下他那身戰狼戰袍，穿上了白色的門派校服。
大夏天的哥譚熱到瀝青路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我們兩個長袖長褲地站在街邊，像兩個憨批。
迪克的表情時時變換，有一瞬間他看上去就像是《吶喊》主角真人出鏡。
我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了？」
迪克精神恍惚地喃喃，「情侶裝……」
？
都說了是校服了，我們怎麼可能全校幾百人一起穿情侶裝啊，你清醒一點！
393.
我努力無視了迪克詭異幽怨的眼神，和阿強穿著門派校服進入展區。
放眼望去，這裡超英遍地走，超反多如狗。白雪公主和庫依拉手拿黑金絲雀與綠箭俠的GB本，艾爾莎和安娜手舉橫幅「AO3，我的快樂星球」。
阿強進了這裡就仿佛游魚入水，他放松地呼出一口氣。展區人很多，導致空調也不太頂用。
阿強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朝我靠攏兩步，滿臉舒暢，感嘆道，「人形空調真好啊。」
我：「……我們殺生劍沒把你一劍劈死是不是？」
正當我們即將進入日常拌嘴流程時，一道犀利的目光飽含殺氣直刺阿強後背，驚得我身後的渡厄嗡嗡輕震，幾欲出鞘。
我循著目光往後看，迪克藏在一個超人的人形立牌後面，正眼神可怖地看向這裡。但凡我眼神不好使一點，都認不出他那張表情猙獰的臉。
他怎麼也進來了？想逛漫展直說啊，我又不會嘲笑他。
394.
於是我們再次無視了迪克，沿著攤位閑逛。
阿強很興奮地從乾坤袋裡抽出一本書，「我的太太今天過來簽售，我要去找太太要簽名！」
我定睛一看，只見《玫瑰與夜鶯之歌》的標題下方印著一行小字。
奎雷爾·熱內著。
！！！
傑森，你不是說不來嗎？！
阿強振奮握拳，「本來太太是不打算過來的，但是我從那天開始每天去評論區給他吹彩虹屁，定時定點到文下打卡，每天第一時間蹲守太太更新。」
「終於，」他感動道，「太太願意這次在哥譚簽售他的新文《無法停歇的惡犬》，但是《玫瑰與夜鶯之歌》我也很喜歡，就帶過來讓太太一起簽！」
居然還真被你搞到手了，你是有多強啊，不愧是你，阿強！
我嘴角狂抽、表情呆滯地道，「你知道你的太太是男性了？」
「當然，」阿強見怪不怪地掃了我一眼，「我還拿到了太太的聯系方式，每天晚上都會給太太的推特點贊。」
……你真行，輕描淡寫登堂入室。今年聖誕節韋恩家家宴見不到你，我不吃飯。
395.
我和阿強在尋找奎雷爾熱內太太的路上。
一雙手從後面繞到我脖子上，一個金發腦袋從我肩上湊過來，「見面啦，李！」
阿強見我沒有動作，剛提起的拳頭又放下。
我轉頭看，一只金發的超女，確切說，一只金發的扮成超女的史蒂芬。
她旁邊是扮成蝙蝠女，戴了紅色假發的卡珊。卡珊衝我小小地揮手，「嗨。」
「你們已經面過基了？」
「當然，」史蒂芬說，「沒想到是熟人。」
她們身後的金發女孩，鼻梁上架著我極其眼熟的黑框眼鏡。女孩拘謹地衝我打招呼，「你好，我是卡拉，卡拉·肯特。」
這副眼鏡，果然是你，肯特家的人！
你們家的眼鏡是遺傳的嗎，怎麼人人都帶眼鏡啊？
396.
史蒂芬、卡珊和卡拉還要去逛其他展區，我們暫時和她們分開，但是約好了中午一起在漫展外的快餐店碰頭吃飯。
阿強扯著我興衝衝地滿展區找奎雷爾·熱內太太。
一個穿著米白西裝的卷發紳士和一個戴著墨鏡的朋克大叔從我們身邊路過。
我和阿強不自覺停下腳步，阿強掐了一個訣，閉上一只眼睛，「天使和惡魔，為什麼天使和惡魔會跑到人間來逛漫展？」
我一時無言，「你搞清楚，我們兩個修士不也在逛漫展嗎？」我們甚至連門派校服都沒有換，背著劍就過來了！
「你說得對。」阿強只睜著一只眼睛掃視一圈，「這場子裡還有渾水摸魚的吸血鬼、狼人、人魚……嗯嗯，幽靈？？」
我：……
哥譚的漫展還真是魚龍混雜，該不會全哥譚的妖魔鬼怪都在這裡吧。說不准這時候黑暗正義聯盟出擊，能直接把哥譚的魔法側一網打盡。
第24章
397.
在找到奎雷爾·熱內太太前，我們先找到了提姆和康納。
這兩人鬼鬼祟祟半蹲在展台後，只露出兩雙閃爍著詭異光芒的藍眼。康納頭頂卷毛，小圓墨鏡獨領風騷。哦，他今早起來用了發膠。
我冷漠地站在他們身後，「你們在干嘛，哥譚嚴禁斯托卡行為。」
提姆滿臉嚴肅地衝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轉回去繼續看。
我完全無法理解他和康納的大腦構造，於是我試圖加入他們，扯著阿強一起半蹲下來。
我看到了迪克。
一個正高高興興和白雪公主合影的迪克。
？
你不是說自己已經過了去漫展的年齡了嗎，哥？
我捂住眼睛，試圖在阿強面前為迪克挽尊，「這……很正常，畢竟有誰不喜歡白雪公主呢？」
「王後。」提姆冷靜地回答。
他和阿強對視一眼，頗有同感地握了握手。
我面無表情地一手刀把他們交握的手斷開。
行了，知道你們以後都打算去當脫口秀藝人了，我會用我爹的錢慷慨地為你們包場的。
398.
在迪克轉去和小熊維尼合影時，提姆戳戳我，「我發現了好東西。」
我跟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頭一看，達米安和小喬混在人群裡，一人手裡提了一袋周邊，他們現在正在排隊等著和犬夜叉的ser合影。
達米安，你不是嫌棄漫展幼稚嗎？？
你手裡的同人本比我還多！！！
「下一個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我爹也在這裡？」我麻木地看向提姆，「說真的，直接讓阿福開卡車過來接人吧。」
提姆驚道，「你不要烏鴉嘴，萬一被布魯斯發現我們都在這裡，他是真有可能跑過來看看情況的！」
我警告你，提摩西·德雷克，我膽子小，你不要嚇我嗚嗚！
399.
告別了提姆和康納，快餐店吃午飯的人又多了一批。
我和阿強終於在人山人海裡，找到奎雷爾·熱內太太的身影，他面前排起長長長長的一條隊伍，各色美女蘿莉空條徐倫花京院典明在等他簽名。
不愧是太太，如此排面！
阿強已然興奮地扯著我衝進隊伍末尾，「真不想到太太還是紅頭罩的粉絲。」他興高采烈，「我的ALLHoodALL向本豈不是指日可待。」
ALLHood別想了，HoodALL還有點可能。我表情復雜。
我以為阿強知道太太是紅頭罩的粉絲，是因為太太天天在文裡把紅頭罩寫成一拳超人。
我萬萬沒想到真實原因其實是這個。
我扭頭，隊伍最前端，傑森穿戴整齊全套制服坐在桌前，正專心致志地給一個索隆簽名。
他的頭罩在燈泡下锃光瓦亮，仿佛泡在雞湯裡的和田紅棗，散發出安逸的氣息。那胸口的胖胖小紅蝙蝠，吸引了每一個排隊粉絲的目光，也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
我拿著蝙布蝙同人本的手，微微顫抖。
無話可說。無言以對。無可奈何。無事生非。
400.
在這裡我又要開上帝視角了，畢竟不開上帝視角是無法告訴你們，這次漫展之行究竟有多混亂的。
是的，我的烏鴉嘴應驗了。
我爹來了。
鬼知道他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塞的定位，老頭順手一查，發現我們全家都在這片區，唯一沒到的芭芭拉還和史蒂芬、卡珊在視頻連線。
於是他理所當然要來看看情況。
但是他總不能用布魯斯·韋恩的身份混進漫展吧。我爹看著自己的制服，沉思許久。
十五分鐘後，正和阿強排在傑森簽售隊伍裡的我，一股涼氣從腳後跟竄到天靈蓋。
我安靜地扭頭，和排在我後面全副武裝的蝙蝠俠安靜地對視，然後又安靜地把頭轉了回來。
這就是一場夢，我還沒有醒。
破解幻術的方法是什麼來著？我鎮定地想。
啊，對，是痛覺。我微顫地拔出渡厄。
401.
打斷我的是阿強高興的驚呼，「老兄，」他一巴掌拍在蝙蝠俠胸口的黑蝙蝠上，我猛地一顫，「你s得真像，這身裝甲花了不少錢吧？」
蝙蝠俠的聲音經過電子音合成器傳來，聽起來像是得了喉癌，「花了大價錢。」
阿強熱衷裝逼的對像在他半熟不熟的區間內。在陌生人和基友面前他都放得很開。
他又拍拍蝙蝠俠的胸肌和有力的肩膀，看看自己的，感嘆一聲。事實上修士裡少出肌肉壯漢，大家基本都屬於精瘦和穿衣顯瘦的範疇。
阿強羨慕地掏出手機，「老兄，能不能和我合個影。」我又是猛地一顫。
蝙蝠俠平靜地道，「當然可以。」
阿強奇怪地看著我，「你今天怎麼老是抽抽，感冒了嗎？」
他熱情地把我拉過來，「你也一起來合影吧，雖然你因為中國蝙總是看蝙蝠俠不順眼，天天在網上和蝙蝠吹對線。但是這個老哥真的很還原。」
他感慨道，「我都快以為是正牌蝙蝠俠站在我面前了！」
阿強害我！！
我哆嗦地和蝙蝠俠面罩上縮小擴大的白膜對上，我發誓我看見他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為什麼不一起來合個影呢？」
後來那張照片打印出來時，美美有疑惑地問過我，「我怎麼感覺你快哭了。」
「不是快哭了，」我露出一個假笑，「是我的眼淚都在往心裡淌。」
402.
我們排隊的時間接近飯點，在我們之後就沒有其他人了。
我和阿強與蝙蝠俠拍完合照，才發現前邊也只剩兩三個人。
我看了眼傑森，又看了眼蝙蝠俠，又看了眼傑森擺在手邊的一堆蝙布蝙同人本。
！！！
傑哥別簽了，快抬頭看一眼，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正在這時，蝙蝠俠出聲詢問，「這是什麼？」
排在我們前面的人拿到簽名本走開，傑森拿筆給下一本簽名，他頭也不抬道，「蝙布蝙同人本啊，你以前沒吃這個CP的話，不推薦你買《無法停歇的惡犬》。《玫瑰與夜鶯之歌》比較適合你。」
傑哥別說了，求你別說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無法停歇的惡犬》講的是什麼？」蝙蝠俠又問，他心機地把電子音合成器調頻，使自己的聲音變化一個樣子。
《無法停歇的惡犬》我看過，滿篇痛車滿屏肉，阿蝙與阿布在相互背叛相愛相殺中逐漸靠攏的故事，結局一拳超人紅頭罩還出來拎著電鋸把小醜砍成了八段。
據芭芭拉的內部消息稱，奎雷爾·熱內太太寫這篇文時，紅頭罩與蝙蝠俠大打出手，傑森氣得三個月沒回莊園吃飯。因此本文蝙蝠俠待遇極差，每天都在追妻火化的路上。
眼看蝙蝠俠就要拿起一本《無法停歇的惡犬》，我眼疾手快，用上了畢生的勇氣，啪得一下按住他的手。
「這本書，」我絞盡腦汁，「講的是蝙蝠俠與布魯斯齊心協力戰勝黑惡勢力，守衛哥譚市的故事。」
我搜腸刮肚，「最終，他們在愛的戰士紅頭罩的幫助下打敗了邪惡的小醜，還給哥譚平靜與安定。」
「你在說什麼啊，你這個假粉？」阿強不解地看著我，「你和我看得是同一本書嗎？」
「閉嘴！」我撲上去就是一個鎖喉，力道比達米安鎖喉小喬起碼大出三倍，「專心吹你的太太，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講！」
「不要吵架，和平排隊，簽售本人人都有……」傑森簽好了名，抬起頭來。
這一看，他僵硬了。
紅頭罩與蝙蝠俠在漫展上一眼萬年，兩者之間隔閡著亙古的沉默。
傑森沉默了一下，低下頭繼續簽名，「我一定是簽名簽到眼花了。」
不要自欺欺人啊傑森，面對現實吧，別當鴕鳥試圖把自己埋到同人本裡！
我只恨自己耳聰目明，才會站在這兩人之間，才會目睹這一切。
蝙蝠俠的嘴角再度上揚一點點，這老頭子絕對在其中找到了樂趣。
只聽低啞陰沉的電子音低聲道，「我有在追你的連載。」
噗啊！
「你的每一篇文我都看過。」
噗啊！
「閱讀你寫的文字有助於我理解你的內心，理解你對蝙蝠俠的看法。」
噗噗噗噗啊！
上述每一聲「噗呲」，都代表一只箭插進我的心裡。我的心現在是諸葛老師草船借箭的靶子。
我李詞章，出生至今短短十八載，斬妖除魔、誅邪衛道，上砍過九尾狐的尾巴，下剁過蠱雕的腦袋。栽在我手裡的妖魔鬼怪沒有一只是無辜的。
對於這個世界，沒有功勞，至少我也有苦勞。不是英雄，好歹我也算不上反派。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要站在這裡，為、什、麼！
402.
我強打起精神，試圖把尷尬的場面支棱起來，「相見即是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尬笑，「大家出現在同一場漫展上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不如就此罷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放他去罷。」
我知道我在胡言亂語，別管我了嗚嗚。
阿強目光奇異地看過來，「你是不是把隔壁那傻逼的幻心丹當成榴蓮糖嚼了？」
我一腳踩在他的白靴上，內心淚如雨下，「你閉嘴，別說話！」
403.
在所有人都為我的憨批發言沉默時，一枚小小的綠色戒指流光般落在我面前。
戒指閃了兩下綠光，唧唧歪歪道，「來自地球的李詞章，你擁有，呃，在蝙蝠俠面前胡嗶賴賴的勇氣與能力。你已被選召。歡迎回到綠燈軍團。」
？
？？
這啥？
404.
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這枚綠色小飛戒。
戒指不穩定地晃了晃，穩住身體，不滿地道，「嘿，你干什麼？對全宇宙最厲害的武器放尊重點！」
「呵。」我冷笑一聲，「你是哪裡來的假冒偽劣綠燈戒，連台詞都記不住，勸你趁早下崗維修。」
綠燈戒羞澀道，「出來得太急，沒看上崗手冊，你等我幾秒。」
綠光熄滅一瞬，重新亮起，「來自地球的李——」
「搭嘎，闊多瓦路！」我抽出渡厄，「我李詞章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對自以為是的人說，NO！」
阿強適時擺出仗助立，「這種感覺真是爽快啊！就像是穿著新內褲迎接新年來到的早晨一樣爽呢！」
傑森忍無可忍，從槍帶上抽出槍來對准蝙蝠俠，「你們三個給我適可而止啊，再多說一句我一槍崩了他！」
蝙蝠俠：？
第25章
405.
一小股水流噴濺到蝙蝠俠臉上，水滴順著他的下巴落下來。
我就知道，傑森帶的又是水槍。
406.
「別生氣嘛，傑鳥。」青年從後面的展台翻過來，一頂灰色鴨舌帽扣住他亂糟糟的紅發，「我新發明的小型飛行器首次試飛很不錯！」
「第一，這玩意兒不需要你發明。第二，你給綠燈俠們付版權費了嗎？」傑森冷漠道。隔著頭罩，我能感受到他的心如死灰。
他將簽好了名的三本書塞進我們懷裡，「拿了書趕緊走，別在這裡給我丟人。」
阿強歡天喜地地靠上去，「太太，我是『泳裝叉燒貓』，我拿書來給你簽名啦！」
啥，你的網名是啥，再說一遍？
407.
這場戰爭中，我們當中沒有勝利者，除了阿強。
他不僅成功和心愛的太太面基，拿到了太太的簽名本，甚至還和正牌紅頭罩、正牌蝙蝠俠合了影。
他是不是搞了什麼邪門歪道搶走了我的氣運？
阿強心滿意足地帶著我跑了，把下巴還在滴水的蝙蝠俠留給傑森和他的朋友羅伊。
兄妹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對不起，傑森，我承受不住這份重擔了，我跑了。
再見。
408.
再次在展館裡碰見提姆和康納，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提姆看著我的表情秒懂，「他果然來了，是吧？」
我含淚點頭，提姆嘆息著拍拍我的肩膀。
一只手勾住阿強的脖子，險些被條件反射的阿強彎腰過肩摔。
迪克的微笑中透露出一絲狂暴，「啊呀，好巧，你們都在。」
他不動聲色地把扒著我吹清心符空調的阿強單手拎開，「這位詞章的朋友，我看你和我很投緣，不如我們一起逛逛聊聊。」
「那我呢？」我發出疑問，「別拿我當空氣啊。」
「展區這邊的快餐店不是很有名氣嗎，」迪克說，「我請你吃他們家的芭菲和炸雞。」
好耶，迪克萬歲！
提姆看著我們三個，扯著康納離我們遠了幾步，他好心告誡，「和他們保持安全距離，失智病毒有人傳人的風險。」
409.
鑒於我本人正和提姆、康納在快餐店吃迪克掏錢買的芭菲和炸雞，所以以下內容均為事後美美、阿強和迪克向我轉告。
阿強完全沒意識到迪克腦子在高速運轉些什麼東西。
迪克的思維百轉千回，他一面自我安慰，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是常態，對頭變情侶也是嗑點，一面內心咆哮，他的妹妹才十八歲，怎麼能談戀愛！這個家的人從傑森開始往下排，通通沒到談戀愛的年紀啊！
他糾結，他猶豫，他悵然，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和阿強談談。
阿強嗚呼一聲，「前面是無牙仔和小嗝嗝！」
迪克歡呼雀躍，「好耶！」
阿強欣喜若狂，「好耶！」
他們勾肩搭背跑過去找ser求合影，並互加了推特好友。
410.
我說過了，阿強在陌生人和很熟的熟人面前非常風騷。
我也說過了，修士一般不是肌肉壯漢，但是阿強很羨慕肌肉壯漢的身材，這就是他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本男性超英寫真的原因。
阿強上下打量迪克的身材，對他的翹屁無比憧憬，「老兄，你的屁股真翹，你是怎麼練的？」
「呃，」迪克撓撓臉，「多吃麥片，然後多做體操？我也不太清楚。」
「哇！」阿強狠狠地懂了。
迪克看了眼阿強，「其實你也不賴。」
阿強握拳，「我的目標是總有一天能夠擁有夜翼那樣的身材，和屁股。」
迪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目光古怪，「祝你……早日實現夢想。」
411.
美美告訴我，後來阿強回蜀山後，時不時就能在演武場見到他後空翻的身影，他為此專門在演武場搞了一組高低杠。
大家強勢圍觀，萬分不解，「你最近怎麼總是後空翻。」
阿強用嚴肅正經的臉如此說道，「這樣可以更好地鍛煉到臀大肌。」
把幻心丹做成榴蓮味的傻逼醫修鄭重點頭，「我以為我回了老家。」
眾人紛紛看他，他認真說，「我們那兒，猴子挺多的。」
他老家住武當山。
412.
在阿強暴起揍人前，美美坐在她的大錘上，百無聊賴地剃著指甲，「不懂就問，你鍛煉臀大肌干嘛？」
她皺眉道，「你終於敞開心扉，准備向我們出櫃了？」
413.
後話暫且不提。
我和提姆、康納坐在快餐店內的卡座裡邊吃東西邊交流這次漫展成果。
各色同人本周邊在我們腳下堆了一小山。
提姆一勺接一勺地往嘴裡塞冰激凌，「還好只有我們三個人，如果史蒂芬在這裡，她會把迪克的信用卡刷爆。」
「你剛說什麼？」女聲幽幽在提姆背後傳來。
提姆渾身一震，捏勺的手一抖，史蒂芬妮、卡珊和卡拉三人手上拎滿袋子站在他身後，正或邪惡或無辜地看著他。
史蒂芬妮衝我揮手，「又見面啦，李！」
她抬手，啪唧啪唧好幾個袋子降落在提姆的大腿上，提姆的表情驟然扭曲。
「迪克付賬是吧，」史蒂芬妮牽著卡珊興衝衝地跑到我旁邊坐下，卡拉擠到康納邊上，「我今天要把我想吃的東西都點了！」
史蒂芬妮壓根沒給提姆拒絕的機會，招手叫來服務員。她打開菜譜，犀利的目光自上而下掃過。
我正在啃芭菲上面的蛋卷，「芭菲很好吃，炸雞也不錯，人多的話，我們可以點一個小食拼盤。」
史蒂芬妮煞有介事地點頭，合上菜單，她對服務員道，「把菜單上所有東西都來一份。」
嗯？
嗯嗯？？
金發美女表情純潔如小羊羔似地看著我，「反正是迪克出錢。」
……你說得有理，反正是迪克出錢。
414.
提姆看著桌上堆了一層又一層的盤子，捂住臉。
「跟迪克說，你們點單的時候我正好去了廁所。」他小聲嗚咽，「我不想再換一個手機號了。」
因為點的餐太多，我們不得不換了一個超大的派對桌，桌面上印著「HAPPY BIRTHDAY」的那種。所有人圍坐在一起還坐不滿位置。
史蒂芬妮看著菜一道接一道地上，壘起的盤子逐漸吞沒了她對面康納的臉，即使是她，額頭上也不由得冒出冷汗，「我是不是點得有點多。」
提姆指出不准確的措辭，「有點？」
我把干淨到拿去喂狗狗都不吃的盤子壘在手邊的空盤上，「多嗎？」
所有人看向我，所有人沉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復雜。
415.
盡管我的戰鬥力驚人，但是我吃飯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上菜的速度。
史蒂芬妮對著壘起三層的意面沉思，「我們應該扯點其他人過來。」
「迪克、李的朋友白薔，除此之外你還能找誰？」提姆說到一半，停住了，「哦——」
恰逢此時，兩個小孩一手提著好幾個袋子踏進快餐店的大門。
達米安敏銳的第六感警報狂響，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數雙眼睛惡狼般齊刷刷朝他們看過來。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我們為什麼在這裡不重要。」史蒂芬妮按住達米安的左肩。
「請你吃東西，迪克出錢。」卡珊德拉按住達米安的右肩。
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夾著達米安回到座位上。這動作如此眼熟，迪克和提姆就是這麼綁架傑森回家吃飯的。
康納對小喬歡快地招手，「喬，這裡有冰激凌，快來吃！」
小喬眼前一亮，「好欸！」
康納得意道，「我可是給你留了你最喜歡的口味！」
小喬飛快地擠到康納旁邊坐下，「謝謝你，康，你對我太好了！」
在韋恩家住久了，我都快忘記正常兄弟關系是什麼樣子了。康納和小喬喚醒了我久遠的記憶。
看看，看看，這才是正經兄弟，這才是真實感人的兄弟情！
416.
「你就穿這個吃飯嗎？」傑森不耐煩的聲音在快餐店門口響起，「我警告你，這次別拿刀叉吃漢堡，更不准和服務生調情！」
所有人眨眨眼睛，扭頭看向大門。
蝙蝠俠站在紅頭罩和羅伊後面，正在和一個六七歲的小蘿莉合影。
「知道了。」他沉聲道，「別冤枉我，我沒有和服務生調情。」他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地接過女服務生遞來的印了唇印寫了電話號碼的紙巾。
「噗——」史蒂芬妮一口可樂噴到了卡珊臉上。
417.
讓我們把鏡頭從史蒂芬妮被卡珊錘到桌底的暴力畫面上挪開。
門口三人組與我們面面相覷。
蝙蝠俠的眼神落到堆滿桌面的垃圾食品上，沉默許久。
我們緊張地等著審判降臨。
良久後，蝙蝠俠捏了捏眉心，「我不會告訴阿福。」
「好耶！」眾人歡呼。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也不會付錢。」
沒關系，刷的是迪克的卡。
418.
當迪克和阿強勾肩搭背地走進快餐店，滿臉高興地談天說地時，一個漢堡凌空飛來，啪唧正中他的腦門。
迪克：？？？
好在漢堡包裝沒拆，迪克捏著漢堡朝襲擊者看去，達米安正朝傑森怒吼，「陶德，我詛咒你明天就脫發，趁早去找潘尼沃斯學禿頂蓋梳的手藝拯救你的地中海吧！」
「你才禿頭，你和你爸一起禿頭！」傑森呸了一聲，轉頭悄聲和羅伊耳語，「羅伊，快看看我的發際線。」
史蒂芬妮呼出一口氣，「要開始啦，預備——」
卡珊吹響哨子，康納、小喬和卡拉三位肯特家的人開始用叉子往嘴裡狂塞意面，輸的那個人要吃掉那份棉花糖意面。總之，沒人想碰那東西。
蝙蝠俠用深沉而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我，和我手邊半人高的空盤，「你吃飽了嗎？」
我羞澀地拿紙擦擦嘴，「呃，半飽吧。」
蝙蝠俠冷靜道，「我會和阿福反映你的食量。」
這倒也大可不必。
迪克的眼神顫抖著從堆滿大小盤子的桌面上移開，他僵硬地走到桌邊，拿起了發票，看著那串可怕的數字幾乎下一秒就要暈倒在地。
「你們對我的信用卡做了什麼！」
大家安靜不到一秒，繼續開始吵吵鬧鬧。
阿強走到我旁邊，「哪樣比較好吃？」
蝙蝠俠一只手扶起險些滑倒在地的迪克，他看著自己最初的助手、最好的搭檔，低沉道，「我不付賬。」
第26章
419.
阿強在參加完漫展，就帶著簽名本和合影滿足地回了華夏。
他還是有給我帶禮物過來的，和他同款的綠色戰狼運動服，以及一包川渝火鍋底料。
我拿著那件綠色戰狼運動服，久久不能回神，不知心情是悲是喜。
恰好迪克抱著自己的髒衣服走進洗衣房，看見正猶豫要不要把這件戰袍洗了穿出去的我，大驚失色，「情、情侶裝？！」
場面依稀有點似曾相識。
我：……
你清醒一點，阿強現在已經上飛機了！
420.
快餐店之行讓迪克變成了一個大窮人。
他揚言如果不回家吃飯，自己就只能下哥譚灣捕魚為生。
哥譚灣水質很差，我很同情他。
提姆在一旁冷漠地戳穿，「上一個相信你的人還是一年前的達米安。」
他轉頭看我，「你沒有查布魯斯給你的信托基金吧？」
我：？
提姆的表情就好像在說布魯斯給了我五毛錢讓我去小賣部買根棒棒糖犒勞自己一樣，「他又給你打了五百萬，現在你的信托基金裡一共有一千萬美金。」
！！！
他見怪不怪道，「以後還會越打越多，你可以理解為這是有錢人展現愛的方式。」
這是什麼神仙方式！
爸爸再愛我一次！！！
421.
提姆細細跟我科普，「我們每個人信托基金裡的金額都不一樣，你大概可以從金額的增減分析出布魯斯當月的心情指數。」
啊？我不解道，「難道他還會扣錢嗎？」
「會，不過不礙事。」提姆說，他端起阿福的紅茶，老干部似地抿了一口，「反正下一次他又會一塊打回來。」
哇，這是什麼老父親自欺欺人的虛假立威方式，這不是已經完全構不成任何威懾效果了嗎？
「你看迪克，他慌嗎？」提姆聳聳肩，「他已經被布魯斯從遺囑裡面踢出去三個月了，至今還沒想起來找點小零食之類的去哄哄布魯斯。」
我爹是什麼品種的任性女友嗎？
「他是因為什麼被踢出了遺囑名單？」我好奇發問。
提姆認真地想了想，「次數有點多，你讓我回憶一下這次的理由。」
……怎麼，您家的律師不嫌麻煩嗎？
「啊，」提姆想起來了，「是因為他早上八點鐘就把他扯起床，還嘲笑布魯斯賴床是因為人老了。」
我：……
我居然覺得我爹踢他踢得有道理。人不作死，就不會死，果然如此。
422.
「其實你也不用慌張。」提姆說。
「迪克每隔三個月，名字就會從遺囑上被踢一次，傑森每兩個月就會被踢一次。」
提姆啜了口紅茶，「達米安的話，布魯斯每隔一個月就會咨詢律師，能不能把他的名字踢出去。」
我：……
「那你呢？」我問到，我才不信提姆是從不惹布魯斯生氣的乖寶寶。
提姆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眼神看著我，「他沒事踢我干什麼，踢了我誰去幫他管公司？」
……你說得對。
誰去開會，誰就是老大。
還有，韋恩的律師真的好忙，工資一定很高吧？
423.
韋恩的律師有多忙暫時不計較。
阿福確實很忙，以至於他的女兒茱莉亞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回去陪陪她時，他暫時抽不開手來。
「沒事，阿福。」迪克說，「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去了，應該過去看看。」
他樂觀地拍拍我和提姆的肩膀，「恰好這段時間我們都在哥譚，我們會照看好布魯斯的。」
為什麼爹需要兒子來照看，我爹的自理能力沒有那麼差吧？
「康和小喬也在，」迪克豎起大拇指，「你完全不用擔心意外狀況，布魯斯絕對拉不下臉來像上次一樣叫一個月外賣的！」
原來康和小喬存在的意義是這個嗎？？
還有你們為什麼會吃一個月的外賣啊，但凡有人去廚房把雞蛋從冰箱裡拿出來一煎！
阿福面無表情地聽迪克說完，對我嘆息，「正是如此，詞章小姐，我想你可以理解我的擔憂了。」
是的，我理解了，阿福。
養大這一群六歲小孩，辛苦你了！
424.
盡管如此，阿福的親生女兒需要他，我們不可能讓他不去。
在我們的幾番保證下，阿福心懷憂慮地登上了飛機。
登機前，他將一個本子交給我，表情莊嚴地像是遞交什麼和韋恩家生死攸關的東西。
「詞章小姐，雖然我只能拉下這張老臉來麻煩你，但這個家現在只有你能依靠了。」阿福嚴肅地道，「我把能維持這個家的秘密托付給你，你一定有能用上它的時候。」
聽他的語氣如此壯烈，我不由得也認真起來，「放心吧，阿福。這個家就交給我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們一本正經地交接了那個隱藏著秘密的筆記本。阿福告訴我，一切無法解決的問題都能在上面找到答案。
在他登上飛機以後，我打開了那個筆記本。
筆記本上記錄的第一條。
「當布魯斯老爺在下午一點以後仍拒絕起床，請站在床邊撥打賽琳娜女士、塔利亞女士、戴安娜女士和扎塔娜女士中隨機一位女士的電話。」
我：？？？
425.
筆記本上的第二條。
「當迪克少爺莽撞行事前，請告訴他，我們會提前組織好由芭芭拉小姐、星火小姐、海倫娜小姐和唐娜小姐組成的救援團，隨時准備幫助他脫離危險。」
我：？？？
該說什麼，你們真不愧是父子嗎？？
426.
筆記本上第三條。
「當傑森少爺拒絕回家吃飯，請告訴他橙皮烤雞就在冰箱裡，牛肉燴飯的原料也已經准備好。」
「如果他還是拒絕回來，請將三樓盡頭儲藏室的第二、三個紙袋裡的半成品食物和生活用品帶給他，並囑咐他多自己動手做飯，少吃垃圾食品。」
427.
筆記本上的第四條關於提姆。
「當提姆少爺的咖啡機使用頻率提高到兩小時一次，而他明顯有超過三十六小時未曾入眠時，提醒他三次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三次以後，在廚房右上第二個櫥櫃的最深處找到滴瓶裝鎮定劑，以一杯咖啡三滴的劑量輔助食用。臥室空調調到27℃。」
……原來如此，怪不得迪克說阿福的命令不可違抗。
阿福，韋恩家永遠的食物鏈頂端。
428.
下面一條是關於達米安的。
「當達米安少爺心情不好時，可聯系迪克或親自帶他去游戲廳玩《奶酪海盜》。」
「假設游戲不管用，聯系小喬納森少爺，並無視他們下午四點翻窗離開莊園，凌晨三點翻窗回到莊園的行為。」
429.
後面還有很多條，不止是關於我爹、迪克、傑森、提姆和達米安，還有關於芭芭拉、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的小貼士。
我翻到最後一頁，還有一條關於我的小筆記。
「詞章小姐，當你感到心情不愉快時，歡迎隨時撥打下方號碼向我傾訴，我會為您解決一切麻煩。」
還有一行小字。
「我會為您從家鄉帶做好的康沃爾餡餅和英式查佛回來。」
430.
阿福成功用康沃爾餡餅和英式查佛收買了我。
我勢必要承擔起家庭的責任，讓阿福回來以後還能看見一個完整的家。
現在我們面臨第一個問題，阿福離開的第一餐飯，我們吃什麼？
迪克舉起雙手，「我不挑。」
傑森跟上，「我都行。」
提姆繼續，「我隨便。」
達米安用冷哼代替回答，我默認他的意思和前三個沒有差別。
康納不太好意思地扣扣臉，他今天沒塗發膠，是一個老實的T恤男孩。「我和小喬都不挑食，你們吃什麼，我們跟著吃就好了。」
小喬蹦起來，「可以吃吐司嗎，姐——」
達米安用手封印了他的嘴，「別提餿主意，肯特。沒人會在晚上吃吐司這種東西！」
你這不是有要求嗎？
我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無辜地看著我。
看我做什麼啊，世界上是沒有隨便這道菜的！
我爹坐在搖椅上，用報紙上方露出一雙藍眼睛，「我們可以……」
「不行，不可以，不能夠。」我冷漠地道，「阿福說了不能吃外賣。」
那雙藍眼睛黯然地縮回報紙後面，繼續假裝自己是背景板。
431.
我皺眉思索。
一般來說，我身上是不存在「不知道吃什麼」這種問題的。
前面提過，蜀山山下最近的小飯館到山上要步行半天。在我學會御劍飛行前，每一次下山吃飯都值得珍惜。
燒餅、抄手、豆花都很誘人。炸雞、薯條、漢堡的誘惑力也不曾減少。
食物的香味混在一起，把人從街這頭勾到街那頭。每樣都想吃，每樣都想嘗。
你問我該如何選擇？
小孩子當然是選擇全都要！
修士的食量通常都不小，大家干的都是體力活。但蘿莉時期的我還是引起了門派長老的注意，被抓回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他們懷疑我是饕餮和人類的混血，不然我那只有巴掌大的肚子是怎麼裝得下那麼多食物的？
啊呸——
我要是饕餮混血，我至於每樣東西都只買一點嗎？
我一次要吃空一整條街！
432.
提起蜀山，我就想起了阿強。
提起阿強，我就想起了戰狼外套……啊不，火鍋底料。
於是我一敲掌心，「不如我們吃火鍋吧！」
「火鍋？」
「啥玩意兒？」
「吃火？」
「你說什麼？」
一連串疑問句中，只有我爹默默從報紙後面露出半張臉，「少放辣椒，不吃九宮格，飲料要酸梅湯。」
好家伙，年輕的時候沒少涮火鍋吧？
第27章
433.
事實上，火鍋這種東西只有煮的時候是方便的，事前准備和事後清理都很麻煩。
達米安是素食主義者，我要單獨給他准備小鍋。提姆這個沒用的家伙吃紅燒牛肉面都覺得辣，我要多架一口番茄鍋。因此，這餐火鍋一共要准備四口鍋，兩大兩小。
我翻出冰箱裡所有食材，指揮傑森和迪克在案板前切菜切肉，提姆和達米安被打發去洗鍋，康納和小喬在洗菜池裡應付所有沒洗過的蔬菜。
我把番茄去皮切丁切片，加蔥姜蒜和花椒炒成番茄鍋的火鍋底料。
門外一道視線隱蔽地朝廚房裡看進來。
我頭也不回，冷酷道，「廚房裡沒有你的位置，有空的話開車去接卡珊和芭芭拉她們，她們正在唐人街的中超市買菜和蘸料。」
那道視線默默縮了回去，僅僅只是眼神都透露著凄涼。
廚房重地，布魯斯·韋恩與小白禁止入內。
434.
過了一會兒，那道視線又探出來釘我的後腦勺，「酸梅湯。」
「打電話給卡珊，順便要她買一罐花生醬和一瓶醋回來。」
「……哦。」
那道視線又悄悄隱沒在廚房門外。
435.
女孩們拎著大包小包衝進莊園時，我們正圍在桌邊，把四口鍋架好。
提姆用敬畏的眼神看著那口翻湧著紅沫的大鍋，他問我，「辣嗎？」
我拿勺子舀了一點湯底嘗嘗，咂咂嘴，「微辣。」
「真的？」迪克說，「我不是質疑你，但是這個顏色看起來和『微辣』差距有點大。」
他補充了一句，「就像布魯斯和起早床之間的差距一樣。」
哥，你看到我爹從購物紙袋後面露出來的半張臉了嗎？
你的名字還沒回到遺囑名單上，就又要被踢出去了。也許負負得正，我爹會把你的名字加回來。
芭芭拉將從中超市買來的各種蘸料和食材擺在桌上，「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調蘸料，」我把切好的土豆片和白蘿蔔片倒進鍋裡，「然後下食材，等著吃就好。」
「棒！」大家歡呼一聲，紛紛找到自己感興趣的食材扔進鍋裡。
我繼續道，「但是蛋糕這種東西是不能扔進火鍋裡的。」
小喬懸在半空的手一頓。
「能量棒也不行。」
提姆的能量棒拐了一個方向，塞進他自己嘴裡。
436.
我們十一個人圍坐在鍋邊，看著咕嚕冒汽、食材翻滾的湯鍋，嚴陣以待。
每個人都捏緊了筷子，不會用筷子的（特指康納和小喬）也捏緊了叉子，將目光牢牢鎖定在漂浮在紅油裡的食材上。
吃火鍋，是一場戰爭，勝者吃飽，敗者餓肚。食客不能在戰爭中手下留情，否則只會迎來所有食物都被人夾走的悲慘宿命。
速度、力量、技巧，缺一不可；意志、計劃、心態，不可偏廢。
進食的過程即是戰略的體現，同樣是實力的像征，只有最強者才能於群雄中脫穎而出，夾到燙好的第一顆丸子！
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一絲動靜都會驚動火紅湯底裡游泳的食材。
第一片褪去粉紅色的肥牛隨著沸騰的湯汁翻上水面，漂浮在大蔥與辣椒之間，它似一位美女，安靜地舒展身形，炫耀自己的柔嫩。
一雙筷子動了。
傑森一邊大大咧咧地說著迷惑敵人的話語，「你們都不吃，那我就先來試試水。」，一邊筷如鸕鶿入水，猛然扎進鍋裡！
眨眼間，肥牛美人已然掛在他的筷上，即將落入他的蘸料碗中！
長柄勺佯做不經意的樣子輕巧地隔開他的筷子，肥牛美人從傑森的筷子上滑落。
那不是普通的一柄勺子，而是迪克肢體的延伸。他露出和善卻暗藏殺機的笑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在兩人爭鋒相對期間，一雙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接住肥牛片，角度之刁鑽，時機之巧妙，正筷勺相爭的傑森和迪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在所有人凌厲的注視下，布魯斯輕巧地將肥牛埋進碗底的麻醬中，裹了一圈蘸料後優雅地將其送入口中。
他安靜地咀嚼幾下，明顯的吞咽後，拿過旁邊加了冰塊的酸梅湯灌了一大口。
「這是微辣嗎？」
「是啊，」我在傑森筷和迪克勺下方的空隙裡夾走燙熟的魚片，「不然還能是爆辣嗎？」
我爹深沉地看了我一會兒，伸手拿起花生醬的罐子，往碗裡又加了一大勺。
？
真的很辣嗎？
437.
提姆謹慎地叉起一個從面前飄過的丸子，裹上麻醬咬了一口。
他的表情非常精彩，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那雙看著我的眼睛裡含著淚水和千言萬語。
啊，我想起來了，畢竟這位是吃紅燒牛肉面都覺得辣的小菜雞。
迪克一邊辣得吸氣，一邊還要分神笑道，「提寶，你和小D真可愛。」
我們這才把眼神放到旁邊自己獨占兩鍋的達米安身上。
小男孩憋紅了臉，一言不發猛灌酸梅湯。
聽到這句話，提姆探向飲料的手停下來，他狠下心一口把丸子吃掉，表情控制不住猙獰起來。
即使如此，他依舊強撐著沒碰飲料。
提姆眼淚汪汪地露出勝利的微笑，「達米安，你真遜。」
拜托，這種時候就別讓奇怪的勝負欲支配自己了好嗎！
提姆你的頭頂在冒火誒！
438.
傑森的表現稍微比其他人能看一點，他的額頭和鼻尖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小汗珠。
不愧是哥譚各大辣熱狗攤的常客，三倍辣醬也不在話下的勇士。
他下筷如飛的同時，提姆已經表情麻木地撐頭歪倒在邊上，宛如一條晾在屋外風干的鹹魚，眼神裡充滿了魚魚的智慧光芒。
……不，這根本不智慧吧，這不就是被辣到失去意識、腦袋空空了嗎？
除此之外表現稍好的是善用蘸醬和飲料的布魯斯和史蒂芬妮。
布魯斯每一次下筷前都會謹慎地思考衡量，研究哪種菜不會那麼辣，怎麼裹醬能最大程度消減辣味，如何喝飲料看起來能不那麼狼狽。
史蒂芬妮比他直接多了，抱著一杯冰牛奶咕咚咕咚下去，大喘氣，「活過來了！」。
「所以，」芭芭拉疑惑道，「你們為什麼不吃番茄鍋呢？」
康納敏捷地在番茄鍋裡撈起蝦滑，一個放到自己碗裡，一個放到小喬碗裡。他向提姆貼心推薦，「番茄鍋味道也很好，而且還不辣。你真應該試試。」
提姆朝達米安看了一眼，達米安筷子上的娃娃菜上有辣椒塊，「不，」他斷然拒絕，「我要吃辣鍋！」
都說了不要被奇怪的勝負欲支配啊！！
439.
「番茄鍋真好吃，番茄鍋就是我的靈魂。」嘗了一個從番茄鍋裡撈出來的魚豆腐後，提姆如是說。
達米安冷哼，「最終還是我得到了勝利。」他說著，利落地把一盤海帶倒進自己的小番茄鍋裡。
這不是兩個人都真香了嗎，有什麼好比的啊！
440.
迪克用漏勺在鍋裡撈了一圈，不信邪地又撈一圈，再撈一圈。
「怎麼回事？」他瞪起眼睛，「我剛下鍋的牛肉片呢？」
「我不知道。」碗裡藏了牛肉片的我說。
「我也不知道。」正在咀嚼牛肉片的傑森說。
「我更不知道。」筷子上掛著牛肉片的史蒂芬妮說。
達米安大怒，「都看我干嘛，我是素食主義者！」
441.
「辣鍋裡的食物為什麼總是一下進去就沒有了？」傑森問，他第三次舀起來一勺子花椒大蔥。
「我們的鍋裡進了老鼠嗎？」迪克百思不得其解，「我真的下了一整盤牛肉片，我的牛肉呢？」
「我發誓我只吃了兩片牛肉。」我莊重地說。
也可能不止兩片，算了，管他呢，不是「一」的數字都可以用「二」代指。
一陣神秘的咀嚼聲傳來，我們三人循聲望去，卡珊坐在辣鍋面前，腮幫子一鼓一鼓，仿佛一只默默吃飯無心紛爭的小倉鼠。
發覺我們的目光，她抬頭看著我們，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她碗裡裹的不是小米辣而是番茄醬。
「有什麼事嗎？」
她手邊的酸梅湯才喝了一口！
高手在民間！
442.
達米安獨占兩鍋，但實際上，不止一個人會跑去他鍋裡撈東西。
比如小喬，「鍋裡沒有蘑菇了，你能不能分我一個蘑菇？」
比如迪克，「哇，這裡有海帶，我找了好久的海帶！」
史蒂芬妮和傑森會一邊和別人說話，一邊若無其事地拿起達米安鍋邊的漏勺，假裝自己不用眼睛看，就可以讓大家和他們一樣暫時性失明。
達米安的鍋根本不是獨占鍋，是共享鍋鍋。
443.
家裡的吃辣能力可以以史蒂芬妮和康納為界限，分為辣鍋派和番茄鍋派。
史蒂芬妮以上都具有一定的吃辣能力，這支隊伍裡有我、卡珊、我爹和傑森。
康納以下戰鬥力都不太行，他們是康納、芭芭拉、迪克、達米安、提姆和小喬。
真高興有小喬在，不然提姆完全沒辦法自欺欺人，說自己有一定的吃辣能力。
444.
將近一個小時後，鍋裡除了蔥姜蒜花椒，連半星肉沫都挑不出來。
我們宛如蝗蟲過境，把家裡和中超市買來的食材席卷而空。發展到後面，迪克甚至拿來一包谷物圈想扔進番茄鍋試試。
我們試了，味道還可以。
但小蛋糕和能量棒依舊禁止入鍋。
445.
酒飽飯足，就適合追憶往事。
迪克勾著布魯斯的肩膀，「平時都不知道你能吃辣，你調火鍋蘸料的姿勢比詞章還要熟練！」
我爹猶豫了一下，「她媽媽當初……我們經常吃火鍋。」
看著我爹的臉色，我覺得應該更正一下，是經常和我媽一起被迫吃火鍋。
「我媽是九宮格火鍋愛好者，九宮格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辣度吧。」我同情地看著我爹，「你就沒想過反抗一下，吃點別的嗎？」
我爹的表情有一瞬間可稱作為羞窘。
「廚房總是容易損壞，」我爹斟酌措辭，試圖以此掩蓋他們炸了廚房不止一次的真相，「火鍋是我們除了三明治外唯一能做的東西。」
是的，畢竟只要扔進鍋裡煮就行，其余的都交給火鍋底料來解決。
我爹說，陷入回憶，「我們吃了半個月火鍋，她教我鬥地主、打麻將和出老千。」
這聽起來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半個月後，我們兩個進了醫院。」
我：……
收回前言。
第28章
446.
我們清理完戰鬥現場已經是晚上八九點，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哥譚的妖魔鬼怪都要出來亂逛，蝙蝠在城市內四處滑翔的時間。
離開前，我和芭芭拉、史蒂芬妮、卡山德拉躲著男生們在二樓游戲室開了一個小會。
「第二輪接龍要開始了，」史蒂芬妮說，「我已經對你們不報指望了，所以我們應該換一個接龍順序。」
少年漫卡珊第一棒，蝙蝠俠單挑氪星人隨她自由發揮。
我是第二棒，負責把熱血沸騰的少年漫轉型成令人怦然心動的少女漫。
芭芭拉第三棒，把劇情卡在兩個人感情拉來扯去恨海情天的部分。
最後史蒂芬妮上場，在感情水到渠成的時候直奔秋名山。
完美。
「對了，」史蒂芬妮特意叮囑我，「雖然是超蝙布大三角，但是超人不能上車。」
卡珊德拉補充了一句，「超人有妻子。」
這種超英機密是我能知道的嗎？！
我瞪大眼睛，「超人結婚了？？？」
其余人也瞪大眼睛，「你不知道超人的真實身份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窮鬼——哦，現在不是窮鬼。
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有錢人罷了！
她們相互看了看，史蒂芬妮拍拍我的肩膀，「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的。」
……不好的預感。
447.
「對了，」我想起漫展上蝙蝠俠排紅頭罩簽售的可怕事情，「蝙蝠俠知道奎雷爾·熱內太太的真實身份。」
大家見怪不怪，「這很正常，」芭芭拉說，「以他的控制欲，不知道才不正常。」
史蒂芬妮鎮定地道，「放心啦，他得到的好處比你想得多，每月的心理報告肯定有部分樣本來自我們寫的同人。」
你們為什麼每月還有心理報告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不妙啊！
史蒂芬妮冷靜道，「反正他也不可能真找上門，你讓他怎麼說，『你昨晚的更新裡蝙蝠俠又追妻火化了，你是不是對蝙蝠俠有意見？』」
……有道理。
還是你們想得周全。
448.
韋恩大宅是一棟神奇的宅邸，晚上十點以後，這棟房子會悄悄吞掉一部分人，在凌晨三點以後再把他們還回來。
我知道阿福晚上不會離開莊園，但是在所有人回來前，他不會上床睡覺。他一天的平均睡眠比我還要少，只有短短幾小時。
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悄悄拿出了我提前收集到的其他人的頭發，做了幾個簡易的命牌。這樣他們有危險的時候我就能感知到。
這種簡易命牌保留不了多久時間，只能生效一兩天左右。
真正的命牌只能由專業的器修來做，煉制過程長達一個月，最後完工需要綁定人滴一滴指尖血到命牌上。
蜀山的修士每人都有一塊命牌，就供奉在福壽閣。福壽閣這個一點也不仙氣的名字是我們宗主起的。很久以前它的原名是幽蘭殿，數年前才改成福壽閣。
因為命牌自帶定位功能，關鍵時候還兼具通訊符的作用，所以我們又管它叫小天才兒童電話手表。
每年開學，宗主都要在福壽閣確認一遍所有人的命牌是否完好無損，再確認一遍門派弟子的具體位置。
前者是出於修士們的安全考慮，後者是為了防止有邪門器修拿自己煉制的傀儡來頂替自己上學。
對，說的就是我那見鬼的師兄。
他自己沒做這種事，但他打著這個名頭賣出去好多傀儡。最後那些可憐的買家被宗主一個個拎著後衣領御劍飛行押送回來。
當被峰主揍得哭爹喊娘的買家們摩拳擦掌想要找他復仇時，卻發現師兄已經接了一個跨國任務，出境逃之夭夭了。
邪門，全門派第一邪門。從此以後，師兄擁有了一個響亮的外號，叫「趙缺德」。
449.
只有我和小喬、康納待在家裡。
達米安臨走前和小喬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起了爭執。小喬正悶悶不樂地縮在沙發上，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吐司小狗。
康納剛從外面打完電話回來，看見我，臉上流露出一絲難為情。
黑T男孩看上去尷尬到腳趾扣地，「抱歉，我之前誤會你了。」
？
你誤會什麼了？
他撓撓頭，「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是我父親的孩子。」
我瞳孔地震，猛然想起電影之夜康納找我說的話。
好家伙，我以為你是想當我爸的崽，沒想到居然是你想拐帶我去當你爸的崽！
死心吧，康納，在信托基金裡的錢拿到手前，我是不可能離開我的甜心豬豬爹的！
在沙發上抱著泰迪熊癟嘴的小喬露出震驚的神色，「什麼，姐姐是我爸爸的孩子？！」
康納急忙解釋，「不是你爸爸，是我爸爸。」
「等等，」我滿頭問號，「你們不是兄弟嗎，肯特先生不是你們的爸爸嗎？」
康納試圖和我理清其中的關系，「肯特先生確實是我的爸爸，但我爸爸不是小喬的爸爸。」
「哦，我懂了。」我了然。
小喬不是肯特先生親生的孩子，是收養的。
「你肯定誤解了什麼。」康納表情復雜。
450.
雞同鴨講幾分鐘後，我終於搞懂了肯特家復雜的家庭關系。
小喬是肯特先生和露易絲的親生孩子。
康納是肯特先生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肯特先生沒有出軌，但他就是和一個男人有孩子。
在搞清楚這其中糾葛前，我只想感嘆，康納的另一個爸太強了，男男生子，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居然懷胎十月生下了康納，這是科技的一大跨越式進步啊！
「……沒有懷胎，」康納說，「也沒有十月。」
哦。
失落.jpg
451.
我們沒發現，一旁的小喬渾身都在顫抖。
他震驚到幾乎失聲，舌頭扯了半天才問出話，「是、是萊克斯·盧瑟嗎？」
此話一出，康納僵硬的身形已經驗證了小喬的猜測。
這個可憐的孩子在風中石化了。
我也石化了。
盧瑟生子？？？
盧瑟給自己和肯特先生女媧造人似地捏了一個孩子？？？
你不是超人最誠摯的黑粉嗎？？
康納為什麼沒有跟你一樣變禿！！！
452.
……
萊克斯集團會公開售賣神奇發膠嗎？
我先替我師叔預定一箱。
453.
正當我們三個人還在掰扯盧瑟與肯特先生的奇怪關系以及神奇發膠究竟會不會公開販賣時，我感應到命牌的聯系被牽動了，那是達米安的命牌，地點在哥譚東區。
小喬猛地站起來，「我去一趟廁所。」
我也站起來，「我去一趟臥室。」
我們兩人一路狂奔，一頭扎進各自的房間。我在衣櫃裡翻出渡厄，一腳踩上去，打開窗戶。
幾秒鐘後，呼嘯狂風自我耳邊吹過。我掐訣飛越城市上空，各色霓虹燈光在我腳下掠過。
我看見羅賓正在空中自由落體，他手上的鉤鎖槍似乎出了什麼問題，鉤爪無法彈射出去。
我踩著渡厄急衝過去，像提小貓後頸似地揪住羅賓的兜帽，將他提溜上樓頂。
羅賓雙腳著地，「別拽著我的披風，」他抱怨，「我可以自己平安落地，我都看好降落點了。」
我算是理解阿福為什麼年紀輕輕就頭禿了，換我我也脫發。
正在此時，我的余光看見刀光一閃，更多的人朝這裡襲擊過來。
我在境外，按照《修士出國條例》，我是不能拔劍的。
但是沒關系，我的身體也是劍的一部分，我是劍修。
銀亮的刀鋒砍在我的手臂上，在我的手上硬生生嗑出一個半圓的缺口。
我保持著抬手護住羅賓的動作，從手臂底下抬眼看他，「這不是我的錯，」我狡辯道，「是你的刀質量太差了。」
454.
又是一刀襲來，我沒有閃避的意思。
我的本意是反正他也砍不動我，不如讓他砍，砍完我再直接把這刺客干暈。
但不知從哪裡又竄出一個紅披風，鏘的一聲，那刀砍在小男孩細瘦的手臂上。他眼裡射出紅色的激光，穿透刺客的小腿。眨眼間，刺客們都被他打暈過去，用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繩子捆成一大堆。
「羅賓，」他急切地轉頭，「你沒事吧……」
我保持著雞媽媽的姿勢與他面面相覷。小男孩穿著一身類似於超人的制服，下半身是破洞牛仔褲和板鞋，潮流又可愛。
「你是誰啊？/你是哪位？」
羅賓從我胳膊底下鑽出來，他似乎想說些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之類的話，但是看著我和破洞牛仔褲男孩在天台上大眼瞪小眼。
他忍了忍，又忍了忍，忍無可忍。
「你們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嗎？」
455.
他這麼說，我才發現不對。
我順手給康納和小喬也做了命牌。
現在，小喬的命牌顯示他的位置距離我很近。
大概只隔了一兩步的那種近。
哦呼，羅賓就是小喬？
456.
別說了，我知道不可能。
讓我自欺欺人一小會兒，嗚嗚。
457.
我出來的時候趕時間，沒有擋臉。
我和破洞牛仔褲小男孩尷尬地對視。
小男孩的藍眼睛變成混亂的毛線團，他額頭瘋狂冒汗，拼命找借口的小模樣看得我都替他著急。
羅賓面無表情，完全沒打算給他提供幫助。
小男孩想了半天，來了一句，「不怪我，是他們的刀質量太差了！」
我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刀，刀上有一個半圓形的缺口。
「你說得沒錯，」我深以為然，「是刀的質量太差了！」
拒絕假冒偽劣產品！
羅賓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們兩個從天台頂上踢下去。
沒關系，反正我們兩個都會飛。
第29章
458.
襲擊羅賓的幾個刺客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我的臉。
羅賓蹲在他們面前，皺起眉頭。我蹲在他旁邊，掏出一個口香糖的小罐子。
罐子一打開，榴蓮的香臭味撲鼻而來。
羅賓捂住鼻子，「你為什麼要把榴蓮糖裝在口香糖的罐子裡？」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他，他得去問醫修小天才。
我從罐子裡倒出幾顆糖球，一個刺客分一個塞進嘴裡。
羅賓冷靜地看著刺客們咽下糖球，冷靜地看著原本被打暈的刺客們睜開眼睛，冷靜地看著他們被捆在一起以艱難的姿勢載歌載舞。
羅賓：「……你給他們吃了什麼？」
我們在其中一位刺客引吭高歌的《喀秋莎》中對視。
幻心丹。當然，我不可能直接說出來。
於是我舉起小罐子搖了搖，「是榴蓮糖。」
「真的嗎？」超級小子滿臉震驚，「榴蓮糖居然這麼厲害！」
真的嗎？
你居然真的信了！
459.
這個晚上我充分體會到阿福的不容易。
雖然我制作命牌的手法沒那麼專業，有時候導致命牌被觸動的場景未必是致命傷害。但今晚基本上所有人的命牌都亮了一遍，除了羅賓以外，往往我趕過去時只能碰見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蝙蝠俠更是其中翹楚，一晚上他的命牌起碼亮了三四次。這種情況下，阿福能睡著才有鬼了。
義警們看到我，第一反應就是告訴我，晚上危險，我應該好好待在家裡。
我：……：）
超級小子和我是一個待遇，羅賓在得救後毫不留情把我們兩個趕走了，自己換了把鉤鎖槍去和蝙蝠俠會合，只留我們兩個人在天上看他像一只小飛鼠似地滑走。
超級小子在天上盤腿氣呼呼地縮成一團，「D太過分了，明明每次我們夜巡都是先去大都會，然後一起來哥譚的。」
我踩著渡厄蹲在半空，憤憤道，「你說得沒錯，他們太過分了。」
「所以我們應該把所有宵夜吃完，一點都不給他們留。」
超級小子眼睛一亮，「姐姐說得對！」
我們肩並肩飛回家，小喬一直在誇誇渡厄，他眼光很好，一眼就看出了我老婆的帥氣。
我們在廚房煮了一大鍋泡面，端著碗卻沒吃。
可惡，想起來還是好氣哦，不往我信托基金裡再打五百萬，這件事沒完！
康納感同身受地拍拍我們的肩膀，「他們都是這樣子的，習慣就好。」
我們三個氣呼呼地往鍋裡多加了一份午餐肉，化悲憤為食欲埋頭朵頤起來。
460.
我給趙缺德師兄打了一個電話。
他沒接。
我給他發了條短信，「一年內，你想要什麼材料我都能給你搞過來。」
這狗人馬上回復，「幫你老婆精煉？」
「你休想動我老婆！」我斷然拒絕，「金師兄已經答應幫渡厄精煉了。」
這人已經覬覦我老婆很久了，他老早就想把我老婆拿在手裡把玩、研究。渡厄要是落在這人手裡，保不准就要多些奇奇怪怪的功能。
渡厄是寒玉劍，是我媽專門為了鎮壓我的天生劍骨托人打造的。從我踏上蜀山的那一刻起，渡厄就背在我身後了。
趙缺德師兄在知道這點後，突發奇想想把渡厄扔去三昧真火裡煉一遍，據他說，沒准兒能把渡厄搞成冰火劍，當我的劍骨開關。
我：你以為是玩森林冰火人呢？
「我想讓你幫我煉制一批命牌，等級最高的那種。」
「好嘍，誰讓我寵你呢。」趙師兄回復，「最高級別的那種是吧，子母命牌，能擋一次致命傷。」
「我看看，」趙缺德的語氣詭異地與手機店的售貨員小姐重合起來，「我們的最新款式，雙芯雙待，一滴指尖血可用十年。子牌還有MP3功能和防狼電擊功能，必要時還可以播放《貓和老鼠》解悶，你要不要？」
為什麼要給命牌加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功能啊！
只放《貓和老鼠》，你是不是看不起《兔八哥》？
461.
我在趙缺德師兄這裡訂了一批命牌，最新款。
希望蝙蝠俠能用子牌的防狼電擊功能好好保護自己。
趙缺德獅子大開口，「我要巴蛇吐出來的像骨，三根。」
巴蛇食像，而且進食後三年才會吐出骨頭。我應道，「可以。」
「還要虎蛟身上的一塊肉。」趙缺德懶洋洋道，「新鮮的。」
您可真能。虎蛟是龍種之一，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痔瘡。師兄您終於因為缺德事做太多，得到了上天的懲罰嗎？
「可以。」
趙師兄正色道，「還想要你老婆，我絕不動手動腳，就是研究研究……」
「滾吶！」
462.
趙師兄給我提了一串要求，除了巴蛇吐出的像骨和虎蛟肉還要很多麻煩的材料。
我一一答應了。趙師兄說過段時間會把半成品帶到美利堅來，讓我最後用指尖血完成綁定即可。
我發完短信，和康納、小喬傻子似地等在大宅裡，看空蕩蕩的大宅什麼時候把我們的朋友家人吐出來。
在這樣難熬的寂寞中，我靈機一動，抽出手機，「不如，我們來玩一種游戲吧？」
康納和小喬好奇地看著我。
我表情認真，「一種集心理博弈與數學計算的高端游戲，它不僅鍛煉心態，還能增進感情。」
康納問，「所以這是什麼游戲？」
「鬥地主。」
463.
曾經我在我的兄弟們身上失去了快樂，如今，這份快樂在康納和小喬身上找了回來。
小喬的臉上已經貼滿了便利貼，現在這小孩仿佛萬聖節的幽靈，只能在森森白紙後看牌。
康納比他稍微好一點，只貼了半張臉。
而我臉上只貼了兩三張條子，還是和小喬組隊當農民時一起輸的。
「王炸。」我瀟灑地扔出兩張牌，滿意地看著康納和小喬震驚的表情，翻開最後一張牌，「單只三，贏了。」
我笑嘻嘻撕下兩張便利貼，「來吧來吧，願賭服輸。」
小喬皺著臉，委屈巴巴地把臉湊過來。康納陷入沉思，我在他的另一邊臉上貼上紙條。沉思完畢的康納站起來，「我去趟廁所。」
三分鐘後，康納頂著O男錫紙燙和小圓墨鏡興衝衝地跑回來，「來，我們再戰！」
？？？
只是鬥地主而已，至於特意換號嗎？？
464.
事實證明，至於。
因為康納換號後我就沒有贏過了。
康納，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出了老千？
465.
我頂著一臉的紙條癱在沙發上，看著康納穿了一身又酷又潮的皮夾克坐在沙發上哼歌。
小喬眼淚汪汪，總之不管我和康納誰贏，都是他輸。小男孩的頭現在就是一朵大顆蒲公英，紙條悠悠飄起，又悠悠落下。
我還是搞不懂康納這詭異的構造，神奇發膠到底是什麼黑科技產物啊？
「就是神奇發膠啦。」康納打了一個響指，「因為很神奇，所以是神奇發膠。」
「這發膠只對你生效嗎？」我搓著下巴，「我用有沒有效果？」
康納也搓著下巴，「這我不知道，因為小喬以前不小心用過，但是沒事發生。」
我饒有興致，「你能不能借我試試？」
「當然，」康納笑著說，他把從夾克裡掏出來一個小瓶子拋給我，「去試試吧，美女！」
好耶！
……等等，這個發膠你是隨身攜帶的嗎？
466.
我帶著神奇發膠進了廁所。
剩下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以下一切均為康納轉述。
467.
康納和小喬耐心地在客廳裡等了幾分鐘，畢竟女孩子的頭發上，需要的時間比較多，可以理解。
其實康納不太相信發膠能對李詞章有效果，畢竟偷偷用他發膠的隊友肯定不在少數，但沒有人能用出康納這樣奇妙的效果。
腳步聲從二樓傳來，康納抬頭，「沒有效果的話也不要失落，畢竟……」
他的剩下半截話卡在嘴裡。
小喬瞳孔顫抖，抱緊了沙發上的泰迪熊，「姐、姐姐？」
「不是姐姐。」那人溫溫柔柔地說，「是哥哥哦。」
「李詞章——？」康納驚恐地破音。
站在台階上的男性露出一個周圍閃著小星星的笑容，那一刻康納和小喬甚至以為他的頭頂冒出來天使的光圈，「是我。」
康納抱緊了抱緊泰迪熊的小喬，兄弟倆和泰迪熊一起瑟瑟發抖。
神奇發膠生效了！
為什麼它還有性轉效果，盧瑟究竟做了什麼啊！！
468.
男性李詞章的五官裡依稀能看出屬於原本那個李詞章的影子。
稍微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比起他的母親，他更像布魯斯。
可惜身板差距略大。以康納的眼光看來，男性李詞章看著就很弱不禁風，能打程度大概和本體差了三個謎語人。
「你真的是李詞章嗎？」康納警惕地問，「說點能證明你身份的事情。」
李詞章露出非常柔弱無辜的笑容，「你我有一次接小喬放學，路上遇見了美女，於是你騙他說你的機車沒油了。自己卻帶著美女在大都會兜風。」
康納：！！！！
小喬氣紅了臉，「我還以為那是真的，你當時還說好要帶我去吃冰激凌的！」
小喬氣急敗壞，「康納，你太過分了！！」
「誒，等等，我不是……」
李詞章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
469.
他無視了追逐打鬥的肯特兄弟，轉頭對從二樓走下來的男人和男孩們揮手，「歡迎回家。」
他得到了一眾人警惕的眼神。
傑森戒備道，「你是誰啊，美利堅不允許擅闖民宅。」
「我，」李詞章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是李詞章的地下男友。」
？？？
！！！
迪克痛苦地哀嚎出聲，「她果然偷偷在談戀愛！！」
第30章
470.
傑森一巴掌拍在迪克後腦勺上，「你看清楚，迪克頭，他的臉和李詞章有七成像！」
迪克捂著後腦勺，認真地盯著坐在沙發裡悠閑喝茶的人看了會兒，大駭，「夫、夫妻相？！」
「我知道你腦子缺了一塊，」傑森冷漠地道，「但麻煩請別拿它當擺設。」
提姆肯定道，「你就是李詞章。」
這次輪到傑森震驚了，「神奇發膠還有性轉這功能？」
此時的傑森不禁回憶起，他曾經背著康納偷偷用過他的發膠，當時他身上沒有出現任何變化，現在他不由得感到一絲慶幸。
同時，他想起他還偷偷留了一小部分發膠，趁機塗到迪克和提姆頭頂，依舊無事發生，他不由得感到一絲惋惜。
471.
布魯斯的表情相對來說最鎮定，他直截了當地道，「你是平行世界的她。」
李詞章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嗨呀，爸，別輕易拆穿嘛。」
原版的李詞章從來沒有叫過布魯斯爸爸，至少從來沒有當面叫過。
老父親的瞳孔顫抖起來，仿佛一粒攪拌機裡的俄勒岡葡萄。
布魯斯·韋恩，敗退。
退場時間比提姆想得還要早。
472.
提姆張張嘴，剛准備說什麼。
李詞章悠哉游哉地揭開茶杯蓋，淡然地喝了一口，「另一個世界線的你奪櫃而出，韋恩的股份暴跌，盧修斯正在緊急召開新聞發布會，讓凱特過來給你站台。」
他欣賞著提姆完全垮掉的小貓批臉，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傑森和迪克已經扛著火箭炮和卡裡棍去找那金毛男談心了，康納過去監督他們。臨走前，達米安保證這會是一段和諧的談話。」
提姆膝蓋一軟，險些當頭跪下。
另外幾人紛紛用詭異驚愕的目光看著他，包括大受震撼的康納和小喬。
布魯斯沉聲道，「那個男人是誰。」
疑問句，問成了肯定句。
473.
「順帶一提，」李詞章說，「女孩們認為你這一舉措是為了炒作一波白左氛圍，她們已經等著你在網上買軟文搞營銷了。」
他遺憾道，「嗨呀，我還想去看看熱鬧呢。」
提姆：……
他緩緩扶住手邊的扶梯，謝絕了迪克的搭手，「我回房休息一下。」
他離去的背影仿佛一只虧光家產的唐老鴨舅舅，蕭瑟又凄涼。
474.
達米安冷哼一聲，這聲氣音還沒落地，李詞章又喝了一口茶，「你被漂亮姐姐在書包裡摸出了少女漫畫。」
達米安閉嘴了。
他之所以沒有衝上前讓李詞章物理閉嘴，是因為迪克在後面架住了他的肩膀。
感謝迪克，大哥總是為這個家帶來安寧。
475.
康納瑟瑟發抖，他吞了口唾沫，氪星混血第一次在凡人面前感到自己無比脆弱，不堪一擊。
這就是語言的威力嗎？
康納：「可是你剛才還說你是李的地下男友。」
「怎麼？」李詞章反問，「我當我自己的老婆不行嗎？」
他挑起眉毛，「我長得那麼好看，不配當自己老婆嗎？」
他露出笑容，天使的光圈再次出現在他腦袋頂上，黑漆漆的韋恩大宅裡春暖花開，李詞章笑問，「水仙不香嗎？」
……媽欸。
小喬眼睛都看直了，氪星小男孩的心靈如遭重錘猛擊，「八十、八十」的幻聽聲不絕於耳。
他小心翼翼地發問，「哥哥，你是做什麼的啊？」
李詞章略微思索了一下，「我，是蜀山的偶像哦。」
為什麼會有你這種失格偶像啊，為了拯救山門被廢危機，你終於決定原地出道了嗎！
476.
我，李詞章，十八歲，平平無奇女大學生，目前正在我從未見面的親生父親家裡過暑假，過著日常生草偶爾正經的新時代修仙人生活。
眼前的一切都是我生草日常的一部分。我只是拿了康納的發膠走進廁所，把神奇發膠往頭頂一塗。從鏡子裡看，我沒有任何變化。雖然早有預料，但我還是略有失落地走了出去。
我一走出去，沙發上的鴨子、黑貓和人全都扭頭來看著我。趴在搖椅上的小蝙蝠拍拍翅膀。
等等，家裡什麼時候養了鴨子、黑貓和蝙蝠，達米安新招收的達米安軍成員嗎？
我注意到我換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這裡並不是韋恩莊園。
沙發上的人有點眼熟，我仔細辨認，發現他的五官與傑森相似，只是相對而言更加成熟。
「好久沒見到你年輕時的樣子了，」那個長得像傑森的人說，他站起來，我注意到他的一條腿是義肢，「你好呀，小李。」
477.
「其實你轉職醫修後隔三岔五就會回來給我換腿換眼睛，」傑森說，「今天只是剛好卡在了還沒換新的時間。你們修真界的東西還蠻好用的。」
他向我解釋，「未來的你轉職成為醫修了，不過放心，渡厄還在。每次你回來治療都能跟我們賽跑繞莊園三周。」
我表情復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我看了一圈，「其他人呢？」
「哦，迪克在布魯德海文，其他人都在家裡，」傑森說，「就在客廳。」
我環視一圈，只看到了鴨子、黑貓和蝙蝠。
我看向傑森，傑森鎮定地向我介紹，他指向鴨子，「提姆，」指向黑貓，「達米安，」指向蝙蝠，「布魯斯。」
他在眼珠子險些瞪出來的我面前波瀾不驚地道，「提姆是跑回過去時間線搞事情，被未來的你抓回來勞改了，他的身體獻身時間流了，所以只能住鴨子裡。」
「達米安是在哥譚搞奧·古統治，被未來的你抓回來勞改，因為身體被提姆斃掉了，所以只能住貓貓裡。」
「布魯斯是早就死了，被未來的你抓回來復活，因為身體和靈魂不契合了，所以只能住蝙蝠裡。」
「綜上所述，」他平靜地說，「歡迎來到韋恩動物園，我是園長傑森·陶德。副園長迪克·格雷森在外出差，獸醫李詞章現在不知道在哪條時間線旅游。」
「順帶一提，她是女的，不是那個蜀山偶像黑心蓮男。」
這段話實在是槽點太多了，以至於我完全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只能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對著沙發上的蝙蝠喊，聲音打顫，「爸？」
478.
蝙蝠有沒有回復我，我不知道，畢竟人類聽不到蝙蝠的聲音。
但是鴨子和黑貓回復我了。
「嘎嘎嘎。」
「喵喵喵。」
我目瞪口呆。
在嘎嘎喵喵聲的環繞下，我看著傑森熟練地上前，左手一只鴨，右手一只貓，冷酷無情地掐住他們的脖子。大白鴨和大黑貓頓時失聲。
傑森摁住鴨鴨和貓貓的腦袋，令他們低頭反思，他面無表情道，「讓你見笑了。」
我：「啊、啊這。」
我干笑，「沒事沒事，你快放手，」我心驚膽戰地盯著在他掌下掙扎的鴨鴨和貓貓，「被鴨子叨了或者被貓抓就不好了。」
「沒關系，」傑森見怪不怪，「不聽話就扔去煲湯。」
「不、不了吧。」我狂擦冷汗。
我明白了，未來的我未必是獸醫，但未來的傑森必然是迪O尼公主，一拳一只小貓咪的那種。
479.
鴨鴨和貓貓蹲坐在沙發上，在傑森的燉湯威脅下不敢吱聲。蝙蝠安靜地倒掛在大廳的吊燈上，小腦袋歪歪看著我們。
我和傑森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傑森將一杯加糖的紅茶推給我。
「在提姆能夠穿越時間線後，我們發現了很多不同的世界線，」傑森說，「有些世界線還蠻奇妙的，比方說前幾天有一個世界的提姆宣布自己是雙性戀。」
？？？
在我發表疑問之前，提姆鴨鴨啪唧跳起來，激烈地嘎嘎嘎，翻譯過來應該是鴨鴨怒罵。
達米安貓貓幸災樂禍地喵喵出聲，並試圖用他的小貓爪子去撓提姆鴨鴨的翹屁股。
傑森眼神凌厲地瞪回去，「再吵就他媽都給我燉湯，連老蝙蝠一塊燉！」
鴨鴨和貓貓頓時安靜如雞，吊燈上的蝙蝠晃晃腦袋。
傑森拿出了動物園園長的氣勢，嚴厲呵斥這一白一黑，「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自覺進鍋裡反省！」
等等，鍋裡？
大白鴨和大黑貓委委屈屈跳下沙發，鑽進放在牆角的燉湯鍋裡，一人一個，面鍋蓋思過。
我：……
我的眼神逐漸驚恐起來。
傑森，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突然就從搞笑藝人進化成食物鏈頂端了！
進鍋思過又是什麼離譜手段，未來的我好不容易給他們找了新殼子，至少別浪費了拿去燉湯啊！
……哦，好像鴨鴨殼子和貓貓殼子也不難找。
480.
鴨鴨和貓貓進鍋後，傑森繼續和我科普，「世界線太多了，所以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比方說有一個世界裡，四個男羅賓都是燈俠。」
他表情不變，「迪克是綠燈，我是紫燈，提姆是藍燈，達米安是黃燈。說真的，那個世界晚上的哥譚就像在放煙花。」
我想像了燈俠們在午夜哥譚出擊的畫面，精神恍惚地點頭，「這就是傳說中的哥譚煙花大會嗎？」
那我豈不是煙花大會上廣場邊賣章魚小丸子的小販？
481.
傑森持續性對我造成暴擊，「還有一個世界，我們雖然被布魯斯收養，但是大家都去做了綠箭的助手。」
他無視了蝙蝠在吊燈上方搖搖欲墜的小身影，「從紅箭往後，我們是橙黃青藍箭。」
我：「……那紫箭呢？」
傑森：「……可能是卡珊或者史蒂芬妮吧。」
小蝙蝠啪嗒一聲從吊燈上摔下來，被傑森熟練地用水果盤接住，放到桌上。
動作之熟練，行動之迅速，一看就沒少干這事兒。
我：……
嗚嗚，未來好瘠薄可怕，我不想長大了。
第31章
482.
我的心情難以形容，我看著艱難從水果盤裡爬起來的小蝙蝠，問道，「他們一輩子都會這樣了嗎？」
「當然不，」傑森說，「按照未來那個你的說法，是等他們的三魂七魄穩固後，會想辦法給他們捏出人類殼子。」
重塑肉身，這可是逆天改命的大工程。轉職醫修的我還真是厲害欸。
傑森看出我的想法，笑了下，「不然你以為你是為什麼轉職成醫修的？」
「啊，」我一愣，「原來是為了給他們捏人類殼子嗎，我還以為……」
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天生劍骨的原因。
天生劍骨其實是一樣很麻煩的東西。劍修開劍骨是一道大關，劍骨九根，每開一道就要挨雷劈，而且一次比一次難。
天生劍骨是指，那個人出生起就開了第一根劍骨，是天生的劍修。
有得必有失，我避過了開第一根劍骨的磨難，相應的，沒遭受到敲打的劍骨壓根也不會聽我使喚，此後的劍骨也會比普通的劍修更難開。
一旦壓制不住，我可能會變成行走的電鋸人。
……別想了，我不會說「我想當瑪奇瑪小姐的狗」這種糟糕的話！
483.
總之，天生劍骨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在劍骨崩裂前開足九根，挨過最後一次天雷把所有劍骨淬成一體。
劍骨分前六後三，前六根是一個整體，後三根是一個整體。開第九根劍骨時所有劍骨會在天雷淬煉下合一，我們管這之後的狀態叫「塑劍身」。
開到第九根劍骨可以解決所有問題，蜀山這一輩只有禿頂師叔開足了九根劍骨。
好在我天賦不差，年紀輕輕開到第六根，大家都覺得我能趕在劍骨崩裂前塑劍身。有禿頂師叔的經驗，再怎麼樣我也不至於被天雷劈死。
當然，現在我的問題是劍骨只有五根半能亮，所以情況有點棘手。
所以未來的我大概率會選第二條路，把前六根劍骨作為一個整體封印起來，以後就當一個普通人，運氣好一點還能剩點靈力給我轉職。
我以為未來的我是因為這個轉職當了醫修。
「你沒封劍骨，」傑森說，「實際上，你現在開到了第八根，正等著挨雷劈呢。」
他痞笑道，「怎麼，不允許醫劍雙修嗎？」
！！！
未來的我牛逼！！
484.
「你不用擔心這群不省心的家伙未來會變成這樣，」傑森說，「從你知道這一切開始，未來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他皺起眉，「不如說從提姆回到過去搞事開始，未來就已經不同了。」
縮在鍋裡面鍋蓋思過的提姆鴨鴨縮起脖子，試圖把自己整個縮進鍋裡。
傑森看了眼時間，「你很快就會回去了，我只說一件事。」
我一怔，只聽傑森說，「你媽媽離開是為了給你找第三條路，她找到了。」
傑森湊過來摸摸我的狗頭，「所以你們的未來肯定會變得更好。」
視野消失的最後，他對我說，「以後少喊一點『好耶』，別真當電鋸人。」
……我偏不，好耶！
當然，電鋸人也是不會當的。
485.
我回到韋恩大宅，再睜眼，眼前都是我熟悉的人。
他們見到我，眼裡流露出感動，「李詞章，你完蛋了！！」
？？？
發生了什麼，我何其無辜！！
486.
我被兄弟們外加康納追出去繞韋恩莊園三圈。
小喬趴在窗邊，看我們在黎明的晨光底下揮灑青春的汗水。
我爹居然就站在他旁邊袖手旁觀。
他一點都不愛我。
氣乎乎.jpg
487.
肯特夫婦的旅行在今天結束。
康納和小喬結束了他們的韋恩大宅生活，從此我們的宵夜小分隊又要少兩個人。
離開前，康納對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把神奇發膠借給你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倒是說啊！
傑森按住我的肩膀，深沉道，「多虧有他，才讓我們意識到你的好。」
那你們究竟是為什麼拿著棍子和飛鏢追了我整整三圈啊！
488.
鑒於我的飛劍駕駛證不久前才被吊銷，人生中的第四次飛劍駕駛科目三還沒有開始考試。我要趁著峰主下發的臨時飛行許可還沒有過期，趕緊把趙缺德師兄要的材料弄過來。
巴蛇吐出的像骨，問題不在巴蛇，而在像骨。畢竟現代社會，巴蛇也不是天天都有大像吃。這位異獸沒有食人的習性，多年以前還和大禹交談過，總體而言對修士的態度還算和善。
趙缺德師兄不親自去的原因是因為他過於沒品。這人年輕的時候和巴蛇打交道，一次性把別人幾年攢下來的像骨都給偷完了，被氣急敗壞的巴蛇叼著衣服親自扔在蜀山山門口，並揚言見一次打一次。
我趁著全家出門上班上學的時間，揣著冰箱裡阿福留下來的黃瓜三明治，利用傳送大陣趕回了華夏。
巴蛇的蹤跡我要拜托阿強和美美幫忙找找，但其余的材料我可以先想辦法。
我提著渡厄先去天虞山找了虎蛟。按照修真小說的套路，應該是我和虎蛟大打出手，最後我像一個合格的龍傲天那樣削掉他的尾巴肉揚長而去。
但事實是虎蛟不吃人，他是最高一批和修真界簽訂A級和平條款的異獸。
所以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
重金收買。
我將銀行卡輕描淡寫地亮出來，對僅僅只從水裡探出半個頭就有我一個人高的虎蛟淡然道，「兩百萬，買你一塊肉。」
虎蛟聲音隆隆，「三百萬。」
「兩百五十萬。」
虎蛟潛下去，「成交。」
過了一會兒，一小塊連著龍鱗的肉被甩上來。
這又不奇怪，異獸嘛，也是要吃飯的。
所以趙師兄不親自來找虎蛟的原因是他出不起這個錢。可惡的缺德師兄，就知道坑我，還天天覬覦我老婆！
489.
我把那小塊虎蛟肉裝進乾坤袋裡，坐在渡厄劍身上，在半空中打開阿福的黃瓜三明治。
這是阿福的拿手好菜，在韋恩家頗為有名，我還從沒嘗過。
正當我懷著期待的心情打開包在三明治上的塑料膜，天邊一道流光猛墜下來，急急砸在阿福特制的三明治上。
最後一個，其他的都被我爹吃完了：）
一只長著紫色翅膀的小老鼠滿臉幸福地趴在我寶貴的三明治上，完全無視了我一頭埋進美食堆裡。
這是啥，翅膀變色的小可嗎？
我終於要變成魔法少女滿世界去搜集庫洛牌了嗎？
490.
如果美美在這裡，可能會當頭把我錘進地裡當蘿蔔。
翻開我們的教材異獸通識錄的第十八面，就有記載這只飛天鼠鼠的資料。
鴕鼠，長得像老鼠但長了紫色翅膀的一種異獸，哪裡有美食哪裡就有它的究極吃貨。本質其實是社恐老鼠，遇見敵人會做出拿翅膀擋臉這種鴕鳥行為。
所以這就是你叫鴕鼠的原因？
我靜靜地注視著這只飛天鼠鼠趴在三明治上吃完了我的小半口糧。
當它吃完東西後慵懶地趴在剩下半個三明治上時，我眼疾手快一把把它捏在手裡，「你不覺得，」我森森道，「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裡，你直接無視掉，有點不太好嗎？」
鼠鼠驚恐地瞪直眼睛，飛天金絲熊啪唧一下用翅膀擋住自己的臉，以期這樣我就看不見它，或者自欺欺人一點，它看不見我。
我冷笑，「我爺爺做的的三明治好吃嗎？」
翅膀後面傳來小聲低語，「好吃，我能不能再吃一口。」
：）
飛天金絲熊在紫色翅膀的間隙裡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我，弱弱地道，「我可以花錢買的。」
我缺你那點錢嗎？
「一百萬。」
我：！！！
我嚴肅地道，「成交。」
491.
鴕鼠有一個人類名字，叫許國昌，理由是只有國昌民富，她才能吃到好吃的。
對的，飛天鼠鼠是女孩，盡管她叫許國昌。
國昌八百裡加急從千裡外飛奔過來，就為了啃一口阿福的三明治。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對阿福廚藝的肯定。
胖胖金絲熊癱在三明治上，對我控訴，「因為我剛去網紅店打卡美食了，但是那家店實在是太難吃了！」
她露出高興的小表情，「這時候我聞到好吃的味道，所以就跑過來了。」
你的鼻子是不是有點神奇啊，還有你那對小翅膀，真的能撲騰得那麼快嗎？
492.
國昌其實很有錢。
他們飛天老鼠都有錢。
國昌和政府有合作，評測民生指數。她同時兼任民生指數特邀測評專家、各大食品廠座上賓以及《舌尖上的華夏》特邀評委。
然而這只有錢鼠鼠最大的愛好是去超市贈品區偷吃東西。
「怎麼能叫偷吃東西呢？」國昌反駁我，「吃贈品的事，怎麼能叫『偷』！」
是的，她不僅偷吃，還要嫌棄人家白給的東西難吃。
國昌大聲比比，「我吃是賞臉，懂不懂，懂不懂？」
在吃這方面，確實是非常講究的鼠鼠了。
493.
知道我要去美利堅，國昌決定跟我一起走，讓我用渡厄和傳送大陣捎她一程。
她想去南美吃點新鮮東西，鼠鼠也要出國旅游。
我本以為在華盛頓就會和她分道揚鑣，萬萬沒想到，阿福回來的當天，我又見到了她。
阿福坐在廚房門口，警惕地拿起鍋蓋。老人家挑起眉毛，「看來哥譚的水質污染的確很嚴重，我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長翅膀的老鼠。」
我探頭一看，國昌趴在阿福剛出鍋的千層餅上，快活地打了一個飽嗝，「嗝~」
在我暴怒之前，阿福不知從哪裡摸出了獵槍，老人家表情冷漠、眼神犀利，「不管是什麼品種的老鼠，敢偷吃我為少爺小姐們准備的食物，就要付出代價。」
他的槍口對准肚皮鼓鼓的國昌。
國昌：！！！
我：……
第32章
494.
我依稀想起，提姆曾和我順口提過一嘴，阿福以前是特工。
現在，阿福向我證明了，特工即使退役，依舊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
國昌用一百萬在我這裡買了偷吃東西的保命權。
她真應該謝謝這一百萬，不然她現在很可能就被阿福用繩子捆起來扔給阿爾弗雷德貓和Ace當玩具。
鼠鼠得到了阿福嚴厲的批評教育，飛天金絲熊委屈巴巴地坐在流理台上，向阿福保證這輩子再也不會干偷吃東西這種事了。
阿福看了眼可憐兮兮的國昌，將她吃了一半的千層面推到她面前，「但我依舊感謝您欣賞我的廚藝，下次你可以光明正大到廚房來找我，我會為您准備食物。」
國昌的小黑豆眼裡噙滿了眼淚，她啪唧一下撲上來，抱住阿福的袖口，「你太好了，你是大大大好人！」
我：……
你還記得剛才子彈擦過你頭皮的涼意嗎？
不愧是阿福，飛天老鼠系永遠的克星。
495.
國昌在北美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目前常駐哥譚。
那段時間哥譚謠言四起，說是有一只長翅膀的老鼠每天流竄於各大餐廳後廚，偷吃主廚做好的菜。
如果廚師的手藝不錯，這個不明生物會留下一筆豐厚的小費。
如果廚師水平差點，那麼他會得到一個碎成八瓣的盤子、灑了一地的菜，和一筆豐厚的小費。
冰山餐廳作為頭號受害人，據說企鵝人已經在道上開起了高價懸賞。
可惜沒用，因為不明生物會用更豐厚的報酬收買接單的殺手。連喪鐘都拒接這筆單子。
真不愧是富婆鼠呢，國昌。
496.
盡管國昌吃遍了哥譚、大都會乃至布魯德海文的餐廳，但最得她心意的還是阿福的菜。
她時不時就跑來韋恩宅的廚房蹭飯，偶爾阿福的菜剛做好，香味還沒飄上餐桌。一顆流星急速貫穿而入，衝進廚房，一時間所有在場的人都依稀聽到了《deja vu》的BGM響起，在莊園內久久回蕩。
緊跟著廚房內就會響起阿福的批評，「您又去別人餐廳的後廚偷吃東西了，是嗎，小姐？」
然後是飛天鼠鼠吱吱的辯解。
阿福不贊同地道，「先斬後奏不是一種美德。」
鼠鼠失落地吱吱吱吱，一人一鼠開始進入車轱轆套話環節。
迪克嘴裡的小餅干掉在桌上，「阿福為什麼能聽懂老鼠說話？」
「他可是阿福，」傑森說，「有什麼奇怪的？」
迪克沉默一下，「你說得對。」
不要迷信阿福啊，他除了做飯好吃、家務全能、說話幽默、打架帥氣、為人體貼……
算了，阿福，永遠的神！
497.
隨著國昌前來蹭飯的次數增多，大家逐漸和鼠鼠熟悉起來。
迪克感慨，「為什麼一只飛天鼠都比我有錢？」
「你放尊重點，」傑森警告道，「你爹也是飛天老鼠，你爹也很有錢。」
「傑森，你總是能說出真理。」迪克嚴肅神色。
我享用著阿福特制的黃瓜三明治，「怎麼，國昌去你家廚房偷吃了？」
「這倒不是，」迪克說，「她給我了兩百萬，讓我隨便花花。」
！！！
傑森的眼神頓時復雜起來，「格雷森，當小白臉只能吃青春飯，除非你的屁股能翹一輩子。」
我犀利反駁，「迪克的屁股怎麼就不能翹一輩子了，你是不是看不起迪克的屁股？」
「停！」迪克一手一塊小餅干塞進我們嘴裡，「談論點友善的事情，她給我錢是因為她以為我窮到吃不起飯。」
？？？
在迪克的解釋下，我們明白了事件的始末。
國昌來廚房蹭飯時有好幾次碰到迪克偷偷躲在廚房角落裡吃谷物圈。迪克在此申明，他不是真的只喜歡吃谷物圈，他經常吃只是因為它很方便。當然，說不說是他的事，信不信是我們的事。
嘗遍天下美食的小老鼠對此感到非常同情，她完全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放著滿漢全席鰻魚壽司炸雞漢堡紅酒焗牛排不吃，而是吃那種一口下去吃了寂寞的玩意兒。
鼠鼠不懂，但鼠鼠理解他，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鼠鼠這麼有錢。
於是第二天，迪克在他的谷物圈盒子裡找到了一張價值兩百萬的支票。國昌在上邊留言：「拿去吃點好的。」
你是鼠鼠嗎，你明明就是生怕孫子吃不飽飯，於是偷偷塞錢的有錢奶奶啊！
可惡，格雷森，你這個靠屁股迷惑了有錢奶奶的家伙！
迪克：「都說了和屁股沒有關系，你清醒一點！」
498.
「其實，她也給了我錢。」傑森說，「三百萬。」
「你——」我轉頭怒視著傑森。
男人，我以為你和我是一邊的，現在看來你背叛了我們的階級！
「媽欸，」迪克搓搓胳膊，「這句話讓我一瞬間仿佛又回到被猛禽暴揍的現場，我的下巴還隱隱作痛。」
傑森莫名奇妙，「拜托，我又沒用翹屁去討好富婆鼠，她是交的房租。」
迪克：「嘿，能不能不要內涵我，都說了和屁股沒關系。」
我眼神冰冷，「你以為你的大胸就不遭人覬覦了嗎，陶德，你是不是在秀。」
不要以為你比我的胸大就很值得驕傲，可惡可惡可惡！
「別當變態，」傑森面無表情，「是真的房租，她住我的頭罩裡。」
嗯？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某個正常的一天，傑森站在自己的櫥櫃前，欣賞自己擦干上油後锃亮的一櫃子寶貝頭罩們。
這是他的解壓方式，是他每天放松自我的精神瑜伽，其愉快程度僅次於給自己的寶貝槍槍們檢修和胡編亂造布魯斯與蝙蝠俠的恨海情天。
這時他敏銳地發現了不對。B排3列Dior999色號頭罩的擺放方向有了微妙的變動。
「等下，」我打斷他的敘述，「你給你的頭罩用口紅色號做區分？」
「這很方便，」傑森理所當然道，「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你分得出來？」我很驚訝。
「你分得出來？」迪克也很驚訝。
「小李就算了，」傑森說，「你為什麼分不出來，迪克？」
解釋一下什麼叫「小李就算了」，否則你今晚必死：）
迪克哭天喊冤，「我怎麼認得出來，它們最後都會印在我自己臉上，我又看不到！」
：）
我和傑森對視一眼。
迪克·格雷森正走在去往地獄的路上，別擔心，他走得很安詳。
499.
話題繼續，傑森拿起他的Dior999頭罩，果然發現重量不對，他探頭往裡一看。
一只長了紫色翅膀的金絲熊正蜷縮在他的頭罩裡，睡得正香。
傑森會因為她的可愛而心生柔軟，任由鼠鼠在他的頭罩裡安睡嗎？
不。
他打開冰箱，拿出阿福給他做好帶走的墨西哥玉米卷，放進烤箱加熱。
他打開烤箱的那一瞬間，國昌聞味而動，嗖地從他心愛的頭罩裡飛了出來。
用食物釣魚執法，真是百試百靈。
500.
「總之，她從此就在我的頭罩裡住下了，」傑森說，「那三百萬是她交的房租。」
國昌真的很沒有金錢觀念呢。
「她比較偏愛Dior999、MAC707和植村秀163。」
你究竟為什麼對口紅色號如此熟悉啊！
被紅頭罩暴揍的罪犯知道你戴著用口紅色號命名的頭罩嗎？！
501.
這麼算下來，我居然才是那個拿錢最少的人，我可是付出了一整個阿福的黃瓜三明治！
「你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把我當作不存在。」提姆從報紙後面露出眼睛，「我才是一分錢都沒拿的那個人。」
我：「工人階級開會。」
傑森：「資本家插什麼嘴。」
迪克：「反正你已經有工資了。」
提姆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他撇了撇嘴，安靜了。
502.
我們不是故意針對提姆的。
真的不是。
真的沒有嫉妒他的信托基金存款最高。
真的。
503.
在提姆面前，一切與互聯網沾邊的東西都不安全，所以我們沒有私人小群。
提姆很聰明，所以我們也從不在他面前有多余的交流。
提姆肯定察覺到了我們三個背著他有小秘密，他這段時間總是看著我們三個皺眉。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有小秘密的人不止我們三個人，小團體裡還有史蒂芬妮、芭芭拉、卡珊德拉和達米安。
是的，就是全家除他和我爹以外的人都齊了。
504.
我們有一個大計劃。
其他女孩們負責後勤，達米安和迪克負責整理據點，而我和傑森，我們兩個負責實施綁票。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蝙蝠們結束了游蕩。不是每個晚上，他們都在大宅睡覺。
我打開電話，史蒂芬妮發來短信，「我們拒絕了他的宵夜邀請，他現在一個人回公寓了。」
傑森的短信也到了，「我們在公寓外集合。」
我回復了一個「OK」，一腳踩上渡厄溜出莊園。
夜色掩蓋一切罪行，我們翻上提姆家裡的陽台，由芭芭拉搞定提姆的安保系統，就這樣，邪惡的哥哥姐姐們悄悄潛入弟弟的房間。
提姆正坐在書房裡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電腦屏幕的冷光打在他臉上。
為了確保沒有聲音，我踩著渡厄低飛接近他。
我和傑森站在提姆身後。
提姆疲憊的神經終於意識到了不對，「什——」
我和傑森獰笑一聲，傑森將麻袋兜頭一罩，提姆驚慌入兜。我麻溜地系上麻袋口，封死提姆的出路。
傑森感慨地拍拍麻袋，「放棄吧，提寶。這麻袋是凱夫拉材質的，你搞不開。」
我深沉道，「乖乖成為我們的獵物吧，德雷克。」
麻袋裡安靜了一瞬，「……你們為什麼要用凱夫拉做麻袋，不覺得浪費嗎？」
不覺得，反正是我爹出錢。
嘻嘻。
505.
渡厄上站不了三個人，而且我們還是兩站一躺。
於是我把渡厄掐訣放大，我站在前面，傑森站在後面，提姆躺在我們中間。
我問道，「准備好了嗎？」
傑森：「准我操——」
他的話剛開頭，我驅使渡厄急衝出去，飛劍如同天邊滑過的孔克南，成為城市中一道模糊的彩影。
傑森在後面大喊，我聽不太清楚，「你說什麼？」
「我說！」傑森一手死死拽住麻袋，一手搖著我的肩膀，「提姆要掉下去了！」
哦靠！
506.
「我恨你們。」麻袋幽怨地說。
我和傑森跪坐在麻袋前。
「對不起，我們道歉，誠心誠意。」我誠懇地道。
「我替她道歉，」傑森說，「你是怎麼拿到駕駛證的，人家孔克南飛得比你好上三個超級小子，你能不能學學。」
能不能不要戳人痛楚，再多說一句我就去孔克南的知乎回答底下點踩。
「所以你們究竟想干什麼？」麻袋幽幽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其實已經不用瞞你了。」我解開麻袋口。
提姆從凱夫拉麻袋裡探出一個頭來。
所有人都在屋子裡，房間被迪克和達米安用彩帶和氣球裝飾起來，傑森和史蒂芬妮一人擰開一桶禮花，對著麻袋裡探頭的提姆照臉一爆。
「提摩西·德雷克生日快樂！」
507.
「呸。」提姆吐出嘴裡的禮花，環視一圈，「你們這段時間就是背著我搞這個？」
「不是突襲阿卡姆，也不是放火燒了冰山餐廳，更不是炸了ACE化工廠。」史蒂芬妮把他從麻袋裡拉起來，「沒有毀滅世界的邪惡計劃，是不是很驚喜？」
「哦。」提姆淡淡地道，「你知道我黑進你的電腦裡查到了生日蛋糕的訂單嗎？你還備注讓商家不要放菠蘿，我很感動。」
！！！
全場大驚，史蒂芬妮飛起一腳把提姆踹回麻袋裡。
「把他埋了吧，」她冷酷地說，「我這就去給他找塊地。」
傑森擦了擦槍，「記得給他換上最厚的棺材。」
在偵探面前，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驚喜感。
508.
最後在芭芭拉的調解和收買下，提姆沒有在新的墓地裡過生日。
他坐在桌前抱怨，「我在你們眼裡究竟是什麼形像，居然連自己的生日都會忘記！」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我說，「我不止以為你會忘記生日，我甚至以為你全靠阿福拉扯才沒有猝死。」
「我每年生日還是有許願想要長高一點的。」提姆說，「我堅信我還在發育期，178指日可待，183保有希望，190未來可期。」
迪克在蛋糕上插蠟燭的手一停，「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芭芭拉拍掉迪克的手，給蠟燭點上火，「今晚我們都要讓著壽星。」她笑了笑，卡珊德拉在那頭關上燈，室內只剩燭火的星星火光搖曳，在提姆的藍眼睛裡倒影出一場樸實無華的煙火。
「吹蠟燭許願吧，鳥寶寶。」傑森說。
「我期待這天很久了，畢竟一年只有一次許願的機會。」提姆說。
他閉上眼睛，然後深深吸氣，一口氣吹滅了眼前的所有蠟燭。
509.
「我們吃的蛋糕留出來了嗎？」迪克問。
卡珊德拉說，「廚房裡還有一個八寸的蛋糕。」
「明白了。」史蒂芬妮點頭。
在所有人還在當謎語人的時候，達米安先一步挖起蛋糕暴起，一大坨奶油糊在提姆臉上，「看招吧，德雷克！」
「哇哦。」我驚嘆，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手啪地捂住臉，黏糊糊的奶油糊了我一臉。
：）
陶德，你完了。上帝都保不住你，我說的。
510.
這場面看上去不像是在過生日，像是在搞絕地求生刺激戰場。
白花花的奶油糊了滿桌，在場沒有一個人身上是干淨的。傑森的整個腦袋都是白色的，因為我摁著他的頭把蛋糕糊在了他臉上。
「噫，我要先去洗把臉。」史蒂芬妮說。
「我先。」卡珊德拉眨眼睛已經到了廁所門口。
迪克一只手插進門裡，「等下等下，算我一個。」
我用紙草草擦掉臉上的奶油，和提姆坐在地上唉聲嘆氣。
提姆身上被糊得不成人樣，宛如得了白化症的泥臉人。如果單看毛色，他現在確實挺像鴨子的。
我給他好心遞了張紙巾，讓他好歹把眼睛露出來。
「你許了什麼願望？」我問道。
「需要我提醒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提姆說。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這不是為了配合一下流程嗎？」
提姆看了我一眼，藏在奶油胡子底下的嘴角勾起來，「其實還挺好猜的。」
他笑了笑，「自從我找上布魯斯之後，每年生日我都許這個願望。」
511.
嗨呀，我怎麼知道你許了什麼願呢？
第33章
512.
我們從凌晨嗨到天亮。
傑森搞了一箱酒回來，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喝酒很行。結果半杯酒下肚，二哥的臉上就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紅暈。
他握著酒杯，露出又憨又傻的笑容，趁所有人不備靈活地啪嗒跳上茶幾。玻璃茶幾在一百八十磅的重量下發出脆弱的呻吟。
「我有禮物，要送給鳥寶寶！」他高舉酒杯大聲宣布。
我膽顫心驚，「茶幾，茶幾要碎了！」
傑森正色，雙腳踩著玻璃桌面穩如泰山，「我自己寫了一首小詩，今天鳥寶寶的生日，我要為他朗誦這首詩！」
迪克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鼓掌，「好耶，傑森你太棒了！」他假惺惺地揩掉不存在的眼淚，「我已經開始哭了。」
有了迪克捧場，傑森氣場更足，他仰頭豪氣干雲地一口悶掉杯子裡的酒，把酒杯往地上一扔。我手忙腳亂地撲過去接住險些粉身碎骨的酒杯，只聽見傑森站在茶幾上開始大聲背誦他寫的詩歌。
字字珠璣，句句含情，聽得提姆眼中含淚，「這酒的度數是多少？」
「不知道。」史蒂芬妮說，我轉頭看她，心中暗道不妙，金發美女臉上美麗的薄紅是如此似曾相識。
史蒂芬妮拎著酒瓶歡呼，「我給大家助助興！」
說完，她提著酒瓶啪嗒跳上茶幾，可憐的茶幾發出不堪重負的絕望呼喊，史蒂芬妮對瓶口吹了一大口，「你們想看我跳什麼舞？」
別了吧，茶幾君要堅持不住了，快停下啊！
達米安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你會跳黑幫搖嗎？」
：）
達米安，茶幾上跳不開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迪克宛若一台無情的鼓掌機器，用熱情的掌聲攛掇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皺眉歪頭。我心中大舒一口氣，「這麼離譜的要求怎麼可能……」
「一個人是跳不了黑幫搖的，」史蒂芬妮嚴肅地說，神情無比認真，「把茶幾擺開，我要和傑森一起跳！」
「好耶！」諸位損人的歡呼聲淹沒了我崩潰的問句。
迪克興致勃勃，「人數不夠，我也來。」他上去和醉到腳步不穩的傑森一塊搬開茶幾，往最中間一站，「我是C位，我是小飛機格雷森。」
你清醒一點！提姆拿出手機在錄像了！
芭芭拉忍笑連上了藍牙音響，這個音響我們本來是打算拿來放生日快樂歌的，沒想到竟是拿來放了黑幫搖。
在一片銷魂的「啊~我高大偉」中，迪克和史蒂芬妮、傑森利落地滑步甩頭。
我麻木地問旁邊的提姆，「你不管管嗎？」
「為什麼要管，」提姆眼睛發亮，他正忙著把錄像傳送雲端，備他媽幾十個份，「這就是最棒的生日禮物了！」
我認清現實了，這個家裡除我以外，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Killer Queen，第三炸彈，輸了吃土！
513.
酒這個東西就是，當氣氛好起來的時候，原本不喝酒的人也會跟著試試。
這個好氛圍當然是由第一批喝醉的人營造起來。在大家哈哈哈時，失智病毒將悄無聲息地感染所有人，最後大家一起進人類迷惑行為圖鑒，為後來人留下血淚的教訓。
事情發展到最後，屋子裡群魔亂舞，偷偷喝了點酒的達米安和提姆為我們傾情獻上星際大戰名場面「I a your father」。
達米安一刀砍掉提姆手裡的酒瓶時，屋裡充滿了歡聲笑語，場面其樂融融，好不溫馨。
而我茫然地坐在沙發中間，「這個世界怎麼了？」我含淚發問。
史蒂芬妮對我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她身後，芭芭拉已然微醺，正在和迪克調情。
哦，我的眼睛！
514.
這一箱酒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喝完的。
我滴酒未沾，和迪克站在東倒西歪的人中間面面相覷。
是的，迪克這個心機男孩，玩得最瘋，實際根本沒喝多少。每一個來找他喝酒的人都因為他的巧舌如簧喝了更多的酒，也就芭芭拉讓他多喝了幾口。
傑森抱起自己的頭罩，吧唧重重親一口，在茶幾底下睡得很安詳。
史蒂芬妮和卡珊、提姆在沙發上玩堆高高。提姆壓在最底下，眼看著即將窒息。
達米安在沙發上躺成筆直一條，他的睡眠習慣真的很好，雙手合十放在腹部，毯子拉到下巴上。這是我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標准睡姿。
芭芭拉趴在桌上，我試著戳了幾下，大姐姐一動不動，湊近聽能聽見細小的鼾聲。
迪克將一聽易拉罐放到我面前，「我們兩個喝一杯？」
我警惕道，「別想看我出醜，我拒絕。」
「菠蘿啤。」迪克露出無辜的表情，「沒有酒精含量。」
我將信將疑地接過易拉罐，和迪克盤腿坐在被其他人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地毯上。
迪克試了好幾個酒瓶，最後才從史蒂芬妮手裡掰出來一個瓶子，裡面有一點點酒。他把酒倒進玻璃杯裡，「你比我們剛見面時開朗好多。」
「可能這就是暴露了真面目吧。」我說，誰能想到我曾經還有一副社恐面貌呢？
「我們該為這份兄妹情干一杯，」迪克舉起酒杯，「等下再把酒鬼們搬去床上睡覺。」
「行嘍，」我拉開拉環，和迪克碰杯，「干杯！」
「干杯！」
我淺淺抿了一口，看見迪克把杯底一層酒喝完。
他臉上的紅色開始變得明顯，迪克腦袋打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
話沒說完，他一頭栽倒在地毯上，而我慢吞吞地喝著菠蘿啤，獨享著勝利的果實。
損人者人恆損之，格雷森，甜心豬豬爹沒教過你，脫離自己視線的飲料不要喝嗎？
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鴨。
我露出幕後黑手的邪惡笑容，又喝了一口菠蘿啤。
……
菠蘿啤是這個味道嗎？
515.
地毯很軟，空調很暖和，我很好。
就是半夜醒來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天堂，我爹和阿爾弗雷德頭頂光圈，背生雙翼，正無奈地搖頭，把房間裡橫七豎八倒成一片的人抱到床上。
「你醒了？」我爹問我。
我迷迷糊糊對天使爹露出一個微笑。
「嘿嘿嘿，你的臉真好看。」
天使爹：……
516.
我確信我是在做夢。
因為天使爹抱我回臥室時，我枕到了爹的胸肌。
「嘻嘻嘻，你的胸真大。」
天使爹：……
517.
一覺醒來，我的記憶截止到我暗算了迪克，迪克同時暗算了我，我們一前一後倒下的丟人場面。
可惡，我還沒來得及拍迪克的醉酒照呢！
我從床上爬起來，房間裡堆滿了人，穿著T恤的各色男男女女倒在床上床下，一時間我恍惚以為我是商紂王李詞章，正身處於酒池肉林的現場。
我跨過迪克的大腿傑森的臉，艱難抵達臥室外，趁所有人都沒醒抱起衣服衝進浴室。
等我洗完澡出來，迪克已經撓著頭爬起來，「你看到提姆了嗎？」
「他會不會已經先醒了？」我望了一圈，地上床上躺著的豬豬堆裡確實沒有提姆的身影。
迪克指著沙發上的手機，肯定道，「不可能，提姆絕對不可能不帶手機就走。」
你說得有道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帶手機就出門！
手機可是人類的半身！
518.
我和迪克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一個長條狀物體從天而降拍在我的額頭上，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只手。
我：……
我順著手臂往上看，一條手臂軟軟地垂下來晃蕩。
我踩了一個凳子，扒上去一看，提姆躺在衣櫃頂上睡得很香，甚至快樂地打起了小呼嚕，口水流了一櫃頂。
我：瞳孔地震.jpg
他是怎麼爬上去的？？？
519.
門鈴被按響，迪克正在刷牙，我作為唯二清醒的代表屁顛屁顛地跑去開門。
康納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孩站在門外。
「早上好，李。」墨鏡康納向我打招呼，「這位是我和提姆的朋友巴特，我們過來接提姆去過生日。」
提姆真是大忙人，過生日還要趕場子。我替他們打開門，「早上好，你們找提姆的話，他在臥室裡。」
康納和巴特進臥室環視一圈，小心翼翼地跨越睡成死豬的傑森，在床上的女孩和達米安堆裡尋找，「我沒看見人。」
我冷靜地道，「他在衣櫃上面。」
康納和巴特：「……」
520.
「你居然就這麼讓他被康納扛走了，就像扛一條麻袋，」傑森說，「毫無尊嚴。」
「睡在衣櫃頂上也不見得很有尊嚴，」我犀利地回答，「而且我手上有你跳黑幫搖的視頻，你是不是想現在就回顧？」
傑森安靜地閉嘴了。
迪克揉揉額頭，「可是今晚阿福做了大餐，布魯斯的禮物還沒有送到提姆手上呢。」
我回憶了一番昨晚傑森的詩朗誦與史蒂芬妮的黑幫搖，真誠地為提姆祈禱，我爹送出去的不是他跳鋼管舞的機密視頻。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史蒂芬妮在桌子底下拖出凱夫拉麻袋，「我們晚上再把他綁回來一次，不就行了？」
史蒂芬妮果然是一個天才。
這一次我一定好好駕駛飛劍，真的。
521.
提姆的這個生日過得忙碌極了，讓我們祝福他。
「我要被蛋糕撐死了，」他雙目無神地道，「而且你，對，就是你，李詞章。」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再也不會上你的飛劍了！！！」
嗨呀，反正我爹不是又給你打了五千萬嗎？
第34章
522.
《哥譚愛情》的第二部 比第一部好上很多，依靠我們奇妙的分工，居然真的把整篇小說掰上了正途。
劇情如脫韁野馬，一路從蝙蝠俠單挑超人，布魯斯單挑蝙蝠俠保護超人，進展到布魯斯和蝙蝠俠一起群毆超人，布魯斯和蝙蝠俠和超人一起群毆盧瑟。
你問為什麼盧瑟會出來？
有超人在的地方沒有盧瑟不是很奇怪嗎？
最後在教堂裡，超人徒手捏了兩個鑽石戒指，見證了蝙蝠俠與布魯斯的婚姻。兩位新人臉上的笑容遠比陽光下盧瑟的頭頂更閃亮。
啊，我滿足了，小甜餅就是最棒的！
「你不覺得少了點東西嗎？」芭芭拉問。
哦，對哦。
車呢？？？
「發揮一下想像力，自己腦補。」史蒂芬妮說，「反正他們都結婚了，今晚會發生什麼，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得到。」
我不想用腳趾頭猜，我想看您直接寫。
太太，餓餓，飯飯！
523.
「是這樣的。」史蒂芬妮說，「我最近迷上了一個超可愛的太太，她會在網上畫小圓和小櫻的聯動同人漫。」
她雙手捂臉，「因為實在是太可愛了，以至於我腦子的邪念全部都被壓制下去了。」
我和卡珊一人壓住她的一邊肩膀，芭芭拉和善地道，「好東西應該和大家分享。」她意味深長，「史黛，你懂我的意思嗎？」
史蒂芬妮恭敬地呈上平板電腦，「請。」
我們四個人頭挨著頭，圍著史蒂芬妮的平板電腦。
史蒂芬妮的太太真不愧是寶藏太太，小女孩們貼貼看得我們四個臉上揚起慈祥的姨母笑。
她還會給小櫻和知世設計新裙子，畫小圓和小焰一起去逛夏日祭。
她甚至還畫了羅賓和超級小子暴揍QB，拯救魔法少女們的中篇連載。哇，太太是超凡雙子的粉絲嗎？
我一邊關注太太的推特，一邊感動揩淚，「好可愛，太太一定是那種又甜又軟的元氣美少女吧！」
「你們的太太是男生。」芭芭拉冷靜地說。
？
芭芭拉把手機亮給我們看，他在推特上回復粉絲了，說他是男生。
這、這，這又有什麼關系，太太一定就是那種又甜又軟的元氣美少年吧！
芭芭拉繼續翻著太太的推特，「太太的同人圖裡，羅賓和超級小子的出場率是不是太高了點？」
我理直氣壯，「甜甜的小男生喜歡超級小子怎麼了？」
史蒂芬妮理直氣壯，「甜甜的小男生喜歡羅賓怎麼了？」
芭芭拉不為所動，「我看看，他還畫過夜翼的同人圖，喲，還挺帥的。」
「休想暗示我，」我正色道，「夜翼屁股那麼翹，緊身衣那麼緊，有誰不喜歡夜翼。」
「不喜歡夜翼就是犯罪，」史蒂芬妮說，「會在半夜被蝙蝠俠和羅賓暗鯊掉。」
沒錯，就是這樣！
不甜又不軟的不可愛小男生才不會在畫夜翼的時候，給他的屁股點高光呢！
524.
芭芭拉的眼神裡含著憐憫，她把一張圖翻給我們看，「你們的太太還畫了Ace、提圖斯和阿爾弗雷德貓。」
手機屏幕上，韋恩家最受寵的貓貓狗狗蜷縮在沙發上，天鵝絨高背椅同樣讓在場所有人感到眼熟。
我負隅頑抗，「就不允許其他人養狗養貓嗎？」
史蒂芬妮不願面對現實，「就不允許其他人買天鵝絨高背椅嗎？」
芭芭拉為我們的冥頑不靈嘆息，放出了最後的大招，「他畫了小白。」
我瞪大眼睛，湊過去一看，芭芭拉手機屏幕上歪著的那只露陷湯圓赫然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契約妖獸。如果不是太太作畫失誤，那小白無疑是又胖了一圈。
芭芭拉看著瞳孔顫抖的我和雙目失神的史蒂芬妮，好心道，「不需要我動手查IP吧？」
嗚嗚嗚，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此時卡珊德拉拿出絕殺，她茫然地看向跪倒在沙發上的我和用手錘桌的史蒂芬妮，「達米安難道不是又甜又軟的元氣小男生嗎？」
她疑惑道，「你們說得沒錯呀。」
我：……？
卡珊，你眼睛上戴的八百米濾鏡是不是忘了摘下來？
這濾鏡哪裡買的，迪克那兒批發的嗎？
525.
卡珊：「畫小女孩貼貼的小男孩不甜嗎？」
史蒂芬妮：「甜！」
卡珊：「喜歡看《百變小櫻魔術卡》的太太不軟嗎？」
我：「軟！」
卡珊：「喜歡小動物的人不元氣嗎？」
芭芭拉：「那確實元氣。」
「對啊，」卡珊一攤手，「所以達米安不就是又甜又軟的元氣小男生嗎？」
我大受震撼。
是我和史蒂芬妮局限了，是我們兩個不通透。
達米安就是又甜又軟、會畫美少女貼貼、喜歡看《百變小櫻魔術卡》的元氣小男生！
不認可的人半夜會被攪局者和蜀山劍修敲門暗鯊掉！
526.
從此以後，我和史蒂芬妮看達米安的眼神裡都帶上了奇怪的軟萌濾鏡。
當傑森又一次提出小喬和達米安是天使與惡魔的配對時，我和史蒂芬妮嚴肅地反駁了他。
「達米安是多可愛的男孩啊，不要對他抱有偏見！」我皺起眉頭。
「達米安是多元氣的男孩啊，你們要多多體諒他！」史蒂芬妮滿臉不贊同。
迪克附和道，「沒錯，小D其實是很活潑的男孩，傑和提寶，你們要多多發掘他的另一面！」
傑森的表情驚恐，他看看窗戶外面今早被達米安晨練砍成兩截的綠植，又看看電視裡批評現任羅賓暴力執法的評論員，揪住提姆快速後撤。
「敵人已經進入了韋恩莊園，提米，快打開莊園的所有安保系統，帶他們三個去做毒氣檢測！」
527.
趙缺德師兄要的麻煩材料，我還沒有搜集齊。
趁著我的飛行許可還沒過期，我和阿福打過報告後，連著幾個晚上在中美往返。
美利堅時間晚上七點，我還在哥譚用刀叉吃阿福做的小羊排，試圖在我爹眼皮子底下弄走一小塊芝士焗龍蝦嘗嘗味道。
美利堅時間凌晨兩點，我踩在渡厄上往前飛，跟著美美的消息滿山滿海打轉。唯一的惦念還是等下能去吃碗熱干面，希望老板多加辣椒。
總之，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晚上不在家的。
某天午飯後，我們躺在沙發上消食，傑森突然跟我打了聲招呼，「李，能不能幫我帶一瓶老干媽？」
我疑惑道，「中超市不是有嗎，你直接去中超市買啊。」
「中超市好貴，」傑森抱怨道，「在華夏買就很便宜。」
我：「……你爹是億萬富翁，然後你為了省幾美元，還特意要我去華夏給你代購老干媽。」
「幾美元難道就不是錢了嗎？」傑森義正言辭，他拍著我的肩膀承諾，「等你回來請你吃老干媽味辣熱狗。」
可惡，這是什麼聽起來又黑暗又令人躍躍欲試的奇怪搭配。
我動搖了，「我要加大號的。」
「沒問題。」傑森看了眼手表，拎起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機車夾克就走。
我疑惑道，「你要去干嘛？」
「我出租屋樓下的超市兩點以後有半價折扣，我去采購點東西。」
我：……
不懂就問，這年頭有錢人的兒子都過著這麼樸素的生活嗎？
傑森是哪種款式的居家男媽媽？
528.
就在我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提姆從樓梯上端著咖啡杯懶洋洋地走下來，
我盯著他手裡的咖啡杯看了幾秒，默默用手機打開淘寶，拍照搜索同款。
片刻後，我看著我的手機屏幕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不是所有有錢人的兒子都是傑森。
529.
給傑森代購老干媽開啟了我的代購之旅，我活得像一個活躍於中美的海淘。
美美和阿強委托我采購化妝品和同人本，迪克和傑森托我買華夏的特產零食和醬料。
提姆不在此列，對韋恩少總來說，沒有什麼是加錢不能解決的。
：）
萬惡的有錢人。
我每天提著蛇皮袋在天上飛來飛去，終於有天晚上撞見了同樣飛在天上的孔克南。
該死，知乎點踩者終將遇見正主。
孔克南咬著一串冰糖葫蘆，我背著民工進城專用的蛇皮袋，我們在雲層上大眼瞪小眼。
孔克南把嘴裡的冰糖山楂咽下去，很是得意地抱胸飄在天上，「終於被我抓到了吧，李詞章，」他獰笑，「你這個月在我的知乎回答底下點踩了好幾次，不要以為換了小號我就抓不到你！」
「作業做完了嗎，小鬼。」我鎮定道，「你是不是又找中國蝙蝠扒別人的IP了，我跟你講，這在華夏是要被警察抓去吃看守所快餐的。」
「別叫我小鬼，」孔克南震怒，「我只比你小一歲！」
「哦，那就叫『姐姐』吧，」我掏掏耳朵，「我勉為其難接受。」
「你又瞧不起我，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李詞章！」孔克南勃然大怒，「我要和你決鬥！」
「那就來啊，」我挑釁道，「不管多少次，你都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孔克南握緊拳頭，我壓低身體。
「一、二、三！」
——「剪刀石頭布！」
「呵，第五十八次勝利。」我輕蔑地吹吹指甲，「我要一根糖葫蘆，串草莓的。」
530.
「可惡，」孔克南捶胸頓足，「你肯定作弊了，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贏得了中國超人！」
「願賭服輸，」我冷漠道，「朋友圈發『蜀山李詞章是我爹』和草莓糖葫蘆，自己選。」
孔克南受氣小媳婦似地瞪了我一眼，揚起他的黑披風消失在雲層中。
幾分鐘後，我們肩並肩飛在天上，一人咬著一串糖葫蘆。
「上海最近好熱，」孔克南和我抱怨，「飛在城市裡就像在蒸包子。」
「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中國海王祈雨，」我說，「不要迷信蕭O騰。」
「都說了別拿海王當龍王啊！」孔克南抱怨道，「你是不是覬覦人家的龍骨很久了，就想拿它去討好你老婆。」
哎呀，被發現了。龍骨這種好材料，哪個劍修不想鍛到自己的劍裡呢？
531.
中國正義聯盟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聯盟。
中國超人孔克南，帥不過三秒的十七歲小混混，和超人基本是反義詞式的不正經，興趣愛好是在知乎上親身上陣回答各種和中國超人相關的問題。
中國蝙蝠俠王柏熙，性格與體重等同沉穩，有黃腦袋的桶狀羅賓，偶爾會在朋友圈曬醜萌的機器羅賓。
中國神奇女俠彭黛蘭，沒什麼好說的，小青老婆好耶，蛇蛇妖仙好耶！
中國海王，嚴格來說是朝鮮海王，龍王的崽，對著他不能祈雨這點很失職，真的。絕對不止我一個人覬覦他手上的龍骨。
中國閃電俠，美國華裔妹子，全身紫色配色，朋友圈代購業務第一人，抽成要拿百分之五。
修真界偶爾會和他們打交道，兩邊的聯絡員由小青彭黛蘭擔任。中國超人剛出道那會兒，他跟著彭黛蘭和王柏熙上過蜀山。
他拿走了我做好了放在桌上的豬肘子，那份肘子我燉了三小時，等我找到它時，它只剩一根干干淨淨狗都不理的骨頭。
：）
這件事我能記孔克南一輩子。
532.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私下開的小灶！」孔克南第二十八次在我面前喊冤，「你把肘子擺在食堂，你們峰主說食堂可以自助，我就直接吃掉了！」
「三、小、時。」我憤憤道。
「我後來請你吃了好幾次飯了。」孔克南瞪圓眼睛，「你敲詐了我好幾次全聚德和海底撈！」
「三小時。」我平淡道。
「可惡！」孔克南再次在天上捶胸，「我當初就不該吃那鍋肘子！」
「但你還是吃了。」我面無表情，「三小時呢。」
孔克南飛走了，一會兒後，他又飛回來，手裡拎了一袋肉夾饃扔給我，「吃吧，胖不死你！」
謝謝，劍修不會胖呢，嘻嘻。
533.
我和孔克南的交鋒以那鍋我味兒都沒嘗到的肘子為開端。
今日份耍劍完成的我高高興興進到食堂，只見到一個空空蕩蕩湯汁不剩的鍋底。
我一扭頭，孔克南嘴裡還嚼著半塊肉，他面前的桌上是我用汗水與眼淚祭奠的骨頭。
「吃、我、肘、子、者、死！」
我們在食堂大干一架，最後被峰主和彭黛蘭揪住後衣領，按著腦袋被迫給雙方道歉。
我們頭對頭鞠躬，在峰主和彭黛蘭手下對視，彼此眼中都燃著復仇的光。
當天半夜，我們在演武場碰頭又打了一架，從觀星台打到後山禁林，被熬夜加班的師叔用貫虹削掉一撮頭發。
師叔一手提著貫虹，一手叉腰，程序員專屬的格子襯衫在他身上穿出了亞魔卓戰甲的氣勢，「精力這麼旺盛的話，就給我去禁林給仙草田澆水，天亮之前沒把整片田澆完，就雙雙給我去靜室面壁思過！」
在靜室面壁思過實在是太無聊了，我們只有去給仙草田澆水這一條路可走。
仙草嬌貴，只能在太陽升起前用初化的天然雪水澆灌。
我和孔克南頂著被師叔削過的狗啃頭發，一人背著一個木桶，飛去黑龍江背雪水。
我看了他一眼，「哼。」
他看了我一眼，「哼。」
第35章
534.
事實證明，師叔的決定是正確的。
我和孔克南飛了一整晚，從一開始的小學雞吵架進展到後面開始邊飛邊玩成語接龍。
我：「顯而易見。」
孔克南：「見，見義勇為。」
為，我想了想，「為所欲為。」
「為，」孔克南居然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你輸了！」
「我沒輸，」我嚴肅道，「我們開始的時候又沒說過，不能接首尾字相同的成語。」
孔克南：……
他真心實意地道，「你真是邏輯帶師。」
535.
成語接龍重新開始，這次孔克南開頭，「不可枚舉。」
我：「舉一反三。」
孔克南：「三三得九。」
我：「九九八十一。」
孔克南：「一一得一。」
我：「一一得一。」
我們在天上背著裝滿雪的木桶對視，雲層上安靜又孤寂，只有兩個成語接龍都玩不久的憨批。
這個成語接龍是接不下去了。
536.
不過那是當初的我們，現在的我們早就今非昔比。
我們不玩成語接龍，改在天上唱《情歌王》了。
一首歌十二分鐘，唱完三首歌能從華夏飛到美利堅。
《情歌王》唱膩了就瞎瘠薄唱，從《巴啦啦小魔仙》唱到《超獸武裝》，最後我們因為對動畫片的審美非常一致而化敵為友。
華夏人的友誼，就是這麼簡單。
537.
「在華夏走私是犯法的，」孔克南指著我背後的蛇皮袋說，「你要是願意再請我吃一次你燉的肘子，中國超人可以勉強對你的惡行視而不見。」
「我呸，」我咬著草莓糖葫蘆，「誰走私老干媽啊，中超市又不是沒得賣。」
「對啊，中超市又不是沒得賣。」孔克南說，「就為了省那麼幾美元，在天上飛來飛去，你摳不摳啊？」
你完蛋了，你居然敢說傑森摳門，今晚你必被紅頭罩找上門。
「你就背了一蛇皮袋老干媽？」孔克南問。
我鎮定回答，「不，還有速凍餛飩、速凍水餃和手抓餅餅皮。」
孔克南看我的眼神復雜起來，「美利堅的伙食就差成這樣嗎，實在不行你完全可以飛回華夏吃飯。」
原諒一下迪克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飛。
為什麼會買這麼多速凍食品，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迪克。我懂了，他不是喜歡吃谷物圈，他是喜歡一切方便食品。
社畜真難。
538.
說話間，我們正好飛過河北，孔克南下去買了幾個驢肉火燒，我們邊吃邊飛。
可能是因為我背一蛇皮袋方便食品的行為震撼到了他，他以為我在美利堅連飯都吃不飽，並對我感到深切同情。
「你現在是跨國出任務嗎？」他咬了口驢肉火燒問。
「不，我在我爸那邊過暑假。」我說，驢肉火燒的好吃程度令人震驚，我打算找個時間去扒扒菜譜。
孔克南瞪大眼睛，「你爸，等等，你爸爸不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了嗎？」
這種時候就不要玩家教梗了，結合一下實際，我爹和家光的情況有點可怕的相似。
該不會哪天我爹就會告訴我，他是某個神秘組織的門外顧問吧？
……嘶。
539.
「你在哪座城市？」孔克南問，「我沒任務的時候去找你吃飯。」
好耶，那我豈不是又有幾餐飯可以白嫖？
我高興地答道，「我在哥譚，你抽空過來？」
孔克南臉色驟變，「哥譚，蝙蝠俠在的哥譚？嘖，當我沒說。」
？
你對蝙蝠俠意見很大哦，他又沒說你胖。
540.
告別了孔克南，我背著蛇皮袋和一小袋孔克南因為同情而投喂給我的驢肉火燒飛回哥譚。
我踩著窗沿，和樓下踩著自己臥室窗戶沿的紅羅賓面面相覷。
我表情一變，很快鎮定下來，「好巧啊，你spy回來了？」
面罩都擋不住提姆無語的表情，「都這麼久了，認清現實不好嗎，我又不是沒坐過你那要命的飛劍。」
說誰老婆要命呢，說誰呢說誰呢？
「那是飛劍嗎，」我不贊同地看著他，「這是磁懸浮飛行器，年輕人要相信科學。」
提姆語氣復雜，「你到底對這個壓根不存在的雙重身份有什麼執念？」
「驢肉火燒，買你失憶。」我拎起袋子晃了晃，「還熱著。」
提姆立馬推開窗戶，「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幾分鐘後，我來到廚房，所有晚上留在家住的人包括我爹，都整整齊齊地坐在餐桌邊。
我看了一圈，「傑森呢？」
迪克拿著刀叉用刀叉柄興奮地在桌上敲敲敲，「給他五分鐘，他騎著摩托過來了。」
我：……
我們這樣全家人薅孔克南一個人的羊毛不太好吧？
他買少了，不夠我們七個人分啊，阿福也要嘗嘗味呢。
541.
自從我們發現，達米安會在網上偷偷開連載後，芭芭拉幫我們連開無數小號，IP地址從澳洲跳到新加坡跳到北極，轉了無數個圈。因此我們可以放心地每天蹲達米安的更新。
我們也不想的，可是達米安畫的美少女貼貼實在是太可愛了。他正連載的超凡雙子組隊暴揍QB那部短漫，每隔三天，晚上六點會更新一話。
今天就是更新的日子，一到時間，我興致勃勃打開手機，尋找今日份的快樂。
一個腦袋從我肩膀上探過來，「你在看什麼？」
我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喊渡厄出來劈了這個腦袋。
提姆搓著下巴思索，「還挺可愛的。」他眼睛一眯，「史蒂芬也關注了這個人，卡珊一樣，你們三個的審美還挺一致的。」
人類對可愛事物的贊賞是共通的！
話雖如此，萬萬不能讓提姆發現太太的真實身份。
萬一這個損人當面扒馬，達米安可能會屠殺全家之後再自殺，只留下他的達米安動物園留在經歷大屠殺洗禮後的韋恩宅。
於是我警惕地遮住手機，「我們三個共享太太不是很正常嗎，靚女的事情你少管。」
提姆端著下巴，狀似無意提起，「奎雷爾太太今天更新了。」
今天有兩個太太更新了，好耶！
……你是怎麼知道的？？
提姆看著我驚悚的表情，無辜地聳聳肩膀，「我以為傑森偷偷寫蝙布蝙同人報復布魯斯這件事，除了迪克和達米安全家都知道。」
達米安不知道很正常，不然傑森不可能至今還在哥譚安睡。
為什麼連你都知道的事情，迪克不知道？
迪克做錯了什麼，要被排擠出小團體！
「如果迪克知道的話，傑森大概會先殺了他，再直接自殺，桌上留條子告訴我們墓地不要和迪克挨在一起。」
這個行為模式就不必和達米安如此相似了吧，兄弟的默契別體現在這種沒用的地方！
提姆的眼睛眯起來一點，肯定地道，「你們有事情瞞著我。」
我緊張得差點吃手手，提姆坐到我旁邊來，「但是——」他拖長聲音，「你願意告訴我，塗了康納發膠那天發生了什麼，我就不追究。」
我：……
好一手醉翁之意不在酒。
發膠事件，我沒告訴其他人具體情況，只說了我去了另一個時間線。
我看著提姆，他看著我，我嘆氣，「我還以為你會鬼鬼祟祟地收集資料，悄悄咪咪地潛入我的手機電腦，搞一出諜中諜呢。」
「對其他人確實需要這樣做，」提姆誠實地交代，「但我後來想了想，你的話直接問就可以了，頂多請你吃餐飯。」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是飯桶，我聽出來了！
提姆冷靜地轉移話題，「你不用顧慮，我已經見過未來的提摩西了。」
我震驚。
「家裡幾個人都和他打過架，老實說，看見未來的自己能一挑蝙蝠俠夜翼紅頭罩羅賓，還蠻爽的。」
「所以你不用顧慮，」提姆說，「我已經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了，也知道那個提摩西最後消失在了時間線裡……」
「大錯特錯，」我截住他逐漸低沉下去的語調，「你什麼都不知道，提姆。」
我滿心沉痛，「這對你打擊一定很大。」
「我……」
「你知道自己未來會變成鴨子被傑森燉湯嗎？」
提姆：……
他突然啞掉，仿佛一只被扼住喉嚨的鴨子。
我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傑森挑的鍋大小對你還挺合適的。」
提姆：「……我謝謝他的好心。」
此時的提姆，表情與未來的鴨鴨提摩西逐漸重疊起來，只差一個傑森飛奔而來把他扔進鍋裡。
唉，誰讓你姓德雷克呢，兔子草公鴨先生。
542.
正當此時，傑森大搖大擺地推門走進來，他手上提著一坨白白胖胖的球。
「達米安是不是又開始養鴨子了，」他提著鴨子翅膀抱怨道，大白鴨在他手上安靜如雞，「莊園遲早被他變成動物園。」
聽到這句話，鴨鴨很不高興，粗糙地嘎嘎嘎起來。
傑森不耐煩地道，「別叫，再叫扔你去燉湯。阿福新買了高壓鍋，正好一鍋燉下你這個胖子。」
大白鴨的抗議卡在嗓子裡。它陷入詭異的安靜裡。
而我和提姆驚恐地看著傑森手裡的鴨子。
是、是我們想的那只鴨嗎？
我們瑟瑟發抖。
大白鴨的黑豆眼扭向這邊，它一眼看到僵硬的提姆，整只鴨不知為何氣急敗壞。
它撲騰起有力的翅膀掙脫傑森的手，搖搖擺擺直衝過來，靈敏一跳一口叨在提姆的臉上。
提姆：「嗷！」
我：「啊啊啊啊！」
傑森：「啊啊啊啊！」
第36章
543.
我雙手托著大白鴨，臉頰紅腫的提姆躲在傑森身後，警惕地觀察這邊。
我看向提姆，「確認是他嗎？」
提姆在傑森肩膀後面探出一雙機警的藍眼睛，「不知道，但我有一個辦法。」
傑森摸不著頭腦，「你們在干什麼？」
提姆揪住傑森的肩膀，「保護好我。」
他越是嚴肅，傑森臉上的茫然就越是明顯。
提姆保持著三米的安全距離，對我手上的鴨鴨冷靜道，「如果你是來自未來的提摩西·德雷克，那就叫一聲。如果你不是，那就叫兩聲。如果你不叫，那就說明你承認自己是傻逼。」
「嘎嘎嘎嘎嘎——」
一時之間，粗啞的嘎嘎聲回蕩在韋恩莊園。大白鴨扇起翅膀，企圖從我手上掙脫，叨提姆一個滿頭包。
鴨飛人跳中，我扯住大白鴨的鴨翅膀，提姆扯著嗓子大喊，「他聽懂了，他就是那只鴨子，提摩西就是鴨子！」
「啥？」傑森完全無法消化眼前的情況，「提姆是鴨子？」
「提姆不是鴨子，提摩西是鴨子。」一個聲音說道。
鬧騰中的我們齊齊停下動作，像一部被按下暫停鍵的搞笑動畫。
突然出現在大廳中央的男人與傑森長相極其相似，他手裡提著一口我很眼熟的大鍋，「我來給提摩西送鍋了。」
提摩西鴨鴨：「嘎？」
544.
未來的傑森，暫且稱呼他為陶德。
陶德坐在沙發上，鎮定地喝著阿福端上來的紅茶。他拎過來的那口大鍋就放在他的腳邊。提摩西鴨窩在沙發上，小黑豆眼時不時就要狀似無意地掃過那口大鍋。
提姆對我耳語，「他一定在想什麼讓那口鍋粉身碎骨的邪惡計劃。」
我不得不信，畢竟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已經提醒了我們，有朝一日你也需要這口鍋時，我們得好好提防你。
傑森坐在陶德對面，抱起雙臂，「所以你們為什麼又要跑到這個時空來？」
「別緊張，」陶德舉起雙手，「相信我，他現在只是一只單純無辜的鴨鴨，沒有任何搞事能力。未來的李准備給德雷克重塑肉身了，所以我們才把他送過來躲一陣子。」
重塑肉身是逆天而行，按道理是和劍修開劍骨一樣要挨天雷劈的。當然，提摩西現在只是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鴨鴨，被雷劈了不會變成鴨仙人，只會變成烤鴨。
未來的我把他送來這個時空，大概是想替他挨了這幾道天雷。
未來的我真不愧是鳳傲天大女主呢。
545.
傑森的目光落到陶德的膝蓋上，「你的腿和眼睛……」
「那這只嘴巴沒長門的鴨子肯定把什麼都給你們說了，」陶德揪住鴨子腦袋摁進抱枕裡，「當反派的人都是這個德行，不解說一下就留不出讓主角團爆種的時間。」
提摩西鴨虛弱地嘎嘎兩聲，聲音被抱枕吞了大半。
提姆驚恐地看著陶德和提摩西鴨，又看看吊兒郎當坐在沙發上的傑森。他朝傑森挪了幾下，以一種小鳥依人的姿態靠在傑森旁邊。
我：……
546.
陶德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讓我們能夠看清他眼眶裡的義眼，「其實眼睛和腿的問題都不大，義肢用習慣就好了，習慣以後對自己的生活品質還會有進一步提升。」
「比方說，」他給我們展示，「這只義眼有夜視和調整焦距的功能，還能攝影留念。多眨幾下眼睛的話，連激光眼都可以做得到。」
逐漸離譜的功能聽得我預感不妙。陶德露出高興的表情，「超人傳授了我用激光眼對著鏡子剃胡須的方法，如今我已有大成，再也不會燒到自己的臉了。」
看得出你很高興了，呃，恭喜你走出人生的陰影。
「不僅如此，它還可以當投影儀用，它的機體裡面儲存了上千部電影。」陶德示意我們拉上窗簾，他的眼睛裡冒出一道彩光投屏在半空中。陪我們從小到大的湯姆和傑瑞在韋恩家的牆壁上追逐打鬧。
他再眨眨眼睛，投屏播出的內容就變成了《戀戀筆記本》。
我們的表情逐漸變得空白，仿佛被那只可怕的眼睛吸走了靈魂。提摩西鴨幽幽一嘆，「嘎。」
陶德渾然不覺，用一種小孩子炫耀玩具的心態挽起褲腿，讓我們看見他金屬材質的義肢。
「這個義肢，可以飛。」他跺跺腳，我們驚悚地看著那根義肢底部變形延伸出一塊踏板。
陶德完好的那只腳踩上去，踏板底下噴氣冒火，陶德熟練地穩住身形，緩慢上升，他飛在大宅的吊燈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怎麼樣，我覺得還是很實用的。」
傑森緩慢地張開了嘴巴，「我想……」
「不，」提姆冷酷地牢牢捂住他的嘴，「你不想。」
幸好阿福去廚房准備晚飯去了，不然他看見這一幕可能會因為腦血栓進醫院。我們真是幸運。
547.
飛天陶德緩緩落地，「不僅如此，它還貼心地考慮到了體力問題。」他跺跺腳，「所以這玩意兒可以當作椅子坐，從此坐地鐵再也不需要搶座位。」
那根可怕的金屬義肢當著我們的面拆分變形，組裝成一具搖椅。
陶德舒舒服服地往裡一躺，居然還能悠閑地搖起來。他打了一個響指，搖椅開始自動播歌。
「怎麼樣，」他興衝衝地看向我們，「很不錯吧。」
我們面無表情地開始鼓掌。
傑森張開嘴，「我……」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冷漠道，「不，你不想。」
548.
「最絕的是義眼和義肢還能聯動使用。」陶德說。
他的眼球處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哢嚓一聲，緊接著他的義肢小腿肚上彈出一道口子，一張照片被推擠著吐出來，上面定格了我和提姆虛無的表情，提摩西鴨死去的眼神與傑森眼裡詭異的閃光。
為什麼你的義肢裡還留了空間放相紙啊，你是什麼妖魔鬼怪，拍立得成精嗎？
「用眼球放電影的時候，義肢可以當作音響，」陶德自豪地拍拍膝蓋，「這樣就能解決只能看默片的問題。」
哇，這真是激動人心的發明呢。
嘴角完全無法上揚.jpg
549.
「這套義肢是誰給你的？」我問道。
畢竟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功能實在不像是我爹這邊的人能搞出來的極品貨色，倒是和某位缺德貨的風格一致，我不得不懷疑。
「噢，」陶德說，「你師兄啊，趙霖。」
我就知道是這個沒品玩意兒！
「因為是修仙界的產物，加上你師兄說我有點修仙天賦。」陶德捏捏拍立得義肢，「所以它還可以當靈符使用哦。」
？
？？
你說啥？
陶德碾碾後腳跟，一道淡藍色的屏障罩住他身周三米左右的位置。這是相當典型的防護符用法。
他又碾了碾後腳跟，他整個人消失在原地。這無疑是隱身符。
他再次出現，第三次碾碾後腳跟，數張卷起來的小符紙從他的義肢裡彈出來，在他身邊劈裡啪啦地炸開煙花。
「小型爆炸符。」陶德向我們介紹，「殺傷力不強，可以在勝利的時候當作慶祝的煙花使用。」
我：……
提姆：……
提摩西鴨：……
傑森亮起眼睛，「好耶！」
你好耶個屁啊，不准好耶！
550.
「還有基礎的變槍變刀變撬棍之類的功能，我就不多多和你們介紹了。」陶德說，「反正它比較重要的功能是隨時都可以拿來看電影。」
這個功能一點也不重要啊，你清醒一點！
我就知道趙缺德手上不會做出什麼正常東西。
陶德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他對提摩西鴨昂昂下巴，「鴨子和鍋就托付給你們了，以後可能還要送貓和蝙蝠過來，你們看著點，別讓他們打架。」
我：「……行。」
在他消失前，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那個問題，「你說未來的我轉職當了醫修，那和我交換的那個男性李詞章又是怎麼回事？」
陶德露出復雜的表情，「啊，他啊，有點難以解釋。他的名字不是『李詞章』，他的真名是『李曲意』。」
李曲意，這個名字一聽就和李詞章有關系。
我瞳孔地震，「難道說我媽媽又給我生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嗎，這次的新爹是誰，是不是美國隊長？」
「別攪進來奇怪的對家招牌啊！」陶德打住我的胡思亂想，「他的情況有點特殊，」他揉揉太陽穴，「你可以說他和你是同一個人，也可以說不是同一個。要解釋的話，情況很復雜。」
他露出操碎了心的大人模樣，「李曲意那只黑心蓮已經成功在你的門派上任偶像了，家裡除了寵著他胡來也沒有辦法。反正喜歡惹事的已經變成鴨子和貓了，喜歡胡思亂想的如今掛在吊燈上。」
他滄桑地點起一根煙，「而迪克只會高興又多了一個弟弟，他當然高興。他媽的李曲意那小麻煩精是我在帶，他只需要在布魯德海文接受弟弟每天定時的視頻通話就好了。」
陶德掐掉一口沒吸的煙，「不行，越想越氣，我回去就倒了他的麥片。」
我：……
那祝您，倒得開心？
551.
「具體情況你去問未來的你好了。」陶德說，「我不想跟你們掰扯。」
行叭，不為難你，這一聽就是未來的我找來的麻煩。
他身上泛起細碎的光點，「我走了，拜拜。」他表情期待，「等我把家裡的動物全部扔過來，我就出去旅游，這群鴨子貓蝙蝠的，誰愛管誰管。」
呃，您辛苦了？
提摩西鴨縮縮脖子。
陶德指著沙發邊的鍋，「鍋留給你們了，不用給德雷克留床了，直接讓他睡鍋裡吧。」他獰笑，「讓他時時警惕。」
看得出來你超級生氣，提摩西鴨的家庭弟位極低了。
他消失在光點裡。
提摩西鴨抖抖翅膀，「嘎。」
傑森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詞章，」他語氣鄭重，「你師兄的聯系方式是什麼？」
我無情地一把拍掉他的手。
想都別想，勸你不要做夢！
第37章
552.
陶德離開了，留下一只提摩西鴨和一口鍋。
我們與提摩西鴨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提姆與提摩西鴨大眼瞪小眼，我和傑森竟不知道該先安慰誰。
最終是阿福出來打破了僵局。
「提摩西少爺，」他一本正經地站在一只鴨子面前說，提摩西鴨只剛剛到他的腳腕，「讓我帶您去看看您的臥室。」
提摩西鴨嘎嘎兩聲，一搖一擺地跟在阿福身後，像一只白色的絨球球。
我、提姆和傑森在後面深情地注視著他扭來扭曲的鴨鴨翹臀。
「好翹哦。」我小聲道。
「鴨子哪能不翹。」提姆說，「嘶，我這話說得自己好似一個變態。」
「變態也是一種進化方向。」傑森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吞了吞口水，「我想吃烤鴨了。」
我大力譴責，「你怎麼能在提姆面前這麼說呢，沒有一點兄弟愛。我也想吃。」
「帶我一個，」提姆說，「我們今晚開小灶。」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這不是普通的一眼，這一眼內包含了今晚的分工、集合的地點、醬汁的口味和烤鴨的數量。
總而言之，是信息量頗多的一眼。
不在提摩西鴨面前吃烤鴨，是我們最後的道德底線。
553.
鴨子有很多不妙的特征，提摩西現在是一只標准的鴨子。
他是如何克服自己的鴨鴨本能與生理缺陷，如何維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個中艱辛與其後結果，不能細想，不敢深思。
說不准這也是未來的我用來耗損他們精力，防止他們搞事的方法之一。
總感覺未來的我可能覺醒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屬性呢。
554.
傑森在手機上提前下單，提姆打聽好阿福今晚的行動路線，我就踩著飛劍出去拎烤鴨。
阿福在家裡，我們沒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外賣。因此拎回來的烤鴨要悄悄藏在提姆的臥室裡。
提姆的房間亂得一批，仿佛一個大型蘑菇培育室。偏偏他聰明的小腦袋瓜認為他的臥室自有一套運行程序，整理後反而會找不到東西。所以阿福三天一打掃，今天是第二天，正好把我貼了恆溫符的烤鴨藏在他的電腦櫃下面。
等到阿福睡著，就是我們三個的快樂時光了。我們就能苟在蘑菇培育室分烤鴨，共享油脂帶來的幸福。
我們專注於今晚要開的小灶，反而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們沒告訴迪克和達米安，那只鴨子就是提摩西。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報應，活該我們藏完烤鴨後下樓會看到這一幕
——達米安坐在沙發上，正抱著提摩西鴨給他按摩鴨鴨腦袋。
我的表情逐漸變得空白起來。
「WHAT——」提姆的粗口爆到一半，被傑森眼疾手快一把捂住。
我們三人上不上下不下地卡在樓梯口，接受達米安看智障似的眼神檢閱。
達米安眼神鄙夷，手上按摩的動作卻不停，「你們三個又有什麼邪惡計劃？我的意思是你們三個拉低了家族智商的平均線，希望你們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
提摩西鴨挪了挪屁股，安詳地蹲在達米安大腿上，整只鴨散發出東北老農路邊揣手手的隨性氣息。
他在達米安手法嫻熟的按摩下眯起眼睛，似乎把自己當成了一只真正的鴨子，達米安的掌心鴨。
鴨鴨你怎麼了，鴨鴨！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命運對你做了什麼！
我停頓了三秒。一秒鐘用來思考告訴達米安真相後，今晚夜宵變成兩只鴨子的可能性。
一秒鐘用來思考提摩西鴨的心理活動，以及一只鴨子打贏一只羅賓的概率。
最後一秒我認真考慮了如果我們把客廳拆掉，阿福會不會讓我們跪在地上擦地磚。
於是，我冷靜地道，「啊，你發現提摩西了。」
「提摩西？」達米安露出興味的笑容，「這是一個好名字。」
德雷克是公鴨的意思，據說現在正被傑森物理意義上禁止發言的天才曾短暫以此自稱。先說明我沒有誤導的意思，一切都是達米安自己腦補。
「家裡已經有阿爾弗雷德貓了，誰說鴨鴨不能叫提摩西呢？」我接上達米安的話頭。
對不起了，提姆，為了這個家的未來，你且暫時忍耐一下吧。大不了今晚的烤鴨多分你一份鴨架。
傑森在提姆耳邊念經，「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提姆在傑森的鉗制下對我們怒目而視，我們就當他的眼神裡滿是對今晚小灶的渴望。
今晚的鴨架會分你兩份的，提姆，別著急。
555.
提摩西鴨鴨是何想法，我們不得而知。
他沒有戳破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安安靜靜團成一個白球，接受達米安時不時的投喂和按摩。
提姆小聲但斬釘截鐵地道，「他絕對、絕對是在醞釀邪惡計劃，你們不要被他鴨鴨的可愛外表蒙騙了。」
「除了達米安我們沒人會被鴨鴨的可愛外表蒙騙。」傑森說，達米安拎著竹筍去喂小白了，傑森接手了他的工作正在給鴨鴨按頭。
「對自己的外表要有自信，」我一邊說，一邊給鴨鴨剝桔子，「你很可愛，超級可愛。」
提姆看著我們兩個的動作，嘴角向下撇，「你們兩個只看外表的膚淺家伙。」
「說什麼呢？」我露出詫異的眼神，「鴨鴨就是你，你就是鴨鴨，我不允許你說自己沒有內涵！」
提姆：「……就你會狡辯。」
這不能怪我們，因為提摩西鴨真的很可愛。尤其是達米安離開後，他看了眼滿臉不高興的提姆，自覺爬進了陶德留下的鍋裡蹲著，好似一朵塞滿鐵鍋的棉花。
那一刻我身邊的傑森露出了如遭重擊的表情，他仿佛被腦控一樣不自覺地走上前，一只手把提摩西鴨從那口滿是悲傷的鐵鍋裡撈出來。
提摩西鴨挺起鼓鼓的小胸脯，歪下頭蹭蹭傑森的手。
！！！
可惡，這只鴨鴨居然如此甜美！
鴨鴨的外表太迷人了，誰不喜歡鴨鴨呢？
連我都控制不住自己，坐在傑森身邊對鴨鴨發問，「吃不吃橘子？」
提姆：「我知道了，你們兩個其實沒有腦子。」
……雖然如此，今晚的烤鴨還是要照常吃的。
556.
我們和傑森確實對提摩西的性格沒有足夠的了解。
提姆和達米安倒是和提摩西打夠了交道，可惜他們一個無能為力，一個毫不知情。
誰都不覺得鴨鴨能搞出什麼大事。
我們都忘了，這不是一只普通的鴨鴨，這是一只曾經當過蝙蝠俠的鴨鴨。
所以就在我、提姆和傑森終於苟到半夜，悄悄在提姆房間會和，開始緊張刺激的外賣宵夜活動時，提摩西鴨鴨也開始了行動。
這些都是後來我們結合現場痕跡以及提摩西鴨鴨的只言片語推理出的結果。
在未來需要重塑人形的可不止鴨鴨一個，達米安貓貓和小蝙蝠不知何時也會被放假的動物園園長扔過來。
提摩西鴨鴨必須提前占據優勢地位。貓咪和鴨子打架，勝負難說。
鴨鴨的身體局限太大了，這就是為什麼未來的小李不暫時給他們一個保質期短的人類殼子住著，而是把他們塞到鴨子、貓咪和蝙蝠裡。
但是眼下，大魔王並不在他們跟前。提摩西鴨鴨有一個簡單有效的計劃。
他需要康納的神奇發膠。
鬼知道那發膠是什麼魔鬼原理，據康納說那原本是盧瑟為了拯救自己死去毛囊研究出的營養液。
當然，顯而易見，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讓盧瑟的頭皮起死回生。神奇發膠對誰都可能有效，對盧瑟肯定不行。
提摩西鴨鴨需要神奇發膠，他可能會變成女孩，也可能返老還童回到五六歲。這些都比當鴨子強。
直接找康納難度系數很高，但是傑森就在莊園裡。
他藏了神奇發膠，滿滿一瓶。
提摩西鴨鴨聞到了傑森和小李手上殘留的烤鴨香氣，他們肯定會半夜躲起來偷吃宵夜。
傑森和阿福住在同一層，小李是女孩子，所以他們一定是在提姆的房間集合。
那時，就是動手的好時機。
557.
凌晨接近三四點，提摩西鴨在床上睜開眼睛。
他聽見走廊裡傳來人們回房的腳步聲。他耐心等了一陣，等到阿福的腳步逐漸遠去。阿福睡下了，就代表莊園裡所有人都進了臥室。
鴨鴨在床上跳下去，他搖搖擺擺走到門邊，往日平平無奇的房門在他眼中高大無比。
提摩西鴨鴨深吸一口氣，下蹲、起跳，他強壯的翅膀撲扇起來，他堅硬的喙掛在門把手上，往下一壓！
……FUCK，阿福反鎖了門。
提摩西鴨鴨的邪惡計劃遇到了第一個困境。
老管家把他送上床後，順手把他的房門反鎖了。
558.
此時的我、提姆和傑森，還在提姆臥室裡高高興興地分著鴨子。
我：「鴨鴨真香！」
傑森：「鴨鴨真香！」
提姆：「鴨鴨……呸！」
他扭頭看向迪克，「你為什麼在這裡？」
迪克帶著塑料手套，卷起鴨肉卷的動作熟練無比，「哼哼，」他得意地哼笑，「沒有任何小灶能逃過大哥的眼睛，你們休想背著我吃宵夜。」
「你上輩子和國昌是親戚吧，」我說，「你的瘋狂粉絲完全可以用甜甜圈誘捕你，哪裡需要費心費力地想計劃。」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漂亮臉蛋和健美身材是天生的。」迪克羞澀道，手下動作半分不慢，迅猛地從傑森手下搶走最後一根山楂條。
「靠！」傑森怒罵一聲，「我提議把迪克從房間裡扔出去。」
「我也同意。」提姆說，「但是鴨架就要被搶完了，你覺得你能從小李碗裡搶到東西？」
傑森嚴肅地點頭，「你說得對。」
「提姆你在針對我，我看出來了！」我卷好了鴨肉卷，扔進碗裡，整整齊齊第十個，「等我們吃完再算賬。」
「吃完就從我的臥室滾出去，」提姆禮貌地道，「順帶把垃圾帶走，最好飛去城區扔。」
說了多少次，御劍飛行不是用來扔宵夜垃圾的！
559.
同一時間，提摩西鴨肅穆地凝視著門板。
他忘了自己沒有超能力，不是只要看著門，門就會自動打開。
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止鴨鴨的決心。
於是他跳上書桌，又跳上窗台，用喙撥開窗戶栓。
鴨鴨的小黑豆眼看著下方數十米的高空，他抖抖翅膀。
鴨子會不會飛來著？
第38章
560.
提摩西鴨站在窗邊，凌晨的夜風吹過他的羽毛。
他看向下方，深吸一口氣。任何成功都需要用努力來交換。他不是一只普通的鴨鴨，他是一只當過蝙蝠俠的鴨鴨，蝙蝠俠無所不能。
提摩西鴨向前一步，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嗯？」我眨眨眼睛，「窗戶外面剛剛是不是有東西掉下去了？」
「有嗎？」迪克推開窗上下看了幾眼，「一切正常，是不是塑料袋？」
「哪裡的塑料袋還能吹到韋恩宅？」傑森在外賣包裝袋裡找出牙線剔牙，「該不會是小喬翻窗來找惡魔崽玩吧？」
「……現在是凌晨四五點，他難不成來找達米安上學嗎？」提姆一把扣住傑森的肩膀，「休想偷懶，趕緊把我的臥室整理干淨！」
傑森面色不改繼續剔牙，「人類不能整理豬圈，因為人和豬的生活系統並不兼容。」
我舉起手，「先說好，我去丟垃圾。」
傑森說得對，人類沒辦法整理豬圈，我怕我會把提姆的電腦一塊整理出去。
在我們還在提姆的臥室裡說垃圾話的同時，窗戶下方的草叢裡，一坨白色的小球速度飛快，刺溜一下拐進後門給阿爾弗雷德貓開好的小門裡。
小球像一顆小小白白的流星，衝進小門……鴨鴨嫩黃的蹼擺了擺，不信邪地又晃了晃。白球球擠在小門門口，雙腳懸在半空。
提摩西鴨鴨不敢置信。
他卡住了。
失算。
Tiothy is a be drake.
561.
我踩著飛劍出去扔垃圾，無意間向下一瞥。
廚房的小門是不是在晃？
是我的錯覺嗎？
提摩西鴨險之又險地擠進貓門，平心而論，他不胖，只是毛多。
一般可愛生物看起來體型不太纖瘦時，我們都會用「只是毛多」來安慰它。
反正沒到洗澡的時候，大家都不確定那是毛多還是肉多。
他的下一步，找到傑森的臥室。
提摩西鴨鴨扭著屁股，小鴨蹼啪嗒啪嗒落到台階上，他依靠記憶敏銳地繞過阿爾弗雷德的房間，站到傑森門前。
新的問題出現了，他該怎麼進到傑森的臥室去？
562.
「我出門時好像沒鎖上臥室門。」傑森嚴肅道，「阿福不會一推門就發現我不在房間裡吧？」
提姆打開窗戶透氣，烤鴨的香味隨風飄散，「那就拜托你被發現時斷尾求生吧，就說你一時氣不過，半夜敲窗戶去把迪克打了一頓。」
「啥？」迪克在提姆的床上探出腦袋，「關我啥事？」
提姆冷漠地把迪克身上的被子掀開，「關你很多事，比方說，先從我床上下來。」
傑森的疏忽正是提摩西鴨鴨的好運氣。
鴨鴨又用了一次跳高秘籍，用嘴巴搞開了傑森臥室的門。
他的邪惡計劃已經走在成功的邊緣了，鴨鴨扁扁的喙微微張開，我們姑且把這當作一個邪肆狂妄的笑容。他靈活地用喙撥開微開的房門，白白一團鑽了進去。
提摩西鴨鴨很了解傑森，這個了解包括且不限於傑森喜歡藏東西的地點。所以他進門就直奔傑森的床頭櫃而去，拉開最下面那格。
鴨鴨用喙一戳，果然這裡有一個暗格。提摩西鴨鴨把裡面的東西拽出來，一個被傑森精心隱藏起來的秘密出現在他面前。
粉紅配色的蝙蝠俠手辦安詳地躺在盒子裡，時光定格在他揮動手中仙女棒的那一刻，那個嚴肅的下巴上居然也因為微笑泛起一絲牽動肌肉的弧度。
……
提摩西鴨鴨翻過盒子，看到下方的一行小字。
「蝙蝠俠限量手辦·仙子蝙蝠」。
提摩西鴨：？
鴨鴨震驚.jpg
鴨鴨完全不理解發生了什麼.jpg
563.
「推開窗後，房間裡就很熱了。」傑森癱坐在地板上，企圖從木質地板上汲取一絲涼意。
「所以你們為什麼不回自己臥室吹空調呢？」提姆坐在床上問，並試圖把頭埋進他被子裡的迪克踢出去。
他終究是比不上夜翼棕熊的力氣。
「我有一個好東西要分享給你們。」傑森說。
他不知從哪個奇怪角落抽出來一個小小的看上去很劣質的蝙蝠俠手辦。
在提姆和迪克奇怪的目光下，他摁了摁劣質蝙蝠俠的腿，蝙蝠俠手裡的蝙蝠鏢開始不斷旋轉，扇出一股清風。
傑森的劉海在風的吹拂下飄起飄落，「爽欸。」
迪克緩緩推上自己不自覺張開的嘴巴，他撲騰到傑森身邊一起吹風。
「啊，」迪克感嘆，「爽欸。」
提姆：「……滾出我的臥室，謝謝。」
564.
提摩西鴨堅持不懈地翻了好幾個地方，在依次集齊仙子蝙蝠、巫師蝙蝠、忍者蝙蝠和彩虹蝴蝶蝙蝠後，他總算是找到了傑森藏起來的那一小罐神奇發膠。
他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在這裡直接使用，但出於對發膠奇異功效的了解，他決定把這一小瓶發膠帶回去好好研究。
鴨鴨的喙卡住窄小的瓶口，他走到臥室門前。
……臥室門因為他翻找的時間太久，已經自己合上，成為鴨鴨面前的一堵高牆。
鴨鴨大失敗。
與此同時，我、傑森、提姆和迪克四個人踩在渡厄上，艱難上升。
「你們想去傑森房裡看電扇，為什麼不能自己順著牆扒拉過去？」我額頭青筋直跳，「平時翻牆不是很快樂的嗎？」
「不要介意嘛，」迪克站在渡厄劍身上，滿臉新奇，「我沒用過這種磁懸浮飛行器，感覺好神奇。」
我還是感到奇怪，「那風扇有什麼神奇的，值得你們特意跑到傑森臥室看？」
迪克：「那可是超人風扇！」
提姆：「那可是夜翼風扇！」
？
提姆和傑森是不是都暴露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565.
我們推窗而入，四個人踩在一把劍上，與傑森臥室門口的提摩西鴨鴨面面相覷。
鴨鴨站在開了一條小縫的臥室門口，嘴裡叼著一個小瓶子，黑豆眼深沉地看著我們。
我們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靜止了，只剩下人與鴨深情對視，連渡厄在這樣的畫面裡都只能當一個陪襯。
被打開的臥室大門被風吹動，發出「吱嘎」一聲。
霎那間，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動了！
傑森從渡厄上跳下來朝提摩西鴨伸出手，迪克掏出捕獸繩往鴨鴨頭頂一甩，提姆彈手扔出一個□□。
我：……不是，你們吃宵夜還帶裝備過來的嗎？
566.
提摩西鴨不愧是人中龍鳳，鴨中霸王。
他靈敏地跳起來，躲過迪克甩來的捕獸繩，再一個矮身，從傑森兩腳之間竄過去。
煙霧遮蔽了鴨鴨的視線，鴨鴨絲毫不慌，只見他含著小黑瓶，展翅一躍，試圖突破提姆的防線，從大開的窗口逃走。
他精准預估了提姆的位置，小鴨蹼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提姆頭頂，借力一躍！
我伸手揪住鴨鴨翅膀，拎著不斷撲騰的鴨鴨茫然地看向被鴨鴨戲耍於翅蹼間的三兄弟，「他嘴裡含著的小瓶子是什麼？」
提摩西鴨鴨被我一拎，小瓶子從他嘴裡掉下來。玻璃於地板碰撞，碎裂成無數塊，瓶子裡的液體飛濺！
正撲過來撈瓶子的傑森、轉身的迪克、站在我旁邊的提姆和我猝不及防被液體濺滿一身黑點。
熟悉的不妙感湧上我的心頭。
我：？
567.
我知道了，那個小瓶子裡，裝的是傑森藏起來的神奇發膠。
為什麼我會知道？
因為我眼前的場景明顯不再是韋恩莊園。
甚至我的身體也很奇怪，我能感受到從身體每個角落傳來的隱痛，還有眼前虛空中冒出的各色跳舞小人兒。這具身體被注射了藥劑，劑量不小。
我扯了扯手，發現自己正被捆住雙手雙腳吊在空中。
這是一個少年的身體，但奇異之處在於我同樣能感受到我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李詞章」的身體與這具身體融合，成為了一個全新的東西。
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我感受到我體內正不安震動的天生劍骨，與渡厄切斷聯系的同時，致幻劑使我無法維持穩定的意識，劍骨在皮肉裡發出細細的嗡鳴。
我的劍骨，可能、大概、也許，會迎來一次暴動。
希望周圍沒有無辜人士。
我如此真誠地祈禱。
568.
我的祈禱果然不起作用。
我模糊感知到有人走進房間。一個海藻成精的兄弟走到我面前，拽起我的頭發。
他似乎說了什麼，但我試圖壓制隱隱暴動的劍骨，一句沒聽。
突然，他拽著我的頭發，強硬地讓我看向他的臉。
噫，他的臉怎麼白成這副鬼樣子，海藻精你是不是缺少睡眠？
他逼逼叨叨的聲音仿佛一只拍不死的蚊子在你耳邊哼哼，聽得我恨不得拿渡厄一劍給他戳一個透心涼。
我的脊椎骨那塊愈發熾熱，幾乎要到快把我燙傷的地步。
海藻精拿出一個東西在我面前晃晃。
紅色的、「J」字型的東西。
他似乎笑了，聲音吵得我腦袋痛。
海藻精大笑幾聲，一把將那塊燒紅的烙鐵戳在我的臉上！
他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等著我的慘叫。
我：……
海藻哥，為什麼你會覺得連氪星人熱視線都可以無視的我會怕這玩意兒？
我的手慢慢擰動，拷在我手腕上的鐵鏈寸寸碎裂。
我捏住脖子上連著牆壁的枷鎖，像掰開一顆蘋果那樣把它掰成兩半。
海藻精揮舞著什麼，似乎想控制住場面。
靠，花裡胡哨，掐死再說。我煩躁地捏住他的脖子，把他舉起來，「門。」
我的四肢快要不受我控制了，「出去的門在哪裡？」
海藻精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氣音，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慌張還是在笑。
但我知道他就是我所在身體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於是我收緊了掐住他脖子的手，「不想死就告訴我，出去的路在哪裡！」
很顯然他不是識時務的人，海藻哥又是嘰嘰歪歪一大堆，他胸前的禮花中彈射出液體噴濺進我的眼裡。
我下意識閉眼，聽見液體試圖腐蝕眼球的呲啦聲。
一般情況下這對我造不成傷害。
而現在的問題是，我真的被這一下嚇到了。
這一刻，我的劍骨沒有收住。
569.
三分鐘後，我把海藻老哥掃在一起，堆在角落裡。
唉，老哥，何必自己找死呢。
如果不搞那一下，也許你可以得到一個體面的死法。
感謝他噴濺在我臉上的血，讓我及時恢復了神智，這才沒有成為絞肉機強拆這棟建築。
不知哪處傳來腳步聲，我這才發現我所處的地方是一間地下室。
走下樓梯的人抱著一只鴨子，見到我一愣，「靠，你又是誰？」
我也一愣，「迪克？」
「不，」長著迪克臉的人說，「雖然屁股翹，但我實際上是傑森。」
？？
他身後緊跟冒出一個腦袋，「提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才是迪克哈。」
？？
我的目光顫抖地落在鴨鴨身上，「提、提姆？」
迪克肩膀後面露出傑森的臉，那個表情非常總裁，「我是提姆。」
？？
那鴨鴨到底是誰？？
570.
鴨鴨心不甘情不願地嘎嘎兩聲。
這不是還是你嗎，提摩西鴨？！
你這一番操作下來到底是改變了什麼啊！！
第39章
570.
提摩西鴨鴨現在很抑郁。
沒事，我尊重他的抑郁。
畢竟他忙活一整夜，從鴨鴨變成鴨鴨，各種艱辛紛紛白費。
這就好比你背著家長辛辛苦苦煮了一鍋宵夜，回頭一看卻發現宵夜被幾只老鼠偷吃了個干淨。
同一個世界，同一種憂郁。
我沒有在暗示誰，真的。
571.
「所以小李現在用的是誰的身體？」迪克發問。
我掃了兩眼，「不管是誰的，反正有一部分不是我自己的，但是有一部分確實是我自己的。」我陷入沉思，「感覺像是兩具身體揉到一起了。」
劍骨不穩定時我還沒有注意到，現在劍骨趨於穩定，我能感受到另一個靈魂藏在這具身體裡。他應該就是另一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傑森狀似無意地掃了我兩眼，揉揉額頭。
提姆岔開話題，「既然盧瑟的神奇發膠都能穿越世界、改變人格，現在甚至還能交換靈魂、融合身體。」他頓了頓，臉上浮現出真情實感的疑惑，「那他為啥還是一個禿子？」
好問題，提姆。這時候我們就應該結合神奇發膠已擁有的功能來看了。
我合理分析，「神奇發膠又能穿越世界，又能融合身體，它的真實功能該不會是掠奪平行世界盧瑟的頭發吧？」
傑森很快跟上我的思維，「可能是只成功奪走了頭發，但沒有成功奪走毛囊，因此頭發無法在盧瑟貧瘠的頭皮上生存。」
「不對，」迪克提出新的看法，「難道不是因為絕大多數世界的盧瑟都是禿頭嗎？」他看了我們一圈，驕傲地說，「他連一根毛都掠奪不來。」
對哦，說得有道理。
為盧瑟的毛囊默哀三秒鐘。
572.
「當務之急是我們先離開阿卡姆……」迪克說。
說到一半，他的話停住了，目光落到我掃在角落的海藻堆上。
迪克顫抖起來，他走過去，用提姆的手拎起一堆需要緊急打上馬賽克的玩意兒，「這、這是啥？」
傑森眯眼觀察，「大腸，還是小腸，總之建議你不要伸手去拿。」
「沒關系，這不是我的手。不是，」迪克再次發問，「這是啥？？？」
我高舉雙手，大聲喊冤，「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撞上來的！這哥們給我打了藥還准備拿烙鐵給我燙紋身，他搞開了我的劍骨，自願去當了餃子餡！」
迪克表情復雜，他剛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
傑森一個滑跪衝過來，抱住我，聲淚俱下控訴道，「你還想怎麼樣，你看小李都被嚇到了，你居然還想指責她？」
「呃，等等？」迪克滿臉茫然。
傑森誓要把瓊瑤做派發揮到底，「你看看你的妹妹，她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熊貓飼養員，孩子的臉都嚇白了！」
這倒也不必，畢竟這不是我的臉。
傑森用手揩掉我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指著角落裡的海藻堆，擺出一副惡婆婆嘴臉罵道，「心機東西，他肯定早就想死了，才賴到我們小李身上，企圖給小李純潔的心靈蒙上一層綠色的陰影！」
我柔弱無助狀靠在傑森胸口，嚶嚶道，「他太可怕了，我好害怕。我頭好暈，我胸口好難受，我想吐，嗚嚶嗚嚶。」
「我沒……」迪克企圖辯解。
提姆的表情從驚疑到皺眉到思索到認同。
他轉頭對迪克痛心疾首道，「小醜只是失去了他的生命，小李可是失去了她的笑容啊，妹妹的笑容難道不值得你守護嗎？」
他悄悄蹭到迪克旁邊，小聲耳語，「不是我們的世界，不是小李主動惹事，明白嗎？」
我繼續趴在傑森胸口嗚嚶嗚嚶。
提姆繼續蚊子哼哼，「傑森可就在你旁邊站著，兩個。」
迪克：「……」
迪克抹了把臉，「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先找個地方把這堆大腸小腸處理一下。」
「哦。」我們紛紛變回冷漠的表情，「早說啊。」
提摩西鴨鴨：「……嘎。」
573.
月黑風高，不知道哪個世界的阿卡姆瘋人院邊的荒郊野外，我們四個加一只鴨子在瘋人院外的小土坡上貓三狗四地刨坑。
迪克扯了一套阿卡姆瘋人院的病患制服，把那坨馬賽克草草包了起來，扔到我們挖好的小坑裡。
迪克站在小土坑前嘆息，「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兒和這個世界的蝙蝠俠說一聲。」
「怎麼說，」提姆問，「衝到他面前舉起大字報，『我們不僅把小醜做成了海藻沙拉，還把他挖坑土葬了』。」
我撿起地上的一小塊樹皮，懷著並不虔誠的心在上面刻下幾個大字，「海藻之墓」。
去吧，海藻君，一路走好，願地獄沒有劍修。
不過這事兒概率很小，說不准你能在地獄見到我曾曾曾曾外公。大魔頭可能會把你磨了骨頭給他當椅子坐。
迪克嘴角抽搐，「這誰看得出來埋得是小醜啊？？誰？？？」
「我就看得出來，」傑森犀利指出，「這說明你對他愛得不夠深沉，迪克頭，你果然和哈莉搞到一起去了。」
「不要用我的感情生活轉移話題。」迪克小小地後退一步，「那又不是我自願的！」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我贊美道，「迪克，你真是一個標准的渣男！」
傑森：「一個標准的迪克。」
傑森：「或者我該用『根』？」
迪克帶著核善的笑容捂住我們兩個的嘴，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換個話題，OK？」
我和傑森驚恐地瞪大眼睛，在棕熊手下屈辱地點了點頭。
萬惡的大哥強權，嗚嚶嗚嚶。
574.
我們撒了幾捧土在包裹著馬賽克的病院制服上。
傑森手裡拿著並不存在的聖經，神情悲愴，短暫地充當了路過的牧師角色，「上帝和魔鬼反正都不會保佑你，願你去得不咋快樂，趕緊轉生去異世界當蜥蜴吧，阿門。」
我們低頭默哀，每人往小土堆上擲了一根狗尾巴草。
提摩西鴨上前，小腳扒拉幾下，把土踩嚴實。
「結束了嗎？」提姆問。
「結束了。」迪克說。
「好耶！」下一秒，我們歡呼雀躍，開始在海藻之墓上頭蹦迪。
願你去地獄的路熱鬧一點，小醜醬，條件不夠，沒辦法給你跳抬棺舞，希望你能諒解。
575.
我們四個人加一只鴨鴨坐在海藻之墓前休息了一會兒，朝著城區進發。
現在沒有神奇發膠，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我注意到這具身體上的傷口在緩慢恢復，這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我媽是仙凡不知道混了多少代血，最上頭那代承了西王母的血。
這個西王母不是《歡天喜地七仙女》裡的王母娘娘，而是居於昆侖山，豹尾虎齒女身的異獸。
我媽不知道是她的第多少代重重子孫。她的血脈返祖，跟著長出一根豹子尾巴，軟乎乎的非常好摸。
我在知道我爹是布魯斯·韋恩後，一度懷疑她是用自己的尾巴釣我爹上鉤。
西王母的血脈到我這裡就被稀釋了很多，我身上沒有半點非人的特征，只有一根時不時作妖的天生劍骨能和西王母凶神的名號扯上一點關系。
但我還是得到了一點好處的，比方說，瀕死之際這點神血能出來保我一命。
現在這部分血和這具身體融合，正在逐漸矯正身體深處的暗傷，錯位的骨骼被糾正，皮肉裡傳來細密的痛癢。
這是好事，他未來會得到一個正常的生活。
576.
我媽因為有一條豹子尾巴，所以天天穿裙，看著很是淑女端莊。
多虧了她的返祖神血，她年輕那會兒到處都是想吞了她增長功力的妖獸，連帶我也上了諸位妖獸的菜譜。
我媽穿著裙子一路從東邊打到西邊，被吞進肚裡或者扔下鍋蒸煮紅燒都是家常便飯。唐僧在世都要和她稱兄道弟。
我比不上她，畢竟我體內的神血約等於無，有我媽在前，大家自然看不上我這個替代品。
我只被吞進肚子裡過三次。
兩次我引動劍骨把妖獸開膛破肚溜出來了。
一次美美親自鑽進來把我拽了出去，據她說還要感謝阿強在外面用湯姆貓同款姿勢撐著妖獸的嘴巴，這才沒讓我們兩個憋在裡面被泡化。
阿強，好兄弟，平時的同人本沒有給你白帶！
……不對哦，那時候我還不會給他帶同人本的來著。
577.
我感覺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一言不發，如同一只受驚的小獸正在審視著我，和我身邊的三兄弟與鴨鴨。
迪克用著提姆的身體走出了提姆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來的活潑步子。
他抬頭看看提姆的胸口，那實際上是傑森的胸口。
迪克的手不受控制地啪嘰一下拍上去。
從他的表情我們可以得知，手感良好。
提姆整個人驚到失去了表情，仿佛一尊石像立在那裡。
迪克感慨地捏了一把，驚嘆道，「傑，你的胸肌手感好好哦！我早就想試試手感了。」
「WTF，」傑森又驚又怒，「你在對我的身體做什麼，迪克頭！」
他試圖撲上去阻止迪克，迪克一邊擋住他的拳頭，一邊回味，「唉，這手感好贊——別打臉，這是提姆的臉誒！」
傑森惡狠狠地瞪著迪克，眼神陰毒，「你要這麼玩兒，是吧？」
迪克：「誒？」
傑森伸手，一把拍在自己的屁股上，那實際是迪克的屁股，他大聲道，「別忘了你的身體還在我手裡。」
迪克：「……」
他扣了扣臉，對傑森的威脅視若無睹，「你知道吧，其實已經有不少人拍過我的屁股了。從女反派到女英雄甚至女路人甲。」他聳聳肩膀，「我已經習慣了。」
傑森：「……」
他經過一陣羞恥的沉默，表情是不妙的悲壯，「你信不信我脫了衣服去街上跳脫衣舞？」
他獰笑一聲，「你說得對，反正你已經無所畏懼了！」
迪克瞪大眼睛，「停停停——」
兄弟二人間的哲學氣息幾乎要變成冰雹砸在我們頭頂。
提姆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良久以後，他抱起地上的鴨鴨，遠離了他們。
他和鴨鴨躲在我身後，「一級警戒，他們已經被毒氣感染了！」
提姆慌慌張張，他用著傑森的身體，不得不縮成一團才能把腦袋藏在我的肩膀後面。
場面一度很大鳥依人。
我：……
我體內的另一個靈魂：……？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我這就好好管教他們。
第40章
578.
現場群魔亂舞，把我身體裡的另一位兄弟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釋，「通常他們都會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類，今天只是受到了刺激。」
兄弟沉默了一下，靈魂發問，「所以他們今天是被刺激到了現出原形？」
我干笑，「畢竟墳頭蹦迪的機會不多，今天大家比較高興。」
兄弟又陷入了可疑的沉默，我能感受到他腦袋上蹦出來的問號和感嘆號塞滿了我們兩個共用的心靈。
兄弟你辛苦了，小小年紀，大為震撼。
「他——」他猶疑道，「真的死了？」
「你是說海藻兄嗎？」我回想道，「你都看著我們在他墳頭蹦迪了，可以放心了。」
我們收拾堆成小堆的海藻兄時撿出了不少心肝脾肺大腸小腸十二指腸，場面一度快進到養豬場殺豬。如果這海藻還不死，那哥譚就完蛋了，大家收拾收拾可以直接進入生化危機片場。
我說完這句，體內的兄弟不再說話，他又悄悄潛伏起來，警惕的小獸縮回洞穴，藏好了自己的尾巴。
雖說是兄弟，但他比我小幾歲，我暫時叫他「小傑」和「傑森」區分。
小傑安安靜靜，我上前冷靜地分開相互哲學的迪克和傑森，「你們洗手了嗎？」
是的，我們滿身是血地在海藻墳前蹦迪，如果當時有人恰好路過，他一定會被這22禁的場面嚇到暈厥過去。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已經超越海藻兄了，真令人高興。
579.
我們在奈何島邊的支流勉強把自己收拾出一個人型。提摩西鴨鴨游在上游，冷眼看著我們在下游洗掉手上臉上的血。
下一步要怎麼做，大家心裡暫時還沒數。但沒人想在這個關頭見到蝙蝠俠，挨打幾率太高了。我們的最佳設想是在他找來前就從這個世界開溜，完美。
我們頭碰頭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去邊緣城區找家店坐下吃點東西壓壓驚。
「你怎麼又想吃東西，」傑森不敢置信，「夜宵的烤鴨還沒滿足你嗎？」
「這不是多出來一個迪克，沒有吃飽嗎？」我振振有詞，「我受到了驚嚇，需要可樂漢堡薯條牛肉卷的安撫，這很合理。」
迪克感嘆，「也許這個月我會長胖十斤。」
「然後你就會在空調架上和美女接吻時，因為體重超標把空調架壓垮。」傑森說，「到時候記得喊我一聲，我去給你拍照留念。」
提姆抱著提摩西鴨鴨，一人一鴨甚是無語，「你們打算帶一只鴨子去炸雞店？」
我奇怪道，「他是鴨子，又不是雞。」
提姆緩緩吐出一個詞，「物傷其類。」
有道理，可惜鴨鴨沒有鴨權。
……這個物傷其類究竟是指提摩西鴨鴨對炸雞店的炸雞感同身受，還是你對提摩西鴨鴨感同身受？
580.
在我們朝著城郊炸雞店，今晚的第二餐宵夜前進時，這個世界的甜心豬豬爹正站在我們曾經待過的地下室，捏緊了拳頭。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後來結合實際推理出的場景，或許有我們個人的情感影響，大體上來說是這樣子沒錯。
鬼知道為什麼小傑被藏在地下室裡那麼多天都沒被發現。而這次我的劍骨暴動，加上三人一鴨組合大鬧阿卡姆，這個大動靜終於吸引了爹的注意。
我們墳頭蹦迪後不久，他就追到了地下室。越是深入地下室深處，他的心底就越是冰涼發寒。
阿卡姆瘋人院，上到被監禁的罪犯，下到在職的獄警醫生，他們向他隱瞞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個地方似乎能夠透支一個人基本的人性，所有留在這裡的人都會陷入泥沼。
他推測現場的情況，小醜囚禁了傑森，折磨他的身心，他把他吊在這裡，注射了致幻的藥物，想用烙鐵在他臉上燙下「J」字烙印。
傑森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他無力掙扎，忍受痛苦，然後掰斷了禁錮自己的鐵鏈……嗯嗯？
他掐著小醜的脖子把他提起來（威利斯有氪星血統嗎），用某種大型武器把小醜絞成碎肉。
他沒有收拾干淨現場（的確沒有足夠的條件），小醜的幾撮頭發和小半塊心髒還留著地上，甚至被他的同伙和鴨子（為什麼會有鴨子）踩了幾腳……
蝙蝠俠：……
蝙蝠俠：？
僅僅只是這樣是無法讓世界第一偵探信服的，他撿了幾塊碎肉裝進密封袋，准備回去化驗。
蝙蝠俠跟著傑森和他不知名同伙留下的痕跡追到了阿卡姆瘋人院外的小土坡。
他看見了一個小土包。布滿人類和鴨鴨腳印的小土包上插著幾根寒酸的狗尾巴草，風一吹，一根沒插多穩的狗尾巴草顫巍巍倒下，場面無比凄涼。
小土包上有一塊樹皮，上面用中文寫了四個字「海藻之墓」。
蝙蝠俠：……？
他很不願相信，但是用他掌握的所有知識分析，是的，沒錯，有一伙人在小醜墳前快樂地蹦了起碼半小時迪，以至於耽誤了不少離開的時間。
冷靜，蝙蝠，這一定是小醜的陰謀……
陰謀……
陰謀？？？
小醜真的好拼。
581.
迪克、傑森、提姆和提摩西鴨正對著攤開在桌上的報紙瞳孔地震，迪克嘴裡的生菜掉出來，又被他塞回去。
傑森看看提姆，看看提摩西鴨，又看看報紙，「哇哦，」他說，他只能說，「哇哦。」
他品了品報紙上的圖片，真心實意道，「原來你對自己的預期不是幻想，壯漢鳥寶寶。」
迪克震怒錘桌，「他居然還有一輛紅色的蝙蝠車！！！」
提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連帶蹲在桌上的提摩西鴨小豆眼都雙目無神。
桌上的報紙，左邊，是這個世界的提摩西，寸板頭肌肉壯漢站在鏡頭前，露出一個自信到能拿去做牙膏廣告的笑容。
右邊，是這個世界的羅賓，同樣是提姆。筋肉羅賓剃著熟悉的寸板，身後是他紅色的蝙蝠車。車，有四個輪胎的車，而不是大家都在用的摩托。
提姆語無倫次，「我、等等……這不是、我？？？」
迪克蜷縮在座位裡干嚎，「是不是只有我沒有蝙蝠車，是不是，我就知道他不愛我了，這個喜新厭舊的男人！」
傑森唏噓道，「這個世界的鳥寶寶一棍子能掄死兩個我，我們世界老頭給你的伙食就這麼差嗎？」
兩個你也太誇張了吧。提姆想要辯駁，但桌上報紙的兩張高清圖無疑是把他拎起來狂扇耳光。
快想辦法轉移話題啊，提摩西！不然你這個月都別想翻身了，一定會被他們嘲笑至死的！
提姆內心焦急如焚，就在他抓耳撓腮想辦法時，他們耳邊飄過路人的耳語。
「那個人在廁所門前轉了半小時了，還穿得髒兮兮的，不會是變態吧？」
「噫，好可怕啊，他為什麼還不走？」
三人一鴨陷入沉默。
良久以後，提姆問道，「小李去廁所去待了多久了？」
「……半小時吧。」傑森回答道。
他們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582.
我在廁所門口遇到了難題。
我是女生，小傑是男生，我們共用一具身體，且我們原本的身體現在是融合狀態。
問：我和小傑現在是男是女？
拒絕第三種答案。
我站在男廁女廁的路口，喃喃自語，「現在我有阿姆斯特朗回旋噴氣加速阿姆斯特朗炮了耶，我也成為了奇妙世界的奇妙一員，那麼現在是左手阿姆斯塔朗還是……」
「閉嘴！」傑森說，他的聲音裡隱隱有些哭腔，「你別說話！」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焦慮，你就當我在胡言亂語好了。」我大腦空白，「左邊還是右邊，男廁還是女廁，我是站著還是蹲著……」
「你住口！！！」小傑要是能操控身體，他一定會哭的。
我覺得讓我一個花季少女，去男廁還是太具有挑戰性了，於是我試探地朝右邊的女廁所邁出一步。
小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陣穿腦魔音險些沒把我送走，我捂住靈魂的耳朵，「你干嘛喊那麼大聲啦，你又不是被我打漏的馬桶！」
「別去廁所。」小傑卑微道，「別去，就別去。」
兄弟，你這樣逃避是不行的，難不成我們還能一輩子不去廁所嗎？
「或者我們去殘障人士特供的單間。」小傑嗚咽道，「去單間。」
「這會不會不太好？」我問道。
「我們現在不是殘障人士嗎？」小傑反問。
我：……
我默默點了點頭，等到單間空出來，抓緊時間奪門而入。
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安寧，而廁所外，我的兄弟們正在拿這個打賭。
迪克自信道，「我賭她去了男廁。」
「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的臉皮一樣厚，」傑森往盤裡扔了一把薯條，「我賭她去了女廁。」
提姆四處看了看，把聖代杯推出去，「我賭她去了殘障人士單間。」
！！！
迪克和傑森都是一副失算的心痛表情，提摩西鴨鴨不屑地嘎嘎出聲。
「不，我不信，」傑森垂死掙扎，「小李沒這麼聰明。」
「我對小李有自信，」迪克說，「我還是賭她會去男廁。」
兄弟幾人押好注，浩浩蕩蕩朝廁所進發。
他們身後，一個名為火柴馬龍的男人推開快餐店的大門。他看見迪克、長大後的傑森和一個陌生人和一只鴨子，勾肩搭背去了廁所。
化名火柴馬龍的蝙蝠俠：……？？？
第41章
583.
我的臉皮在廁所度過了它短暫的一生。
它生得光榮，死得偉大，拯救了我岌岌可危的心靈。
沒有它，我和小傑今天就是在廁所裡變成思考者雕像，也只配無能狂怒。
別問，問就是閉了眼睛，問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坐在馬桶上，和小傑唉聲嘆氣。
我：「唉。」
小傑：「唉。」
我：「我們出不出去？」
小傑做好了心理建設，我仿佛能聽到他不斷給自己加油鼓勁的聲音，老半天後，他自暴自棄道，「走吧。」
我們推開廁所大門，一抬頭對上四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哦，抱歉，鴨子的眼睛不能叫炯炯有神，只能說黑得發亮。
我和小傑：？
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錯了，廁所的門可能是傳說中的任意門。
於是我啪得關上廁所大門，做了三個深呼吸。
小傑：「……你干嘛？」
我嚴肅道，「當你遇見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可以閉上眼睛做幾個深呼吸，這樣睜眼時就會有神奇精靈過來幫你把無法理解的源頭弄死。」
「這是什麼神奇精靈啊？」小傑咆哮道，「別這麼喪病好嗎，面對現實吧！」
可憐的孩子，他今天承受了太多，心靈的閾值屢次突破上線。
他進化了，他不再是那個哭唧唧的小傑了。
「或者這樣，」我從廁所裡拿起馬桶塞，「你閉上眼睛，我來當神奇精靈。」
「原來神奇精靈是要你自己來當嗎，」小傑惡龍咆哮，「這有什麼意義，什麼意義？！」
「人貴在自力更生，」我認真道，「不在我理解範圍內的事物就安心變成煙花吧。」
小傑絕望大嚎，「不要拿古人說的話做這種曲解啊！」
我們在廁所裡車轱轆幾圈，最後小傑徹底完成了他的蛻變。
他冷酷道，「閉嘴，開門出去，不然我就搶走身體控制權在廁所門口跳脫衣舞。」
啊這，這可是你的身體，不用這麼拼吧？
「脫衣舞。」小傑冷漠道。
嚶嚶，好凶哦，你不再是那個哭包小傑了。
於是我又一次推開廁所的門，對上廁所外四雙眼睛。
提姆露出舒心的笑容，「我的預料果然沒錯。」
迪克和傑森面露遺憾，提摩西鴨鴨不屑地嘎嘎。
小傑如同君臨世界的魔王，面對此等場景絲毫不慌，「行了，你可以把他們變成煙花了。」
這和我的想法不是一模一樣嗎？？？
「你有意見？」
沒有，嗚嚶嗚嚶。
584.
我冷眼看著廁所門口神態各異的三人一鴨，再次關上了門。
第三次打開廁所門時，我手上拎了一把馬桶塞子，不等我發表我的戰前宣言，我注意到了不對。
廁所門口有五雙眼睛，還有一雙眼睛來自一個陌生人。
一個長滿大胡子的中年人。
當然，我不認識這位中年人，但是看旁邊僵硬成雕塑的三人組，我能從他們驚恐的表情上認出這位兄弟的身份。
哦，蝙蝠俠，初次見面，請允許我放下手裡的馬桶塞，不然我會給你一個愛的爆爆。
「給我拿馬桶塞塞爆他的頭！」小傑惡狠狠地道，小貓凶凶，「他的腦袋不要也罷！」
哇，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生氣了。
585.
小傑的願望沒有實現，我們幾人面對面坐在快餐店的卡座裡。
好處是，這裡人來人往，蝙蝠俠不至於當場錘爆我們的腦袋。
壞處是，這裡人來人往，我們沒辦法施展跑路大法當場開溜。
有得必有失，蝙蝠俠孤零零地坐在一邊，另一邊小小的卡座裡擠下了我們四個人加一只鴨子。
「我需要一個解釋。」蝙蝠俠說。
「他來/他可以/他知道/別找我！」
四只手指向四個不同的人，迪克指向傑森，傑森指向提姆，提姆指向我，我指向迪克。
餐桌上安靜了一瞬。
提摩西鴨鴨冷嗤一聲，「嘎。」
這聲「嘎」翻譯過來，應該是，「傻逼」。
重來一次。
「就他了/他能行/他知道/別找我！」
被三只手指著的迪克不敢置信道，「嘿，怎麼回事？」
被迪克指著的傑森幸災樂禍道，「去吧，大哥。」
在此我們要提醒一句，迪克正用著提姆的身體。
所以蝙蝠俠說這句話一點也不奇怪，「你是誰？」
提姆：「嗯？？？」
586.
迪克盡力解釋了關於我們身體互換和穿越時空的部分，並聲淚俱下地控訴了小醜對我造成的心靈傷害，以及這起意外中我的無辜無助無能為力。
我都不知道大哥還有這副嘴臉。
出乎意料，蝙蝠俠沒有海藻君轉生異世界這事兒上深究，他懷疑的目光看向蹲坐在傑森大腿上的鴨鴨，「這是誰？」
提摩西鴨：「……嘎。」
我禮貌向他介紹，「這是提摩西鴨，繼阿爾弗雷德貓之後的家庭成員。」
壞脾氣鴨鴨生氣地叨了下我的手，嘶，好痛，等下就讓小傑抓你去燉湯。
蝙蝠俠皺眉，「阿爾弗雷德貓又是誰？」
「達米安養的貓貓，他的韋恩動物園成員之一。」傑森說。
蝙蝠俠臉上的茫然愈發明顯，「達米安？」
「不是吧，老頭？」傑森震驚，「你連達米安是誰都不知道嗎，他可是你的親兒子！」
可憐豬豬瞳孔地震，大胡子都遮不住他腦袋上一個接一個往外蹦的推理過程。
傑森幸災樂禍，「順帶一提，他是你和塔利亞的崽，高興嗎，阿福一定會很高興。」
不等可憐豬豬有點反應，小傑在我體內尖叫，「他又有了新兒子？！！」
心態破防了呢，小傑，揉揉。
587.
可憐豬豬沉思，可憐豬豬臉色仿佛迪斯科燈球般變幻，可憐豬豬如天靈蓋遭撬棍重擊。
最後，他幾乎是謹慎地看向我，問道，「你又是誰？」
這個「你」不是指代小傑，而是指代存在於小傑身體內的我。
我表情莊嚴，「我是小傑的隨身老爺爺。能教會他鬥氣化馬桀桀狂笑，最後讓他變成『此子竟恐怖如斯』的那種隨身老爺爺。」
小傑在共享心靈裡掄起大錘砸我的腦殼，「你是不是還想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玩梗也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嗚嗚，對不起，我只是一只可憐的梗小鬼。
可憐豬豬表情奇特，「……所以你是藥老？」
！！！
他居然聽懂這個梗了！
震驚吃手手.jpg
588.
能講的都講完了，能瞎扯的也都瞎扯過了。
我們在快餐桌上比誰後眨眼。
小傑一直不發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安靜裡，他戳戳我道，「幫我和他說一聲，我不回去了，我要離家出走。」
我如實轉告這句話。
蝙蝠俠低聲道，「他需要回去做一個檢查。」
「我呸，我好得很。」小傑不屑道，「我現在能一個打他十個！」
有自信是好事，小傑，但是盲目自信要不得。
「怎麼，難道他還要打我嗎？」小傑勃然大怒，「他居然打兒子！」
蝙蝠俠盡量讓自己語氣溫和，「阿福會擔心的。」
果然任何時候搬出老管家都是萬能的，小傑卡了殼，過會兒後悶悶地道，「那就檢查完再走，我要背著我的行李去和喪鐘當雇佣兵！」
「喪鐘需要錢，你不一定出得起學費。」蝙蝠俠好言相勸，「你能和他學到的東西，我也能教給你。」
「你都教給新羅賓了！」小傑憤怒地控訴，「那個筋肉羅賓還有蝙蝠車開！」
你們中間隔著我吵架累不累啊，要不您上號？
「我不，」小傑拒絕道，「你和他說，我和他沒辦法溝通。」
我可真難。
傑森抱著手臂在一旁吹口哨，絕不把眼神放到這邊。
提姆眼神空洞碎碎念，「筋肉羅賓、筋肉羅賓、筋肉……」
他需要過一個精神檢測，poor Drake。
迪克訕笑，除了訕笑做不出其他表情。
提摩西鴨鴨冷冷一嘎，仿佛自己就是一只真正的寵物鴨鴨。
傑森嘆了一口氣，他決定站出來拯救這悲慘的一切。
他艱難地從迪克的大腿提姆的肚子上跨過去，勾住我的肩膀，「小子，我有話和你說。」
589.
傑森具體和小傑說了什麼，因為是這兩人的私密談話，我不便透露。
總之，可憐豬豬未來或許會有大麻煩。
筋肉提姆也可能有。
為他們默哀三秒。
小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背上行囊去遠方流浪，在傑森的攛掇下，他也許真的能拿可憐豬豬的錢請到喪鐘當老師。
傑森給了小傑一個擁抱，「未來不是很好，但也未必很糟。」
他笑了笑，「先學好單口相聲，這以後挺必要的。」
小傑悄悄打出一個問號。
傑森深沉道，「這有助於你成為大家眼中的焦點。」
什麼焦點，明明就是搞笑藝人。
傑森拍拍小傑的肩膀，「美好的東西還有很多，先去一一試試，比方說養一只鴨子。」
我懷疑你在針對提姆，但我沒有證據。
「還有捏一把迪克頭的屁股。」
是的，你就是在針對迪克，我有證據。
590.
在傑森和小傑談完話後，我們按照鴨鴨、提姆、傑森、迪克和我的順序先後消失。
我睜開眼，眼前是傑森的臥室，窗外天光大亮，我們可憐的休息時間全交代在平行世界裡。
我下意識拍在自己胸口，啊，比小傑還平，放心了，這就是我的身體。
提姆盤腿坐在傑森房間裡的地毯上沉思，「我們回來是依照什麼順序？」
「首先排除體重，」傑森說，「難不成是食量？」
「你說這話不心虛嗎？」迪克說，「我投缺德程度一票，純良的人才會後面回。」
你說給傑森的話，原樣奉還。
我思考了一下，「這可是神奇發膠欸，順序不應該是脫發程度嗎？」
傑森倒吸一口涼氣，提姆倒吸一口涼氣，迪克稍感安心。
提摩西鴨鴨：「嘎嘎嘎嘎嘎！」
鴨鴨怒罵.jpg
第42章 番外阿卡姆蝙蝠崽
1.
這不是一個平凡的夜晚，至少對哥譚來說不是。
自從稻草人向哥譚市民宣布，明天會發動襲擊後，這座城市一夜之間少了幾百萬人，只剩警察與惡棍留在這裡。
今晚只有一個人能拯救這座城市。
那個人就是蝙蝠俠。
他剛剛開著蝙蝠車一頭衝進了河裡，現在正和蝙蝠車一起在哥譚灣沉浮。
好在現場沒有目擊證人，蝙蝠俠的英名不會因此毀於一旦。
……雖然也沒多好就是了。
2.
我的名字是李詞章，蜀山大學研一學生。
我是中美混血、仙凡混血，目前正在二十一世紀過著愉快且艱難的修仙生活，偶爾放假會去我爹那裡和我的哈奇士兄弟姐妹們聚聚。
以上是前情。
現在我正在不知哪個平行宇宙的我爹身體裡。
我到達現場時我爹正駕駛著蝙蝠車在只剩惡棍的哥譚街道上橫衝直撞，突然換我接手那刻，我的心態是崩潰的。
先說好，修仙人不考駕照，我們能御劍飛行。
都會飛了，何必考駕照，那是氪星人才會做的事。
我不是氪星人，所以我當然不會開車，所以我把著蝙蝠車的方向盤無能瞎掰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這樣的慘叫聲，在接連撞上幾根柱子後連人帶車一起衝進河裡，緩緩沉入哥譚灣，也是很正常的事。
別問我為什麼不選擇語音控制、自動駕駛，問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除了蝙蝠車，即使是你的老婆也不能在你喊一聲後答應你。
3.
蝙蝠車不愧是蝙蝠車，它非常智能，在陪我沉進河裡後，自動開啟了懸浮模式，從河裡浮了起來。
我：哇哦，厲害。
貼心的蝙蝠車將我送上了岸。
我和蝙蝠車沉穩地停在路邊。
接下來我要干什麼來著？
「你是誰？」一個聲音在我體內說道。
你是我爹，我心裡如此想到，但我不會這麼說。
「我是躲在戒指裡，來教你鬥氣化馬的隨身老爺爺哦。」
藏在體內的平行世界的我爹沉思片刻，冷靜道，「藥塵的梗你已經玩過一次了。」
「在快餐店。」
！！
失算，居然是熟人，這不是小傑的那個可憐豬豬爹嗎？
一個梗在同一個人面前玩過兩次，大失職！
下次我一定回答，「在下不才，正是面子果實的擁有者。」
可憐豬豬爹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拍了把曾屬於可憐豬豬，如今屬於我的厚實胸肌，「達米安是你的誰，我就是你的誰。」
我微微一笑，「你好呀，爸爸。」
能超近距離欣賞平行世界的爹顱內海嘯，這種體驗足夠讓我的兄弟們花錢來買。
4.
我和可憐豬豬商量了一下，身體的控制權暫時無法交還，他會指揮我完成今晚的任務。
蝙蝠車自動駕駛將我們送到城區，抵達城區後，蝙蝠車就不適用了。
哥譚大街小巷太多，蝙蝠車的龐大體型決定了它只能走大路。當然，在人均開車逮蝦戶的家族成員手裡，它可以走各種奇奇怪怪的小路。
但我不行，我給家裡人丟臉了，嗚嗚。
可憐爹教我怎麼用鉤鎖槍在城市內移動。
「按F彈射鉤爪……」
？
是不是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算了，別在意。
5.
我對鉤鎖槍還是很熟悉的，畢竟家裡人天天蕩著這玩意兒在大樓之間飛來飛去。
我一直覺得這其中的運作原理很神奇，幾根爪子和一根索就能帶著兩百多磅把城市變成人猿泰山的森林。我也早就想試試了！
……
「你正在下墜。」爹冷靜地說。
嗯，我知道。
「你下面是河。」
嗯，我也知道。
「鉤爪沒有抓住定點，你就跳出去了。」
嗯嗯，別說了嗚嗚，要臉。
6.
一個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我也不能。
下墜中我扔出鉤鎖槍，就在我爹以為我已經慌到連槍都拿不穩，考慮換夜翼上場時，被我甩出去的鉤鎖槍回旋飛來。
我在空中調整身形，一腳踩在懸空的鉤鎖槍上，鉤鎖槍不穩地打晃，最終還是止住了我下墜的姿勢。
我以金雞獨立的姿勢踩牢鉤鎖槍，在空中懸停。
可憐爹：……
爹甚至一時沒有說話，我施咒把鉤鎖槍放大，兩只腳落在上面御槍飛行。
舒服了，人果然還是要做自己擅長的事。
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嗓子，「你是李舒雯的女兒。」
我就知道你也見過我媽，不然你怎麼可能會懂鬥破梗！
爹看了我飆出颶風的飛法，又問道，「你老師是不是閆廷，我以前和他鬥過地主。」
！！！
好哇，豬豬爹，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師傅以前說的和我媽一起狼狽為奸出老千的那哥們就是你，對吧？
7.
我踩著鉤鎖槍從天而降，打翻了無數搞事鬼。
很遺憾，我爹的身體並不像我的本體那樣刀槍不入，我只能盡量收斂自己的打法。
我聽見有被我打掉一顆牙的罪犯驚恐自語，「蝙蝠俠能踩著槍飛！他果然是蝙蝠妖怪！」
我：……
爹：……
另一個被我打斷腿的罪犯都顧不上遇著自己的腿哀嚎，大聲反駁，「不，他一定是氪星人，槍只是他的掩飾罷了，蝙蝠俠其實是氪星蝙蝠！」
我：？
爹：？
最後我打斷了掉牙反派的腿，打飛了斷腿反派的一顆牙。
8.
這個世界的芭芭拉還坐在輪椅上，我知道芭芭拉有一段不太好受的日子，但是她勇敢地站起來，面對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為她驕傲。
她和這個世界的提姆是情侶關系。
……？？
等等，啥？？？
她看上筋肉提姆啥了，看上他發達的肌肉和性感的寸板，所以連迪克的屁股都可以舍棄了嗎？？？
這個問題直到我見到這個世界的迪克才得到解答。
這個世界的迪克，屁股一點也不翹。
天吶！
倒吸一口涼氣.jpg
居然有一個宇宙裡，迪克失去了他的翹屁！
迪克——！！！
9.
雖然我的心理活動看上去很活潑，但事態不妙。
可憐豬豬爹臨時下場，不得不允許這個世界的迪克和提姆上場幫忙。
我們在城市裡四處奔走，芭芭拉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被綁架。
然而不等我們前往營救，一個神秘人把她成功帶離險境。與此同時，一支神秘的民兵隊伍出現在哥譚。
這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控制了哥譚的亂像，帶來了更可怕的未知威脅。
武裝直升機在天際翱翔，坦克隆隆碾過路上碎石，它們擁簇著站在隊伍最前端最中心的那個人。
一身盔甲的騎士同樣也是救走了芭芭拉的那個人，我趕到現場，原本以為和他有一場硬架要打，沒想到他關閉了電子音，用熟悉的音色和我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老頭，你身手退步不少。」
我：！！
爹：！！
是你，小傑貓貓！
你變成機械貓貓回來了！
10.
於是我也和他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小傑，你還記得我嗎？」
我能感受到機械貓貓隔著高科技頭罩撲面而來的疑惑，我好心提醒他，「快餐店。」
「你！」小傑大驚，「怎麼是你，你不要過來！！！」
這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小傑，你這樣子，姐姐很傷心。
11.
可憐豬豬爹向我解釋，當初我們離開後不久，小傑做完檢測，甚至都沒和提姆見上一面，卷起包袱帶走爹的銀行卡，連夜翻牆跑路。
爹查了下那張卡的資金流向，發現小傑轉了一大筆錢給另一張銀行卡。
他連夜破解，最後發現那張銀行卡的持有人是喪鐘。
「我的錢，」可憐豬豬爹咬牙切齒地強調，「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用你的錢，在外面養了新的野爹。
好慘哦，這個蝙蝠俠。
12.
小傑學成歸來，劃重點，帶著野爹學成歸來，在解決哥譚危機上幫了我們大忙。
很遺憾，他還是拒絕和我們行動。我單方面認為他是拒絕和可憐爹行動，而不是拒絕和我行動。
趁著他去推平稻草人的時間，我和可憐爹去解決謎語人的問題。
謎語一個接一個，難題難上加難，機關滿城亂放，還他媽的有無人機要打。
我的心態從平穩到懵逼到惡心到暴躁到麻木。
站在解謎區，我心如死灰，試圖和我爹商量，「要不我們別去救貓女了吧。」
爹：……
我滿耳朵都是謎語人的嗶嗶賴賴，他仿佛不說話，別人就會忘記他不是啞巴，話多到企鵝人都要跳起來打他的膝蓋。
我聽得額角青筋直跳，心頭火燒。
你最好別被我逮到，綠麻袋，不然你明天必去補一口假牙。
謎語人滾出哥譚！！！
13.
我和爹一起想辦法，解決了243個難題。
我見證了我爹的智慧，和我的暴脾氣。
我們終於站到了貓女面前。
我捏捏拳頭，沒去看貓女。
貓女可以等下再救，但謎語人，你今晚必須給我滾！！
在我的鐵拳挨到謎語人側臉的前一秒，我從床上猛地坐起來。
我在華夏，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我看看自己的手，「渡厄。」
我踩著劍連夜飛出蜀山。
這時候傳送大陣還有人，我能在半小時內趕去哥譚。
你等著，謎語人，我現在就來送你去補牙！！
第43章
591.
異世界之行結束，天已大亮，預估再過半小時左右就是阿福的早餐時間。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准備偷偷回自己的臥室。
迪克打著哈欠，「好累。」
提姆淺淺應了一聲，他閉上眼睛，直直地往後一倒，正正好躺在傑森的床上。
「哦操！」傑森怒罵一聲，「你甚至沒洗澡，從我床上滾下去！」
提姆面容安詳，幸福地扯起傑森的被角蓋住自己的肚子，他就是有本事徹底無視傑森的嗶嗶賴賴，幾秒過去就打起了小呼嚕。
「裝得太假了，哪有這麼快就打呼嚕睡著的人啊！」傑森暴躁地搖著他的肩膀，提姆充耳不聞。
迪克已經在傑森房間的沙發上躺好，用小毛毯蓋住自己的膝蓋，「大家晚安，我睡了。」
「靠！」提姆還沒扯起來，迪克又倒下去了，傑森震怒，「你們都給我回房睡！」
我的眼神落在提姆旁邊那塊軟綿綿的被褥上。
雲朵般綿軟的被褥，散發著陽光的味道，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沒有哪裡比得上床這樣溫暖舒適。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傑森身邊，在他因為被背叛而滿是悲憤的眼神中直挺挺地撲下去。
爽——
「……」傑森啞口無言，過了好久才暗罵一句，「What a fuckg life！」
他老媽子似地給我們蓋好被子，在我和提姆中間找了一個位置睡下了。
提摩西鴨鴨冷眼旁觀許久，隨後靈活地跳上床，屈尊降貴在枕邊找了一個位置，合上眼睛。
592.
半小時後。
在樓下沒等到我們下樓吃早飯的阿福推開我們的臥室。
接連找了幾個臥室沒有看見人的阿福推開了傑森臥室的房門。
我們倒在傑森的臥室裡睡得四仰八叉。迪克的上半身落到地上，枕著地毯，提姆和傑森的腿在床上打了結，而我整個人轉了九十度直角，腳搭在他們打成蝴蝶結的腿上。
阿福：……
老管家露出一個略帶涼意的笑容，「看樣子，少爺小姐們昨晚一定是給自己偷偷加餐了。」
尚在睡夢中的我背後發毛，猛然驚醒，我在睡眼朦朧中左右看看，大家都維持著標准睡姿躺在床上，唯一躺在沙發上的迪克毛毯從頭蓋到腳。
為什麼會夢到吃宵夜被阿福捉包呢，一定是夢，太可怕了。
我軟綿綿地倒回去，蹭了蹭提摩西柔軟蓬松的羽毛。
啊，真舒服，拿來當抱枕手感一定很好。
593.
甜心豬豬爹一定在暗搓搓地驕傲，因為這是唯一一次他起得我們都要早。
當我們幾個被達米安無情掀開被子驚醒時，我爹已經維持著端莊優雅的姿態在餐廳喝茶等待午飯了。
達米安鄙夷地皺眉，「屠宰場都比你們這裡干淨。」
我們幾個都沒換衣服，只在哥譚灣草草洗掉了身上的血，以至於現在傑森的被子床單一片狼藉，散發著來自阿卡姆瘋人院與快餐店炸雞混合的詭異氣息。
迪克眼神茫然，細看他的藍眼裡是一片虛無，「現在幾點了？」
達米安冷冷地道，「一點鐘，潘尼沃斯已經在准備飯菜了。」
「一點鐘，」迪克滿眼空洞，「我不吃宵夜了，早上再叫我。」
他原樣躺了回去，雙手合攏放在腹部。
達米安：……
提姆嗚咽一聲，把頭藏在枕頭底下裝死。
達米安走過去，死亡視線刺破他的臉皮直達大腦。提姆不為所動，快樂的小呼嚕又響了起來。
達米安：？？？
達米安不敢置信道，「你裝的吧，睡得這麼快？」
傑森機械地扭頭看了達米安一眼，木楞楞地走進廁所。達米安的目光跟隨他進了廁所，過了一會兒，他忍無可忍道，「你的漱口杯拿反了，陶德。」
「哦？哦。」傑森呆呆地應道，將手中杯底朝天的漱口杯換了一個方向，繼續用杯底接水。
達米安：……
我像一條蚯蚓在床上蠕動，閉著眼睛摸索到達米安手裡的被子，直接鑽了進去。
達米安再也繃不住他那張扇形統計圖臉，他抄起手臂，「你們昨晚做賊去了嗎？」
我在被窩裡哼哼出聲，「做沙拉去了。」
我腦袋邊上的提摩西鴨配合地一嘎。
達米安：？
小男孩滿腦袋問號，他是不是被排擠了，是不是？
達米安環視一圈，目光從智障般的哥哥姐姐們身上掃過去。
你以為他會為此憂傷，然後一蹶不振嗎？
怎麼可能！
哼哼，這下無論蝙蝠俠的名號，還是韋恩企業的資產，全部都是他達米安·韋恩的！
其他人休想分走他的家產！
594.
我們四個麻木地上了桌，連爹和阿福雙雙投來的不贊同眼神殺都能完全無視。
提姆手裡捧了一杯咖啡，他手抖地灌下去半杯。
瞬間，沒誇張，真的是瞬間，他身邊就開始蹦出小星星。少年總裁精神抖擻，對我爹和阿福打招呼，「中午好。」
我身邊的傑森頭頂冒出塞滿餐廳的問號，「他是什麼充電即可使用的機器人嗎？」
迪克喃喃，「這是摻了神奇發膠的神奇咖啡嗎？」他從壺裡倒了半杯，鼓足勇氣一口悶掉。
我和傑森眼睜睜看著迪克一腦門撞在餐桌上，哐鐺響。
傑森伸手戳了戳迪克的臉，沒有動靜。
迪克在餐桌上睡死過去了。
一旁的提姆還在接著往外蹦小星星。我可能真的缺少睡眠，以至於幻覺裡那些一顆一顆的小星星都砸在迪克腦袋上，而迪克就仿佛被那杯咖啡毒死了似地倒在桌上。
我驚恐到磕磕巴巴，「迪、迪克還好嗎？」我推了推他，從他腦袋上拔下來一根頭發，他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傑森的眼神在迪克和提姆之間來回好幾次，他警惕地拿過咖啡壺，倒了三分之一杯，嗅了嗅，確認無毒後喝了下去。
咚——傑森也倒了，倒得很迅速，只剩我茫然地坐在桌上。
你們為什麼會倒得這麼迅速啊，我懷疑你們只是找理由想睡覺而已！
可惡啊，這杯咖啡我是喝還是不喝？
阿福輕巧地把咖啡壺從我們身邊拿開，並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蔬菜汁。
我拿起蔬菜汁聞了聞，苦瓜的氣味撲面而來，我戴上痛苦面具。
我做錯了什麼，我什麼時候得罪了阿福，我犯啥錯被捉了，阿福要給我喝苦瓜汁！
提姆不再往外蹦小星星，他吞了口唾沫，拎起手裡的蔬菜汁對我耳語，「一般阿福把這個端上來，就說明事情不妙，建議你乖乖喝掉。」
那我不如和迪克、傑森一樣喝咖啡直接倒下算了。
提姆舉起蔬菜汁，視死如歸一口氣喝干！
他維持著舉杯的動作十幾秒，連人帶杯一起倒下，徒留我驚恐地瞪大眼睛。
阿福臉上揚起親切又慈祥的笑容，「我在咖啡裡加了三滴鎮定劑，蔬菜汁裡劑量翻倍，詞章小姐，您是想喝咖啡，還是想喝蔬菜汁。」
我的手直哆嗦，「大、大郎喝藥？」
595.
我選了咖啡，我倒下得很壯烈。
願天堂裡我們四個吃宵夜沒有被阿福捉住。
596.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大郎，你醒啦。」一個女聲笑盈盈地說。
我側頭一看，一個女人坐在我的床邊，手裡正提溜著一只滿臉不情願的小黑貓。
她的長相與我相似，只是氣勢凌厲許多，一頭黑發草草扎了低馬尾，垂在腮邊。
有點好看，吸溜，小姐姐願不願意做我第二十六個老婆！
「我已經有老婆了，」女人嚴肅道，「有了老婆的人再當別人的老婆，那不是無限套娃嗎？」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您是哪位？
「你家現在養的鴨子，」小姐姐用手指圈著自己的鬢發，「我家的。」
是你，醫劍雙修鳳傲天！
小姐姐把手上的黑貓扔到我的床上，「看，這次貓也給你送過來了，你們剛好能在大宅拍一版《貓和鴨鴨》。」
我們這兒的韋恩大宅是什麼動物園分園嗎？
小姐姐讀懂了我內心的無語，笑了下，試圖用美色迷惑我，「嗨呀，這不是傑森出去旅游了嗎，家裡的鬧事精沒人帶。」
我回想起傑森那一身可怕的裝備，有趙缺德出品的義肢，他甚至不用開車出門，可以像鋼鐵俠一樣直接飛。
達米安貓貓不滿地朝小姐姐哈氣，被小姐姐輕描淡寫地用手指摁住腦袋，埋進被子裡，「再吵吵就給你換一個倉鼠身體。」
達米安貓貓安靜如鼠。
我順手把達米安貓貓抓過來狂rua貓頭，「我有一個問題。」
「你想問李曲意，對吧？」小姐姐露出苦惱的表情，「嘶，那崽子確實很復雜。」
她對我聳聳肩，「就當給你看看前車之鑒，」她的臉色沉下來，「李曲意是我們的天生劍骨。」
……她什麼意思？
「我們的所有修行都是建立在這根天生劍骨上，修行的目的也是為了最終能控制住它。這就是為什麼媽媽打小就把我們扔到蜀山上去的原因。」小姐姐說，「因為普通人連我們的一次劍骨暴動都承受不住。」
她坐在我床邊翹起二郎腿，「當初九尾小垃圾不講武德，在我們開第六根劍骨時偷襲。」
「所以我們只有五根半劍骨能亮，」我接下去，「我以為另外半根是沒開成功？」
「不，實際上是成功了。」小姐姐瞥我一眼，「它只是，嗯，被挖掉了。因此，無論我們是只開六根劍骨，把它們封印去當普通人，還是塑劍身，都不可能辦到。」
我微微怔愣。
小姐姐漫不經心道，「我就想了一個辦法，把天生劍骨分離出來，但是又不能讓它消失，不然我也要跟著上西天。」
怪不得李曲意看起來就不能打，他是真的不能打，他是被我舍棄的那塊天生劍骨。他的修為注定只能停留在五根半劍骨的程度，那不是他的修為，是未來的我舍棄的修為。
「個中原因有點復雜，總之他有了自己的靈智，繼承了我們的記憶。」小姐姐說著有點心虛，「就、就當是多了一個弟弟唄。」
「那你要從頭修煉起？」我問道，「他說你已經開到了第八根劍骨，這才幾年？」
小姐姐干笑，「一回生二回熟嘛。」
她指向自己的脊椎，那是天生劍骨存在的地方，「我把自己的脊椎抽了出來，現在這裡是蓮藕化骨，往好處想還是哪吒同款。」
我抽了口氣，「未來的我這麼勇嗎，還自抽脊椎。」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不就變成毛毛蟲了嗎？
小姐姐豎起大拇指，「趙缺德還找我打了廣告，說是萬一不成功，就給我們整一根鋼鐵脊椎，改行去當人形電腦天使心。」
這個片場跳躍得太快了一點吧，你清醒一點！
她向我安利，「聽我說，蓮藕脊椎比鋼鐵脊椎牛逼多了，夏天還能開花乘涼呢。」
你走開，這種福利我一點也不想要！
「結出蓮子還能吃哦，隨時隨地都有零嘴。」
欸——欸，突然有一點點心動。
「就是一年只能結幾朵蓮蓬，量有點少。」
哦，那算了吧。
冷漠.jpg
第44章
596.
「還可以做表情包哦，」小姐姐說，「比方說，『我想開了.jpg』。」
我：……
嘶，這個笑話好冷哦。
「拿蓮藕當劍骨也沒有特別差啦，」小姐姐安慰我說，「萬一又失敗了，還能拿來煲湯。」
不，這根本稱不上安慰。
「總之，」小姐姐把試圖逃跑的達米安貓貓摁在床上，「我家的貓就交給你了，看好他，別讓他和鴨鴨打架哦。」
如果是達米安貓貓和提摩西鴨鴨的話，這不得一人一口鍋裝著才能阻止他們打架。
我悟了，陶德，原來你送來的鍋竟有這等深意。
謝謝你的幫助！
597.
「但是醫修也有做不到的事。」小姐姐深沉道。
我不由得也嚴肅起來，「什麼事？」
「根治禿頭。」
「……」
「再牛逼的醫生也救不了盧瑟死去的毛囊呢。」小姐姐感嘆。
盧瑟，對不起，你真的有好瘠薄凄慘的未來。
小姐姐把兩根手指繞著太陽穴轉圈，「於是我推薦了他一套智力操。」
我：？
「咯嘰咯嘰咯嘰咯嘰——」
這不是《聰明的一休》嗎，你要干啥啊，在美利堅拍攝《聰明的盧瑟》嗎？
對康納的另一個爹有點尊重吧！！
598.
我錯了，未來的我果然有了了不得的成長。
未來的我已經從搞笑吐槽役，成長為讓別人成為搞笑吐槽役的脫口秀藝人了。
在Fate宇宙裡有一個定律，搞笑角色就是最強的！
原來如此，我就是這樣成長為鳳傲天的嗎？
達米安貓貓蹲在衣櫃頂上，冷漠地看著我，「喵。」
不是，想多了，下一個。
599.
傑森為沒能見到韋恩動物園獸醫大感惋惜。
但他很快得到了滿足，在觀看貓貓鴨鴨警惕對峙這件事上。
巴掌大的小黑貓蜷縮在櫃頂，犀利的綠瞳冷冷地掃視下方的鴨鴨。
鴨鴨蹲在客廳的地毯上，小黑豆眼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卻警惕地關注著貓貓的方向。
「他們在干嘛，」迪克疑惑道，「這只貓哪裡來的，他為啥和我們的鴨鴨過不去？」
迪克剛剛在異世界之行知道提摩西鴨鴨就是那個一挑五錘了全家的蝙蝠俠提摩西，自此以後他對鴨鴨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敬畏，看著鴨鴨的目光裡都充滿了尊敬。
「動動你的腦子，」傑森說，「這家裡誰和小紅爭鋒相對，畢竟一只貓和一只鴨子打架能有什麼好處，又不是輸了的人就扔下鍋煲湯。」
迪克震驚地看向貓貓，控制不住自己喊出弟弟的名字，「傑森——！」
「秀智商下限也給我適可而止！」傑森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上。
我無視了兄弟兩個日常的追逐嬉戲，看看貓貓又看看鴨鴨，「所以這兩個打起架來到底誰贏？」
我咬著指甲沉思，「貓貓有爪子，但是體型小，鴨子沒啥攻擊力，但是有翅膀。」
傑森一巴掌扇在我腦袋上，給了我一個迪克同款爆爆，「想點安全的正事！」
我和迪克一起坐在沙發上反思，看著傑森去廚房給貓貓和鴨鴨找能吃的東西。
嗚嗚，好凶哦。
600.
國昌就是這時候來大宅串門。
飛天小老鼠順著後門給阿爾弗雷德貓開的貓門鑽進來，高高興興地竄到我肩上，「詞章，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麼！」
她瞅了眼蹲在地毯上的提摩西鴨鴨，鴨鴨又奶又胖，蹲在地上白白一團，看著甚是肥美。
國昌的眼睛從鴨鴨身上轉移到沙發角落的鐵鍋上。
吸溜，我聽到小老鼠吞咽口水的聲音，「廚房的食材怎麼跑這裡來了呀，今天中午吃鐵鍋燉大鵝嗎？」
鴨鴨：……？
提姆露出溫和的笑容，「不，今天中午吃鐵鍋燉小鼠。」
富婆飛天鼠鼠許國昌：「嘰？」
601.
我們顯然忘了一件事。
在場的小動物可不止鼠鼠和鴨鴨。
櫃頂上，小黑貓達米安貓貓祟祟地探出一個腦袋，綠色的瞳孔裡印出許國昌小小的身影。
國昌來韋恩宅還沒有被阿爾弗雷德貓和狗狗們追過，鼠鼠常年蹲在阿福肩上，鼠仗福勢，諒貓貓狗狗也不敢在阿福面前作祟。
後來她在我們家混熟之後，對阿爾弗雷德貓和狗狗們發動金錢攻勢，每次過來飛天小老鼠身上還背著一個小包袱，裡面裝著上供給貓貓的小魚干和給狗狗的狗玩具。
就如同迪克和傑森一樣，貓貓和狗狗迅速臣服在國昌的糖衣炮彈中，現在國昌已經是可以蹲在提圖斯和Ace背上吃東西的鼠鼠了。
可惜，達米安貓貓沒有給足國昌攻略的時間。
衣櫃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達米安貓貓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下一秒，貓貓從櫃頂虎撲而出，朝國昌露出貓貓的獠牙。
國昌：！！！
鼠鼠嚇到整只鼠掉色漂白，「這裡為啥有新的貓！！」
我也大驚失色，「不是，你為啥在捉老鼠？？」
你又不是真的貓！
提姆冷靜地啜了一口茶，「完全被貓咪的狩獵本能支配了呢。」
今天中午的食材提摩西鴨不屑一嘎。
國昌在我肩上緊急起跳，和達米安貓貓滿客廳亂竄。
一鼠一貓都不是普通動物。
國昌飛檐走壁，凌波微步。
達米安草上飛梯雲縱，輕功水上漂。
韋恩大宅的客廳就是他們的秋名山。
提姆在國昌第三次從他膝蓋上竄過去時安靜地抬高自己拿茶杯的手，緊接著達米安貓貓正好從他抬高的手底下竄過。
我沉默一下，「……國昌，你的翅膀是擺設嗎？」
清醒一點，你也不是真的老鼠！
國昌嚶嚶，「對哦。」她撲騰著著小翅膀慌忙升空，差一點就要被達米安貓貓用爪子扒下來。
國昌扒在吊燈上大喘氣，「老是用翅膀飛，我都忘記怎麼跑酷了。」
小老鼠挺起胸膛，「別看我這樣，我以前可是……」
我：「嗯？」
小老鼠的胸膛癟下來，「以前也沒有多厲害。」國昌淚眼汪汪，「以前被窮奇追的時候，也是這麼狼狽。」
謝謝你把達米安和窮奇做比較嗷。
達米安貓貓不愧是要和窮奇拿來對比的貓貓，他趁我們對話的途中悄悄摸上了衣櫃，貓咪後腿發力，當空一跳！
國昌：：「嘰——！」
602.
富婆鼠鼠鴕鼠本性暴露，紫色小翅膀遮住臉，以此自欺欺鼠，說服自己韋恩莊園裡還存在一只沒有被她用金錢收買的貓貓。
一只手揪住了凌空飛撲的達米安貓貓。
達米安熟練地把貓貓塞進懷裡，從腦門摸到尾巴尖試試手感，再嫻熟地給貓貓撓著下巴。
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從達米安貓貓嘴裡傳來的呼嚕聲，這代表達米安的擼貓技術確實在家裡首屈一指，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擼貓技術征服。
……
達米安在提姆和提摩西面前擼達米安。
世界名畫。
達米安貓貓終於回過神來，貓咪眼睛睜得溜圓，裡面滿是不敢置信。
提摩西鴨鴨譏笑出聲，「嘎嘎嘎！」
貓貓在達米安懷裡掙扎起來，達米安皺起眉，但還是耐心地安撫懷裡的小貓咪，「這裡是安全的，你可以學著放松下來。」
他把貓貓舉起來，和懵逼的貓貓對視，「我應該給你起一個名字。」
提姆微笑，「不如叫達米安怎麼樣？」
達米安朝他瞪過來，提姆無辜道，「你看，不覺得他和你長得很像嗎？」
達米安對上達米安貓貓的綠瞳，小孩眯起眼睛，顯然是心動了。
達米安貓貓對提姆怒目而視，提姆悠哉游哉地往茶裡加了一二三四塊方糖。
貓貓最後的尊嚴不允許他像一只真正的貓那樣撕心裂肺地大叫，他顯然在思索對策。
我：……你追著國昌滿客廳跑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尊嚴這種東西了。
提姆火上澆油，雪上加霜，「鴨鴨起的名字不也叫『提摩西』嗎？」
達米安貓貓停頓下來，貓眼看向提摩西鴨，貓咪眼如同扇形統計圖露出三分不屑三分嘲諷三分涼薄和一分譏笑。
鴨鴨悠閑地扇扇翅膀，無視他的挑釁。
達米安思考結束，把貓貓抱進懷裡，「把我的名字贈給你也不是不行，」他撓著貓貓下巴，「你將是天生的征服者，達米安。」
小孩的確是不介意動物與人類同名，阿爾弗雷德貓的名字就出自這位。我們都表示理解，畢竟達米安·韋恩的世界向來人畜顛倒。
迪克收回下巴，看向提姆，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大哥的藍眼睛會說話，他在說，「高哇，實在是高。」
提姆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傑森從廚房裡端著貓飯和鴨飯走出來，看著我們詭異的神色打了一個寒顫，「你們什麼表情，噫，好惡心。」
國昌見到了救星，「救我，房東救我！」
飛天鼠鼠啪唧降落在傑森頭頂，腳下打滑滾進他的脖子後面，警惕地露出一雙小眼睛，「莊園裡混進來一只貓！」
傑森：「……」
國昌：「還有擅自溜出廚房的食材！」
傑森：「……啥？」
國昌：「鐵鍋燉大鵝！」
「噗——」
提摩西鴨鴨涼涼地掃了國昌一眼，很是總裁道，「嘎嘎。」
我聽不懂他在嘎什麼，我按照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翻譯一下。
呃，可能是「鼠鼠，你在玩火」吧。
第45章
603.
自從達米安貓貓來到韋恩大宅後，國昌從此以後過來偷吃蹭飯都非常警惕，甚至用上了人形。
飛天鼠鼠的人形是紫發綠眼的獸耳娘，異獸們壽命久遠，在漫長的歲月中更適應用獸形活動，早些時候化形的那一批一眼看過去都不像正常人，獸耳娘和福瑞五五開。
她失算的地方在於，達米安貓貓不會因為狩獵本能追著他跑，但小男孩達米安會。
當時的場面一度非常搞笑，因為覬覦阿福燉好的牛排，獸耳娘國昌鼠鼠祟祟地鑽進廚房，她的罪惡之手剛落在鍋蓋上，一柄武士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國昌大驚失色，達米安在她身後陰惻惻道，「你是誰，潛入莊園有什麼目的？」
我和提姆正在客廳嘮嗑，忽然見到一只獸耳紫發美少女從自家廚房竄出來，而達米安在她身後揮刀狂追。
提姆的驚愕只持續了幾秒，向淡定的我發問，「你們華夏的老鼠不僅能飛天，還能變人嗎？」
我試圖和他解釋，「你玩過那種男性後宮向的galga嗎？」
提姆：「啊？」
「就是那種啦，男主角在路上撿到了一只貓，然後隨著貓咪的好感度增加，某一天貓貓就噗通變成□□貓耳娘，喵喵說『主人歡迎回家』。」
提姆看了眼信誓旦旦的我，又看看國昌，「我覺得這個和你介紹中差距有點大。」
我看著雞飛狗跳的莊園客廳沉思，差距確實很大。
因為沒有哪家的貓耳娘會蹲在地上用手遮臉，企圖裝作自己不存在的樣子。
唉，原諒國昌吧，畢竟她只是一只無辜的小老鼠。
604.
國昌：「啊啊啊啊啊大俠饒命！！」
獸耳美少女在達米安面前變成了飛天鼠鼠，長紫色翅膀的金絲熊蹲在地上，以翅掩面嚶嚶啜泣。
達米安：？
達米安皺眉，「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不是鴕鼠，難不成還是喝了哥譚廢水變異的老鼠嗎？」我在一旁嗆聲。
達米安涼涼地掃我一眼，「我當然知道她不是普通動物，但她為什麼這次要變成人形進來？」
鼠鼠委屈壞了，「貓貓很凶，貓貓很可怕，關鍵是，貓貓不吃金錢收買。」
這貓顯然不是和阿福本人一樣佛系的阿爾弗雷德貓，而是達米安貓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未來的我給他捏的殼子年齡太小，小黑貓身上看不出來一點屬於「罪惡城ソ暴君」的樣子，每天光是和提摩西鴨鴨掐架就能掐上三小時。
我說上面那段話的意思是，危，國昌，危。
只聽見飛天金絲熊一聲慘叫，新一輪追逐開始了，貓貓與鼠鼠在大廳風馳電掣，遛出殘影。
可憐的國昌，才出米爪，又入米口。達米安·韋恩注定是鴕鼠許國昌的劫難，嘖嘖。
605.
貓貓喵喵，鼠鼠吱吱，韋恩莊園貓飛鼠跳。要是阿福在這裡，恐怕我們都要去後院劈柴。
人在做，天在看。盡管阿福不在現場，但國昌和達米安，包括看戲的我們都付出了代價
——達米安貓貓把家裡的古董波斯地毯勾破了。
不，不僅僅只是勾破，不如破罐子破摔說實話，完全就是從文物地毯變成了維密秀上的潮流款式。
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找到一個倒霉蛋推卸責任，良心鼠鼠國昌抱著地毯啜泣，「這地毯是不是快有我的年紀一半大了。」
正准備把罪名推到達米安貓貓身上的我：……
和我一個想法的提姆：……
我們為自己的卑劣與懦弱深刻反思了半秒。
國昌哭哭，飛天小金絲熊身上屬於良心的光輝照耀著我和提姆漆黑的心靈，「我會去和阿福認錯的。」
我慚愧道，「請把達米安貓貓一起帶上。」
提姆內疚道，「你直接說是貓貓勾破的就可以了。」
對不起，國昌，我和提姆已經沒救了，人性的光芒已經無法照亮我們的內心世界了。
我們永遠記得你，我們的英雄許國昌！
606.
國昌哭唧唧地抱著達米安貓貓和維密地毯去和阿福認錯。
阿福嘆了口氣，想要修復十七世紀的地毯非常困難，但看在國昌願意主動承認錯誤的份上，他不准備收國昌的賠款。
國昌很感動，但是鼠鼠的原則不允許她不給錢。阿福不直接收錢，富婆鼠鼠大手一揮，給阿福買下了一座小島當作賠禮。
一座小島。
島。
！！！
上一個搞出這種牛啤酒ps操作的人還是甜心豬豬爹。
爹，有人在和你競爭人傻錢多的甜心頭銜，你不能認輸，不如再給我們打點小錢錢如何？
國昌買了島，給我們貼心推薦，「現在正是過去度假的好時候哦，島上有酒店和商業街的，可以過去玩玩。」
她用最單純的臉說出了最豪氣的話，「可以不用花錢，不收他們今年的租金就是了。」
嘶——鈔能力竟恐怖如斯！
阿福前段時間請假回了英國一段時間，當然不願意扔下我們出去度假，行程在討論中逐漸就變成了我們和他一起去度假。
正好哥譚近日和平，喜歡鬧事的罪犯基本都躺在阿卡姆的病床上，夜巡不需要全家出動。
我們討論出了一個結果。
我們和阿福出去度假，我爹留在莊園裡。
爹：？
「你們沒發現問題嗎？」迪克問，「布魯斯真的能一個人留在莊園嗎？別說我們，阿福也不會放心的。」
你說得對。我點點頭。
於是我們討論出了第二個結果。
我們和阿福出去度假，我爹和迪克留在莊園裡。
迪克：？？？
607.
島嶼、沙灘、海風和泳裝。
這是每部番劇，不管是日常番還是戰鬥番都要出現的泳裝回啊！
當然，《海賊王》不算在此列，畢竟草帽團的每一天都是泳裝回。
提摩西鴨鴨和達米安貓貓不能留在莊園，萬一黑心鴨子趁我們不在拎著貓貓大鬧韋恩莊園，除了把他們燉湯我們別無他法。
鴨鴨和貓貓過去了，提圖斯能留下來嗎，Ace能留下來嗎，阿爾弗雷德貓能留下來嗎，蝙蝠牛和歌利亞能留下來嗎？
……啊，後兩者還是算了。
國昌給我們安排了兩架私人飛機，一輛接人，一輛接貓貓狗狗。
排面，大氣。
不止我們，連帶女孩們也有幸放假。
「啥？」史蒂芬妮拎著兩大包行李，裡面據說是她給自己准備的十幾件泳衣，用來面對各種不同的沙灘環境，「我們不去的話，你看誰的泳裝呢，沒有泳裝美少女，你們盯著沙灘數螞蟻嗎？」
「泳裝美青年不值得看嗎，」我震怒，「你就沒有色心大起的時候嗎？」
史蒂芬妮平靜道，「馬甲線和腹肌我又不是沒有，實在不行還可以去看卡珊的饞饞。」
我痛心疾首，「你想想，穿著敞開襯衫的迪克傑森提姆和我爹，在陽光下露出微微發汗的腰腹，汗水使得皮膚露出柔潤的光澤，你不饞他們身子，你太監！」
「下一秒你就會聽到他們湊在一起比誰的胸肌更大，誰的腹肌輪廓更深，沒准兒還會互扯泳褲。」史蒂芬妮面色平靜，「直男永遠比基佬更基。」
別說了別說了，留給我一點美好幻想行不行？
608.
我們坐上了私人飛機，動物們也坐上了私人飛機，我們即將迎來一個快樂且充斥著男色女色胸肌腹肌馬甲線人魚線的假期。
迪克在群裡奪命連環call，「你們是不是忘了一樣東西，一個陽光活潑長得好看屁股還翹的東西！」
史蒂芬妮大驚，「對的，我的防曬！！」
傑森大驚，「我的蝙蝠俠手持電風扇！！」
達米安大驚，「提圖斯！！」
提姆：「……」
迪克在電話那頭聲聲泣血，「哥哥很傷心。」
609.
「別同情迪克，」傑森說，「你在他身上浪費的每一分感情，都是現在你腦子裡進的水。」
提姆在吧台給自己搞了一杯氣泡水，裡面加上薄荷葉，他很會享受，「真不用擔心他，他想要過來的話，還能連夜叫超人把他送過來。」
蝙蝠俠，滴滴打超不是你的專屬了，超蝙翼大三角可真復雜。
芭芭拉從前座轉過頭，「我們不如猜猜阿福的行李箱裡有沒有帶除了襯衫以外的衣服。」
在最後排看報紙的老人挑起眉，「除非我精神失常，芭芭拉小姐，紳士從不以不體面的姿態登場。」
我看見傑森、提姆相互使眼色，達米安皺起鼻子。
這群人在眼睛裡打字，交流甚久。
最後，達米安點了點頭。
阿福，不妙哇。
610.
濕鹹的海風、溫暖的陽光、純白的沙灘與清澈的海水。
這就是所有人都逃不過的泳裝回。
我穿著T恤短褲，腳踩人字拖仰天大喊，「嗚呼~」
史蒂芬妮穿著一身紫色比基尼，金發扎成高高的馬尾垂在脖間，她的手搭在腰胯上，馬甲線與人魚線分明。我甚至能看清楚她鎖骨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她對我搖搖頭，「你好格格不入，你居然不穿比基尼。」
我警惕地捂住胸口，「我愛T恤，T恤永遠的神，誰也別想把我和T恤分開。」
芭芭拉的紅發盤起來，手上拎著一雙高跟鞋，她的泳裝是白色連體式，在兩邊腰側有小心機的鏤空，能更好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芭芭拉赤腳踩在沙灘上，腳趾上塗了亮晶晶的指甲油，她光是站在那裡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卡珊德拉跟在她後面，她穿的是上下兩件式的泳裝，黑色布料裹住線條流暢的肌肉。她就像一只矯健的小豹子，落在了沙灘上。她來到沙灘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大腳趾挑起一塊貝殼，拿在手裡抖掉沙礫，烏黑的眼裡透出一絲隱秘的喜悅。
我站在美女中間，幾乎喜極而泣，這是我免費能看的東西嗎？！
男孩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們快來看阿福！」
他們的腳踩在沙礫中，在走過來的過程中推推搡搡，伴隨著嗆聲和打鬧。
我回過頭——
第46章
611.
走在最前面的是達米安，他穿最簡單的短褲和花襯衫。花襯衫和短褲不是問題，上面的花色才是問題。
一排排整齊印在衣服上的印花，仔細一看正是我們永遠的萌王木之本櫻。
可愛女孩的大頭像從袖口排到領口。醒目的宅男印花宛如核彈轟炸在我的視網膜上，而達米安神色自若地咬著冰激凌，不以為意。
我：！！
達米安怎麼了，毒氣擴散的速度有這麼快嗎？？
我身邊的史蒂芬妮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我就知道，小櫻他絕對會穿出來。」
我向日葵猛回頭，看向罪魁禍首。史蒂芬妮無辜地聳肩，「是迪克偷偷拿去換的，我只負責買買買。」
好哇，迪克，不愧是你，即使人在千裡之外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作弄弟弟們的機會。
然後是提姆，他也是短褲花襯衫的組合，與達米安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花色。
他的襯衫和短褲上印著可愛鴨鴨，不，不如直接說就是印著無數個可愛提摩西。提姆鎮定地拿著一罐冰鎮可樂，往裡插了一根吸管嗦嗦，仿佛他身上的印花非常正常，不是和他腳邊的鴨子一模一樣。
我又看向史蒂芬妮。史蒂芬妮悠哉地感嘆，「真可愛，嘻嘻。」
我：……
我默默比出一個大拇指。迪克和史蒂芬妮湊到一起能毀滅世界，我會記住這一點。
傑森走在阿福旁邊，同樣的標配花襯衫與沙灘短褲，他上面的印花是紅頭罩的紅頭罩。從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來看，他對此感到很是滿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向日葵墨鏡，擺出十足的酷哥樣子，敞開的花襯衫裡面是流暢緊致的肌肉線條。不，沒有說他的腹肌是玉米棒子的意思。
這位穿著自己印花的老哥一手搭在阿福肩上，一手拎著滿臉不情願的達米安貓貓。阿爾弗雷德貓、提圖斯、Ace和小白跟在他身後，場面聲勢浩大宛如動物園園長出行。
我：？？
我該慶幸小白不是披著熊貓殼子就跑出來了嗎？
最後的壓軸戲份才是阿爾弗雷德，老人身穿印滿華夫餅的花襯衫，腳踩人字拖，頭上戴了一頂放了豬豬公仔的草帽，鼻梁上是和傑森同款的向日葵墨鏡。
老管家唇角帶笑走路帶風，被男孩們擁簇在正中間。這群人完全配得上一首走秀的BGM。
我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動彈，滿心悲愴。
阿福你怎麼了阿福，你終於精神失常了嗎？
稻草人的毒氣居然恐怖如斯！
「我的生命就是為了這一刻。」史蒂芬妮道，「感謝傑森的付出，我們永遠銘記這位英雄。」
？
「他干了啥？」
「他答應今年所有節日都會乖乖回家吃飯。」
我肅然起敬，傑森，你付出了太多！
612.
這群人在沙灘上浩浩蕩蕩朝我們走過來，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我嘴角抽搐，腳趾扣地，恨不得立馬叫上老婆飛到大氣層外。
我聽見路人的竊竊私語，他們正在談論傑森襯衫上的印花。
一人信誓旦旦，「鋼鐵俠，絕對是鋼鐵俠，你看那個方方正正的腦袋！」
傑森冰涼的視線掃在游客頭頂，假如他的目光能夠實質化，這位可憐游客會禿的，絕對。
另一位游客大聲反駁，「你瞎了眼吧，這哪裡是鋼鐵俠？」
傑森露出贊賞的目光。
得到贊賞的游客胸有成竹，「這明明就是小賤賤！」
傑森頭頂的問號大到我覺得他能揮舞著那個巨無霸問號敲掉兩個游客的腦袋。
提姆及時架住了他的肩膀。
好樣的，提姆，不愧是迪克的boy，大哥會為你驕傲的！
613.
一個不妙且有版權問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嗨，蝙蝠崽子，泳裝回沒有哥就是對泳裝回的侮辱！」
我冷酷道，「不，你不能。」
那聲音嗚嚶嗚嚶，「哥傷心欲絕。你們甚至可以在海藻醬墳頭蹦迪，都不願意接受一個喜歡彩虹獨角獸的小可愛。」
他控訴道，「我剛和蜘蛛俠分手，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嗎？」
你住口啊，這個世界已經很TTG了，再搞下去我們家就要變成反派天團了！
而且彼得·帕克是直男，他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不管哪個版本的電影女主角都不是戴著紅黑頭罩開屠殺宇宙的雙刀流！
「你這樣說就很傷心了，我懷疑你歧視LGBT群體。」那聲音道，「而且你的好三弟不也是出櫃了嗎？」
屠殺宇宙的雙刀流握拳道，「所以spidey！」
行了行了行了，可憐可憐孩子吧，金毛男既不是英俊可愛的漫威一哥，他們兩個也不是幻紅兒子那對小情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隱婚多年老夫老夫，就別提了吧。
我試圖回想那位金毛男的名字，陶德告訴我那個世界的情況時有和我說過。
他叫啥來著？
伯納德？伯爾納？伯萊雅？伯克賽德？伯克斯盧瑟？？
那聲音肯定道，「伯伯托斯。」
啊，原來是伯伯托斯啊。他原來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嗎？
614.
不能出場只能出現聲音的男人在得到了我付賬的氣泡水和熱狗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給予我可憐的耳朵一點清淨。
他完全不需要用刀，只要他的嘴巴可以一直嗶嗶叭叭下去，他的敵人遲早會進阿卡姆接受好心心理醫生的治療。
怎麼隔著次元壁把人送來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真的可以把人送過來嗎，你爹願意接收嗎？」
閉嘴啊，不願意，拒絕！
615.
阿福不愧是阿福，即使穿著花襯衫沙灘褲，戴著向日葵墨鏡，也能把沙灘踩出白金漢宮大廳的氣質。
他肩上扛著釣魚竿，腳邊跟著鴨鴨和貓貓，打算帶著貓貓狗狗們一起去釣魚。
韋恩莊園的十大未解之謎其一，為什麼所有動物都聽阿福的話，見鬼了，阿爾弗雷德貓有時候都不理達米安呢。
離天下之大譜，阿福一發話，連我家負二層的蝙蝠都不敢吱聲。
小白快樂地提著水桶，屁顛屁顛地跟在阿福後面。這只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廢物熊貓拍著自己的胸脯，「我抓魚很厲害的，跟隔壁的黑熊大哥學的！」
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這事兒肯定不靠譜，因為以你與黑熊老哥的智商差距，你必然學不會他的技能。
阿福露出寬慰的笑容，「那麼就跟我來吧。」
不知為何，我覺得今晚我們吃不到阿福釣上來的魚了。
我就是有這種直覺。
616.
我躺在沙灘椅上目送阿福和他的小尾巴們遠去。
大概是我的錯覺，明明溫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我卻從心底裡感到一絲涼意。
不知不覺間，我被一群肌肉壯漢靚女包圍。
我心下一寒，吞了口唾沫，「有、有事？」
史蒂芬妮親昵地貼近我，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芭芭拉手上提著一件連體泳裝，貼心道，「沒有任何紋路，沒有開口，也沒有蕾絲花邊，只是一件簡簡單單的泳裝而已。」
靠！
你們想干什麼？
不要過來，我是絕對不可能穿死庫水的！
傑森碩大一只堵住了我的去路，他的向日葵墨鏡上折射出犀利的光，「連阿福都換了衣服。」
提姆巧妙地攔在我身後，卡珊在他旁邊待機，他露出和善的笑容，「連阿福都換了衣服。」
達米安在我身後的椰子樹上，小猴子一般探出腦袋……你是怎麼爬上去的，你是蟑螂系刺客嗎？？
「合群點，李。」他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惡役，這樣吧，你的下一部漫畫不如去畫《轉生成惡役小少爺在兄弟姐妹中的拔旗作戰》好了。
四面楚歌八方圍困，我上天入地，走投無路。
我躺在沙灘椅上，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嗎？」
「能不能多一點真誠，少一點裝逼。」傑森道，「你直接穿上不就完事了。」
「但是，我李詞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胸有成竹的人——」
「少玩點JO梗！露伴梗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617.
不管是在韋恩莊園，還是在沙灘，有我們的地方，就不存在安寧。
或許總有一天，甜心豬豬爹的頭也會和盧瑟一樣禿掉。
但現在我管不了這麼多了。
我踩在衝浪板上，躲在高空，警惕地盯著下面站著無能狂怒的兄弟姐妹。
傑森不敢置信，「會飛算什麼哥譚人，有本事下來一決勝負！」
我：「我本來就不是哥譚人，我呸，有本事上來一決勝負！」
提姆表情復雜，「你為什麼踩著衝浪板？」
「叫誰老婆衝浪板呢！」我不忿道，「這是老婆，正宮！」
這是源自於Rider莫德雷德的靈感，把渡厄塞進衝浪板裡藏著，就當給渡厄套上一層手機殼。
原本我是打算和他們衝浪比賽時拿來作弊的，沒想到時不待人，唉。
至於那些看著我踩衝浪板飛的人，想啥呢，我腳下有皇帝的海浪，羨慕嗎？
「這個理由根本不能說服別人吧，」史蒂芬妮說，「你再不下來我就讓卡珊上去逮你。」
我警惕地又飛高一點，「我不，我就不。」
芭芭拉幽幽道，「哦，真的嗎？」
我覺得她的笑容不懷好意，可惜我看不出原因。
「你們放棄吧，我是不會穿——」
一個詭異又靈敏的影子踩在椰子樹上從我身後撲過來，一把勒住我的脖子，連人帶衝浪板把我從半空掀下來。
達米安，你這個小癟崽子！！
618.
我髒了。
我穿著短袖T恤與及膝緊身褲的兩件式泳衣在沙灘椅上啜泣，「我不干淨了。」
達米安拍拍手上的沙子，冷漠道，「陶德在隔壁燒烤攤請客吃海鮮，你去不去？」
「去！！」
達米安：「……」
第47章
619.
燒烤攤是露天座位，我們來的時候正是下午，現在暮色已沉，成團成絮的雲朵飄在深藍色的天幕上。
我們圍坐在篝火邊，用鐵簽串著棉花糖來烤。傑森請客，大家點單毫不客氣，各色海鮮肉類堆滿了好幾個鐵盤。
唯一的素食主義者達米安抱著整顆椰子喝椰汁，冷漠地看著我們為一串烤魚大打出手。
阿福天黑以後才慢悠悠地提著水桶和釣魚竿回來，身後帶著韋恩家的動物大軍。
我捏著一串烤雞肉探頭，只見裝了半桶清水的水桶裡，只有一只胖胖圓圓的面包蟹安靜地趴在桶底，躲在阿福隨手放進去的一塊石頭底下，社恐氣息溢蟹而出。
我：「……不是說釣魚嗎？」
阿福看向小白，小白看向達米安貓貓，達米安貓貓看向小白，提摩西鴨鴨看向小白。
行了，我懂了，對不起，我家傻兒子給你添麻煩了。
黑熊大哥捉魚是為了吃，熊貓抓魚是為了什麼，玩嗎？
小白囁嚅道，「我還是有幫上忙的。」
「比如？」
小白拍著胸脯，「比如我讓達倫和他的朋友們得到了自由！」
我疑惑道，「達倫是誰？」
「阿福釣上來的魚。」
「……」
620.
傑森拎著一串烤鴕鳥肉蹲在我旁邊，眯起眼睛看著桶裡的面包蟹。
「烤著吃味道應該不錯。」他說著驚悚發言，伸手進桶裡就要撈螃蟹。
一只手制止了他。
達米安表情嚴肅，他也伸出一只手，點點面包蟹的鉗子，面包蟹文靜又優雅地用鉗子碰碰達米安的手指。
「他的名字是錫拉。」
？
傑森眼睛裡的疑惑迸湧而出，「不是吧，你別告訴我你要——」
達米安點點頭，「錫拉是潘尼沃斯的面包蟹。」
眾所周知，當你給小動物起了名字後，原本不想養也會誕生感情。
錫拉在桶裡咕嚕咕嚕吐出一串泡泡，不知是不是達米安的起名魔法，我居然覺得它的小黑眼有一點可愛。
傑森不甘心地咬了一口鴕鳥肉，「阿福，你怎麼看？」
阿福轉過眼看達米安，達米安的表情沒有變化，達米安貓貓跳到他的肩上，一人一貓兩雙綠眼凝視著阿福。
兩個達米安臉上都沒有表情，但兩雙綠眼睛都在以難以察覺的程度微微睜大。
！！！
居然是小孩子的眼神攻勢，卑鄙！
「啊！」傑森慘叫一聲，「眼睛，我的眼睛，瞎掉了！」
阿福忽略了傑森的哀嚎，嘆了一口氣，退休特工在自己的孫子面前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錫拉的生活就交給你負責了，達米安少爺。」
達米安拎著桶歡天喜地地走了，去給家裡的新螃蟹改善生活環境。
傑森和我目送他遠去，傑森咬了口鴕鳥肉，「你說我能不能用這個方法搞到一輛新摩托？」
我咬著烤雞肉，「試試，成功之後提醒我找阿福要晚飯多一份的橙皮烤雞。」
621.
海島與哥譚有時差，現在大概是哥譚時間凌晨三四點。
我們在篝火邊吃了差不多半桶棉花糖，吃飽喝足後，大家維持了場面的和諧。
現在是故事時間，阿福正在和我們分享他年輕時的風流情史。
特工與自己的女搭檔在臨海的懸崖邊蕩著雙腳喝啤酒，那天晚上他們的運氣很好，天邊流星拖長了尾巴，特工與搭檔在那一刻越靠越近，越看越近……
「我的天！」史蒂芬妮一聲驚呼，「流星！」
「閉嘴，史蒂芬。」傑森不耐煩道，「正聽到關鍵時候呢，就快親上了！」
我托著烤扇貝，「呃，我想她的意思是真的有流星劃過。」
「啥？」傑森抬起頭。
只見一顆不明物體正朝我們飛速靠近，後面拖了短短一條紅尾巴。
我的腦袋跟著流星的方向一起轉動，「就我覺得這個流星有點不太像流星嗎？」
「這不是你的問題，」提姆說，「因為那就不是流星，是超人。」
！！！
622.
超人左邊腋下夾著迪克，肩膀上坐著我的甜心爹，從我們的視野裡一閃而過。
因為速度太快我甚至沒看清楚我爹臉上的表情。
可惜。
幾分鐘後，我們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迪克和我爹，外加一個肯特先生從小樹林裡鑽出來。
我爹身上穿著印滿蝙蝠花紋的花襯衫和沙灘褲，肯特先生和我們家是同款，他的衣服上全是玉米，看起來非常赫魯曉夫。
傑森指著肯特先生，「等下，他為什麼在這裡？這不是家族聚會嗎？」
「嗨呀，別介意，」迪克揮揮手，「就當是打車費了。」
行，你們的滴滴司機有點厲害哦。
史蒂芬妮指著迪克，「別管赫魯曉夫了，看看迪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
迪克扯扯自己衣領往下看了看，「其實我覺得這個花紋還挺可愛的。」
一旁的達米安已經石化成像，隨風而逝，用短短一分鐘完成了上千年的演化過程。
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最喜歡的哥哥變成這樣。
迪克的花襯衣上印滿了圓潤可愛、QQ彈彈的……迪克。
傑森一個暴扣，「換件能見人的衣服再過來！」
「誒，可是我覺得這個簡筆畫還挺可愛的……」迪克被他和提姆一人架起一邊肩膀拖走，在掙扎中辯解。
「滾吶！」傑森捂住他嗶嗶叭叭的嘴。
史蒂芬妮拍拍達米安的肩膀，遞給他一串烤西蘭花，試圖安慰這個心靈受創的小男孩。
講道理，那個圖案畫得確實挺可愛的。
……但我是絕不可能穿出來見人的。
623.
迪克換了一身印滿小胖鳥的襯衫回來了。
我們從阿福的第一個曖昧對像聽到他的第三個曖昧對像，還不包括對他單箭頭但他沒回應的美女們。
阿福，好強哦。
「可不可以傳授我讓自己如此受歡迎，女士們卻不會覺得我花心的秘訣？」康納羨慕道。
……
？？？
「等下？」我按住他企圖從我盤子裡拿走烤魚的手，「你怎麼在這裡？」
康納抬了抬自己的小圓墨鏡，他穿了一身印滿蘋果的襯衫，「跟著家長過來吃飯嘛，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要說這麼好聽，這不就是蹭吃蹭喝嗎！
「詞章姐姐要酸奶醬嗎？」小喬遞給我一個小盒子，他的襯衫上全是吐司，「蘸烤魚味道不錯哦。」
「啊，謝謝。」我接過小盒子。
喂喂？？
你怎麼也在這裡啊，小孩子不睡覺嗎？？
「不要見外，」康納從我盤子裡偷東西不成，手速飛快地偷走了提姆盤裡的烤雞腿，得到了一個親切的踢踢，「我是來跟你們說八卦的。」
「有什麼八卦能值一次度假？」我不屑道，「哼，別找借口了。」
「我爸爸強吻了沃勒。」
！！！
624.
肯特先生強吻了阿曼達沃勒！！
625.
「你搞錯了，」康納從提姆面前拔走烤棉花糖，「是另一個爸爸。」
哦，是盧瑟啊。
……是盧瑟。
萊克斯盧瑟強吻了阿曼達沃勒！！
626.
我捂住即將跳出胸腔的心髒，「你是怎麼知道的？」
康納嚼著烤棉花糖，「我爸爸告訴我的。」
盧瑟還會和兒子分享自己的情史？？
「不，」他指向肯特先生，「是那個爸爸。」
……
超人和超級小子分享盧瑟的情史？？
康納繼續補充，「我懷疑是蝙蝠俠告訴他的。」
蝙蝠俠私下裡和超人分享盧瑟的情史？！？！
627.
「這還挺正常的，」史蒂芬妮說，「我們全家人都對迪克的情感生活了如指掌，因為只要有一個人知道了，全家人就都知道了。」
「然後迪克，」她鎮定地評價，「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男孩，他能在和女友交往不到一個月的時候，跟我們所有人打電話，說『我愛她』。」
這聽起來真格雷森。
「可憐的迪克，」史蒂芬妮同情地搖搖頭，「他談過的每一任都是奔著過一輩子去的。」
然後幾個月不到就會被甩。
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就是當海王的悲哀嗎？
628.
不知為何，國昌原本只是給阿福買了一座島，請他去度假，現在跑到島上來玩的人卻越來越多。
放眼望去，沙灘上盡是熟人，不是熟人也是標著韋恩家名字的動物。
……收回前言。
那只跟在Ace和提圖斯身後的大白狗哪位啊，他是不是想泡我們家的狗，還一次性泡兩只？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說小氪啊，」康納終於找到機會，眼疾手快一把搶走我剛插進沙裡的烤棉花糖，「是我們家的狗。」
過分了，居然連你們家的狗都過來了。
？
狗怎麼過來的？
你爸又專門跑回去抱了一只狗過來？
「小氪自己會飛，」小喬說，「他很乖的，飛得比我還好。」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
肯特家連狗都這麼強嗎？
629.
大白狗小氪蹭到康納面前，康納會意地從烤串上拔下一大塊肉給他。
小氪滿意地張嘴吞掉，用舌頭舔舔嘴唇。
可能是我的視線太過扎人，白狗狗歪過頭，奇怪地看著我，「汪嗚？」
我緊緊盯著他，嚴肅道，「和平條例簽了嗎？ABC哪級的？妖怪移民許可呢？沒有移民許可的妖怪要交罰金的，看在你家和我熟的份上只收你八百年靈力。」
我從身後掏出記錄用的小冊子，「姓名是小氪，是吧？哪支哪派的，登記一下。」
「……」康納驚恐吃手手，「氪星人在地球上還要登記和交錢？」
小喬和他哥哥是同款驚恐，「超生超育也要罰款嗎？」
小氪：「汪嗚？？」
第48章
630.
我和康納、小喬驢唇不對馬嘴說了幾個來回，我總算搞明白，小氪不是普通的狗。
他是一只氪星狗狗，是超凡寵物團的成員之一。提圖斯是他在超凡寵物團的搭檔。蝙蝠牛也是。
我表情麻木，「所以超凡寵物團每天的工作項目是什麼？」
小喬抱著小氪，「拯救被虐待的動物，我和達米安還和他們一起合作過呢！」
我看了眼小氪，他像一只正常狗狗那樣吐出舌頭對我傻笑，我又看了眼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我旁邊的提圖斯，黑狗狗沉穩地衝我點頭。
我：「……老實說，上個月哥譚動物園被破壞那事兒是不是你們做的？」
警方調查了這件事，但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件事就此成為懸案。大家一直懷疑是達米安做的，可惜沒人能拿出證據。
小氪心虛地挪開視線，小小聲道，「嗷嗚。」
提圖斯干脆趴下來，裝作看不見我的樣子，用頭拱拱我的小腿。
……達米安真冤。
不，說不定他就是超凡寵物團在韋恩莊園的臥底呢，要不是他偷溜出去容易被發現，他怕不是會直接和超凡寵物團一起衝去哥譚動物園解救被虐待的動物。
小喬小心翼翼地湊過來，「你不要告訴我爸爸他們，其實蝙蝠牛也有參與行動。」
……達米安養出來的好狗狗好牛牛。
提圖斯能偷偷溜出來就算了，蝙蝠牛是怎麼跑出去的？
韋恩莊園的安保系統漏洞未免太大了吧！！
631.
「其實，」小喬欲言又止，「他們前段時間打敗了一個虐貓反派，我和達米安去給他們收尾的時候，看見你們家養的熊貓也混在裡面一起行動。」
我：？？？
你說誰？？
小白嗎，我家那只連魚都捉不到的功夫熊貓？？？
是我的失誤，我太久沒關注我家憨批兒子了。
怪不得他這段時間都沒有纏著我玩耍，原來是交到了一起搞事的新朋友。
我掐住試圖偷偷從我盤子裡摸走烤胡蘿蔔的小白，笑容和善，「你不覺得有些事需要和我交代一下嗎，白醬？」
小白一個激靈，胡蘿蔔險些掉在地上，他巴巴地看著我，「這個、這個？」
他認真地想了想，搞不明白要對我交代什麼，所以他把自己能說的都說出來了。
「史崔克暗戀小氪，她不承認，但是小彎和猩猩偵探都和我說了！」
我：……
我：？？？
史崔克是超凡寵物團裡的橘貓，小彎是史崔克的酒友，超凡寵物團的鸚鵡成員。猩猩偵探就是猩猩偵探。
總結一下，一只鸚鵡和一只猩猩在和一只大熊貓聊八卦，他們團隊裡的一只貓貓愛上了氪星狗狗。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提圖斯呢，提圖斯不配有愛慕狗嗎，蝙蝠狗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旁邊偷聽的小氪開始無能狂吠，用腦袋把小白拱去一邊後把頭鑽進了自己的紅披風裡，如果狗毛能變色，他這會兒可能會變成一只辣椒狗。
他羞澀地嗚嗚幾聲，提圖斯老神在在地用狗爪子踩踩裹住他腦袋的紅披風。
我：……這個八卦是真的啊。
達米安養出了一群什麼妖魔鬼怪？
貓女不貢獻一只貓貓出來，暗戀一下提圖斯嗎？
632.
我們在海島的酒店裡睡了一晚，國昌出錢。
昨晚我們抵達海島的時間太晚了，都沒有在沙灘上好好活動。
我自認為起床的時間不晚，但是當我換上泳裝來到沙灘後，卻發現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已經支好了太陽傘，人手一杯氣泡水愜意地躺在沙灘椅上。
遠處的浪尖上，迪克正踩著衝浪板在海上馳騁。靠近一點的沙灘上，康納、提姆、小喬和達米安正在打沙灘排球。
老實說這不是一場公正的對決，因為我看見小喬兩只腳同時離地了，他根本就是飛在天上。
今天的康納是黑T康納，當然，為了配合我們的泳裝回，他的黑T上印滿了蘋果。
「禁止作弊！」他對小喬喊。
達米安哼笑，「氪星人飛起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怎麼能叫作弊呢。」
「別和他們廢話，康。」提姆冷酷道，「我們也飛。」
小喬握緊拳頭，「我們是不會輸的！」
好耶，氣氛燃起來了。
達米安雙手抱胸，「當然，我們才是最好的搭檔！」
提姆冷笑，「恕我不能贊同。」
傑森唯恐天下不亂，「最好的搭檔難道連一場沙灘排球都贏不了嗎？順帶一提，我覺得我和比扎羅才是最好的搭檔。」
他拱火成功了，兩邊人摩拳擦掌。傑森老神在在地坐在小馬扎上，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看著吧，有樂子。」
我一時還沒弄懂他的話，直到我看見小喬的一個暴力扣球，排球螺旋鑽地，遁進地裡半米深，砂土飛濺。
我默默擦掉濺到臉上的沙子，「行吧，我懂了。」
傑森舉起了不知從哪裡搞來的啦啦棒，「加油，提寶，你們已經落後一分了！上煙霧彈，上捕獸繩，搞他！」
提姆表情嚴肅，他趁達米安騰空的時機甩出多球捕獸繩。捕獸繩靈活地纏上達米安的腳腕，被男孩用匕首利落割斷。
雙方完美落地，陷入纏鬥。康納防住小喬，提姆對付達米安。兩邊都手段百出。
我：……你們來沙灘打排球為什麼會隨身帶捕獸繩和匕首啊？
我都沒有帶我老婆！
633.
我爹和肯特先生他們的沙灘排球就正常多了。
我爹和肯特先生一組，阿福和卡珊一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大概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肯特先生在賽場上直面阿福時有點緊張，仿佛對面站著的不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頭，而是拿著氪石獵槍的特工。
我不禁為阿福和卡珊感到一絲擔憂。
瘦削的老人和嬌小的女孩站在兩個肌肉壯漢面前，甚至可以被壯漢們的影子蓋住。
傑森搖搖頭，「天真。」
球場上，我爹已經開始發球了，這一球姿勢標准、力度十足，比起專業運動員來也差不了多少。
排球小旋風似地撞進阿福和卡珊的場地，好一手蝙蝠旋風球！
那一刻我爹背後隱隱出現蝙蝠的陰影，好似有人弄了一台蝙蝠燈在他身後給他打光。
「……傑森你在干嘛？」
「給老頭打光。」
「……」
634.
這帶著傑森願力加持的一球到了阿福面前，老管家背後是輝煌的白金漢宮與英國國旗，這一刻，女王與他同在！
他快准狠一手扣在球上，球成功過網，回到布魯斯手裡。
……傑森你來回跑不累嗎？
635.
是我小瞧阿福了，卡珊甚至沒有接球的機會，他一個人就和布魯斯、肯特先生打得有來有回。
肯特先生打起來束手束腳，我爹非常不滿意，「我得提醒你，我們就要輸了。」
肯特先生指了指他們背後那塊場地，提姆他們的場地上正在在四處冒熱視線和閃光彈，場面堪比軍事演習。
肯特先生誠懇道，「難道我們要按照那個規格來嗎？」
我爹：……
我爹：「算了。」
636.
我真是天真，我剛開始還覺得我爹說他們要輸了是在誇張。
直到卡珊開始發力。
纖瘦的少女如一頭小豹子在場上飛奔，肌肉曲線流暢，皮膚被汗水浸得閃閃發光。
她飛撲救起即將落地的一球，黑發隨動作甩動。
不管什麼球她都能接住，不管哪個角度她都能跟上。她不愛說話，只抿緊了嘴唇榨干身體裡的每一絲力量。
可、可惡，好帥！
「該死，好帥！」史蒂芬妮在我旁邊扼腕。
我們對視一眼，握了握手。
卡珊德拉，可怕的哥譚扳手。
637.
迪克抱著衝浪板走回來。
水珠順著他的發絲滴下來，滾進衣領與後頸之間。
那段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哇哦，不愧是萬人迷。
「舒服！」他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我和芭芭拉中間。
「你不去打球嗎？」我問道。
迪克看了眼已然演化成兩片戰場的兩組沙灘排球比賽，打了一個寒顫，「我祈禱和平。」
我們這片基本沒有外人，迪克衝浪的那片海灘倒是有不少游客。
迪克翹起腿，「我們該玩點成年人的游戲。」
我、芭芭拉、史蒂芬妮和傑森目光懷疑地看著他。
傑森警告道，「喂，我們這裡可是合家歡現場，你要是聚眾亂搞會被警察抓走吃盒飯的。」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迪克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去比賽要電話號碼，半小時後看誰拿到的電話號碼更多。」
傑森眼裡的鄙視更明顯了，「噫，你好騷啊。」
「還是說你不敢？」迪克反問。
這麼簡單粗暴的激將法，傑森當然不會……
「我肯定能拿回來一大票妹子的電話，等著吧，迪基！」
……行吧。
638.
我本意是不打算參與這種尷尬且對社恐不友好的魅力游戲的。
但是架不住史蒂芬妮攛掇，她說我要是沒拿到任何一個人的電話號碼，就把她的分我一半。
於是我硬著頭皮跑出來了。
其他幾人分頭離開屬於我們的那片清淨地，鑽進人群。
而我在形形色色的泳裝男女裡走來走去，不敢吱聲。
別說找別人要電話了，我連和別人搭話都開不了那個口。
一個棕發小哥在第五次看見我路過時，終於忍不住叫住了我，「請問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呃，我，呃。
小哥顯然是以為我遇到了困難，貼心地走上前，壓低聲音對我道，「有人跟蹤你嗎，沒關系，你可以向我求助。」
我：……
救救命，我要怎麼和一個關心我的好心人說其實我只是不好意思和別人搭訕。
639.
小哥名叫彼得-帕克。
在搞清楚事情的狀況後，彼得哭笑不得地給了我他的電話。
好在他很理解我的社恐，沒有怪我的多事。
我拿到了第一串電話號碼，和他再三道謝後離開。
我覺得彼得-帕克這個名字有點微妙的耳熟。
……
……
……
你是怎麼跑過來的啊？！
索尼和漫威雙雙倒閉了嗎？？！！
第49章
640.
我們五個在出發點碰了頭。
我惴惴不安，史蒂芬妮表情悠閑，芭芭拉泰然自若，傑森胸有成竹，迪克從容不迫。
史蒂芬妮用胳膊肘碰碰我，「情況如何？」
我回想了一下當時可怕的場面，尷尬道，「還行。」
史蒂芬妮安慰地拍拍我的肩，從身上搜刮出一大把紙條堆在桌上。
芭芭拉數了數，「三十三張，不錯。」
下一個是傑森，他施施然從褲兜裡挖出足足兩把紙條，在桌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我們扒拉了一下，「哇哦，有三十八張。」
傑森抱胸哼哼，我仔細扯開一張紙條看了看名字。傑克遜。
我又扯開一張，詹姆斯。
艾倫。丹尼。班尼特。
……
我在紙條小山堆裡好一陣翻找，終於找到幾張帶著唇印的紙條，上面還有有口紅畫上去的愛心。可惜只有區區十張。
我滿腦袋問號，「怎麼都是男的？」
傑森身體一僵，嘴硬道，「也就幾個男的而已，有男生的電話號碼不是很正常嗎，史蒂芬妮也全是男生的電話。」
我：……
行吧，既然你要和史蒂芬妮比的話。
641.
然後才是迪克，他從自己的褲腰帶裡抽出被塞進去的紙條，從襯衫胸前的口袋裡抽出紙條，從屁股上的褲荷包裡抽出紙條……
我們看得額頭青筋直跳。
迪克把它們草草歸攏在一起，「數吧。」
就是這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人超級火大啊！
傑森數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紙條當場吞下去毀屍滅跡。迪克臉上一直掛著那副淡然又欠揍的笑容。
四十二張。
「我贏了，沒有異議吧？」迪克舒舒服服往後一躺，「能不能給勝利者來一瓶冰可樂？」
「我呸，」傑森忿忿不平，「還有小李和芭芭拉呢。」
對不起，辜負你的期待了，傑森。迪克何止是倍殺我。
「你的勝利果實還沒有摘到手呢，黃金男孩。」芭芭拉說，她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提包，紙條如天女散花般傾倒出來。
迪克瞪大眼睛，芭芭拉輕哼，「家裡的萬人迷可不止有你。」
芭芭拉，紙條數，四十三張，險勝！
「停停停。」迪克攔住想要歡呼慶祝的我們，「那我還要追加。」
？
迪克撩起自己的花襯衫，抖了抖，幾張卡在他的襯衫與腹肌之間的紙條悠悠飄落。
他把紙條撿起來，「嗯，還有五張。」
他補充道，「其實還有幾張男生給的紙條，但是他們有點輕浮，所以我把他們的電話號碼扔進垃圾桶裡了。」
傑森的臉色已經趨向麻木，「哪種輕浮。」
「直接給我遞房卡的那種輕浮。」
……
萬人迷滾吶！！
642.
只剩我的紙條沒有拿出來了。
大家犀利的眼神逼向我，我尷尬地撓頭，「其實我只要到五個人的電話號碼。」
「居然有五個！」傑森倒吸一口涼氣。
「五個！」迪克震驚。
「好耶！」史蒂芬妮一把摟住我，「你要談戀愛了，詞章！」
？？？
你們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一點都沒有感覺被誇到！！
643.
我把少得可憐的紙條放到桌上。
大家用嚴肅的目光打量這五個電話號碼，仿佛能在裡面揪出一個倒霉小孩當我的男朋友。
我：……
芭芭拉拿出手機，「不如我去查查這些人的身份資料，至少先看看長得怎麼樣。」
你們認真的？
「首先剔除身高在一米八以下的，」史蒂芬妮說，「小李一米七，一米八以上的男生和他比較搭。」
迪克和提姆受到了冒犯！
矮子吃你家大米了嗎？
這不是還有達米安嗎！
「那我排除一個屁股翹的，」傑森意有所指，「屁股翹的男人會招惹輕浮的男人。」
「嘿！」迪克不滿道，「那我就排除天天諷刺哥哥的，真令人傷心。」
拜托你們兩個認真點吧，指桑罵槐很明顯的。
644.
「你們在裡面挑不到滿意人選的。」我說，「因為那些都不是搭訕來的。」
我對上大家疑惑的眼神，耐心解釋道，「是網紅孵化公司的。」
？？？
不是我的錯覺，他們眼裡的疑惑更明顯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路上剛好碰到了大胃王比賽的報名現場，比賽半小時內誰能吃完最多份量的熱狗，那個味道實在太香了，我沒忍住就報名了。」
「……」
「……」
「……」
最後是傑森打破了沉默，「所以你吃了多少個？」
我撓撓臉，「我也不敢一口氣吃太多，就吃了二十八個，拿了第一名。」
這一次換傑森沉默了，我覺得他可能在羨慕我，畢竟他是辣熱狗愛好者，但是永遠沒辦法一次性吃完店裡所有口味的熱狗。
史蒂芬妮做了一個深呼吸，「你飽了嗎？」
我拍拍扁扁的肚子，「半飽吧。」
迪克抹了把臉，「幸好布魯斯有錢。」
你什麼意思，話不要說一半藏一半。
「所以網紅孵化公司？」芭芭拉猶疑道。
「他們說看中了我的潛力，想簽我去做美食主播。」
「……」
沉默，再一次席卷了現場。
645.
我們回來的時候，兩場可怕的排球比賽剛剛落幕。
卡珊和提姆、康納帶著小白、三只狗狗和提摩西鴨鴨去海裡玩。
達米安貓貓趴在沙灘的小桌上，懶懶地掀開眼皮看了他們一眼。
一雙罪惡之手從他身後猛地撲過來，穿過他的腋下把他抱起來。
小喬歡呼雀躍，「貓貓，我抱到貓貓了！」
「對我們家的貓好一點，喬寶寶。」達米安不悅道。
達米安貓貓正想掙扎，回頭一道無情的散魂鐵爪給對「哥譚de暴君」不敬者一個教訓。
他聽到小喬的聲音，貓貓意外安靜下來，乖巧地窩在小喬懷裡，接受小男孩不熟練的順毛。
「雙標。」胳膊上留著貓爪抓痕的傑森如是說。
「傷心。」手背上留著三道抓痕的迪克痛心道。
我總結了一下他們兩人的發言，「白養。」
刀槍不入的我身上當然不會留下貓抓痕，但是太不公平了，提摩西鴨鴨都讓擼的！
646.
我們在海島上度過了一天，肯特先生帶著小喬和康納先回去了。
能飛就是方便，我也可以用渡厄直接飛回去。
峰主給我的臨時許可被我榨干了每一次價值，那就就要到過期的日子了。我預約了下個月的第四次飛劍科目三，我發誓這次我絕不會第四次吊銷我的飛劍駕駛證。
我們過來是開著國昌安排的兩架直升機，回去也是用這兩架直升機。
這次多了迪克和我爹，史蒂芬妮、卡珊和芭芭拉帶著鴨鴨和動物去了另一架直升機。
達米安貓貓拒絕和提摩西鴨鴨坐一輛直升機，他只願意待在達米安或者阿福身邊。貓貓團在阿福膝頭，不自覺地伸出肉墊踩著老人的大腿。
哦呼，貓貓踩奶。
迪克在開直升機，他坐在駕駛座上，疑慮道，「呃，你們看見芭芭拉那輛直升機了嗎？」
傑森在座位上扭了扭，「沒有。」
提姆揭開眼睛上的蒸汽眼罩，「剛才起就沒看到。」
你能看到才有鬼了吧？
我爹沉聲道，「能聯系上她們嗎？」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迪克在操控盤上點了半天，手忙腳亂。
我心頭湧上一股不妙的預感。
迪克訕笑道，「布魯斯，我們定位不到哥譚了，確切說，GPS裡沒有哥譚的位置。」
我：「……」
647.
我爹不信邪地試了好幾次，提姆也不信邪地上去試了幾次，傑森湊熱鬧上去試了幾次。
最終我們得出結論，我們不在原本的世界了。
這個世界沒有哥譚、大都會，也沒有星城、中心城。
我們只能在美利堅找了一個地方降落，這地方原本是我爹的秘密基地，現在只有一片荒郊野嶺。
感謝我們的行李裡整理了正常的衣服，不然我們這伙人就只能穿著泳裝上街。
阿福、提姆、達米安和達米安貓貓留在直升機上，我和我爹、迪克、傑森去城區探路。
我們降落的位置在紐約，這個世界除了少了幾個城市外，好像和我們的世界並無不同。
我們走在街上，路過一塊正在播放新聞的大屏幕。
原本往前走的我們原路折了回來。
四人呆滯地站在屏幕前，望著那塊屏幕的眼神好像盧瑟每天早上在鏡子裡望著自己的頭皮。
新聞裡，記者正面帶微笑報道新聞。
復仇者聯盟又剿滅了一處九頭蛇窩點，救出了數位受困變種人小孩，現在那些小孩都已被妥善安置。
這段新聞信息量太大了，以至於我們好長時間沒有人說話。
我聽到傑森吞咽口水的聲音，「操。」他連說髒話的語氣都如夢似幻，「鋼鐵俠是真實存在的。」
「我在做夢。」迪克飄飄忽忽，他掐了把自己的臉，「美國隊長是真實存在的。」
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我爹發表意見，我看向正低頭沉思的我爹，「不發表一下你的廚力宣言嗎？」
我爹：「……我喜歡黑寡婦。」
648.
好消息，我們弄明白了自己身處哪個世界。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跑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漫畫裡的。
壞消息，我爹的錢，阿福的錢，我們所有人的錢通通都用不了。
其實用不了也有好處。
畢竟我爹沒有鋼鐵俠有錢，這樣可以稍微挽回一點他的尊嚴，自欺欺人我們兩個世界物價不一樣。
「我聽到了。」我爹在我背後幽幽地說。
「沒關系，」傑森安慰我道，「等他要打你的時候我幫你攔一只手。」
……謝謝你，傑森，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第50章
649.
我們所有人坐在藏好的直升機上，連帶達米安貓貓一起開會。
會議主題是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會議目標是如何回到我們原本的世界，會議的討論內容是在達成目標期間怎樣在異世界生活下去。
這是我第一次參與家族會議，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傑森說我爹是廢話大王。
因為他開會就和那些社畜最討厭的領導一樣喜歡嗶嗶叭叭。我敢保證，如果他用這副面孔每天去給韋恩企業的員工開會，盧瑟會迎來大把跳槽來的員工。
我看見傑森在玩自己的指甲，迪克看似聽得認真，實際上已經神游天外。
提姆睜著眼睛面帶乖巧的笑容，仔細看去那雙藍眼睛毫無光彩。達米安倒是會根據我爹的講話做出反應，可惜表情大部分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首先被排除的選項是向復仇者聯盟求助。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漫畫人物成真，這個世界的情況究竟如何仍有待觀察。
就算能夠確認這裡就是漫威世界，也不能確認這是諸多平行世界中的哪一個世界。誰也不想撞在蛇隊白罐手裡。
於是異世界行動的第一條方針確定了，我們將作為DC的臥底（劃掉）潛伏在漫威世界，自力更生養活自己。
用比較好理解的話翻譯一下，我們，一群義務警員、前特工、貓貓和蜀山劍修，將在漫威世界開啟平平無奇的打工人生涯。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650.
我舉手發言，「其實我這裡有東西也許能幫上忙。」
我爹深沉的目光投向我。
我吞了口唾沫，「我可能、也許、大概有蜘蛛俠的電話號碼。」
？？？
一連串問號中，提姆大驚失色，「你居然有蜘蛛俠的電話！」
行了，提姆的粉籍也暴露了，這個家裡除我以外就沒有鷹眼的粉絲了嗎？
651.
我經歷了一番來自蝙蝠系義警們的層層盤問。
主要來自我爹和提姆。
我和彼得不到五分鐘的交談，提姆仔仔細細盤問了四五次，恨不得讓我畫下來做成番劇給他反復播放。
「所以我們要給他打電話求助嗎，比如幫忙找地方住之類的。」
我爹思考片刻，做出決定，「這種小事我們可以自己解決，先把這張紙條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那我們睡哪裡？直升機嗎？」我問。
睡直升機其實不現實，因為我們只能把直升機藏到人跡罕至的山林裡，但我們要搜集這個世界的情報和賺錢就必須進城。
難道我們一家人要睡在天橋底下嗎？
讓阿福在天橋底下鋪上舊報紙，達米安和貓貓睡在裡面，我爹和迪克、傑森睡在最外面。我的手機還有一點電，足夠播一曲《二泉映月》，烘托凄涼無助的氛圍。
我爹看了我一眼，輕飄飄地卸下手上的手表，「先找黑市把這塊表賣掉。」
假設我沒有記錯，這塊表前不久才上了奢侈品雜志的封面。
萬惡的資產階級！！
傑森安慰我道，「習慣就好，想想他每個月會給我們發的零花錢。」
嗯？
你們居然還有零花錢嗎？？
652.
蝙蝠的漫威生存手冊第一步，賣表找租房。
第二步，把他不成器的兒女們趕出去找工作。除了達米安外，我們全被踢出家門。
我認真衡量、仔細對比，找到了最適合我的工作——唐人街門口還缺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街頭藝人嗎？
我還能和迪克湊一個馬戲班子，他正好能去表演吞刀噴火。
「你能不能想一點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主意？」傑森說，「你修仙多年就為了去唐人街表演胸口碎大石？」
這不是形勢比人強嗎，嗨呀。
不如傑森也和我們湊班子吧，他可以拿著他的頭罩繞場一周，「朋友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吶！」
「……滾吧。」傑森冷漠地推開我，從我身邊走過去。
嚶嚶。
653.
連達米安貓貓都被我們扔出來賺錢。
貓貓瞪圓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連自己這樣無辜的小貓咪都要被扔出來養家。
迪克沉痛道，「我們可是一個八口之家，僅僅只靠布魯斯的手表是無法長久生活下去的！」
友善的大哥這樣說著，轉手把達米安貓貓扔去了租房兩條街外的貓咖。
「加油，小D貓！」干出喪心病狂之事的人說，「不要咬人抓人，好好上班，等下午我們再來接你！」
達米安貓貓喵喵怒罵，也許他罵的是阿拉伯髒話，可惜我們中沒人能聽懂喵語。
大家用滿是敬意的眼神看著全家第一個找到工作的貓貓，向他熱情揮手，目送小黑貓一邊凄厲地慘叫，一邊被貓咖員工抱進目光炯炯的貓咪愛好者中。
工作愉快哦，貓貓！
654.
迪克在考慮要不要和我一起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
「但是我們可能會遇到維持治安的警察。」迪克說，「其實我還有一個隱藏技能，肯定能賺到很多錢。」
「嗯？」
「去富婆酒吧跳脫衣舞。」
……你還不如和我一起表演大變活人呢。
655.
提姆在行李箱裡翻出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襯衫西褲。
他悄然消失了一個上午，下午再回來時已經穿上了西裝三件套，渾身上下散發著成功人士的閃閃金光。
傑森上下打量他一番，表情認真，「小紅，我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有點困難，但是傳銷犯法。」
「你能不能對你的衣食父母稍微有那麼一絲絲尊敬。」提姆說，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個僅能容細菌通過的大小，「一絲絲。」
「你干了啥，提寶？」迪克憂心忡忡，「即使不是傳銷，去街上發傳單也很辛苦。」
「發傳單至少比跳脫衣舞強。」提姆面無表情地說，「我去華爾街做了風投，七句話就讓交易所的HR招我去上班。」
「厲害厲害！」我們激情鼓掌，「所以什麼時候發工資呢？」
「半個月試用期結束後。」
遠水解不了近渴，那你說個屁啊！
656.
傑森在樓下辣熱狗攤子找了一份工作，炸薯條。
據說是他給樓下辣熱狗攤子的老板提供了自己的獨家秘方，老板為了感謝他，招他打下手。
我和迪克隔了一條街，看著在人頭攢動仿佛喪屍圍城的小推車，傑森的腦袋在裡面若隱若現。
「……也許傑森不做義警，去當小吃攤老板還挺有天賦的。」
「……是呢。」
657.
傑森說他曾考慮過去當汽修工人，原因是他在這方面格外有天賦。
我不想知道他的汽修天賦體現在什麼鬼地方上。但他否決了這份工作。
「有時候看著那些豪華又質量不錯的輪胎，會忍不住想撬撬看。」
？？？
成熟男人就這麼管不住自己的雙手嗎？？
658.
我找了一份工作，能夠自力更生養活自己的工作。
不是去唐人街門口胸口碎大石，迪克說會有警察來抓。
提姆幫忙給我弄了一個假身份，於是我成功應聘上了外賣配送員。
渡厄在我行李箱裡，隱匿符咒我自己會畫。
完美。
感謝渡厄，感謝老婆。只有真正的老婆，才能陪你攀上人生的高峰，也陪你跌落人生的低谷！
每一個成功劍修背後，都會有一柄默默付出的劍。
謝謝你渡厄，我最心愛的老婆！
659.
迪克重操舊業，去應聘了健身教練。
第一天他就被辭退了。
理由是很多顧客希望他能一對一貼身私人教導。
最後那些顧客為了爭奪健身教練格雷森的貼身指導大打出手，引起了健身會所前所未有的混亂。
迪克因此被辭退，還被嫉妒他的其他教練排擠，都沒有同事願意在食堂吃飯時和他坐一桌。
……不知為何完全同情不起來呢。
660.
就業失敗的迪克再接再厲，再次重操舊業。
……等下，他怎麼這麼多舊業？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迪克說，「我是一個優秀又稱職的荷官。」
優秀又稱職的荷官當晚迎來一天內的第二次失業。
因為有一位醉酒的男賭徒輸了錢受到刺激，情緒上頭性騷擾迪克的女同事，被正義的荷官一拳打飛三顆牙。
迪克因此失業。
……那家賭場又聘了迪克去做保安，專門保護賭場裡的兔女郎不受騷擾。
輸了，但沒完全輸。
恭喜迪克今天得到第三份工作。
661.
阿福在樓下甜品店應聘上了甜點師。
他造福了這片街區。
只要他不做華夫餅。
662.
忙碌一天的我們回到租房。
達米安貓貓已經失去了喵喵罵人的欲望，綠色的貓眼黯淡無光，其中滿是對世界的絕望。
只有達米安在家，我爹不知所蹤。
因為年齡原因，達米安可以不出去工作。而我爹，我們是默認他會留在家裡在網上打探這個世界的情報。
門從外面被推開，我爹穿著藍色工作服走進來。
他這身看起來就像一個英俊的搬磚工人。
他坐在桌邊，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氣喝完。
傑森正吃著他從熱狗攤帶回來的薯條，讓我們嘗嘗他的手藝，「你干什麼去了？」
我爹平靜道，「賺錢去了。」
所有人與貓貓都悄悄豎起耳朵。
我爹：「我在三條街外工作，清理復仇者與奇瑞塔人戰鬥後的殘留現場。」
那不就是在搬磚嗎？！
……負責清理的是斯塔克企業吧？
你不僅在搬磚，還是在給鋼鐵俠搬磚！！
663.
我爹試圖解釋，「這樣可以近距離接觸到外星科技，斯塔克企業承包了幾乎所有的外星武器清理工作，除此之外的門路都在地下勢力手裡。」
明白了，確實是你會做的事。
……但你還是在給鋼鐵俠搬磚。
第51章
664.
我們潛伏在漫威世界的生活樸實無華，充斥著平凡家庭的快樂。
這個快樂絕對不是指只有我們幾個小孩的私人群裡正在大規模流傳達米安貓貓的貓貓女僕裝表情包。
生無可戀的小黑貓被迫套上粉嫩可愛的套裙，眼神無光地趴在貓爬架上，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愛咋咋地」的頹廢氣息。
達米安還不知道達米安貓貓真的就是「達米安」，這是他唯一不會在群裡陰陽怪氣的內容。
每當我們在群裡發送布魯斯的搬磚表情包，就能得到達米安一次貼心的阿拉伯髒話科普。
說，謝謝達米安。
傑森是一個表情包天才，家裡除了不在此處的史蒂芬妮，無人能與他抗衡。
畢竟工人裝布魯斯端著一盒斯塔克企業發放的盒飯，坐在鋼筋水泥管上吃飯的名場面是他冒死拍下來的。
配字是我配的。
「落魄了，家人們。」
三天後，達米安也開始用這個表情包了。
唉，落魄了，豬豬爹。
665.
傑森所在的熱狗攤飛速崛起，一路躥紅成網紅店鋪。
他的傑森秘制辣醬大受歡迎，抹了這種醬的辣熱狗在推特上被尊稱為犯罪辣熱狗。
倒也不是傑森秘制辣醬有多辣，辣的主要是攤子上炸薯條的帥哥，犯罪主要是指熱狗好吃到犯罪。
傑森拒不承認還有帥哥的美好肉體引人犯罪的意思。
落魄爹，你看到了嗎，我們家出現了全家第一個網紅耶！
666.
傑森苦心鑽研，研制出了更多種類的熱狗。
比如黑暗帝王熱狗，這款熱狗的醬汁以華夏神器老干媽為底料，輔佐以華夏特產烏江榨菜，在唐人街廣受好評。
再比如神奇綠藻熱狗，調味後的海草醬鋪在香腸上，最上層是辣味海帶絲和炸花生。
我和迪克、提姆都拒絕品嘗這款熱狗，別問為什麼，問就是會聯想。
667.
一個真正的太太是無法被任何東西阻擋創作欲的。
抵達漫威世界的第一周，我悄悄潛伏進了AO3，啃來自異世界的糧食。啊，幸福。
正當我像一只小倉鼠似地埋頭糧倉時，我刷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奎雷爾·熱內。
？？？
是我想的那個人嗎？？
我點進太太的頁面，太太最近才開始發文，現在連載的正是他這個賬號的第一篇文。
《蝙蝠俠的異世界生存實錄》。
？？？
第一章 內容，在宇宙戰爭中被神秘射線射中的蝙蝠俠流落異世界，這是一個陌生又相似的宇宙，有他不認識的超級英雄與外星侵略者。
蝙蝠俠身無分文，他想要了解這個宇宙的科技樹發展，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天後，蝙蝠俠在斯塔克企業旗下的戰後清理公司上班，鋼鐵俠會為他每天辛勤搬磚發給他工資。
？？？
您這是打算轉型紀實文學了嗎，太太？
668.
事實證明，傑森還是那個傑森。
奎雷爾·熱內太太的本質是什麼？
是嗑CP嗎？
不，是戰力拉踩！
蝙蝠俠就在鋼鐵俠的工地上潛伏了一天，又遇到奇瑞塔人在工地上打開蟲洞。
……等等，人家為什麼想不開在自己被暴打過的地方又開一次蟲洞挨第二次打？
這就是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是嗎？
算了，不要計較這些細節。
總之，蝙蝠俠在工地上大顯身手，腳挑鋼筋肩扛水泥，用凡人的方式戰勝了外星科技。
……不懂就問，凡人的方式和鋼筋水泥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
在復仇者聯盟接受戰場後，蝙蝠俠揚起他的藍色工人服悄然潛伏在陰影中，他背後的影子在小巷的光芒中拉長，隱隱露出兩只蝙蝠耳朵。
我：……
懂了，太太從純愛晉江流轉型為熱血起點流了。
669.
傑森的主業副業都搞得火熱。
迪克在賭場同樣過得滋潤。
這個滋潤是指他已經連續三個晚上被我們發現印在臉上沒擦干淨的口紅印了。
兔女郎們的護花使者得到一個感謝之吻不是很正常嗎？
他如此無辜地道。
傑森：「呸。」
我：「噫。」
提姆：「嘖。」
達米安：「嘔。」
該死，被這個男人裝到了。
670.
「其實我昨晚在賭場遇到了一個姑娘，」迪克深沉道，「她很受歡迎，當然，畢竟她那麼好看。」
「跨世界戀愛是沒有好結果的！」傑森手裡拿了一本DC漫畫，「你看看，小紅和X戰警的李千歡談戀愛談到我們都不知道有李千歡這個人。」
「請不要拿聯合刊物發話。」提姆禮貌道，「不然我明天就給DC編輯部打電話，建議他們政治正確到底，給紅頭罩來一個第四愛愛情故事。」
傑森豎起中指，「詛咒你明天劇情裡就爆出來實際上是戀物癖，咖啡和翅膀披風才是你的真愛。」
「停——」迪克插入話題，「我們聊天的話題是賭場的好看姑娘，不是第四愛第五愛第六愛。」
「我已經表達過我的態度了，」傑森說，「跨刊物戀愛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迪基鳥。」
「為什麼你們都覺得迪克對那姑娘一見鐘情，就不能是姑娘對他一見鐘情，他不知道要不要接受美女投懷送抱來找我們出主意嗎？」我問道。
「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幫我說話，還是在暗示我是一個渣男。」迪克說，「我只是想說她的紅發很好看。」
我們紛紛用詫異的目光洗禮迪克無辜的表情。
哦，原來戀物癖是你啊。
671.
我記得黑寡婦似乎是紅發。
不過黑寡婦沒必要去賭場調戲兔女郎護花使者吧。
大概？
672.
提姆在華爾街攪弄風雲，現在整個人氣場大變，簡直就像從《華爾街》片場走出來的華爾街之狼。
雖然這是兩部電影，但是別在意這些細節。
總而言之，提姆現在從頭發絲都腳後跟都充斥著金錢的惡臭，與這個質樸的家庭格格不入。
迪克每天都在擔憂自己的寶貝弟弟走上金融犯罪的道路。
對此我爹的反應異常平淡。
「我說過，」他平靜道，「所有人中，提姆是只要想做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毀滅世界的人。」
上帝保佑，蝙蝠俠認證的最大反派竟然就在我身邊。
今天也是希望提姆不要黑化好好做人的一天。
否則多年以後，傑森會為他寫一本傳記《華爾街之鳥》，記錄金融大亨提摩西·德雷克紙醉金迷的一生。
這部傳記會被拍攝成電影，繼而拿獎，傑森因此名利雙收，走上紙醉金迷的道路。
多年以後，我會寫一本《成為傑森·陶德》記錄傑森的一生，然後拍電影拿獎，我從此走上紙醉金迷的道路。
673.
阿福的甜品店在傑森的小吃攤後成為附近第二大網紅店。
據說他有過在店內販賣自己做的華夫餅這一想法，他做了幾盤樣品給甜品店老板看。
老板沉默了很久，笑容滿面地告訴他這周甜品店的主題是多彩甜甜圈，希望他能多多開發各種口味的甜甜圈，如果能和傑森的秘制醬汁有聯動就更好了。
阿福把自己的得意之作端回家來。
飯桌上，我們對著桌上疑似泥臉親戚的糊狀物體，安靜如雞。
我看見我爹毅然決然地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小塊放進嘴裡。
我發誓我看見了這個猛男眼角閃爍的淚光。
迪克閉上眼睛，以閃電俠的手速把泥臉親戚塞進嘴裡，飛速一吞，他要是能嘗到味道就有鬼了，迪克露出僵硬的微笑，「我吃完了。」
傑森一邊吃，一邊極力按捺自己干嘔的欲望，「其實還……嘔，還行——嘔。」
提姆看著盤裡的東西許久，終究沒說出不吃的話，他把所有糊糊堆成一團，拿了一塊吐司包起來，又在吐司上淋了煉乳。他嚼都沒嚼直接吞下去，他的嗓子眼可能是奇瑞塔星人開的蟲洞。
「我吃完了。」他鎮定地說。
達米安年紀小，卻已經有了奧斯卡影帝的風範，他板出一張爹媽離婚的死人臉，安靜地把糊糊吃干淨。吃完，他把盤子一推，抓起旁邊的牛奶灌下去至少一升。「還行。」他麻木道。
現在只剩下我了，阿福看向我的目光滿是希冀。他面帶淡淡的微笑。
多年來，這是韋恩家的一個傳統，雖然阿福做的華夫餅就是提圖斯都不吃的玩意兒，但是我們還是要保持正常的臉色把它吃下去。
畢竟這是阿福最喜歡的甜點。我有幸目睹他制作華夫餅的每一步，每一步都沒有問題，每一步都相當完美。但出來的成品總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甚至懷疑過他是不是受到了泥臉的詛咒。
這玩意兒說它是漿糊都是抬舉它。
我深情地凝視著盤子裡這坨咕咕冒泡的糊糊，拿起了叉子。
674.
我很好我沒事，我不需要洗胃。
人還活著，謝謝關心。
阿福也沒看出來，干得漂亮。
李詞章，你真不愧是蜀山的驕傲！
675.
關於我的工作。
其實我的工作是很順利的，渡厄一踏，隱匿符一掐，我就是這一片送餐速度最快的外賣小哥。
唯一的問題就是紐約這一塊英雄出沒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尤其是皇後區。
我踩在飛劍上，左手拎著披薩盒，右手提著炸雞箱，動彈不得。
蜘蛛俠和不知哪裡來的雜毛反派在我腦袋頂上胳膊旁邊腳底下飛來飛去，導致我沒有一絲絲機會找空子溜出去。
可惡啊，我的送餐時間要到了，再過三分鐘內我就拿不到最優秀員工獎了！
優秀員工可是能拿到一個美國隊長同款安全頭盔的！
我決定小小地插把手。
於是我仗著兩邊都看不見我，在小雜毛從我旁邊鑽過去時，伸出一條腿。
如我所想，小雜毛在高速移動著中被絆了一跤，滾出去十幾米遠。
蜘蛛俠抓住破綻，用蛛絲把他在牆上黏成繭子。
我深藏功與名，正准備如同一個高人一般默默離開。
幾根蛛絲黏在渡厄的劍身上。
「誰在那裡？」
第52章
676.
蛛絲黏在渡厄身上，蜘蛛俠手裡攥著蛛絲。
好在他沒有伸手一拽，不然我的外賣灑出來的話，我會跳起來捶他的腦袋。
我兩手提著外賣盒，腳下是被蛛絲黏住的渡厄。
「你能不能先松手，」我好心好意地商量，「我要摔了。」
「真的嗎，你該不會想哄騙我放開你吧？」蜘蛛俠質疑道，「我不是不想相信你，但是一般來說我一松手你就會消失，這會顯得我智商很欠費的樣子。」
「你不松手就不會顯得你智商欠費嗎？」我問，「拜托，別人又看不到我，只會看見你在這裡拽一片空氣。」
蜘蛛俠試圖討價還價，「起碼告訴我你是誰吧，公平點。」
「我是誰？」我思考片刻，「我是撲棱蛾子精。」
蜘蛛俠頭罩上的白色眼膜變大變小，最後定格在一邊大一邊小上，「為什麼要叫撲棱蛾子？」
「因為蛾子有偽裝色，這和你現在看不見我的現狀不是很相襯嗎？」
「那你為什麼不叫變色龍？」
「變色龍又不能飛。」
「有道理哦。」蜘蛛俠摸著下巴，恍然大驚，「等等，我們在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吧，不要岔開話題逃避回答！」
彼得·帕克在沙灘上見過我，所以我是不可能解除隱匿符的。掉馬是不可能掉馬的，絕對不會自扒馬甲的。
正在我們僵持的時刻，掛在我脖子上的手機開始滴滴狂響。
我的送餐時間要到了！！
「你的送餐時間要到了！！」
蜘蛛俠和我是同款驚恐，「只剩兩分鐘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熟練，這是刻進你DNA裡的鈴聲嗎？
我大喊，「可惡，我手上拎著兩份外賣呢，你快點放我去工作，我的優秀員工獎要沒有了！」
急促的鈴聲響在我們中間，聽得我們兩個心驚肉跳。蜘蛛俠一邊幫我撕開渡厄劍身上的蛛絲，一邊提議，「要不要我去幫你送？」
撲棱蛾子和蜘蛛對視一眼，我鄭重地把手上的披薩交給他，「交給你了。」
不要讓朕失望。
677.
我踩著渡厄拎著炸雞，連滾帶爬飛過紐約上空。
趕在最後半分鐘，我抵達了客戶家門口，手機顯示蜘蛛俠那邊也送到了。太好了，我的優秀員工沒有丟。
我面帶微笑敲響大門，「您的外賣已送達。」
「你可真夠踩點的。」男人踩著拖鞋推開門。
我臉上的笑容一頓。
這是誰，這、這，這是鷹眼啊！
媽媽，我在給偶像送餐！
男人伸手准備接過我手裡的外賣袋子，「等一下。」我嚴肅道。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一分鐘。」我這麼說著，掐起隱匿訣御劍狂飛繞街三圈，在便利店裡買了一瓶可樂再衝回來。
我把外賣袋子和冰可樂一起塞進鷹眼手裡，「祝您用餐愉快。」
他沒錢又沒權，也沒有超能力和高科技，超級英雄的光鮮亮麗和他沾不上邊。
如果他做不到百發百中，他就只是一個拿著弓箭的普通人。
好吧，就算他是普通人，他也是我們的英雄。
678.
我在送餐的時候經常能和傑森見面。
沒辦法，他的小推車已經變成附近小有名氣的網紅店，最近新開啟了外賣業務。我經常接到他們小推車的訂單。
其次是迪克，他們那間賭場的訂單量不小，我最多一次性提了十八份外賣過去敲賭場的後門。
提姆作為我們家的華爾街之鳥，在金融區混得風生水起。我有幾次接到他的訂單，這人還會特意跟我打聲招呼，說他辦公室的窗戶沒鎖，直接走窗戶進來，順便在樓下給他帶杯咖啡。
我一手意面一手咖啡，穿著外賣員工的工作服站在他瓷磚能拿來當鏡子的辦公室裡，提姆坐在辦公桌後頭也不抬，「幫我放桌上，謝謝。」
場面對比相當明顯，令我情不自禁想要拿出手機放一曲《二泉映月》。
光鮮亮麗的弟弟和為生活所磋磨的姐姐，啊，這就是世界的差異嗎！
「行了，」提姆從桌子底下掏出一盒甜甜圈推給我，「我同事送給我的，是百年品牌的限量口味。」
「好耶！」我接過甜甜圈高興道。
提姆真是一個貼心的小天使——
「出去的時候直接走窗戶，你沒穿正裝。」冷酷無情。
我剛說什麼來著？
小天使？
那必然是奶奶胖胖的提摩西鴨鴨啊！
679.
事實證明，我對蜘蛛俠放心太早了。
我在等訂單的間隙裡刷到一條推特，「蜘蛛俠是不是破產了，我點的外賣居然是蜘蛛俠配送的，他還和我一起合了影。不過他是敲窗戶來的，超級炫酷耶！」
附圖是博主與倒掛在蛛絲上的蜘蛛俠。
我看著蜘蛛俠手裡異常眼熟的披薩盒，陷入了沉默。
那貌似是我快要遲到那一餐。
蜘蛛俠的業務好熟練哦，外賣居然一點沒撒，平時沒少揣著披薩盒飛檐走壁吧？
680.
不久之後，我就知道為什麼蜘蛛俠的外送業務如此熟練了。
本月的最優秀員工獎評選了兩個人。一個是速度超快後來居上的我，另一個是棕發的年輕小哥。
小哥的姓名欄上寫著：彼得·帕克。
我這才發現我和蜘蛛俠在同一個外賣接單群裡，我們兩個甚至還搶過同一單披薩外送。
他的頭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狗。
我：……
我覺得對其他外賣小哥們貌似有那麼一丟丟的不公平。
彼得拿到獎金後馬上就在群裡發了紅包請大家喝可樂。我配合地也發了紅包請大家吃甜甜圈。
雖然獎金這樣就花掉了三分之一，但是至少我拿到了美國隊長同款的安全頭盔。
好耶！
681.
通常情況下，送完外賣又還沒接到新訂單時，我會在坐在渡厄身上望著腳下的紐約發呆。
我有點想念蜀山，這個世界的蜀山並不存在，我試過通訊符，無法聯系上美美阿強他們。原本屬於傳送大陣的位置如今只是一家普通的服裝店。
這個世界裡沒有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們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老實說會有點寂寞。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有點猶豫，「嗨？」
前不久剛請我和其他外賣小哥喝了可樂的淳樸打工蜘蛛正蹲坐在我身後的大樓樓頂，雙腳搭在玻璃外的大樓外牆上。
我當然是掐了隱匿符的，不過這好像對蜘蛛感應無效。
可能是因為我們是同行的緣故，我現在看著蜘蛛俠，不由得從心底裡感到一絲親切。
蜘蛛俠想了想，「你要不要吃三明治，呃，撲棱蛾子？」
我心底的親切感瞬間消失了。
682.
「是你和我說你是撲棱蛾子的！」蜘蛛俠委屈。
「那也請尊稱一聲蛾子或者蛾蛾，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殺手蛾再就業呢。」我坐在他旁邊，毫不客氣地搶走了他的三明治。
「……那這位蛾子小姐，」蜘蛛俠別扭地喊出這個詭異的名字，「你能不能不隱形，」他面罩上的白膜一只大一只小，「我看著三明治在半空中一下下地消失半截有點難受。」
「這怎麼可以，」我嚴肅拒絕，「神秘感可是女人的魅力所在。」
蜘蛛俠語氣復雜，「我覺得還是蝴蝶夫人之類的比撲棱蛾子要更有神秘感一點。」
「比方說蜻蜓隊長？」我問。
蜘蛛俠沉默了，他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男孩。
……蜘蛛俠的基礎設定裡有不善言辭這一條嗎？
683.
我們在漫威世界的生活很和平，在潛伏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確認這個世界的復仇者聯盟與主世界有八成相似。
這代表他們是安全、可接觸的。
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會與復仇者聯盟的成員正式進行接觸。
這段淳樸和平的打工生活讓我們忽略了，漫威世界與我們的世界一樣，充斥著暴力與犯罪。
因此很好理解我們順路去給迪克送飯的路上會遇見一伙搶劫犯。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不是普通的搶劫犯，因為他們手裡拿著明顯不屬於地球的武器。
哇哦，外星武器，看起來好酷。
搶劫犯們頭上戴著面罩以遮掩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回頭的瞬間，我和順路出來走走玩玩的傑森、提姆、達米安看清了他們面罩的樣子。
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海王等等一票正聯成員的臉正以一種可笑滑稽的姿態印在廉價的塑料上。尤其是戴著蝙蝠俠面罩的那位老兄因為面部脂肪過多，下巴上的肉都被勒出一條溝。
我們：……
傑森不悅皺眉道，「認真的？沒有紅頭罩？」
他捏捏拳頭，「他們仿佛在小瞧我。」
「確實，」達米安譏笑道，「路邊隨便找一個紅色橡膠桶扣在腦袋上就可以了。」
「洗拖把的那種嗎？」我把准備給迪克帶去的便當放在路邊的花壇上，「那豈不是要在臉上開兩個洞？」
達米安拉上兜帽，「講真的，你沒搶過銀行嗎？」
提姆去路邊便利店買了幾個口罩發給我們，我們一一戴上。
傑森冷笑，「我可是高逼格黑幫大佬，你見過黑面具和企鵝人親自開車去搶銀行嗎？」
他想了想，「如果你管放貸的人叫銀行，那我確實搞過不少。」
「誇誇你，」提姆漫不經心道，「高利貸克星紅頭罩。」
我們出門的最初目的只是為了透透氣，給賭場上夜班的迪克送飯，自然不會穿制服出門。
但是收拾這些雜魚不需要穿制服。
684.
我們拉開大門，像一群普通客人散漫地踏進銀行。
現在是下班時間，銀行內沒有前來存取款的客人，只有兩三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工作人員被劫匪用槍指著蹲在牆角。
不等劫匪們凶惡地對我們吼出來，我率先舉起手，「晚上好，朋友們！」
在他們被我這句話吸引了注意的同一時間，另外三人動了。
提姆隨手朝人質的方向拋出一枚煙霧彈，炸開的灰霧遮蔽視線，我身邊的三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最先倒下的是負責看守人質的綠燈俠劫匪，提姆繞後一腳踢在他的腳腕上，迫使他跪下來。他的腳尖一踢，將他手裡的外星槍踢飛出去。
外星槍在空中打旋幾周，穩穩地落在提姆手上，他反手一槍打掉朝他靠近的綠箭俠劫劫匪手中的武器。用槍托干脆地把綠燈俠劫匪打暈。
達米安不知何時出現在綠箭俠劫匪的身後，他的膝蓋撞在劫匪的脖子上，讓人懷疑他會不會把這個可憐人的脖子撞斷。
「花裡胡哨。」他瞟了提姆一眼，側頭躲過身後朝他射來的激光，一腳踹在襲擊者的下巴上。
他搶過那把造型奇特的槍，往膝蓋上一撞——
沒斷，外星科技貌似有點結實。
達米安揉了揉膝蓋，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把槍扔在一邊。
提姆：「你知不知道華夏有句老話。」
「叫裝逼遭雷劈。」
685.
傑森正快樂地朝戴著蝙蝠俠面具的劫匪臉上揮拳。
我指天發誓這其中必然有個人因素。因為他的嘴角已經控制不住在上揚，以至於整個人看上去遠比劫匪猙獰。
神奇女俠劫匪拿了一柄造型古怪的外星刀朝他劈頭砍下。
傑森從腰後抽出一把炸薯條用的鉗子，精准地鉗住了那柄怪刀。
……停？
你為什麼會隨身帶鉗子啊？？
還是炸薯條的鉗子？？？
傑森一邊用鉗子與怪刀爭鬥，一邊解答我的疑惑，「下班的時候忘了放回去，就順手帶出來了嘛。」
這個理由根本不能說服我！
再說了，你每天炸的難道是奇瑞塔星人嗎？
我看著那根薯條鉗架住了怪刀的劈砍，纖細的金屬棍兒紋絲不動，甚至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哪家廠商做的薯條鉗，振金做的嗎？
質量太好了吧！
「不愧是我的薯條鉗，」傑森贊賞道，「回去我要在上面貼幾個貼紙。」
你是哪裡轉學過來的高中女生？？
他獰笑著掄起薯條鉗，將大驚失色的劫匪砸暈過去。
「別怪我，」他嘆息，「要怪就怪你選了蝙蝠俠的面罩。」
686.
他們三人在場內搏鬥，顯得在一旁站著的我很無所事事。
終於有劫匪想起了這個場子裡還是有人質存在的。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戴著超人面具的劫匪大喊，「否則我朝那個小姑娘開槍了！」
許久沒有施展拳腳的三人充耳不聞。
超人劫匪一咬牙，激光在他的槍口彙聚，藍光閃爍……
藍光閃爍，湮滅在黑暗裡，聚集的能量使得槍管發熱。攥住槍管的那只手又向前移了一點，將整支槍擰成一團。
我禮貌地衝他笑笑，「朋友，你聽說過這樣一個定律嗎？」
「一般來說，最後出手的那個才最難搞。」
687.
這場騷亂不過花了我們五分鐘時間解決。
我們把劫匪打暈捆成一團放在角落裡，准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
那幾位銀行的職員叫住我們，「你們救了我們，你們是誰？」
我們齊齊扭頭，留下四個瀟灑的背影。
「紅頭罩。」
「紅羅賓。」
「羅賓。」
「……」
我是啥？？
688.
虧大發了。
我沒有代號。
這群人未來和人說起我們，只能說，他們被紅頭罩、紅羅賓、羅賓和一個無名氏救了。
靠，無名氏。
689.
迪克蹲在賭場後門的台階上扒飯，「所以你有沒有想好自己的代號。」
「我要代號干什麼？」我說，「我又不蒙面出去行俠仗義，被我砍了腦袋的妖魔鬼怪都知道我李詞章的大名。」
「這樣方便推特上粉絲表白，」傑森說，「不然你想讓他們怎麼辦，推特上發言，『謝謝無名氏救我狗命』？」
我搓著下巴思考，「你說服了我。」
690.
眾所周知，哥譚盛產蝙蝠和鳥。
我在考慮要不要順應我家的潮流取一個類似的外號。
比方說……
比方說……
算了，想不出來我們就換一個思路，從我本人的特征與能力入手。
蓮花劍仙？
過於中二，恥度過高，別說讓別人這麼叫了，就算是我自己想想都頭皮發麻。
PASS。
無極劍聖？
別人可能會以為我是游戲裡蹦出來的，說不准就要問我，「嗨，你英雄聯盟上白銀了沒？」
PASS。
邪劍仙？
這裡不是《仙劍奇俠傳》片場，我也不是反派。
PASS。
……
我想不出來了。
傑森看著我，歪歪腦袋，「你要不要去漫畫裡找找？」
「DC漫畫裡不是有你嗎？」
！！！
691.
「有我？居然有我？？」我瞪大眼睛，「可是我每次大事件都沒有出場啊？」
「你就像動畫裡的提米一樣，只在邊邊角角提過名字。」傑森說，對提姆在後面敲他腦袋的行為無視得很徹底，「提姆在樂高裡只出現了一身制服，你在樂高裡有提到過名字，說在華夏上學。」
好耶，我不是全家存在感最低的那一個了！
我的存在感已經上升到提姆級別了！
「她的主場應該在華夏那邊，」達米安分析道，「《新超人》裡面或許會提到她。」
有道理，孔克南本人和我還有一肘之緣，說不定我就會在那裡露面。
我們跑了三四個雜志亭，買回了《新超人》的所有刊物。
我們一人一本狂翻漫畫的每一個犄角，試圖在裡面找到我的一點影子。
將近一小時後，提姆從漫畫堆裡探出頭，「找到了！」
他舉起一本特刊，「這裡有介紹蜀山的情況！」
我們齊齊把腦袋湊過去，《新超人》特刊的聯動內容正好是華夏修仙界，蜀山作為修仙界的大宗派自然有專門的篇幅塑造。
酒劍仙閆廷，怪械才人趙霖，小諸葛文和美，無鋒劍白薔……
看到熟悉的人們出現在刊物上，我激動地往後翻，總算在後面看到了我的剪影。
看身形應該是更年長的我，斜背渡厄，長發梳起，後頸有淺淡的蓮花紋路，在黑發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我們的目光下移，只見旁白這樣介紹道。
「無名氏李詞章。」
……
……
：）
692.
迪克架著我的肩膀，「別衝動，你現在去DC編輯部也不會有人的！」
傑森在旁邊搭腔，「就是就是，我給你查查編劇家的住址，你直接上門多好。」
提姆誠懇道，「順便幫我問一下，我在動畫裡什麼時候出場。」
達米安看著自己的指甲，「幫我說一聲，羅賓在拉撒路島再挨揍我就親自上門。」
迪克：「你們都給我清醒一點！！！」
第53章
693.
我們第二天就在網上刷到了自己的新聞。
不是什麼大新聞，只是某個新聞網上的一個小板塊。
新聞標題是《DC漫畫愛好者勇救市民》。
這個報道是我爹發現的，現在他正滿臉「we o talk」地叫住了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我們。
一身藍色工人服的我爹坐在餐桌邊的椅凳上，一手撐在膝蓋上一手拿著手機，嚴肅地念出報道內容，「見義勇為者自稱『紅頭罩』『紅羅賓』與『羅賓』，疑似DC狂熱粉絲。」
我呢？我不配擁有姓名嗎？
連一句無名氏都不配擁有了嗎？
我爹不贊同地看著我們，「而你們只戴了口罩出手，提姆去便利店買口罩雖然避開了鏡頭，但過後你們也沒有刪除那段監控。」
我們站在爹跟前挨訓，達米安試圖辯解，被我爹一個瞪視打回去。
我突然覺得報道裡沒有我的名字是一件好事了。
「還有你，詞章。」我爹把目光轉向我，「雖然你沒有直接出現在報道上，但你徒手捏壞了奇瑞塔星人的武器，你該感謝被你們救下的人沒把你當成變種人說出去。」
我低頭挨訓，余光看見迪克在沙發上為自己逃過一劫竊笑。傑森偷偷對他怒目而視。
很快迪克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為落魄豬豬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教育我們的機會。
「你，迪克。」爹敲敲桌子，「你是和他們一起回來的，知道他們在去的路上做了這件事，你也沒想起來要刪除監控。」
迪克訕笑，「我們在這個世界沒有正式身份，保密措施倒也不用這麼嚴格吧。」
趁著迪克和我爹正在為「潛伏在漫威世界的DC臥底究竟該不該注意身份保密」問題而辯論時，傑森衝我招手。
提姆悄悄往後退了幾步，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了罰站範圍。
達米安……達米安的人呢？
傑森跟我做口型，「去廚房。」
全家唯一一個我爹無法踏足的地方，有烤箱微波爐和鍋的廚房。
我對傑森比了一個大拇指，在迪克和爹的辯論進行到關鍵階段時幽靈似地飄了出去。
我們站在廚房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孤軍奮戰的迪克。
好大哥，我們會記住你的貢獻的。
694.
我們沒想到，即使是獻祭了迪克，銀行劫案一事還有後續。
我爹在監控裡看見了我們幾人的作戰畫面後，找傑森要走了他心愛的薯條鉗。
那根平平無奇、被傑森貼了小鳥貼紙的薯條鉗為何能英勇攔下奇瑞塔星人的外星武器，原因得到了破解。
那根薯條鉗是振金做的。
振金！！！
我們初步推測是那位走私振金的哥們為了不暴露，選擇把振金做成薯條鉗帶走。畢竟誰也不會覺得一根每天在油鍋裡上上下下的薯條鉗是這個宇宙中最堅硬的材質之一。
這根神奇的薯條鉗大概是是被走私的哥們和真正的薯條鉗搞混了，流落進了市場，被辣熱狗攤子的老板買下，又因為傑森看它異常順眼而轉贈給傑森。
……雖然合情合理但就是異常扯淡啊！
可惡，傑森是什麼掉下懸崖都會遇見隨身老爺爺的天選之子啊！
振金的薯條鉗也是振金做的啊！
傑森拿回出薯條鉗後，珍重地給振金鉗上了油，貼上新的小鳥貼紙，第二天帶去上班炸薯條。
「不行嗎？」他面對我們的質疑皺眉道，「就算是振金做的，也不能忘記它的本職工作。」
振金的本職工作是為了炸薯條嗎？？
695.
達米安貓貓現在已經是貓咖優秀員工了。
他憑借「奧·古ソ帝王」之魄氣，統領了貓咖的金漸層銀漸層布偶藍貓美短們，每次我們送他去上班都能看見貓咖裡的貓貓在帝王駕到後恭敬地喵喵。
達米安貓貓當貓是當得越來越順風順水了。
於是這次他撿回來一只小橘貓，我們誰也沒說話。
當然，主要原因是因為那只小貓又乖又愛撒嬌，軟乎乎一團蹭著你的腿，跟你喵來喵去。
這誰能不動心啊？
達米安在小橘貓過來蹭他的腳腕的第一時間就失去了行動力。
迪克原本還在猶豫，小橘貓蹲坐在他面前歪歪腦袋，一雙又大又綠的貓眼無辜地望著他。
心髒暴擊！
那一刻我仿佛看見無數只愛心箭頭扎穿迪克脆弱的小心髒，他捂住心頭，含淚感嘆，「好可愛。」
傑森早就蹲下來火速上手了，把小貓咪從頭摸到尾巴尖尖，小橘貓不閃不躲，眯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提姆是我們中唯一勉強保持清醒的，「我們誰去和布魯斯和阿福說？」
我把小橘貓舉起來，抱到他面前，「這不是有人能幫你搞定嗎？」
小橘貓的肉墊輕輕拍在提姆鼻尖，提姆如遭重擊，他的表情凝重起來，「這樣看來，」他撓著小橘貓的下巴，「布魯斯怕是撐不過一分鐘。」
提姆是對的，因為他是世界第二的偵探，世界第二的偵探從不說沒把握的話。
686.
我爹看著只有他巴掌大的小橘貓。
小橘貓蹲在我爹膝蓋上無辜地抖抖耳朵。
我爹試圖把這只擅自爬上前哥譚首富現漫威搬磚工人尊貴膝頭的貓貓扯下來。
他托住貓貓腋下，一拉。
小橘貓拖長了身體，兩只腳腳還踩在我爹大腿上。
貓貓柔柔弱弱地道，「喵。」
我爹試圖繃住臉色，「你是漫威的貓，沒辦法跟我們回DC。」
傑森在一邊插話，「怎麼就是漫威的貓了，進了韋恩家的門就是韋恩家的貓，DC親爹蝙蝠俠想養一只貓怎麼了？」
我爹瞪了傑森一眼，試圖對貓貓說教，「萬一我們沒辦法把你帶回去，你會變成流浪貓。」
提姆亮出手機上的消息，「我已經和我同事約好了，假設我們帶不走它的話，我同事會接手收養它。」
我爹涼涼地瞥了提姆一眼，垂死掙扎，「阿福不會同意的，我們已經有了阿爾弗雷德貓和達米安貓。」
「阿福在廚房給沃倫做貓飯。」達米安說，「他叫沃倫，請叫他沃倫。」
沃倫毛茸茸的小腦袋探過去，在我爹手腕上舔一口，「喵喵。」
我爹：「……」
我爹：「好吧，沃倫，今晚你睡達米安的房間。」
687.
沃倫與我們相處得十分和諧。
他是一只柔弱無助的小奶貓，目測剛斷奶沒多久。
可憐的孩子。
這個印像一直維持到某天達米安帶沃倫去接迪克下班。
傍晚的賭場周圍一直不太安分，但自從迪克做了這裡的保安後就好了很多。夜翼漫威再就業，鎮壓這些小混混不過就是一拳頭的事情。
有幾個小混混搞到了槍，躲在後門處想偷偷給迪克一個教訓。
他們被去後門接人的達米安迎面撞上了。
好消息是，羅賓漫威再就業，收拾這些小混混也就是兩腳的事。
壞消息是，達米安帶上了沃倫，沃倫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貓咪。
正當達米安思考對策，混混們囂張地准備直接開槍收拾掉他們時，沃倫出手了。
小貓咪張開嘴，無數猙獰的觸須從中探出來，翻卷如烏雲過境，粘膩的觸須卷住小混混的手腳，將他們拖曳進那張小小的、一次只能吃幾粒貓糧的嘴裡。
沃倫張口吞了四個加起來五六百磅的小混混，眨眨眼睛，打了一個小嗝。他高高興興地蹭到達米安身邊，討賞似地喵喵幾聲。
達米安瞳孔地震。
達米安一把把小貓咪抱起來，「快吐出來，傻貓，怪東西吃多了會拉肚子的！！」
688.
迪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沃倫在賭場後巷裡吃了怪東西。
我們都很擔心沃倫的身體。
達米安堅決要想辦法讓沃倫把怪東西吐出來。「吃了對身體損害太大了。」小男孩認真道。
但是貓貓還這麼小，打是不能打的，吐毛球的藥和貓草又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我們在那裡圍著討論半天，誰都沒注意到沃倫悄悄躥上了餐桌，那裡擺了一碟阿福做的華夫餅實驗品3.0。
達米安貓貓冷眼看著小貓咪蹲在盤子前，好奇地嗅嗅，貓貓臉上露出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東西這麼難聞」的震驚表情。
他放心地閉上眼睛。
事實證明，他放心得太早了。
689.
我們說了半天廢話，扭過頭來才看見沃倫趴在餐桌上干嘔。
小貓咪旁邊的碟子裡，阿福的華夫餅3.0實驗品被吃了一小半。
貓貓真是勇士，它居然能在已知華夫餅難吃至此的情況下堅持吃了一半！
他怏怏地干嘔幾下，嘴巴裡冒出一坨黑色的東西，好像是人類的頭發。
……頭發？
小橘貓渾身一顫，小貓嘴巴仿佛通往異次元空間的入口，四個大活人劈裡啪啦掉下來，在桌底下堆成一團。
我們：！！！
傑森首先確認阿福和布魯斯都不在這裡，紅頭罩抄起門後的掃把，「快把現場打掃干淨，我知道公園裡有一處小樹林，晚上還挺適合埋屍的！」
達米安扛起一個小混混就朝門外走，「趁父親和潘尼沃斯還沒有回來，動作快點。」
迪克：「他們還沒有死呢，你們在干什麼啊！！！」
690.
沃倫無精打采地喵喵幾聲，可能是干嘔反胃導致嘴巴和大腦接觸不良，鋪天蓋地的觸須從他嘴裡湧出來，朝我們漫過來。
我們：！！！！
落魄爹，救命！！！
第54章
691.
如果一個月前，有人問我養貓的注意事項，我會告訴他，我奉行散養。
如果一周前，有人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會告訴他，你可以交給達米安或者阿福。
如果現在，有人第三次拿這個問題來問我，我會鄭重地告訴他，別被貓吞了。
血淚經驗。
「惡魔崽子貓撿回來一只噬元獸，」傑森在虛空中三百六十度打旋飄浮，「不愧是惡魔崽子貓，甘拜下風。」
「鹵蛋的一只眼睛傷得不冤，」我頭朝下從傑森頭頂飄過去，「唉，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這麼說來噬元獸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好幫手，」傑森搓著下巴，「處理屍體只要一張嘴。」
「嘔。」達米安試著伸手攔下從他眼前慢悠悠浮過的東西，他抓在手裡才發現那是半塊碎掉的花盆，「不要給貓咪喂奇怪的東西！」
「想必他是有感而發，」提姆說，他像一尊睡佛臥在半空，「這樣他就不用在廁所大汗淋漓地鋸兩個小時人頭後對著其他部分發愁了。」
「一看你就沒有經驗，提寶。」傑森指指點點，「剩下的部分當然是剁成細細的臊子衝廁所啊。」
「我們不是一群正義的義警嗎？」迪克說，「為什麼我們在討論殺人和埋屍？」
他呈大字型在虛空中打轉，像一只喝醉酒的海星，「我們該討論的不該是怎麼才能從沃倫肚子裡出去嗎？」
我冷靜道，「噬元獸的胃連接異次元空間，理論上我們是觸摸不到空間邊界的。」
「所以？」
「所以我們只能祈禱剛剛快遞到的貓草有效。」
這樣沃倫就會在吐毛球的時候把我們一起吐出去。
盡管噬元獸可能大概率不需要吐毛球。
沒救了，等死吧。
豬豬爹救我！
692.
正當傑森和達米安以及不知為何加入話題的提姆討論起毀屍滅跡的最好方法時，我們周圍的空間泛起陣陣波動。
迪克精神一振，「貓草起效果了嗎？」
我們周圍的空間塌陷又收縮，一圈圈無形的波紋急劇擴散。
提姆剛想說點什麼，一個碩大的漩渦將他吞進去。
然後是傑森、迪克和達米安。
最後是我。
我眼前一黑，仿佛整個人被塞進洗衣機滾筒裡跟著滿天星星一起跳迪斯科。
天旋地轉中，我被狠狠甩出來，一腦袋栽到地上。
我扶著額頭爬起來，附近是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兄弟們。
啊，迪克是臉著地，正捂著鼻子癱在地上，他好慘。
貓貓嘔吐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一只起碼是三個沃倫大的胖橘貓正蹲在辦公桌上，用爪子抹抹嘴。
漫威世界還有誰有噬元獸來著？
哦，尼克·弗瑞。
……
提姆艱難地把自己從地板上撐起來，打量了一圈周圍，他的聲音幾乎要裂開了，「我們這是不是在神盾局的辦公室裡？」
「有一個驗證方法，」達米安舔舔嘴唇，「電影裡弗瑞的貓叫咕咕，漫畫裡驚奇隊長的貓叫橡皮糖，我們看它會答應哪一個名字就好了。」
我緊緊盯著辦公桌上的胖橘，小心翼翼地叫道，「咕咕？」
胖橘舔舔爪子，很是高冷地衝我應了一聲，「喵。」
完了。
全完了。
這是鹵蛋的貓。
我們，五個DC臥底，現在正東倒西歪躺在漫威神盾局局長的辦公室裡。
漫威的編劇不會趁機一刀砍了我們吧，嗚嗚嗚。
693.
現在的問題是，誰會是第一個進這間辦公室的人。
冥冥之中我感覺有聲音在歡快地回答我，「當然是哥啦。」
閉嘴，你已經下線了，專心休刊去吧。
694.
傑森湊上前，把手給胖橘聞了聞，見胖橘沒有給自己來一爪子的想法，上去掰開了貓貓的嘴巴。
我：「……你干什麼？」
傑森嚴肅道，「我試試能不能把我們塞回去。」
你清醒一點啊，下次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萬一咕咕直接把你吞了不吐出來怎麼辦啊？
要我頂著你的頭罩和代號出演你的刊物嗎？
……欸，好像也不是不行。
這樣我就可以有自己的獨立刊物了，就算獨立刊物被砍，別的刊物裡也有不少戲份。
好耶！
695.
胖橘溫順地任由傑森動作，一點也看不出宇宙最危險種族的霸氣。
提姆摸到電腦跟前，盯著電腦沉思。
迪克警覺，「你不會是想黑進他們的電腦裡看看吧？」
提姆的手已經摸上了鼠標，「我試試能不能刪除監控。」
正當這時，門把手嘎吱一聲擰開。
我們齊齊一驚，扭頭與推門進來的人大眼瞪小眼。
尼克·弗瑞，神盾局知名鹵蛋局長，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你們，莫名其妙闖進我的辦公室，」看向提姆，「玩著我的電腦，」看向傑森，「還擼著我的貓。」
雖然他沒有把剩下的句子說出來，但我能猜出來他想說什麼。
他想說，你們DC真是欺人太甚！
696.
我們和電腦被人搶了貓被人擼了的黑鹵蛋在神盾局局長辦公室對峙。
尼克沒有踏進辦公室的意思，只在門口與我們答話，「雖然是不速之客，但是你們應該懂點基本的禮貌吧，至少告訴我們你們是誰？」
我在鹵蛋獨眼頗有壓制力的注視下，腦子一抽，「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傑森立馬默契地接上，「我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提姆順嘴道，「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
迪克嘴巴一溜，「為了守護世界的和——等等，你們在做什麼啊，我在做什麼啊！」
大哥恨不得撲過來挨個一巴掌把我們扇醒，「清醒一點，現在不是講脫口秀的時候！」
697.
之所以用盜用火箭隊的名台詞，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們與神盾局的接觸太突然了，根本還沒有預定的時候。
我們突然蹦出來跟鹵蛋說，「嗨，你好，我們是隔壁DC家的超英來你們漫威宇宙串場，不小心被自家的橘貓吞了又被你家的橘貓吐出來。」
下場可能是被神盾局特工槍斃五分鐘。
不管後續是和談還是開戰，至少不能待在神盾局的主場。短暫的四人脫口秀給我們爭取了幾分鐘時間。
足夠了。
一道流光撞碎神盾局大樓的防彈玻璃衝進來，穩穩地落在我手裡，寒玉溫涼的觸感落進我手裡。
渡厄到了。
698.
不止我們在拖延時間，弗瑞同樣也是這種打算。
熟悉的星盾順著渡厄打破的窗口飛彈進來，照著傑森的腹部撞去，這一下要是挨上了傑森怕是要在床上躺幾天。
然而振金武器不是美國隊長一人的專屬，傑森從腰間抽出薯條鉗，傾斜角度巧妙地將盾牌反彈回去。
「認真的？」弗瑞說，「一把薯條鉗彈開了美國隊長的盾牌？」
「你是不是看不起薯條鉗，」傑森怒道，「沒有薯條鉗哪裡有你平時吃的薯條？」
高大健壯的人影在他和弗瑞逼逼叨叨的時候扯著升降索一腳踹破玻璃，在四濺的玻璃碎片中就地一滾，抄起地上的盾牌就朝傑森一砸。
迪克一腳踢飛了面前的玻璃茶幾，茶幾整個在空中翻了一圈，撞開隊長的盾牌。「嘿，我們不想打架的！」迪克抱怨著，腿上抽出甩棍攔在隊長面前。
好樣的，迪克，在偶像和弟弟之間你選擇了弟弟。
感天動地兄弟情。
但利用升降索闖進辦公室的不止隊長一人，紅發的艷麗女特工雙腿從後絞在迪克的腰上，同時腰背發力將迪克掄空一掀！
「又見面了，」女特工挑起一邊眉毛，「賭場之花。」
一個迅猛嬌小的黑影無聲無息地落到女特工背後，膝蓋猛擊特工的腰椎。他隨即被女特工扣住腳腕甩出去。
達米安落地翻滾，甩出朝黑寡婦甩出幾枚飛鏢。同時窗外遙遙一支黑箭迅雷般射進來。
鏘的一聲，那只箭被提姆隨手從辦公桌上拿起的咖啡杯兜住，不知道弗瑞的咖啡杯是什麼材質的，居然能抗住鷹眼的箭頭。
緊促的滴滴幾聲，箭頭在杯中炸開，碎片彈飛出去，迪克及時抄起桌上的公文擋在提姆面前，只聽見弗瑞的一聲驚嚎，「這個月局裡的賬單！」
從提姆袖中悄然落地的煙霧彈嘶嘶噴出灰煙，同時被拋出去的還有催淚瓦斯。
等辦公室內的人睜開眼睛，我們早已不在原地。
699.
渡厄放大了好幾倍才足夠我們所有人踩在上面，即使是這樣，達米安依舊只有半只腳踩在劍上，「你不如放我下去和他們單挑算了。」小孩嫌棄道。
「條件艱苦，將就一下啦。」我安慰道，余光遙遙看見在遠處天台待機的鷹眼朝這邊彎弓搭箭。
我御劍蛇皮走位，渡厄在天上七歪八拐，鷹眼箭箭追在我們後頭，被迪克和傑森打飛箭頭。
引擎聲逐漸變大，大到我們無法忽視的地步。
我分神去看，不由得臉色一繃，數十台鋼鐵裝甲在空中鑄成一道銅牆鐵壁，將我們團團包圍起來。裝甲逐漸亮起的掌心對准我們，我們正處於激光炮的交彙處。
裝甲發出同一的機械聲，「放下武器，原地降落。」
「怎麼處理？」傑森問。
「問題不在於投不投降，而在於他們會不會相信我們的身份，」提姆說，「畢竟對他們而言，我們不過是漫畫人物罷了，不是嗎？」
「你們能接受五秒鐘的高空蹦極嗎？」我問，「五秒鐘，還不至於摔倒地上吧。」
「等——」迪克話沒說完，渡厄從他們腳下抽離。
「靠——」
「李詞章你等著！」
「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四個無辜的男孩失去著力點，慘叫聲一個比一個大地摔下去，在急墜的風裡做自由落體。
裝甲背後的人似乎也被我這一手痛擊隊友震驚到，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動作。
這就夠了。
我握緊渡厄，幾乎能刺痛人眼睛的寒光在劍身上一閃而過。
揮斬——
無數冰屑圍繞著我呈弧形爆開，霜花攀上裝甲的金屬外殼，徹底的凍結後，一絲裂縫出現在懸停在半空的裝甲軍團上。
那是一道整齊的線。
咯啦一聲，以那條線為中心，所有裝甲裂成兩半，向下墜落。
與此同時我御劍急飛，用比它們墜落更快的速度俯衝下去。
一張張懸空符貼在張牙舞爪的迪克、傑森、提姆和達米安身上，渡厄擴大劍身，一口氣把他們全部撈上來。
「我差點就變成超凡蜘蛛俠裡的格溫了！」傑森扭著脖子抱怨。
提姆扶著迪克大喘氣，「下次請務必和我們商量一下。」
「嗨呀，」我羞澀道，「不說話才符合劍修酷酷的人設嘛。」
提姆表情復雜地看著我，「從我發現你以前在社交網絡上說我是你老婆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沒有酷酷的人設了。」
！！！
那都是多久以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700.
是我小看鋼鐵俠的裝甲了。
被我斬作兩半的裝甲在落體中分解，重新組合，它們拼湊成數量更多的小飛彈朝我們追蹤過來。
我為難地咬牙，預備拔劍再砍一次。
沒完沒了，不知道這一次它們會不會又重組成新的東西。
幾道熾熱的激光炮擦著我們的頭皮和耳朵朝後轟炸。
裝甲軍團在高聚合的能量中化作灰燼。
一輛明顯不是地球科技的飛機從城市那頭朝我們駛來，炮口幾次燃起藍光，將追蹤我們的無人裝甲轟成高溫下的粉末。
奇瑞塔特征不那麼明顯的飛機正中，是一個大大的黑色蝙蝠標志。
我爹穿著黑漆漆的戰甲坐在駕駛座上，一旁是身穿防彈衣端著外星槍的阿福。
他打開廣播，「停止對我孩子們的追擊，否則我們沒有談話的余地。」
爹！！
你來救我們啦，嗚嗚嗚，爹！！！
——但是你的飛機和槍都是哪裡搞來的，稍後能不能和我們解釋一下。
每天去斯塔克的工地上撿漏改裝來的嗎？
第55章
701.
現在的局面是，重組後的裝甲軍團，踩在渡厄上擠成一團的我們和開著改裝飛機的我爹，我們三組人在紐約上空對峙。
提姆扶著迪克的肩膀，小聲快速地分析了一遍現狀，「布魯斯肯定以為我們處境不妙，現在神盾局對我們有誤解，兩邊都上了武裝，稍一不慎就會打起來。」
「所以我們要怎麼辦？」傑森問，「我們既不可能兩邊都打一頓讓他們冷靜，也沒有辦法讓他們第一時間相信我們確實是漫畫人物。」
「思維錯了，」提姆說，「我們沒有我們是異世界來客的證據，但我們有他們在我們世界同樣是漫畫人物的證據。」
他聳聳肩，「這中間質疑和交鋒肯定少不了，至少比和神盾局在紐約上空打起來要好。」
我爹那台不知道怎麼拼湊出來的神奇飛機不再朝這邊發射激光炮，他冷靜了下來，意識到我們的處境算不上差。
渡厄拖拽著我們五個在雙方炮口彙聚點的可憐人，朝城郊飛去。這是和談的意思。
拼裝版蝙蝠飛機緊隨其後。
裝甲大軍跟在飛機後面，越過紐約的棟棟高樓，最終隱沒在樓影後。
702.
和神盾局、復仇者們的交涉其實並不順利。
不管怎麼說，自稱是漫畫裡的人物來到異世界也太過離譜了點。
好在豬豬爹畢竟是DC親爹，連帶我幾個兄弟也都有過個人刊，想要找特征如此明顯的人來冒充漫畫人物根本沒有意義。
我們被安排在復仇者大廈進行了一次身體檢測。我爹拒絕我們的DNA外流，要求檢測途中全程跟進，事後回收我們的身體資料。
檢測流程不長，我們和後面趕來監護，更確切說是監視我們的復聯成員一起蹲在實驗室外。
我終於見到了在財力上壓我爹一籌的鋼鐵俠，畢竟一般外賣送去復仇者大廈，出來接外賣的人通常不是小笨手就是鷹眼，基本看不到這位科學怪人。
見到他的時候我剛從檢測艙出來，看見一個穿著汗衫的棕發男人正拿著一袋藍莓干，邊吃邊向鷹眼控訴，「他是拼積木嗎？我不信，這還沒有一個月呢，我可是專業造戰甲的。」
鷹眼從他手裡的袋子裡掏出藍莓干，「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DC親爹——如果他真的是的話。」
娜塔莎坐在邊上，紅發扎成松松的蜈蚣辮，「如果真是DC的人，那就可以解釋了，畢竟哥譚的阿卡姆瘋人院和哈利馬戲團就是兩大人才市場，學歷高進阿卡姆，學歷低進馬戲團。」
鋼鐵俠與鷹眼兩人一時無言，鷹眼嚼了嚼嘴裡的藍莓干，「說的也是，誰讓我們的反派除了紅腦袋就是小鹿斑比，班納和托尼兩個人撐起了我們整個聯盟的學歷。」
我站在門邊，娜塔莎明顯是注意到我了，美艷的女人衝我眨眨眼睛，紅唇微微上揚。
媽、媽媽，我戀愛了！
這就是我的第，呃，第二十四還是第二十五個老婆！
順序記錯也沒關系，把提姆從老婆團裡踢出去就可以了。
托尼·斯塔克從他的工裝褲褲兜裡掏出一把閃亮的東西，那是一把蝙蝠鏢，看樣子是我爹出品，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搞來的。
他對准燈光觀察蝙蝠鏢的塗層，自言自語，「這個塗層……和我旗鼓相當。」
「得了吧，」鷹眼無情戳穿他，「你們一個紅綠燈，一個柏油路，哪裡旗鼓相當了？」
「嘿，」托尼不滿道，他瞪起眼睛，怒視鷹眼，「我哪裡綠了？」
「只有托尼·斯塔克綠別人的份。」娜塔莎冷靜地評價。
「總的來說你們時尚品味旗鼓相當，」鷹眼說，「不管是裝備配色還是超模女友，不過至少你沒有和殺人聯盟的女兒與女盜賊搞曖昧，勉強多算你一分。」
可能是某些方面比我爹強微妙地滿足了鐵罐的勝負欲，他矜持地點點頭，「沒人能比得上佩珀。」
我：……
感覺就像是誤入小學生吵架現場還被迫塞了一嘴狗糧。
莫名感覺輸了！
702.
班納博士在非浩克狀態下，其實是很木訥溫和的人。
作為和托尼以兩人之力拉高復聯學歷的男人，他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只會武力的蠻人反派比起滿腦子奇思妙想的高學歷瘋子，其實還是要好一點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實也不能怪人才市場的人給讀者造成刻板印像。
主要是一顆海藻精，毀了一鍋粥。導致大家對哥譚的印像就是動不動就全城危機。
……哥譚爆炸的可能性比熱狗攤煤氣爆炸的可能性還要高呢。
在我們不知道的場合，兩個穿紅色緊身衣的人正坐在高架橋上方的承重柱上吃傑森研發的神奇綠藻熱狗。
其中一個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其實，高智商精神病在這邊都是正派吧——」
配色接近紅藍的那位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啊？」
紅黑配色的男人大言不慚道，「比如說，我！」
紅藍兄：？？？
703.
迪克、傑森、提姆和達米安都表情鎮定地坐在沙發上。
但我知道迪克和傑森實際上都相當坐立難安。
迪克是因為美國隊長就坐在他對面，傑森純屬是手癢想去戳戳鋼鐵俠的裝甲和小笨手。
雙方超級英雄會面，場面實際上有一絲奇妙。
就像我們這邊各有粉籍一樣，我猜復仇者那邊同樣如此，畢竟剛才鋼鐵俠的粉籍已經暴露得很明顯了。
偷藏蝙蝠鏢，這種行為在哥譚我們一般把它稱之為「蝙蝠俠後援會入會證明」。
迪克就像屁股上長了針，左挪右挪，活生生的美國隊長在他眼前，他終於憋不住了。
情有可原，畢竟迪克追星一直很成功，看看超人，都快成為他和我爹的共享滴滴打超了。
「隊長，」他有些扭捏道，「我一直很喜歡你，你是我在漫威裡最喜歡的角色，」他的藍眼睛抬起來，這場面就像一只漂亮的邊牧狗狗在可憐巴巴地看著你，「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美國隊長明顯有點驚異，但很快他就平靜下來，表情溫和，「當然可以。」
他翻出自己的速寫本，簽名的同時在名字下方畫了一個Q版的夜翼，「其實我也在看你的刊物。」
「真的嗎？」迪克高興道，他一時沒忍住問，「你看到哪個情節了？」
「看到你失憶後不認家人跑去布魯德海文酗酒開出租車那裡。」
「……」
「順便問一句，你燒掉夜翼洞的時候真的沒想起來你的制服實際上防火嗎？」
「……」
704.
我覺得隊長還算是提問比較溫和的。
假設是我問，我肯定會問。
「芭芭拉和星火到底誰才是你的真愛啊？聽說你幻境裡還夢到自己和唐娜結婚了？」
唉，刊物連載都這麼多年了，誰還沒有點黑歷史。
705.
「其實我在你們家，對夜翼是最有好感的。」鷹眼說。
什麼？！
我驚訝地看著我的偶像，同時把嫉妒的眼神投向迪克。
克林特笑了笑，「我也是馬戲團出身的孤兒，不知道為什麼，干我們這一行的馬戲團出身的人好像特別多。」
「我就看紅頭罩更順眼。」托尼說。
不等傑森把贊賞的眼神投過去，只聽他繼續說，「他的頭罩和我很像，審美完全不賴嘛。」
你這是在借機誇自己，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堂堂鋼鐵俠，要點……
「不錯，」傑森說，「我也覺得你的裝甲酷斃了，說實在話，誰能拒絕這個呢，老兄！」
鐵罐頭與鐵罩頭因為品味一致，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帶上了欣賞與贊同。
我：……
行叭，你們開心就好。
可能鐵罐在研發裝甲的時候，也會為選哪個牌子口紅的配色而苦惱呢。
你們完全可以私下聊聊關於口紅色號的精密研究。
706.
我們還有最後一樣血檢，這也是我爹盯得最緊的一環。
他一言不發，站在邊上，這樣的壓迫力就讓神盾局派來給我們抽血的醫護人員不自在極了。
我們擼起袖子挨個上去抽血，輪到我的時候，我看著醫護人員把針管往我手腕上一戳——
針頭彎了。
……
醫護人員一時間可能沒反應過來，不信邪地又是一戳。
金屬發出一聲小小的悲鳴。
針頭在我手腕上斷成兩截。
我：……
醫護人員：……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跟兄弟們混久了，我都快忘了我還有一個修仙人的設定。
我試探道，「要不，你們有振金的針頭嗎？」
「……」醫護人員道，「沒有。」
707.
一群蝙蝠裡，突然冒出來一個鋼鐵之軀。
復聯成員大為震驚。
斯塔克瞳孔地震，「不會，怎麼可能，」他發出一聲粉絲的嗚咽，「怎麼會是那個氪星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腦補了什麼愛恨情仇，但我知道你腦補的東西肯定很離譜。
「醒醒，」娜塔莎冷酷道，「男人和男人是不會有孩子的。」
鷹眼更震驚了，「難道說是超女嗎，她不是喜歡夜翼嗎？難道這是超女和夜翼的孩子嗎？」
雖然你是我的偶像，但我還是要說，給人憑空降輩分不好。
鷹眼思考了一下，冷靜下來，「不對，不是超女，蝙蝠俠承認了這是他的孩子，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其余復聯成員紛紛看向這個開了竅的男人。
鷹眼一字一頓，沉聲道，「萊克斯·盧瑟。」
？
？？
說實話，你是不是康納批皮假扮的？
盧瑟氪星繁育大師的身份都快壓過他超反的名聲了是嗎？
第56章
708.
是我錯怪康納了。
不是他的氪星腦回路清奇，而是盧瑟給人造成的刻板印像太深。
都怪盧瑟，DC的送子觀音。
我爹站在門邊，僅僅露出的那個下巴都透露出無語。
傑森抄起手，「他們怎麼回事，和迪克一樣缺了小半塊腦子嗎？」
迪克有氣無力，「拒絕拿我的黑歷史攻擊我，蠢事都是瑞克干的，不是迪克。」
提姆好心解釋了一下，「其實你們能在孔克南的刊物裡發現她，雖然只有一個剪影。」
「孔克南是誰？」金發的壯漢坐在沙發上茫然地看著我們，雷神索爾剛剛隨著雷光與燒焦的草地到達。
他看向提姆，更疑惑了，「這又是誰？蝙蝠俠的兒子不是只有夜翼和羅賓嗎？」他認真思考了一下，「他是紅頭罩嗎？」
短短幾字，同時刺痛了兩個人的心。
托尼懶洋洋道，「別放在心上，阿斯加德的神不看凡人的漫畫。」
他掃了眼滿臉茫然的索爾，「但是他看動畫片，最喜歡的電影是《蝙蝠俠大戰忍者神龜》。」
傑森沉默了一會兒，揚起虛偽的笑容，「你搞錯了，我才是紅頭罩。」
他扯過提姆，「這位是蝙蝠女俠。」
提姆：……
我：？
索爾臉上的迷茫不減反增，「蝙蝠女俠是一個短發的英武女人啊，她有氣概極了。」
我懂了，你的潛台詞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提摩西總裁沒有氣概。
在我們家，你這樣是信托基金會被偷走一半的。
傑森誠懇道，「那是偽裝，女俠的本體是短發，頭套自帶紅色假發，而且女俠的性取向為女，你別想了。」
雷神、阿斯加德大王子的瞳孔顫抖起來。
傑森補充道，「以上關於女俠的情報句句屬實，不信你去問你的戰友。」
索爾的眼神中帶上了一點點無助，他看向復聯成員，企圖向自己的戰友那裡尋求幫助。
托尼嚼著藍莓干，「他沒說錯。」
鷹眼贊同，「他是對的。」
僅從表情，就可以看出可憐神內心世界的崩塌，「她是我最喜歡的DC角色！」
如果他現在還是在父母膝下無憂無慮的孩童，說不定會捶地大哭，「她是最棒的，最好的女武神，絕對不可能是這個瘦麻杆一樣的年輕人！」
提姆：：）
事不過三，索爾完了。
這個「三」在提姆這裡等同於「二」，問就是提姆特供。
傑森惡魔低語，「你喜歡蝙蝠女俠，那你不變性，這輩子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呢。」
他悲憫道，「要怪，就怪你不是女武神吧，阿斯加德人。」
索爾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女武神，後來他的夢想破滅了。
現在，他的宅男幻想跟著他兒時的夢想一起破滅了。
真令人同情。
709.
班納出來打圓場，「浩克那個大家伙也很喜歡看漫畫。」
「所有打擾大家伙看漫畫的人都會被處以洛基掄地之刑，」托尼沒正形地癱在沙發上，「雖然他的手指起碼有三本漫畫厚，這可能就是反差萌。」
迪克好奇地問道，「你和他最喜歡的角色是誰？」
班納的笑有一點靦腆，「我最喜歡的角色是蝙蝠少女，他最喜歡的是遺孤卡珊德拉，他覺得卡珊德拉是可愛的中國瓷娃娃。」
卡珊德拉，和，中國瓷娃娃。
那一刻迪克回想起了曾被卡珊掀翻在地的恐懼。
傑森回想起了曾在訓練中被卡珊一拳打到下巴的恐懼。
提姆回想起了有段日子陪卡珊練手還要被史蒂芬妮嘲笑的恐懼。
達米安回想起了被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的卡珊扔飛出去的恐懼。
他們齊齊咽了一口唾沫，「瓷娃娃？」
「啊？」我回想起卡珊柔順的黑發和圓鼓鼓的娃娃臉，「卡珊不可愛嗎，她就是行走的瓷娃娃呀？」
傑森拍拍我的肩膀，「眼睛有問題，就去找萊斯利，你跟她說你是布魯斯的女兒，治病不要錢。」
710.
索爾頹廢了一段時間，很快又振作起來。
不愧是雷神。
他看向迪克，「你是夜翼？」
迪克下意識以為他會像美國隊長一樣誇誇他，第一反應羞澀了一下，「是啊。」
索爾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會兒，安慰道，「沒關系，雖然你打不過稻草人，有時候還要英勇的蝙蝠女俠來救場。」
「但是，」他拍拍自己厚實的胸肌，「只要堅持鍛煉，你總會進步的，下一次你就能打贏羅賓了！」
迪克：「……我謝謝你的祝福。」
「砰——」這是傑森滾下沙發的聲音。
他抱著肚子宛如智障躺在地上狂笑，「快謝謝雷神的鼓勵，下一次你就能戰勝達米安了！」
提姆冷漠道，「這麼算至少《天啟星戰爭》沒出現我的屍體呢，」他自顧自點點頭，「還挺好的，家裡好歹不是拉撒路三兄弟。」
「在我面前你們都是凡爾賽，」我說，「我可是沒有電影沒有動畫沒有刊物，就跟著孔克南蹭了一個剪影，在我面前你們說個屁，我就是一顆未落地的衛星。」
達米安意有所指，「總比刊裡出櫃影版黑人的某些人好，啊，說不准就是他搶走了你中美混血的設定，可能《泰坦》編劇覺得女性角色不方便被白人警察迫害。」
提姆平靜的笑容中藏著猙獰，假設不是我爹在旁邊看著，他的手下一秒就能掐在達米安的脖子上，「是呢，畢竟你是動畫裡能捅瞎喪鐘一只眼睛的人，布魯斯都打不過你的一根小拇指。」
「誰能比誰好呢？」我說，想起前幾天我們全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看《泰坦》第三季時的場景，布魯斯捏爆了一個杯子，「我爹都是雇佣童工的黑心慈善佬，你們懂個屁的蝙蝠俠，這才是企業級理解。」
我陷入沉思，「說不准我能和史蒂芬和杜克一樣有一個小彩蛋，泰坦下一集我就去應聘羅賓。」
「你沒機會了，」傑森同情道，「羅賓不招鋼鐵之軀，你得去隔壁超家片場看看，沒准能混一個二代超級少女當當，還能養氪星貓貓呢。」
鷹眼發出疑問，「為什麼你們能這麼自然地討論自己的劇情？看見自己被迫害不應該很生氣嗎？」
我們相互看了看，攤攤手，「如果我們集合去炸DC編輯部，你們會幫我們掩蓋犯罪現場嗎？」
「……不會。」
「那不就結了。」
傑森努努嘴，示意鷹眼去看正從零食盤裡偷偷拿第三塊巧克力的迪克，「你看看，那個動畫劇集裡從武力到智商都被稻草人全方位碾壓的人還有心情吃吃喝喝，我這個連防彈頭罩都買不起的可憐人干嘛要生氣？」
「……」克林特贊美道，「夜翼心態真好。」
711.
我合理猜測《泰坦》結局是黑化紅頭罩殺了退休蝙蝠俠，然後黑化提姆殺了黑化紅頭罩，泰坦迪克為了拯救哥譚將罪惡的公鴨偵探繩之以法。
彩蛋就是中美混血偷渡入境的我拿著我的出生證明來哥譚找爹，然後發現我爹嗝屁很久，墳頭上都長草了。
於是黑化的我撿起了肯德基全家桶的桶扣在腦袋上，拎著裝滿黑幫二把手人頭的袋子統領哥譚黑幫，成為哥譚地下勢力的女王。
挺好的，至少我還能混一個不弱智的反派當當。
……《泰坦》的編劇其實是阿卡姆住戶的粉絲吧？
712.
講道理，畢竟美漫編劇那麼多，各家都有離譜操作。
比方說我的偶像鷹眼，漫畫裡單手抬汽車，用的弓250磅，等於這人每天開弓都是拎著一個傑森外加一個達米安射箭。之所以不用拳頭揍人，可能是害怕把人打死。
我唯一想看的就是他和綠箭比比射箭。
鷹眼的性格在整個復仇者聯盟裡相對來說是最隨和的，他坐在迪克旁邊和他搶巧克力，「這就不了吧，我覺得他怪慘的。」
鷹眼臉上的同情真情實感，「有錢還混成這樣。每當我覺得我的生活不夠幸福的時候，我就去看看綠箭俠的刊物，這樣會讓我珍惜現在的人生。看他帶兒子我頭都大了，慶幸自己生的女兒。」
他唏噓道，「還是女兒好，以後說不定會繼承我的衣缽。我妻子也好，我愛她，我們的感情從來沒出現過問題，從來沒有分分合合過。」
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是有兒子嗎？」他豎起兩根手指彎了彎，「還是兩個。」
「但我還是有女兒，」克林特得瑟道，「貼心溫暖，爸爸的小棉襖。」
官方數據裡，鷹眼的智力是5。
為什麼會是5呢？
我想這可能是因為他掌握了快樂的秘籍。
713.
我們在剛到漫威世界時，發現自己是漫畫人物。最初其實大家的心情都算不上太好。
但是在被天啟星、萬聖節和緘默折磨後，我們看開了。
反正每次被黑得最慘的都是爹，幾個羅賓都要往下排。
整，繼續整，爭取全員瘋魔，讓至尊小超人一拳打破起源牆，閃電家族挨個去重啟世界。
最後給我來一個黑化劇情，讓大魔王李詞章一劍捅穿世界壁壘，我們組團去入侵其他平行宇宙。
最好能給我一個霸氣的名字，比方說李天帝之類的。
如果能有李天帝的獨立個人刊，那就更好了。
第57章
714.
我們要怎麼回到原本的世界，這個問題將交由萬能的魔法工具人史蒂芬·斯特蘭奇解決。
學魔法的人可真辛苦，業務範圍廣勞動時間長，通常還沒有工資。想賺錢還要自己去拓展副業。
這麼一想趙缺德師兄的缺德事跡也不是沒辦法理解——把明知道會被峰主查封的代課傀儡賣給同門師兄弟就是無法理解啊！
我們在漫威的臥底生涯終於臨近尾聲，在離開之前，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是一個看似尋常的夜晚，我爹在復仇者大廈，我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說不定萬萬萬一是在和鋼鐵俠、美國隊長、浩克搓麻將呢。
達米安和噬元獸幼崽沃倫堅持著良好的健康作息，已經上床入睡。迪克去賭場辦理辭職，順便與他的兔女郎朋友們告別。
租房的天台上，我和傑森、提姆三人穿了一身胸口印著蝙蝠標志的黑衣。
傑森背著一個大包，深沉道，「你們都准備好了吧？」
提姆撩起袖子，露出綁在手腕上的裝備帶，「准備好了。」
我亮出渡厄的一截劍身，「完全沒問題。」
傑森正在發表作戰演講，「這是一次嚴肅的、神聖的行動。」他緊皺眉頭，堅毅的目光掃過我和提姆，「這將決定我們的未來，我們正在向命運反擊，勢必要將自己的人生掌控在我們手中。」
「你無意義的話太多了。」提姆說，「再過半小時布魯斯說不准就要回來了，我們得趕快出發。」
提姆說得沒錯，這是一次隱秘而危險的行動，沒人是我們的戰友。我們只能依靠自己，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闖出一條路來。
今晚就是我們行動的日子。
我們忍耐已久，今晚就要奪回自己的話語權。
夜色深沉，三個穿著蝙蝠T恤的人踩著飛劍越過城市上空。
目的地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到了，DC編輯部！
715.
我們原本的計劃和如今天差地別。
我們即將離開漫威，最初提出計劃的人是提姆，他打算借用自己華爾街之鳥的名號和這段時間掙來的錢收購DC編輯部的來著。
可惜，他在漫威奮鬥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區區幾百萬根本不夠。
「起碼能得到一個獨立刊物的企劃吧。」提姆握緊拳頭，一口氣喝干杯中咖啡，借咖啡澆愁。
「放棄吧，提寶。」傑森癱在沙發上，「幾百萬根本談不攏，頂多能讓你在蝙蝠俠相關電影裡串個場，說不定你還能真身出鏡，你演你自己。」
「不如這樣，」傑森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們半夜潛入編輯家中，泰坦第三季給我搞吸毒人設的是誰？」他冷笑一聲，「今晚就送他去路燈上吹一夜風。」
我面無表情地坐在傑森（已黑化）和提姆（已黑化）之間，「你們能不能有點超英的自覺，是打算今天過後就去黑門找床位嗎？」
雖然我爹平時威脅平頭老百姓的手段也沒見得很溫和，但是有區別吧，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好吧！
「或者這樣，」傑森提出新的設想，「我們搞一個電話投票，選A就往他們辦公室的咖啡裡加枇杷膏，選B就往咖啡裡加板藍根。」
「你能不能整點碳基生物會有的想法？」我詫異地看著這個瘋魔的男人，這句話貌似是他以前吐槽我的，沒關系，今天就給他加倍奉還，「再怎麼著也應該是把咖啡換成苦瓜汁吧。」
「既然如此，他們辦公室冰箱裡的披薩三明治漢堡吐司也全部加上雙倍辣醬好了。」提姆說，「不，三倍。」
「你怎麼能這樣！」我瞪大眼睛，「美利堅的辣醬有個屁辣味，至少給我加火鍋底料啊！」
「行，那就火鍋底料。」提姆說，「雙倍、三倍、五倍、十倍！」
現在，我們已經安全降落在DC編輯部的天台上，我們一人戴上一個黑色口罩，胸口的蝙蝠標志印證著我們的決心。
來吧，編劇，接受我們滿是怒火的復仇吧！
我們背著大包小包，靈活地翻進DC編輯部內。
在大門上用黑色噴漆寫下大寫字母。
「BATFAMILY IS WATG YOU！」
716.
我們忽略了一件事。
這個時間點，未必沒有還在加班的打工人留在這裡加班。
我們三個被捉住時，傑森正甩出一把蝙蝠鏢釘在編輯部印滿噴漆的大門上。
三個蝙蝠人，狗狗祟祟地站在DC編輯部的大門前，拿噴漆亂塗亂畫，還拿出神奇周邊蝙蝠鏢釘在門口。
我們與走廊那頭的兩位老哥面面相覷，走廊裡一時充滿了死亡降臨般的寂靜。
……這個行動有點沒有逼格，但是沒有辦法，畢竟我們不能真的把編劇捉起來吊路燈。
但是我們可以請他們吃東西。
啊，你說他們之中有某位畫了蝙貓逃婚的大哥是美國前CIA探員？
沒有關系，我們是和平主義者，我們不會和他們發生任何衝突。
「吃！老子的愛！給我收好！」
「你小聲一點，Red。」
嗯？你剛才聽到了什麼嗎？
你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們只是過來給編劇送上粉絲的特制愛心辣熱狗而已，四川火鍋底料限定版，未發售的新品，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717.
臨走之前，傑森伸出兩根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惡聲惡氣，「Redhood is watchg you.」
提姆有學有樣，「Redrob is watchg you.」
輪到我們，我走到捧著半根熱狗百思不得其解的編劇面前，小小地卡殼。
我能說什麼來著？
思來想去，我用我的野雞英語狠狠威脅，「Nobody is watchg you.」
前CIA探員：？？
前CIA探員：「What do you an？」
……
整段垮掉。
718.
三個蝙蝠人准備悄無聲息地走了。
第三個加班老哥出現了，他大概是過來對稿的。
這位老哥在看見我們的第一瞬間愣住了。
確切說，是看到傑森的第一時間愣住了。
「紅頭罩？」
我們當然認得這位老哥，廣受愛戴的黃豆哥，代表作和傑森差不多是綁定狀態，畫師畫自己的親兒子，真是怎麼畫都不可能不帥。
啊，這就是親爹嗎？這就是親爹的愛嗎？
即使是跨次元也能第一時間認出自己心愛的崽兒。
傑森很是感動。
老哥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手裡捧著快餐盒的另外兩位兄弟，「啊，你們是粉絲過來送餐嗎？」
他奇異地無視了門上的噴漆，仿佛那麼大的黑體大寫字母根本不夠格映進他的視網膜。
他上前一步，自來熟地和傑森勾肩搭背。
傑森欣然接受，「好啊，你知道這附近哪裡的漢堡不錯嗎？」
親爹和他心愛的崽有說有笑地走了，遺忘了另外兩位老哥，和另外兩位蝙蝠人。
提姆：……
我：……
有親爹了不起嗷。
719.
我們和黃豆哥共享了一餐美好的垃圾食品。
臨走前傑森給黃豆哥塞了一張熱狗攤的免費體驗券，一個月內老哥都能去那裡免費吃東西，傑森付賬。
他們拍了不下十幾張合影，而我和提姆就是兩個沒有感情的相機支架。
黃豆哥拍著傑森的肩膀，「我覺得你和我喜歡的漫畫角色很像，」他感慨道，「看到你，我以為他從漫畫裡走出來了。」
「很榮幸。」傑森咧嘴笑了笑，「希望你下次能把他畫得更帥一點。」
呸，有親爹了不起嗷。
720.
我們披著夜色回到租房，心滿意足地進入夢想。
我們沒准備讓事情發酵，但萬事是無法盡如人意的。
半夜干活的後果就是早上我們誰都沒起來。
迪克早起沒看見我們，達米安照常出去晨練。阿福和布魯斯都不在，迪克放松地躺在沙發上，愉快地拿手機刷起了推特。
他經常潛伏在自己的粉絲群裡，暗搓搓窺屏，有時候看見粉絲對自己不停誇誇還蠻害羞的。
今早他照常去刷關於DC的消息，看見了一條詭異的新聞。
「奇怪粉絲三人組威脅dc編輯並且逼他們吃垃圾食品」。
配圖是DC編輯部大門上的黑色噴漆。
迪克：？？？
他接著往下刷。
畫師德克斯特發表推特，「見到了一個和紅頭罩很像的粉絲，我們吃了很棒的漢堡，還一起合了影。」
配圖是畫師本人和傑森的合影。
迪克：？？？？
721.
我們在半睡半醒間被迪克從床上挖起來。
大哥的語氣裡滿是被背叛的憤怒，「你們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他聲淚俱下地控訴，「為什麼不帶上我，我也想和自己的畫師合影！」
……拜托了，這個家裡唯一能遵守義警原則的人，除了我爹竟然只剩下達米安了嗎？
達米安，最好的羅賓，蝙蝠家族不被TTG化最後的希望。
為了讓這個家維持一點可憐的體面，加油啊，達米安！
就算在拉撒路島被揍得再慘，就算劇情再坑，就算超凡雙子拆得再可惡，也要忍住半夜不要殺去編劇家裡哦！
第58章
722.
來接我們的人是國昌，我們萬能的飛天鼠鼠，我爹破產都不會沒錢的富婆。
飛天鼠鼠從天而降，用貓和老鼠的經典方式登場，小橘貓沃倫在她背後窮追不舍，再往後還有一個控制不住貓貓本能的達米安貓貓在虎視眈眈。
國昌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金絲熊刺溜竄到傑森衣服後領，拽住傑森的一根頭發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把貓貓抓走！抓走！」
我揪住喵喵直叫的小橘貓，把他抱在懷裡，「你終於來了。」
國昌眼淚汪汪，「對不起嘛，誰知道請你們出去玩還會出事。」
傑森昂昂下巴，示意她去看窗戶外邊。大屏幕上，年少有為、英俊瀟灑的華爾街之鳥提摩西·德雷克臉上掛著露出八顆牙齒的標准微笑，一邊的分屏正在重播他的采訪。
一個如此標准的成功人士。他的笑臉已經在我們租房的窗戶外掛了三天了，每每拉開窗簾都讓我有種回到哥譚的恐懼感。
「你來得再晚上一點，鳥寶寶下一步就要去競選議員了。再過幾個月我們都要改口叫他『德雷克議員』。」
國昌的鼠臉表情呆滯，她揣著手手，緩緩把目光移到角落裡當沙發土豆的提姆身上。
提姆端著咖啡疑惑地看過來。
國昌渾身鼠毛倒豎，「議、議員好！」
提姆：「……你聽傑森胡掰扯。」
提姆：「明明競選是在半年後。」
723.
國昌之所以能精准定位到我們，是因為她去了一趟蜀山，找掌門要了一張符，可以利用命牌追蹤我的位置。
好樣的，國昌，現在全門派的人都知道我穿越了。
我現在緊急找復聯成員要簽名還來不來得及？
我們在漫威世界最後待了一天，整理要帶走的東西。我要到了復聯成員的簽名，又在紐約最高的那棟大樓上找到了坐在那裡吃三明治的蜘蛛俠。
我晃了晃手裡的袋子，「吃不吃熱狗，網紅店未發售的新品。」
「你差點嚇到我。」蜘蛛俠說，掀開一半的面罩下露出一個下巴，「只有一個塑料袋在天上晃會讓人很想撲一撲。」
「你是三個月大的小貓咪嗎，看什麼都想撲？」我反問，「你要是不吃熱狗，我也不介意一個人吃兩份。」
蜘蛛俠：「……吃。」
我們在籠罩城市的夕陽裡肩並肩坐在紐約最高的大樓上，一人吃掉了一份神奇海藻熱狗。
我坐在大樓上晃腿，「我馬上要離開紐約啦，以後就不送外賣了。」
蜘蛛俠一怔，「你打算去哪裡？」
「回老家嘍，位置很遠，以後可能都不會過來了。」我說。
蜘蛛俠想了想，「祝你旅途順利，平安到家。」他把剛剛吃東西揭開的面罩拉上，「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真的打算在我面前一直保持透明的狀態嗎？」
「請尊稱我一聲蛾蛾，」我鎮定地道，「拒絕扒馬。」
「再說了，你想查我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我輕輕一躍，踩在渡厄上，「只要查到那單快遞是哪個配送員接單，你就能找到我。」
他明知道有這種方法，但是一直沒有用這種方法扒掉我的馬甲，我還蠻感謝他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等到明天再查吧，蜘蛛老兄。」
724.
回到原本世界的過程比我們想像中要簡單，沒有驚心動魄的大場面。
我們坐在藏在山裡的直升機上，我爹和國昌開著奇瑞塔蝙蝠王拼裝戰機在前面引路。
不知道他和斯塔克達成了什麼邪惡交易，鋼鐵俠能讓他把這架全靠薅斯塔克和奇瑞塔星羊毛拼起來的拼裝飛機開走。
小橘貓沃倫也被我們拎著貓包悄悄帶走了。根據達米安後來的調查，沃倫應該是咕咕產下的卵孵化出來的。
神盾局的特工在封存這些卵的過程中沒發現有一顆卵已經提前孵化，小貓咪愉快地溜了出來。這才讓達米安貓貓撿了一個驚天大漏。
飛機在無聲平滑地駛過某處，迪克坐在直升機駕駛座上高興地道，「定位可以鎖定到哥譚了。」
我們都忍不住放松下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們終於回家了。
傑森拿出手機刷推特，關注哥譚的情況，他的臉色越看越怪，「我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是誰在哥譚巡邏。」
按照國昌的說法，兩邊世界流速不同，我們在漫威世界度過了將近一個月，哥譚這邊不過才一周時間。這段時間應該是女孩們在哥譚巡邏、維持治安。
傑森把手機亮到我們面前，「那這個蝙蝠俠是怎麼回事？這個體型怎麼看都不是女生吧！」
？？
我和提姆湊到傑森的手機上，屏幕上的人身材高壯，身披蝙蝠戰甲踩在滴水獸的腦袋上。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踩在滴水獸腦袋上的姿勢很不標准。眾所周知，踩滴水獸腦袋是蝙蝠家族的入族考核，眼前這位肌肉壯漢是百分百會從家裡被踢出去的水平。
提姆看了一會兒，發現問題，「他沒有踩實，實際上是虛虛飄在滴水獸上邊。」
我們：……
這個提示太明顯了，以至於我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超人，是你嗎，超人？
你來給我爹代班了嗎？
725.
國昌通過連接兩輛飛機的通訊公布了正確答案，「是超人哦，正義聯盟知道你們失蹤的事情後幫忙參與了搜索。」
「因為蝙蝠俠在哥譚消失幾天，城裡好像有點不太平，所以超人在和蝙蝠女她們商量之後，過來幫忙了。」
鼠鼠真誠道，「他說自己有頂班的經驗，可以幫忙巡邏幾天。超人先生每天很忙的，平均一天要往返大都會與哥譚幾十次。他真是一個好人！」
「最重要的是，」她說出關鍵詞，「他們家的蘋果派很好吃！」
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說別人的好話，果然是被美食收買了，國昌。
726.
傑森繼續往下刷消息，「那他今天晚上還真忙啊，大都會和哥譚拍到他的時間間隔不超過一分鐘。」
「……今晚不是超人代班吧。」提姆說。
這下連左擁達米安貓貓，右抱沃倫的達米安表情都凝重起來，「那今天晚上冒充父親的人是誰！」
他這副架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高空跳傘殺去哥譚，揭開冒牌貨臉上的假面。
我們談論許久，我爹終於在通訊那頭發話了。
「他不是超人，」我爹說，「他是提摩西。」
這個提摩西指的不是坐在直升機上的提姆，而是另一只跟著女孩們回了哥譚的鴨鴨。
曾經擔任過蝙蝠俠，後來消散在時間流中的那個，提摩西·德雷克。
曾經與他正面對上的傑森、提姆和達米安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727.
這不是今晚的第一個壞消息。
第二個壞消息，今晚在城裡搞事的人是小醜，我們熟悉的神奇綠藻。
兩個消息疊加在一起，我爹和迪克都加快了速度，兩架飛機全速前進。
大家緊繃住臉色，祈禱能在悲劇發生前趕上。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合時宜，但是我們並不是在為提摩西鴨鴨祈禱。
提摩西鴨鴨不是一只好脾氣的鴨鴨，我們害怕他一個暴躁衝動，把小醜變成了又一堆海藻醬。
到時候我和鴨鴨一起在我爹跟前滑跪認錯還來得及嗎？
可惡，堅持住啊，海藻醬，不要停下來啊，奧爾加——小醜團長！
728.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
看今晚的圖透，蝙蝠俠提摩西是一個起碼一米九往上走的壯漢。
我們家目前除了我爹，最壯實的人是傑森。而提摩西鴨鴨和傑森一對比，大了足足一圈。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坐在我旁邊就比我高一個增高鞋墊距離的提姆。
鴨鴨變成了筋肉鴨鴨。筋肉鴨鴨一拳能掄死兩個鴨鴨。
……
你喝的不是咖啡，喝的是激素吧！
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啊？？
729.
我們趕到的時候，筋肉鴨鴨與小醜醬的對決已經落下帷幕。
我們只看到一個在廢棄工廠裡慢條斯理拿披風擦手的壯漢。
他擦手的動作優雅中帶了一絲變態，看上去很像是剛把受害者切成小羊排吃掉的殺人魔。
傑森腳步一頓，「別說我立場不堅定，」他鎮定地道，「如果死的人是小醜，那麼我願意幫他挖坑埋屍。」
你的立場就是很不堅定啊！
提姆也腳步一停，「我不會幫他，」他站到傑森旁邊，「但我也願意幫傑森挖坑。」
你的立場也給我堅定一點！
雖然在異世界海藻之墓前墳頭蹦迪的我，也沒有立場可言。
……不如我也扛著鋤頭去小樹林再就業好了。
「他還活著。」提摩西鴨鴨說，「可以把你們手上的工具收一收了。」
我們這才注意到他旁邊是馬戲團大變活人用的箱子，提摩西鴨鴨推開箱子蓋，露出裡面被堵住嘴巴捆成粽子的小醜醬。
「唉。」我們齊齊惋惜地嘆息一聲。
迪克險些咆哮出來，「不要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啊！」
730.
提摩西鴨鴨與我爹相對而立。
鴨鴨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Hi，old an.」
你是誰，你為什麼在搶傑森的台詞？
我爹沉默片刻，問道，「她們居然放心讓你穿上這身衣服。」
「我當蝙蝠俠的時間不短。」鴨鴨說，他卸掉腰上的裝備帶，扔給我爹，「我知道你是另一種形式上的不放心，但是無論如何我腦袋裡已有的記憶是沒辦法掏給你的。」
我爹接過裝備帶，也沒有第一時間檢查。他們面對面站著，就像兩堵尖耳朵的牆。
提摩西鴨鴨後退兩步，「既然你們來了，那也該是我退場的時間了。」
他大半邊身體隱在黑暗裡，仿佛下一秒就要變成一群振翅撲飛的蝙蝠散去。
一個聲音打斷了鴨鴨的退場。
傑森指著箱子，「小醜呢？」
我們扭頭看向原本裝著小醜醬的箱子，那裡空空蕩蕩，只剩一朵殘破的胸花。
小醜跑了！！
沒等我們慌亂起來，一對橘色的小耳朵在箱子後面探出來。
沃倫可憐兮兮地趴在箱子邊沿上，貓貓嘔吐，「嘔，嘔，嘔！」
達米安大驚失色，「我的貓吃了髒東西！！」
噬元獸把小醜吃掉了！！
731.
達米安試圖把小醜從貓貓嘴裡掏出來，失敗了。
我爹試圖給貓貓催吐，只吐出來一只電擊手套，失敗了。
傑森扶著額頭，「他該不會被咕咕吐在神盾局了吧，說不定弗瑞會拿他去換靈魂寶石，這樣小醜就可以和紅骷髏並肩坐在沃米爾行星的山上，一起講述過去的故事……」
他愣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嶄新的紅綠CP誕生了。
第59章
732.
直到我們回到韋恩莊園，我爹在蝙蝠洞裡用盡了各種手段，沃倫還是沒把小醜吐出來。
小橘貓無辜地蹲在操作台上，嗲裡嗲氣地對著我爹喵喵。
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小貓咪不過就是想吃東西罷了。
小醜說不定已經被咕咕吐在了神盾局，現在正在和紅骷髏在沃米爾星講過去的故事。
下次不如找個機會把黑面具也送過去得了，不然《絕戀沃米爾星》沒有男二號，就湊不齊狗血三角戀了。
我爹折騰了一晚上，仍不死心。他勸走了阿福，在我們詫異的目光中去廚房端來一個盤子。
他肅穆莊嚴地坐在沃倫面前，揭開盤子上的蓋子，泥臉的親戚餅正軟趴趴地躺在盤子裡，冒著一看就不妙的詭異氣泡。
阿福每做一塊華夫餅，世界上就會少一個泥臉。
珍愛泥臉，遠離阿福牌華夫餅。
我爹把盤子往小橘貓面前一推，「吃掉，或者吐出來，自己選。」
這是何等的禽獸之舉！
堂堂蝙蝠俠居然對一只巴掌大的小橘貓毫無半點同情心！
這是人性的扭曲，也是道德的淪喪，連柔弱的小貓咪都瞪圓了貓眼，驚恐地從操作台上彈起來，「喵喵喵？」
被爹揪住後頸肉的小貓咪喵得撕心裂肺，試圖向達米安求助。
達米安一臉不忍，「你吃了髒東西，會鬧壞肚子的。」他用老父親勸三歲小孩打屁股針的語氣對小貓咪道，「忍一忍就過去了。」
沃倫被我爹的無情鐵手提著，離阿福的愛心華夫餅越來越近，貓咪臉上的慌張也越來越明顯。
終於，在我爹親自下場喂他吃華夫餅前，貓貓滿是觸手的嘴巴一張，嘔吐起來。
小山堆似的東西劈裡啪啦砸下來，咕嚕咕嚕滾到我們的腳邊。
「阿福的魚竿怎麼在這兒？」
「啊，我的麥片！為什麼連包裝盒一起吃下去了？」
「這是誰的軍刺，是不是傑森的？」
「我的領帶，我那天上班前找了好久！」
我蹲在地上扒拉了一圈，找到了我失蹤已久的橡皮筋，數一數至少有五根淪陷在貓貓肚子裡。
傑森用阿福的魚竿戳戳地上的一攤，「這裡一堆只有一只的襪子是誰的？」
我們控制不住自己，紛紛把眼神投到迪克的腳上。
迪克又羞又窘，「都看著我干什麼，我很有收撿，這些又不是我的襪子！」
我指著他的腳腕冷酷無情道，「你今天的襪子是一樣一只。」
迪克指著提姆，「提姆的襪子也是一樣一只。」
傑森聳肩，「我不是，別拉我下水。」
達米安面無表情，「幼稚園的小孩都不會穿錯襪子了。」
迪克，你看看你自己，提姆，你看看你自己。
有些人表面上光鮮亮麗，實際上藏在皮鞋裡的襪子還是一只蘑菇花紋一只馬裡奧花紋。
嘖嘖嘖。
733.
沃倫亂七八糟的東西吐了一大堆。
我們找到了不少失蹤多日的物件。
噬元獸吃東西是真不挑食。等哪一天傑森徹底黑化，說不定會抱著他去吞掉整座阿卡姆瘋人院。畢竟噬元獸這個種族想吃飽至少要宇宙戰艦起步。
連阿福的華夫餅都只能折騰出這麼多東西，小醜說不定正在沃倫的胃裡開著宇宙戰艦與奇瑞塔星人光炮對轟，或者在沃米爾星拍攝紅綠絕戀。
我爹和筋肉鴨鴨留在蝙蝠洞給饞嘴小貓咪做檢測。
希望他們萬一拍到小醜開飛船與奇瑞塔星人打星戰的激烈場面，希望他們能記得把錄像傳給我們一份。
我們時隔多日回到家裡，歡呼一聲朝樓上奔去。
我們忘了一件事情。
「慢著。」達米安在我們身後說。
他取下掛在牆上的武士刀，拇指推開刀鐔又合上，「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不止一件事情。」
他還隱隱帶點嬰兒肥的臉上，表情相當奧·古，「我的寵物鴨，」他抽出刀，屈指彈響刀刃，「為什麼會變成未來的德雷克。」
我們歡樂的腳步停滯了，冷汗一視同仁趴在我們所有人的背上。
「啊這，啊這，」我心虛地左瞄右掃，「鴨鴨的事，怎麼能說是瞞呢？」
「哦——」達米安面無表情，「達米安貓，和他是一起的，對吧？」
迪克干笑，「這不是怕你尷尬嗎，畢竟不是誰都能天天擼自己的毛，還把自己送去貓咖打工，還在群裡發自己的表情包……」他的聲音在達米安的死亡注視下越變越小，最後恍若蚊嗡。
達米安難得沒有冷笑，比起他恐怖的臉色，他的聲音稱得上是和善，「你們可以挑一個死法，三秒鐘，來選吧。」
「三——」他甚至都沒有念到「二」，直接提刀朝我們劈過來！
年輕人沒有一點武德！
我們在深夜的韋恩莊園裡上躥下跳、雞飛狗跳、東奔西跑，在花園的路燈下揮灑青春的汗水。
達米安對我們緊追不舍，他往往會在我們以為安全的情況下，幽幽從天花板上探出一雙眼睛。
靠！你是蟑螂嗎？
我們毫無形像地吱哇亂叫，慘叫聲回蕩在偌大的莊園內。
達米安貓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冷嗤，「喵。」
734.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難得沒有睡好。
雖然修仙人不需要睡眠，但是這不妨礙我做夢夢見自己被一群蟑螂追殺到天涯海角，最後抱著渡厄崩潰地從觀星台上跳了下去。
達米安不是蝙蝠系刺客，蝙蝠配不上他，他是蟑螂系刺客，能隨機從天花板的任意一個角落出現。
國昌一大早就蹲在餐桌上，享受阿福的愛心早餐。她和沃倫達成了某種奇怪的交易，每次過來都會給噬元獸上供一大堆奇形怪狀的小魚干，裡面不少魚還是修仙界特供。她又一次靠自己的有錢擺脫了貓貓的追擊。
我打了一個哈欠坐在她對面，「你究竟買了一個什麼島？」
這個島能把我們直接送去漫威度假，這我是沒有想到的。
國昌的小鼠爪子抱著一顆聖女果啃，她不好意思道，「我看到那座島上有靈氣嘛，我還以為那裡是什麼福地洞天呢。」
她嘆息一聲，「白派遣探險隊過去了。」
她這句話剛一說完，莊園的門鈴被人按響，這個時間點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因為和我爹不熟的人沒機會到莊園來，和我爹熟的人都知道這個時間點他還沒起床。
我疑惑地打開門口的監控。
我在監控顯示屏裡看到了……一塊磚？
顏色奇異的磚抖了兩抖，發現我沒開門，磚頭底下爬出一只小小的毛球。
小毛球靈活地竄到門鈴邊，小爪子啪唧一拍，門鈴又響了。
我：？？？
我滿頭問號地打開門，那塊不比我的腳踝更高的磚頭開始勻速朝門內移動。
一個細細的聲音道，「早上好，女士！」
另一個糯糯的聲音道，「打擾了，謝謝你幫我們開門。」
一個聲音抱怨，「太慢了太慢了，我的手都要酸了。」
另一個聲音呵斥抱怨的那位，「別這麼多要求，你該多多鍛煉了，肚子都要拖到地上了！」
那塊磚頭朝著國昌所在的餐桌挪去，停在餐桌面前。
一聲整齊的「嘿咻」，磚頭被掀開滾在地上，露出底下的一群小毛球。
一大團毛色不同的倉鼠擠擠挨挨蹲在一起，拍掉手上搬磚留下的灰。
其中一只灰白花色的倉鼠很有禮貌地對我道，「你好，女士，能不能給我一塊毛巾擦擦手？」
我：「啊？」
阿福就在這時展現了他無與倫比的管家素養，他將一大塊濕毛巾放在托盤上，遞給盤踞在地上的倉鼠團子們。團子們一擁而上，在濕毛巾上擦掉手腳上的灰塵。
阿福又給他們端來烤好的小曲奇，倉鼠們抱著小曲奇幸福地啃啃啃，七嘴八舌地贊美阿福的手藝。
「……」我拎著國昌的後頸，「老實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國昌的紫色小翅膀又撲騰出來，自欺欺人地捂住臉，「是我雇佣的尋寶探險隊，我今天早上忘了聯系他們了，沒想到他們直接找上門來了。」
我看了看一群加起來還沒有我兩只手掌大的小倉鼠，又看了看手裡沉甸甸、沒浪費一點食物的國昌，「尋寶探險隊？」
735.
鼠鼠探險隊是一支在特定領域小有名氣的尋寶團，尋寶團的成員是一群在建國後成精的倉鼠。
也就是說，這是一群小妖怪。
大家都說建國後不許成精，其實本質是現代社會靈氣不足，別說妖仙，就是我們這些修仙人想提煉一點靈氣都困難得一批。
鼠鼠探險隊曾是一窩在小學門口等待販賣的倉鼠，所有倉鼠擠在一個籠子裡，單價二十塊一只。
它們成精的契機是某次一群干看不買的小學生湊到倉鼠籠子前投喂，其中有一個貌似家裡是修真家庭。那位鼠鼠們的大恩人錯把手裡的築基丹當成麥麗素扔進了倉鼠籠子裡。
鼠鼠們一擁而上分食了築基丹，從此開了靈智。
可憐的小妖怪們面對嶄新生活的第一關就是，建國後成精要交錢。
一只鼠鼠一大筆，他們一共有二十多只鼠鼠，加起來是可以把他們賣出去三千回的天文數字。
鼠鼠們：……
偷竊是不允許偷竊的，搶劫也搶不過別人，只有到處撿撿垃圾維生的樣子。
從此，修真界黑戶鼠鼠們為了賺回自己的贖身費撿了起碼三個垃圾場的塑料瓶，賣了四分之一個鼠的贖身費。
鼠鼠們：掙錢好難哦。
他們開始尋寶的契機是如今的鼠鼠探險隊隊長，在垃圾場裡找塑料瓶時，因為天性在牆角打洞，結果不小心打穿了某處牆壁，掉到了一個地下密室裡。
一個月後，因為發現古墓，鼠鼠們領到了獎金。發現一個古墓的獎金可以買一只半鼠，從此鼠鼠們走上了尋寶探險的道路。
事到如今，所有的鼠鼠都已經交好了罰款，現在探險隊還在運作純屬是興趣愛好。
真是艱難又感人的發家史呢，鼠鼠們。
第60章
736.
「我們找到寶物了。」一只奶茶色的倉鼠說。
他蹲在被掀開的磚頭上，踩了踩腳下的磚頭，「就是這個，它有寶物的味道。」
另一只紫羅蘭色的倉鼠抱住磚頭給我們展現它的珍貴之處，他一口啃下去，只聽見清脆的嘎吱一聲，紫羅蘭倉鼠向我們展示他斷掉的牙齒，「你看，它很堅硬。」
這就不必如此敬業了吧！
你的牙齒還好嗎？
「不要緊，」國昌吱吱道，「我有錢，可以給他鑲金牙。」
這也大可不必，紫羅蘭色的倉鼠鑲金牙多醜啊。
以後這只小可愛咧嘴一笑，就會露出他的一口鑲金大板牙，這場面肯定十分威猛先生。
「#%%&¥¥%。」紫紫羅蘭倉鼠說。
我：？
他現在為工作獻身，門牙漏風。國昌好心翻譯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他們成精後牙齒能咬動黃玉。
黃玉的硬度為8，自然界中硬度最高的金剛石硬度為10。這塊平平無奇的磚頭比金剛石更硬。
考慮到這塊磚的產地把我們送去漫威打了一個月的工。我和國昌決定把這塊磚頭送給我爹檢查一下。
至於牙齒因公殉職的紫羅蘭倉鼠，國昌送他去補了牙，真金的大板牙。
紫羅蘭倉鼠高興壞了，從此見人就秀他的黃金牙齒，時常引來其他鼠鼠嫉妒的目光。
我：……不是很懂你們倉鼠的審美。
737.
那塊神秘的磚頭被送到我爹手上。
我爹表情奇異地看著蹲在我們家餐桌上的鼠鼠們，「你們還能找到類似的東西嗎？」
「可以試試。」鼠鼠探險隊的隊長是一只銀狐倉鼠，他的小身體立起來也就半個筆筒高，「不過要收費。」
我爹面色深沉，「你們要多少？」
銀狐湊回去，和同伴們吱吱一陣，一群小毛團交頭接耳。
他們討論完畢，對著我爹比出小爪子，「我們想每只鼠鑲一個金牙。」
我爹：……
我爹：「一百萬的支票是嗎？好的。」
銀狐：「我們想要金牙！」
我爹：「兩百萬，明白了，你們能找到多少我就要多少。」
爹為了不讓鼠鼠們頂著金色大板牙出門，真的付出了很多呢。
738.
那塊磚實際上是振金，是一塊未加工的振金原石。
國昌買下的那座小島是兩個宇宙相連的交點，作為旅游開發區，那裡至今還沒爆出游客失蹤案，實在是運氣好。
於是國昌大手一揮，高價賠償島上的各家酒店旅社後，將海島徹底劃為她的私有財產，防止再有倒霉游客去神盾局吃盒飯。
嚴格來說，那座島的所有權在阿福手裡，不過阿福不是很關心這些事情，所以開發海島的事項仍有國昌和我爹負責。
那塊振金被國昌送給我們家做禮物，希望它的出產地不是瓦坎達，不然只逮著黑豹一個人的羊毛薅，我們會有一點良心不安。
我爹研究了一段時間振金加工工藝，將那塊振金原石打磨成好幾把蝙蝠鏢送給了我們，男孩女孩們都是人手一把，非常酷炫。
傑森和提姆習慣把這只特殊的蝙蝠鏢隨身攜帶，它足夠鋒利，能在危急時刻幫上他們很多忙。
迪克和達米安則是把它好好收起來，避免哪天不慎丟失、難以回收。
女孩們的蝙蝠鏢根據男女手掌大小差異，改小了尺寸。芭芭拉把它和自己的多功能數據接口一起收在常用的包裡。卡珊喜歡把它壓在枕下。
史蒂芬妮最誇張，她搞了一個相框把這枚振金蝙蝠鏢裱起來，「留給我的子孫當傳家寶。」她這麼說。
我的慣用武器是刀劍，用符也比扔飛鏢更順手。這只蝙蝠鏢大概率在我這裡沒有很大用武之地。
我把它收在一個小木匣子裡，那個小木匣子裡裝了很多我小時候的東西，比方說我媽用她的尾巴毛給我戳的毛氈玩偶，還有我畫出來的第一張符咒。這裡面還會有更多東西，越來越多東西，我遲早要換一個大木匣子。
739.
我在趙缺德師兄那裡定制的命牌在我回到哥譚的第三天交到了我手裡。
我背著一小書包命牌發給家裡人時，正趕上變回成人體型的提摩西回到屬於他自己的時間線。
來接他的人韋恩家的賽博朋克動物園園長傑森。他往提摩西身邊一站，不負眾望地比筋肉鴨鴨小了一整圈，都能勉強和「小鳥依人」這幾個字扯上關系。
我們不知道未來的提摩西身上發生了什麼，這只鴨鴨的性格變得很惡劣，臨走前還要刺激達米安貓貓，「真可惜，不知道多久以後你才能變回人類的樣子。」
他揪著貓貓的後頸肉，無數貓貓的喵喵怒罵，「不如就當一輩子貓貓好了，我看你在貓咖玩得還挺開心的，以後就把你送去城區的貓咖打工吧。」
達米安貓貓憤怒地喵喵，可惜人貓差距讓他對提摩西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一只手從後方幽幽探過來，啪得摁住提摩西的腦袋，「你是不是覺得變回了人就可以囂張了啊？」
陶德的表情仿佛剛才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喪屍，「你是不是想給我惹麻煩，又讓我收拾爛攤子？」
他一手摁著提摩西的腦袋，一手拎著送來燉鴨的大鍋，「你以為不是鴨子就燉不了你了是嗎？」他森森道，「聽說你還跑去偷別人的發膠，把一群人都整到平行世界去了，快點給我道歉，不要當垃圾成年人！」
提摩西被他摁著彎腰，仿佛路上亂扔垃圾被警察叔叔捉到的小孩，不情不願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陶德的金屬義肢扣扣地板，「大聲點，聽不到。」
他的一把寶貝槍槍抵在提摩西的後腦勺上，提摩西屈辱道，「對不起，我不該惹是生非。」
達米安貓貓的貓臉上流露出譏諷的笑容。
這場面令我們嘆為觀止，陶德自從賽博化後，家庭地位簡直是火箭速度直線上升。
傑森大為震撼，「我想……」
我和提姆的四只手強硬地捂在他嘴上，「不，你不想。」
740.
陶德這次來不止是為了接走提摩西鴨鴨，也是為了送來一只小蝙蝠和達米安貓貓作伴。
我們看著那只從陶德夾克裡撲騰出來的小蝙蝠，齊齊陷入了沉默。
全家都知道那只小蝙蝠是誰，我們正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奇怪的目光放到一邊看報紙的我爹身上。
半個巴掌大的小蝙蝠努力端莊地坐在沙發抱枕上，面前是阿福擺的一疊小餅干。
他慢吞吞地爬過去，抱住一塊小餅干悠悠地啃。
與此同時我爹在搖椅上優雅地把報紙翻了一個面，一人一蝙蝠的動作有種養老的同步感。
我們蹲在牆角竊竊私語，傑森趴在最頂上，「布魯斯知道那是他自己嗎？」
迪克在他下面，「拜托，他可是蝙蝠俠，他什麼都知道。」
然後是提姆，「他只是在假裝鎮定，這樣尷尬的就是大驚小怪的我們。」
倒數第二個是我，「你們說他會不會趁我們不注意和蝙蝠說話，等等，他聽得到蝙蝠的聲音嗎？」
「在你們討論前，」被壓在最底下的達米安忍無可忍，「能不能都從我身上移開，蠢豬們！」
「哦，小D，」迪克感嘆道，「你是小弟弟，小弟弟都是這樣過來的，你可以再等個幾年，沒准布魯斯會給你生一個小妹妹。」
「迪基鳥是真的很想要妹妹，」傑森說，「哪怕小李就在這裡，卡珊和史蒂芬妮都在哥譚，他還想要新的。」
「卡珊戀愛那天，他可能會連夜跑去男方家裡，從窗戶裡爬進去蹲在可憐男孩床頭。」提姆說，「然後他就會遇見從煙囪裡鑽進去的布魯斯。」
達米安反駁道，「現代社會的房間沒有煙囪，是通風管道，公鴨偵探。」
「跑題了跑題了，」我擠在中間，「我們不是過來看小蝙蝠的嗎，為什麼突然開始談起卡珊的戀愛問題。」
「對，」迪克恍然大悟，「我們應該討論你的戀愛話題，未來的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布魯斯是不是因為這個被氣得變成了蝙蝠？」
我：？？？
少看點言情小說，格雷森，你指不定有什麼大病。
741.
沒有戀愛，我的心只屬於渡厄。
……和我二十多個接近三十個男女都有、長相各異的老婆。
742.
很難從小蝙蝠身上看到屬於我爹的特征，因為個頭太小，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自帶一股羸弱又楚楚可憐的氣質。
我們總是暗搓搓地觀察他的行動模式。
他很中意大廳的吊燈，經常倒掛在上面，偷聽我們在底下說垃圾話、打游戲。
更經常的時候，他會藏在能看到阿福的每一個角落，像一只真正無害的小蝙蝠一樣默默注視這位老人。
他偶爾會和達米安貓貓湊在一起，小蝙蝠趴在貓貓頭頂，由貓貓帶著在家裡上躥下跳。
他無視了我們的觀察，不太與我們交流。行吧，長了翅膀的小動物就是很了不起。
我曾經以為他不在意我們，他的感情比我爹更封閉。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阿強的電話，他托我在美利堅給他帶正聯大三角第三部 全員百合。
我很久沒收到阿強的消息了，和他多聊了幾句。
我感覺我的後腦勺有點微妙的幻痛，我回過頭，不是迪克正躲在哪個欄杆後面仿佛抓早戀的教導主任似地瞪大眼睛盯著我。
奇怪。
我抬起頭，一只小蝙蝠扒在水晶吊燈上，用教室後門出現抓住了早戀學生的班主任眼神盯著我。
我：？？？
第61章
743.
我放棄了和小蝙蝠溝通。
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我老婆很多，多到阿強這個基友根本在我這裡排不上號。
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傑森的生日快到了。
為了避免發生提姆生日時的蛋糕鬥毆事件。
我打算親手給他做一個紅燒肉蛋糕。
我就不信你們能舍得拿香軟肥糯的紅燒肉打架！
紅燒肉就是永遠的神！
744.
正如上次提姆生日，我們會串通起來坑提姆一樣。
這次傑森生日，我們同樣早早建好了把傑森排除在外的小群。
提姆非常貼心，早早就挑好了給傑森准備的麻袋，七種顏色各挑一個，一字排開擺在我們面前。
「來，」他熱情地招呼我，「給傑森挑一個好看點的麻袋。」
我看著攤開在地上鋪平的麻袋，沉默了一小會兒。
提姆生日那天，正是我和傑森帶著麻袋去他家玩綁票。看到他現在對傑森記仇如此之久，我不由得升起一絲兔死狐悲的驚恐。
首先確認一下，我生日的時間不在暑假也不在寒假，那個時間點我要麼在蜀山閉關，要麼在華夏砍妖怪。
提姆總不會千裡迢迢跑去蜀山給我送麻袋吧？
害怕.jpg
745.
渡厄很好用，用來運人尤其方便。所以這次還是我出動，外加一個前去報復的提姆，深夜潛入傑森的安全屋。
實際上除了暑假無處可去的我以外，平時常駐大宅的人只有阿福、我爹和達米安。其他人就算是待在哥譚，也更傾向於在自己的安全屋過夜。只有在全家出動夜巡，巡邏時間太晚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在大宅住幾晚。
今晚的夜巡結束得很早，我和提姆等到十二點過後才出發。
我們按照上次的流程，踩著飛劍在傑森安全屋的窗台落下。提姆眼裡閃爍著詭異又興奮的光芒，他從手甲裡摸出撬鎖的工具，悄無聲息地弄開了傑森的窗戶。
我們小心翼翼地跨過傑森的寶貝盆栽，翻身落地。室內一片安靜，聽不到聲音，我們翻進來的房間是安全屋的客臥，床上隨意扔了幾件衣服。
提姆一眼就看出不是傑森的尺碼，他短暫地思索片刻，「是羅伊·哈珀吧，你見過的。他今天進入哥譚了。」
「大概率也是來給傑森過生日的，」提姆一邊說一邊拉開客臥的門，「問題不大，我們邀請他一起綁架，啊不，請走傑森就好了。」
報復的意圖已經直接說出來了！都不需要掩飾嗎？
「就是渡厄上邊位置不多，為了節省空間直接把傑森塞進麻袋裡吊在飛劍下面吧。」提姆表情溫和地說出了恐怖的話。
「拜托了，收斂收斂表情吧，至少當一個——」
我的話卡在一半，提姆推開的門停在一半。
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東翻西倒的桌椅與沙發，桌上只吃到一半的披薩還軟趴趴地堆在盒子裡。而明顯被人暴力一腳踹到牆上的門凄慘地鑲在牆上，隨著風一吹，搖晃著勉力支撐幾下，倒了下來。
我和提姆：……
啊啊啊啊啊啊，被人偷家了！！！
746.
在我和提姆選好紅色麻袋，准備去安全屋偷大紅鳥的同一時間。
傑森前後遭遇了兩次不速之客。
第一位不速之客在他剛回安全屋時就被捉了一個現行。
懷裡揣著傑森早上做好的三明治，嘴裡叼著一袋牛奶，這位傑森的好朋友羅伊頂著滿頭紅毛在堅強地蹲在冰箱前，試圖從中翻出更多能吃的東西。
聽見門口傳來聲音，羅伊茫然地回望過去，與門口拳頭吱嘎作響的傑森對上視線。他顯然沒發現好友額頭歡快跳動的青筋，「嗨，傑鳥，我來給你過生嗷嗷嗷嗷！」
一番像征性的毆打後，兩個人一人開了一聽啤酒，坐在沙發上邊喝邊聊。
羅伊有過酗酒的歷史，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他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所以傑森偶爾也會和他小酌幾杯。
第二批不速之客就是在兩人喝得醉醺醺的情況下登場的。
猛女一腳踹開了傑森安全屋的大門，門板拍在牆上的聲音震得屋頂的灰塵都要掉下來。
傑森險些一口酒嗆進鼻子裡，「阿爾忒彌斯？」
亞馬遜女戰士冷漠地歪歪頭，「趕上了，不錯。」她拍拍手，「比扎羅。」
蒼白怪異的健壯男人宛如一座小山般走過來，對傑森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我們來接男的紅。」
「等等，來接是什麼意思？」沒人回答傑森的話，大個子氪星克隆人聽從阿爾忒彌斯的指示，將傑森扛起來直接從被女戰士暴力損壞的門裡飛了出去。
女戰士環視室內一圈，拍拍手走了出去。
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算了，應該並不重要。
她甩甩紅色的馬尾，跟在比扎羅身後走了出去。
「傑鳥？」
好似狂風過境後的房間內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疑問，一個紅腦袋從沙發底下鑽出來，「你們家的床板為什麼這麼硬？」
沒有人回答他，羅伊的腦袋哐當一下叩在地上，再次沒心沒肺地昏睡過去。
747.
我們在傑森一片狼藉的安全屋裡只撿到了一個睡死過去的羅伊。
根據芭芭拉的調查結果，傑森身上的定位正以超人的速度在高速移動，七扭八歪。
好消息是傑森並沒有向我們發送求救信號，當然也可能是沒有機會求救。不過這一可能性在我們從沙發底下拉出來一只羅伊後降到了最低。
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睡到不省人事的紅腦袋。
迪克在手機裡咆哮，「他是不是又喝酒了，是不是又開始酗酒了，下次我就直接把他送去戒酒所！」
「這倒也不必，」提姆說，「如果你覺得只喝了三聽啤酒也叫酗酒的話就當我沒說。」
我們三個人正踩在渡厄上，原本給傑森准備的麻袋正好拿來裝了羅伊。紅色的麻袋外露出一個昏昏欲睡的紅腦袋，連人帶麻袋一起被提姆背在身後。
傑森的定位已經失去了信號，但好在我前不久交給他的命牌他還帶在身上。命牌沒有被觸發，代表他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我正好能通過命牌追蹤到他的位置。
羅伊在高空的強風吹拂下暈乎乎地睜開眼睛。
他朝下一看，整座城市的燈火被他踩在腳底，身側是夜空中流動的浮雲。
羅伊是一位身經百戰的義警，他不會慌張。
所以他閉上眼睛重新睡了過去。
真可怕的夢，醉倒的時光裡只有傑鳥家的沙發有一點溫度……
傑森家的沙發呢？
748.
「這是哪裡啊？？？我要被灌進水泥柱子裡沉海灣了嗎？？？」
一聲凄厲到會把天上飛的所有超人系英雄招過來的慘叫在夜風裡回蕩。
提姆鎮定道，「如你所見，我們正在天上飛行，擔任駕駛員的家伙顯然不是遵守交通規則的類型，小心點別一腳踩歪掉下去了。」
「我聽見你在diss我了。」我追著命牌御劍狂飛，命牌顯示傑森的移動速度已經達到了宇宙飛船級別，但是我的第四次飛劍科目三還沒有去，峰主的臨時飛行許可也已經過期了。
嚴格來說，我正在無證駕駛。
還是載了兩名乘客的無證駕駛。
「提姆。」我嚴肅地道。
「啊？」身後的人還在通過通訊和芭芭拉他們溝通，
「我要加速了。」
話音未落，我們原本接近民航的速度猛然再提，周遭事物全部化作不可見的色帶。一架行駛中的飛機被我們輕易超過，我們的速度快到飛機上的乘客只以為我們是一閃而逝的幻覺。
「速度太快了吧，你的駕駛證不是根本還沒到手嗎，飛機上的乘客已經發現我們了啊！」提姆拽著我的衣服張嘴吃風，「果然我上次的決定是對的，我要是再上你的飛劍，我就是鴨子——」
「不管從哪方面看你都已經是鴨子了，」我冷靜地指出，「反正第四張證還沒到手，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不要完全放棄自我啊！」
「至於飛機上的乘客，」我沉吟一瞬，「就甩鍋給孔克南吧，我明天就去他的知乎回答底下點贊。」
「這個孔克南是倒了何等大霉要天天替你背鍋！」
「嗨呀，這種小事就不要在意嘛。」
最後面的羅伊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的一切太過離奇，被酒精攪弄到如一團漿糊似的大腦幾近宕機。
嗯？為什麼還在天上。
大概是還在做夢吧。
羅伊再次閉上了眼睛。
749.
傑森坐在法外者的宇宙飛船裡。
「所以出了什麼事情，要你們突然把我綁走。」他頭痛地揉揉額頭，難以置信，他這個全家最難搞的問題兒童之一，居然是法外者裡最好說話的，「我的門被你們踹翻了，盆栽還沒有澆水！」
他是不是忘了一個紅色的很重要的東西？
算了，既然能忘記，那就說明不重要。
阿爾忒彌斯單手叉腰，「你不會根本沒意識到吧，對的，是你還真不一定會想起來。」
傑森滿腦袋問號，「想起來什麼？我已經很久沒有躲在廁所鋸人頭了，上次見血還是在海藻之墓前蹦迪呢。」
「海藻之墓是什麼？」阿爾忒彌斯皺皺眉，但很快她自己掠過了這個問題，「小家伙，你完全不記得吧。」
比扎羅從疑惑的傑森身邊湊過來，「我們來接男的紅過生日！」大個子克隆人手裡抱著傑森做的超人布娃娃，「男的紅生日快樂！」
「就是這樣。」阿爾忒彌斯撥了撥肩上的紅發，「生日快樂。」
事已至此，傑森終於想起來自己遺忘了什麼。
——當然，他還是沒想起躺在自家沙發底下的羅伊。
今天是他的生日，而提姆，這只心眼只有針尖大小的鴨鴨肯定會帶著麻袋和小李去他的安全屋綁票，然後正巧碰上法外者綁架他後的狼藉現場。
搞不好他們會以為是什麼反派突襲，現在正開著蝙蝠飛機過來追他。
喂喂，不是吧，這是什麼瑪麗蘇少女漫女主角的劇情嗎？
傑森·陶德，法外者，蝙蝠家族風一般的浪子，從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第62章
750.
經過我們的一番解釋，羅伊了解了現狀。
「原來如此，」他的紅發隨風亂舞，「我也可以叫人來幫忙，她飛得很快，一定能很快追上的。」
提姆思考片刻，目光驚悚，「喂，你不是打算……」
羅伊從麻袋裡掙扎出一只手，打通了電話，「這裡是羅伊·哈珀，科莉，傑森被綁架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她和羅伊交談了幾句，羅伊在狂風中衝我們比了一個大拇指，「搞定！」
提姆捂臉發出一聲嘆息。
我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麼？」
「不，」提姆很快平靜下來，「沒什麼，只是發生了一些傑森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罷了。」
我們逐漸接近傑森所在的位置，那艘宇宙飛船在我們的視線中展露出龐大的身形。
提姆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知道綁走傑森的人是誰了。」
他不知為何看了一眼在我們後面試圖從麻袋裡掙脫出來的羅伊，露出一個惡劣的微笑，「不用擔心，我會全程錄像的。」
雖然知道你現在很混沌屬性，但至少遮掩一下吧，提姆。
假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751.
綁架走傑森的人，是他的隊友法外者。
順帶一提，法外者的第一代成員正是傑森、飛劍後面的紅腦袋羅伊，以及羅伊打電話聯系的科莉。
而第二代成員現在正帶著傑森駕駛宇宙飛船衝出地球。
流水的法外者，鐵打的傑森。
可能是因為帶上了羅伊，這個原本正常的畫面一度變得異常白學。
就好像我們正在帶著傑森的舊愛去見他的新歡一樣。
確認傑森不在心懷不軌之人手裡，提姆撥通了他的電話。
無人接聽。
提姆想了想，「他的手機應該放在安全屋裡。你的命牌是不是有通訊功能。」
「有是有，但是……」我的表情一言難盡。
畢竟是趙缺德出品的東西，別指望能很正常。
我掏出了我的命牌，向傑森發起通訊。
傑森表情麻木地坐在沙發裡，「我家裡人追過來了。」
他瞅了一眼大屏幕上的那個小黑點，「還是蝙蝠窩裡唯一的那個超能系。」
「我拒絕。」阿爾忒彌斯翹起腿，「先下手為強，是我們先抓到你的。」
「能不能不要把我說得好像街邊的流浪貓，」傑森宛如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他已經隱隱預見到了可怕的未來，「至少等一下別打起來。」
阿爾忒彌斯哼了一聲，比扎羅還開開心心地在廚房給傑森准備黏糊糊的青豆湯。
在這尷尬的安靜中，他隨身攜帶的命牌響了起來。
「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傑森：……
「I love you.You love.MIXUE Ice crea and tea~」*
阿爾忒彌斯詫異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一段時間沒見，你的品味，」考慮到今天是小家伙的生日，她斟酌了一下言辭，「還挺拉跨的。」
傑森皮笑肉不笑地牽動嘴角，「明天就把它換成《大悲咒》。」
752.
傑森拒絕了我的通訊。
我冷靜道，「他的情況已經危機到無法與我們聯絡了。」
身後提姆恨不得揪住我的衣領大喊，但他畢竟不是咆哮吐槽役的迪克，所以只是語氣復雜道，「明明就是因為通訊鈴聲太社死了，所以根本不想接吧。」
趙缺德，你真不負缺德之名。那些年蜀山晨練時《酒醉的蝴蝶》你沒有白跳。
回去你必死，我說的，宗主都保不住你！
753.
我們追上了法外者基地，基地艙門打開，傑森面如死灰坐在沙發中間。
他把臉埋進掌心，「公主——」
「再喊我一聲公主，」紅發的高挑女性說，「我就把你的鼻梁打斷。」
她的身材高挑，紅發如瀑，肌肉線條隨動作起伏，仿佛一只潛伏在原野上等待狩獵的豹子。
哇，是新的老婆！
她看向我們，歪了歪頭，「你們是來搶人的？」
「這樣，」一柄沉甸甸的戰斧落地，哐得一聲，仿佛連周圍的灰塵都被震得輕飄飄蕩起，紅色猛女輕描淡寫道，「你們打贏了我，我就把他還給你們。」
傑森發出一聲羞恥的呻吟，「拜托！」
我望著那柄滿是血腥氣的戰斧，「好啊！」不等提姆回答，我干脆地答應道。
「但是，」我拍著平坦的胸口，「如果我贏了，你就要做我第二十六個老婆！」
傑森蜷縮在沙發上背對著我們，他自欺欺人地碎碎念，「我不認識她們，我不認識她們。」
長相怪異的大個子男性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地看向自暴自棄的傑森，「一個人可以有二十多個老婆嗎，女的紅要結婚了嗎？」
「我不知道，」傑森麻木道，「我沒辦法跟你解釋。」
阿爾忒彌斯露出一個鯊魚嗅到了血腥味的笑容，「你很狂妄，但是我接受你的挑戰。」
羅伊在提姆後面冒出一個腦袋，「哇，現在是超人類大亂動的時間了嗎，能不能等一下，星火還有三分鐘到場。」
提姆已經調試好了多米諾面具裡的監控探頭，正和探頭那邊的芭芭拉、迪克他們溝通，「看得到嗎，信號不錯吧，錄制的清晰度高嗎？」
我拔出渡厄，寒玉劍的劍柄微涼。我聽到阿爾忒彌斯的戰斧上傳來渴血的嗡鳴，那是真正從石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女戰士。第二十六個老婆只是一個挑釁的說辭，我們都很清楚，我們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你們不要打了，」傑森崩潰道，「要打去基地外面打！」
「基地被打沉了會很麻煩的！！」
754.
「打完這一架，」我持劍擋下阿爾忒彌斯一斧，劍與斧碰撞砸出清脆的鏘聲，「你就是我老婆了！」
「你在做夢，你有病吧。」傑森冷漠地道。他坐在邊上，毫無靈魂的樣子像極了游戲裡等待勇士拯救的公主。
公主罵罵咧咧，「你怎麼和迪克一個德行，都想泡我隊友。」
「你冤枉我，」迪克的聲音在提姆的手機裡響起來，「小時候還會說『雙面人為什麼要叫雙面人，他實際上只有兩個半邊的臉啊』*的傑不是很可愛嘛，想把可愛的弟弟和朋友分享有什麼錯！」
「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格雷森。」傑森公主詛咒道。
我被掄起的巨斧砸飛出去，渡厄刺進基地地板，劃拉出又深又長的一道裂痕。
傑森尖叫，「基地的地板要維修很困難的，混蛋們！」
「別叫我混蛋，不然我會揍人。」阿爾忒彌斯朝那邊揮了揮拳頭。
我嘆息道，「阿忒很好，比扎羅就算了。雖然他性格很好，但是當老婆容易讓人覺得是欺負小孩。」
我惋惜道，「有點於心不忍。」
傑森瞪大眼睛，「你是不是顏值歧視，比扎羅也很可愛的！」他雙手指著抱著超人玩偶乖乖坐在旁邊的克隆人，「不許說他的壞話。」
提姆忍無可忍，「你是護崽的男媽媽嗎？你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父親角色了吧。」
傑森指指點點，「帶著巴特和康納的你也好不了多少，誰也別說誰。」
橙色皮膚的女人拎著一盒蛋糕飛進來，她的火發在空中燃燒，她疑惑地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場地、手拿武器的我和阿爾忒彌斯，還有一旁恨不得拿出爆米花邊吃邊圍觀的羅伊、提姆，「我帶了蛋糕過來，你們是在打架嗎？」
蛋糕！
我眼睛一亮，收起渡厄，「好耶，吃蛋糕！」
阿爾忒彌斯的斧頭扛在肩上，「不打了嗎？」
「不打了，」提姆說，「因為我們家的人過來了。」
蝙蝠飛機停在法外者基地外圍，迪克他們拎著我做好的紅燒肉蛋糕和禮物走進來，「總算是趕上了……」他的話一頓，與正前方的星火對上眼神。
迪克的話說不出來了，芭芭拉從他身側走過去，「嗯哼？」
羅伊的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朝他不嫌事大地勾起嘴角，「呦，這不是紅發控格雷森嗎，你是來看傑森的隊友阿爾忒彌斯的嗎？」
在場的四位紅發同時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巧不巧每個人都還和傑森有點關系。
我嘆為觀止，「迪克，厲害。」
「他活到現在沒被打死，都是他師從蝙蝠俠，經驗老道的證明。」提姆說，「習慣就好了。」
傑森的生日派對是在法外者基地開的，迪克貢獻出自己，給我們找了大樂子，以至於垮起一個小貓批臉的傑森都忍不住露出了看好戲的興奮笑容。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羅伊和提姆當了那個邪惡推手。法外者的長桌上，迪克被芭芭拉和星火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對面是羅伊、傑森和阿爾忒彌斯。
這頓飯吃得迪克雙手打顫，連我精心准備的紅燒肉蛋糕也阻擋不了他額頭上滑下的冷汗。
我們看戲也看得很滿意。
「你今天還回大宅嗎？」我問傑森，「阿福有給你准備大餐，聽說連我爹都有下廚的准備。」
「他下廚干什麼？」傑森震驚，「他終於忍不住要動手毒死我們了嗎？」
「你就當作是一個老父親的可憐嘗試好了。」提姆順手從傑森的盤子裡偷走一根沒碰過的香腸，「所以你晚上到底回不回去？」
「不回，呸。」
「懂了，」我拉開一聽冰可樂，「晚上用渡厄載你回去，記得請我吃熱狗。」
「都說了不回啊！」
第63章
755.
我們在法外者基地廝混到下午才回韋恩莊園。
迎接我們的是我爹的愛心土豆。
我們圍著那一整顆土豆驚嘆，只見它的漆黑中隱隱透出火星的紅，那紅一明一暗，仿佛活物在呼吸律動。
「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傑森警惕地拿叉子戳在這顆焦炭似的圓球上。
銀質的叉子在接觸到圓球土豆後，發出「呲啦」一聲，戳進焦殼裡的尖端因為高溫迅速變黑。
我們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東西吃進肚子裡，人怕不是要當場躺著出大宅。
我爹的面無表情是尷尬、羞恥、強裝鎮定的混合。
阿福在旁邊冷嘲熱諷地解釋，「布魯斯老爺不過是醉心工作，忘記了調整時間與溫度，我想他正在研究用高溫土豆打敗外星入侵者的方法。」
迪克簡直要被自己內心瘋狂湧動的吐槽欲憋死，他也撿了一根叉子，把土豆在桌上撥來撥去，「這是什麼隱藏了黑暗力量的神奇土豆？無限寶石土豆？母盒土豆？亞卓魔土豆？」
我爹試圖辯解，「我只是忘了設置時間。」
「忘了，」提姆咀嚼著這個詞，「他居然忘了。」
一個能背下哥譚絕大多數罪犯身高體重血型生日的男人，忘了給烤箱設置時間。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挺厲害的。
756.
趁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土豆怎麼能烤成這副鬼樣子上。
傑森勾住我的肩膀，把我扯到角落，咬牙切齒，「命牌的鈴聲是怎麼回事？」
我高舉雙手以示無辜，「不是我，是缺德師兄。」
如果是我來設置手機鈴聲，怎麼著也該是《別看我只是一只羊》啊！
「缺德師兄就是把未來的你改裝成鋼骨頭罩的那個。」
「哦，那沒事了。」
雙標好歹給我遮掩一下啊！
傑森繼續和我勾肩搭背，「你會設置命牌鈴聲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干嘛？」
「我們給其他人的命牌鈴聲偷偷換掉，」傑森出謀劃策，「然後故意在有人的時候用命牌聯系他們，問起來就直接推給你趙師兄，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可是從不坑隊友的好伙伴，絕不干這種事情！
「你想換什麼歌？」
「《威風堂堂》。」
757.
我在美利堅過我的鹹魚生活，忘了傑森的生日相距不久就是華夏的中元節。
傑森生日第二天的晚上十二點整，大宅的固定電話接到來電，沒有人操作，電話自動轉接到我的房間。
我拿起聽筒前看了眼電話號碼。
八個零。
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夜中散開，隱約能在單調的鈴聲中聽見罪人的哀嚎與女人的啼哭，仿佛我站的地方不是韋恩莊園，而是收費50元一人的恐怖密室。
不知何時，窗外的月光與後花園的路燈燈光一塊兒消失了。
我沉默半晌，接聽電話，森森鬼氣中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李詞章，今天死了嗎？」
我：……
「韓梅梅滾吶！」
758.
韓梅梅是一只鬼。
在他當鬼前，他是我發小，合歡宗的男修。
眾所周知，合歡宗不管男女都是海王。這個門派開放得很，所有弟子的微信聯系人都是百位數起步，有時候一個號不夠，還要開兩個三個小號。
這個宗門思想非常前衛，宗門弟子的性取向BGGBBLGL統統都有，你想找幾個戀物癖也不是找不出來。
韓梅梅，是這個宗門的一股清流。
作為一個活到十五歲連女孩小手都沒有拉過的純潔男孩，他這輩子都沒來得及拉過女孩小手就下地府去當公務員了。
他在地府還有點希望拉到女鬼的小手，感謝他的靈魂足夠堅韌，夠他考地府公務員成功上岸。
不然他就這輩子連雌性生物的手都沒拉過。
作為一個合歡宗弟子，說出去也太慘了。
759.
「馬上中元節了，」韓梅梅問，「你要不要死一死來地府玩玩。」
「你的措辭真是越來越鬼了，」我真誠道，「你怎麼不叫美美、阿強他們。」
「阿強和美美出任務去了，」韓梅梅說，「他們去逮九尾了。」
九尾狐，我的老對頭，按理說他現在簽署了人妖和平條例，應該干不出什麼大事。但是阿強和美美接了這個任務卻不告訴我，內裡可能有點蹊蹺。
見我沒說話，韓梅梅自知說漏了嘴，打了一個哈哈轉移話題，「小閻王想問你來不來地府當幾天班。」
「他就是想騙人去死，」我憤憤指責，「我又不會編程又不會C語言，他是不是又被我師叔拒絕了！」
小閻王是我小時候才上任的新任閻王，地府無紙化辦公的改革者。為了推動自己的改革，閻王爺自學C語言，成為了地府第一個UI設計師，現在正在為C掉盡自己的每一根頭發。
為此，小閻王垂涎我的程序員師叔已久，甚至瘋魔到跑去問我考上地府公務員的師姐，「雖然這樣說不好，但是，你師叔什麼時候死？」
師姐：「……」
小閻王認真道，「我還能給他的劍封一個職位，拿工資。」
師姐：「冥幣的話，就算了吧。」
一旁的地藏冷靜拒絕，「不，你不能這樣。」
小閻王：「我可以讓活人謀殺他。」
地藏：「不，你不能。」
地藏：「而且客觀條件來講，你想謀殺天下第一的劍修著實有點困難。」
小閻王：「或者你們活人接受外派嗎？我能不能把他搞到地下來。」
師姐：「……」
小閻王端著下巴思考，「修仙人不行，活人也可以。」
他拓展了思路，興致勃勃道，「雖然可以找兩個鬼差嚇唬嚇唬那些程序員，讓他們自殺了我就不用付工資。但我畢竟是個好人。」
小閻王：「所以我請。」
師姐：「您好人的標准未免有點低。」
把我從小到帶到大的溫柔師姐溫溫柔柔地對地藏道，「您就不管管他嗎？」
地藏嘆息一聲，「他原本是一個好人的，全年無休007了五年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地藏深沉道，「寬容寬容他吧。」
790.
小閻王本名蔣就，表字殊。
我們都管他叫「講究閻王」或者「將就閻王」，全看當時的心情是同情居多還是想揍人居多。
我以前下過一次地府，在成為小閻王想要培養的編程人才前被我師傅撈上來。
在地府培訓期間，我在小閻王睡著時瞟到過他的日記。
沒辦法，他當時直接趴在日記本上睡著了，口水流了一桌真的很明顯。
我掃了一眼，看到日記上的內容。
「今日加班。」
「今日加班。」
「今日加班。」
「今日加班。」
「可惡！蔣就啊蔣就，你怎麼能如此墮落！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一天覺都沒睡過！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明天一定要給自己放一天假！」
「今日加班。」
我：這個社畜好慘哦。
但是騙我下地府給他打工還是在做春秋大夢。
791.
韓梅梅試圖勸導我，「你就過來玩幾天嘛，中元節比較忙，不會交給你多少麻煩任務的。」
他誘惑我，「你師姐也在，你不想見見她嗎？」
自從我上蜀山後，我師姐就在我根本不會奶孩子的媽和只會搓麻將的師傅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我的第一奶媽。
我確實很久沒見過她了。
「行吧，」我抬頭看了眼時間，午夜整點快過了，「你搖鈴，我給家裡人留張紙條。」
我留了張紙條在床頭，告訴阿福他們不用為我擔心，我有時暫時魂魄離體出門。
我躺在床上，聽石英鐘的指針輕輕一聲，轉動到下一格。
我少年時代聽了很多次的韓梅梅的合歡鈴聲又在我耳邊響起，我隨著鈴聲一起閉上眼睛。
在睜眼前，我聽到一聲慘叫，「為什麼會多出這麼多人啊！」
？
我睜開眼睛，看見迪克茫然地四顧，傑森抱胸站在一邊，我爹一只手搭在達米安肩上，正以危險的目光盯著韓梅梅。
？？？
是我睜眼的哪個流程出了問題嗎？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啊！
792.
韓梅梅哭喪著臉，在傑森暴起毆打前解釋。
「我的合歡鈴改造過了，現在是魂魄離體過的人都能招過來。」
「換而言之，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可以經由我的鈴聲，靈魂脫離身體抵達地府。」
他弱氣地哭哭道，「誰知道你家裡人都死過一次，你們是什麼高危職業家庭啊！」
聽到這裡，傑森心虛地移開眼睛，迪克演技極爛地吹起了口哨。
我爹問，「心髒停跳後短時間內又被人救活也算嗎？」
韓梅梅點頭，「算，魂魄離體過都算。」
那怪不得迪克也站在這裡。
我舉目四望，家裡只有提姆和阿福不在。
傑森懶洋洋地道，「小紅那次是假死，不算數。」
那我們家還真的蠻慘的嗷，不是假死就是真死。
我爹又問，「我們要怎麼回去？」
韓梅梅想了想，「去見小閻王，他會把你們送回去。」
那提姆沒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萬一瘋魔社畜看上了鴨鴨社畜，提姆今晚就得留這裡加班。
都是因為老頭子不管事，所以不得不加班挑大梁的社畜，說不定會惺惺相惜，達成社畜ソ相互救贖。
嘶，那以後誰去公司開會啊，達米安嗎？
793.
我們要先去見小閻王，韓梅梅拿了黃泉一卡通，帶我們上了黃泉地鐵。
黃泉地鐵的軌道漂浮在半空中，橫跨三途河，車廂好似馬車車廂，由鐵索串聯。奇異的一點是，它的車廂都是銀色的。
我茫然地看著這個古不古現不現的東西停浮在我們眼前，「我記得上次來它還不是這個顏色吧？」
「哦，這個，」韓梅梅解釋道，「運輸事故掉三途河裡去了，然後就再也上不去色了。」
「孟婆說這個材質難以固色，我覺得有點沒道理，查賬的時候發現材料錢被挪用了。」
？？？
你們地府還有挪用公款一說嗎，都是冥幣有什麼挪用的意義！
「你們上車前看見那個汽笛沒有？」韓梅梅問。
黃泉地鐵最前方上方掛著一個人頭汽笛，地鐵進站人頭就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非常有地府的氛圍，傑森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韓梅梅輕描淡寫道，「那就是挪用公款的人，多虧他嗓門很大，不然只能扔去地獄。小閻王對貪贓枉法的人可是深惡痛絕。」
迪克吞了一口唾沫，小心問道，「那、那孟婆呢？」
「孟婆是一種職位，不是一個人。」韓梅梅說，「上任孟婆在做乘務員賣泡面。」
傑森聽著地鐵出站時人頭發出的慘叫，忍不住問道，「這個人是手動叫還是自己叫？」
韓梅梅耐心道，「手動，但是怎麼手動是商業機密。」
傑森：「我很好奇——」
「你不會想知道的，」韓梅梅意味深長，「貪污的人怎麼死全看老板心情。」
他說出了耐人尋味的話，「那個頭看起來是個頭，其實只是看起來是個頭。」
除了我爹，全場人連帶達米安都打了一個寒顫。
迪克沉吟，「還好提姆沒來。」
「不然我們可能會看到韋恩企業貪污的高管，腦袋吊在韋恩輕軌上。」
不要輕易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啊！
第64章
794.
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像馬車車廂，但黃泉地鐵的內部構造和普通地鐵沒多大區別。
我們座位對面還有顯示屏播放廣告。
上面還有定時海報，迪克瞟了一眼，表情古怪，「午夜戰士？」
「還有阿波羅。」韓梅梅說，「這對夫夫在地府人氣很高，已經蟬聯了三年地府純愛戰士的名號，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為了救自己男朋友下地獄的。」
「午夜戰士好像不知道自己有這個名頭。」迪克艱難道，「他沒死吧，我上次還看見他在酒吧蹦迪。」
「是沒死，他只是為愛闖地獄的名聲在陰間遠揚，」韓梅梅說著，眼裡透露出崇拜的光芒，「不愧是純愛戰士，不知道他死後願不願意和阿波羅一起來華夏地府當公務員，地獄基建太差勁了，沒辦法當蜜月場合。」
迪克：「呃，等我活著回去以後問問他們夫夫？」
我不認識午夜戰士，不過他貌似是迪克的朋友。換句話說就是，我哥的朋友成為了地府大名鼎鼎的純愛戰士，本人還不知道這一茬。
不知道他以後去地府會不會有小攤小販給他打折。雖然這沒有什麼意義，畢竟我們所有人都是用的冥幣。
795.
我們在酆都站下車，街道上鬼來鬼往，鬼頭攢動，熱鬧非凡的同時有陰氣森森。
韓梅梅如同一個盡職盡責的導游向我們解說，「中元節將近，陰曹地府各處都在慶祝，一些他國鬼魂也會過來湊熱鬧。小閻王還會請天堂地獄一些有名氣的戲團過來表演。」
迪克好奇地問道，「外國的鬼也能來華夏的地府過節嗎？」
「可以，」韓梅梅點頭，「無信仰者或無神論者的好人能去到地獄邊境，沿著地獄邊境溜達溜達就過來了。」
我：「……你不覺得他們過來得太輕易了嗎？」
韓梅梅無所謂道，「沒關系的啦，這種人一般比較好管，又不會鬧事，天堂和地獄的基建都差得要死，還有一對美利堅的有錢夫妻在奈何橋大酒店頂層包了常住套房，時不時就過來度假。」
果然，即使是在地府都存在貧富差距。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796.
中元節在前，街上已經有了擺出攤子做生意的小商小販。
一眾看著奇奇怪怪、不詳凶煞的商品與游鬼中，傑森的目光落到了邊角處，「那邊在干什麼？」
我朝那裡看去，隱約看見幾個跳來跳去的影子。「是儺舞，地府居然還有鬼跳儺舞。這不是驅鬼娛神的儀式嗎？」
「入鄉隨俗嘛，到了地府就是娛鬼的儀式了。」韓梅梅說，「最近戲班子在搞改革，賣儺舞的周邊面具，所以新編了很多故事，我也看過幾次。」
正當這時，背對我們的儺舞舞者轉過身來，方便後方的觀眾能看見他的動作和狀態。
我震驚到失聲。
孔克南，怎麼是你，孔克南！
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孔克南在地府跳大神，而是儺舞舞者臉上戴著的面具，就是孔克南那張臉。
韓梅梅不以為意，「這就是最近新上的戲，《中國超人》。」
嘶，這，行吧。地府威名遠揚的男人又多了一位。
謝謝你們為孔克南在地府做宣傳。
797.
傑森看上了儺舞表演邊上賣的儺舞面具。
也不是看上了面具，他主要是看上了那個蝙蝠俠儺舞面具。
鬼知道，不，誰知道我爹的面具為什麼會混在這裡面，這意思是以後儺舞還會排戲《超人大戰蝙蝠俠》嗎？
我們當然是沒有錢的，韓梅梅出門只帶了黃泉一卡通。他向我們建議，「你們在上面還有家人嗎，我可以托夢讓他給你們哥幾個燒點紙錢。」
我：……
傑森毫不猶豫賣了提姆，「有，提摩西·傑克遜·德雷克，新澤西州哥譚人，今晚在韋恩莊園裡睡覺。」
迪克不贊同的目光掃過去，他頓了頓，「麻煩讓他給我也燒一點，燒多點。」
達米安不耐煩道，「直接燒大面額的吧，別磨磨蹭蹭。」
我：「還有我。」
798.
我們繼續朝前走，傑森記下了這裡的位置，准備等提姆給我們燒了錢再過來。
越往城裡，鬼越多，除了儺舞外搭了不少戲台子。
達米安沒見過這些場面，伸長了脖子不動聲色地看來看去。
靠近前方的位置是一頂五顏六色的大帳篷，霓虹燈牌的彩光在街道上投下炫目的光。
迪克的腳步停下就不動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招牌，突然不做聲地闖了進去。
觀看馬戲團的表演不需要收費，我們急忙跟在他後面鑽了進去。
迪克站在觀眾的最前排，一言不發地望著台上表演空中飛人的一男一女。
韓梅梅在邊上解釋，「這對夫妻就是小閻王從美利堅那邊請過來的表演團啦，『飛翔的格雷森』，他們每年中元節都會過來，很有人氣的。」
穿著墨綠色緊身衣的男女在空中騰挪跳躍，動作輕靈得仿佛林間穿梭的小鳥。迪克站在下面，看著看著臉上突然掛上了笑容。
他拍拍布魯斯的肩膀，「他們的表演很棒吧。」
我爹在外不是假笑就是沒啥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個促狹的笑，「你想上去和他們一起表演嗎？」
「這就不……」我們當然不會給迪克拒絕的機會，我和傑森一人架著迪克的一條胳膊，達米安抬著迪克的兩只腳，直接把他抬去了後台。
格雷森夫婦剛剛結束一場表演，撩開幕布就看到正打包把迪克捆在椅子上的我們。
我們與格雷森夫婦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迪克艱難地在繩索中抽出兩個手指招了招，「爸爸、媽媽。」他露出一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晚上好。」
799.
我們花了幾分鐘解釋，才讓格雷森夫婦明白，迪克只是暫時來地府旅游。
時隔多年，「飛翔的格雷森」又一次湊齊。如今的迪克已經不再是站在爸爸媽媽中間的小知更鳥了。他站在格雷森夫妻中間，身上的肌肉比格雷森夫婦誇張多了。
我們在下面排排坐，欣賞迪克的空中飛人表演。
傑森發出感嘆，「你永遠都不知道，哥譚有多少人看過『飛翔的格雷森』的表演。」
「格雷森的空中飛人表演是哥譚的一部分，」旁邊有人接話，「那時候不找機會去看一次他們的表演，都好意思說自己是哥譚人。」
我們朝邊上看去，比起驚到不會說話的我爹，這次依舊是韓梅梅先出聲，「啊，是韋恩先生和韋恩夫人，你們今年也來看表演了！」
看起來比我爹還要年輕的夫妻笑眯眯道，「我們每年都不會錯過他們的表演。」
800.
韋恩先生和韋恩夫人，嚴格來說，我們應該叫他們爺爺奶奶。
這對有錢夫妻就是韓梅梅之前所說，在奈何橋大酒店頂層包了套房的夫婦。
關於原本在天堂的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地府，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因為領導不靠譜，實際上天堂和地獄的基建都非常差，所有設施都和萬年前沒有區別。
韋恩夫婦上了天堂後，被領到一塊地方隨便住。天堂當然是沒有路標的，也沒有建築規劃。
韋恩夫婦在去往劃分地的路上，迷失了方向。
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從天堂直升梯到了地獄。由於地獄的基建和天堂比起來根本就是半斤八兩，這對夫妻又茫然地走了很久，靈魂體不會感到疲勞。他們一路走到地獄邊境，溜達溜達就到了地府，碰上了這邊的工作人員。
第一個問題出現了，地府邊境的工作人員至少是幾百年前上崗的老鬼了，他們聽不懂英文。韋恩夫婦也聽不懂山東方言。
鬼差和韋恩夫婦雞同鴨講半天，最後又去請了一個台灣老鬼。台灣老鬼說話夾著台灣腔，和山東鬼差相互聽不懂對方的發言，場面就好比鵝同雞講，鴨子看了半天。
好在他們都看得懂漢字，靠著書面信息解決了溝通問題。
瑪莎奶奶這才知道，「啊，什麼，我們已經走了十多年了嗎？」
山東鬼差感嘆，「夫人，您這挺能走的。」
天堂的情況很微妙，上帝什麼都管，但是也什麼都不管。關於超級英雄的事情，他還挺喜歡插手的。但是天堂有一對夫妻溜達十多年沒去到劃分地，反而到了地府。這件事他又不管。
地府基建不錯，吃喝玩樂一應俱全。韋恩夫婦就在這裡度起了長假，在奈何橋大酒店包了套房住下。
事到如今，爺爺奶奶的漢語水平已經可以完全混入華夏鬼當中，甚至精通多種方言，據說我奶奶已經可以操著方言在鬼市上殺價了。
「你們身上沒有錢吧。」瑪莎奶奶慈愛地看著我們，「我聽說華夏人過年是長輩要給晚輩包紅包的，這次一次性給你們補上吧。」
除了誤入家族群的韓梅梅，我們一人得到一個紅磚頭似的大紅包，我爹一個人得到了兩個。
傑森偷偷拆開紅包封口看了看，裡面是冥幣。
冥通銀行發行。
我們：……
傑森：「所以提姆那只不中用的鴨子還沒找到地方給我們燒紙錢嗎？」
第65章
801.
傑森沒等到提姆燒下來的紙錢，他拿著爺爺奶奶給的紅包，轉回去買了他心心念念的蝙蝠俠儺面。
他回來的時候，迪克和格雷森夫婦的表演正好開始第二輪。底下的鬼魂觀眾正拼命為台上的一家三口鼓掌，我們就坐在台下吃爆米花。
他戳戳我爹的肩膀，「看見迪克和他爸爸媽媽登台表演，你有什麼感覺。」
我爹瞅了他一眼，用胳膊肘把扒著看熱鬧的傑森推回去，「沒有別的感覺。」
他停頓片刻，看著迪克在空中做了一個四周轉體，他臉上的表情化作一種生動的溫和，「或許有吧。」
而我坐在邊上，能看見瑪莎奶奶和托馬斯爺爺正用同樣的表情注視著他。
我深沉地拍了拍達米安的肩膀，「等會兒迪克下來的時候，你可以讓他這麼看著你。」
達米安已經看透了我的本性，「你又有什麼奇思妙想？」
「沒什麼，只是想反復套娃罷了。」
802.
看了一場「飛翔的格雷森」家族的演出，我也算半個正經哥譚人了。
雖然是在地府觀看演出，但這不是需要注意的細節。
格雷森夫婦還要繼續演出，迪克要跟著我們一起去見小閻王。
「你可以留在這裡，等我們找到回去的方法後再來找你。」達米安說，他別別扭扭地走在迪克旁邊，「你完全可以再和他們多待一會兒。」
迪克像一只大棕熊不客氣地勾住他的肩膀，「不要這麼生疏，小D。你們也是我的家人啊。」
他勾著弟弟的肩膀，從背後看過去仿佛一只棕熊夾著一只小黑貓前進。
我和傑森走在他們後面感嘆。
「迪克真是達米安的克星。」
「沒錯呢。」傑森感嘆。
我表情怪異地看著他，「說到底你不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嗎？」
傑森大驚，「你不要污蔑我，我不是，我沒有！」
「哦，」我冷漠道，「上周一定不是你被他拖回家吃飯吧。」
「……那不是有鳥寶寶嗎。」虛弱的聲音。
「上上周也不是你偷偷跟他跑去吃披薩吧。」
「那、那不是迪克的道歉披薩嗎？」
「呵，」我冷笑一聲，「我爹也是這麼說的。」
我對他們父子三個指指點點，「你們根本就是拜倒在迪克的緊身褲下了。」
傑森憋紅了臉，左瞄右瞟，破罐子破摔，「說得好像他上次沒有偷偷給你帶冰激凌一樣。」
「那能一樣嗎？」我理直氣壯。
給妹妹帶零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接受哥哥的供奉是妹妹的義務，完全不是被攻略了！
803.
我們在去見小閻王的路上收到了提姆燒過來的東西。
不是冥幣，而是一張字跡力透紙背的紙條。
「你們什麼毛病？大半夜的我上哪裡去給你們找華夏冥幣？」
「給你們燒黃紙行不行？還是給你們折點紙元寶。」
在傑森摩拳擦掌，准備讓韓梅梅送他去提姆的夢裡大展拳腳之前，我們又收到了提姆的供奉。
一小堆精巧的金元寶，外帶一張紙條。
「阿福折的，高興嗎？」
韓梅梅湊過來打量了幾眼，滿臉驚奇，「是可以用的標准級，手藝不錯啊！」
問題來了，阿福在哪裡學的折紙元寶？
「畢竟是阿福」這個理由是不能解釋一切的！
「阿福永遠的神」也不行！
804.
托馬斯爺爺和瑪莎奶奶跟著我們一起離開。
他們一左一右把我爹夾在中間，嘰嘰喳喳嘮嘮叨叨。
如果不是我爹身高一八八，場面就好似來接孩子放學的爸爸媽媽圍著放學的小學生問東問西。
我們這群人裡沒有耳朵不靈敏的，因此能清楚地聽到爺爺奶奶的問題。
瑪莎奶奶：「布魯斯已經有孩子了嗎，孩子都這麼大了呀。」
我爹：「一共有……八個，可能更多。」
他說到「八」這個數字時，我明顯看到托馬斯爺爺險些一腳摔倒在地。
托馬斯爺爺強行穩住身形，干笑，「是嗎，我看到達米安和詞章的媽媽應該不是同一個人種，你的現任妻子是誰的母親？」
我爹眼神平靜，「我還沒有結婚過。」
這個「過」字就非常靈性。
托馬斯爺爺又是差點一跤。
瑪莎奶奶的眼神奇異起來，「這麼多孩子，他們都是你的私生子嗎？」
不愧是我爹的親生母親，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我爹在戰後復盤會上問我們為什麼不聽指揮擅自行動的風範。
我爹艱難地試圖解釋，「他們有一部分……是我收養的，有一部分是我在監護，還有一部分只是我在照看，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關系。」
瑪莎奶奶的表情更奇怪了，「也就是說，你甚至連一個法律上的身份都沒有給那些孩子嗎？」
韓梅梅湊到我邊上，小小聲道，「阿詞，你爸沒問題吧，怎麼聽著越來越渣了。」
我：這個我沒法子跟你解釋。
我爹企圖找到一個聽起來比較正常的描述方式，「有些孩子有自己的父母，我只是暫時照顧他們。」
「對，」傑森插嘴道，「也許照顧著照顧著，收養文件就批下來了。」
插嘴的人被迪克勒住脖子帶走了，暫時不用擔心他的安全。
瑪莎奶奶的表情終於進化到「好好的孩子為什麼變成了如今這樣」的不敢置信，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布魯斯，」她叫了我爹的名字，這意味是一次正經的談話，「你不能因為想要小孩，所以到處找女朋友。」
「噗——」在迪克手底下的傑森發出了因為狂笑險些被口水嗆到的聲音。
韓梅梅在我身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你爸的先後順序是不是搞反了啊？」
我捏著他的下巴讓他的臉轉去一邊，「習慣就好。」
805.
我爹為自己的清白，分列理由一二三四，不可行性一二三四，預備選項一二三四，和爺爺奶奶據理力爭。
可惜已經晚了，他已經在韓梅梅這裡留下了「李詞章的爹喜歡給人當爹」的印像。
這個印像總覺得有什麼微妙的誤差但好像又沒有哪裡不對。
我們並不知道在我們離開地府後，韓梅梅都和地府的員工怎麼介紹我爹的。總之我爹成功成為繼午夜戰士與孔克南外第三個在地府揚名的活人。
關於我爹的傳聞從我爹喜歡養孩子，進展到我爹喜歡養別人的孩子，進展到我爹喜歡戴綠帽，進展到我爹喜歡給別人戴綠帽。
最後傳言的發展方向是我爹是哥譚姑獲鳥，專門到處搶別人的小孩，他還會給被搶走小孩的家長一頂綠色的帽子作為孩子被搶走的像征。
不過這些事情，我們現在並不知情。
806.
小閻王的辦公室在酆都最中央最高的大樓裡。
我們在韓梅梅的帶領下到了地府十殿大樓，搭乘專用電梯去面見了小閻王。
成堆的公文堆滿辦公室，連立錐之地都沒有給人留下。最頂上的文件晃晃悠悠，在我們的注視下從文件堆頂部刺溜滑下去，砸在一個黑色的腦袋上。
一張冒著森森鬼氣的臉從紙堆裡探出來，小閻王蔣就遲鈍地看了我們一會兒，認出我來，「啊，是李詞章啊，你總算死掉了嗎？」
「不要在中元節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怒斥道。
蔣就看了看我身邊的人，「布魯斯·韋恩，他怎麼死在這邊了，是來批中西引渡條款的嗎？天堂那邊的手續辦理很慢，你可能要等幾百年哦。」
「這種時候就別抓緊時間黑天堂了。」我隱忍道，「我們是來辦手續，中元節那天回人間的。」
「原來你還沒死啊。」蔣就失落道，他掃了一圈我爹、迪克、傑森和達米安，「韋恩全家都在，那個有名的韋恩少總德雷克呢？」
「他什麼時候死啊，我好去跟天堂搶人。」
提姆的社畜之名都已經傳到你耳朵裡來了嗎？
你有沒有看見我爹、迪克和傑森已經抽出振金蝙蝠鏢打算把你大卸八塊了。
拜托了，當一個不讓地藏吐槽的正常閻王吧。
807.
小閻王在文件堆底下抽出一袋袋裝牛奶，咬開一個小口叼在嘴裡吸。
「放你們回人間可以，不過你們要等到中元節那天才能走。」蔣就叼著牛奶含糊不清道，「中元節開鬼門關，你們再拿著通行許可出去。」
傑森舉手發問，「如果我們打算翻牆出鬼門關呢。」
「那你們會被揍回去。」蔣就懶洋洋道，「今年除了本土鬼差外，我們還高薪聘請了外來專業團隊守門。」
「專業團隊？」
「大種姓之母和她手下的戰士。」
迪克詫異地看著扭頭就走的傑森，「你要做什麼？」
傑森頭也不回，摩拳擦掌，「去鬼門關翻牆。」
小閻王呆滯了一下，「昂，他瘋了嗎？」
不等我們回答，他又端著下巴思考，「直接留下來也挺好，他看著就是一副很會計算機的樣子。」
求求你了，正常一點吧閻王爺！
迪克摁住我的肩膀，「你不用去追他。」
「所以你要看著你弟弟挨揍嗎？」我臉色復雜，「我知道你們之間的兄弟情很復雜，但是外人面前起碼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吧。」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的風評有這麼差嗎？」
「有，真的有。」
808.
經過迪克的解釋，我才知道傑森原本在大種姓修行過一段時間。
他是大種姓最後的戰士，嚴格來說蔣就請來的專業團隊都是他的老師。
小閻王：「我們這裡公私分明，就算是學生翻牆也是會被揍下來的。」
聽到了嗎，迪克，你想要傑森真的留在地府給將就閻王打工嗎？
第66章
809.
傑森去找他的老師團了。
我們有幸看見哥譚道上凶名赫赫的紅頭罩被一群武僧追著打的精彩畫面，連迪克都情不自禁掏出了手機，代替提姆記錄下家庭中這一和諧友愛的時刻。
傑森不愧是傑森，即使被自己的老師們拿著棍子追，也要在挨打的間隙間吼出欠打的話，「我已經出師了，早就不是那個曾經被按著揍的我了！」
起碼幾十個武僧表情猙獰地提著棍子，獰笑著從千奇百怪的地方竄出來，敲了傑森滿頭包。
啊，蘇醒了，獵殺時刻！
而為首的老奶奶坐在牆頭，手裡拿著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手邊放著造型奇特的拐杖，「希望你沒有松懈鍛煉。」
她說這話期間傑森又被一棍子撂倒在地，「下盤不夠穩，年輕人。」
達米安挑起一個幸災樂禍的笑，「我早就說了，你懈怠而且缺乏鍛煉，陶德。」
在每天保持晨練的達米安眼裡所有人都缺乏鍛煉。因為他起床砍樹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還躺在床上。
我，曾經也是一個早起的勤奮孩子，只是韋恩莊園的床上加持有某種會把人封印在被窩裡的魔法。所以這不能怪我。
看看我爹！
810.
我爹他們圍觀傑森挨揍，我偷偷溜出去找我師姐。
我剛被我媽丟上蜀山那會兒，個頭都還沒有渡厄高，我背著劍茫然地站在蜀山山門前，等著我媽嘴裡的「好心叔叔」過來接我。
所以我師姐穿著T恤短褲和人字拖下來時，我還猶豫了一會兒。
哇，這個叔叔看上去好年輕啊。
師姐雖然穿著一點也不淑女，但對待小孩非常溫柔。
她在聽到我喊出那聲「叔叔」後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我，而是蹲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
她撕開巧克力紙，在我面前掰下一塊塞進嘴裡。
這操作令我當場怔住，抱著渡厄地看著師姐在我面前嚼嚼嚼。
師姐在我面前慢悠悠地吃完了半塊巧克力，「想吃嗎？」
我吞了吞口水。
師姐把巧克力的剩下半截包裝在我面前撕開，「叫師姐。」
「師姐！」
「乖。」師姐眯起眼睛，把剩下半塊巧克力塞進嘴裡，徒留我呆滯站在原地。
師姐把包裝紙揉成一團裝進口袋，「我沒答應過，你叫了師姐就給你吃啊。」
QAQ
眼淚，在我的眼眶裡打轉。
師姐揉揉我的腦袋，「想吃巧克力的話，就跟我回山門，到了山上再給你吃。」
我伸手拽住師姐的衣角，「你沒有騙我吧。」
「當然，」師姐詫異地看著我，「我從來不騙小孩。」
可是你剛才才……好像確實沒有答應我叫了師姐就給巧克力。
哭哭。
811.
師姐現在在地府的分區居委會工作，聽韓梅梅說，她依舊每天穿著我熟悉的T恤短褲人字拖在地府各處溜溜達達。
我揣著瑪莎奶奶給的紅包，去鬼市上買了一堆彼岸花籽，拎去給師姐磕著玩兒。
我是在靠近居委會附近被人直接提溜走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我前腳踏進小巷，後腳騰空而起。
不等我拔出渡厄警戒，把我拎走的人搓著下巴湊近打量我。
那是一個華夏人，黑發黑眼，衛衣兜帽都遮不住的長發披在肩頭。
他眨眨眼睛，「是本座的子孫沒錯。」
現在都是21世紀了，本座是什麼羞恥稱呼啊！
中二長發男嫌棄地戳戳我的肩膀，「好弱。」
你找打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有一堆蜀山的兄弟和一群蝙蝠過來揍你。
他嘖了一聲，露出一顆小虎牙，「西王母的血脈是半點沒繼承到，混血太多了嗎？」
我懷疑你歧視人類，我有證據。
聽措辭，這位應該是我李家祖先沒錯。中二病祖先繞著我轉了一圈，「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明明也沒修煉到能駐顏的程度。」
謝謝，沒死，能吃能喝，一頓能吃三碗飯。
他看著我的表情很是不滿，「天生劍骨，居然第五根劍骨只開了一半，嗯，另一半消失了，被人挖著烤排骨吃了嗎？」
但凡您不是這麼損，我也能對您多一絲尊敬。
中二病祖先興趣缺缺地躺回去，「怎麼不說話呀，是啞巴嗎？」
呵，凡人不配和高貴的中二病說話。
中二病祖先扯下自己的衛衣兜帽，兩只圓乎乎的豹子耳朵無精打采地抖了抖，甩甩因為塞進兜帽裡而變得凌亂的毛毛。
他皺著眉從腰後扯出一條蓬松的大尾巴，罵罵咧咧，「麻煩死了，為什麼牛仔褲不能後面開個尾巴洞？」
我的眼睛亮起來。
嗷，豹豹看看我，摸摸！
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很不會說話又討厭，那麼他一定不是可愛的毛茸茸。
豹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豹豹不過是不懂事而已！
812.
「如果你不想等死，」中二病祖先說，「只能把自己的劍骨挖掉重新長。」
他捏著下巴，「天生劍骨真是屁用沒有，干脆扔出來供著當擺設，把其他東西塞進身體裡當骨頭比較好。」
我頓時想起提摩西鴨鴨世界的李曲意，我原本以為抽出天生劍骨，把蓮藕裝進去的想法是我媽媽提出來的。但是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是那個世界的我在地府遇到中二病祖先後得出的結論。
唯一的變數就是李曲意，這個倒霉孩子是因為我被迫降生的。
如果讓我重走漂亮姐姐的老路，我對挖骨頭重修之類的麻煩事沒有別的看法。但我不能以一己之私把李曲意帶到這個世界上。
關鍵是我才十八歲，不想未婚生子當年輕媽媽，尤其是李曲意那朵黑心蓮一看就不是好帶的崽。
……啊，雖然根據未來的情況來說，陶德才是把李曲意辛苦拉扯大的那個。
看不出來呢，傑森，真有男媽媽的潛質。
813.
豹豹祖宗矜持地看著我，「要是你願意說點好聽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出手幫你把那塊沒用骨頭挖出來。」
我：「謝謝，大可不必，暫時不想癱瘓在床。」
豹豹祖宗很是不滿意，「你的態度一點都不端正。」
真是豹豹，脾氣好難搞。
我試圖轉移話題，「我爸爸也在地府，祖宗您要去見見自己的曾曾曾曾女婿嗎？」
豹豹祖宗端詳著我，「你父親是修士嗎？」
我：「不，普通人。」
豹豹祖宗大不滿，「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都找普通人結婚！」
我：「其實我媽和他也沒結婚。」
「什麼！」豹豹大怒，「他居然連名分都沒給我李家子孫！」
哇，很古板地生氣了呢。
「我要把他的骨頭抽出來安在我的王座上！」
嗯嗯？這是什麼反派發言？？
豹豹祖宗暴怒發問，「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我鎮定道，「蔣就。」
對不起，爹，為了您的安全，你暫且退避一下吧。
至於小閻王，活該你天天想找人暗殺我師叔，嘻嘻。
814.
豹豹祖宗怒氣衝衝地走了。
我懷疑這只豹豹沒有可用於思考的大腦。
雖然這麼說很冒犯，但是正常人聽到小閻王的名字都應該反應過來這是我在耍他，而不是「閻王爺泡了他的子孫後代」。
可能大魔頭都自帶不高興且沒頭腦屬性，我目送豹豹祖宗遠去，悠哉游哉踏進了師姐所在的分區居委會。
鬼魂的年齡是不會增長的，所以師姐的年齡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她在蜀山上是管理所有人的大師姐，在地府也是處理家長裡短的居委會小年輕。
我和她坐在地府居委會的小板凳上，一人抓著一把彼岸花籽嘮嗑。
「你現在的生活很多姿多彩嘛，」師姐說，「這樣我就放心了，至少你不會燒了家裡的廚房。」
「我已經出師很久了，師姐。」我抱怨道，拍拍胸膛，「現在已經可以一個人做出滿漢全席了。」
師姐的手放在我頭上揉了揉，「阿詞已經長大啦。」
沒有給我感動的時間，師姐把我買來的彼岸花籽全部挖過去，「所以你爹是布魯斯·韋恩對吧，幫師姐要一份你爹的精修寫真燒下來唄，要是能有你養兄理查德的就更好了。」
我：……
脆弱的師姐妹情破碎了。
你就是饞我爹和我哥的身子。
怎麼全天下人都在饞他們的身子？
哦，我也饞。
815.
我爹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他被一群華夏鬼魂包圍了。
這群鬼魂個個魂體凝實，生前不是修士也服用了不少天材地寶。
他們像一群瓜田裡的猹，興奮地圍著我爹打轉，腦袋疊腦袋，人疊人。
我爹應該慶幸，因為最難搞的那個被我忽悠走了。
他只能聽見一群月下猹發出在瓜田蹦迪的快樂聲音。
「是舒雯那孩子挑中的男人，呦呦呦，身材和臉蛋都很不錯嘛，不愧是我們家祖傳老色批眼光看中的男人！」
我爹：……謝謝誇獎。
「雖然孩子很多，但是長得都不錯，又沒有血緣關系。隨便挑一個給小詞，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小詞不想談戀愛，還能左擁右抱，豈不美哉？」
我爹：……想得挺美。
「年輕人以後願意舉家搬來地府住嘛，可以住在我們李家的大院裡，大家都很和善的，除了某個沒頭腦魔頭。」
我爹：……大可不必。
第67章
816.
我到達的時候，我爹正連帶我幾個兄弟一起深陷李家猹堆。
放眼望過去人頭攢動，一瞬間我有了一種過年時被七大姑八大姨圍堵的恐慌假想。
處於風暴正中的我爹，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弱小、可憐又無助。其根本原因大概是因為瑪莎奶奶正興致勃勃地在和李家祖先們就我爹的情感狀態進行交流。恍惚間我以為來到了華夏公園的哪個相親角。
瑪莎奶奶嘴角無法克制地上揚，恨不得把我爹從三歲怕黑哭著要媽媽抱的糗事都拿出來講。
托馬斯爺爺安慰地將手放在我爹肩上，向他傳遞不要當場暈過去的力量。
迪克和傑森渾身洋溢著快樂，只恨不能把提姆從韋恩莊園扯下來看戲。
我坐在達米安旁邊，細細品味由瑪莎奶奶親自抖落出來的蝙蝠機密。
「布魯斯小時候最喜歡灰色幽靈，經常為了收看他的節目在沙發上睡著呢。」
「布魯斯小時候可甜蜜了，睡覺前還要求著媽媽給他講睡前故事呢。」
「布魯斯小時候很害怕蝙蝠的，看見會嚇得哇哇大哭，不拿小點心給他吃都哄不好。」
中美鬼魂的和諧靠我爹的羞恥小秘密維系，場面氣氛融洽、其樂融融，除了我面無表情的爹以外。
他們在試圖給我爹相親，相鬼親，各種意義上的相鬼親。
傑森聽得津津有味，不自覺得意忘形地和我們講起了小話，「我早說了，他穿成都市傳說就是為了克服恐懼。眾所周知，只要在場有人比你更害怕，你就會得到勇氣加持。」
「誰能想到老頭內心是一個纖細敏感的甜心男孩呢？」傑森涼涼道。
他肯定沒看見我爹如刀割的眼神，我爹的兩只藍眼睛，左眼寫著「你完蛋了」，右眼寫著「訓練室見」。
傑森，保重，回去在訓練室挨揍的時候，我會記得幫你錄像的。
817.
被我忽悠去找小閻王的豹豹祖宗氣急敗壞地衝了過來。
豹豹頭頂一個亮锃锃的大包，看上去不像是人類能敲出來的包，像漫畫畫上去的。
「你騙我！」豹豹怒氣衝衝，「小閻王說他每天都在007，沒時間談戀愛！」
我的關注點已經不在蔣就拆穿了我的謊言上，我心情復雜地看著豹豹祖宗頭頂的大包，「你頭頂的包怎麼回事？」
「我去砸了小閻王的辦公室。」豹豹惡聲惡氣道，「他拿了一個充氣錘敲了我的頭，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一點傷害都沒有。」
我靜靜地凝視著那個包包，它就仿佛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盧瑟的頭頂。
確實是傷害不夠，但侮辱性極強。
豹豹祖宗擼起袖子，「我明天還要再去一次！」
我抬頭看了眼全地府通用的霓虹燈招牌，上面改換了內容，從原本的中元節節假日安排變成了一句警示語。
「禁止暴力闖入政府辦公大樓。」
我：「你會違規的，豹豹。」
豹豹祖宗冷哼一聲，「天真，可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他咬牙切齒，「我不暴力闖入不就行了。」
我：「這樣嘛，您開心就好。」
第二天那些霓虹燈牌又換了警示語。
「禁止無關人員闖入政府辦公大樓。」
818.
豹豹祖宗還活著的時候是一個暴脾氣大魔頭。
有一說一，作為西王母的血脈繼承者之一，他入魔的概率遠比正常修士小。
之所以成為大魔頭，八成原因是被人坑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豹豹祖宗脾氣很壞，不為修士所容後就自占山頭當起了魔頭。坑過他的人，來招惹他的人和借此機會覬覦西王母血脈的人，都被豹豹祖宗抽了骨頭，做成了中二氣息濃厚的白骨王座。
豹豹祖宗每天就坐在白骨王座上，和討伐他的人打嘴仗，罵來罵去。
好在他死後，地府裡的李家祖先們毫無異議地接納了他。
誰不喜歡壞脾氣豹豹呢？雖然李家有西王母血脈，但能返祖出獸耳獸尾的人還是少數。
小閻王同樣很歡迎豹豹祖宗，地府不缺打手，缺程序員。豹豹的木頭腦袋顯然當不了程序員。
但是不要緊，他可以為他坑到程序員，比方說，我。
819.
小閻王坐在辦公桌後面，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我們在豹豹祖宗摧殘過後的辦公室裡大眼瞪小眼。
小閻王的手指敲敲桌子，「你祖宗給了我一個非常好的借口。」
他慢條斯理道，「他兩次襲擊了地府辦公人員，也就是我。」
他淡淡地掃我一眼，「你死了我就有理由把你扣下來，所以我暫時不會扣他頂班。」
好家伙，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我渾身冷汗直冒，「你就不能直接讓他頂班嗎？這麼大年紀了，自己闖禍要自己負責。」
蔣就笑了，嘴巴笑了，但眼睛和鼻子沒笑，「我不。」
他慢吞吞道，「除非你弟死在華夏。」
我大怒，「你什麼毛病啊？」
這個閻王加班加瘋了，現在不僅覬覦蜀山的劍修，連國外的義警他都垂涎。
蔣就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你自己掂量，是你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機房加班，還是你們一家子高高興興在地府團聚。」
「你這話說得也太陰間了吧！」我震怒拍桌，「我就不能修仙成功位列仙班嗎？」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小閻王上下掃視我幾眼，輕蔑揚唇一笑，「我是閻王，你考上仙界公務員，我也可以直接要人。」
他面無表情，「笨比。」
我比了一個國際通用的罵人手勢，「你就不能盼別人點好嗎，成天死來活去的。」
蔣就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正色道，「你們真覺得你們活著嗎？」
我：「啊？」
他又問，「你真的以為死了就是普通的死亡了嗎？」
我：「你——你？」
他抓住手邊的文件猛敲辦公桌，「活著也在加班，死了也在加班，所以根本沒人在活著，所有人都只是工作而已！」
失心瘋閻王一把散開身邊的文件，片片紙張漫天飛舞，「大家都是加班啦，爽耶——」
哇，他終於加班加瘋了。
我摸出手機，給迪克打了一個電話，「喂，哥，回哥譚記得提醒我給提姆預約一個心理醫生。」
「要最好的那種，付不起診費我們就盜刷我爹的卡。」
820.
蔣就面色深沉地雙手合十，「根本沒有人死去，只是要進行下一份工作而已。」
我心生憐憫，「我會問問提姆的，求你別魔怔了。」
他抓起被他扔掉的文件，慈愛地看了上面的小字一眼，「出去記得把門關牢，否則我會讓你弟弟的咖啡因失效一周。」
那提姆可能明天就要來地府報道。我不敢置信，「你還是地府公務員嗎，你是什麼品種的魔鬼？」
蔣就不滿蹙眉，「你怎麼隨便給人降職稱？
原來你還在乎這個啊，社畜，反正十殿閻羅跑了大半，只有你苦兮兮地在這裡加班而已。
再次前排提示，這個閻王已經瘋了。
我又給傑森打了一個電話，「哥，你有沒有認識的比較靠譜的心理醫生？」
「不要漢尼拔。」
821.
我們在冥界待了有幾天。
大家各自在地府碰見了熟人，倒也不覺得難熬。
瑪莎奶奶和托馬斯爺爺每天都會就我爹的婚姻大事進行探討，樂此不疲。我看得出他們本意不是催婚，而是喜歡看我爹尷尬到沉默的不贊同臉。
雙方都心知肚明，我爹也由著他們折騰。爺爺奶奶從沒有過問蝙蝠俠的事，我想他們早就知道了。
他們會為他驕傲，也會為他經歷的苦難心痛。但他們說不出讓我爹放棄這份不值當工作的話，因為那是我爹自己選好的路。不做聲就是他們最好的回答。
822.
這幾天裡我們沒有錯過任何一場「飛翔的格雷森」表演，除了第一場，迪克再沒有和格雷森夫婦一起登台。
迪克這樣告訴我，「那天晚上，我經歷了一次沒有安全網的墜落，布魯斯接住了我，所以我發誓會成為其他人的安全網。」
他不再是媽媽的小知更鳥，馬戲團的小明星了。現在的迪克·格雷森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我爹沒有愧對格雷森夫婦的期待，盡管過程磕磕絆絆，但他幫助迪克成長為了一個了不起的男人。
823.
傑森被揍得挺慘的，他的老師們下棍子毫不留情。
所以傑森下手也絕不手軟，老師與學生相互傷害，我們每天都在快樂圍觀。
「至少要讓他們看看我比以前好了很多。」傑森說，「雖然他們以前很嫌棄我，但我還是大種姓最後的戰士。」
其實也不能算最後的吧，你把艾森斯放在哪裡了啊。
「現在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被達珂拉摔倒了！」傑森自信道。
下一秒，後面閃現過來的老奶奶達珂拉扯住了他的手臂，啪唧一聲把他摔在地上。
我們：……
你老師永遠都是你老師，放棄吧，傑森。
824.
中元節當天，我們混在出鬼門關的鬼魂堆中離開了冥界。
爺爺奶奶、格雷森夫婦、大種姓的武僧們和李家祖先在鬼門關後目送我們離開。
師姐坐在鬼門關最高處的城牆上，衝下面的我招招手。
她旁邊站著韓梅梅，面貌永遠停在十五歲的合歡宗弟子笑了下，對我做了一個口型，「再見。」
有那麼一瞬間，我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影子。
師姐穿著T恤短褲和人字拖在蜀山各處溜達，被發現她不穿門派校服的峰主揪著耳朵大吼。
韓梅梅一個月內第二十八次被要電話號碼後，絕望地換了一張手機卡。
這樣的記憶，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傑森的手搭住我的肩膀，「走啦走啦，再不走你就要被留下來當程序員了。」
他這麼說，臉上卻沒有帶笑。
我們安靜地離開了這個充滿舊友與過去的地方。
第68章 番外醜醜歷險記
1.
小醜親，為了把他和某個世界變成真正意義上「小醜醬」的小醜做區分，我們叫他，小醜親。
小醜親最後一眼看見哥譚，是在廢棄倉庫裡。嚴格來說他沒有看見哥譚，他只看見了魔術師用來大變活人的箱子蓋板。
一只貓，一只看上去弱小無助的橘貓。小小一團推開箱子蓋板，蹲在邊沿上看他。
這只貓的力氣比城市各個角落流浪的野貓還要大。被提摩西捆得連動一動手指都困難的小醜親在心裡露出一個笑，他用眼神示意：嘬嘬，小貓咪過來，嘬嘬。
小橘貓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歪歪頭跳下來。
就在小醜親滿意地看著橘貓接近時，那只貓張開了嘴巴。
無數虯結的觸手在小小一張嘴內扭動，貓咪沒有任何猶豫，它是一只無辜的小貓咪，不過是想嘗嘗海藻的味道。
小醜親整個被拖進蠕動的觸手群中，一只貓把他吞了下去。
他在纏住他全身的觸手中下意識地掙扎扭動了一下，最後一眼看見貓貓推到邊上去的箱子蓋板。
猙獰的觸手淹沒了他。
2.
小醜親在虛空中漂浮。
他被一只柔弱可愛、嬌嬌小小的橘貓吞進了肚子裡，而那只橘貓的肚子裡藏了一個宇宙。
他甚至能遠目看到一艘宇宙星艦在他身側幾百米的位置朝遠處進發。
這就是貓咪的肚中宇宙嗎？
小醜親躺在空中，悠閑地換了一個姿勢。
3.
征服貓咪的肚中宇宙要從哪一步開始呢？
不然活在一只貓的身體裡可是很無聊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小蝙蝠啦，要想打球至少也要兩個人才行！
被星艦撈上來的小醜親成為了星艦上一名普通的士兵。
外星士兵的制服真醜。小醜親撅著嘴抱怨。
這裡沒有蝙蝠，都沒人能聽懂他的小醜笑話。
唉，真無聊。
小醜親坐在星艦主控室的控制板上，百無聊賴地拿死去士兵的血在冰涼的艙壁上畫畫。
4.
這艘星艦歸屬於一個名為薩諾斯的大顆紫薯。
哥譚人不吃紫薯，只有蝙蝠小餅干才是正道！
憤怒的小醜親給了艦隊艦長一個正義的背刺，向他宣告所有不愛吃蝙蝠小餅干的人都會被小醜親做成紫薯小餅干。
現在整艘星艦上只剩蝙蝠小餅干派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整艘星艦上的活物只有小醜親。
小醜親搓著下巴，歪頭打量星艦的操作面板。
血糊得太多，都看不清了。
這艘船上的人都是不講干淨的壞孩子！
嘀嘀嘀嘀。星艦的通訊響起，是不遠處另一艘艦船的聯絡，同屬薩諾斯的艦隊。
小醜親的左拳砸在右掌上。
征服肚中宇宙要從哪一步開始？
當然是從讓所有人都認識到蝙蝠小餅干的好開始！
5.
想要擊沉一只艦船很容易。
騙它靠近，利用另一只艦船發動自殺式襲擊。
貓咪的肚中宇宙不存在無法生活的真空環境，所以僅僅只是把船撞沉是沒有用的。
但是小醜親從不服輸，他有一個好朋友，是的，他有很多好朋友，一次性或者兩次性的。不過小蝙蝠的地位依舊不可撼動。哦哦，跑題了，重點是，他的朋友很都很喜歡玩炸彈。
漂亮的煙花誰不喜歡呢？小醜親經常和哥譚市民分享煙花和快樂，他真是一個好朋友。
稱職的小醜親要把快樂傳播給貓咪的肚中宇宙。
他把快樂播撒向另一艘星艦，一場盛大的煙花裹挾著無數燃燒的顆粒在虛空中怒放。
小醜親坐在小型戰機的駕駛艙裡，拍手叫好。
6.
小醜親降落在一個勉強可以落足的廢物聚集處。
這是由貓咪肚中廢棄物聚集而成的暫時落腳地。
一般人會把這當作一個簡易的新生的星球，而小醜親把它稱之為小醜一號大陸。
小醜一號大陸處在薩諾斯大軍壓境的威脅下，那顆紫薯的出鏡率太高了，這可不行。
於是小醜親發動了正義的抗爭，領導小醜一號大陸的居民戰勝了薩諾斯的先遣部隊。
在薩諾斯和他手下的黑曜五將趕過來時，小醜親已經處理掉了小醜一號大陸的所有居民。
「我來投誠呦~」他對薩諾斯笑嘻嘻地說。
7.
這個想法不是很正確嘛。
小醜一號大陸的人不想死在薩諾斯手上，那小醜親搶在薩諾斯之前把他們全部干掉，就能滿足他們的願望啦。
他真是超級稱職的好朋友嘻嘻。
所有人都不用活在薩諾斯的陰影下啦！
唯一失算之處在於，薩諾斯一點也不有趣。
不愧是紫薯，干巴巴，又老又醜。
沒有小蝙蝠半點水靈。
紫薯精說著，「你不是為了世界做出如此惡行，你只是在享受破壞的過程，就像螻蟻以為自己舉起一片落葉，就是力量的像征。」
紫薯在說話耶！
小醜親說過嗎，小醜親討厭說教。
嘖。
薩諾斯把他的脖子擰斷了。
下手真狠，活該你比小蝙蝠醜一百倍，失戀敗狗。
8.
小醜親的屍體和被他殺害的其他人的屍體一起留在碎成幾百塊的小醜一號大陸上。
在薩諾斯離開很久以後，小醜親的脖子自動歸位，骨骼重塑，他軟趴趴的屍體有了溫度與活力。
鏘鏘鏘鏘，小醜親，正式復活！
沒想到吧，酒神因子可是秘密武器！
嘻嘻嘻。
9.
薩諾斯離開了，但他的部隊還沒有離開。
小醜親長得不像外星人，這也不能怪他吧。畢竟長相這東西是天生的，他就是比外星人好看又有什麼辦法？
但是不要緊，外星人的好處就是，千奇百怪什麼樣子的長相都有。
小醜親蹲守了一陣，找到一群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風的外星人，穿上了外星人保暖外套。
他披著外星人的皮混進艦隊內部，找到了醫療室。
醫療室是一個好東西，對吧，哈莉？
哦，貓貓肚子裡沒有哈莉。
小醜親遺憾地搖搖頭，從自己的脊椎裡提取出了好東西。
他把好東西和皮膚下保留的一小管稻草人毒氣混合。
他說過嗎？
沒說過，那現在就說了，小醜親是一個制作笑氣的天才。
薩諾斯的艦隊實在是太死氣沉沉了，年輕人就要多笑笑才有活力。
一起大笑吧！
10.
一整支艦隊。
不是艦船，是艦隊。
所有人都在大笑，大家快樂地擁抱、廝殺、分享幸福。
小醜親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往備用戰機艙室的路上。
他向來大方，可惜的是在場還是沒人喜歡蝙蝠小餅干。
唉，外星人就是審美稀爛，哪怕內褲外穿，小蝙蝠也比薩諾斯那塊紫薯要好。
小醜親憂郁地開著小飛機離開了滿是大笑的艦隊。
紫薯精很快就要追在他的屁股後面跟來了。
紫薯精不會親自過來，當然，因為小醜親在他眼裡是小小的可愛的螞蟻嘛。
他會派遣黑曜五將中的一個，或者兩個過來。
小蝙蝠，你看看，小醜親也是超級受歡迎的萬人迷啦。
大家都想和小醜親玩！
11.
小醜親復活了有大概四五次吧。
酒神因子真好用，反殺道具，只要三塊蝙蝠小餅干。
超巨星想要迎接死亡，這不是很簡單嘛，小醜親可以批發給她，小醜親是良心商人！
超巨星對小醜親嘗試了心靈感應，她在短暫的時間內瘋掉了。
真令人傷心，小醜親還想試試看除了小蝙蝠之外，還有沒有第二個人能接受他呢。
小醜親送她和艦船一起上天當了煙花。
真好看，外星人點燃的煙火令人熱血沸騰。
啊，小醜親血管裡淌著的是血嗎？
不，是可怕的地球病毒！
不管了，這就是小醜親新的玩笑。
12.
小醜親帶著被擰斷了好多次的手腳，被捅穿了好多次的胸膛，被切成碎片好多次的身體。
過分，把可愛的小醜叔叔切成碎肉分開保存不是好孩子該有的做法！
小醜親在超巨星引燃的煙花下，開著小飛船，哼著小曲，找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他在超巨星的腦袋裡找到的好東西，一顆貨真價實被貓貓吞掉的星球。
沃米爾星。
小醜親在山上找到了盜版黑面具。
哇，真醜，還不如紅頭罩的頭罩好看。
好歹紅頭罩的形像也是跟著他當年的品味改的，雖然死小鳥把那風格穿得像一個機車暴走族。
盜版黑面具披著破爛袍子，告訴小醜親，想要拿到靈魂寶石，就要拿最心愛之人的靈魂來換。
他說什麼？
靈魂小餅干？靈魂奇多？靈魂薯片？
小醜親思索了一下，把盜版黑面具推了下去。
「從現在開始，我宣布，你就是我最心愛的人啦！」
紅腦袋的盜版黑面具原地出現在小醜親身後。
小醜親很失望。
但小醜親很快又振作起來，這說明他最愛的還是小蝙蝠！
噢噢噢，他真是忠貞不二的小醜親！
「沒有捷徑可走。」盜版黑面具警告小醜親。
小醜親坐在懸崖邊晃腳，他腳下是祭壇。
小醜親哼著歌，一頭栽下去。
13.
小醜親從懸崖底下爬上來，帶著滿腦袋血。
盜版黑面具很震驚，「這不可能，必須獻祭掉靈魂才行！」
「我當然獻祭了靈魂，」小醜親撅著嘴唇，「我可是把小傑克獻祭掉了。」
小醜親說著，睜開眼睛，他躺在冰涼的淺水中，手裡握著一顆寶石。
小醜親滿意地笑了，把這顆寶石別在自己的胸口，代替他掉在魔術箱裡的強酸胸花。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靈魂胸花啦！」小醜親高興道。
第69章
825.
我的意識逐漸回籠，冷風在我臉側刮過，刺目的光穿透眼皮，無理取鬧地扎著我的眼球。
我睜開眼睛，面前是哥譚陰沉沉的天空，灰色雲層使勁往下壓，仿佛伸手就能扯下一縷陰雲。
……
？？？
雲？？天空？？？
我不是正躺在韋恩莊園的臥室裡嗎？？
我像一只被扔進水裡的鴨子一樣撲騰起來，茫然地坐在莊園臥室的超級大床上環視四周。
倒了一半的牆，整個消失的天花板，從變成半開放式的臥室看出去，還能看見莊園無人打理的後山。
最慘的是我的書桌，只剩半個桌腿立在空氣裡，上面的教材和我保存了論文的筆記本電腦全部變成天上的星星。
我表情麻木地躺了回去，放棄了思考。
一場噩夢。
826.
我應該是在做夢。
不對，我就是在做夢。
我的靈魂被韓梅梅用合歡鈴招去了地府，但我的身體應該還好好地躺在韋恩莊園裡。
所以是怎麼回事？
樓下幾層地板傳來慘叫，「我的房間——！」
聽聲音是傑森的，據我所知他的房間裡偷偷藏了很多蝙蝠俠相關周邊。
太好了，原來凄慘的不止我一個人。
但即使如此，一想到我好不容易水完的論文，一口心頭血就在我喉邊卡死。
一只手扒著臥室破裂的牆壁翻上來，迪克的腦袋以莊園後山為背景冒出來，「太好了，你沒事。」
迪克只穿著晚上睡覺穿的藍褲衩翻進來，「你住的這一層破壞程度是最嚴重的，你有沒有損失什麼東西？」
我哽咽了一下，「我的論文。」
迪克同情地看著我，「看看提姆能不能幫你恢復，還有別的東西嗎？」
我又抽噎一聲，「我的老婆……」
老婆。渡厄。
我終於意識到那股不對勁源自哪裡，我感應不到渡厄的具體位置。
渡厄沒有跟著歐文一起下地府，我在地府捏出來的不過是渡厄的分身。大老婆本體還規規矩矩在我臥室的衣櫃裡放著。
我光著腳衝下床，扯開衣櫃。原本掛著門派校服與渡厄的地方空空蕩蕩，只剩一張便利貼。
「請你老婆、你弟弟和你爺爺來我這邊做客，不要介意。」
下方是一個不二家笑臉。
落款是一個簡筆畫，一只蹲著的小狐狸配上九條毛絨絨的尾巴。
我一時沒控制住力道，捏碎了衣櫃的門板。
九尾，你給我等著！
這次我不把你剃成禿毛狗，李詞章三個字以後就倒過來寫！
827.
九尾，我的老對頭。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最出名的那只九尾，而是最出名的那只九尾的崽。
在人妖和平條例還沒簽署的年代，我們就經常打生打死。
實話實說，比起那些吃人的妖獸，九尾的確算不上十惡不赦的魔頭，不然他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簽署條例。
但是九尾這只死狐狸，大壞事不做，小壞事不斷。狐生一大愛好就是變漂亮妹妹漂亮弟弟下山去騙人感情。最高記錄同時和十八個人交往，男女都要，性向自由。
我和他對上的起因是他看上了我的天生劍骨。真難得，畢竟那些妖獸針對我一般都是因為我身上那可憐兮兮的一點西王母神血。
劍骨這東西又不能抽出來給其他人用，就算真的抽出來也只能給妖獸當牙簽剔牙。
九尾是第一個打我身上劍骨主意的，他想抽我的劍骨煉成劍骨傀儡，伺候這位大爺吃葡萄。
我們爭鋒相對數年，我從最開始的猥瑣發育、小心應對，成長到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相互坑害。
我開第六根劍骨前，我們和解了一段時間。
我天真地以為從此以後我們可以化敵為友，過上少年漫男主和被嘴遁說服的男二那樣和平的生活。
然後在第六根劍骨引來的滾滾天雷下，這癟狐狸崽子給我來了一個舊劍捅愛歌的同款背刺，我的第六根劍骨廢了一半，陰逼狐狸被我砍了尾巴。
阿強和美美在我修養期間溜出山門，又給他暴揍一頓，我師父打著看護的名義過去暗下黑手。聽說他們走之後，九尾大半年沒能下床。
呸，狗東西，活該！
828.
大宅裡除了我們外，本該留在這裡的阿福和提姆都不在。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一睜眼睛全都躺在露天臥室的原因。
我爹檢查了提姆和阿福身上的定位，理所當然沒有找到人。大宅的監控只能拍到神秘的龍卷風過境。
我爹表情難看地坐在蝙蝠電腦前面。
我也表情難看地站在我爹旁邊。
陰逼狐狸來我的臥室轉了一圈，用馬克筆在我臉上畫了一只王八。
：）
他已經是一只死狐狸了。
陶德告訴我，我的第六根劍骨缺失了一半，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那半根劍骨就在九尾手上，所以他才能精准在韋恩莊園定位到我。
在他被美美、阿強和我師父暴打過後，我們有幾年沒見了。我沒辦法把廢棄的半根劍骨拼回來，那半截骨頭就落在九尾手裡仍由他折騰。
事到如今，他已經搞清楚用我的劍骨捏傀儡是不可行的。這次的目的就不是為我的劍骨而來，而是單純的報復。
這樣至少可以放心一點，僅僅只是報復而已，受人妖和平條款約束的他肯定不能對提姆和阿福出手，頂多只能請他們去做做客。
確認提姆和阿福的性命不會收到威脅，我拿著傑森給我的溶劑擦掉臉上用馬克筆畫上的王八，對我爹說，「查查哥譚的溫泉、蒸拿房和洗浴中心。」
我爹扭頭看我，我鎮定道，「去那種地方，必須要脫掉所有衣服吧。」
除了皮下植入的追蹤器，其他定位設備全都無效。關鍵是能欣賞好看小哥的肌肉，以我和九尾多年來鬥智鬥勇的經驗，我很了解他的想法。
我爹挑挑眉，根據城裡的監控沿路排查，排查到某處溫泉體驗館，他的手指一頓。
監控上是溫泉體驗館的小陽台，提姆和阿福穿著溫泉體驗館提供的浴袍，舒舒服服地坐在躺椅上享受拂面微風，手邊的小幾上還擺了兩杯飲料。
我爹：……
全副武裝的傑森開始脫裝備，「別救了，浪費感情。」
迪克摘下面罩，眼裡流露出羨慕，「啊，我也好想去溫泉體驗館泡澡。」
「九尾，他有九條尾巴？」達米安的關注重點和我們都不同。
我朝我爹攤開手，「爹，你有錢請我們泡溫泉嗎？」
我爹：……
829.
提姆在溫泉裡泡得昏昏欲睡。
他這幾天忙到腳後跟打腦袋，白天晚上半夜沒有一處時間是能給他休息的。
好歹女孩們還留在哥譚，能分擔一點夜巡的工作。不然等到家裡其他人從地府回來，就該輪到他下去了。
他發誓那只九尾狐狸風風火火闖進韋恩莊園，撞塌臥室靠外面那堵牆，拎起小李的渡厄時他是認真在想辦法反抗的。
但是他實在是太累了，以至於發現對方不會對他們造成人身傷害，甚至還把他和阿福帶到溫泉體驗館泡溫泉時，在溫熱水流的侵蝕下，困倦吞噬了提姆。
他放棄了，他先睡了。
其他人要是這都找不到他們，偵探課程回去重修吧。
想到這裡，提姆躺在小陽台的搖椅上，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夢中沒有工作，可喜可賀。
830.
提姆覺得臉有點癢。
他睜開眼睛，傑森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呦，醒了，鳥寶寶。」
迪克正將什麼東西扔進垃圾桶裡，發現提姆睜眼，露出一個過於浮誇的笑，「我們很擔心你。」
達米安挑起嘴角，「畢竟是從莊園被人提出去的人，多麼柔弱無助。」
提姆懶洋洋地在躺椅上伸長了腿，「拜托，你要我開著蝙蝠洞的飛機衝出去嗎，然後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家底下藏著蝙蝠俠的裝備庫。」
傑森表情古怪，但他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拿出手機光明正大給提姆拍照。
提姆抬了抬眼皮子，渾身上下散發出舒服二字，「嗯哼？」
「難得見你穿浴袍，」傑森道，「你現在看上去就像是春天鑽進水裡的鴨子一樣愜意。」
提姆打了一個哈欠，「這件事要小李自己去交涉，我又不用操心。」他拿起手邊的飲料嗦了一口，軟綿綿地站起來，准備去上廁所。
其他三位兄弟目送他遠去。
等到提姆的身影消失在門板後，迪克才蹲在垃圾桶前，他把扔進去的馬克筆撿出來，「你們說他知道自己臉上有烏龜嗎？」
「他肯定不知道，」達米安蔑笑，「不然在我們畫到第二只的時候他就會醒，而我們畫了三只。」
傑森將照片轉手發進沒有提姆的那個家族小群，「希望他出去碰到的第一個人是愛慕韋恩少總的漂亮女生。」
831.
我扯開椅凳，干脆利落地坐下去。
在休息區吃意面的男人抬頭看我一眼，「我的意面不給你吃。」
「誰要吃你的東西。」我豎起一根中指，「我老婆呢。」
「我就不告訴你，」男人邊吃意面邊比回來一個中指，「當鰥夫去吧。」
我懶得跟這只癟狐狸崽子交流。你不能指望獸類擁有人類的道德和思維方式。
九尾從出生起就是妖獸中最頂層那批，他在一大群九尾崽子裡也是血脈最好的那一只。他天生就不會講道理。
我抄起手，我爹就在休息區不遠處看著我們，確保我們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白薔和文和美呢，他們不是在執行追捕你的任務嗎？」
「我就是想出國而已，大驚小怪。」九尾冷哼，「我使了點手段，把他們繞走了，他們現在追著我的狐尾分身去了別的地方。」
「你把他們騙去了哪裡？」
「去格蘭陵島和愛斯基摩人抓海豹。」
「……」
第70章
832.
我面上不動，手悄悄摸進荷包裡，用手機給阿強美美盲打消息。
九尾會注意到通訊符的靈力波動，但不會察覺到手機這種科技手段。
多虧家裡有一群科技樹上的蛀蟲，我的盲打水平大有長進，不然在我爹開會的時候，我們是沒辦法玩手機的。
九尾挑了兩叉子面，往旁邊一扔，「不吃了，人類的東西就是難吃。」
我呸了一聲，「有本事你就別穿人類機器造出來的衣服。」
我遇到過很多開了靈智的妖獸，他們中有國昌這樣的親人派，也有虎蛟那種中立派。我在蜀山執法隊執行任務時砍了不少妖獸，也不指望所有妖獸對我的態度親近，能維持表面的和平我就很滿意了。
九尾是第三種，他的惡劣就擺在表面上。癟狐狸崽子是頂瞧不起人類的那批，玩弄人類的感情也純屬找樂子。
他想要我的劍骨給自己做一個能打又珍貴的劍侍傀儡。但我失去了劍骨後會死，還是半死不活，還是失去修為變成普通人。這些都不是他操心的事情。
他會第一批簽署人妖和平條例還是被家裡的長輩押過來的。
當時我的身體躺在床上，意識在地府跟著小閻王學編程。我師叔動了殺心，提劍五湖四海找癟狐狸崽的蹤跡。師叔的劍砍過龍王，挨著一下就不止是斷三根尾巴。
九尾家的長輩摁頭帶斷尾巴狐狸去簽了人妖和平條例，卡在死線上在師叔劍下保住他一命。這才有了美美、阿強和我師父翻進青丘揍狐狸的後續。
833.
「如果我沒記錯，你簽的A級條例，出國需要批准。偷渡出境是不被允許的，」我抱起雙手，「你可別說是為了過來見我一面。」
九尾呵呵冷笑，「當然是來給你添麻煩的，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跑地府去了，無聊。」
「這說明我受歡迎，不像你人嫌狗厭，」我朝他伸手，「渡厄還給我。」
渡厄是為了壓制我的天生劍骨造出來的，九尾暫時隔絕了我和渡厄的聯系。
很危險。雖然我的劍骨不至於無緣無故開始暴動，但保不齊禿毛狗在打什麼壞主意。
「原本我是打算好好羞辱你一番的，連自己的劍都看不住的劍修。」九尾磨磨指甲，「在去了你家後我改變主意了。」
他眯起眼睛，一只狐狸在看著我，「你們家的貓和蝙蝠，裡面塞的是人類生魂。」
我心裡咯噔一下。
九尾咧開嘴角，「逆天改命，李詞章，可真有你的。」
事到如今，我反而冷靜下來。難怪提姆和阿福這兩個上好的人質他不要，達米安貓貓和小蝙蝠更適合這個角色。
萬一他把這兩只小動物上交給司法廳，我研究轉生奪舍禁術的罪名就落實了。
到時候他擅自出國找我麻煩的行為不僅不會被怪罪，說不定還要得到嘉獎。
「你想要什麼？」我問。
九尾前傾身體，朝我靠過來，「我翻閱了那只貓的記憶。」
翻閱他人的記憶同樣是禁術，九尾狐族天生在精神上點滿天賦，禁不禁術也就是家裡教不教的事。
達米安貓貓的身體與靈魂不符，九尾翻他的記憶輕松得就像翻書。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這只狐狸都看了。未來的我使用禁術的事，家族裡其他人的身份，還有李曲意。
我側過臉，與他滿是惡意的笑臉對上。
九尾的笑容無法擴大，「你的劍骨不能放進傀儡使用，但是讓你的劍骨直接化形當我的僕從也很不錯。」
「李曲意，是一個好名字。」
834.
我一只手掐在九尾纖細的脖子上，「你、敢。」
在視野邊緣圍觀的我爹站起來，手已經摸在衣服夾層裡。
九尾的聲音不緊不慢，「你的劍、你的劍骨和你的把柄都在我手裡，你拿什麼和我爭？」
他的手捏住我扣住他脖子的手，「還是說你准備在這裡和我大打出手，讓全哥譚人都知道你們家有半夜去街上宣泄暴力的愛好？」
我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震動了一次、兩次、三次，戛然而止。
九尾滿意地看著我松開手，他扭了扭脖子，愉悅道，「走吧，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自從我來到韋恩宅後，別的優良品質沒學到，與兄弟們勾心鬥角的方法會了不少。
手機震動三下停止，沒有鈴聲和音樂，代表暗號「已做好准備，可以動手。」
我對著不遠處的我爹打了一個手勢，九尾並不在意。他在溫泉體驗館被他貼上符咒的儲物箱裡拿出一個劍匣，炫耀地顛了顛，「走吧。」
我冷笑，「走啊。」
835.
「我在這裡勞心勞肺，而你們卻在我臉上畫烏龜。」提姆大聲指責。
他腳邊放著一個和九尾手上一模一樣的劍匣，裡面裝著李詞章的大老婆渡厄。
那只九尾是很典型的修士思維，認為貼了符咒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儲物箱就是百分百安全的。
提姆用了點巧力，用李詞章師兄給的命牌上自帶的開鎖功能——
不要計較趙先生的命牌為什麼會有這種缺德功能，問就是方便逃跑。
提姆利用命牌繞過符咒的封鎖，在儲物櫃後面的房間用激光切割牆面，掏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洞，鎮定地從裡面拿出了裝有渡厄的劍匣。
整個過程輕松得像在扮家家酒。他做完這些還有心情去陽台上眯眼休息一會兒。達米安貓貓和小蝙蝠的位置由阿福負責調查。
迪克拎起劍匣，「能確認到他們的位置嗎？」
提姆把手機掏出來甩給迪克，「我在小李的手機裡安裝了至少八個運行小程序，查不到位置我今晚就改代號為鴨子男孩。」
知道你很自信了，不過鴨子男孩大可不必，雖然哥譚出鳥類，但是鴨子得劃分為禽。
836.
九尾做事從來不會顧慮他人。你不能指望禿毛狐狸有人類的道德。
我們就當作他這幾百年幾千年全部白活，畢竟是出生就有三條尾巴的巨嬰狐狸，可能是拿天賦換了智商。
他一點沒帶客氣抓著我升入高空，全速飛行帶我一頭扎進哥譚城郊的荒野。
嚴格來說這片土地屬於韋恩，這只狐狸偷了我們家的貓和蝙蝠，藏在我們家的私人土地上。
欺人太甚。
九尾洋洋得意，「你願意自己識相點，和我立下誓約，自願把劍骨給我，我也不是不能把你的東西給你。」
「毛長得不多，想得挺美。」我面無表情，「果然還是當初的尾巴砍少了，應該讓你體驗一把無尾熊的日常生活。」
「你盡管嘴硬。」九尾的嘴角上挑。
我突然想明白一直以來我那股莫名的既視感來自何處。
他就是早古狗血虐文裡走出來的男主角，應該由男二或者女二集中抓去局子裡勞改。法治社會想要稱王稱霸的人和狐狸都應該扔去沃倫胃裡和小醜一起開星艦。
九尾原地掐符，解除此地的隱匿，「希望你看見之後不要後悔……」
他的話卡在一半。
「哦，」我冷漠道，看著眼前幾乎完全倒塌的洞穴，「所以貓和蝙蝠呢？」
我口袋裡的手機再次輕震三下。
兄弟們，靠譜。
837.
提姆去偷渡厄的同時，阿福負責搜索達米安貓貓和布魯斯小蝙蝠的位置。
這項工作不是很困難，因為兩只小動物皮下都有注射定位。九尾萬萬沒想到蝙蝠家族不止是會在人身上安裝數不清的小玩意兒，動物也是一樣。
阿福不能離開溫泉體驗館，讓女孩們趕過去有點困難。
實際上最方便的辦法是喊超人幫忙，但布魯斯不喜歡超人隨意插手哥譚事務，事情遠遠還沒到需要氪星人介入的地步。
不要緊，氪星人不行，氪星狗可以。
阿福將自己的命牌連帶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提圖斯，提圖斯會通過蝙蝠牛呼喚小氪，超凡動物團集結出擊，這次還有新成員小白和沃倫參與行動。
小白憑借自己多年來偷偷進入蜀山倉庫偷吃的本領，帶領小動物們用命牌入侵符咒保護範圍，
至於那幾個守衛著貓貓和蝙蝠的狐尾分身則被沃倫一口吞掉，進橘貓的胃裡和小醜、薩諾斯打架。
至於山洞為何倒塌，那完全是無妄之災。
暗戀小氪的史崔克因為與沃倫同為橘貓，得到噬元獸的天然親近。
小氪，作為一只人見人愛的氪星狗狗，突然失去了自己的氪星貓貓。
原本就與史崔克還沒完全和好的他內心酸楚，不搭理史崔克的喵喵，在一旁獨自神傷，由老大哥提圖斯送上安撫的舔毛。
小彎和完全搞不懂白學局勢的小白在一旁欣賞這出青春傷痛大戲，圍觀史崔克因為小氪不再搭理她暴怒出爪。
氪星貓貓也是氪星貓貓，她和小氪在山洞內大打出手。上前勸架的提圖斯被掀飛到旁邊。
提圖斯是家裡的老大哥，啊，上一代老大哥是Ace，不過他現在退休了。
沃倫這只不省心的小橘貓在家裡日常都是跟著提圖斯跑，發現大哥受到牽連，貓咪大怒，小小的嘴巴一張，觸手鋪天蓋地。
漫天碎石如雨下，山洞原地夷為平地。
小白咬著竹筍滿臉茫然，「他們為什麼打起來了？」
小彎停在小白頭頂，以不符合鸚鵡本性的平靜嘎嘎道，「吃你的竹筍。」
第71章
838.
我看著眼前的廢墟，冷靜評價，「拆遷工作做得挺好。」
九尾的表情猙獰，他掐訣感應，愈發茫然。
我悠哉游哉地抄起手臂，「狐尾分身感應不到了吧。」
他的臉色越變越難看，我冷嘲熱諷，「也許你的狐尾分身正在哪只貓貓的肚子裡鬧革命呢，可別去打擾他們建功立業。」
「你早知道，」九尾陰惻惻地盯著我看，「你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不是您請我過來的嗎？」我著重咬字在「請」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兄弟。」
如果不是人妖和平條例，我和九尾早就是不死不休的關系了。
他拿我當螻蟻，我看他是憨批。除非他馬上年齡倒退到剛出窩，走路都走不穩的時候，從頭到腳回爐重造、重新做妖，否則我們之間沒有和解的可能。
九尾預備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右手封住他的手，繼而左手繼續封堵，右手得空借機一拳捶在他的腰腹處。
我主修劍，但修劍的前提是我是一個修士，並不是離開了劍就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我那一拳就像是打在一塊鐵上，妖獸鋼筋鐵骨，震得我手腕發麻。
「終於忍不住，不打算再裝模做樣了嗎？」九尾冷笑，他一腳踢開劍匣，抬手接住劍匣裡掉落的東西，「你的本命佩劍可還在……」
他的話又停頓了，落進他掌心的棍狀物體明顯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把馬桶塞。
想必時提姆找東西冒充渡厄時，順手在溫泉體驗中心摸到的。
不愧是你，提姆，多損吶。
「想不到你對武器的審美如此獨特。」我譏諷道，「想去酒店做保潔，我建議你去韋恩旗下酒店工作，也許我們會給你一小時二十美金。」
這次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勃然大怒。撲天的氣浪把我從他身邊彈開。
妖獸顯出原形，皮毛華美的狐狸在雲霧中舒展六只亂舞的長尾，全身皆白月，唯獨額心一抹紅色。
對哦，他被我砍了三條尾巴，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六尾。
獸類的轟鳴在我耳邊自動轉化為能聽懂的語言
「李詞章，」我聽見九尾嗡嗡地說，「我要扒了你的骨頭！」
在妖氣的針對下，深埋我皮肉下的劍骨開始輕震，對壓迫報以原始的回擊。
數千道劍氣從我皮下溢散，以我為圓形，劍氣割裂地面與樹木，帶來縱橫溝壑。
那些劍氣斬擊在九尾身上，撕開他的皮毛，留下血痕。
他的獸瞳顫了顫，「我對你越來越滿意了。」
「哦，要打直接打，少廢話。」我冷漠道，劍骨的震動愈烈，幾乎要生生從我背後拔出來。
根本不需要我動作，那些劍氣自覺將我周圍一切切割成碎片。世界在我面前變得太白太亮，險些將我的清醒全數吞進去。
我立在原地，沒去管伸長尾巴防護自己的九尾。
我在等一樣東西。
黑色的蝙蝠飛機在天的那側劃過來，我看見提姆推開艙門，「接著！」
他將一個劍匣拋下來。
九尾立刻就要伸爪去搶，蝙蝠飛機底盤彈射出鋼纜纏住九尾的前臂，飛機啟用最大馬力朝後拉拽住巨大的狐狸。
同時紫色電流順著鋼纜前攀，連接在九尾的皮毛上。高壓電流將活了千年的妖獸麻痹到渾身一顫。
與此同時，劍氣撕扯開劍匣，微涼的劍柄落進我手裡。寒玉的涼意在我全身竄了一遍，將躁動的劍骨強行鎮壓下去。
我獰笑一聲，提劍上前，「六尾，你詞章爺爺來了。」
839.
劈、砍、挑、刺。
抓、攔、擋、拍。
妖獸面對人類高高在上的態度不是沒有理由，他們天生就能得到的東西，人類修士要苦修數年才有一戰之力。
九尾這種血脈高貴的更是如此，他連自己的同族都瞧不起，更別說是人類修士了。
渡厄又一次刺開他的皮毛，我順著裂紋一挑，大蓬鮮血揮灑空中，小半截尾巴落地。
哦，現在應該叫他五只半尾。
九尾發出憤怒的嘶鳴，他氣急敗壞，准備伸爪拍我時被環伺周圍的蝙蝠飛機又轟上一炮。
蝙蝠飛機就像一只惱人的小蚊子，持續擔任騷擾工作，將仇恨從我這裡拉到自己身上。
這一炮把九尾純白的皮毛炸成焦黑。他微晃兩下，五條半的尾巴陡然伸長了。
周圍的溫度急劇身高，九尾張開嘴，狐火在他周圍燃燒，將我們周圍的狼藉引作焦土。
高溫在他嘴裡凝聚，如果我避開這一擊，狐火會沿軌道直接轟炸進城區。
這只狐狸打瘋了，完全不記得條例裡還有「不得危害人類性命」這一條。
所以我沒有躲，熾熱的火焰舔舐我的發絲和面孔。我手裡握著渡厄，就像握住了我過去的人生。
一斬，一線，一分為二！
我順著破開的狐火逼近九尾身側，這一次我要砍下他的腦袋！
火光在妖獸口中凝聚壓縮，他也做好准備發動最後一擊。蝙蝠飛機不得不後撤出我們打鬥範圍，以免不慎墜機。
劍與狐火碰撞在一起，無聲的爆裂撕開時空。
一個人形輕飄飄落在我們中間，一只手捏住我的劍鋒，一只手捶在九尾嘴巴上，用最暴力的方法讓他閉了嘴。
我瞳孔地震，「媽？」
840.
穿著皮衣長褲，豹尾在身後卷了卷的美女慢悠悠抬頭看我，露出一個笑容，「呀，小李。」
「你讓開，大李。」我冷酷道，「等我把這只狐狸變成死狐狸再和你說話。」
「你冷靜一點，」美女媽嘆了口氣，「他簽了條例，你擅自動手可是會被□□的。」
「我人都快被他折騰沒了，」我冷笑，「我還管他查不□□。」
九尾的爪子蠢蠢欲動，似乎還沒放棄偷襲的打算。我媽輕巧一轉，將渡厄拎到自己手裡。
我可能沒有說過，我師叔、我師父和我媽，他們三個當年都是學劍的。
劍光快到難以捕捉痕跡，等我們回過神來，九尾身上的白毛如紛飛大雪飄散。他的五只半尾巴有四條半轟然落地。
九只尾巴，如今只剩一只。
這次是貨真價實的禿毛狗。
「一只狐狸而已，也敢欺負我的崽。」我媽冷哼。
她懸停在九尾身前，一只軟若無骨的手按在他的吻部。白色神魂從狐狸頭頂飄出來。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她在翻查九尾的記憶。
「你知道得太多了，狗崽子。」我媽平靜地說，「反正我成天也是在外面到處跑，用了禁術他們也逮不到我。」
「喂，大李。」
帶著記憶的白光凝成一個小球落進美女豹豹掌心。她毫不客氣拿走了九尾的記憶，正預備再下手時，遠遠一個聲音傳過來，「阿詞，阿姨，你們等一下！」
美美和阿強，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她那柄可怕的大錘上，朝這裡極速前行。
一柄戰錘在空中漂移，場面看上去異常驚悚。
美美帶著阿強和陌生男人停在我旁邊，「我們帶了九尾的族叔過來。」
漫不經心坐在後面抄著手的男人衝我們點點頭，眉毛一挑看向狼狽的禿毛狗，「呦，這不是我那人嫌狗厭的五侄子嗎，百年過去，怎麼還是這麼拉跨啊？」
他勾勾手指，更多的光團落進掌心，被他碾成粉末，「就你這德行，反正尾巴也斷了，直接從頭做狐吧。」
他抹除了九尾的大半記憶，能保留下來的片段估計都是小狐狸崽在山裡漫山打轉的畫面。
族叔拍拍九尾的頭，禿毛狗變成小小一只，被他嫌棄地拎著後頸塞進衣服裡。
他看向我媽，「我粉碎了他的所有記憶，他的修為也全部廢除，要從一只小狐狸從新修煉起，不知道你們是否滿意。」
我媽微微頷首，「我女兒的半根劍骨。」
族叔一彈手指，半根瑩白如玉的骨頭落到我媽手中，「自然不會忘了你們的東西。」
我媽看著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等等，」我看向阿強和美美，「你們誰帶了馬克筆？」
我要在這只禿毛狗臉上畫三只王八！
841.
族叔拎著在哥譚搞了大事的九尾走了。
他沒有代替九尾道歉，族叔在青丘是獨行派，對九尾這種囂張又愛炫的小逼崽子看不爽很久了。
我媽在指尖滴溜著我的劍骨打轉。
我目睹我的骨頭在她手裡拋上拋下，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怎麼回來了？」
一回來就是到哥譚找我，我爹就在上面的飛機上，舊情人見面很尷尬誒。
我媽停下把我的半截劍骨當雜耍棍的動作，「我找到了女媧造人時留下的黃土。」
女媧造人用的是黃土，理論上我們都是泥巴捏出來的。但是作為最初的原料，女媧娘娘用的黃土自然不同。
生死人肉白骨，輕松得仿佛玩橡皮泥捏小人。
千百年來不知多少人打過這點黃土的主意，不知多少人無功而返。
修仙界如今早就默認女媧娘娘當初並沒有多余的原材料留下來。
美女豹豹媽在我、阿強和美美驚愕的目光中輕松地笑笑，「現在你的半截劍骨也到手了，我回來幫你補骨頭。」
第72章
842.
我覺得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我的骨頭要被我厲害的媽拼回來了。
而是我厲害的媽和我甜心的爸見面了。
我媽似笑非笑，毛茸茸的大尾巴左搖右晃勾得人心尖發癢。
我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媽，他強裝鎮定的樣子很靚仔，但是余光瞟著我媽尾巴的樣子很狼狽。
我熱衷於吃瓜的兄弟們又上線了，一個個腦袋疊在飛機艙門邊，幾乎眼冒金光。
奎雷爾·熱內太太的小粉絲並不知道自己心愛的太太就在邊上，他還繃著自己的酷哥臉。他拍拍我的肩膀，「給你帶了東西。」
他從美美的戰錘上抽出一盒甜點，「丹麥的丹麥酥，給你挑了草莓和提子的。」
我接過丹麥酥，表情復雜。
格蘭陵島屬於丹麥，原來他們真的追著九尾的分身化形跑去格蘭陵島去了。
美美嘆了口氣，「被一只狐狸耍到丹麥去，太丟臉了。所以我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他的族叔，這樣就算阿姨沒來，也有人能收拾他。」
我撲過去和美美貼貼，「美美，你好貼心！」
美美一只手隔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一邊敷衍地點頭，「行行行，」她話鋒一轉，「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你兄弟們的寫真集給我。」
居然在這裡等著我！
我湊到她耳邊，確保我的幾個吃瓜兄弟全都聽不到，「OK，等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塞給你。」
這次我不僅拍了我爹我哥我弟，還拍了我家的狗我家的貓和我家的牛。
843.
我媽和我爹繼續僵持。
迪克扯著我的衣領把我拽過去，「場面太安靜了，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說幾句話，緩解一下尷尬？」
「這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很尷尬。」我小聲道，「雖然他們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媽，但是他們又沒有一起撫養我長大，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相處的。」
「所以他們為什麼要分開？」傑森提出疑問。
同人文大手開始暢想，「可能是老頭覺得哥譚太危險了，不適合你媽媽那樣單純的人，於是為愛提出分手，用遠離的方式保護自己的戀人。他不知道你媽媽也是這麼想的，修仙界的修士沒辦法和凡人在一起，啊，這段悲慘的愛情。」
我：……
雖然你說得很有梗，但我還是要說，修仙界不排斥和凡人結婚。不要對我們抱有刻板印像啊！
844.
提姆提出第二種看法，「說不定是因為布魯斯的前女友太多了，引發了爭風吃醋的血案，最終傷透了心的戀人遠走高飛，帶著肚子裡的孩子此生不復相見。」
迪克哽咽，「布魯斯怎麼能這樣，活該他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帶球跑片場的球本球，我：「謝謝，他已經見到了，不僅見到了，銀行卡裡還打了不少錢。」
雖然你說得很有畫面感，仿佛是在哪本早古帶球跑言情小說裡扣下來的內容，但我還是要說，我媽不是那樣的小白花。
你們都忘了她剛才拿著渡厄削九尾的恐怖畫面了，是嗎？
達米安的眼睛黏在我媽的尾巴上，視線焦點跟著蓬松的大尾巴從左轉到右，從右轉到左。
他輕咳一聲，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我：？？？
搞清楚，我的兄弟姐妹就是你們，你們是要搞骨科嗎？？？
達米安補充道，「有尾巴的那種，耳朵也行。」
那你下地府去吧，我祖宗不僅有尾巴，還有耳朵。
845.
就在我們在旁邊胡扯的同時，我媽主動打破了僵持的沉默。
她抓住自己的尾巴，捋了兩下，「你的眼睛一直盯著它，是想摸摸看嗎？」
我爹沉聲，「這與我們的正事無關，修補劍骨的場地有什麼要求嗎？」
我媽湊過去，毫無距離感地仔細觀察我爹的表情，「騙人是不對的，你明明就很想摸。」
我爹：「劍骨……」
他的話沒說完，我媽把達米安垂涎已久的大尾巴一把塞進我爹手裡，「給你摸摸看，我用了新的護毛膏。」她略帶得意道，「怎麼樣，手感很不錯吧？」
我爹下意識上手，幫她把尾巴上的毛毛摸順，隨即反應過來，整個人僵硬地立在原地，艱難開口，「劍骨……」
我媽完全不是聽人說話的性格，自說自話道，「我最近花大價錢買了英國女王梳頭發的梳子來梳尾巴上的毛毛，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減少掉毛。」
「劍骨……」
「好想讓小李給我梳毛毛啊，沒有女兒給我梳毛毛我要死了嗚嗚嗚。」
「劍……」
「但是有一說一，小李梳毛的水平很不錯哦，頗有你當年的風範。」
我爹額頭青筋直蹦，忍無可忍，以布魯西寶貝約見名模時的甜蜜嗓音道，「所以我們可以討論詞章修補劍骨的事情了嗎？」
「昂？」我媽呆滯又驚訝地看著他，「這件事我處理就好了，你不用操心啊。」
我爹：：）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怎麼回事，布魯斯·韋恩，你居然在指望一只豹豹跟你好好說人話，天真！
846.
一個悲慘的現實擺在我們眼前。
韋恩大宅被九尾撞塌了五分之一，上下三層的臥室全部不能住人。
我們全家加上各種貓貓狗狗牛牛，還有過來幫忙的我媽、阿強和美美，全部搬到哥譚偏城郊的某五星級酒店居住。我爹直接包下了上下兩層，讓我們隨便挑房間。
「好耶！」美美在我床上打滾，「四舍五入我就和布魯斯·韋恩、迪克·格雷森還有提姆·德雷克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你這個四舍五入未免入得太厲害了。」阿強平靜道。
下一秒他就繃不住鎮靜的表現，拿出手機瘋狂給他的好太太奎雷爾·熱內發消息，「太太，我又到哥譚來出差啦！太太有空面基嗎=W=，我看了太太最近的《蝙蝠俠在漫威》和《絕戀沃米爾星》，太太太棒了，我有好多彩虹屁想給太太吹！」
我：？？
我懂了，你們不是來找我的，你們是來借機追星的。
蜀山執法隊的戰友情，脆弱至此。
847.
實際上關心我現狀的人還有迪克。
他當然關心，他至今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覺得我和阿強在背著他早戀。
且先不說早戀這個讓人槽多無口的詞，我覺得阿強要是真想進韋恩家的大門，那還是他的好太太傑森更危險一點。
這個晚上我爹和我媽沒有時間關注我們，他們正在商量重塑劍骨的事情。
於是我聽到敲門聲。一開門，迪克正拖家帶口站在門口，左邊胳膊勾著不情不願的傑森，右邊手挎著滿臉無聊的達米安，身後還跟著一個過來湊熱鬧的提姆。
迪克對我露出一個閃亮的微笑，「晚上好，小詞，漫漫長夜，你一定很寂寞吧，沒關系，哥哥弟弟們過來陪你了。」
我：「你吃錯藥了？」
迪克犀利的目光扎在阿強的屁股上，他推開我擠進來，「小詞的朋友也在，大家正好一起玩嘛。」
阿強不清楚迪克離譜的想法，他認出來這是上次教他鍛煉臀大肌的老哥，他的酷哥臉稍微帶了點表情，「你們好，又見面了。」
他說話同時，手指不停在對他心愛的太太進行消息轟炸。
傑森揣在兜裡的手機叮叮咚咚響起來。
深知內情的我，額頭上淌下幾滴冷汗。
傑森面孔僵硬，他咳了一聲，「我出去一趟。」
他的手機跟著阿強手指的動作叮咚奏樂，連帶提姆臉上都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傑森一腳踏出這間令人窒息的房間，他正要脫離這絕望的一切，一只有力的臂膀勾著他的脖子把他扯回來，「來嘛，傑，招待客人要熱情一點。」
「你已經死了，」傑森碾著牙，「格雷森。」
阿強停下發消息的手，自言自語道，「怎麼發給太太的消息都是已讀不回呢，我是不是太熱情了，嚇到太太了。」
他的太太正拼命扒拉著迪克的手，「放開我，迪克，操，我要回別人消息！」
迪克的目光如同銀光閃閃的刀刃切進來，「你該不會——背著我們偷偷談戀愛了吧？」
我：……他是腦袋裡只有戀愛神經嗎？
傑森又羞又窘，「你這個滿腦子塞著迪克的迪克頭！」
提姆意味深長道，「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明白太多容易被滅口，鴨鴨偵探。
美美看看阿強，又看看傑森，再看看迪克和提姆，陷入沉思。
我心生不妙的預感。在這間房裡，除了我以外只剩漩渦中心的當事人，漩渦周圍的吃瓜人，推波助瀾的漩渦衝浪人。
如果美美知道了……
傑森，太太，我對不起你！
是我引狼入室。
848.
美美拽住我的衣服後領，把我扯到邊上耳語。
我的心砰砰直跳，生怕她在阿強面前給我表演一個當場扒馬。
美美的嘴唇一來一合，她看著傑森，對我小聲說話。
「你介不介意我當你小媽的同時，還當你的嫂子和弟媳？」
「……達米安還沒成年，你放過他吧。」
第73章
849.
迪克在漩渦中心乘風破浪，我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托他的福，傑森沒有走成，他們在房間裡圍坐成一圈，圍觀我……趕論文。
太慘了，這個凄慘程度讓我恨不得溜去青丘把重新做狐、回爐重造的九尾拎出來再打一頓。
我的手指按在鍵盤上，耳朵卻在聽他們的說話。
提姆坐在傑森旁邊，意味深長，「你的副業很紅火啊。」
傑森一胳膊肘打過去，他把手機調成靜音，皮笑肉不笑，「閉嘴。」
阿強看著手機愁眉苦臉。迪克心頭一動，哥倆好地湊過去，「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沒關系，大家都在這裡，你可以說出去讓我們幫忙參考。」
哥，你的別有用心已經寫在臉上了！
阿強幽幽嘆氣，「我有一個尊敬的太太。」
迪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阿強繼續，「我每天都和太太發消息，聯絡感情，但是我很害怕打擾到太太，畢竟太太每次和我說話都不是很熱情。」
迪克冷酷道，「這說明你打擾到人家了，不如斷了吧。」
傑森：「……可能你的太太不知道回復什麼內容。」
阿強憂郁道，「上次和太太見面，明明我們相處得還不錯呀。」
迪克面無表情，「說不定是不好意思拒絕你呢。」
傑森：「……不要過多腦補，你太太指不定是因為賣本感到羞恥。」
阿強皺著眉，「可是太太連嗶——嗶——PLAY都寫了，應該不會為這點小事害羞吧？」
迪克的喉嚨裡爬出冷笑，他是知道我和芭芭拉她們一起寫文的，我直覺他肯定又誤解了不得了的事情。
迪克發揮自己萬花叢中過，片片都沾身的豐富經驗，拍拍阿強的肩膀，「你知道你失誤在哪裡嗎？」
阿強茫然地看著他。迪克誠懇道，「你們太小了，還是一個孩子，孩子就不要談感情上的問題。」
傑森：「這話由你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提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不如你現在就來和太太發消息，我們幫你想想怎麼說話。」
傑森震驚扭頭，用被背叛的絕望目光看著提姆。
美美逐漸察覺到不對勁，她湊過來，「你們家的人是不是，」她用兩根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轉了轉，「都用智商換了美顏？」
這話不能這麼說，你看提姆就不是，他是拿良心換了智商。
850.
提姆和迪克圍著阿強，指點他給傑森發消息。
傑森坐在他們旁邊，額頭冒汗地用手盲打回復。
提姆壞心指點，「問問你的太太是不是正好在哥譚，說你在哥譚出差，吃到了一家不錯的披薩，想給太太點外賣，請太太吃。」
阿強恍然大悟，「好主意！」
他的手指按在手機屏幕上那一刻，傑森開始無聲平行移動。他試圖躲在我身後，借我身形的掩飾回復阿強的消息。我身旁的美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傑森平移回去。他又一次嘗試躲在達米安後面，達米安不解皺眉，「你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干嗎，陶德？」
傑森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達米安一眼，平移離開。
那邊阿強的消息已經發送出去，正眼巴巴地等回復。傑森咬牙將手伸進口袋，盲打回復阿強的消息。
提姆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你不幫忙出點建議嗎？」
傑森獰笑，「我的建議是你趕緊給自己准備一塊上好的墓地，你明天就會用到它了。」
一直以來腦回路與眾人無法接軌的迪克，在看著聊天框另一邊屬於奎雷爾·熱內的頭像時，裝滿了戀愛模板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
「這個頭像的照片，」他凝視著那棵小盆栽，「不是傑森養的塞西莉亞嗎？」
阿強：「啊？」
傑森：！！！
851.
傑森強裝鎮定，「這不就是一盆綠蘿嗎？」
迪克表情嚴肅，「不，這可不是一般的綠蘿，你看它這邊的葉子缺了一塊。」他頓了頓，「我揪的。」
一柄槍抵在迪克的腦袋上，傑森扯開一個陰氣森森的笑容，「原來凶手是你啊。」他伸指准備拔掉安全栓，「下地獄去陪塞西莉亞的葉子吧！」
迪克大驚，「等——！」
我的臥室裡開始上演追逐戰，打架的、逃跑的、勸架的和看戲的同處一室，其樂融融。
只有我在一片嘈雜中巋然不動，安心地寫著我的論文。
美美湊過來一看，「你寫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我看著我的電腦屏幕。
「劍術追求在不受傷害的情況下實現傷害最大化，迪克的腦回路實在不同常人，我為達米安的未來感到憂慮。」
「就功效來講，刺劍比單手劍更輕便，殺傷力更高，太太最新的更新我也沒看，我的更新才只寫了三十字，但我滿腦子只想著和達米安一起打游戲。」
「單雙手武器沒有明顯強弱之分，單手武器更易於變招，同時可攜帶副手武器。我想知道傑森還能裝到什麼時候，我已經在替他尷尬了。賭一毛錢，提姆今晚必被摁在地上揍。」
我：……
美美搓著下巴，「這東西你敢交給你師傅看嗎？」
我哽咽著刪掉了三分之一的字數。
852.
我們在房間裡亂蹦亂跳的同時，我媽和我爹正坐在酒店套間裡喝茶。
准確點說是我媽一個人在喝茶，而我爹在逼逼叨叨。
我爹為我的劍骨操碎了心，詢問我媽的想法後做出了多重備案，試圖和我媽討論這些方案的可行性。
而我媽正興致勃勃地在一碟子小餅干中挑出最可愛的那個，依照可愛程度排名挨個送進嘴裡。
酒店的紅茶深得我媽心意，她滿足地眯起眼睛。
我爹不知何時停止了說話。
我爹：「你在聽嗎？」
美女豹豹媽迷茫，「嗯？你在和我說話嗎？」
我爹：「……這裡除了你還有第二個人嗎？」
豹豹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血脈返祖後嚴格來說，我已經不是人了，叫我長生種比較好。」
那一刻，我爹終於想起他當初和我媽分手的理由。
拳頭，在不知不覺間又硬了。
853.
其實他們分手沒有很大波折。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和平分手，因為深知長久相處下去或許會鬧出矛盾。
原本龜縮在城市裡的蝙蝠就不應該和原野上肆意奔跑的豹子有交際。
我爹的性格不用多說，我媽是典型「風一樣的女人」。你不能指望她會為任何一個人停留。她也不會為誰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在分手後才發現懷了我，沒有多余的想法，開開心心生下來。
就和她當初在荒郊野外撿到四處拜師學藝的我爹時一樣開心。
854.
我媽一拍手，「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見過你們家的鴨子男孩！」
她的話題跳躍速度太快，我爹虛弱道，「提姆不是鴨子男孩……」
我媽思考，「對的，我在他小時候見過他，那時候小李才幾歲，我把她帶過來遠遠地認認爹。」
我爹眉頭一皺，「你帶小詞過來見過我？」
「那不是重點啦。」我媽揮著手，「當時他和小李穿著差不多的衣服，剪著差不多的頭發，在同一個公園玩，我把小孩認錯了，把他帶走了。」
我爹：？
他一時竟不知道是該先吐槽自己的女兒都能認錯，還是吐槽都把人帶來哥譚了，也沒想起來跟他知會一聲。
我媽開始回憶往昔，「我還和他吃過一餐飯呢，小孩很有禮貌，就是老想著找一個叫『戈登』的人，戈登是誰？」
我爹：「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提姆的記憶可能沒有你這麼美妙。
這一刻，我爹想知道，我媽撿走了和我穿著一樣衣服的提姆，那麼我在哪裡。
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壓根不記得自己來過哥譚。
855.
傑森應該感謝迪克，經過迪克的一趟攪混水，大家都遺忘了奎雷爾·熱內太太的身份問題。
傑森拒絕了阿強給他點的外賣，但是答應了過幾天出去和他面基。
我想知道他是決定戴著自己心愛的紅頭罩去，還是戴著熱內太太專用的墨鏡小胡子去。
這兩者欲蓋彌彰的差距好像不是很大。
提姆沒有被傑森摁在地板上揍，他用幫我恢復電腦裡的論文存檔為條件，換我在傑森沙包大的拳頭下保他一命。
我懷疑這是這壞心眼鴨鴨早就計劃好的，不然他早就可以提出，不至於讓我在這裡絞勁腦汁重新默寫大半天。
再說一次，提摩西·德雷克拿良心換了智商。
今晚和我一起睡的人是美美，我的親親室友和我躺在一張床上。
「你明天就要修補劍骨了，你緊不緊張？」
我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緊張也沒用，大不了就當一個凡人，反正韋恩企業肯定不是缺我這口飯，我完全可以實現啃兄弟們養老。」
「可惡，」美美捶床，「我也想要有錢又好看的兄弟們！」
她翻過來，和我一起平躺在床上，看酒店花紋繁復的天花板，「你已經徹底接受他們成為你的家人了嗎？」
「不然還能怎麼辦？」我做了一個鬼臉，「缺少我的話，一群脫口秀藝人裡就沒有吐槽役了，這可是大失職。」
美美笑了笑，「我很高興，你身上終於有點人氣了。」
她側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至少今年寒假你不用留在蜀山看菜地了，過年可以安安心心待在宅子裡吃火鍋。」
「這麼一想我還蠻期待寒假的。」我想了想，「還有聖誕節，我可以過兩次年，好耶。」
「真好。」美美露出笑容，然後她眨眨眼睛，「為了以表慶祝。」
「嗯？」
「能不能接受我這個嫂子，弟媳也行。」
「滾吶！」
第74章 番外小小李歷險記
1.
李詞章還沒上蜀山前，被李舒雯領著去了一次哥譚。
那時候李詞章還是一個不到人腰部高的小女孩。
因為父親的緣故，李舒雯從小就在教她英語，她很小時就能進行基礎的英語對話，可惜她長大了也只能進行基礎的英語對話。
李舒雯給她扣了一頂貝雷帽在腦袋上。小女孩腦袋後面扎了兩個小揪揪，穿著背帶短褲和小T恤，跟在媽媽尾巴後面進了哥譚。
李舒雯的本意是帶孩子遠遠看一眼自己的爹。再過一年半載李詞章就要上蜀山修行了，這一去說不定十幾年都未必有機會再見自己爹一面。所以她這才風風火火把孩子領過來。
在哥譚，想要見到布魯斯·韋恩是一件簡單又困難的事。這件事簡單就簡單在，作為哥譚寶貝，他的日常出鏡率似乎很高，難就難在，以他隨心所欲的狀態，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在哪裡露面。
李舒雯略作思考，她坐在公園的秋千上，腳邊是蹲在沙坑裡玩堆高高的李詞章。
她揉著女兒的腦袋，「小李，媽媽有事離開一趟，你自己在這裡好好玩哦。」
李詞章是長生種和普通人的女兒，天生劍骨，李舒雯在她小時候就開始帶著她學劍，所以根本不擔心女兒會在凡人的世界裡遇到什麼危險。
即使如此，作為一個媽媽來說，還是太不負責任了。
李詞章嬰兒肥的小臉板住了，她眼帶指責，「大李明明是說好帶我出來玩的，難道大李想當說話不算話的討厭大人嗎？」
李舒雯在手機上調出韋恩的照片給她看，「這個人是你爸爸，我去找你爸爸。」
照片上的布魯斯寶貝撩起自己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鈷藍的眼睛，他的唇角有一個上挑的弧度，似笑非笑，似有情似無情。
年幼的李詞章被迎面暴擊，她立馬改變了態度，對著自己的媽媽豎起大拇指，「去吧，媽媽。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不得不說，有些屬性確實是李家一脈相傳。
2.
李舒雯離開後，公園裡又來了幾個小孩。
年幼的提姆·德雷克在保姆的看護下，難得有機會出來放風。
他穿了一身背帶小短褲，加上鵝黃色的T恤，秀氣的小臉還沒有如未來那般長開，看著有幾分女孩子氣的精致。
他左右環視一圈，沒有去沙坑和小孩子們玩堆沙堡的游戲，而是慢吞吞地坐到秋千上，小幅度地蕩起來。
李詞章的眼神很好，她精准捕捉到了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在公園內混成孩子王的亞裔小女孩歡快地跑過去，「你要不要我幫你推秋千？」
提姆本想拒絕，但小女孩的手熱情地放到他的背上，推著他高高蕩起回落。
風吹過提姆的頭發，他越蕩越高、越蕩越高，幾乎與天邊的飛鳥擦肩而過。
然後，他停了下來。
提姆疑惑地朝後看去，李詞章已經愉快地找到下一個好看的小妹妹，圍著對方「妹妹」長「妹妹」短。
年幼的提姆無法形容這種心情，但他確實從心底裡浮現出了一種微妙的感受。
他還不知道這種感受叫做來自被喜新厭舊者的無語。
3.
李舒雯找到布魯斯的蹤跡時，距離發布會結束只剩半個小時，而以布魯斯的性格他大概率會提前開溜。
所以李舒雯匆匆忙忙闖進了公園，准備找到自家小孩直接匿形飛走。
而此時李詞章正在哄因為被忽略而不說話的「漂亮妹妹」提姆。
小李詞章討好地把自己的貝雷帽獻寶似地蓋在提姆頭上，「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漂亮吧。」
提姆撥弄了那頂貝雷帽一會兒，小聲辯解，「我不是女生……」
他的話沒有人聽，自覺哄好了人的李詞章轉過去哄其他妹妹去了。
一個人未來單身與否，是能從小時候看到端倪的。這就是所謂的「三歲看老」。
當小小的提姆心底再次浮現出那種微妙感時，一只手摁了摁他的頭。
那只纖細瘦弱的女人的手不由分說將戴著貝雷帽的提姆提溜起來，架在腋下匆匆趕出去。
提姆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突發狀況。他發現他和帶走他的那個女人凌空飛了起來，而周圍的人視若無睹，就好像飛行是地球人而不是氪星人的基礎能力。
未來的韋恩少總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綁架，綁架他的是某個未登記在冊的超能力者。
大不妙。
4.
李詞章一回過頭，就直面了自己不靠譜老媽夾著「漂亮妹妹」健步如飛的場景。
小孩的兩條小短腿拼命倒騰，「大李，媽媽，我在這裡！」
在她追上不省心的媽媽之前，李舒雯夾著提姆，原地消失。
小女孩茫然地站在原地，「啊，飛走了。」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通常都會選擇等在原地，等粗心大意的媽媽回來找自己。但李詞章是跟著李舒雯長大的，她很具有冒險精神。
她媽媽去找爸爸了，她媽媽給她看了爸爸的照片，所以李詞章只要找到自己的爸爸，就能找到媽媽。
特攝片，小詞章找爸爸，正式開始。
5.
偌大的哥譚，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李詞章仿佛一只無頭蒼蠅在大街小巷亂轉。
她年紀小，長得可愛，身邊沒有大人，是最容易被人販子看上的類型。
幾個大人跟著到處亂跑的小女孩走進小巷時，小女孩沒意識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其實倒也不用擔心，李舒雯在女兒身上留下了基礎的防護符咒，僅僅只是幾個成年人，想要傷到她還是太看得起自己。
但其他人不知道。斜刺裡衝出來的小男孩正暗自詛咒自己善心大發。
他在附近街區討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偷襲幾個成年人雖然危險，但不至於做不到。
穿著紅色兜帽衛衣的男孩抖出辣椒粉糊在幾人臉上，揮舞著撬棍挨個敲腦袋。
趁幾個人販子捂著眼睛慘叫的時機，他扯住李詞章的手衝了出去。
李詞章在男孩回過頭督促她快跑時看到了男孩的臉。
李詞章眼睛一亮，是好看的小哥哥！
李詞章毫不猶豫地跟著男孩跑了，把自己的媽和自己的爹全部拋在腦後。
6.
男孩讓李詞章叫他「傑森」。
傑森小小年紀，語重心長地教育李詞章，「你是怎麼跑到東區來的，你不知道這裡最亂了嗎？這裡的大人都吃小孩！」
李詞章不是哥譚人，搞不清楚東區西區南區北區的差別。她只是如實回答了自己的情況。
「我來找爸爸！」
傑森擰起眉毛，「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你家住哪裡？」
「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爸爸很漂亮！」
雖然不禮貌，但傑森短暫地懷疑過這個黃種人小女孩是不是一個傻的。
他又盤問了具體細節，知道李詞章以前一直和媽媽生活，今天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爸爸這個東西。
一瞬間，小傑森腦袋裡閃過無數豪門愛恨情仇。這要歸功於他每次偷偷躲在樓梯間偷看的哥譚小報。熱愛閱讀是一個好習慣，就是閱讀的東西有點問題。
傑森作為一個過早成熟的小孩，知道這時候應該做什麼，他打算把李詞章送去警察局，讓警察幫她尋親。
但是警察局裡沒有人聽一個小毛頭的話，尤其是今天發生了大事件，德雷克家的小少爺提摩西遭遇了綁架，警局的大部分警力都派出去搜索綁匪去了。
而傑森，他們這種貧民窟的小孩多數時間內都是被忽略的對像。他今天的運氣不好，一個稍微不錯的條子都沒遇到。
李詞章跟著漂亮小哥哥一起蹲在警局外的台階上。時間到了中午，小詞章還沒有辟谷，現在還要吃東西。
她看著警局對面的蛋糕店，摸摸肚子，扯著傑森的衣袖，「哥哥，我想吃蛋糕。」
傑森身上沒有錢，李詞章不知道這一點，傑森也不會說，他只會凶巴巴地對小女孩說，「沒有蛋糕，我也不是你哥哥。」
李詞章失落了一秒，可能還不到一秒，她的目光又落到街邊的便利店上，「哥哥，我想吃薯片！」
「我不是你哥，我也不會認你這個能吃的妹妹，」傑森揪著小詞章的臉，「你怎麼什麼都想吃，你是小豬嗎？」
李詞章的口水都要被揪出來了，她堅強地含糊不清道，「哥哥，我想吃……」
「閉嘴，你不想。」傑森無情地打斷了她。
男孩不耐煩地在口袋裡掏了掏，一美分都沒掏出來，只找到兩張哈利馬戲團的入場券。
這是他的人渣老爹威斯利今天塞給他的，估計又是男人從哪裡坑蒙拐騙拿回來的。
剛好兩張。傑森原本是打算自己看一張，另一張券賣出去，賺點外快。
他看著目光炯炯有神盯著他的李詞章，嘆了口氣。
「我帶你去看表演，」他無奈道，「別叫我哥哥了。」
李詞章小雞啄米點頭，「好的，哥哥，沒問題，哥哥！」
「……唉。」傑森嘆氣，「隨你怎麼叫吧。」
他放棄了。別問為什麼。
7.
李舒雯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她把提姆舉起來，反復觀察，左看右看。
「女兒？」她迷茫道，「你怎麼變成男孩了。」
提姆：「……」
提姆決定不惹惱這個擁有神奇能力的綁匪。他禮貌地衝李舒雯點頭，「阿姨好。」
第75章 番外小小鳥歷險記
8.
李舒雯左思右想，她摘下提姆頭頂的貝雷帽，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
這頂貝雷帽大概率是被李詞章拿去討好漂亮小哥哥了。她走得急，看見貝雷帽和差不多的衣服就直接抓了人走，這才抓錯了孩子。
李舒雯感受了一下，她放在李詞章身上的防護符咒還沒有動靜，說明小孩現在還很安全。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
李舒雯思考了一下，她沒堵到布魯斯，差了幾分鐘，哥譚寶貝已經離開了發布會現場。
她也不可能拎著別人家的小孩去見布魯斯。
於是李舒雯決定，先去吃飯。
吃飯是很重要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找小孩。她抖抖提姆，「你喜歡吃什麼？」
提姆：「……」
小孩咽了一口唾沫。這就是他的斷頭飯了嗎？
9.
此時的李詞章和傑森坐在哈利馬戲團空中飛人表演的觀眾席上。
傑森正教導她觀看表演的要點。
「他們每次完成經典動作的時候都要鼓掌。」傑森叮囑道，「年紀最小的那個男孩是迪克，馬戲團的小明星，他是最棒的！」
李詞章眨眨眼睛，「他看起來只比你大一點點，為什麼都要上台表演了？」小女孩滿臉同情，「在馬戲團討生活好難哦。」
「因為他年紀小才厲害！」傑森為自己的偶像辯護，「雖然他現在上台還需要安全網，不能算是正式表演，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們說話時，穿著雜技服的一家三口站上表演台。傑森立馬閉了嘴，戳戳李詞章，示意她認真地觀看表演。
台上的年輕男女和男孩都帶著燦爛的笑容，他們在一根根繩索與橫杠之間穿梭，動作靈巧猶如在枝頭上下翻飛的鳥雀，連帶整個會場都被他們臉上的笑容感染。
李詞章側頭去看傑森，男孩眼裡亮起閃亮的小星星，他崇拜的目光幾乎是黏在那個昵稱迪克的男孩上。小女孩不懂什麼叫粉絲，但她知道這時候的傑森很快樂，和在台上表演的迪克一樣。
不過這些對於李詞章來說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餓了。
她看著天上飛來飛去的格雷森一家，像是在看三顆繞著她打轉的西蘭花。
西蘭花很有營養，李詞章喜歡，她是難得不挑食的小孩。
不如說，她什麼都吃。
10.
表演結束，傑森進入亢奮狀態。
他握拳念念有詞，隱隱能聽到「最棒」「超好」之類的詞彙被他用來形容迪克。
李詞章的關注點不在傑森的碎碎念上，一股香味竄到她的鼻尖。飢腸轆轆的小孩失去了控制身體的能力，飄飄浮浮腳下打晃地朝香味來源飄過去。
傑森說了半天沒人應和，才發現身邊跟著的小蘿蔔頭不見了。他一轉頭，看見小女孩仿佛夢游的湯姆貓悠悠朝後方演員們休息的房車飄去。
傑森：！！！
他在李詞章扒拉進房車門口前衝過去，拽住李詞章的手腕，「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啊！」
李詞章憂郁道，「可是我好餓哦，哥哥。」
「都說了別叫我哥哥。」傑森面無表情地糾正，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也是癟癟的。他家裡應該還有幾根法棍，如果威利斯不在家倒是可以偷半截出來帶給她。
李詞章異想天開，「如果我能拿到台上表演的小哥哥的簽名，是不是可以拿出去換錢。」
理論上這麼做是可行的，但是傑森拒絕了。
「當然不行啊，」他義正言辭道，「拿到了迪克的簽名，肯定是要放在枕頭底下每天枕著睡覺才會安心。」
「賣出去？」
「——想都不要想！」
「我的簽名真的這麼值錢嗎？」一個語氣中混合了驚嘆、尷尬、憧憬和羞恥的聲音插進來，剛剛還在台上表演的小明星從裡面推開房車車門，與正發表激情粉絲發言的傑森面面相覷。
李詞章眨眨眼睛，「啊，傑森變成石頭了。」
幾分鐘後，迪克、傑森和李詞章三個小孩排排坐在台階上，吃格雷森夫婦卷好的墨西哥卷餅。
雖然沒能拿到小明星格雷森的簽名，但是午飯問題解決了，似乎也很不錯。
11.
我被綁架了。
提姆心想。
他和李舒雯面對面坐在快餐店裡，吃意大利面和空心粉。
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天才，提姆要自己尋找出路。這個擁有神奇能力的綁匪，把提姆帶到街上，而不是藏匿在無人的倉庫，這就是她最大的失誤！
提姆的雙眼機敏地在快餐店的人群中掃視，試圖尋找一線生機。
點單環節由李舒雯全程把控，他連一點求救的機會都沒有。提姆只能再找時機。
希望之花開在了提姆身邊，他們身前三個卡座的位置，他見到了兩個認識的人影。
戈登警探和他的女兒芭芭拉。
提姆眼前一亮，雙眼熱切地盯著那位警探，他們之間除了空氣外沒有任何東西阻礙，只要戈登或者芭芭拉隨意一個扭頭就能看到一個充滿渴望的提摩西。
戈登警探，救我！
眼神在這一刻有了溫度，紅發的小女孩似有所覺，側過身來。
「你怎麼了？」李舒雯問，她朝提姆歪了歪身子，擋住了身後的芭芭拉。
啊！
看不見了，完全被擋住了！
提姆內心焦急如焚，面上還要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沒什麼。」
李舒雯疑惑地皺眉，順著他的目光去看芭芭拉。提姆內心顫抖了一下，他不信教，但在此刻卻向上帝祈禱自己的小算盤不要被發現，為此他願意一周不吃保姆做的小餅干。
李舒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提姆心如擂鼓。
「想吃薯角和冰激凌嗎？」李舒雯說，「早說嘛，剛才讓你點菜的時候又說什麼都可以，小孩子要學會說出自己的想法才行。」
她招招手，叫來服務員給提姆加了一疊薯角和一大份冰激凌。
年幼的、身高還沒有同齡女孩高的提姆，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一份意面、一份空心粉、一盤薯角和一杯冰激凌，內心緩緩落下淚來。
吃不下了。
「我女兒這些還吃不飽呢。」李舒雯說，「還要再加東西嗎？」
提姆含淚把意面塞進嘴裡，「謝謝阿姨，不用了。」
12.
「我還想吃東西，哥哥。」李詞章扯著傑森的衣角。
他們離開了哈利馬戲團，在街上游蕩。
傑森搞不懂，他們半小時前才吃了一大份卷餅，現在李詞章又拽著他可憐兮兮地說餓。
豬嗎，她是小豬嗎？
傑森捏著李詞章的臉，把小女孩嬰兒肥的臉蛋擠成章魚嘴，「你的卷餅吃到哪裡去了，異次元空間去了嗎？」
「可是我好餓。」李詞章嘰嘰喳喳道。
她的目光又在不知不覺間偏移了，落到不遠處路過的金發女孩，手中的可頌上。
剛出爐的可頌，還冒著熱乎乎的白汽，外皮酥脆內裡松軟，香得不得了。
咕咚。這是小女孩咽口水的聲音。
傑森：「……」
三分鐘後，李詞章抱著可頌幸福地咬下去，她特意把可頌掰開，一半留給傑森，自己吃另一半。小女孩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只小倉鼠。
傑森和名為史蒂芬妮的金發女孩在邊上進行禁斷的交易。
「這可是哈利馬戲團小明星迪克的簽名，我可是很難搞到手的。」
原來你還是偷偷要到簽名了嗎？真不愧是你，傑森。
「不行啊，」史蒂芬妮擺擺手，「我怎麼知道你這個簽名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難纏。傑森咬牙，從兜裡摸出一樣東西。
「這可是哥譚最齊全的蝙蝠俠新聞照片了，」他自己一張張從報紙上截下來做成小冊子，打算哪天拿出來賣錢，「你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同一系列還有布魯斯·韋恩的花邊新聞，你想要那個，我也可以拿給你。」
13.
提姆抱著一個快要撐破的肚子，不甘不願地出了快餐店。
他是還想留在那裡找機會聯系戈登警探的，但是李舒雯不停地在給他加東西吃，試圖用這種方法撕票。提姆為了保命，只能作罷。
李舒雯扣扣臉，「我感覺我好像忘了什麼。」
提姆揉著肚子，試圖把自己即將飄出體外的靈魂塞回身體裡。
「是什麼呢？」李舒雯百思不得其解。
「啊，」街對面走過的李詞章拽著傑森的衣袖停下腳步，「媽媽！」
「對哦！」李舒雯一敲掌心，「我把我女兒忘了！」
母女兩個親熱地貼在一起，李詞章渴望地看著她們身後的快餐店，天生劍骨生長期所需的能量遠超常人，「媽媽，我餓了！」
「這家店的東西味道還不錯。」李舒雯揪著女兒的小辮子玩，她看著雙手抄兜准備開溜的傑森和提姆，「你們也一起來吃吧。」
傑森：「……還吃得下啊。」
提姆：「……吃不下了嗚。」
14.
把傑森和提姆各自送回家，李舒雯帶著心滿意足的女兒離開哥譚。
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但李詞章情緒高漲，一直興致勃勃地和她講今天的所見所聞。
算了，既然能忘記，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李舒雯很快把這一點小煩惱拋在腦後。
布魯斯坐在餐桌前，試圖將小羊排邊上的西蘭花以神秘的手法挪出去，落進垃圾桶。
他失敗了。
阿福站在他旁邊，高高挑起一邊眉毛，「我想五歲的小孩都不會挑食了，布魯斯老爺。」
布魯斯眼神移開一瞬，轉移話題，「我感覺今天我似乎錯過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的確錯過了重要的事情，」阿福點頭，「晚上的晚宴您還沒有換上出行的衣服。」
布魯斯的背後冒出冷汗來，「我中午才去過發布會。」
「待了不到十五分鐘。」阿福犀利道，老管家長嘆一口氣，「韋恩宅女主人的位置已經空缺很久了，老爺，有生之年我能看到韋恩的小少爺小小姐們嗎？」
布魯斯不高興地嘰嘰咕咕，「我不喜歡小孩。」
第76章
856.
修補劍骨的時間確認在第二天，具體流程很麻煩。
陶德過來接走了達米安貓貓和小蝙蝠。
那之後我們折騰了好幾天，終於解決了這個困擾我好幾年的大問題。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劍骨的問題處理完後，我躲進了臥室，拒絕出去見人。
美美沉思片刻，衝進臥室把我從被窩裡挖出來。
靚妹凝重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幾秒，緩緩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有點戰友情吧快住手嗷嗷嗷嗷！」
我被美美摁頭拍了好幾張合照，像一個破布娃娃似地蜷縮在被褥裡嗚嗚嚶嚶。
平時雖然我不常拍照，但也不排斥和其他人合照。今天之所以如此抗拒是有原因的。
重塑劍骨的過程中我媽和我換了血，在這一個周期內，我體內流淌的是我媽的神血。
用簡單易懂的話來說就是，我返祖了。
我祖宗返祖有豹豹尾巴和豹豹耳朵，我媽返祖有毛乎乎的大尾巴，而我返祖，有一個豹子頭。
豹子頭。
今天起我就是DC林衝：）
絕望二字，遠不能描述我在鏡子裡看到一個豹豹腦袋時的心情。
857.
「好啦好啦，」美美試圖安慰我，「反正只有幾天啦。」
她手法嫻熟地搓著我的豹豹頭，用哄小孩的語氣道，「誰是最可愛的豹豹呀？」
我靠在室友的胸前嚶嚶啜泣。
美美自問自答，「當然是舒雯阿姨！」
滾吧，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858.
眾所周知，有熱鬧不看不是蝙蝠家人。
有我的樂子看，大家紛紛活躍起來。
我躲在房間裡，迪克在門外敲門，仿佛騙小兔子開門的狼外婆。
「開門吧，我給你送來了阿福烤的曲奇，」他試圖引誘，「我不會笑你的，放心。」
「休想。」我警惕道，「從你們嘴裡蹦出來的話沒有絲毫可信度，別想騙我開門。」
「阿福可是說了，不能長時間待在房間裡。」迪克悶笑，「我拿了鑰匙過來。」
大驚！卑鄙！
鑰匙捅進門鎖裡的聲音傳出來，好似地獄蕩起的鐘聲。我頂著豹子頭衝到窗邊，扯開窗簾。傑森和提姆正一邊一個蹲在窗外，看見我的臉第一反應就是把手伸到褲荷包裡拿手機。
高危！
我關攏窗簾，在房間裡團團打轉。迪克的鑰匙已經擰開了門把手，正可謂前有狼後有虎，我的處境大大不妙。
我的眼睛落到房間角落的通風扇上。
通風扇抖了兩下，在我驚恐的目光中從內部被頂開。一只施展著蟑螂一般潛行功力的達米安從通口管道裡冒出頭來。
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
我內心崩潰地掐起隱身符，在迪克推門而入的瞬間閃身出去。
慢慢找吧，狗兄弟們，拜拜嘞您！
859.
我萬萬沒想到，除了我的狗兄弟們，還有我的姐妹們也興致勃勃地跑過來湊熱鬧。
史蒂芬妮從樹下走過，一路張望過去，「嘬嘬，嘬嘬，小李在哪裡呀？」
你在逗貓貓嗎，可惡，我也是有尊嚴的！
卡珊路過時掃了一眼樹上，我膽戰心驚地往後縮縮，隔著厚密枝葉與卡珊對視。黑發黑眼的亞裔女孩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唇角帶笑離開了。
嗚嗚嗚，好卡珊，卡珊貼貼！
芭芭拉根本沒在認真找，她插兜悠哉游哉地逛了幾圈，站回到樹下，靠在樹干上，「還不轉移位置的話，會被他們發現哦。」
無人應答，我腳下一滑，一個不穩從樹杈間掉下去。
一只小豹子摔進了芭芭拉懷裡。
QWQ
從豹子頭李衝變成任人蹂躪的小豹子，情況根本沒有好上多少啊！
芭芭拉挑了挑眉毛，把我舉起來，「這可真是……哇哦。」
她捏捏我的小圓耳朵，「你別讓達米安撞見了，他會瘋掉的。」
「他已經瘋了。」卡珊的聲音插進來。
我僵硬地扭過頭，男孩們正用相當恐怖的眼神盯著我。
如果這是漫畫場景，他們臉上一定是黑色背景外加眼睛折射白光的惡人顏。
迪克手上拿著小魚干，傑森掏出激光筆，提姆拎著逗貓棒，達米安把阿爾弗雷德貓玩的小毛球捏在手上。
他們露出可怕的微笑。
這裡有變態啊——！
860.
我們在空曠的韋恩大宅上下奔跑跳躍，揮灑熱情與汗水。
敵眾我寡，敵進我退。我仗著幼崽豹豹的身材嬌小，從各種犄角旮旯裡溜進去跑出來。
死亡的腳步聲緊緊追在我身後，我腳下打滑拐進二樓。
然後是書房，老爺鐘。我衝進蝙蝠洞，從天而降，扒在我坐在蝙蝠電腦前的爹的肩上。
爹，救我！
我爹揪著我的後頸肉把我拎起來，藍眼睛與我對視，略微眯起。
「他們在追你？」
點頭。
「你想找地方躲起來？」
點頭點頭。
「你想讓我幫忙？」
點頭點頭點頭。
他的嘴角似乎翹起來了短暫一下，我被他揣進披風裡，縮在黑乎乎一大片中。
傑森是第一個找到蝙蝠洞來的。
他左看右看，從我爹身邊路過，愣是一眼都沒看過來。
再是達米安，他同樣堅定不移地衝去了裝備區，堅信我會藏在那些角落裡。
第三個過來的人是提姆，他不愧於少年偵探的名號，摸摸下巴，從我爹肩頭撿起一根毛毛。
「她來投奔過你？」
他距離藏在披風裡的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我驚恐地縮成一團豹豹球。
豹豹害怕.jpg
我爹表情鎮定，「曾經。」
提姆皺著眉，碾了碾指尖的毛毛，狐疑地離開了。
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迪克過來了。
他這邊瞅一眼，那邊看一看，漫不經心地晃到布魯斯身邊，把手搭在我爹肩上，「你不會偷偷把你女兒藏起來了吧？」
我爹抬抬眼皮，「她一樣躲我。」
「說得也對，畢竟如果是我，我肯定也會找房間躲起來。傑森干脆會逃離地球。」迪克揣摩道，他假情假意地嘆息，「這個家就是如此不友好。」
我往披風深處挪了挪。
迪克又問，「你覺得她會躲在哪裡？」
我爹不動聲色，「蝙蝠洞有很多適合小體型動物躲藏的小洞穴。」
「這樣啊，我慢慢找。」迪克說著，將手挪開朝蝙蝠洞深處走去。
我剛松一口氣，他突兀地折回來，一把掀開布魯斯的披風，「噔咚咚！」
揚起又落下的披風裡空無一物，只有被下落披風蓋住了頭的我爹在披風下露出「你完蛋了」的眼神。
迪克：……失算。
迪克干笑幾聲，捻起蘭花指將我爹的披風從他頭上摘下來，碾平蓋在他肩上，「我走了，真走了，再見。」
我爹漠然地注視著他，死亡眼神督促迪克越走越快，幾乎是飛出了蝙蝠洞。
半晌後，我爹道，「你可以出來了，他們不會再來了。」
我從蝙蝠電腦底下探出頭，順著我爹的小腿爬上去，躺在我爹的膝蓋上享受爹愛的摸摸頭。
不愧是爹，靠譜！
甜心豬豬爹跟我貼貼！
861.
事實證明，最了解我的還是美美和阿強。
就在家裡其他人還在莊園各處東奔西走翻地皮的同時，阿強和美美已經抱著小豹豹形態的我在玩自拍了。
卷發靚妹、冷面酷哥和毛球似的小豹子。美美心滿意足地把合照發上朋友圈，很快就有了點贊和評論。
憨批醫修點了一個贊，並評論道，「這是返祖了？還是她打算從熊貓飼養員轉職成哺乳類飼養員了？」
美美回復道，「你猜。」
憨批醫修道，「如果是前者，幫我問問她介不介意回來試試毒——啊呸，藥。如果是後者，小白是不是終於可以滾去後山看倉庫了？」
你居然想讓熊貓去看倉庫，你肯定不知道監守自盜這幾個字怎麼寫。
缺德師兄沒有點贊，但是直接評論道，「豹子用不了劍吧，不如把渡厄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老婆的。」
我呸！
我用肉墊踩著手機屏幕啪唧打字，「搶別人老婆，不、要、臉！滾吶！」
862.
我媽把我從美美懷裡提溜出來，用梳子慈愛地給我梳毛。
她梳毛的手法和我爹相比，起碼下降八個等級，我懷疑她不是在給我梳毛，她是打算把我弄禿。
「我馬上要走了。」她說。
我懶洋洋地「嗷」了一聲，擺擺尾巴。
「不回蜀山。」她繼續道，「我可能還是會滿世界跑，但是劍骨問題解決，一時半會兒你應該不會有大事需要聯絡我。」
我媽在我六歲把我扔上蜀山後，我們幾年才能見上一面，我是師姐、師父和師叔帶大的。
她是一陣風，從不為誰停留，瀟瀟灑灑游蕩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我瞅著她，我媽摸摸我的豹頭，「現在你很安全，看樣子和你爸爸這邊的親友關系也不錯，我可以放心了。」
她掐了把我的臉，「這個暑假你過得高興嗎？」
在這個暑假前，我的人生裡除了她沒有家人，山門就是我的歸宿。
在這個暑假後，我認識了很多人，進入了一個超級大家族，從最開始尷尬到腳趾抓地發展到後來的社交牛逼。
我是高興的嗎？
我是幸福的嗎？
這些問題我早就有了答案。
我想了想，說，「嗷。」
863.
暑假結束那天，我和阿強、美美一起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迪克去海文上班，提姆在公司開會，達米安要上學，我爹在睡覺。算來算去只有傑森開車過來送我們。
他幫我提著行李囑咐我，「那狐狸再惹你，你就削他，別客氣。有事情給我們打電話，生活費不夠就直接盜刷老頭的卡，讓提姆幫你收拾尾巴。」
我乖巧應道，「好。」
登機時間要到了，我推著行李箱朝檢票口走去，傑森就在後面看著我們。
我回過頭，他衝我揮揮手，「再見！」
我笑了笑，「再見！」
「——寒假我能回家吃飯嗎？」
「記得多帶老干媽。」
第77章 寒假1
1.
「13號，李詞章。」
我跟著叫號聲上前，從穿著老頭背心的大爺手裡接過飛劍駕駛執照。
大爺捏著那一頭，我捏著這一頭。
我扯了扯，扯不動。
大爺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這是第四次了啊，再有下次就不給你發了。」
我卑微道，「辛苦劉叔了，謝謝劉叔。下次您跟我師父打牌，我幫您報號。」
劉叔這才滿意地看了我一眼，施施然松了手。
我寶貝地收好第四次回到我手裡的飛劍駕駛執照。
寒假放假第一天，我李詞章終於再次成為擁有飛劍駕照的人啦！
好耶！
2.
蜀山放假的第一天，我的同門修士們仿若撒了歡的哈士奇往外衝。
各種飛劍飛盤飛毯從山頂掠過，沒有拿到飛劍駕照的同門背著大包小包走下山。甚至有活潑一點的運動系修士歡呼一聲抽出滑板，腳一踩帶著行李直衝山腳。
行吧，JUMP在逃運動番男主就是你。
阿強和美美每年寒假都要回家過年。阿強是江南人，美美家住東北三省，我直接去美利堅，在我富豪爹家裡蹭吃蹭喝。
臨走前，阿強和美美深情地握著我的手，「我們能去你家過聖誕嗎？」
可是可以，但是請離我的兄弟們遠一點，尤其是傑森，他只是一個愛寫老爹同人的一百八十磅以上的孩子啊！
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你們在打什麼歪主意！
3.
我先去拿了我的第四張飛劍駕駛執照才走，這樣可以省下一筆機票錢。
暑假裡我爹給了我大筆零花錢，但架不住這學期我給我老婆渡厄精煉了兩次。我現在依舊是一只分文不剩的窮狗。
我掐指一算，御劍飛行可以直接抵達韋恩莊園，還能省下一筆出租車費用，完美。
於是我反手退了之前買好的飛機票，掐好隱匿符，在觀星台附近找了一個完美的角度一躍而下！
渡厄在空中拖曳出一道流光。
我愉快地吹了幾小時風，順利降落在韋恩莊園的後山。我高高興興地扛著行李箱衝進大門，小橘貓沃倫正蹲在桌上，對我喵喵。
我對阿福揮手，「我到家了，是不是很快！」
阿福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他點點頭，「確實很快，歡迎回家，詞章小姐。」
「但是，提姆少爺開車去機場接你了，你沒看到他嗎？」
……
啊，我忘記了。
狂擦冷汗.jpg
憤怒的鴨子偵探會把我暗殺掉嗎？
4.
傑森在群內爆笑，聊天框全部被他的「哈哈哈哈」刷屏。
他毫不猶豫地在可憐的妹妹心上反復捅刀，「你多大面子啊，韋恩少總親自去接你，結果你放了他鴿子。」
他發來一張蝙蝠俠豎起大拇指的表情包，「厲害，笑死我了，請務必多來幾次。」
我蜷縮在沙發上嗚嗚哽咽，提姆在群裡冒泡，「我在車裡睡著了，剛醒。」
他想了想，安慰道，「其實把座位放下來，再開一個空調，我睡得還挺香的。」
那您睡得不香才有鬼了。
傑森沉默了許久，發來一張蝙蝠俠豎起中指的表情包。
「我是出來逃班的。」提姆幽幽道，「阿福會為我作證，我不是不想去公司開會。」
哇，黑心男孩，算無遺策。
「不過是一個億的單子罷了，」提姆豪氣道，「和珍貴的家人比起來不算什麼！」
一、一個億？！
你快點給我滾回去開會啊，我用渡厄送你！
5
提姆解釋了一下，這單生意即使他不在也能談妥。
他既憂愁又不耐地道，「一個億這種小錢沒事別來找我。」
「很煩。」
「執行都是吃麥片長大的嗎，這也要我親自來？」
出現了，資本家發言！
傑森發來一大串無意義的亂碼，然後是一張照片。
哥譚東區的路燈.jpg
傑森：「你看那個路燈，好看嗎？」
傑森：「是不是很適合掛一只提摩西·德雷克-韋恩？」
提姆閉嘴了，安靜如雞。
果然，對付資本家，就需要底層人民親自出手。
6.
蜀山放寒假的時間比較早，我今天到大宅的時候，迪克在布魯德海文當他的打工人，達米安還在上學，享受和小喬的校園生活。
在哥譚的除了我爹和阿福，就只有提姆和恰好回來的傑森。
相隔將近四個月，我又一次見到提姆。他在車上補睡了一覺，神清氣爽，連帶眼睛下邊的黑眼圈都淡化不少。
我大為震驚，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他，「你、你……」
提姆不明所以，「我怎麼了？」
我瞪大眼睛，「你為什麼長高了，你怎麼會長高，你會長成提摩西鴨鴨那個高度嗎？」
「你禮貌一點吧，178是我這個年齡的青少年的正常身高！」四個月多長了五釐米的提姆如是辯解。
哦，這麼說年近三十還在178打轉，始終無法突破180大關的迪克就不是正常身高嘍。
韋恩家的身高逐漸內卷，年齡越小身高越高。從傑森開始，迪克的弟弟們一個接一個開始朝NBA狂喜身高發展。
迪克輸就輸在出生太早。
可惜。
7.
迪克並不知道我們在私下議論他的身高。
最近海文比較和平，知道我回來後，他收拾收拾東西打算回哥譚住一段時間。
迪克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還帶回來一只狗。
「這是海莉。」迪克向我們介紹這只只有三條腿的狗狗，「小心不要被她咬到，她很凶猛。」
「不，她是咬咬翼，叫她咬咬翼。」提姆糾正道，「就像我們的非真名原則一樣，請叫她的代號。」
我就知道咬咬翼這個天才的名字一定是提姆起的。
「凶猛的咬咬翼目前唯一的戰績是讓迪克去看了一次獸醫。」從東區騎著摩托趕回來的傑森躺在沙發上嘲笑道，「我早說了，你沒有狗狗緣，格雷森。」
他說這話時，左邊窩著提圖斯，右手摟著Ace，沃倫在他大腿上踩奶，阿爾弗雷德貓在他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盤成一團，儼然一個動物之友。
迪克感覺受到了嘲諷，「她只是在提姆和芭芭拉面前表現很好，提姆溜了她兩個小時呢！」
我對著小狗狗招招手，「過來，小寶貝。」
三條腿的小狗歪歪腦袋，小腦袋湊過來，嗅嗅我的手。那條蓬蓬的小尾巴像螺旋槳一樣甩起來。
咬咬翼跳到我的膝蓋上，任由我去揉她的下巴。
傑森嗤笑一聲。迪克沉痛扼腕，「輸了。」
咬咬翼，顧名思義咬咬夜翼，第一次見面就給摘下手套的夜翼送上了狂犬病疫苗大禮包。
再說一次，提姆是一個取名天才——除了給他自己取代號的時候。
8.
咬咬翼和家裡的貓貓狗狗相處得很好，在大哥大提圖斯的帶領下，她迅速和其他動物熟絡起來。
迪克就像看著自己女兒長大了出去交朋友的老父親，「我很擔心她。」
傑森簡直看不下去，「你擔心什麼？擔心阿福做的狗飯太好吃，以至於她把自己撐壞嗎？」
「不，」迪克深沉道，「我害怕下次見到她，就是在哥譚的報紙上。」
殘疾狗狗搶劫動物園之類的。
沒人能預料到超凡動物團的行動，沒有人。
9.
達米安是下午回來的，在我期待的眼神中，小男孩並沒有長高，依舊是維持著「最好的羅賓一米三七」這一完美標准。
真不錯，我還以為就只有我一個人沒有長高呢。
哦？你說迪克？
他已經過了生長期了。
10.
達米安見到我，那雙綠眼睛裡激射出真情實感的喜悅，好像我不是他姐，而是貓貓眼中的一根貓草。
他在我去廁所的路上攔截了我。
達米安扭扭捏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能不能……」
我慈愛地看著他，「嗯？」
「能不能……」達米安努力再三，漲紅了臉，最終艱難開口道，「能不能去參加我的家長會？」
我有點驚訝，指著自己道，「我？你確定是我？」
達米安裝不住了，小孩尷尬到腳趾抓地，「少廢話，給錢請你，去不去？」
「去！」
有錢為什麼不去？
11.
在此我要解釋一下達米安為什麼不找其他人去給自己開家長會的原因。
我爹，首先PASS。達米安是不可能讓我爹過去聽老師抱怨，回來之後順理成章給自己禁足的。
提姆，PASS。常春藤高校才子會揮舞著達米安的曠課表和沒有合格的成績單把他嘲笑至死。
講道理，達米安的成績是很好的，學校教的知識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但架不住他缺考還曠課，成績單上不止一個紅叉。
迪克，PASS。盡管大哥小時候還要超人幫忙趕作業，但他還是考上了哈德遜大學。這只雙標狗明明自己小時候也經常為了夜巡翹掉作業和課程，卻還是要對達米安的翹課行為嘮嘮叨叨。
達米安憤憤道，「我現在就能考上哈德遜大學！」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學霸了，退下吧。
只剩兩個選擇，一個是阿福，一個是傑森。
他上上次已經請過阿福了。老管家不巧，正好趕上達米安在考場上幫助小喬作弊被抓。兩個小毛頭一起站在辦公室接受思想教育。
阿福從此拒絕替達米安應付家長會和老師的面談邀請。
「白痴肯特！」達米安咬牙切齒。
聽說提姆知道這件事後，連夜去搜集了那位監考老師的資料，試圖邀請他加入少年正義聯盟。
「能捉住氪星人作弊的監考老師怎麼可能不是超能力者？！」
有道理，我信了。
達米安甚至被逼到自己偽裝成自己的家長去和老師談話的地步。
老師深切地凝視著面前一米三七，算上鞋墊頂多一米四的小老頭，為難道，「韋恩同學的家長……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12.
所以上次老師要求達米安的家長去學校面談時，他去找了傑森。
他本以為傑森是家裡最能理解自己的人。
沒想到傑森在捏著他的缺課表和成績單後，在辦公室顫抖起來。
「你是誰？我不認識掛科的學生。」
憤怒的機車青年回家後直衝蝙蝠洞，一把把成績單拍在我爹面前，「別讓達米安夜巡了，他的社團活動分是零分，再這樣下去他都考不上大學！」
連續熬夜三天的我爹頭頂繞了一圈圍著他吹嗩吶的小蝙蝠，他癱軟在座位裡敷衍地嗯嗯啊啊。
眼看傑森就要揪著他的衣領對他咆哮，我爹昏了頭，胡亂勸解道，「我可以捐出一所大學。」
傑森：「……」
傑森：：）
據說我爹是被人打暈扔到床上去的，連阿福准備好的滴了鎮定劑的咖啡都沒用上。
第78章 寒假2
13.
「你這次也可以請傑森。」我說，「總比多一個人知道你的秘密好吧？」
達米安不情不願地別扭了一會兒，小聲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行吧，原來我是次次次選。
我唏噓著接過達米安遞過來的銀行卡，「我什麼時候過去？」
「今天下午。」達米安說，他臨走前還不放心地扭頭回來叮囑我，「你一定要准時。」
我懶懶地揮手，「我辦事，你放心。」
那時候，我還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14.
達米安就讀於大都會西城學校，那是我爹投資的私人學校。
順帶一提，小喬也在這裡上學。
在我爹注資的學校上學的好處之一是，他可以坐直升飛機上學。
奢侈的有錢人。
鑒於這次家長會，達米安想瞞著我爹和阿福，我們沒有開著直升飛機大搖大擺地衝進去，而是像一對正常的學生和家長，搭出租車進入校園。
家長會流程很簡單，只需要坐在達米安旁邊聽老師在台上講話就行，最多容忍達米安在耳邊不小聲地反駁。難題在家長會後，不是所有學生家長都能收到老師散會後去辦公室談談的邀請。
我面帶訕笑，跟著老師移步辦公室，辦公室內還有兩個人，小喬和康納。
？？？
你們怎麼在這裡？
小喬羞愧地低下頭，腳掌在地上碾來碾去。康納鼻梁上架著圓圓的小墨鏡，對我聳聳肩膀。
達米安在我身後冷哼出聲。
我們四人並排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聽老師碎碎念。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喬納森·肯特因為從鄉下鎮上轉學到西城中學，在學校裡遭到了不少同學的歧視欺凌。
雖然氪星小孩基本不會被那些小手段傷到，他的大部分窘境都是自己裝出來的，但康納還是在一旁捏緊了拳頭。
哇哦，認真的，在我爹出資建設的學校欺負我爹最好的朋友的崽，我怕那群小鬼不知道什麼叫資產階級。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達米安知道這件事後，經常在小喬受欺負的時候過去看戲，用語言挑起那些校園霸凌者的怒火。
然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就會和達米安打起來，被達米安名正言順按在地上揍。
不愧是你，達米安，用校園霸凌來制裁搞校園霸凌的人。
當時在場看著達米安和其他人打起來的小喬茫然極了，他在短暫地思考後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衝進戰局，和達米安一起打人。
超凡雙子，一起打人一起寫檢討，一起叫家長一起找哥哥。
這就是真正的友情啊！
15.
老師反復和我們強調，動手打人是不對的，欺負同學是不對的。
康納連聽都懶得聽，墨鏡背後的眼睛閉得安詳，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小呼嚕。
我撐著下巴，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睡過去，和康納一起見周公。
老師終於被我們敷衍的態度激怒了，「韋恩同學與肯特同學的家長，如果不能給孩子一個良好的榜樣，我想至少你們不應該放棄老師的教育。」
我聽完，耐心地點點頭，「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我環視了一圈只有我們五個人的辦公室，達米安在後面翻著白眼，小喬絞著自己的手指。
「按照您的說法，達米安和他們打起來之前，他們對肯特同學進行了欺凌。」我又環視一圈，「他們的家長呢，您為什麼走之前不讓他們也留下來接受教育？」
老師下意識反駁，「那些孩子有些已經住進醫院了——」
「韋恩旗下的醫院，我們家有的是錢，醫療費可以出雙倍。」我的手指敲敲沙發扶手，「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怎麼也不能讓他們少這一次教育的機會啊。」
康納的眼睛睜開來，他用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老師不能這麼偏心吧，我們家小喬之前受那麼多次欺負，你不能因為瓜皮孩子皮糙肉厚沒出事，就當作事情沒有發生過。」
「達米安可好心了，」我睜著眼睛說瞎話，「不付錢給他們上一堂課，這不是挺好的嘛。不要等到他們進了黑門阿卡姆幻影區再來後悔啊，老師，教育要趁早。」
「不愧是韋恩家的小公子，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康納誇誇道，「這樣吧，我們心善，讓小喬和達米安去醫院看望他們，說不定會引起他們的心理陰影之類的，我們就不去了，錢到情誼到。」
我贊同道，「錢到情誼到。」我站起來，勾著達米安的肩膀，康納攬著小喬，我們對老師點點頭，「那就不麻煩您送了，我們先走了，老師再見。別送，真不用送。」
我管不到哥譚這邊的事，但我可以和提姆說一聲，這位老師可能要接受紅羅賓一次暗搓搓的調查。
不要隨便欺負氪星人，我看你是沒有吃過不義的教訓。
16.
離開學校後，我們在城區隨便找了一家咖啡館坐。
在老師面前是一個態度，在弟弟們面前當然又是另外一個態度。
康納摘了墨鏡，換上一身黑T對兩個小男孩訓話。
「你們明明可以在事情鬧大之前，找其他老師求助的，不管怎麼樣在公眾面前暴露自己的力量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吃著小蛋糕點頭附和，「嗯嗯嗯。」
康納又說，「你們下手也太沒有輕重了，他們只是普通人，都還是小孩，你們一拳能打死三個，能不能學會收斂自己的力量，至少別把人送去醫院縫針。」
我舀著布丁附和道，「嗯嗯嗯。」
「最後一點，」康納無視了達米安和小喬的抱怨，嚴肅道，「你們在他們第一次欺負你們的時候就應該出手，被欺負了這麼多次才只揍回去一次，實在是太虧了！」
我啃著薯條附和道，「嗯嗯嗯——嗯？？」
17.
我相信肯特先生的教育不會出現大問題，所以康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定是盧瑟的錯，一定！
18.
難得到大都會來，達米安不准備回去吃飯。
他打算就在店裡解決晚飯，等到黃昏和小喬在大都會巡邏，晚上再回哥譚。
我召來渡厄隨時都能走，所以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
啊？你說我剛才吃了不少東西？
甜點怎麼能算正餐呢？
女孩子都是有第二個胃來裝甜點的呀！
這家咖啡廳也賣意面和沙拉，康納很豪氣地刷盧瑟的卡請我們吃飯。
飯桌上他提到自己寫的課外研究，「我都沒想好研究什麼，為了這個我還專門買了一本期刊，試圖讓知識的芬芳洗滌我的靈魂。」
我深表贊同，「論文，太難了，我從來沒有這麼能水字數過。」
我寒假的論文題目是《仙洞秘境的開發與後續保護》，這是峰主統一布置的題目。整個蜀山所有修士為這個論文選題愁掉的頭發，撿起來可以做成護山大陣繞山一圈。
講道理，現在的仙洞秘境大多數由妖獸古神看管，人類修士管轄下的秘境少之又少，我們每年還要進去打掃衛生清理垃圾。
對，打掃衛生，就像普通小學生每年五一勞動節都會上街掃街一樣。
秘境有專門的修士隊伍負責開采，這麼多年過去那點好東西早就被瓜分完了，輪到我們這一輩只有進去掃街的命。
每年我們都把這當作是春游，重點是帶好零食帳篷撲克牌進去野營。
修士的快樂，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19.
「這個月的期刊上有一篇論文作者還和傑森同名呢。」康納說，「我剛看到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我來了興致，「哪一期？我去看看。」
「沒事，我正好帶了平板，用來隨時隨地趕研究論文。」康納擺擺手，從隨身帶著的小包裡抽出平板。
果不其然他的論文文件連標題都沒擬好，游戲倒是下了一大堆，非常真實。
他點開下載好的電子期刊，「這個傑森還是布朗大學文學院的學生呢，他的論文題目很有意思。」
我探頭一看，這位傑森的論文題目是《論超級英雄活躍程度與超級英雄同人現狀的關聯性》。
我：……
不、不會吧。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瞳孔地震.jpg
我吞了口唾沫，拿過平板翻了翻下面的內容。
論文筆者用不少篇幅分析了蝙布蝙CP為何會成為超英相關CP中的美帝CP，又以哥譚布魯西寶貝與蝙蝠俠的活躍程度作為支持論文的依據，提出為什麼蝙布蝙在某些時刻能超越超蝙超登頂。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非常學術。
最後面筆者暢談了一番小醜女哈莉與毒藤女艾薇出櫃後對超反CP帶來的影響，同時分析同人生態對兩位百合反派的婚姻關系是否造成了正向推動。
字字珠璣句句良言，只恨不得貼一張扇形統計圖在論文上。
我：……
顱內海嘯.jpg
我顫抖了起來。達米安不解地看著我，「你終於吃多了把自己撐壞了嗎？」
20.
這不是實錘了嗎？
傑森，你在干什麼呀傑森！
你老老實實分析梅爾維爾不行嗎？
難道是因為寫這個題目的人太多了，你拿不到A＋是嗎？？
就算你背著我們所有人偷偷去布朗大學的文學院讀書，這也不是你寫超英CP論文的理由啊！
好歹在研究案例裡加上正聯大三角吧，夾帶私貨太多了！！
第79章 寒假3
21.
我捧著康納的平板，內心淚如雨下。
我是想幫傑森瞞著的，真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大概是我震驚的表情定格太久，達米安湊了過來。
「作者，傑森·陶德。」他一字一頓念出來，目光又放到論文標題上，「《論超級英雄活躍程度與超級英雄同人現狀的關聯性》。」
完蛋了。
我腦袋裡霎時浮現出達米安提著武士刀連夜殺去布朗大學，在現代文學鑒賞課上當眾干掉傑森，單人正面照登上新聞頭條的場景。
爹，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維系好這個家的和平！
達米安蹙眉，「傑森？不對，如果是他的話，為了不讓自己被好管閑事的其他人挖出來，他是不可能署上自己的真名的。」
達米安不知道傑森那些毛茸茸的小愛好，但是我知道。
我不僅知道，還是太太的忠實粉絲。
所以我從行文習慣裡一眼看出來這就是傑森。
說不定這一波就是傑森預判了達米安的預判，遮遮掩掩反添嫌疑，大大方方更能迷惑對手，有其他人掉光頭發猜想的功夫，他學位證都要到手了。
不對。我又細細思索，在腦海內急速推理。
傑森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文藝青年，論文選這個研究方向證明這篇論文一定是他的得意之作。他偷偷跑去上大學，最想要的肯定是那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學位證書。
這樣捋順下來，他肯定是用自己的真名在布朗大學就讀，論文署真名一是為了應付學校布置的作業，二是為了成就感，登在期刊上的論文不寫上他本人的真名還有什麼意義。
我現在只能暗自祈禱，希望達米安不要發現這個寫CP小論文的人就是他哥。
達米安沉吟一瞬，他掏出手機開始擺弄。小喬抓著漢堡，「你又在擺弄什麼？」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喬寶寶。」達米安頭也不抬，「遇到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溜回家對媽媽哭鼻子。還有一點，我會的東西比你多得多。」
翻譯一下，達米安在查傑森的入學證明。
我心底一個咯噔。哥譚警察局局長們在我腦袋裡開晚會。
達米安對著手機上的資料皺起眉，「這家伙難道真的是……」
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按住達米安的手，「達米安，」我誠懇道，「人要學會尊重其他人的隱私。」
達米安：「……你不覺得在這個家裡說這句話的廢話程度，就好比和氪星人說不要闖禍一樣嗎？」
小喬包著一口漢堡肉不滿地嘟囔，「嘿！」
「但是他不是在哥譚嗎？」康納提出疑問，「如果他在布朗大學上課，他怎麼趕得過去。」
達米安看著小喬，我看著康納，我們兩個深沉地點點頭。
康納：「你們什麼意思啊？？」
沒別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一下，滴滴打超是氪星人與韋恩家世代延續下來的家族業務。
比扎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能算得上是你的親生兄弟。你們兄弟之間沒有心靈感應嗎？
22.
「我可以不去深究這件事。」達米安勝券在握地抬抬下巴，「但是陶德絕對瞞不過三天。」
「這倒不至於吧，」我猶豫道，「其他人又沒有定時買學術期刊的習慣，只要我們不說，傑森應該就是安全的。」
達米安露出一個欠欠的蔑笑，「盡管打賭，我輸了隨便你處置，你輸了下次父親把我禁足的時候，你要負責給我打掩護。」
打掩護，打什麼掩護，直接用渡厄偷出來就是了。
於是我自信滿滿地和達米安擊掌，「成交！」
23.
我實在是太低估我的家人們了。
和達米安達成賭約的第二天下午，我坐在客廳看電視，只有我、提姆和阿福在家，少年總裁端著一杯咖啡坐在我旁邊用電腦辦公。
他不經意地提了一嘴，「大後天是傑森的期末論文答辯，你要去現場圍觀嗎？」
「去啊，這種時候沒有家人朋友過去打氣，很沒有排面啊。」我一邊回答一邊用遙控器換頻道。
電視上的兩男兩女恨海情天跳轉到父母兄弟撕逼的家庭倫理劇。
我平靜的表情後知後覺地龜裂了。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會用這麼平靜的語氣和我說出這可怕的真相！
鴨絨偵探一眼看出我的疑惑，「是康納哦，」他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他前幾天和我提到在學術期刊上看到一個人和傑森同名，我順手就去查了一下。」
這是順手的問題嗎？
康納，傑森要被你害慘了——！
「不用擔心，」提姆安慰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他不會介意的。」
我心如死灰，「不止我們。」
「嗯？」
「還要加上達米安。」
對不起，傑森，要怪你就去怪康納吧。我真的盡力了。
24.
傑森的期末論文答辯在大後天下午，我和提姆打算帶上鮮花和橫幅去給他助陣，爭取以氣勢壓倒嚴苛的旁聽教授，助他順利過關。
反正提姆是肯定要去的，我去可以阻止事態朝更嚴重的地步發展。
當然，也可能是火上澆油。
達米安是肯定不會參與這種無聊的活動的，只有我和提姆兩個人已經是對傑森最大的安慰了。
「我到場就是最大的驚喜，」達米安坐在搖椅上，眼睛寫著幸災樂禍四個大字，「為了這個我不可能不去。」
我只能祈禱傑森的心髒足夠堅強，希望他大後天不會在答辯現場暈過去。
25.
「傑森的論文答辯，我們肯定也要過去給他加油的。這可是傑森，他考上的可是布朗大學文學院，就衝『布朗』這個名字我也要去！」史蒂芬妮躺在鐘樓的沙發上欣賞自己剛刷上的指甲油。
我縮在角落裡，不抱希望地問，「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全家都知道了嗎？」
「是我發現的，」芭芭拉坐在鐘樓的電腦後，「我發現提姆在調查一個布朗大學的學生，就摻了一腳，這才發現那是傑森。」
她笑了笑，「他願意繼續去上學，我很為他高興，他可是我們中最高興去學校的那個。」
救不了，這個場面真的救不了。
我坐在鐘樓的辦公椅上雙手捂臉，渴望能逃避恐怖的現實。史蒂芬妮和卡珊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坐在地毯上，給傑森挑答辯那天要送給他的禮物。
「我們買點禮炮過去吧。」史蒂芬妮興致勃勃，「等他答辯結束可以直接把閃亮亮的金紙撒在他頭上。」
你放過傑森吧，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文學院學生罷了。
「還有攝像頭，」卡珊掰著指頭數，「三腳架，阿福肯定想要最高清的家庭錄像。」
我怕傑森成績都沒出來就會奪窗而逃，他好慘。
芭芭拉提醒道，「別做得太過火了，」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別忘了拍表情包。」
我：……
我就說一句。
康納是萬惡之源。
26.
傑森對即將發生的災難一無所知。
倒霉孩子這幾天都忙著躲我們上課，利用比扎羅飛天的士往返於學校和哥譚之間。
我看他的眼神裡都不自覺帶上了同情與慈愛。
傑森毛骨悚然，「干嘛那樣看著我，好惡心！」
「你不懂。」我唏噓地搖著頭走了。
是我知道得太多了。
這個家裡現在唯一被蒙在鼓裡的倒霉孩子二號只有迪克，是的，唯一。
我說唯一的意思是，布魯斯和阿福也知道。
蝙蝠俠無所不知，全知全能，簡直可怕，甜心豬豬爹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隱私二字。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我路過在蝙蝠電腦前喝咖啡的我爹時，他叫住我時的那份輕描淡寫。
「傑森期末考試，你們都打算去圍觀嗎？那順便幫我看一下他們新建食堂的工期進度。」
他說的話裡不可細思的部分太多，以至於我像一只犯了心髒病的鵪鶉一樣愣在原地。
我爹懶懶地抬起眼皮子，滿臉困倦道，「嗯，對，我甚至有他的學號。」
暴擊。
「導師的研究方向也知道。」
百分百暴擊疊加百分之一百八十的暴擊傷害。
「讓你去看的那座食堂，我捐的。主廚也是我挖過去的，紅酒燉牛肉是他的招牌菜。」
過量傷害警告，過量傷害警告！
我爹抿了一口咖啡，渾身上下充斥著與世無爭的大佬氣質，他平平淡淡道，「我平時也是有關心你們的日常生活的。迪克健身房門口那棵樹還是我找人送的樹苗，海文他最喜歡躲在上面的正義之樹也是我派人治好的。」
我吞了口唾沫，不報希望地問道，「我師父那裡的那套像牙麻將子？」
「我送的，好久沒見，聯絡一下感情。對了，你上學期間半夜不要偷偷用廚房吃宵夜了，雖然你是修士，但是違反正常生理規律進食對身體不好。」
「嗯嗯，好。」我囁嚅著退下了。
雖然這句話我已經很久沒說過了，但此時此刻我還是要說。
哥譚好幾把可怕，我要回華夏！！
27.
傑森，抱歉。
我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要怪，你就去怪康納吧，我載著你去追他。
實在不能消火，我給你遞氪石也行。
第80章 寒假4
28.
接下來的事情我要穿插第三人稱復述整件事。
因為不這樣做，你們就體會不到傑森究竟面臨著何種險境，以及他到底有多麼絕望。
今天是他期末的最後一次考試，只剩一場論文答辯，本學期就將完美收官。
傑森不允許任何人或者事物破壞期末的收尾。
在除了阿福以外，連達米安都沒起床的清晨，他就騎著機車離開了韋恩莊園。
「我去城區圖書館看看。」他這麼說。
而這不過是障眼法，機車停在城郊加油站的停車場。大塊頭比扎羅已經等在這裡，他乖巧地坐在馬路邊上，手裡捏著一小瓶牛奶。
見到傑森過來，他微笑地打招呼，「男的紅，早上好。」
「早上好，好比扎羅，」傑森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今天也要拜托你了。」
比扎羅把手裡的牛奶塞給傑森，「男的紅，考試，要加油。」
「謝謝，」傑森坐在比扎羅的手臂上，「我們快走吧，大家伙。」
克隆氪星人帶著傑森一飛衝天，短短幾秒內，他們便衝出哥譚。
與此同時，韋恩莊園裡，迪克正撓著自己的頭，「什麼，今天傑森論文答辯？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
「因為我們之間不用語言相互傳遞信息，」提姆將釣魚用的小馬扎塞進自己的登山包裡，「你沒發現只能說明你和家族之間沒有默契，連小李都發現了。」
「別扯上我啊，」我抱怨道，憤憤指向在場另一人，「還有他為什麼也在這裡，啥時候盧瑟還給他混了我爹的基因嗎？」
穿著黑T的康納平靜地從阿福手裡接過紅茶，道了一聲謝。提姆正色道，「康納是我的裝備之一，帶上怎麼了？」
「不要把別人說成是裝備，給氪星人一點尊重吧！」
我有預感傑森今天肯定會過得非常精彩，精彩到變成恐怖片現場的那種。
29.
傑森在布朗大學圖書館裡待了一上午，整理好自己的論文陳述稿，確保老師提出的任何一個問題他都能回答上來。
他的幾位同班同學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走到他座位旁邊，「傑，要不要一起去吃中午飯？」
「好，你們等我一下。」傑森露出微笑。
樸實無華的校園生活，友好和平的同學朋友，這一切都宛如一場夢。
傑森拎著包和同學們一起走出圖書館，義警的敏銳令他感覺到不對勁，有某種奇異的東西正戳著他的後背，沒有惡意，但存在感極強。
傑森一個激靈，如芒在背。他懷疑地回頭掃了一圈，無事發生。
他的同學招呼他，「走啦，新建的食堂今天要開始試營業了，我們現在過去還能趕上主廚的招牌菜紅酒燉牛肉。」
「好。」傑森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心懷疑惑地跟在同學們身後。
圖書館對面的一棟大樓天台，我們趴在天台後面，蹲在高倍望遠鏡後觀察傑森的一舉一動。
迪克感動落淚，「是普通朋友，天吶，傑森有了普通人朋友！」
「你們做一個正常的超級英雄吧，」我痛心疾首，「放過普通人好嗎？」
提姆嘴裡叼著能量棒，「你根本不知道普通人朋友對我們來說多珍貴，」他瞥我一眼，「說得好像你認識除了修真界和超級英雄以外的人一樣。」
靠，中槍了！
提姆嘖嘖唏噓，「我們全家加起來都湊不出兩只手的普通朋友。」
這聽起來也太慘了吧，我們到底每天都在守護什麼啊？？
迪克滿心憐愛，仿佛看見小寶寶在嬰兒床上翻了一個身，「哦，傑在和他的普通人朋友一起吃飯，他真可愛。」
傑森做錯了什麼。傑森·陶德只不過是想過平靜的生活而已！
上一個想過平靜生活的人是誰來著？
哦，吉良吉影。
30.
我們決定主動出擊，浩浩蕩蕩一大群人站在食堂門口等傑森。
等待的過程中，我們迎來了無數詫異的目光。
傑森吃飽喝足，跟著大學同學從食堂晃悠出來，他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享受這短暫的安寧。
直到他的一位同學戳了戳他，「傑森，那是你的家人嗎？」
傑森扭過頭，烏泱泱一大群人站在食堂外的大樹下，他們腳踩運動鞋，肩扛登山包，頭頂拉起火紅的橫幅：「傑森·陶德期末考試順利，門門A＋！」
操！
他是不是還在做夢沒睡醒？
傑森頭也不回快步走開，只留他的同學茫然地伸手，「傑森？」
「不好意思我著急上廁所。」一句話說出，傑森眨眼已走到數十米開外。
他的同學茫然地放下手，「你不是才從廁所出來嗎？」
31.
傑森飛奔在逃亡的路上，這是一場試煉。
這就是一場為了戰勝過去的試煉。知名哲學家迪亞波羅曾說過，只有戰勝了那幼稚的過去，人才能有所成長。
他的手機嗡嗡震動不停，小紅正對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信息轟炸，從短信到通訊軟件到電話，甚至到推特私信。
他的世界裡已再無一處安寧之地。
所有的信息都是一句話，「你親愛的家人們在這裡，阿福很想給你一個抱抱，快回頭看看吧！」
傑森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聽見比扎羅大喊，「男的紅——嗚嗚嗚嗚——」
克隆氪星人的聲音在話語半截消失，修真界的怪物小李攔住了他。
傑森內心充滿悲憤，謝謝你，比扎羅，男的紅會永遠記住你的幫助與犧牲。
比扎羅——！
他冷汗直流，在走廊裡狂奔，旋風般跑過後只留下路邊同學的呵斥，「嘿，走廊裡不要亂跑！」
拐角處，傑森看見一顆蟑螂似的毛茸茸的腦袋。他知道那是達米安。
傑森腳下一拐，轉道去了樓上。
一上樓，他聽見「嘿」的一聲。
迪克就是他碰見的第二只蟑螂，倒吊在門框上看著他，臉上是欠揍的傻笑，「上學快樂，傑森！」
傑森下意識一拳朝迪克臉上招呼，被經驗豐富的夜翼靈活躲過。
他的手機還在不停震動，提姆的信息轟炸一刻不停。
手機傳出刺啦刺啦的信號聲音。
他知道提姆已經接通了自己的手機。
「這位同學，聽到請回答。」
「這位同學，請回頭看看想念你的親人們。」
這句話重復了五遍，仿佛深夜響起的午夜凶鈴。
傑森背後的冷汗打濕了他的衛衣，他第一次體會到，何為——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32.
提姆坐在另一棟大樓的天台上，屁股底下是釣魚用的小馬扎。他在高倍望遠鏡後嘖嘖搖頭，「天真。」
傑森一路向上，他繞路到了B棟甩開迪克。
他聽見腳步聲，很明顯來自於小李。劍修的腳步聲與普通人有明顯區別，她向來不喜歡潛行隱藏自身。
傑森不能下樓，迪克等在那裡。
他選擇坐電梯。因為他知道這群人肯定不會在大學公共場合的電梯裡搞事。
電梯平穩運行到八樓，進來一個穿著黑T戴著棒球帽的人。
他說，「傑，你認真的嗎？」
傑森黑著臉，「你不會要給小紅……」
話音未落，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電梯裡，喇叭響起來。
「我們愛你，回頭看看你的家人們吧，傑森。」
黑T男聳了聳肩，「也不用我告訴，你還不清楚他嗎？」
傑森最終到了B棟頂樓的天台上，他腦門上全是冷汗。
他望著那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背對著他的身影悠悠道，目光放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食堂吃得怎麼樣？」
傑森：抱頭哀嚎.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33.
我拿著傑森扔掉的手機哼哧哼哧爬上頂樓，「不要隨便扔掉自己的手機啊，被別人撿走了怎麼辦？」
天台上只有我爹略顯落寞的身影。
我張望一圈，「傑森呢？」
提姆的聲音在我的藍牙耳機裡響起，「跳樓了。」
嗯嗯？
「你在爬樓梯，康納在電梯裡，沒人攔比扎羅，他這麼選很正常。」
既然他是被比扎羅接走了，就別說得這麼有歧義啊！
我爹望著被接走的好二兒，背影中隱隱透出一絲憂郁，我走上前，「老爹。」
我正准備安慰他，只見我爹臉上露出迷之微笑，「走吧。」
嗯？
「我們去找布朗她們。」
嗯嗯？
34.
傑森躲過了羅賓，逃過了夜翼，無視了紅羅賓和超級小子的圍堵，在蜀山劍修手下逃出生天，當著蝙蝠俠的面溜之大吉……
他在答辯教室前被史蒂芬妮和卡珊逮住了。
拜托，這個家裡有人能打贏卡珊嗎？這他媽就是作弊！
芭芭拉在他面前露出壞笑，「捉到你了，落跑甜心。」
「小芭，好小芭，」傑森被史蒂芬妮和卡珊一左一右挾持在中間，「我求饒，放我去答辯吧。」
芭芭拉湊近，拿出手帕擦掉傑森額頭上的汗珠，提高語調道，「沒∼門∼」
「你跑不了了，小可愛。」史蒂芬獰笑著，和卡珊把傑森拖進了旁邊的教室裡。
一聲慘叫，痛徹心扉。
五分鐘後，衛衣牛仔褲都被扒掉，換上一身正裝的傑森被史蒂芬從空教室裡推出來。
我們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了。
傑森眼神空洞，所有人都到了。
他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
我爹朝他走過去，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酒紅條紋的領帶，給動也不敢動的傑森系上，「西裝是大家出錢給你買的，袖扣是阿福的禮物，我就給你挑了一條領帶。」
他整理好傑森的衣領和頭發。傑森的臉和他的頭罩一個色。
我驚嘆，「哇，是迪奧999號色！」
傑森惡聲惡氣，「閉嘴！」
我爹笑了一下，把傑森推向教室，「去吧，答辯加油。」
35.
傑森的論文答辯拿了A＋。
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是沒有S級，他肯定是S。
他們在教室裡聽教授的點評，我們就等在教室外。
迪克忙著一邊錄像一邊擦去自己感動的淚水。史蒂芬妮拍照，還幫忙給傑森P圖。
我保管著傑森的手機，他之前把手機扔掉時，手機殼磕掉了一角。
我把手機殼卸下來，拿紙巾擦了擦。
一張樂高蝙蝠俠的臉猝不及防與我面對面。
我：……
我：？？？
我：！！！
傑森你個蝙蝠俠毒唯，你連手機都是樂高蝙蝠俠聯名款！
為了老哥的尊嚴，我悄悄把手機殼裝上，假裝無事發生。
提姆戴著漁夫帽背著登山包插著兜走過來，「怎麼了？」
我冷汗直冒，「沒事。」
我們站在樹下，我爹和史蒂芬他們先行去了食堂。我們深情對視。
提姆：「是樂高——」
你為什麼知道？？
你為什麼什麼都知道？？
這一刻我很想用渡厄撬開提姆的小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提姆聳聳肩，「我就是知道啊。」
我突然感覺汗好他媽冷，風好他媽大，世界好他媽危險可怕。
提姆招呼我，「走了走了，去你最愛的地方。」
我：「昂？」
提姆平靜道，「食堂啊。」
有被冒犯到。
但我不敢說。
我害怕他下一秒就開始原地背誦我的本子購買清單。
德雷克少總恐怖如斯！
提姆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康納功不可沒。
36.
同樣的心理路程，同時發生在韋恩家的兄妹上。
迪克把布魯斯訂好的蛋糕擺出來，一根一根往上面插蠟燭，「你怎麼來了？」
我爹拿出我給他買的老年保溫杯，裡面是阿福給泡的紅茶，他抿了一口，「那天小詞問了我一下。」
迪克分好紙盤和塑料叉，「所以你連我們什麼時候走的都知道了？」
「我知道他的考試時間表。」我爹又喝了一口茶。
他深深地看了迪克一眼，「我還知道布魯德海文在下雨。」
「這個只要看天氣預報誰都知道吧——」
「而你走的時候沒關窗。」
「……」
「我沒幫你關，因為關不關都是那樣了，你的被子已經濕了。」
「……」
迪克的心情在這一刻與我重合，我們是一對瑟瑟發抖的兄妹。
37.
傑森和他的大學同學們站在食堂裡，面前是點上蠟燭的蛋糕，頭頂是拉好的橫幅。
他的家人們圍坐在蛋糕前，慶祝他的答辯順利結束。
同學感動地捂住嘴，「傑森，你的家人們好好哦。」
傑森：「……」
傑森額頭青筋直跳。
「這只是期末考試而已，不是畢業不是升學，太浮誇了！！」
比扎羅坐在邊上，我把切好的蛋糕遞給他。
大個子吃了一口，露出笑容，「謝謝，蛋糕很好吃。」
提姆端著分好的蛋糕路過，「所以你到底吃不吃？」
「……吃。」
這個對話似曾相識。
第81章 寒假5
38.
那天我們回家以後，所有人都得到了傑森的熱情對待。
他以一人之力追著我們繞著韋恩莊園跑了三圈。
很好，今日運動量已達標。
說，「謝謝，傑森。」
趁著達米安嘴欠吸引了傑森的大部分火力，我偷偷翻回韋恩莊園。
桌上放了三份黃瓜三明治。
好耶，是阿福做的嗎？
我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老管家的身影，一邊隨手拿起三明治咬下一口。
噗啊——！
辛辣刺鼻的芥末味直衝天靈感，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刷馬的刷子在我腦袋裡旋轉跳躍，一邊高歌一邊扭屁股刷我的腦溝。
我，一個忍得了天雷劈耐得住挖劍骨的新時代劍修，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傑森，我記住你了。
我在淚眼朦朧中豎起中指。
拿食物來釣魚在這個家真是屢試不爽。
39.
「我必須告訴你，直到二十八歲你還是會中這一招。但凡有哪個反派記得往你的食物裡下毒，你都得小命不保。」
一個聲音涼涼地道。
我扭過頭，與提姆長相九成相似的成年男人端坐在客廳沙發上。
人類形態的提摩西鴨鴨雙手交叉合十放在膝蓋上，姿態非常高貴優雅，「我有事情想讓你們幫忙。」
我抓起水杯大口灌水，直到口腔裡那股嗆人的味道退下去才回答提摩西的話，「你直說吧，這次是要送貓還是送狗，迪克是不是變成邊牧了。」
我從提摩西的表情裡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不，不是這個。」提摩西問，「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最後的結局了吧。」
我天真地問道，「變鴨子嗎？」
「……是融入時間流。」提摩西沒好氣道，「你可以這麼理解，我現在是時間線的維護者。」
「懂了，」我豎起大拇指，「你就是DC奇異博士，好耶，我們家終於出博士了！」
「不是讓你這麼理解的！！」
40.
「隨你怎麼說，」提摩西看上去像是丟失了靈魂，「我是來找你們幫忙的，有一個世界線需要糾正，但我需要去漫威一趟，所以來請你們替我去那個世界一趟。」
你是去漫威找奇異博士玩嗎？
破次元壁的事情，不要說得這麼隨意啊！
「你們的德雷克是我的『過去』，在時間線上可以和我視作是同一個人。」提摩西說，「你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去代班。」
那提姆也太慘了吧，公司開會找他，少年正義聯盟有任務找他，少年泰坦偶爾回頭要他幫忙，到現在居然未來的他都找他自己代為打卡。
提姆，你現在把自己切成十七八個分裂體替你上班還來得及。
「不管你腦袋裡在想什麼都住腦。」提摩西說，同一時間，傑森追著迪克、提姆和達米安衝進客廳，世界在此時靜止，浮塵懸停在空中。
提摩西打了一個響指。
「那個世界需要得到糾正的事實是，蝙蝠俠身邊並不存在羅賓，具體手段如何你們自己衡量。」他把一部手機扔給我，「裡面是我開發的智能AI，她會輔助你們進行時空跳躍，判斷時間線變動後的結果。」
他對著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祝你好運。」
……等等，我沒答應過要幫你忙吧？
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41.
「他在空中自由飛舞，放任自由隨心所欲。勇敢的年輕人，秋千架上飄來蕩去……」*
膾炙人口的主題曲歡快地奏響，夜晚將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映襯得分外花哨亮眼。
紅頂的馬戲團帳篷外是關著獅子猴群的鐵籠，小醜和馴獸師扛著鐵鍬晃悠悠走過，爆米花的香氣與大像糞便的臭味混合在一起。
我們揣著提摩西鴨鴨給的手機，站在哈利馬戲團外。
不是冥府深處，而是切切實實的地面城市，多年以前的哥譚。
迪克張嘴想說什麼，無意義的「啊」了半天，又閉上嘴。
「你下巴脫臼了嗎？」傑森說，「該怎麼達成『蝙蝠俠身邊沒有羅賓』的條件已經很明顯了吧，完成之後我們趕緊回去還能揍到熱乎的提摩西。」
「你揍鴨子就揍鴨子，老看著我干嘛？」提姆說，「距離空中飛人表演還有半小時，我們還有時間。」
達米安好奇地左看右看，他到哥譚的時間太晚，從沒看過「飛翔的格雷森」大名鼎鼎的空中飛人表演，「這就是格雷森幼年居住的地方。」
「呃，我知道我應該是之前沒到過哥譚的。」我搓著下巴，「但我為什麼覺得這場景這麼眼熟？」
迪克緊張地搓了搓手，「拜托，這種時候就別嘲笑我了，我不信你們到時候不緊張，羅賓算上史蒂芬妮可是一共有五個。」
「嚴格來說沒有提姆，史黛也不會當羅賓，所以我們只用解決四個。」傑森說，「你可是第一個，加油，老兄。」
這個世界的硬性條件是「蝙蝠俠身邊沒有羅賓」，那我們只需要改變羅賓的原定命運就可以了。
比如說，如果迪克的爸爸媽媽沒有死在那個晚上，他就不會被布魯斯收養。
迪克不停給自己打氣，他跺著腳擦著手，「我可以我能行。」
提姆順著他的後背，「是的，你可以你能行，放輕松。」
「這麼說年輕的布魯斯豈不是正坐在裡面。」傑森勾起一個險惡的笑，「我的手機內存准備好了。」
聽到他這句話，原本正在自我鼓勁的迪克突然一愣。
迪克頭上的冷汗瞬間下來一片，「啊，這個……這個。」
我們不解地看著他。
迪克干笑，「那在場的熟人可能會，」他伸手比出一個藏了宇宙的指縫，「有一點點多。」
42.
「飛翔的格雷森」之死當晚。
觀眾席上前排坐著提姆，後排坐著布魯斯。
梁柱高處可能站著迪克的利爪祖父，座位底下藏著暗戀迪克媽媽的反派猛禽。
場內是迪克的爸爸媽媽在表演，場外或許迪克爸爸的前女友和迪克同父異母的姐姐剛好路過。
迪克，寸步難行。
哥譚市中心修羅場就在此處。
這個宇宙的馬戲團一定有限定領域內的英雄作成加持，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小小一個馬戲團是如此藏龍臥虎。
那些想干大事的反派都不動腦子，但凡這天趕過來一個人把哈利馬戲團炸掉，哥譚連帶布魯德海文都要大家一起玩完。
好耶，DC沒有爹了，這就是「滅爸襲擊」！
「其實，」傑森遲疑道，「我也是看過迪克表演的。」
迪克吃驚道，「什麼？！」
「我就不用說了，我在第一排呢。」提姆說。
我在記憶疙瘩裡勉強翻出一個角落，「這麼說好像我也……」
迪克的表情由震驚逐步走向崩潰。
唯有達米安左右看了看，不敢置信，「只有我一個人沒看過格雷森的表演？！」
是的，達米安，所以你被我們排擠了。
誰讓你沒有看過迪克的空中飛人呢，允悲。
43.
在空中飛人表演入場前，馬戲團的哈利老爺子在角落裡與一個男人起了爭執。
男人揚長而去，我們五個人狗狗祟祟地跟上他。
他左看右看，趁無人注意時溜到馬戲團後台，抓住稍後表演要用上的蕩繩，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強酸。
一根短棍不知從何處投擲過來，打掉他手裡的強酸。
三個高大一個纖細一個矮小的影子包圍了他。
「我們捉到了一只臭蟲。」一個聲音獰笑道，「該怎麼辦呢？」
「臭蟲當然要打扁啦，」另一個聲音森森道，「我可是在馬戲團後台找到了撬棍耶。」
「快樂時光，值得記錄。」第三個聲音中透露出愉悅。
「TT。」第四個小孩子的聲音哼道。
第五個聲音溫和又親切，只有內容不那麼友好，「我們爭取不把你直接打死，會努力給你留下一條命來。放心吧，托尼·祖科。」
一塊抹布被強硬地塞進了男人嘴裡，堵住了他即將衝出喉嚨的慘叫，無人知道馬戲團後台正進行著一場慘無人道的凌虐。
安東尼·祖科，這個男人如同一只壞掉的布娃娃，渾身狼藉地癱倒在地，被繩索捆成一根粽子。
迪克扭了扭手腕，惡魔似的英俊面孔中流露出令人生畏的抖S氣質，「啊，愉悅。」
我們齊齊感嘆，「啊，爽欸。」
44.
迪克最後掀開馬戲團的布簾，朝台前的一家三口看了一眼。
提姆正忙著在便利貼上寫字，陳述祖科的罪行，再把便利貼貼到壞掉布娃娃腦門上。
達米安抱臂站在迪克對面，「你不去見見他們嗎？」
「不了。」迪克放下門簾，「他以後會是一個快活的小伙子，快活的小伙子就不用這麼早就見到復雜又暴力的成年人世界。」他說著，又踹了祖科一腳，我們都當沒看見。
迪克在祖科衣服兜裡找出手帕，用手帕捻起滾到邊上的那瓶強酸，「還挺神奇的，這間小小的馬戲團裡，現在同時聚集了蝙蝠俠和未來的夜翼、紅羅賓，保護我父母安全的有一直暗中關照他們的猛禽，甚至這裡還是利爪的半個培育基地，和不少利爪息息相關。」
「但是沒有人，沒有人在騷亂中讓我的父母活下來，哪怕祖科采用的手段不過是最潦草的強酸。」
他在地上挖了一個坑，把那瓶強酸一滴不剩地倒進土裡，用腳堆著土把坑填起來，瓶子扔進垃圾桶裡。
「走吧，」他招呼我們，「這一次，理查德·格雷森不會從空中墜落了。」
第82章 寒假6
45.
「剛才應該把小迪克綁架過來的。」我痛心疾首。
「應該把小時候的迪克帶在身邊的。」提姆悔不當初。
「別逼我轉手就把你們送去GCPD接受思想教育！」傑森兩只手摁住我們兩個的肩膀，咬牙切齒道，「都給我收斂一點！」
迪克滿心慈愛，捂著心口嘆息，「他好像一只小流浪貓。」
達米安評價道，「瘦小得和我旁邊這個兩百磅不像同一個人。」
「噓，噓。」我按下即將暴起把達米安扔出去的傑森，「他要注意到我們了。」
介紹一下現狀，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數十年前的哥譚公園街，即犯罪巷。
月光昏暗，照耀在黝黑的地磚上。停在犯罪巷內的鋼鐵巨獸沉靜威嚴，只停在那裡都能感受到那股無言的壓迫力。
而蝙蝠車籠罩的陰影下，一個穿著紅色衛衣的小蘿蔔頭正舉著一根撬棍，哼哧哼哧地埋頭苦干。
他在干什麼？
他在撬輪胎。
「勇氣可嘉。」提姆誇贊的同時，手機的錄像模式沒有停過。
迪克幾乎被小蘿蔔頭手裡的那根撬棍擊穿心髒，「他好可愛，小貓滾毛線球！」
「你們有完沒完？」撬走蝙蝠車輪胎的小毛頭本尊神經走在崩潰的邊緣，「我們是來干正事的！」
「你說得對。」我深以為然，久久地凝視著因為成功卸下輪胎而露出歡欣笑顏的小男孩，「傑森，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噢不，你小時候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46.
小傑森是一個早熟的小孩。小小年紀，賺錢養家。
他在公園街東邊的老流浪漢那裡學了撬輪胎的手藝，一周出師，技術精湛堪比汽修店十年老伙計，所過之處，雁過拔毛，車過留胎。
直到今天，輪胎殺手小傑森遇到了他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挑戰——蝙蝠車輪胎。
眾所周知，停在犯罪巷的車就等於大家的車，即使是蝙蝠俠也要遵守這條規矩。
看，那厚實的輪胎底！
瞧，那精巧的輪胎圈！
撬到就是賺到。一個等於小傑森半個月的生活費，兩個不虧三個發大財四個只能說「完美」！
小傑森原本平淡路過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從衛衣兜帽裡掏出自己的好兄弟撬棍，勇敢上前迎接這份挑戰。
他在短短三分半內撬下了第一個輪胎。哼哼，什麼蝙蝠車，在小傑森高超的技術下都不值一提！
小孩對第二個蝙蝠車輪胎快樂地伸出魔爪，卻沒發現三個高大一個纖細一個矮小的身影，悄悄包圍了他。
47.
除傑森以外的我們，滿眼慈愛地看著小傑森從自己神奇的衛衣兜帽裡掏出撬棍，因為撬棍有點長，他還蹦起來拽了拽。
啊，可愛兩個字我已經說膩了。
我們有幸見證了我爹早年蝙蝠車的安保措施是何等拉跨，小傑森只用了不到四分鐘就撬得一個輪胎到手。
他小貓滾毛線團似地推著咕嚕咕嚕滾的蝙蝠車輪胎離開，小心地把戰利品藏在垃圾堆邊上的防水布下面。當他准備回去撬第二個輪胎時，我們已經完成了對他的包圍。
傑森翻了一個超大的白眼，「把你們臉上奇怪的表情收一收，嚇到小孩了！」
48.
小傑森被嚇了一個激靈，他警惕地抄起撬棍，「你們是誰？」
他這麼問的原因是因為我們臉上全都扣著提姆友情提供的面罩，這樣萬一不幸被這個世界的我爹目擊，未來的我們就不會被我爹做成表。
因此出現在小傑森面前的是三個蒙面大漢一個蒙面少女一個蒙面矮子。難怪他心生警惕。
我輕咳一聲，收斂臉上的表情，「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提姆迅速接上，「我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我熱情洋溢，「為了守衛哥譚的正義。」
提姆鎮定自若，「為了保護DC的和平。」
「貫徹愛與該死的保密原則！」
「可愛又迷人的二線角色。」
我一摸頭發，「李藏！」
提姆撥了撥他的中分劉海，「提次郎。」
「我們是穿梭在各個時間線裡的汪汪隊！」
「出櫃、變人種，亂七八糟的未來在等著我們。」
「不要再丟人現眼了！」達米安一腳踹來，「TT！」
小傑森：「……」
善良的小男孩收起撬棍，給我們指了一個方向，「萊斯利醫生的診所在那邊，雖然我不知道她收不收精神病。」
49.
「等一下，」迪克舉起手，「你們是武藏、小次郎和喵喵，」他指著自己和傑森，「那我們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阿柏怪？」我疑惑道，「我們的果然翁是變異種的紅腦袋不是很正常嗎？」
傑森震怒，「果然翁是什麼怪東西？」
「你說錯了，」提姆嚴肅道，「你應該說，『所答斯內∼』」
我廢了好大勁才從傑森和達米安手下救出提姆一條小命。
50.
傑森把我們推去一邊，緊急挽回我們在小傑森面前奇奇怪怪的形像。
他蹲下來和小時候的自己平視，摸了把蝙蝠車輪胎，「別賣去東邊那家，賣給西邊老湯姆能多賣幾張錢。」
小傑森並未放下戒心，他懷疑地看著傑森，「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他的常客，」傑森大大咧咧地說出不得了的東西，「東邊那家騙小孩，你別去。」
「你究竟想干什麼？」小傑森抓緊撬棍，「別想抓我去賣器官，看到蝙蝠車了嗎，蝙蝠俠就在這裡不遠的地方！」
沒想到小傑森還能搬出蝙蝠俠來狐假虎威，傑森輕輕笑了一下，他站起來，挑挑眉毛，「不，我沒有別的想問的，就想說……你餓了嗎？」
51.
照搬我爹的台詞攻略小孩的傑森是屑。
指使我們去給小傑森賺生活費的傑森是屑。
我們突然穿越，個個都是窮光蛋，提姆的銀行卡並不能預支他十幾年後賺到的錢。
最富有的迪克，他身上有一筆拿來搭出租車的二十美元巨款，被傑森薅走請小傑森吃漢堡去了。
我們只能現場給小傑森賺生活費。
錢從哪裡來？
錢從蝙蝠車輪胎上來。
真難撬啊，小傑森屬實是天賦異稟。
給我們放風的達米安從屋檐上跳下來，「他快到了，預計一分鐘內抵達。」
我和搬著輪胎的迪克、提姆彼此凝重地對視一眼。
對不起了，老爹，需要你走回家很抱歉。
小傑森會記得你的付出的。
你給路打油*（快跑）！
52.
一片黑影如落葉輕飄飄降落在犯罪巷。
他停在向他臣服的鋼鐵巨獸身前，是一堵長了尖耳朵的牆。
他的老伙計一如既往威風凜凜地等在原地，極富科技感與力量感的外表讓每一個男孩愛不釋手。
……除了它沒有輪胎。
一個都沒有。
尖耳朵的牆頭頂冒出藍色問號。
他的輪胎呢？
53.
「這可是四個全套的蝙蝠車輪胎，剛從蝙蝠車上面卸下來的那種。」
我試圖和老湯姆講價，比出一只手，「我要這個數。」
「蝙蝠俠的東西風險太大了，萬一被他追回我可就血本無歸了。」老湯姆折下一根手指，「這個數。」
提姆在外面喊我，「東邊還有人收，我們去東邊賣。」
「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作勢往外走，「大不了你找蝙蝠俠要錢，讓他賠給你。不跟你說了，我去東邊賣。」
「回來回來。」老湯姆肉痛地把一沓鈔票塞進我手裡，「慣會裝模作樣，一伙人來欺負我這個老頭。」
我數著鈔票喜笑顏開，「和氣生財嘛。」
拿到了錢，我走出黑店，提姆正用藍牙耳機聽著迪克那邊的情況。
「我們去哪邊？」我問道。
「這個問題不用思考，」提姆說，「迪克在和蝙蝠天台跑酷，傑森在和小傑森吃晚飯，你去哪裡？」
「我們去吃晚飯吧，走，迪克已經有達米安幫忙了。」
解釋一下，我們撬走蝙蝠車輪胎，被我爹發現是板上釘釘的事。
所以我們決定推出一個倒霉蛋去吸引我爹的火力。
大哥，是你為弟弟妹妹們犧牲的時刻了！
好大哥，出錢又出力，我們永遠記得你。
迪克的喘氣聲在藍牙耳機裡不曾停下，「甩開了嗎？」
達米安冷靜道，「沒有，小心左邊！」
「#%$＋%！」一串聽不清內容的亂碼，迪克，依舊在哥譚的天台屋頂上奔跑著。
加油啊，大哥！
聲情並茂.jpg
54.
我們到的時候，傑森和小傑森正坐在天台上，搖著腿吃漢堡，欣賞迪克與我爹在天台追逐躲避的英姿。
他從我手裡接過錢點了點，全都塞到小傑森手裡。
傑森細細叮囑，「生病了就去找萊斯利，實在沒吃沒喝就去救濟站看看能不能蹭一點。別去黑幫，別信稀奇古怪的教派，遇到小醜第一時間跑得遠遠的。」
他猶豫再三，「如果有一個叫海伍德的女人來找你……算了，你自己看著辦，保障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這些錢你過這個冬天沒問題，」他拍了拍小傑森的頭，被小孩別扭地躲開。
「你是老媽子嗎？」小傑森躲到一邊，機警地護住自己的腦袋。
傑森遺憾地放下手，「以後別撬蝙蝠車輪胎了，下次可沒有傻缺格雷森過來幫你遛蝙蝠。」
「我很傷心，真的，」迪克在藍牙耳機裡說，「我聽到我弟弟說我是傻缺。」
傑森哼笑，「略略略。」
第83章 寒假7
55.
一片陰影在空中張開披風，特殊的材質在風中硬化，如同一只張開羽翼的大鳥，或是一只振翅撲飛的蝙蝠。
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大樓遮蔽的影子裡，手裡拿著一台對他的小手來說太大太沉的相機。
他精准抓拍了蝙蝠俠停滯在半空中展開蝠翼的那一幕，小臉興奮得漲紅成玫瑰色。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按鍵保存，把相機的系帶在脖子上掛牢。
他的模特蝙蝠俠舉起鉤爪槍，起落間朝前快速移動。男孩抓緊相機，沿著大樓延伸出去的陰影快速移動。
他沒有和蝙蝠俠選擇同一條路，而且拿出折疊好的小小一份地圖比劃幾下，結合手機上最新的城市動態，思考片刻後鑽進了另一條小巷。
蝙蝠俠消失在他的視野範圍內，男孩有些緊張地咬著嘴唇，把相機用破舊的罩子罩住，匆匆從小巷裡穿過。
他渾身打扮與昂貴的相機格格不入，用破罩子藏好相機後，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干淨的小流浪漢，一分錢都榨不出來的那種。因此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只在男孩身上停留一瞬，就懶懶移開了。
男孩有些艱難地從一堆雜物上翻過去，從牆後冒出頭來。高大的蝙蝠影子又一次落進他眼裡，小孩高興地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寶貝相機，又留下一張寶貴的相片。
男孩身後的一個屋頂上，蹲了一二三四五個人影。
「他好可愛，」迪克喉嚨裡爬出人類看到可愛生物都會不自覺發出的咕嚕聲，「我們能把他裝進口袋裡帶走嗎？」
傑森面無表情，「爬。」
達米安看了幾眼，理直氣壯地挺直背，「真是一個小矮子啊，德雷克，你是因為相機太重被壓垮了身高嗎？」
「是是是，」提姆敷衍道，「最好的羅賓一米三七。」
我搓搓手，望著捧著相機的小男孩露出可怖的笑容，「提姆，你小時候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這話你昨天已經說過一遍了，換一個有新意的說辭吧。」
56.
我爹不知道他的蝙蝠屁股後面跟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小提姆。
小提姆不知道他的干癟屁股後面跟著三個肌肉壯漢一個修仙少女一個矮子。
鑒於這位年紀小小的斯托卡跟蹤的人是我爹，我們沒有選擇在哥譚城區動手。萬一他喊救命引來了蝙蝠爹，我們五個可能全都要去阿卡姆找床位過夜。
所以我們一路跟著小孩摸到了他家，登堂入室。
小提姆家裡沒有人，空空蕩蕩的別墅一盞燈沒留。小孩摸黑鑽進家裡，鑽進臥室換掉身上的偽裝。
提姆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我爸媽貌似在出差，家裡有保姆照顧我，但是她晚上不住在這裡。」
傑森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噢，也就是晚上只有小提姆一個人住在這裡。」
我和傑森對視一眼，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提姆冷靜道，「如果你們打算趁著他爸媽不在家拐賣小孩，建議你們回去自覺去阿卡姆找床位，我會把你們分在隔壁床的。」
57.
就在我們進行沒營養的垃圾對話時，小提姆穿了一身法蘭絨的蝙蝠睡衣從臥室裡探出一個小腦袋。
他扒在門邊上，手裡緊緊地握著手機，瞅著我們，「錢和銀行卡在壁爐後面的保險箱裡，我媽媽的珠寶首飾在主臥衣櫃下層的保險櫃中。如果你們想要傷害我，我會聯系隔壁韋恩莊園的人。」
我被可愛得倒吸一口涼氣，看看這只警惕的小松鼠！
迪克已經融化了，他像是被投進水杯裡的一顆泡騰片，正在咕嚕嚕沸騰。
「我們沒有惡意，孩子。」他半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兩根棒棒糖，一根撕開包裝紙放進自己嘴裡，一根拿在手裡晃了晃，「你要來一根嗎？」
小提姆圓溜溜的藍眼睛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放開手機。迪克把棒棒糖扔過去，他抓住迪克扔給他的糖，卻不吃，只是研究幾眼。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過來是為了讓他不要當羅賓的，但是現在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他去應聘羅賓？難不成我們要和他面對面談心嗎？」
「其實我最開始並沒有打算自己應聘上崗，」提姆說，他飛快地瞟了傑森一眼，「我上門自薦是因為傑森，假設傑森不是羅賓，那我也沒有在蝙蝠俠面前冒頭的必要。」
「那我們來這裡干什麼？」傑森拿著手機邊錄像邊滿不在乎地問，「看迪克帶孩子嗎？」
為了哄小提姆開心，迪克拿出了自己拿手的空中四連空翻。這人就算活到九十九歲，也是一個愛炫的老頭。
我拿著提摩西鴨鴨給我們的手機，他開發的智能AI正在給我們播報本世界的當前情況。
「夜翼理查德·格雷森，現居於布魯德海文。紅頭罩傑森·陶德，現獨立於哥譚東區。」
……
？
等等，為什麼這兩個人還是當了義警啊？
那我們之前豈不是全部白干嗎？？
58.
在智能AI的講解下，我們逐漸了解到修改後的時間線的真相。
這個世界依舊存在羅賓，而且是兩個，一個不少。
小迪克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哈利馬戲團作為人氣空中飛人明星表演，我爹在他們後續遭到黑幫威脅時庇護了他們，因此收獲一個小跟班迪克。
小迪克白天上學，偶爾在哈利馬戲團表演，每晚夜巡結束還要我爹把他送回馬戲團住。如此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不愧是走讀羅賓！
小傑森沒有聽從傑森的勸告，進了古恩太太寄宿學校，在寄宿學校的騷動中英勇救蝙，引起了我爹的注意，被我爹當場捉走帶回去吃三明治，從此成為新一代羅賓練習生。
唯一的好消息是羅賓走讀生和羅賓練習生關系不錯，是能去勾肩搭背一起去吃漢堡的好哥們，開局不知道比我旁邊這個隱藏粉絲與萬人迷好了多少。
「其實只要傑願意，我回去就能和他勾肩搭背一起去吃漢堡。」迪克說。
傑森冷冷一笑，「爬。」
你看，就是這樣。
59.
羅賓提前批小提姆，兩代羅賓一代代跟拍過來，蝙蝠系義警資深私生飯，手機裡存下的蝙蝠義警照片圍起來可繞哥譚三圈。
提姆輕車熟路地從小提姆的櫥櫃裡摸出他的私藏照片，絲毫不在意小孩破碎的心靈細細鑒賞。
他不光要鑒賞，還要發表評價，「拍照技術不錯，有我幾分風采。」
這只可愛小松鼠隨著年歲增長，正逐漸朝臭不要臉的大魔王方向發展。
提姆，歲月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你看到小提姆驚恐的目光了嗎？
那眼神仿佛在說，「這個惡劣的大人是誰？」
60.
智能AI還告訴我們一件事。
這個世界的豬豬爹給他的蝙蝠車輪胎進行了一次大升級。
目前本世界蝙蝠車輪胎的安保級別和我們世界是一個標准，技術發展提前了近十年。
我們面面相覷，昨晚才撬過輪胎的手不由得偷偷放進口袋裡。
傑森嘖嘖兩聲，「究竟是我們的爹沒有得到教訓，還是四個輪胎全沒讓他嚴重神經過敏？」
Maybe，both.
61.
手機滴滴響起，鴨鴨提摩西給我們發來短信。
翹屁股鴨鴨：我讓你們把羅賓整沒。
翹屁股鴨鴨：這句話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蝙蝠俠不需要小助手，而不是讓你們給我又弄一個全套。
超時空汪汪隊：嚶嚶。
翹屁股鴨鴨：弄不完別回家，你的本子要搶不到預售了，別賴我。
翹屁股鴨鴨：對，說的就是你，李詞章。正聯大三角第三部 預售快要結束了。
超時空汪汪隊：！！！
超時空汪汪隊：你的心恐怕是墨水染的，你是魔鬼嗎？流淚貓貓頭.jpg
翹屁股鴨鴨：魔鬼的心不是墨染的所以兩個都不成立。
翹屁股鴨鴨：還有，備注給我改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改了什麼。
超時空汪汪隊：！！！
我驚恐地拔起頭，看了邊上欣賞小提姆傑作的提姆一眼。
還好還好，他還沒有進化到提摩西鴨鴨那個魔鬼樣子。提次郎還有救。
這人是怎麼在歲月的摧殘下變成那副模樣的？
哥譚對你做了什麼啊？
62.
羅賓練習生小傑森的生命相當安全，據說他出去找親媽的時候，和剛獨立出去不久的小迪克打了一個電話，等了一段時間和夜翼一塊出去找媽。
夜翼兜底，蝙蝠俠隨後就到，除了在親媽那裡遭遇感情創傷，小傑森一切皆好。
現在這個蝙蝠爹身邊沒有羅賓，純粹是因為小傑森按照正常流程去東區鬧獨立。因此我爹情緒平穩，除了孤家寡蝠，沒有別的問題。
一瞬間，我腦袋裡聯想出我爹一個人坐在蝙蝠洞內的場景。
蝙蝠電腦的冷光打在我爹臉上。
雪花電視、白頭發老蝙蝠、沙發。
「忙，忙就好啊。」
……
我缺大德，我先說。
63.
小提姆沒有成為羅賓的理由。
我們白跑一趟。
嗯，算上小提姆的可愛照片的話，那就不算白跑。
小提姆家裡突然遭遇怪人，小孩的情緒脫離了最初的慌張，轉為鎮定。
我們走之前，他扯住提姆的衣角，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是未來的我嗎？未來的我也成為了羅賓？」
除了提姆以外，所有人瞳孔地震。
小提姆理智分析，他指了指迪克，「他是迪克，那個四連空翻只有他能做出來，而且他的戰鬥風格沒有變化。」
他又指了指傑森，「他們說話可以分析出是很親近的兄弟關系，迪克管他叫『傑』。那這個大個子應該就是傑森，二代羅賓。」
他仰起臉看向露出奇異微笑的提姆，「你都沒有尋找和猶豫，直接找到了我藏起來的照片，而且你提到拍照技術有你的風範，那我肯定和你存在某種聯系。」
小提姆的眼神亮晶晶的，「你就是未來的我對不對，未來的我也是蝙蝠系的義警，我的代號是什麼，是不是叫『德雷克』？」
我和迪克變成了一對《吶喊》名畫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是魔鬼嗎？？
是魔鬼吧？？！！
果然，提姆從小到大就沒有任何變化，可可愛愛的小魔鬼也是魔鬼！
提姆鎮定自若，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
「基本操作，別見怪。」他揉揉小提姆的頭對我們說。
第84章 寒假8
64.
刺客聯盟，一個危險、神秘、不知道到底是在中東還是在華夏邊境的反派組織。
這裡危機四伏、藏龍臥虎，從你身邊隨便路過的一個路人，可能是聯盟的刺客，也可能是跨越時間線旅行的義警，甚至可能是隱藏在人群裡的華夏修士。
我們跟在達米安身後，聽從他的指揮隱沒在街頭，精准避開每一個巡邏的刺客。
達米安果斷迅速地下達指令，雖然期間夾雜了不少不必要的諷刺和刻薄話。
「謝謝你們，兄弟，我們合作得棒極了，我們完美潛入了刺客聯盟！」迪克捏著嗓子模仿達米安的聲音。
他無視傑森看低智兒童的眼神，恢復自己原本的音色自問自答，「噢，不客氣，羅賓。我們是家族，默契合作是基本功。」
問：迪克的八百米濾鏡從何而來？
答曰：自己幻想並不存在的對話。
達米安露出嫌棄的表情，「除非我死，就算我死，這句話也不會從我嘴巴裡吐出來。」
傑森對提姆比比倒著的大拇指，「惡魔崽的意思是他狗嘴裡吐不出像牙。」
他得到了達米安一個愛的飛踹。
我扯平身上刺客袍的褶皺，今天也是和平友愛的一天。
希望傑森的下巴和門牙還好。
65.
原本按照順序，我們應該先去撿史蒂芬妮。
好消息是因為沒有傑森那一遭，提姆和傑森關系很好，和我爹也沒啥矛盾。史蒂芬妮沒有被昏頭的渣男爹當成羅賓替身。
壞消息是，史蒂芬妮這次直接當了蝙蝠女，她被芭芭拉撿走了。
唉，蝙蝠女就蝙蝠女吧，好歹不是羅賓。
於是我們直接來了刺客聯盟，在達米安的帶領下找小達米安。
這有點困難，畢竟達米安是我爹的親兒子，想讓他不當羅賓實在是太為難我們了。
「我們把達米安暗殺掉，」傑森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你還記得我們是正經正方團體嗎？
雖然小醜已經在沃倫的胃裡進行星際航行了，但你倒也不用去填補他的位置。
達米安涼涼地瞥了傑森一眼，「如果你是這種打算，你恐怕要想辦法炸掉母親的實驗室。」
「繼承父親與母親血脈的人體有很多個。」他說，「我是最優秀的，所以我活了下來。」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在關乎創傷與傷痛的場合，我們能做的只有沉默。
一派無言中，傑森突然開口道，「還好這麼多只放出來一個。」
他的神色因思考的結果流露出一絲不敢置信，「全放出來，那不就和大蟑螂窩一樣嗎？」
我腦袋裡下意識就有了畫面，一堆達米安神出鬼沒掛在天花板上，從角落裡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腦袋……
住腦，快住腦，我的密集恐懼症都要發作了！
韋恩莊園的天花板都要裝不下了，一塊板磚藏一個達米安，這得多大的宅子從能容下他們所有人啊！
我在達米安的冷臉中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假像也太可怕了，這要怎麼才能取夠滿天花板達米安的名字。
莫非是像御阪妹妹那樣，一號二號三號地叫過去嗎？
「達米安000001號，達米安如是報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這兩萬零二個達米安最後會通過相同的腦電波構築「達米安網絡」，被傑方通行暗殺掉一萬零三十一個。
而在垃圾食物審美上無可救藥的□□傑方通行，會受到上條迪克的友情破顏拳制裁，成為其中一個達米安的男媽媽。
啊，這該死又熟悉的劇情。
66.
我錯了，我不該說傑森會變成男媽媽的。
言出法隨，是我的失誤。
不然我們就不會遇到下面的場景。
可能是因為我想像出的畫面太恐怖，以至於連聯盟的刺客都察覺到了這可怕的未來。
我們躲藏的地方是達米安調好的位置，按照他的記憶這個地方暫時不會有人過來。因此當聯盟刺客的動靜突然傳到我們耳朵裡，大驚的我們開始緊急找位置躲貓貓。
達米安當機立斷隱入屋頂下方的陰影裡，施展合格的忍者技巧屏息潛伏。他迅速與黑暗融為一體，且不管我們死活的嚴酷作風，頗有他親爹的風采。
迪克本來看上了那塊陰影，慢達米安一腳，只能團團轉一圈，閃身躲進牆後的犄角裡。他甚至折了兩根樹枝舉在頭頂，偽裝成一株無害的灌木。哇，迪克，現在喜羊羊都不用這種偽裝方法了。
傑森和提姆看上了同一個大桶，這應該是刺客們用來運送蔬果的，編織筐上還有一個草編的小蓋子。這兩人你絆我一跤，我扯你褲腳，相互拖累。提姆狠辣出手，拽著傑森的兜帽往他腦袋上一扣，趁著傑森腳下一歪自己鑽了進去。
等傑森恢復平衡，這個小角落裡只剩他一個人。
你問我在哪裡？
前排提示，考過了第四次飛劍駕駛證的人是會掐隱匿符的。
刺客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與正試圖把自己藏在雷宵雕塑後面的傑森面面相覷。
傑森吞了口唾沫。
67.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傑森這個小倒霉蛋要被推出去頂包時，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刺客對傑森恭敬地低下頭，「到時間了，我們正在到處找您。」
傑森臉上的茫然一閃而過，他很快掩飾好自己的無措，咳了兩聲，「走吧。」
感謝達米安的指點，之前為了不讓自己的畫風看上去與這裡格格不入，我們都換上了他們家的刺客服。
傑森多留了一個心眼，走在刺客後面。直到他和刺客的身影消失，我們才從各自躲好的地方冒出頭來，大眼瞪小眼。
「他怎麼了？」迪克問。
達米安看向只揭開一半符，在空氣裡冒出一個腦袋的我，「你有這種好東西為什麼不早點分享？」
「我忘了，」我訕笑，「哈、哈。」
我們四個貼著隱匿符，悄無聲息地摸在傑森和刺客後面跟了上去。
我狗狗祟祟地掏出手機，試圖通過提摩西鴨鴨發明的萬能AI搞清楚現狀。
這個世界的小傑森在脫離我爹鬧獨立之前，曾經被達米安的媽媽塔利亞拐走過一段時間，在刺客聯盟和大種姓學藝。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時間點，長成筋肉壯漢的小傑森正待在刺客聯盟。不巧的是，在刺客找到傑森的半小時前，他已經背上他的小包袱溜之大吉。
傑森應該是被刺客錯認成小傑森，不知道要替提桶跑路的小傑森背什麼鍋。
倒霉蛋額頭冷汗直冒，心頭巨震。我們也跟著如臨大敵，生怕他被察覺出什麼異常。
刺客將傑森引進一個極偏僻的角落，我們都以為他是打算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把傑森處理掉。
達米安面無表情抽出隨身攜帶的蝙蝠鏢，提姆扯出甩棍，迪克不知道從哪個神奇的地方掏出卡裡棍，我獰笑著垂下手，袖子裡滑出一柄水果刀。
在刺客看不見的世界裡，我們殺心漸起。
小男孩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說的是阿拉伯語。我聽不懂，只看到刺客朝傑森恭敬地欠身，快步離開。
傑森明顯是聽懂了，他深呼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然後是一段對我來說如聽天書的交流，饒了我吧，我真不會說阿拉伯語。
另外幾人都是能夠聽懂的，他們的表情越變越古怪，聽到後面達米安臉色爆紅，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嘴角露出怪笑的迪克和提姆，「別想了，我沒做過這種惡心的事情，我也沒有聯盟見到他！」
我用眼神與我的好搭檔提次郎交流。
提姆嘴角奇異的弧度遲遲不肯放下，他用吟唱詠嘆調的誇張語氣抑揚頓挫道，「達米安還是一個寶寶呢，需要暖心大哥哥給自己念睡前故事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只是睡前故事而已。
……睡前故事。
你說誰，誰是寶寶？
誰是暖心大哥哥？
睡前故事是什麼，他們在討論暗殺的一百種技巧嗎？
天真.jpg
「畢竟這個小達米安只有幾歲，」提姆做作道，「可以諒解，任何五歲以下的生物，包括達米安，都有可愛黏人的時期。」
迪克及時從後面架住了達米安的肩膀，感謝他僅僅只有一米三七的身高，這讓他的腳不至於踹到提姆的鴨鴨腦袋上。
屋子裡的傑森頓了頓，我聽見他用阿拉伯語和那個小達米安交談了幾句。然後是一陣長久的安靜，屋內響起青年低沉的讀書聲。
這場面只能讓人想起歲月靜好幾個字。
——直到迪克開口。
「他為什麼在給小小D科普最不容易被別人發現的幾種暗殺方法？」
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你不要當真，至少別真的給幾歲小孩念這種兒童邪典！！
68.
傑森側坐在床邊，給腰腹上纏著繃帶的小孩講睡前故事。
他在刺客聯盟時的情況和小傑森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塔利亞還藏了一只布魯斯的小崽子。
以小達米安的年齡，正常小孩都還在家裡看動畫片，光著腳在沙發上跑來跑去，而他卻已經習慣在廝殺中負傷了。
傑森拿著一本童話書，腦子裡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達米安躺在被子裡，雙手擱在被子上，「你的書拿反了。」
「那我們今天就不講故事。」傑森把童話書一扔，「你想聽什麼？」
小男孩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傑森，「我想知道關於我父親的事。」
傑森剛准備開口，又聽見他飛快道，「算了，你還是告訴我你上次學到的最不容易被別人發現的幾種暗殺方法。」
傑森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突然很想知道另一個時間線上的自己每天都在對小達米安施行什麼教育方式。
但是為了避免自己這個冒牌貨被拆穿，他還是現場胡編亂造起來。
小達米安頭頂逐漸掛上問號，他在傑森講到最眉飛色舞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打斷傑森，「在公共廁所裡把人頭鋸下來真的不容易被人發現嗎？」
「真的，我親自試過，」傑森誠懇道，「我滿頭大汗地鋸了兩小時呢。」
第85章 寒假9
69.
事情要從小達米安開始講起，傑森正在小孩房間絞盡腦汁哄他睡覺，我們剩下幾個在外面抱頭苦想。
刺客聯盟不適合奶孩子，小達米安肯定要去哥譚，他又是我爹親兒子，怎麼看當羅賓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除了我現在衝進去把他挖出來扔去漫威當少年復仇者，不然怎麼算都阻止不了達米安上位。
沒等我們想出辦法，提摩西給的手機滴滴兩聲，智能AI自動彈出提示消息，「時間線已改動，任務已失敗。」
就在這短短幾分鐘，發生了什麼？？
我們四個腦袋圍在手機邊上，智能AI盡職盡責地還原事件。就在傑森給小達米安講述砍人頭的絕妙方法時，開溜的小傑森聯系上蝙蝠爹，報告了小達米安的情況。蝙蝠爹正在計劃過來撈孩子。
……小傑森，你居然偷跑！！！
70.
我們五個，像五只落水狗，垂頭喪氣地坐在馬路邊上。
我手指間夾了一根pocky，含在嘴裡深沉地嗦了嗦，「是我們給汪汪隊丟臉了。」
「我從來沒承認過我們是一支隊伍，也從來沒同意過我們的隊伍名叫『汪汪隊』。」傑森說，「所以只有你們，沒有我。」
「給小孩念兒童邪典的家伙在說什麼呢。」提姆說，「就連喪鐘都不會給他兒子念這個當睡前故事。」
眼看大戰在即，迪克急忙插到兩人中間，一手一個強硬地勾住兩個弟弟的脖子，「我們是一個友愛團結的家庭，記得嗎？」
達米安冷笑，「自欺欺人格雷森。」
邊上兄弟四個又在進行慣常的每日一鬧，我翻出手機，提摩西鴨鴨還沒有聯系我們。
我又調出這個世界的概況查了查，在「羅賓」這一代號下方，有一長串名字，除了本世界不存在的凱莉和不知道是誰的罐羅，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羅賓：李詞章。
……嗯？
我鎮定地退出頁面，鎮定地關掉手機，鎮定地重啟。
然後鎮定地重新打開頁面。
羅賓：李詞章。
……
……
提摩西鴨鴨給的裝備質量不行啊，怎麼沒進水就壞了呢？
勉強笑.jpg
71.
我可能沒說過，我一直覺得羅賓制服，不管哪一代，都很像大號信號燈。
尤其是達米安把披風內襯改成黃色之後，就更像了。
我的審美是從頭到腳一身黑，不為別的，就是耐髒。
我不信我願意晚上穿成花花綠綠的撲棱蛾子滿哥譚飛。
我不信嗚嗚嗚！
提姆沉痛地把手放到我肩上，「誰不是呢，我小時候也不信我會自願上崗當羅賓。」
我以手遮臉，酸楚道，「至少，至少換一身制服吧，跟爹一樣穿成全黑的不好嗎？」
「這是傳統，」迪克說，他的語氣裡滿是不被理解的困惑，「紅綠配色多可愛啊，年輕又有活力，你們怎麼一個個對它意見這麼大？」
迪克，夜翼制服可能是你的審美巔峰了。
不是說迪斯科舞王制服那版。
72.
我們轉換了時間線，去看看小小李成為羅賓的契機。
小小李成為羅賓是在提姆之前，她小時候，豹豹媽帶她去哥譚認過親。
小小李和我不同，我在知道我爸不是天上的星星前，每年寒暑假都是在蜀山上過的。而小小李的寒暑假都窩在韋恩莊園。
似乎是因為這個原因，小小李沒有被禿毛狐狸偷襲過，她按照我媽最開始設想的那樣，按部就班在蜀山上修行，年紀輕輕開到了第八根劍骨。
可惡，我都才開到第七根。回去就把還在吃奶的禿毛狐狸揪出來再打一頓。
她成為羅賓的契機是在迪克和傑森去埃塞俄比亞回來後，傑森坐了幾個月的輪椅，迪克在布魯德海文跟他的指定反派上躥下跳。
蝙蝠爹遇到了危險，小小李牙一咬心一橫，翻出一套傑森沒穿過的紀念制服，踩著包成一根燒火棍的渡厄飛出去救人。
是的，即使是羅賓，小小李還是不會開車和用鉤鎖槍呢。
不愧是我。
73.
自那以後，小小李暫時頂上了傑森的羅賓空缺，直到假期結束，
她的主要工作還是蜀山執法隊下發的任務，穿成彩色蘑菇不過是寒暑假的兼職。
繼羅賓走讀生、羅賓練習生、羅賓提前批和羅賓預選生，甚至史蒂芬妮這個羅賓替補生後，出現了新品種的羅賓。
小小李，羅賓兼職生。
：）
誰再說我爹喜歡一個人工作，就請他排一個表，算算我爹自從撿到迪克後，有幾個月身邊是沒有小助手的。
我們一人身上貼著一張隱匿符，挑著時間去圍觀小小李的兼職羅賓生活。
她的生活異常精彩豐富，玩得就是心跳。
第一天，我們蹲在滴水獸頭頂，看著夜巡結束的小小李沒有鑽進蝙蝠車，而是跟著貓女跑去她家擼貓喝奶昔。
站在蝙蝠車旁邊的蝙蝠爹：？
第二天，我們坐在路燈頂上，看著揍完壞蛋的小小李拋下了和她搭檔的夜翼，拒絕老大哥的披薩邀請，屁顛屁顛地鑽去鐘樓和芭芭拉熬夜看電影。
一個人吃一整盤披薩的夜翼：？
第三天，我們躺在大樓天台上，看著和紅頭罩一起出外勤的小小李遺忘了去便利店買可樂的頭罩哥，和阿爾忒彌斯勾肩搭背跑去切磋，切磋完還約好一起吃宵夜。
拿著兩瓶可樂走出便利店的紅頭罩：？
第四天，我們趴在廣告牌最上邊，看著幫紅羅賓調查的小小李把犯人扔去警察局後，和紅羅賓的隊友有說有笑、無比自然地混進了基地，甚至和神奇女孩卡西睡在同一張床上。
邊上埋頭寫任務報告的紅羅賓：？
第五天，我們擠在戰後的牆角，給正牌羅賓小達米安當外援的小小李與少年泰坦相談甚歡，和星火貼了又貼，怕是根本看不見羅賓的臭臉。
險些變成透明人的羅賓：？
我們嘆為觀止，大為震驚。
這哪裡是羅賓兼職生？
這明明就是行走的純愛牛頭人戰士啊！
啪啪鼓掌.jpg
74.
小小李的社交範圍極其廣泛，上至她爹的隊友，下至她弟的隊友，所有人都沒有被放過。
只要假期她在哥譚待著，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跑過來找她玩，或者她自己跑出去找不同的人玩。有時候兩撥人撞上，還會在端水大師小小李的熱情邀請下，廝混在一起。
星火和芭芭拉都能在一起泡澡。
恐怖如斯。
我們一連蹲守好幾天，終於有一天不是女孩子過來找小小李了。
來的人是羅伊。
不等滿腦子早戀警報器的迪克將質疑的目光投向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們只聽見羅伊悲憤地質問，聲聲泣血。
「你為什麼會和柴郡貓一起打牌啊，打牌就算了，為什麼你還能和她聊我的八卦？」
羅伊掩面而泣，「我差點就因為感情問題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不是還沒變嗎？」小小李安慰道，「等你快變的那天再給我打電話。」
「打電話找你求救？」
「打電話讓我安撫柴郡貓。」
「……」
「你說完了嗎，說完的話我就上飛機了，去天堂島做客的機會很難得欸。」
「……我覺得天堂島完了。」
小小李聳肩，「想給所有漂亮姐姐一個溫暖的懷抱有錯嗎？」
羅伊神色扭曲，「這就是你和塔利亞手挽手去試衣服的理由嗎？」
羅賓不知道這件事真是上天賜給他的幸運。
75.
羅賓兼職生小小李，她不是出自美漫片場，她出自日式GALGAME片場，是最受大家歡迎的亞薩西男主角。
眾所周知，你永遠猜不到後宮漫男主的交際圈廣泛到多麼離譜的程度。
小小李同樣。
只說一條。
迪克的所有前女友她都認識。
迪克正在曖昧期的未來女朋友她也認識。
小小李在餐桌上聽著自家大哥對自己當前感情生活的剖白，在一群八卦的兄弟中平靜地啃著小羊排，格格不入。
「你不想聽迪基鳥的八卦嗎？」她旁邊的提姆問她。
小小李無辜地叼著勺子，「沒什麼好問的呀，我都聽她講過了。」
她在兄弟們驚恐的目光中想了想，「啊，她人不錯，迪克好好珍惜。」
恐怖。
恐怖如斯。
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76.
我們也倒吸一口涼氣。
迪克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一位友善的綠帽批發商，會親切地給他送上一頂綠色的帽子。
拜托，你有資格說我嗎，你和八號特工共享快樂的時候問過虎王的意見了嗎？
傑森挪了挪屁股，努力和我保持安全距離，他面色凝重，「你不認識伊莎貝拉吧？」
只有提姆分外冷靜。他當然冷靜，神奇女孩卡西·桑德馬克又不是他女朋友。
人家和康納的戀愛時間最長。
康納都不急，他急什麼。
77.
嗯？
你問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每天貼貼，提姆的選擇是
——加入她們，和她們一起貼貼。
真不愧是高智商人群。
78.
達米安緩慢地、莊重地，抽出藏在靴子裡的匕首。
他神色冷酷，「你和我的母親，手挽手去逛街？」
他屈指在匕首上一彈，響聲清脆。
我大驚，「我不是我沒有，小小李干的不關我的事！」
達米安獰笑一聲，「未雨綢繆，防患未然，居安思危，有備無患！」
欸，你成語真不錯啊——
不是，等等，謀殺親姐啦！
你們三個不要吹著口哨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扭過頭去啊！
第86章 寒假10
79.
「我明白了。」我雙手合十支在臉前，故作深沉道，「既然本世界的基准是蝙蝠俠沒有羅賓，那我們為什麼不從源頭開始，直接讓蝙蝠俠消失？」
「哦。」傑森冷漠道，「屁股讓讓，我要吃飯了。」
我在花壇上往邊上挪了挪，給手裡端著便利店意面的傑森讓出位置。
提姆拋給我一個三明治，「怎麼說，你要暗殺蝙蝠俠嗎？建議你去找傑森學學豐富的鋸人頭經驗。」
我拆開三明治的包裝，「不，我的意思是，」我咬了一口吐司夾生菜葉，「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犯罪巷救爺爺奶奶？」
「對，然後你爺爺會變成蝙蝠俠，」傑森拿叉子挑出意面裡的胡蘿蔔片，塞進嘴裡，「你爹會變成第一任羅賓，真好，從此羅賓又多了一位。」
「錯誤！」迪克拿兩只筷子交叉比出「NO」，「羅賓的名字是我媽媽用來叫我的，布魯斯的想像力大概率只能止步於蝙蝠小子。」
「你說得對。」我嚴肅道，「所以我們到底去不去？」
「去，」達米安拿著一杯沙拉，把裡面的雞胸肉挑出來甩到迪克的意面碗裡，「為什麼不去？」
80.
熟悉的黑夜，熟悉的街燈，熟悉的公園街。
一對衣著考究的夫婦與他們的小兒子遭遇了一場臨時起意的搶劫。
那名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名為喬·齊爾，他射出的那顆子彈成為了蝙蝠俠的起源。
不管那個蝙蝠俠是兒子，還是父親。
母親白嫩脖頸間的珍珠項鏈在路燈下折射出溫潤的光澤，她將自己的小兒子護在身後，試圖保護自己的兒子。
喬·齊爾的手指扣上扳機，韋恩夫婦驚恐地瞪大眼睛，「你後面有人。」
小混混獰笑，「非常過時的冷笑話，先生女士們。」
「是的，」一個聲音道，「你後面有人。」
一只鐵鉗似的手扭在喬·齊爾肩上，僅憑一只手就將小混混整個掀飛出去。
三個高大一個纖瘦一個矮小的影子將倒飛出去的臨時劫匪團團圍住，五張年輕的臉在倒地的人眼中仿若惡鬼。
「看起來也不是很經打啊。」個子最高的那個露出鯊魚般的笑容。
「呵。」年紀最大的那個森森一笑。
中分劉海的男孩眼中露出一道精光，笑而不語。
「嘻。」年紀最小的那個舔了舔手邊的匕首。
唯一的那個女孩終於憋不住了，忍了又忍，「大米，你的匕首上塗了毒嗎？」
81.
喬·齊爾在遭遇毒打前，先目睹了一波姐弟鬩牆。
但是這對他的逃跑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在他哆哆嗦嗦爬起來准備開溜時，另外兩個男孩揪住了他，對他露出核善的笑容。
一個好消息，喬·齊爾沒有進監獄蹲大牢。
一個壞消息，喬·齊爾進了哥譚慈善醫院。
韋恩夫婦為他包了長達半年的住院費，保證他一出院就能蹲到該蹲的大牢。
82.
我們圓滿完成任務，目送口吐白沫癱瘓在床的喬·齊爾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
啊，爽。
迪克滿足地抻了抻腰，「活動開筋骨的感覺真棒。」他突然臉色驟變，「糟了！」
迪克面色凝重，「糟糕，我居然忘了給小布魯斯拍照！」
豬豬爹的好大兒痛心疾首，「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哦，」提姆說，「我拍了，拍滿了一整張內存。」
我們齊齊回頭看著這個叛徒，提姆若無其事道，「在小李和達米安打架，迪克和傑森暴打喬·齊爾的時候，我在安撫韋恩夫婦和小布魯斯。」
他漫不經心地給我們秀出他口袋裡的棒棒糖，「真是乖巧又可愛的小孩，坐在我的膝蓋上不吵不鬧，還把自己的棒棒糖分給我一個。」
是限定款式的甜心豬豬幼崽！
提姆，你這只黑心鴨！
傑森和迪克一人一只手，強硬地摁在提姆肩上。
達米安和我一前一後，把他攔在中間。
我笑容友善，「兄弟之間要懂得分享，」我徒手捏爆一塊板磚，「是吧，鴨子男孩。」
83.
打到一半，小孩的聲音怯怯地冒出來，「如果你們還想要糖的話，我這裡還有。」
我一個向日葵猛回頭，我那幼崽爹正一只手牽著瑪莎奶奶的衣角，有些拘謹地看著我們。
迪克看上去當場就要心髒病發作，跟喬·齊爾做病友。
傑森不自在地低下頭，「小孩子，切。」
達米安雙手抱胸，用質疑的眼光掃了掃幼崽豬豬爹，「我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他。」
呵，一群傲嬌怪。
我走上前，蹲在小孩面前，從口袋裡拿出我們之前在便利店買了沒吃的吸吸果凍。
「不用管那群丟人玩意兒，」我自覺把自己排除出去，「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吧。」
我想想，補充了一句，「要是你想要一個新名字，別叫『羅賓』。」
「也別叫『蝙蝠』。」
「被她裝到了。」傑森扼腕咬牙。
84.
幼生期的甜心豬豬萬歲！
小可愛過來讓姐姐捏捏臉！
對父親的敬愛（這種東西存在過嗎？）逐漸變質.jpg
84.
「我讓你們把羅賓搞沒，結果你們不僅給我多整出一個羅賓，」提摩西鴨鴨的臉在手機屏幕上一派冷肅，「還給我把蝙蝠俠整沒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你們是什麼東西，哈士奇嗎？」
我羞愧地低下頭，其余幾人心虛地移開視線。
提摩西鴨鴨試圖把腦門上的青筋摁下去，失敗了，「托你們的福，現在時間線大改，蝙蝠俠當了哥譚市長，正在和哈維·丹特共建美好哥譚，傑克·內皮爾還是布魯斯的貼心好秘書，在韋恩那裡拿雙倍工資。」
「這不是很好嘛。」迪克干笑。
提摩西瞪了他一眼，「氪星飛船和木星撞上，安全艙保護超人逃了出來。」
「哦，現在不應該叫他超人。克拉克·肯特正在堪薩斯的鄉下種玉米，不豐收的季節他就在阿富汗當戰地記者，他甚至寫過本·拉登的相關報道。」
「他上周還和布魯斯、盧瑟一起打牌，這個氪星人怎麼回事，打不贏露易斯就算了，布魯斯和盧瑟都打不贏？」
別說的好像我爹和盧瑟很沒牌面一樣啊！
我訕笑，「耶，是happy
第87章 寒假11
86.
我們回到韋恩莊園，意外禮物是一只焦黑的左手。
我爹不贊同的目光幾乎可以把另外兄弟三個剃掉成寸板。
這幾天我享受到了韋恩宅SVIP待遇，連吃葡萄都是迪克剝好了送到我嘴邊，而我只需要躺在沙發上悠哉游哉地翹起二郎腿看提摩西送來的簽名同人本。
啊，美哉美哉。我用綁著繃帶的左手強擼阿爾弗雷德貓，右手舉著同人本。迪克把葡萄剝好了，連葡萄籽都幫我挑出來，送進我嘴裡。
我滿足地嘆息。
酒池肉林，不過如是，商紂王，我懂你。
傑森在邊上給我夾核桃，他神色鄙夷，「你別給她剝葡萄了，給她剝點堅果吧，補補腦。」
87.
我以為我已經很能整事了，畢竟如今我也算是用無限手套打過響指的女人，放在大熒幕上怎麼著也要給我懟臉特寫和催淚BGM來煽一波情。
我沒想到我爹比我還能整事，真是藍生了青而勝於青。
他把我們所有人都聚集到小客廳，等我們在沙發上躺齊了才姍姍來遲。
我爹輕咳一聲，「我要向你們介紹一個人，這個寒假他會和我們一起生活，成為新的家庭成員。」
「啥？」傑森放下手機，「你終於打算收養杜克了？」
「杜克？」我茫然道，「誰是杜克？」
「不用在意，」提姆說，「你就當他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家族成員好了。」
不要說這種扎人內心的話，小心你今晚就遭人暗殺！
88.
我爹又做作地咳了一聲，吸引我們的注意，他向我們伸出手，「這是我們家族的新成員。」
我們紛紛朝他手心看去，他的手掌中間站了一只嬌小可愛的海星。
披著達米安同款鬥篷的海星。
我震驚地扭頭向兄弟們求助，「爹終於承認自己是一個喜歡買手辦的宅男了嗎？他櫥櫃裡灰色幽靈的手辦還在不在啊？」
海星羞澀地蠕動兩下，「不是手辦，嘿，大家好，我是罐羅！」
「生物學奇跡！」我不由得感動地流下淚水，「海星在說話！」
「你在一個動物組團出道當超級英雄的世界說什麼廢話呢。」傑森毫不客氣道，「快去檢查一下老頭是不是被恐懼毒氣毒壞了腦子，我就說意志力不可能當開掛萬能藥使。」
提姆著重咬著字，「征服者斯塔羅，布魯斯，你認為將他養在罐子裡，他就能和你變成和平相處的家人嗎？」
迪克驚恐地摟住蹲在旁邊的Ace，「你在說什麼，Ace不明白，Ace不想明白。」
達米安審視著站在我爹掌心的海星幼崽，「他吃什麼，網購的特制海星糧嗎？要不要給他做一個新魚缸，和面包蟹錫拉住一個魚缸可以嗎？」
我爹捏了捏眉心，企圖無視我們的東拉西扯，他強硬道，「總之，他會在我們家裡住一段時間。我希望你們能在後面的相處中發現他是一個不錯的伙計。」
海星罐羅拍了拍我爹的手腕，「沒關系，老爸。」他把胸脯拍得啪啪響，「我們很快就會是和諧友愛的一家人！」
我看著小海星占據了大半個胸膛的眼睛，感到茫然。
他的眼睛不痛嗎？
89.
我鹹魚似地躺在自己的臥室裡，追著奎雷爾·熱內太太的新連載發出了「嘿嘿嘿」的猥瑣笑聲。
有人咚咚敲響我的房門，我收起臉上不太適合見人的表情，「請進。」
門口投下一枚五角星的影子，小海星扶著門框，「他們都出去巡邏了，我能和你一起玩嗎？」
見我猶豫，小海星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給你端茶倒水的，老姐。」
假設這是一部GALGAME，我和另外幾個兄弟都是罐羅需要攻略的角色，只有將我們的好感度刷到一定數值，小海星才能順利入住韋恩宅。
我就是那個扔給新手一周目刷好感的白送角色。
哼哼，這你就大錯特錯了，小海星。
社恐才不會被輕易攻略！
而且你又不是毛茸茸，棘皮動物一點也不可愛，根本不是我的心選！
半小時後，我躺在床上，罐羅頂著一包薯片，從書桌上一路噠噠噠跑過來，倒騰著兩條小短腿。
他貼心地把撕開的薯片袋子放在我手邊，我們邊看同人邊吃薯片，在軟乎乎的抱枕堆裡發出恐怖的嘻嘻笑聲。
我盯著旁邊笑得前仰後合的小海星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會背九九乘法表嗎？」
罐羅拍了拍枕頭，「我還會做微積分呢。」
我陷入沉思，提議道，「中城島那邊最近在舉辦一場寵物大賽，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參加，第一名的獎金我們可以對半分。」
小海星懂事地抬起一片薯片，遞到我嘴裡，「沒關系，你是姐姐，我可以接受你六我四。」
可惡，完全被攻略了！
你這個弟弟我認下了，活該你受寵！
90.
一個安靜的早晨，我輕輕踩在地毯上，試圖無聲無息地離開這棟大宅。罐羅正安靜地坐在我的衛衣口袋裡，假裝自己是一個五角星形狀的手機。
一步、兩步，我和大門更近了。
眼看勝利就在眼前，我的手已經摸在門把手上。傑森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抱著小橘貓沃倫，「一大清早的，你干什麼去？」
「啊，我出去晨練，哈哈。」我訕訕一笑，「順便去城區轉轉。」
傑森眼露懷疑，他看了看趴在他手臂上的沃倫，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記得回家吃晚飯，別玩瘋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老媽子嗎？
我揣著罐羅火速開溜，眨眼就消失在傑森的視野範圍內。
寵物比賽的舉辦地點在位於中城島的哥譚塔。我們趕過去時正好趕上報名隊伍不長的好時機。
我托著蝙蝠掌心寵罐羅送到工作人員面前，「麻煩幫我登記一下吧，我們要參賽。」
「好的，」工作人員露出程序化的微笑，「這邊請您登記一下自己和愛寵的信息。」
我扯了扯左手的繃帶，把罐羅放到桌上，打算騰出右手寫字。罐羅小跑幾步，啪唧抱住筆，唰唰替我寫下信息。
工作人員：……
我無辜道，「我們家的海星比較聰明。」
工作人員緩緩轉過頭，沉穩道，「你家海星還能走路。」
「對啊，高端品種。」我用手指頂著筆帽，把筆立在桌上，「他還會跳舞呢。」
罐羅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獻醜了，老兄。」
他套上一身不知從哪裡搞來的亮片背心小短褲，中間露出他又大又圓的一只眼睛。
小海星扶住筆杆，靈活地扭腰擺臀，五只海星爪爪盤在筆杆上，跟著音樂狂舞。
工作人員的表情逐漸猙獰。罐羅並無察覺，跟著最後一段高潮做了一個倒身飛管，啪嗒一下落地，他鞠躬致謝，「謝謝你們觀看我的表演。」
「好耶，安可，安可！」我小海豹鼓掌，罐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工作人員面色麻木平靜，他無情地打斷了我們的相互吹捧，把號碼牌遞給我們，「請您進到等候室等候比賽開始。」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終說道，「鋼管舞是不能算作寵物才藝的。」
這樣嗎，嚶嚶。
我覺得罐羅跳得很好欸。
91.
就在我們臨進場前，我聽到熟悉的聲音。
「真的不能算嗎，你看，她能吃東西，能說話，還能根據我的語言動作給出反饋，怎麼就不能參賽了？」提姆憤怒地叉腰站在工作人員面前問道。
他面前的工作人員擺出敬業的百抽沉船臉，「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您的寵物真的不符合本次比賽的規定。」
「可是我覺得她很好很可愛，她是我寵愛的孩子！」
「本次比賽只接受活的寵物，我很抱歉智能AI並不算在其中。」
？？？
你剛說了什麼，提姆拿什麼過來參賽了？？
啊？
掏耳朵.jpg
92.
提姆不甘地嘆了一口氣，「非要是活物嗎？」
工作人員點頭，「活物。」
提姆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美鈔悄悄推到工作人員面前。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加錢也不行。」
「好吧，」提姆不忿道，他扯過旁邊的康納，「那把他登記參賽可以嗎？」
「這位先生請不要強拉其他參賽選手登記——」
提姆你在干什麼呀提姆？
至少給氪星人一點尊重吧，拜托了！
93.
黑T康納好脾氣地笑笑，扯了扯手中的狗繩，「可是我已經帶著小氪參賽了。」
你居然帶氪星狗參賽，康納，你偷跑！
我再也不幫你說話了！
我如臨大敵，用警惕地打量著蹲在旁邊的大白狗，「可惡，是強敵！」
「啊，是強敵，」罐羅的大圓眼睛眯起來，「要我在參賽前干掉他嗎？」他惡狠狠地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啊……
這倒也不必。
94.
我和罐羅還沒來得及在提姆和康納發現我們前進場，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闖入耳朵。
達米安不耐煩地道，「為什麼一個人不能報名兩個寵物，他們都是我養的，我不是他們的主人嗎？」
面帶和藹微笑的工作人員道，「不行哦，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性質，一個人只能帶一只寵物呢。」
「TT。」達米安彈舌，他揉了揉腳邊提圖斯的頭，不耐煩地道，「幫我登記，參賽者達米安，參賽寵物提圖斯。」
不等我移開腳步，他一把揪住身邊人的衣服後領，「另一只寵物就登記在他名下。」
「你這樣很過分欸，D！」小男孩掙扎著扭過臉，是小喬，「我只答應了陪你過來。」
「她是一只聰明有水准的動物，暫時借給你是你的榮幸。」達米安不悅地冷哼一聲。
一個棕白相間的牛頭從他們身後的花壇裡冒出來，嘴裡還在嚼著花壇綠植的葉子。
蝙蝠牛努努嘴，應了一聲，「哞——」
上次超凡動物團行動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到底是怎麼跑出韋恩莊園的？
蝙蝠牛！！
第88章 寒假12
95.
我覺得蝙蝠牛可能是被達米安背出來的。
不然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麼站在我後面吃休息室裡的盆栽。
見了鬼的，這群人是怎麼回事？
寵物大賽的獎金就有如此之豐富嗎？
連韋恩集團的少總都來參賽，蝙蝠爹毫無排面可言！
「其實是小氪想要第二名的獎品，他很喜歡那個玩具套裝。」康納坐在我左邊，「至於提姆，他只是過來湊熱鬧。」
「達米安想要第三名的寵物洗護大禮包，他說那個牌子的東西很好。」小喬坐在我右邊，「沒關系，我們競爭名次不一樣，不會有衝突的！」
我坐在中間，深沉地撐起額頭，環繞在氪星狗、地球狗、蝙蝠牛和外星海星之間，思考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提姆和達米安在我們前面日常拌嘴。
相比於沒有寵物只能拿智能AI和氪星朋友湊數的提姆，達米安不僅能多出一只寵物借給小喬，甚至還有一大串奇形怪狀的寵物沒有帶過來，比如歌利亞。
不，等等，以目前參賽選手的出身來看，不帶歌利亞過來說不定是一種損失。
事已至此，達米安的高傲得到了盡數體現。
非逼提姆在他家裡拿出活物，他只能在櫃子底下沒清理的零食袋子裡找到蟑螂。
噫，那還是算了吧。在蟑螂面前，提姆的尊嚴不太重要。
罐羅拍了拍我的手腕，「沒關系老姐，我們一定能拿到第一！」
小海星為我們自己加油鼓勁，「拜托，我們可是全場最棒的組合！」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打開，傑森抱著小橘貓沃倫毫無防備地一腳踏進來。
我們：……
傑森：……
混亂的場面一度安靜了三秒，只有沃倫見到熟人，高興地喵喵起來。
傑森前踏的腳掌縮回去。他一把關上門，喃喃自語，「走錯了。」
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嗎？
你居然帶噬元獸參賽，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96.
不等我們追出去，休息室的大門再度打開。
迪克一手摟著咬咬翼，一手鉤在傑森脖子上，「好巧哦，傑，你也看上了第二名獎勵的狗狗玩具嗎？」
傑森試圖掙扎，「放開啦，我是衝著第一名的獎金來的！」
哦，原來如此。
我和小氪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是競爭對手呢。
罐羅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狠辣道，「要我在比賽開始前，讓競爭對手消失嗎？」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
97.
金發的女孩在迪克和傑森後面探出頭，「抱歉，能讓一下嗎……啊。」
她抱著一只看著很凶的橘貓和迪克面面相覷。
我眼睜睜看著她的臉一點點漲紅。
迪克有點驚訝，但很快笑起來，「你是為了第幾名的獎品過來的，卡拉？」
完全被迪克的美貌蠱惑了啊，卡拉。
在場第三位氪星人露出笑容對迪克打招呼，「史崔克喜歡第三名的沐浴露。」
達米安，你的競爭對手到了，請使用非暴力血腥手段進行暗殺。
氪星橘貓史崔克從卡拉懷裡跳下來，優雅端莊的走到小氪旁邊，然後一爪子拍下去！
貓飛狗跳，提圖斯老大哥在旁邊汪汪勸架，蝙蝠牛假裝看不見安靜吃草，咬咬翼不知道為什麼鬧起來但她也要湊一湊熱鬧。
在場戰力巔峰之一沃倫蜷縮在傑森懷裡，茫然地睜大眼睛。
罐羅謔地吸氣，「好機會，不如把他們趁機都做掉吧，老姐，這樣第一第二第三名的獎品就都是我們的了。」
知道你以前是干反派的了，危險思想收一收吧。
而且你又不是真的寵物，要玩具和寵物沐浴露干嘛？
98.
哥譚寵物大賽，簡稱蝙蝠家與超家的究極亂鬥不是寵物也要硬裝寵物大賽。
提姆沒參加成功真可惜，怪他的智能AI沒塞進仿真動物機器人裡。
那些反派應該跪在地上向上天感謝我們全都是正派人，不然我們連人帶寵物加起來可以在一天之內毀滅地球三次。
戴著搞笑兔兔頭套的工作人員表情沉穩地站在台上，向我們公布第一關，寵物的毛發護養。
……
海星哪裡來的毛發？？？
NMDWsm，比賽方是不是歧視棘皮動物啊？
眼看著裁判一個個地接近我們，我們左邊是一個大叔帶來的貴賓犬，右邊是一個富婆帶來的布偶貓。罐羅驚慌失措，「老姐，我現在長毛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老弟。還有長不長毛這東西是你自己可以控制的嗎？」
「不可以。」
「那你說個屁！」
裁判離我們更近了，在檢查我們之前，他先遇到了咬咬翼和迪克。
「我很抱歉，它不合格。」裁判搖搖頭，「它缺了一條腿。」
「嘿，別這麼說我的女孩。」迪克不高興地道，「她在外面經歷了一段很艱難的時光，即使被人虐待還是活了下來，這不是殘缺，是她榮譽的證明。」
裁判不為所動，「它殘疾。」
迪克據理力爭，「她和正常狗狗沒有不同！」
「它殘疾。」
「她是最可愛的狗狗！」
「它殘疾。」
就在這兩人車轱轆一個話題的時候，站在桌上的咬咬翼抬頭看了看迪克，又看了看一直和迪克繞彎子的裁判，汪地咆哮出聲，小身體壓低了擋在迪克面前。
不愧是曾經讓夜翼見血的狗，牙齒一看就很鋒利。
迪克還沒為狗狗護主留下感動的淚水，裁判在咬咬翼危險的目光中當即改口，「她合格了，恭喜你進入第二輪。」
我和圍觀的罐羅俱是沉默一下。我們兩個對了一個眼神。
「我很抱歉，海星沒有……」
罐羅把和他海星一樣高的蝙蝠鏢往桌上戳了戳，我冷漠地剃著指甲，「嗯？」
「恭喜您，您和您的寵物合格了。」
反派思維，真好使。
現在把傑森康納他們做掉還來得及嗎？
99.
第二關是寵物才藝表演，一共有三個評委。
我和罐羅商量，「我們表演算數怎麼樣？」
罐羅搓搓手，「我可以一直表演到微積分！」
好耶，贏定了！
與此同時小氪一路小跑到台上，康納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這是小氪，他的才藝表演是，算數。」
我和罐羅：「……啊。」
不要緊，還有救，我看向角落裡的障礙跑道具，「我們還可以表演障礙跑！」
咬咬翼在壘起來的箱子管道裡跑來跳去，和她主人本人一樣靈活。
她還只有三條腿！
輸了，完全的敗北。
罐羅摸摸我的頭發，急忙安慰道，「沒關系，老姐，我會畫畫！」
提圖斯的狗爪印在紙上。
「我還能飛！」
史崔克漂浮在空中。
「我力氣很大！」
小喬單手舉起蝙蝠牛。
「我還很能吃！」
沃倫一口吃掉一只烤雞。
沉默。
吸氣。
「老姐，我們還是把他們先做掉吧。」
同意。
100.
輪到我和罐羅了。
我們呆滯地站在台上。
我們決定放棄了。
我沉痛道，「對不起，我們沒有才藝。」
罐羅沉痛道，「很抱歉，我是沒用的海星。」
……
我們合格了。
因為罐羅會說話。
好耶。
101.
決賽是借物賽跑。
這種日本高校校園祭的節目為什麼會出現在哥譚？
氪星狗、氪星貓、蝙蝠狗、蝙蝠牛、噬元獸，還有能讓夜翼負傷的咬咬翼。
一群強敵。
我們依次上去抽紙條，然後在起點做好准備，等待比賽開始。
罐羅抽到的紙條是——蝴蝶。
舉辦方你看看這個狂風呼嘯陰雲低垂的哥譚，我上哪裡去給你找蝴蝶？
你是不是對棘皮動物有偏見？
發令槍響，我看見小氪兩腳一蹬，朝場外飛去。
我：？
康納平靜道，「我給小氪抽到的紙條是企鵝人的照片，他現場拍去了。」
……我的手氣真好。
史崔克也兩腳一蹬，追著小氪朝外飛去。
我問卡拉，「你也抽到了企鵝人的照片？」
「不，」卡拉不好意思地扣扣臉，「我抽到的是『暗戀的人』，不過不知道是要找我的，還是找她的。」
不是找史崔克暗戀的狗，難不成你打算把我大哥捆起來參賽嗎？
咬咬翼會咬你的，真的。
102.
傑森抽到的紙條是漢堡。
漢堡當然很好找。
問題是沃倫。
「別吃了，等交到裁判手裡再吃吧，又要回去重新買了！」
據說這是傑森買的第三份漢堡。
雖然這麼說，但你自己手裡不也正拿著一份薯條在吃嗎？
胖橘二哥。
103.
小喬抽到的紙條是星火的海報。
小喬叮囑蝙蝠牛，「麻煩你在原地等一下，我去找找。」
你們到底是誰在參賽啊，誰是寵物啊？
蝙蝠牛溫順地「哞」了一聲，走到邊上開始嚼盆栽。
其實你只是想偷懶吧，蝙蝠牛？
把事情都交給小喬做，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哦，牛牛沒有良心。
「其實，」罐羅湊在我耳邊小小聲道，「我有星火的泳裝海報。」
Nice，我也要看！
104.
達米安看了看手裡的紙條，提圖斯看了看他。
「不准找氪星狗。」達米安說。
我瞅了一眼達米安抽到的紙條。
「最好的搭檔。」
小氪上榜率真高，提圖斯不如先和史崔克打一架。
迪克長嘆一聲，「唉。」
咬咬翼活蹦亂跳，「汪！」
我湊過去，「你抽到了什麼？」
迪克展開紙條，「主人前女友的照片。」
？
？？
？？？
為什麼會有這種對母胎單身狗一點也不友好的題目！
迪克憂郁道，「人太多了，還沒想好讓海莉拿誰的照片交給評委。」
哦。
你去死吧。
格雷森。
第89章 寒假13
105.
我和罐羅一人扛著一把小鐵鍬在小樹林裡挖土。
圍觀我們大亂鬥的提姆撕開薯片袋子嘎吱嘎吱，「你們在干什麼？」
「挖蝴蝶。」我汗如雨下。
「挖蝴蝶幼蟲。」罐羅大汗淋漓。
提姆表情一言難盡，「你知道吧，」他斟酌措辭，「一般在土裡生活的是蚯蚓和蟬的幼蟲。蝴蝶的卵一般在樹上或者岩石裡，也有一部分蝴蝶以遷徙的方式越冬。」
我和罐羅僵立在原地，「是這樣嗎？」
「是這樣。」提姆用看傻子的同情眼神看著我們說道，「而且借物賽跑的規則裡，你們也不需要真的找到活的蝴蝶，蝴蝶標本或者蝴蝶發卡都是可以的。」
「昂？」我呆若木雞。
「昂？」罐羅目瞪口呆。
對不起，是我們兩個給韋恩家的平均智商拉了後腿，嗚嗚嗚。
106.
迪克還在糾結拿誰的照片，主要是寵物大賽有實時直播，不管他選誰的照片放上來，都很可能會被其他關注這檔節目的人看到。
因此這張照片，至關重要。可以說決定了迪克今後的復合難度與結交新女友時對方能得到的黑歷史數量。
迪克咬著手指碎碎念，「芭芭拉？星火？肖恩？小碧？夏安？海倫娜？羅莉？艾米莉？唐娜？克蘭西？」
提姆坐在休息區的凳子上，「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把這一幕拍下來，發給他的所有前女友。」
康納善良道，「別。」
提姆試圖討價還價，「我就錄一分鐘。」
康納正直道，「別。」
我們這邊鬧得雞飛狗跳的同時，迪克仍在糾結。
他最終做出了決定，給他的好朋友打了一個電話，「沃利，好兄弟，我需要你的幫助。這是我一生只有一次的請求。」
107.
小氪叼著一張大白狗與企鵝人的合照回來了。
滴水獸保佑企鵝人，看小氪身上凌亂的毛發，他又被揍了一頓。
企鵝人能有什麼壞心思，小企鵝不過只是想要賺黑錢而已，為什麼大家有事沒事都在揍他呢？
史崔克跟在他後面飛回來，小氪一落地，提圖斯矜持地跑上來，對著小氪汪汪幾聲。
小氪友好地點頭，一黑一白兩只狗肩並肩往裁判處走。
氪星貓貓史崔克壓低身體，對著兩只狗喵喵不停。
小氪茫然，「汪嗚？」
提圖斯沉穩，「汪汪。」
史崔克憤怒，「喵喵！」
橘貓跳在大白狗身上，對著提圖斯哈氣，老大哥提圖斯試圖開導貓貓，「汪汪。」
小氪不解其意，抖了抖身子，把史崔克甩下來。
史崔克勃然大怒，一爪子撓在氪星狗狗身上。
一場混戰開始了，貓在叫，狗在跳，提圖斯在咆哮。
提姆坐在邊上，津津有味地吃著爆米花。
我探過頭去，「你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
「噓，」提姆對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看都市愛情倫理劇。」
我表情復雜，「您真是越來越缺德了。」
提姆聳聳肩，「我又不是德國人。」
是美利堅人就不要玩中文梗！
108.
傑森費盡心思，甚至動用上阿福的小羊排誘惑，從沃倫嘴下搶下一個漢堡。
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望著手中胖胖的漢堡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帶著沃倫和漢堡到了裁判席，裁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很遺憾，這位先生，您的漢堡裡面沒有漢堡胚，所以不能算數。」
傑森據理力爭，「可是這裡有烤蛋白代替了漢堡胚！」
裁判搖搖頭，「沒有漢堡胚的漢堡是不完整的。」
傑森拍桌而起，「你是不是看不起健身漢堡！」
裁判不僅拍得比他更用力，甚至一腿抬起站在凳子上，以此讓自己顯得比傑森高一點，他眼鏡下的臉面色猙獰，「健身漢堡全部都他媽的是邪教！！」
傑森望著站在凳子上的裁判，「……」
傑森：「OK，fe。」
109.
小喬鬼鬼祟祟地跑了回來，將一沓海報交給靜靜圍觀氪星貓狗大戰的蝙蝠牛。
「好啦，我拿到了，快拿去給裁判吧。」小男孩的臉上帶了點不好意思的紅暈。
達米安一看就知道他有事，非常了解自己搭檔的小刺客撐著小喬的腦袋跳過去，手往下一撈搶走了小喬手裡的海報。
「嘿！」他無視了小喬氣呼呼的怒吼，把海報一張張翻過去。
很正常的超英海報，還不如罐羅的收藏，至少裡面沒有泳裝。
名偵探達米安眯起了眼睛，他掃了掃突然緊張的小喬一眼，猛一矮身從小喬背在身後的手上抽出一本書，「《少年JUMP》的新刊，」達米安自顧自翻開漫畫，「啊，這周有《JOJO》的連載。」
小喬不情不願地湊過去，「明明是我先買的漫畫，為什麼是你先看？」
「因為我比你大。」
「但是我比你高。」
砰——
這是人類的手砸在氪星人腦袋上發出的聲音。
110.
傑森買了一份標准的、有漢堡胚和芝士片的漢堡回來。
他肩上蹲著沃倫走過時，我正和提姆如兩條鹹魚癱軟在椅子上。
傑森走了兩步，倒退回來，「你不是參賽者嗎？」
「對啊，」我說，「我們在找蝴蝶。」
傑森忍了忍，語氣復雜，「讓提姆改名湊數是不會被認可的。」
「不，不是我找。」我指了指前面，「是罐羅找。」
傑森順著我指路的方向看去，小海星拿著一朵小花，站在一個別著蝴蝶發卡的漂亮姐姐掌心，他贊美道，「您的美貌如此耀眼，就好似那天上燦燦的驕陽。您的雙眼如此明亮，就好似照亮夜空的不滅星辰。當你露出笑容，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巴巴托斯都要為你顫動心神。」
「你真可愛。」小姐姐笑著親了小海星一下，接過他手裡的小花，把蝴蝶發卡遞給他。
「……」傑森以看到黑面具和紅骷髏親嘴的表情轉過來看我，「你教他的？」
我露出贊揚的神色，「不，他自己說的。文采真不錯，我們穩贏了！」
傑森：「……你開心就好。」
傑森：「……或許，你們臭味相投。」
提姆撕開罩在爆米花桶上的袋子，「原諒她吧，畢竟華夏起點流不像超英美漫，喜歡搞大面積的心理獨白。」
111.
小氪、史崔克和提圖斯，打著打著到來了評委席。
蝙蝠牛叼著一沓星火的海報，罐羅拿來了蝴蝶發卡，沃倫面前是一個漢堡。
咬咬翼，她面前擺著一張照片。
這一刻所有人都無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伸長脖子看過去。
是誰，究竟是誰？
那個讓迪克心心念念的前女友，讓他在可能播上電視的節目中都願意流露出懷念。
好幾個腦袋圍城一圈，迪克在邊上移開目光吹口哨。
猝不及防一眼。
我看到一張硬朗的臉，塗著誇張的紅唇和亮紫色眼影。
「WTF！」數聲驚呼。
雖然我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但是，就是，真的——
呃。
我看著照片上女人的紅發，艱難道，「至少迪克紅發癖的人設立得挺穩的。」
「不，你不知道。」提姆滄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傑森緩緩放下遮住眼睛的手，「這是沃利·韋斯特，閃電小子和閃電俠。」
原來還有女性擔任過閃電俠嗎？
「他是男性。」
！！！
瞳孔地震.jpg
我扭頭看向不知何時逐漸挪出場外的哥，聲音發顫，「你終於連男人也不放過了嗎？」
112.
我知道，我就知道的。
屁股翹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思維別發散到奇怪的地方啊，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113.
鑒於我們只在幾秒的誤差內交上了東西。
按照順序，第一名應該是迪克，第二名是我，第三名是小喬。
問題不大，我們想要的獎品不一樣，可以交換獎品。
裁判推了推眼鏡，「本場比賽的第一名，貓咪阿爾弗雷德。第二名，狗狗Ace。第三名，狗狗海莉。」
停？
你說誰？
一直以來混在隊伍邊緣，毫無存在感的一個大叔，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
阿爾弗雷德帶著阿爾弗雷德貓和Ace優雅上台，站在貓貓狗狗和呆滯的迪克中端莊地接過第一名的獎金和寵物玩具套裝，帶著退役蝙蝠狗和聰明貓與主辦方合影。
站在台下的我們：……？
達米安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說一個人只能帶一只寵物參賽嗎？」
「哦，達米安少爺，」阿福故作驚訝，「抱歉剛剛才看到你們，是這樣的，Ace實際上登記在布魯斯老爺名下參賽，我有咨詢過老爺的意願，他說可以。」
啊，這雲淡風輕的BKg之感。
阿福挑眉假笑，「鑒於今天莊園內，主人和客人都不在家，我想今天我可以放松一下，給自己放放假。」
我們在老人和善的目光中瑟縮道，「當然可以。」
「現在，」阿福牽著Ace的狗繩和裝著阿爾弗雷德貓的貓包，「我可以離開了嗎，少爺小姐們。」
我們自覺且卑微地讓開一條路，「當然可以，請。」
獎金泡湯了，嗚嗚。
114.
不愧是養育了蝙蝠俠的男人。
不愧是教出了蝙蝠狗的男人。
不愧是一拳打歪超人腦袋的男人。
嚶嚶。
115.
不過阿福拿獎我們還是有好處的。
阿福今早不在家，沒人在家裡做飯，於是他拿出第一名的獎金，找了一家能接待寵物們的餐廳請我們所有人吃了一餐飯。
好耶！
116.
飯吃到一半，迪克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對面的男聲悲憤控訴，「你讓我拍照片給你就是拿來上節目嗎？」
迪克心虛地囁嚅道，「這是我一生只有一次的請求。」
「我要是知道你『一生只有一次的請求』是這個，我絕對不會幫你。」這一次聲音不是在電話裡傳來。
紅色卷發的青年站在餐廳門口，露出一個異常陽光的笑容，「嗨，好哥們。」
迪克打了一個冷顫。
第90章 寒假14
117.
我們在餐廳裡吃飯。
迪克和他的朋友沃利在餐廳外面交流感情。
感情交流完畢，迪克頂著一頭四處亂翹的黑發和沃利勾肩搭背地跑回來。
阿福邀請沃利和我們一起用餐。
傑森齜牙咧嘴，「阿福，認真的？」
「啊。」提姆露出陷入不好回憶的神色。
阿福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切著牛排，神色淡然，「即使我們不在莊園內，也要遵守韋恩家的待客之道，少爺們。」
此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點頭附和，「一餐飯嘛，阿福拿了獎金，請我們吃飯綽綽有余。」
傑森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你還年輕，什麼都不懂。」
沃利只禮貌地對阿福點點頭，拉開椅凳坐下，「那就打擾了。」
提姆拍拍我的肩膀，「最好先把你想吃的東西放到自己面前來。」
半小時後，我懂了傑森和提姆那幾句話的含義。
我和沃利吃光了這家餐廳的所有存貨，店家不得不提早關門。
一整家，餐廳的所有存貨。
傑森嘆為觀止，他摸著下巴，「其實你不是我們家的人吧。」
「老實交代，你到底是氪星臥底，還是閃家臥底？」
提姆坐在堆高成小山的空盤中，端著唯一一杯搶救下來的咖啡，「格局打開點，說不定她是兩家聯合派來的呢。」
嗚嚶嗚嚶。
118.
沃利·韋斯特，全名華萊士·魯道夫·韋斯特，沃利是昵稱。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問迪克的本名是不是叫麥當勞，或者理查德也是美利堅本土有名的快餐品牌之類的。
不過這不重要，重點是我和華萊士，啊不，沃利，一見如故。
因為食量。
畢竟像我們這樣能吃的人，世界上已經不多見了。
我們吃空了一家餐館，開始稱兄道弟。
沃利熱情邀請我去中心城玩，就像哥譚是蝙蝠的領土一樣，中心城與楔石城歸屬於閃電家族。這個家的一大特點是，家庭和睦，親友團結。
這個和睦和團結指的不是蝙蝠式的團結，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團結。
值得一提的是，沃利雖然是一個紅發池面帥哥，但實際上他已經結婚了。不止結婚，甚至兒女雙全。
而迪克，作為家裡的長男，沃利的竹馬。不僅連一個穩定女友都沒有，甚至還在租房住。
這、這就不是大齡剩男嗎？
哥，你怎麼淪落至此！
119.
「我是迪克·格雷森，在我的死黨們成家立業，送孩子上小學的同時，我仍保持著高貴的黃金單身漢身份。」
「雖然如此，我過著一不小心就獲得了一大筆巨款，但過不了三個月就會重新變窮且一直在換女朋友的平凡生活。」
「租房都沒裝修完畢，難以安定下來。做得最接近沉穩單身漢的一件事是養了一只狗。」
「明明我才是不怎麼挪窩的人，單身……目前仍是單身。」
「唉。」
「愛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的心裡滿滿當當。」
「當然如果再來人，那我還能騰一騰位置。」
……
……
「傑森別說了別說了，迪克快要暈過去了！」
「救一下救一下，傑森的頭要被打掉了！」
120.
迪克蜷縮在角落裡嗚咽，和咬咬翼不說有十分相似，至少也有八分。
物似主人形，古人誠不欺我。
可惜芭芭拉不在場，沒有人上前愛撫他的狗頭。
沃利唏噓著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暫且不談別的，你交往的上一任女友是誰來著？是那個叫肖恩·曾的前反派嗎，我記得她的代號是破面者吧。」
「你的信息庫早該更新換代了，」迪克指責道，「肖恩已經是前前任了，不算復合的女友的話，上一任是小碧才對。」
聽聽這話，你被前女友一頓毒打真的不冤。
海倫娜屬實是打輕了沒給你長長記性。
121.
沃利給我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和我約定下周去中心城玩。
「你一個人來也不用擔心，中心城很安全，無賴幫不搶婦女兒童。」
你說啥？
「是的，」迪克點點頭，「不用擔心，雖然無賴幫掌握著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但是他們的夢想只有搶銀行。就算你一下車就弄丟了錢包和手機，要去銀行取錢也不用擔心，他們對女性非常尊重。」
拜托了，你們真的是超反團體嗎，不如讓我爹給你們按時發點工資來哥譚打工吧。
如果真的只接受從ATM機裡搶來的錢，那讓我爹專門給你們撥一台ATM機發錢也不是不行。
122.
這餐飯讓阿福的獎金還沒在手裡捂熱就飛去了餐廳老板的錢櫃裡，阿福甚至自己倒貼了錢。
我感到一絲絲愧疚。
「不必為我擔心，詞章小姐。」阿福平平淡淡地道，「事實上我的家產很早以前就應該以億為單位計算，金錢在我眼裡只是不斷上漲的數字。為你們沏茶和烹飪是我的個人愛好。」
我倒吸一口涼氣。
爺爺——
嗚嗚嗚。
123.
一餐飯結束，我們拖家帶口回韋恩莊園，沃利回中心城，小喬、康納和卡拉回大都會。
罐羅坐在我的肩膀上，晃著兩只海星腳腳。
傑森捻著海星頭把他拎起來，扔到迪克頭上，「來，先和你哥貼貼，李詞章我借走了。」
說罷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地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扯到邊上。
提姆和達米安正等在這裡，三人表情嚴肅地把我包圍起來。
我額頭上冒出冷汗，「對不起我在網上偷看了你們的混邪同人，但我下次還是要看。」
「什麼？」達米安大驚，「你在網上看了什麼？」
哦，抱歉，忘了達米安還是一個寶寶呢。
「行了，知道了，退下吧。」相比起來提姆就鎮定多了，「不是為這事兒找你。」
傑森犀利的目光盯著我看了兩秒，「你怎麼這麼快就和那只小海星稱兄道弟了，就不能多堅持兩秒嗎？」
「嗨呀，」我羞澀道，「難得有一個兄弟和我有共同愛好嘛，高高興興討論一下又不礙大事。」
好比達米安，我要是和他說我不僅在網上看他爹的同人，同時還自己動筆寫。
今晚我就可以去哥譚公墓睡一個好覺，明天就去閻羅殿上工。
「你怎麼能這麼說，」提姆嚴肅道，「你把傑森放在哪裡？」
對哦，他不僅看，太太還自己寫呢。
但是他最近寫的《絕戀沃米爾星Ⅱ》實在是太虐了，所以我養肥了。
不到結局，不要叫我。
124.
「唯一可惜的是罐羅不吃觸手本。」我遺憾道，「雖然早就猜到了，但還是有點失落。」
「為什麼？」傑森疑惑，「他自己早年對正聯伸出的觸手難道少了嗎，這就好比下海養家的鴨子說自己純情得沒見過OO一樣純屬放屁。」
「你是不是在內涵我？」提姆說。
「觸手本是什麼？」達米安說。
我聳聳肩膀，「對啊，就是這個原因。」
我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小海星站在《超完美惑星》上面羞澀搓手手，「我不太吃觸手啦，因為很容易帶入我自己。」
「可是形狀都不一樣啊，」我說，「很多觸手都是催眠本吧？」
小海星羞愧，他兩只海星爪爪捂臉，「而且一眼看出作畫錯誤的話，會很容易養胃。」
「比如說？」
「比如說，按照生理結構，這根才是交接腕。我們的交接腕沒有那麼粗。」
「你可以住口了。」親切。
「所以在我眼裡這個本子就是交配了一個寂寞，等同於BL本裡翻到最後一頁只看到兩人擊劍一樣，讓人很敗興欸。」
「彳亍。」你懂得真多，罐羅親。
這就是知識的負擔嗎？
還是說二次元過於靠近三次元的必然。
125.
傑森眉頭一皺，「棘皮動物沒有發言權，頭足動物和棘皮動物的觸手又不是一個觸手。」
頗具研究精神的同人大手不贊同道，「猩猩和鯨魚的關系都比派大星和章魚哥的關系近。」
「人家那都是頭足綱的觸手，和他這也不一樣啊，湊啥熱鬧。」
視野突然開闊，格局突然打開。
不愧是同人太太，這就是學術精神嗎？
想必太太下一本打算寫觸手本吧。
不知道這一次被抹布的會是哪個幸運兒呢？
傑森從口袋裡抽出一支軟膏，點塗到臉上，滄桑道，「黑面具。」
他對著小化妝鏡照側臉上冒出來的紅色痘痘，「他最近在和我搶地盤，搞得我壓力很大，晚上不睡覺去搶軍火，悶出三個痘。」
「嘖，」他看著痘痘嫌棄道，「那頭罩完全不保護我的臉，裡面的排氣扇更新換代了十八次都沒用。」
「你頭罩底下還戴著多米諾面罩，一套又一套，居然好意思怪你的頭罩不透氣？」提姆說，「推薦你去用XXX牌子的軟膏，早晚各塗一次，第二天就見效。」
不是，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啊？
為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126.
達米安一直安靜地把手抄在口袋裡聽我們說廢話。
他臉上是純然的疑惑。
小男孩緩緩開口，「觸手本是什麼？交接腕怎麼了？《超完美惑星》又是什麼東西？」
他眉頭一皺，「你們都瞞著我在做什麼？」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不是你小孩子需要知道的東西，快忘掉，快忘掉！
「毆打弟弟的腦袋是不會讓他失憶的，快住手，小李！」
第91章 寒假15
127.
我和迪克的內心感受在此刻重合了。
我站在韋恩莊園後花園裡，對著噴泉上面的天使像祈禱，「希望我弟弟達米安永遠純潔。」
傑森靠在樹上吃爆米花，「這樣你就不用下地府去給小閻王打工？」
我更正道，「這樣我和提姆就不用下地府去給小閻王打工，哦，你也不用和大種姓一起去看大門，如果蔣就看得上你的話。」
聽到這話，傑森表情嚴肅起來，他放下爆米花桶站到我旁邊，虔誠地道，「希望蝙蝠崽達米安永遠純潔。」
牽著Ace狗繩路過的提姆以地鐵上老人眯起眼看手機的表情打量我們幾眼，「他們終於瘋了？」
128.
「對了，」傑森薅了把我的頭發，「今天下午芭布斯、卡珊她們會來過夜，今天是電影之夜。」
我捂住自己的頭頂，悲哀地發現傑森那一爪子帶走了我至少三根長發，「今晚誰夜巡？」
傑森詫異且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老頭啊，他又不是一個人不能干活兒。」
這就是兒女的快樂建立在老父親的汗水上嗎？
爹，請你堅持一個寂寞的晚上，明天早上我能陪你把電影再看一遍！
……如果你沒有倒頭昏睡的話。
129.
這天中午韋恩莊園內又一次充滿了歡聲笑語。
大家都在二樓的小客廳窩著，除了達米安。傍晚是他和小喬的夜巡時間，他等巡邏時間結束再過來，剛好趕上我們第二輪電影。
我們在為今晚看什麼電影而爭執。
我婉拒所有和恐怖相關的電影，提姆想重溫第八遍《星球大戰》，傑森想看《戀戀筆記本》，迪克想看《海洋奇緣》。
史蒂芬妮想看喪屍片，卡珊德拉偏好《瘋狂動物城》，芭芭拉正在翻《暮光之城》的碟子。
這個家裡沒有兩個人擁有相同的電影品味，我覺得電影之夜應該改個名叫「蝙蝠家族大亂鬥」。
不出十分鐘小客廳裡枕頭亂飛，搖椅倒地。提姆一腳踩在茶幾上越過去，身後追著高舉抱枕的史蒂芬妮，「我在教你鑒賞暴力美學，你這沒教養的豬頭！」
史蒂芬妮的文學課一直很好，總能用各種豬頭精准描述出每個人的特點。
比如提姆是沒教養的豬頭，傑森是沒嘴巴的豬頭，迪克是沒女人緣的豬頭。
她一般不這麼說女孩們，但是我有幸得到過一個榮譽稱號：聰明的豬頭。
不懂就問，這到底是不是在誇我？
130.
阿福給我們端來了看電影時吃的小零食和飲料。
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傑森原本往迪克腦袋上投擲過去，被迪克矮身躲過的抱枕直撲老管家門面。
阿福一手端著托盤，一手兜了一個圈兒接住抱枕。在我們集體定住的同時，他以危險的速度緩緩挑起眉毛。
十分鐘後，我們所有人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屏幕上浮現的加粗標題——《李爾王》。
我的腳搭在史蒂芬妮大腿上，頭靠著卡珊的腰，「達米安怎麼還沒到，他不是說馬上來嗎？」
史蒂芬妮安慰我，「快了快了，小喬在送他回來了。」
又過了十分鐘，我的大腿橫在史蒂芬妮腰上，頭枕著卡珊的膝蓋，「達米安？」
史蒂芬妮正拿著手機和達米安聯絡，「馬上馬上。」
又過了十分鐘，我整個人橫在沙發上，「人呢？」
這次史蒂芬妮沒有敷衍我，她從手機上抬起頭來，頗為一言難盡地關掉對話框，「被綁了。」
被綁了還有時間和你發消息嗎？
這個綁匪的水平看起來不是很夠啊。
這世界上還有幾個人有能耐能同時綁架一個羅賓和一個超級小子？
「要我幫忙嗎？」我問道。
史蒂芬妮把我的腦袋從她身上推下去，「不是大問題，他們一時大意而已，我和卡珊過去幫忙就行。」
我挪了挪，把腦袋伸過去擱在芭芭拉大腿上，「有需要就喊我們。」
史蒂芬妮眯著眼睛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意味深長道，「當然。」
131.
又過了半個小時。
達米安沒來，小喬沒消息。史蒂芬妮和卡珊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我滿腦袋問號，「人呢？？？」
提姆捂臉長嘆一聲，「我去接。」
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對，「她們遇到了麻煩為什麼不和我說，這綁匪是誰啊，這麼棘手。」
提姆的微笑尷尬而不失禮貌，「可能是她們覺得丟臉吧。」
某種思路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你們——」
我在提姆微微縮起的瞳孔中大聲說出了我的推理，「是不是在逃避看《李爾王》！」
提姆：「……假設，你這麼認為的話，也不是不行。」
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諷刺我，鴨鴨男孩！
132.
屏幕上的《李爾王》看得我們昏昏欲睡，傑森的手支在側臉上，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他褲兜裡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傑森茫然地掏出手機，掃了一眼。
傑森：「……」
我好奇地探過頭去，「怎麼了？」
只見手機裡屬於「鳥寶寶」的那個聊天框上彈出一行字。
「紅羅賓請求支援。」
平靜、鎮定、完全掩蓋了那份丟人的尷尬。
我和傑森對視一眼，「要不，」我誠懇道，「還是我去吧。」
這綁匪到底是誰啊，這麼牛逼。
地球是不是今天晚上就要完蛋了，這是我們看的最後一場電影是吧？
傑森摸著下巴，「我去會會他。」
我看著這位勇士抄起搭在沙發靠背上的衣服，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
加油啊，傑森，韋恩家的門面就靠你來支撐了。
再不回來，《李爾王》都要播完了！
133.
又一個半小時，無聊到把茶幾上的松餅切成小人，自己和自己過家家的迪克收到了傑森發來的消息。
傑森的消息裡字字句句藏著他崩潰的心情，我簡直能想像出他面對現場時的花容失色，「操你媽的喪鐘怎麼在這裡，格雷森呢？？」
迪克：「哎？」
傑森的消息緊跟著又蹦出來，「格雷森過來。」
迪克：「唉。」
我躺在沙發上，腦袋跟著迪克一起轉動。
「你說實話吧，哥，」我沉痛道，「氪星人是不是全部被腦控了，你們打算去拯救世界？」
迪克：「倒也不必把思維發散到這麼遙遠的地方。」
134.
葫蘆娃救爺爺，打一四字詞語。
蝙蝠家救弟弟，答案與上相同。
我懷疑他們在演我。
135.
我賭半小時後還有消息。
136.
果不其然，三十分鐘後，芭芭拉拿起電話。
迪克發來消息，「小芭在嗎？小芭救命！」
他還有閑心加了一個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
我看了眼芭芭拉的手機屏幕，沉默了。
「你就說實話吧，小芭。」我憐憫地凝視著手機上迪克那句話，「直接告訴我你們背著我吃火鍋去了，我也不會打爆你們的頭。」
「首先，」芭芭拉揉了揉我的頭，「我肯定是沒去吃火鍋的，至少這個時間點過去，我頂多能吃到幾片煮成粉末的土豆。」
「對哦。」我恍然大悟。
137.
芭芭拉也走了，我一個人坐在小客廳沙發上抓心撓肝。
我從沙發這一頭滾到沙發那一頭，終於忍不住了。
他們一個都沒回，我推開窗戶，踩著渡厄飛進夜色裡。
一般來說，我是不知道他們的位置的。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暑假結束後拜托趙缺德師兄調整了我手裡的母本命牌。在幾次討價還價和熟悉的「滾吶」之後，我手裡的母體命牌已經可以做到實時掌控其他子牌的位置。
也就是，自帶定位系統。
這也不能怪我，畢竟兄弟姐妹們是那麼得不讓人放心。
趙缺德還教會我如何使用母體命牌上的竊聽功能，再調試幾下，連實時直播也是做得到的。
真好用欸，感覺是我爹會喜歡的裝備。
曾幾何時，我也是一個強調個人隱私的好孩子呢，唉。
138.
我跟著定位到了一處偏僻的廢棄工廠。
這是很具哥譚特色的搞事地點，十個反派裡有九個反派曾經在這種地方動過歪腦筋，剩下一個下次打算在這裡開party。
我收起渡厄，謹慎地往裡走，風中聽不到一絲聲音。
不，很輕微，有好幾個淺淺的呼吸聲。
我心頭一凜，不等我反手拔出渡厄，一張大網從我腳底下升起，把我整個往上一拽！
凱夫拉編制成的補獸網，和我們用來逮傑森的網是同一種材質。
我：「……」
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緊隨而來的是閃光燈與攝像頭。
傑森拍了幾下手裡的禮炮，噴了我一腦袋亮晶晶的紙桃心。
史蒂芬妮拉開破舊倉庫的燈，氣球和彩帶裝點著整間倉庫，蛋糕擺放在長桌中間，上面插好了十九根蠟燭。
卡珊手裡抱著一沓壘起來的禮物盒，「十九歲生日快樂，小詞。」
「其實我隱隱有猜到，」我吊在捕獸網裡，「你們是不是忘了，華夏比美利堅早十二個小時，今天上午我就收到蜀山那邊的生日祝福了。」
眾人的表情均是呆滯了一瞬，就好像康一面前的億泰大聰明突然戴上了白色鴨舌帽變成了承太郎一樣。
總算有一天，我不再是韋恩家的智商窪地了。
我打了一個響指，「罐羅，放我下來。」
「好嘞，老姐！」小海星蕩著鉤鎖從天而降，從披風裡掏出一枚蝙蝠鏢變形成的小型加農炮，烈烈激光對准我的臉迎頭痛擊，激光束在我刀槍不入的臉上炸散成煙花。
一時間倉庫裡仿佛辦起了小型煙花會，我從炸裂開的捕獸網中滾到地上。
：）
不是讓你這樣放我下來。
罐羅，你這個大聰明。
第92章 寒假16
139.
我的生日如何暫且按下不表，當晚我爹一個人承包了整個哥譚的巡邏任務。
謝謝爸爸，感謝您的付出。
我個人的衣著品味是一身黑，這樣方便耐髒，而我本人是不怎麼穿裙子。
廢話，劍修穿裙子多不方便打打殺殺啊，提劍砍人的時候還要擔心走光問題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於是大家合起來給我送了一整套出行裝扮，紅襯衫小領結黑色背帶裙，芭芭拉特意給我配了一件焦糖色的風衣，史蒂芬妮送了一雙棕色的羊皮靴。
發飾是阿福送的，一個中間鑲了寶石的巨大蝴蝶結，可以扎在我的馬尾辮上，非常阿福式的審美。
我爹准備了一條項鏈，珍珠項鏈，但是是相對更適合年輕人的款式。
他把首飾盒交到我手裡，「我給卡珊、芭芭拉和史蒂芬妮都送過這條項鏈，明年再送你別的禮物。」
他看著我打開首飾盒，把項鏈撈出來戴上，伸手幫我調整了一下長短，「你不是明天要去中城玩嗎，可以穿這套衣服過去，很好看。」
140.
啊，甜心豬豬爹的嘴真甜。
……
但是你是怎麼知道我明天要去中城玩的？
141.
第二天，我穿著這身富家大小姐時裝坐上了前往中城的班車。
按理說以沃利這個世界上最快之人的速度，他過來接我不要半秒，只等我一個電話。
我們約定等我抵達中心城時再給他打電話，他和家人這段時間都在中心城，正好我能在他家吃一餐午飯。
寒假前迪克被一個小孩偷走了錢包，提姆連夜給我們幾個發了消息狂笑，因為中美時差關系，我看到消息的時候，他本人正蹲在布魯德海文迪克家的天台頂上，給迪克送帶老人防盜鏈的錢包。
我覺得今天之後，我大概會有一個迪克同款。
因為我的錢包也被偷了。現金、身份證、銀行卡，通通都在錢包裡。
唯一值得安慰的一點是至少我的手機還拿在手上。
我竟淪落到和迪克一個處境，別問我為什麼堂堂劍修能被人偷走錢包，問就是為什麼堂堂夜翼能被小孩偷走錢包。
嗚嗚。
142.
我拿出手機，打算給沃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撥不出去。
我低頭一看，屋漏偏逢連夜雨，手機彈出催繳話費的短信。
怎麼會這樣，不是上個月才交了話費的嗎？
為什麼這個月還要交！
上帝以為堵死了我的門窗，我必須原路返回韋恩莊園接受兄弟們的嘲笑。
但是，我也不是不能從煙囪裡爬出去。
我從手機殼與手機之間抽出一張嶄新的銀行卡。
這是我爹出門前給我的零花錢。
有錢真好。
嘻嘻。
143.
美利堅支付以現金和信用卡支付為主。攤位上有便攜刷卡器，可以使用刷卡支付。
純磁條卡第一次刷卡必須要認證，我要先去一趟中城銀行。
以論壇大佬的分析，美利堅各城市內，銀行被劫率最高的兩座城市一是哥譚，二是中城。
前者不必細說，後者要歸咎於中城第一天團無賴幫。
這群手握高科技，腳踩超能力的罪犯以十倍百倍的努力進行犯罪活動，冒著百分百牢獄之災的風險去獲取約等於他們三分之一實驗費用的微薄資金，以一己之力拉動中城銀行被劫率。
正所謂沒有沒錢的銀行，只有不死心的無賴幫。
這一天，去銀行取錢的我，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尤其是隊伍正好排到我時，我一扭頭就看見隔壁女士的化妝鏡裡鑽出來一只手，在哥譚銀行碰見紅頭罩時那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又一次湧上了我的心頭。
放過銀行吧，你們直接來給我爹打工不香嗎？
144.
迪克給我介紹過無賴幫，他和無賴幫對上的次數少，但是架不住他最好的朋友沃利是第三代閃電俠。
一個詭異的事實是，無賴幫對待二代閃電俠巴裡的態度間於粉黑之間，但對三代閃電俠沃利倒是友善。
無賴幫的幾位核心人物，頭號大哥寒冷隊長，人如其名，棉襖制服毛毛邊，穿著就是一副很怕冷的樣子，大概可以算半個科研型人才。
無賴幫不傷女人小孩，不吸毒，不到萬不得已不殺人不殺超英，專注於搶銀行和搞閃電俠的規矩就是這位愛斯基摩人ser定下的。不是我歧視我二哥，傑森鋸人頭的時候看起來都比他更像反派。
熱浪，火性戀，和寒冷隊長不合的原因就在代號上。這兩人因為溫度不合的樣子像極了夏天為開不開空調蓋不蓋被子而大打出手的寢室室友。雖然本人當過僧侶，但是很遺憾並沒有僧侶的好脾氣。
吹笛人，無賴幫不合的原因之一。家裡有錢的無聊富二代，公開出櫃的同性戀。
在無賴幫內飽受歧視的原因不是因為性向，而是因為本人正在和中城警察局主任談戀愛，類比於企鵝人和戈登的老搭檔哈維·布洛克去餐廳吃情侶套餐，被黑面具發現戀情暴揍一頓。
當然，無賴幫成員不止這三個，但這三個是迪克特意給我點出來的。
「遠離這三個人，你就可以遠離鬥爭。」哥滄桑地說。
看出來了，他們其實是一個類似於德雲社的相聲組織吧，每周定時定點去中城銀行公演的那種。
畢竟以復制正派能力，而不是自己搞研究這種理由歧視逆閃電的人，正義聯盟裡都不多見。他們還真是有研究精神欸。
145.
視角調回現在，無賴幫利用鏡像大師的能力從鏡子裡鑽出來。
銀行裡的中城人們不見絲毫驚慌，大家以良好的營業態度站去牆邊，給無賴幫搶劫讓路。
我聽見兩個男人正在小聲議論，「能不能搞快一點，還等著取錢呢，閃電俠什麼時候來啊？」
按照制服看應該是天氣巫師的那位一揮魔杖，幾顆冰雹劈頭蓋臉砸在兩人腦袋上，天氣巫師惡狠狠地道，「閉嘴，別說廢話！」
「哦。」兩位男士應道。
過了一會兒，他們又開始嗶嗶賴賴，「已經三分鐘了，閃電俠還沒到，是不是中城又出現大危機了，你們不過去幫忙嗎？」
天氣巫師舉起魔杖，「都說了我們是反派組織，不給你們做安保工作，閉嘴啊！」
「……看看新聞，中城現在出別的亂子了嗎？」
你們這麼敬業，哥譚那些混吃等死的警員看了都要因為自己不存在的良心而感到愧疚。
146.
穿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北極看北極熊的寒冷隊長走到我旁邊，一手拿冰凍槍一手拍櫃台，「把錢都交出來，識相點！」
我坐在櫃台前，「能不能麻煩你們等個幾秒鐘，我就要拿到錢了。」
寒冷隊長：「你拿到錢有個屁用，還不是歸我們？」
我：「理解一下啦，我的錢包被人偷了，這世道沒錢寸步難行。」
寒冷隊長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櫃台上，啪的一聲聽得我心頭一顫，「你搞清楚，我們在搶銀行，而你是人質！」
「哦。」我冷漠道，「所以你們要打女人嗎，說好的幫規呢？」
愛斯基摩人震怒，「幫規又不是這麼用的，我們是正經的ATM機劫殺者！」
「在當ATM機劫殺者之前起碼是一個人吧，」我犀利指責道，「現在有一個美少女因為沒錢迷失在陌生的城市街頭，而你正在掐滅她唯一拿到應急錢的機會，你還有沒有一點點良心？」
「這根本就不是反派該干的事情吧，你倒是給我認清現實啊？」
「所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我嚴肅道，「一，先來後到，等我取完錢你們再搶。二，找到我的錢包。」
「話題是怎麼拐到要我們給你找錢包上來的？」
我假惺惺抹淚，「錢包裡面可是有我爸爸給我留下的很重要的東西，你們不幫我找就算了，等我取完錢自己找。」
確實有重要物品，老爹的定位追蹤器放在錢包裡，這不是很重要嗎？
一個金發腦袋從寒冷隊長肩膀後面鑽出來。金色滑翔者，寒冷隊長的妹妹，中城知名戀愛腦，能力是飛行和穿透。她飄過來，繞著我飛了一圈，「看起來是一位外地的富家小姐，這種人在車站那邊很受小扒手們的歡迎。」
她捏著我的下巴打量我幾眼，金發懸浮在空中，「其實我們幫她找找錢包也沒什麼，她完全可以當我們的人質。」
「喂？」寒冷隊長不解道。
金色滑翔者振振有詞，「我們就快把錢搶到手了，紅色的家伙還沒有到場。聽著，我們需要一個人質。」
寒冷隊長原本就藏在護目鏡後看著不大的眼睛此時看著更小了，「我們不傷害女人。」
「沒有傷害，只是暫時請她『做做客』而已，」金色滑翔者在空中悠悠靠過來，「順便幫她找回錢包。」
聽到有人要幫我回錢包，我眼神一利，「成交，我們趕緊走吧！」
「你到底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寒冷隊長勃然大怒，「無賴幫不是社區義工組織！」
啊，原來不是嗎？
147.
熱浪臉色陰沉地提著火焰噴射槍走過來。
「太可笑了！」他厲聲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火焰從槍口噴湧出來，我眼前一片熾熱火光，高溫燙得我臉頰發紅。
銀行大廳的空調變成一堆焦炭，熱浪憤怒道，「我說了很多次，我討厭寒冷，這裡的溫度低得就像停屍房！」
寒冷隊長舉起手中的冰凍槍，「你是不是想打架？」
熱浪抬起火焰噴射槍的槍口，「是又怎麼樣？」
你們到底還幫不幫我找錢包了，錢包很重要的
第93章 寒假17
148.
銀行大廳一團糟，無人傷亡。
在閃電俠抵達前，無賴幫進行了每天一次的慣例內訌。寒冷隊長和熱浪大打出手，銀行大廳陷入冰火兩重天。
站在牆邊的兩位男人鎮定非常，其中一位從口袋裡摸出棒棒糖塞進嘴裡，「我賭寒冷隊長贏，因為他衣服穿得厚。」
另一位男士熟練地從前者口袋裡找到棒棒糖，高深地咬了咬，「不，火克冰，我賭熱浪贏。」
這個理由總覺得離譜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兩位男士絲毫不慌，立在火焰與冰霜之間沉穩如山，仿佛場上的一切鬥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啊，這就是中城人的風範嗎？
我面前的銀行櫃台櫃員拿出手機，記錄下無賴幫日常的激情一幕。
因為我的位置正好擋在鏡頭邊上，櫃員很有禮貌地問了我一句，「可以拍攝嗎？」
我點頭，「可以哦。」
「太好了，」櫃員小姐姐把手機遞到我面前，將屏幕展示給我看，「這個貓耳朵濾鏡可以嗎？」
哇，可愛。
當然，我說的是我可愛，不是正在打架的森林冰火人可愛。
小姐姐品味真好，不愧是中城人的風範！
149.
森林冰火人打架的同時，金色滑翔者正坐在銀行大廳的吊燈上看好戲，完全沒有下去給自己哥哥搭把手的打算。
吹笛人躲在角落裡，和自己的男朋友打電話，「我已經迫不及待晚上想要見到你了，甜心，我猜我們會有一場棒極了的約會。」
他遭遇了他脾氣暴躁的隊友魔術師扔過來的一只爆炸橡皮雞。吹笛人抱著手機和笛子在地上狼狽地翻滾躲過，他急忙安撫手機那邊的男友，「我沒事，不用擔心，愛你寶貝，先掛了。」
他怒氣衝衝地揮舞著長笛，「你有毛病，魔術師？」
金發小子魔術師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我們在搶銀行，你他媽在干什麼？你在給你的心肝條子打電話舉報我們嗎？」
吹笛人一個矮身躲過魔術師扔過來的爆炸橡皮雞，「我談戀愛礙著你了，你嫌棄LGBT群體是不是，你政治不正確，思想有問題！」
魔術師咬牙切齒，揪住吹笛人的衣領摁著他的頭打，「你和誰談戀愛不是談，你就是想和氪星人戀愛我們都能給你綁過來，你就非要和條子談，非要和條子的主任談，不打爆你的腦袋我明天就退出無賴幫！」
在現場大戰的人又多了兩個。綠兜帽吹笛人和黃制服魔術師繞著大廳開始激戰，現在場上的情況已經不能用森林冰火人來形容了，得用Q版泡泡堂。
我搓著下巴，在一旁和櫃員小姐姐玩自拍。金色滑翔者從吊燈上飛下來，輕巧地落在我們旁邊，「加我一個嗎？」
好耶，漂亮姐姐貼貼！
150.
在場唯一一個還記得他們是過來搶銀行的無賴幫成員是鏡像大師。
綠頭套黃制服的男人拎著鏡像槍，勤勤懇懇地扮演著稱職的劫匪角色。
他用鏡像槍指著我們，對櫃員小姐姐道，「喂，帶我去銀行的保險庫。」
小姐姐正在給我們的合照P圖，她擺擺手，「忙著呢，你去找別人吧。」
金色滑翔者抬抬下巴，「她有事要做，你去找別人吧。」
鏡像大師：「……」
鏡像大師在金色滑翔者面前忍氣吞聲，憋屈道，「行。」
自己女朋友，忍吧忍吧。
鏡像大師站到隔壁櫃台前，對櫃台後的櫃員小哥道，「你，帶我去銀行的保險庫。」
「好喔，」櫃員小哥說，他站出來領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聽著，兄弟，我知道你很為難。」
他悄悄指了指和櫃員小姐姐挨在一起的金色滑翔者，語重心長道，「能不能讓你女朋友離我女朋友遠點，這樣對你我都好。」
鏡像大師：「……」
我不，我就要和漂亮姐妹貼貼，和你們女朋友貼貼。
略略略。
151.
等到Q版泡泡堂把整個銀行大廳禍害得差不多的時候，鏡像大師正從保險庫裡鑽出來，提著裝了金條的一面鏡子。
無賴幫的其他成員們伸了一個懶腰，「你都搞完了，速度真快，我們走吧。」
鏡像大師：「……」
他沉痛道，「你們忘記了無賴幫成立的初心，你們來銀行就是為了觀光嗎？」
「不是，」我在一群高個壯漢後面舉起手，「是為了幫我找錢包。」
鏡像大師：？？
152.
其實我還是很想問的，森林冰火人和Q版泡泡堂架都打完一輪了。
閃電俠為什麼還沒來？
「可能他在廁所裡。」吹笛人說，「體諒一下他吧，希望他早點過來，我們早點打完，這樣我就能在晚上的約會前挑好要穿的衣服。」
魔術師在後面扔過來一只爆炸橡皮雞，「和警察談戀愛的殘障富二代滾出無賴幫！」
哇，吹笛人身上疊的buff真多欸。
「其實魔術師家裡也很有錢，偶爾我們會搶到他家的銀行。」吹笛人說，「不過他不管自家銀行還是別人家銀行都一樣炸，他們這些干朋克的人都沒有心。」
寒冷隊長一把抓住魔術師朝我們扔過來的尖叫玩具，「魔術師，無賴幫不傷害同伴。」
愛斯基摩人老媽子眉頭緊皺，「就算吹笛人喜歡同性，我們也不能歧視他。上次說過了，再和同伴鬥毆就罰零花錢。」
魔術師大驚，朋克小少爺嘰嘰歪歪，「上次明明說好吸毒才會挨揍罰錢的，我戒毒很久了！」
寒冷隊長招了招手，魔術師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制服裡掏了掏，把錢包裡的所有現金全塞到寒冷隊長手上。
禁毒大師老媽子，不知為何這個人設我覺得似曾相識。
傑森，你的靈魂兄弟來了。
153.
寒冷隊長走過來，把魔術師交上來的錢遞給我，「喏，你錢包裡的現金是這麼多嗎？」
居然是用這種方法來幫助他人的嗎？
打劫自己兄弟接濟老弱病殘。
「但是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還在錢包裡，」我失落道，「我的銀行卡還是寶可夢皮卡丘聯名呢。」
「啊，」寒冷隊長嚴肅起來，「寶可夢的聯名銀行卡，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那是我的錢！」魔術師在我們身後亂蹦，「我的錢！」
「現在是我的錢了，」我優雅地鞠了一躬，「謝謝你，魔術師。」
154.
為了皮卡丘聯名銀行卡，我們走上了尋找錢包的道路。
關於錢包的問題，寒冷隊長咨詢了鏡像大師。
其實我也很想問按照代號他的能力明明是鏡子，為什麼大家要問他各種問題。
「因為他是天才。」吹笛人鑽到我旁邊來，我們是被魔術師討厭二人組，「無賴幫的大家性格都有點小奇怪，天氣巫師還在別人肚子裡刮龍卷風呢。」
他嘆氣，「普通人在無賴幫裡過得真辛苦啊。」
我頗為高深地看著他。
不管怎麼說，又是富家少爺出門搶劫，又是罪犯和警局主任談戀愛的吹笛gay，有這些buff在身上你下輩子都不會和普通人這三個字扯上關系的。
你清醒一點。
155.
鏡像大師仿佛在天橋底下貼膜的神棍，掐指一算，給我們指了一條明路。
我們在扶了一位老奶奶過馬路、救了被困在樹上的三只貓、送了兩個小孩回家後，摸到了中城扒手們的固定銷贓點，一家小酒館。
我一眼就看到我的寶貝錢包在櫃台上擺著。
寒冷隊長一腳踹在櫃台上，「你們現在怎麼連小姑娘的錢包都偷，丟人現眼，還不趕緊拿過來還給別人！」
雖然很感動，但是你們搶銀行的哪裡有資格說人家偷錢包的啊！
櫃台後面趴著的青年掃了我一眼，「運氣真好，」這是說我，「算我倒霉。」這是說他自己。
他把錢包摸出來扔給我，我翻了翻，「錢包裡的錢沒有了。」
金色滑翔者目光危險，「錢呢？」
青年翻了一個白眼，嘀嘀咕咕著從抽屜裡抽出一沓現金。
「皮卡丘銀行卡也在，謝謝你們，無賴幫！」我真誠道謝，「魔術師的錢還給你們。」
跟在隊伍最後面怏怏的魔術師眼睛一亮。
寒冷隊長接過錢點了點，還給高興起來的魔術師。
青年提醒道，「上次魔術師在我這裡吃了霸王餐。」
朋克小少爺渾身一僵，寒冷隊長怒吼，「你再賴賬，我就把你的腦袋塞進馬桶裡衝走！」
他惡狠狠踹了魔術師一腳，一把搶過錢還給青年，扣著魔術師的腦袋給他認錯，「下次再賴賬，你就等著被扒光了扔到北極去和北極熊相撲吧！」
幫規真是森嚴啊，我用吹笛人幫我交了話費的手機拍下這一刻，和金色滑翔者、吹笛人交換了手機號碼。
只有魔術師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156.
手機剛交上話費，沃利的消息就不停彈出來。
「你到了嗎？」
「要不要我去接你？」
「巴特說他去接你。」
「巴特去了哥譚一趟沒看到你。」
「巴特把提姆接過來了。」
嗯？
「我去把迪克接過來了。」
嗯嗯？？
「你在哪裡，知道我家的位置嗎？」
我不就是找找錢包嗎，怎麼又被偷家了？
你們閃電家怎麼能偷別人的兄弟？？
閃電家沒有自己的兄弟嘛？？
我表情凝重地關上手機，「我要走了，再不走我家就要被賊人搬空了。」
「那不得了，要趕緊回去。」寒冷隊長贊同道，「要不要我們送你？」
「幫我找錢包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又一次真誠道謝，「沒關系，謝謝你們的幫助，你們真是大好人，中城以你們為榮！」
我在無賴幫的熱情揮手中坐上出租車遠去，前往沃利家。
等我走後，無賴幫的幫眾們突然停下揮手，面面相覷，「我們帶她過來是為了什麼？」
……
……
「不是幫小女孩找錢包嗎？」寒冷隊長說。
「對哦！」大家恍然大悟，不以為意地往回走，找一個方便和閃電俠開戰的位置。
只有吹笛人在心裡吶喊。
不是啊，你們是綁她過來當人質威脅閃電俠的！
人質已經走了啊！！
第94章 寒假18
157.
我萬萬沒想到，抵達沃利家門口，是提姆出來接的我。
韋恩少總穿了一身加絨衛衣牛仔褲，出來接人都不放下手裡的游戲機。
我看著他遲疑了一下，「你今天不應該在公司開會嗎？」
「哦，這個，」提姆眼睛都不從游戲頁面上挪下來，「我被綁架了，所以開不了會。」
找理由也找看起來不那麼敷衍的吧，你現在只差手邊再擺一杯汽水，整個人完全可以直接空運去夏威夷度假。
「不想去開會就直接和爹說，」我痛心疾首，「做人坦誠一點。」
提姆的眼睛從游戲機上面側過來瞥了瞥，「說得好像我和他說我不想開會，他就不會逃會一樣。」
對哦，你說得有道理。不如先斬後奏。
在加班這件事上，家裡人很一致地對爹都沒有什麼同理心呢。
158.
沃利家裡有四口人，除他以外還有他的妻子琳達，他的女兒紅發雙馬尾美少女小艾瑞斯和兒子黑發靚仔傑伊，
同為黑發的迪克混在一家人中間玩坦克大戰，單從發色上看完全就是一家人。
「你來得好慢。」迪克抱怨道，「我們游戲都玩了好幾輪。」
「你之所以抱怨是因為你每一把都輸了，」提姆毫不客氣地點明真相，「連小孩子都玩不贏，迪克你完蛋了。」
迪克流下了虛偽的淚水，「為了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我放水了。」
小艾瑞斯撲到她迪克叔叔肩上，「叔叔你認輸吧，輸給我們不丟人！」
沃利就抱手坐在邊上看著，他妻子琳達摟著兒子傑伊，露出會心的笑容。
「閃電俠呢？」我問。
「艾瑞斯在來的路上，」提姆說，「巴特去接她。閃電俠去找無賴幫追回銀行損失。」
哦，好心人無賴幫，希望你們還好。
希望吹笛人能趕上晚上和警察男友的約會。
159.
在來之前，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已知巴裡是閃電俠，巴特是脈衝，也當過閃電小子。
沃利原本是閃電小子，後來當過一段時間閃電俠。
那麼現在沃利到底是什麼？
總不能都是當爸爸的人了，還叫「閃電小子」吧？
「其實他有一個堂弟，也叫沃利。」迪克說，「現在擔任閃電小子一職。」
似乎讀懂了我的疑問，迪克解釋道，「沃利，你現在非要說他的定位的話，他是神。」
……
？？？
我真誠地對迪克豎起大拇指，「哥你真厲害誒，你和兒女雙全家庭美滿的神是朋友。」
迪克得意點頭，「我們可是超級好的哥們。」
「你都奔三了，目前唯一算得上穩定的東西是自己的翹屁，這是怎麼做到的？」無惡意。
「……」迪克沉默了一下，拒絕回答。
啊，戳到哥哥的傷心事了。
160.
「因為他坐上了莫比烏斯椅。」迪克說，「你可以理解為他全知全能，信上帝不如信沃利。」
「這樣啊，」我略微思考，「那我想問的問題他都能找到答案嘍。」
沃利矜持地點頭，「理論上說是這樣不錯。」
好吧，我可是有不少問題想問呢，希望God沃利能給我解答。
我想了想，挑了一個我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禮貌問道，「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暴富呢？」
沃利：「……建議你換一個問題。」
畢竟這個問題基本等同於問我爹什麼時候死，不吉利，略過。
我雙手合十虔誠發問，「神啊，請問你能告訴我，柯南什麼時候完結嗎？」
沃利：「……神也不知道，下一個。」
「那請問富堅義博什麼時候會回來填坑呢？」
「……神說他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下一個。」
唉，我略感失望，不過還是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尊貴崇高的神呦，你能不能悄悄告訴我，One Piece究竟是什麼。小聲一點，我不告訴其他人。」
沃利繃緊了臉，他彎腰湊近我耳邊，用氣聲說，「神也想知道。」
161.
莫比烏斯椅大水貨。
呸。
162.
冥冥宇宙中，似乎有一個外星生物跨越光年對我表達譴責。
不過管他呢，連富奸老賊什麼時候滾回來填坑都答不出來的神器滾吶！
163.
沃利要為莫比烏斯椅正名，他懇切道，「你換幾個有確定答案的問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從手機上翻出蜀山符箓陣法課峰主給我們留下的高數作業，「神，請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麼寫。」
沃利：「神就是拿來幫你做寒假作業的嗎？」
不然呢？
164.
我和尊貴的神在糾結寒假高數作業。
提姆拿著一包薯片路過，探頭看了一眼，「你們修仙人還要學高數？」
修仙當然要學高數，你以為學陣法的，就不需要用到勾股定理了嗎？
那幫符修一個個竄出來，都是微積分能拿滿分的人才。雖然主業是物化，但數學也不差，堪稱修仙人中的理科生。
「微積分也沒有很高難度吧，」提姆說，「這不就是正常華夏大學生水平嗎？」
「那我怎麼辦呢？」我憂郁道，「微積分在我眼裡已經很難了。」
原諒原諒劍修吧，孩子只會耍劍，嗚嗚嗚。
165.
提姆在扎耳撓腮的我和沃利中間抻脖子看了一眼，語氣平淡，「這題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我茫然地看著他。
提姆索性坐下來，拿起卷子開始從頭教起。他說的每一個單詞我都能聽懂，混在一起如聽天書。
我的心理活動從慚愧到膜拜到迷茫到麻木只用了五分鐘。
提姆細致講完，把手一攤，用中文問我，「學會了嗎？」
「嗯，」我點點頭，伸手去摸他手邊的薯片袋子，「學廢了，老師！」
166.
高數，神看了也掉頭發的科目。
提姆戰勝了神。
這就是，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先把你的寒假作業寫完吧！」
167.
我的高數作業在提姆和沃利的幫助下，順水摸魚就快搞完一半的時候，閃電俠巴裡到了，一起來的人還有沃利的姑姑艾瑞斯。
他們到了就說明吹笛人今晚的約會不會遲到，祝福他。
巴特歡呼一聲，「我們可以開飯了嗎？」
他的身體晃動一下，如果不是我身為修士五感大增劍骨補齊，很難察覺到他在這一句話的時間裡繞著房子跑了三圈還去了一趟廚房。
「可是我沒有在廚房看見飯菜。」紅發小子驟然失落。
琳達同情地看著他，「這裡有一個巴掌數的神速力擁有者，聽說韋恩家的女孩對食物需求也很高，所以我們不做飯。」
她頓了頓，「我們點外賣。」
外賣萬歲！
但是為什麼要拿我和神速力擁有者比飯量，我和他們真的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啦。
168.
神速力作為一種可以遺傳的超能力，讓我爹一度為閃家人的吃飯問題憂心忡忡。
這家人點起外賣來非常恐怖，菜單都不用看全部清空。因為食量看起來太恐怖，所以定位也不能定在家裡，我們只能跑去兩條街外接東西。
我作為客人端莊穩重地坐在沙發上，和迪克、提姆看著一道道殘影在房子裡外進進出出，屋裡的桌面、櫃台、窗台乃至地上都堆滿了快餐盒。
閃家人吃飯實在有夠恐怖。
巴特突然閃現到我們面前，把一盒披薩捅進提姆懷裡，「吃這個，小羅！」
他消失了幾秒鐘，又閃現過來，把一桶兩升的汽水和一袋紙杯堆到提姆膝蓋上，「吃，不要客氣！」
提姆抱著披薩、飲料和杯子，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巴特從我和他的肩膀後面冒出來，把一盒薯條塞進我手裡，「番茄醬自己拿哦！」
「真熱情啊。」我感嘆。
「畢竟是我們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會玩電源插座的家伙，」提姆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心酸，「生氣的時候想想他還是一個寶寶，就會不由自主地原諒他。」
我搖搖手指，「你不能這麼想，你應該拿他和達米安做比較，現在是不是覺得巴特是一個小天使了？」
提姆肅然，「你說得對。」
迪克作為大哥，誓死守衛弟弟的尊嚴，「別這麼說小D，他也有懂事的時候，他只是喜歡打《奶酪海盜》罷了。」
「是的，」提姆表示贊同，「和達克賽德比，他確實有不少可取之處。」
這壓根就不是可取之處的問題了吧！
169.
我們淹沒在外賣堆裡，在食物的海洋掙扎。
據說琳達點光了三家店的所有食材，但是當神速力擁有者們齊齊坐下來開始吃東西時，桌面、櫃台、窗台和地板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坐在地毯和沙發上的不是五個人，是五台人形絞肉機。
我第一次在吃東西這方面遇到了對手。
畢竟和五個極速者搶同一個芝士瀑布炸雞根本不是正常人能肩負的任務。
巴特一直在給提姆投喂食物，他要同時搶兩份食物，非常困難。
提姆面前堆起食物的小山。他的表情逐漸為難，「夠了，巴特。」
「你吃不完嗎？」我湊過去，「吃不完可以給我。」
「不是這個原因，」提姆把裝了夏威夷披薩的盒子嫌棄地推遠，「我不吃披薩上面的菠蘿。」
挑食精都給我去北極吃雪啊
第95章 番外混亂萬聖節
1.
萬聖節在西方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就和華夏的中元節一樣特殊。
在普通人眼裡，這一天是人類的節假日，人們披上鬼怪的服裝在街巷走動玩鬧。
在相關人士眼裡，這一天是妖魔鬼怪的狂歡節，奇異生物們大搖大擺地走進人群，與戴著假面的人類肩並肩在街上歡慶。
不過這一點對我這種兩邊各沾一腳的人來說很麻煩。
陰陽眼和天生劍骨一樣，在修士中也是極少見的體質。普通修士只能感知到大致位置，想看觀測具體情況要借用符箓開眼。
萬聖節當天正好趕上周日，蜀山沒有別的課程，我打算去哥譚湊湊熱鬧。
地獄基建拉胯得一批，節假日防護也不咋地。
與之相比地府簡直是在蔣就的管理下飛速運轉。每年中元節獲批鬼魂出鬼門關後，在人間還有地府專員支起攤子賣花饃和湯圓，免得這群鬼餓了肚子。偶爾鬼太多，後面的鬼還沒得吃。
凡人看不見湯圓攤點，看見了還不小心上去領一碗會出大事。
倒不是吃了地府的湯圓就回不到活人的世界，而是吃了湯圓的凡人多半是天生陰陽眼，會被蔣就十萬加急欣喜若狂地騙去地府打工，從此過上死了活了都要工作的永恆社畜生活。
鬼門關只有一扇大門，出了門大家自己想辦法飛去華夏各地的老家。一號湯圓攤點設在鬼門關外，經常被掀。
一號攤點煮湯圓的孟婆是南方人，喜歡吃肉湯圓，甜鹹湯圓的發放比例是一比九。
經常有只吃甜湯圓的暴躁老哥拍桌而起，「這是什麼怪玩意兒？」
拿了甜湯圓的鹹黨大怒，「甜湯圓是鬼能吃的東西嗎？鬼都要被甜活了！」
「你是不是找事？？」
「吃我一大逼鬥！」
下到地府都還在掐架的甜鹹二黨大打出手，每年能在那裡拷走一群打架鬥毆的鬼進機房加班。
有時還能逮著一群餓死鬼，趁著甜鹹黨打架把攤點的食物全都抱走。
蔣就氣到心梗，「看不起我們這種雜食的是不是，甜鹹都吃惹他們了？？」
「再嗶嗶明年都別吃了！」
2.
第三年一號湯圓攤點被掀翻後，蔣就妥協了。
小閻王傳下令去，改成發放蓋澆飯和花饃。
陝西鬼端著豬排飯欲言又止，「能不能給碗面，普通的油潑面也行。」
山東棗莊鬼純樸道，「俺想吃，缸貼。」
孟婆美鬼無語，「缸貼是什麼？」
「烤馕青春版。」
東北鬼抄著手在路邊啃烤地瓜。
湖北鬼路過探頭，「既然都做面條了，不如搞點堿水面和芝麻醬做熱干面？」
蔣就雷霆震怒，「再提要求全都給我吃饃！！」
地藏冷靜發問，「南方饃還是北方饃。」
「……」
小閻王的頭頂就是這樣一天天朝盧瑟靠近的。
3.
小閻王從暑假開始，就對提姆虎視眈眈，恨不得現在就找人暗殺掉韋恩小總裁，好讓人提前去地府打工。
知道我去哥譚過萬聖節，他招呼了一聲。
「我們在北美那邊設立了引渡招待所，新澤西州的招待所就在哥譚，你可以過去領一份今年沒發完的湯圓回去吃。」
「吃完就被你拖下地府打工麼？」
「哎呀，居然暴露了。」
「身為閻王你倒是給我正常一點啊！」
「愛你啾咪。」
「賣萌也沒用！！！」
4.
話是這麼說，湯圓還是要去領。正好傑森也在哥譚，他對地府的引渡招待所很感興趣，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還沒有天黑，黃昏時分就有妖魔鬼怪摸上街溜達。劍骨在這種場合很不友好，因為混在人群裡的鬼物蠢蠢欲動，深埋在皮肉深處的瘙癢讓人恨不得從街頭砍到街尾。
傑森注意到我的異樣，問了一嘴，「你是天生能見鬼，還是要用技能開眼？」
「劍骨只是比常人更敏銳一點，會有大致感覺。想真正看到必須開眼。」我說，「而且開眼容易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所以我一般不開眼。」
傑森來了興趣，「會看到什麼？」
我給自己貼了一張符，掐訣開眼給他現場示範。
「比如那邊的夜叉出門只穿兜襠布，噫，這就是東瀛鬼。」
傑森：「……別看。」
「再比如，那邊的狼人在和吸血鬼親親，噫，你們不是世仇嗎？原來是那種世仇，有傷風化。」
傑森：「……真別看。」
一隊全副武裝的幽靈從我面前走過，後面跟著三台坦克，隆隆碾過路面。我停下來朝他們前進的方向望了一眼，「啊，這應該是一伙鬼集合去炸阿卡姆了，哥譚本土鬼魂吧。」
傑森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他抓住我的肩膀，「你就當做不知道好了，隨他們炸去吧。」
私心太明顯了。
5.
比起只穿兜襠布的東瀛夜叉和當街親熱的狼人、吸血鬼，街頭上還是哥譚本地鬼魂比較多。
開眼是一個泛指，實際上打開的是修士的五感，除了能看到鬼魂外，我們也能聽見鬼魂說話。
本地鬼與外地鬼很好區分，因為他們會聊不同的話題。
我身邊一群勾肩搭背的哥們在熱議謎語人究竟是異裝癖還是戀物癖。因為這年頭超英超反不貼點小眾標簽都不時髦。
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首先，排除同性戀。謎語人可能因為不是gay，所以人過中年疏忽了身材管理。在肌肉壯漢流行的美利堅，能瘦成和稻草人一個樣子真不多見。
你說稻草人？他瘦需要理由嗎？
那就是稻草人啊？
6.
同理可得企鵝人也是異性戀。
唉，謎鵝BE了。
7.
一片附和聲中，有鬼提出嶄新思路。
「那，蝙蝠俠身材那麼好，他一定是gay吧？」
一片死寂，鬼臉面面相覷。
「啊這……」
「這個……」
他們環顧四周，思考了一下，得出一個非常離譜的結論。
「是真的！蝙蝠俠一定是同性戀！」
「不然誰會穿著緊身衣每天晚上上躥下跳把大腿絞在別人的脖子上啊！」
一位門牙漏風的兄弟梗著脖子說，他的頸椎可能不太好，可憐，同情。
我滿懷悲憫地照著他的脖子一腳飛踢過去。
傑森聽不到他的慘叫。
但傑森看得見我莫名其妙的動作，「你怎麼了？」
「沒事，」我和善道，「我壓壓腿。」
8.
眾鬼疑惑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面不改色地和傑森聊天。
他們狐疑地在我面前做出吃人的動作，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他們又聚攏在一起胡亂八卦。
一位來自布魯德海文，穿著夜翼周邊T恤的男鬼搓著下巴，「那夜翼……」
眾鬼瞪大了眼睛。
夜翼粉絲鬼一敲掌心，「那不是更好了嗎，我也有機會了！」
「呵。」我猙獰地冷笑。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別說人鬼殊途，有我在你下輩子都別想見到我哥的屁股一眼！
傑森瞅著我一陣惡寒，「你怎麼突然笑了，這個笑容好恐怖啊！」
9.
那群鬼不知道我正在把他們做成表，他們得出了一個更離譜的推論。
「穿緊身衣的英雄都是gay！」
有鬼思考了一下，猛然驚醒，「不對啊，超人結婚了啊！」
對哦，研究陷入死局。
我將欣慰的眼神投向那位發現超人已婚的仁兄，都沒舒心三秒鐘，只見那位脊椎痛痛鬼大喊一聲，「不對！錯了！我們都陷入了思維誤區！」
他振振有詞，「LGBTQ群體裡又不是只有男同！」
怎麼，你還要懷疑露易絲是和神奇女俠雙向暗戀的百合組啊？
只聽脊椎痛痛鬼拍胸脯信誓旦旦，「超人胸又大，長相又英俊，還是人外，他一定是——」
一定是？
「第四愛！！！」
……
狂笑蝙蝠明天就敲你家門。
韋一笑用心良苦。
：）
10.
只要刊物連載得久，吹笛人都能泡到氪星人。
盧瑟，氪星繁育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似黑實粉，你就是氪星人的救世主！
11.
神奇女俠和豹女，說不定明天就結婚。
哈哈。
：）
12.
我們跟著小閻王給的地址，找到了一處陰冷漆黑的小巷。
小巷深處有一個劣質紅色招牌，上書幾個中文大字，「家樂福招待所。」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一次看到「家樂福」這三個字，是在幾年前暑假我外出旅游的時候。
修士旅行比常人方便很多，不需要交通工具，往返黑龍江和海南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事。
蜀山放假，我媽常年不在家。我精打細算算算錢，決定在外面的酒店住一晚。
我在M團上精挑細選了一家便宜酒店，站在門口才發現不對。
「家樂福酒店」幾個大字的招牌下，是窄小的一道門。
不用開眼，光是劍骨我就能感覺到裡面非常熱鬧，陰間意義上的熱鬧。
我看了看M團，不能退錢。本著不能浪費錢的摳門心態和反正他們也打不過我的藝高人膽大，我踏進門。
一個穿著人字拖大褲衩的大叔躺在破舊櫃台後的搖椅上，懶懶掀開眼皮子，「住店啊。」
他的一雙眼睛，兩邊瞳仁在燈下隱隱顯出兩種不同的色彩，一灰一褐。一個天生陰陽眼，居然躲到這裡來開旅店。
見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人字拖大叔扣扣鼻子，「居然是懂行的，」他扒拉來記賬本，「既然如此，給你找一間入住率低的房。」
……你說什麼入住率？？
當時的我，還是太年輕，懵懵懂懂地拿了房卡進房。
直到我放下背包，走進廁所才知道那句「入住率低」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傑森問道。
我滄桑地拿出嘴裡的棒棒糖。
「我進到廁所後。」
「從馬桶裡探出一只手。」
「它告訴我現在還不能用廁所。」
我凄慘一笑，「因為它還有三小時才到退房時間。」
我和傑森站在家樂福招待所門口，我拿著棒棒糖悠悠一嘆，「入住率低的意思是，那間酒店人鬼兩賣，那間房住的鬼比較少。」
傑森沉默了一下，「那後來你干了什麼？」
「後來，哦，我把那間做兩界生意的酒店向蔣就舉報了，陰陽眼大叔因為違反條例被罰給地府免費打工五百年，蔣就高興地給我發了兩千億獎金。」
「那你還窮？」
「冥幣。」
第96章 番外混沌萬聖節
13.
當時我向蔣就舉報家樂福酒店的原因不止是因為他同時做兩界生意，人鬼兩賣。
最主要的原因在後面，因為我房間的馬桶裡那位鬼租戶還沒退房，我只能借用酒店後面的員工廁所。
一群青年男女鬼抱頭在廁所蹦迪狂嗨，見我推門而入，一位鬼兄跌跌撞撞地倒過來，把一袋小紙包往我手裡一塞，「妞兒，來一口嗎？」
我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冷靜地打開小紙包，然後燒香給蔣就打了地府電話，「喂，小閻王，這裡有鬼從地府偷跑出來聚眾嗑搖頭丸。」
蔣就的聲音中透露出加班三年的疲憊，「你自己看著辦，我都批准。」
我補充了一句，「這裡有一個天生陰陽眼。」
「給我五分鐘！」蔣就陡然振奮，「地府專員馬上就到！」
14.
家樂福酒店的黑心陰陽眼老板被蔣就當場捉回地府，為了死後不進油鍋炸成人條簽了牛馬條約，生前死後加起來一共要給地府打五百年白工。
畢竟嗑藥的是鬼不是人。黑心老板不售賣毒品，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那幫子玩嗨了的鬼自帶的，老板本人只是提供了一個場所。蔣就勉為其難把他扔去中元節賣湯圓，後來變成賣蓋澆飯。
現在我和傑森站在家樂福招待所的門口，腦袋裡警鐘長鳴。
我深呼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招待所大門。
熟悉的櫃台，熟悉的躺椅，熟悉的人字拖陰陽眼大叔。
大叔輕飄飄地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瞳孔顫抖，「怎麼是你！！」
我還想問呢，怎麼是你！！
在哥譚收留人吸毒可是會被我身邊的猛男拖出去槍斃十分鐘的！！
15.
大叔自認倒霉地從躺椅上爬起來，「就是你們來領湯圓。」
他在櫃台後面的桌洞裡摸出一個喜慶的紅盒子，「喏，拿了趕緊走，我這裡沒有可查的東西，我現在可是地府專員，吃官糧。」
我接過盒子，定睛一看，紅色硬殼上印著黑體大字，「家樂福酒店，給你帶來家的溫暖。」
……？？？
死性不改是吧？？
地府的湯圓換個盒子你就拿出去賣？？
陰陽眼老板一埂脖子，「蔣就沒說不讓賣。你看我這店，整不來錢吶，人要吃飯的嘛。」
我額頭青筋直跳，「公務人員就別想著撈錢了，你要給地府白打五百年工呢！」
老板理直氣壯，「你看看這個包裝，哪個字寫了是陰間湯圓？地府湯圓是散裝的，我的湯圓是整盒的！」
我明白了。我面無表情，「所以你既沒有給地府交稅，也沒有過美國海關，就白嫖孟婆的湯圓賣錢是吧。」
老板無賴道，「我這是本地湯圓，過什麼海關？」
傑森狠狠地懂了，「原來如此，走陰間路。」
老板眼睛一亮，「還是大兄弟識貨啊。」
他親親熱熱地跑出來，勾住傑森的肩膀，「你抽不抽煙，讓哥給你好好嘮嘮。」
那對一灰一褐的陰陽眼眯起來，老板的手指在傑森面前比劃，「地府呢，是直達車，沒有地理限制，忘川河條件獨一無二啊。地獄那邊建設太差了，就不能運東西，硫磺全部給你燒沒。」
傑森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心動。
我萬分驚恐，你在心動些什麼啊老哥！
老板大方地一拍傑森的後背，「心動不如行動嗷鐵子，我們這中美洲南美洲都有站點。」
干嘛呢干嘛呢，不要誘拐我兄弟！
老板搓搓手指，「你懂我意思，雖然我是北美負責人，但是，我也是要收費滴。」他一敲桌子，「我也不是隨便的人，做生意嘛，大家都是朋友。跟你說，直通引渡站點特快，南京的鴨血粉絲湯送過來還燙著呢。」
我耳朵一動。
老板開始報菜名，「缽缽雞串串香雞公煲烤鴨黃燜雞米飯扁肉熱干面油炸糕沙縣小吃早茶菜煎餅南姜雞年糕餃……」
我吞了吞口水。
立場，突然就變得不堅定了。
老板施施然道，「引渡站有一半兼職干餐飲，你不急，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哆哆嗦嗦地問道，「快遞費多少錢？」
雖然修士可以自己到處飛去各地找東西吃，但是出門覓食和在家吃外賣的感覺怎麼會一樣呢？！
老板豎起一根指頭，「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我便宜點，只收你這個數。」
傑森拽著我要伸出去付錢的手，「冷靜一點，你怎麼倒戈得這麼快啊！」
嗚嗚嗚，我也不想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16.
「外賣一美元起，」老板朝傑森擠眉弄眼，「普快兩美元起。」
傑森蠢蠢欲動，他問道，「能塞軍火嗎？」
我：「喂喂？？你等等？？」
老板一拍巴掌，「當然，給你裝進集裝箱，我們就當沒看到。」
「我還在這裡別無視我啊？？」
傑森沉穩地摁住我的肩膀，「不是大事，小李。」
他輕描淡寫，「不就是一船AK47嗎？」
「不就是一船導彈嗎？」
「不就是一枚核彈頭嗎？」
老板贊同道，「對哇，他不賺錢，我也不賺錢，我們都是小本生意！」
神他媽小本生意，你要拿核彈頭去干什麼啊傑森，小心爹知道了連夜開蝙蝠車過來揍你！
17.
老板同時還兼職偷渡生意。
他真是能者多勞。
世界上有很多亡魂不想去地獄，當然，老板不會把人帶去地府。
但是他會把人帶去地獄邊境。地獄邊境，就是瑪莎奶奶和托馬斯爺爺溜達溜達十年溜達到鬼門關的那地方。
老板也不是什麼人都收，有些有門路但是不是好東西的亡靈會被他直接一腳踹到地獄，或者就地槍斃。
「反正他都死過了，肯定不介意再死一次。」老板誠懇地解釋道，「上次有個戀童癖我足足槍斃了十分鐘呢。」
蔣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事到如今。老板憑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成為了地府的納稅大戶，每年上交的稅錢能養活十分之一個地府。蔣就拿他交的稅錢把自己的辦公室改成了電競房。
老板慷慨陳詞，「繳稅是我義務，犯罪是我愛好！」
「我又沒干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琢磨琢磨，「不對，我也沒犯法。」
我犀利指出，「你可是幫忙偷渡欸。」
老板振振有詞，「什麼偷渡，那叫為自己的來生找個安穩的家！」他攤開雙手，擁抱世界，「大家都是家人，家人就應該相互幫助！」
「那被你就地槍決的那些鬼呢？」
「都是一家人，我親自送他們上路，這難道不是美好的家人情嗎？」
……行叭。
18.
說到這裡，老板讓我們掃碼加了一個群。
我進群一看頭頂，群名「相親相愛一家人」，對話框顯示「全員禁言中」。
我：「……這啥？」
老板得意道，「線上情報交易點，群裡都是些靠譜鬼，不靠譜的我不讓他們進來。」
傑森翻了翻群內成員，突然沉默了。
我探頭看過去，他正在研究一個群成員的名字。
約翰·康斯坦丁。
？
19.
老板極力推薦，「我們還有家族人才聚集地，我愛我家，家和萬事興，聚義廳。」
「第一個是專業技術人員，現在一般我們會去各大高校摸查，看看有沒有猝死的，當然，工廠啊，流浪漢啊，我們都是接受的。」
「聚義廳主要是搞刑偵的，人也不少，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我問道，「那養豬場是什麼，殺豬人才？」
「不，養豬場是餐飲業，都說了引渡點干餐飲的很多啦。」
「那水簾洞呢？」
「這個，是賣光碟的。」老板擠擠眼睛，壓低聲音道，「有毒藤小醜女的新本。」
我也小小聲道，「麻煩借一部說話。」
傑森：「我聽到了。」
20.
我點進「慈寧宮」一看，入眼是一沓購物小票。
陰間代購群裡聊得如火如荼。
「加拿大絲芙蘭打折真魂背回。」
「韓國代購免稅巨折。」
「海關積壓倉儲折扣。」
我一言不發地把群鏈接發給美美、芭芭拉和史蒂芬。
我真是一位忠實的朋友。
21.
我們拿了家樂福湯圓。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晚，形形色色穿著鬼怪服裝的人在街上閑逛，其中混雜了不少真正的幽靈與吸血鬼，連魅魔也在這時候跑出來湊熱鬧，撲騰著小翅膀尋找勾搭的目標。
我在人群中一眼掃過去，看見了穿著羅賓制服的達米安和穿著超級小子制服的小喬。
再後面還有打扮成絕地武士的提姆和完全沒換衣服的康納。
我滿頭問號，「康納是打扮成什麼？」
傑森挑眉，「你看不出來嗎？」
「昂？」
「他這不是打扮成氪星人嗎？」
艸。
22.
家樂福湯圓拿回去後，我就收在冰箱裡，不打算煮給大家吃。
蔣就加班已經加瘋了，鬼都不知道他會不會搞小動作。
可惜我忘了，我們家住了一群不食嗟來之食的活老鼠。
裝備要自己搶來的才用得順手，宵夜要自己偷來的吃得才香。
提姆晚上回來，偷偷把冰箱裡那盒家樂福湯圓煮了。
他第二天早上沒能醒過來。
提姆——！
23.
當天下午，趕在我御劍打穿地府前，睡美人提姆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裡滿是血絲，驚恐地喘著粗氣從床上坐起來。
圍著他的床坐了一圈的我們擔憂道，「提姆，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我有事，」提姆顛三倒四，神經錯亂地抓住自己的頭發，「我做了一個噩夢。」
他顫抖了一下，「我夢見我被關在全是電腦的機房裡加班，一群拿著奇怪棒子的黑衣人和白衣人守在我背後，跟我說這個程序不寫完不放我走。」
……那不是拿著哭喪棒的黑白無常嗎？？
這根本不是夢啊鴨鴨，你就是被騙去地府加班了
第97章 寒假19
170.
和閃電家族聚餐後，天氣進一步轉冷，距離華夏新年的時間越來越近。
華夏的新年當然少不了餃子，我在廚房裡搗鼓餃子的餡料，迪克手心攤著我從唐人街買回來的餃子皮，正在研究怎麼包餃子。
「能不能包一個蝙蝠形狀的，」迪克興致勃勃，「夜翼標志那個形狀的也行。」
我笑容和善，「假如你想吃肉糊湯的話，請。」
迪克仍不死心，「那我把餡料捏成蝙蝠形狀呢？」
「煮了也是看不出來的，死心吧。」我無情打破他的幻想，話題一轉，從案板上拿起一塊提前消過毒的蝙蝠俠紀念幣，「但是這個可以包進去，吃到包了硬幣的餃子的人，來年會有好福氣。」
「這樣啊。」迪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
正當我們說話時，廚房的窗戶咚咚敲響，一個熊貓頭在窗戶後面悄悄探頭，閃爍著機警光芒的小眼睛緊貼窗台暗中觀察。
發現我們正在包餃子，小白眼睛眨巴眨巴幾下，「有沒有冬筍餡兒的餃子呀。」
我：「……有，還有你怎麼過來了？」
暑假結束不久，小白又一次游過太平洋回了蜀山。這次寒假他沒搭我的飛劍過來，而是先下山玩了一圈。
大熊貓像一只露餡的湯圓，艱難地從窗台後面爬進來，他身上背著一個畫了竹筍的布兜兜，「閆廷老師說馬上過年了，讓我給你帶一件襖子。」
他從那個小小的布兜兜裡掏出一件有我半人高的紅綠印花東北大襖，「還有同款的棉褲，他說讓你別凍了腿。」
那厚實的棉絮，那清新脫俗的配色，這正是師父對我的愛啊！
我拎著那件襖子，沉默了一下，「他是不是雙十二的時候打折搶的？」
小白豎起大拇指，「對哦，他還給自己買了一雙鴻星爾克的運動鞋呢！」
我就知道這件襖子是他拿來湊滿減的！
「還有，」小白又在布兜兜裡掏了掏，「這是陳旭托我給捎過來的丹藥，是他試做的新品，據說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樣貌體態，達成偽裝的效果。」
陳旭就是我們中的那位憨批醫修，日常研發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藥，其中一些方便好玩的丹藥他都會分給我們，既是試用也是分享。這人比趙缺德強在一點，他不打渡厄的主意。
我拎起那個小瓶觀察了一番，普通的白色丸子安靜地躺在玻璃瓶底。
迪克也挨過來，「吃了之後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這倒不至於，」我倒出一個白色丸子，「雖然陳旭會拿我們當小白鼠試藥，但是他給我們的丹藥一般都實驗過幾次，至少不會出現吃了之後立刻暴斃這種情況。」
我把白色丸子整個塞進嘴裡一吞。沒有味道。沒有別的異樣的感覺。
我看看迪克，迪克看看我，搖搖頭。
憨批醫修的藥物出錯了嗎，吞下去怎麼不見變化？
「難道要過幾分鐘才能見效嗎？」一個低沉的男聲說。
……
誰？
有陌生人入侵韋恩莊園嗎？
還是屬於我的氪星人來到地球了嗎？？
迪克滿臉嚴肅，指了指我的嗓子，我驚恐地瞪大眼睛。
171.
鏡子裡的人看起來和我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喉結。
徹底改變一個人的體貌特征原來是性轉的意思嗎？啊？
現在看來我變成男性後身高一寸不長，臉也是標准秀氣的小白臉，除了多了一個喉結和原本沒有任何區別。
李曲意都比我高！
哦，不對。
應該還多了一樣東西。
我深沉地推開廁所的門。
這怎麼能叫耍流氓呢，看自己怎麼算耍流氓？
幾分鐘後，我滿臉通紅地從廁所走出來。
童顏巨O矮子攻。
不愧是我。
香香。
172.
迪克碾了碾丸子，「我想……」
我們左右看看，沒人，我露出陰險的笑容，「做你想做的，反正只有一天。」
幾分鐘後，廁所裡走出來一個黑發藍眼的明艷系美女。
美女挽了挽垂肩的黑發，明亮湛藍的眸子歡喜地左顧右盼，「感覺真奇妙。」她奇怪地看著我，「你怎麼哭了？」
我擦去眼角因為激動滾出眼眶的淚水。
是漂亮又活潑的美女，是新的老婆！
什麼，你說我面前站的人是我哥？
我和瑞切爾貼貼關迪克什麼事？
繼續，老婆貼貼！
173.
我和瑞切爾對視一眼，臉上一同揚起陰險的笑容。
當傑森和達米安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將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擺在桌上。
我壓低聲音，「這盤是素餡餃子。提姆馬上也要回來了，你們等他回來一起吃。」
傑森皺眉，「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奇怪？」
我做作地咳嗽一聲，「有點感冒。」
達米安四處看看，「理查德呢？」
我指指樓上，「在他自己的房間裡。」
走進廚房前，我叮囑了一句，「等提姆回來再吃，我只煮了這一份，其他的凍冰箱裡了。」
說完這句，我閃身進廚房，和藏在這裡的瑞切爾比了一個大拇指。我們兩個火速翻窗逃跑，坐在韋恩莊園的屋頂上用事先安好的監視器觀看現場直播。
果不其然，我前腳走進廚房，傑森後腳就毫不在意地翻出一把叉子，一叉子叉起三個餃子塞進嘴裡，「這個東西是不是要蘸醋來著？」
達米安拿了一雙筷子，「不可能留給德雷克的，等他回來舔盤子就可以了。」
我和瑞切爾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坐在桌邊的不再是傑森和達米安，而是傑西卡和達米亞尼。
傑西卡的胸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樓平地起。啊，雖然他本人也沒有很平，至少沒有我平。
達米亞尼稍微比他好一點，男孩手臂上緊實的肌肉線條柔化軟和，像是從牛奶裡撈出來的曲線。
我和瑞切爾在監控後面抱肚狂笑，瘋狂截圖上傳雲端。
傑西卡扯了扯感受到束縛的胸口，她看見達米亞尼，愣住了。達米亞尼看見他也愣住了。
兩個人迅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兩聲怒吼響徹韋恩莊園，「李詞章，格雷森！你們已經是兩個死人了！！！」
我和瑞切爾：嘻嘻嘻嘻嘻嘻嘻。
174.
提姆在沙發上笑成一條蠕動的蛆。
傑西卡換了一件更寬松的衣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亮出了手裡的餐刀。
達米亞尼一言不發，起身去書房取掛在牆上的武士刀。
瑞切爾一把摁住達米亞尼的頭，把小妹妹埋進自己波濤洶湧的胸前，「和平相處啦，小D。」
達米亞尼蒙在她胸前不斷掙扎，「放開我，格雷森！」
「是瑞切爾·格雷森哦。」瑞切爾笑眯眯地說。
我還在試圖和傑西卡貼貼，「老婆貼貼，老婆抱一個。」
傑西卡一拳捶在我腦袋上，「去死啊，猥瑣男！」
提姆笑夠了，抹掉眼角的淚花，「嘖嘖嘖，當女人的感覺怎麼樣？」說著，他隨手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醒悟。
提姆看看手邊的咖啡杯，又看看笑容意味深長的我，「請告訴我，你們沒在我的咖啡杯裡下藥。」
「沒有哦，」我友善道。
提姆大松一口氣。
「但是在咖啡伴侶裡加了藥粉，對，就是你剛撕開倒進咖啡杯裡的那袋。」
我們眼睜睜看著提姆在扯出垃圾桶開始扣嗓子的過程中變成緹娜。
傑西卡冷笑一聲，「怎麼樣，當女人的感覺好嗎？
175.
聽說這裡有緹娜，史蒂芬妮左手拽著芭芭拉，右手牽著卡珊德拉，爭分奪秒飛回韋恩莊園。
她看見傑西卡，倒吸一口涼氣。
「不可能！傑西卡的胸不可能是全家最大的！我不相信！」
傑西卡手裡拎著菜刀，「你再說一句。」
芭芭拉把白色藥丸捻起來打量，「確認吃了沒副作用？」
「已經打過電話了，」我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沒像平時一樣沒骨頭似地貼到芭芭拉身上去，「效果大概會維持一天。」
「還挺好玩的。」芭芭拉說，她隨手把藥丸丟進嘴裡，吞了下去。
史蒂芬妮和卡珊也湊過來。
我們與芭布斯、史蒂夫和卡桑德羅斯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可惡！」我悲憤地一拳捶在傑西卡的大腿上，「為什麼只有我性轉後身高不變啊！」
我在紅發、金發、黑發的月下三兄貴面前，如同仰視承太郎的廣瀨康一一般渺小。
我抱頭痛呼，「就算給我再長幾釐米，和提姆一樣高也可以啊！」
緹娜：？？
「你是不是看我長高不爽很久了？？」
176.
女生性轉後會做的第一件事。
進廁所。
我們有一群人，所以我們一起進了廁所。
我們在這裡完成了每個男生人生中都會經歷的競爭與挑戰。
我們比了大小。
結果喜人。
我第一，卡桑德羅斯第二，史蒂夫和芭布斯微妙地沒什麼差別。
長短與我們還是女生時的大小呈反比。
這可能就是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為你推開一扇窗。
童顏巨O矮子攻就是最dio的！！
177.
我們原本打算聯系凱特過來，給予愛的坑害。
緹娜提出了一個觀點。
「凱特的性向是女，那她變成男人後，到底算GL還是BG？」
好問題，發人深省。
於是我們放過了凱特，因為GL變成BG比較政治不正確。
我們也沒有給芮妮·蒙托亞下藥，不然GL變成BL，我們害怕凱特會養胃。
罪過罪過。
178.
圍觀了一圈，家裡還有一個人沒有禍害。
我們悄悄地、悄悄地帶著性轉藥丸，潛入了蝙蝠洞。
一個身材姣好面容嬌美的絕世美人端坐在蝙蝠電腦前沉思。
她的頭發烏木似的黑，她的眼睛深海似的藍，她的嘴唇玫瑰似的紅。
她是我們大家的單親媽媽布魯茜。
179.
爹，啊不，娘！
你是什麼時候中招的啊娘！
原來那盤餃子最先禍害到的人是你嗎？
第98章 寒假20
180.
罐羅在安慰我的甜心蝙蝠娘，小海星老成地拍拍大美人的手臂，「沒關系，老爸，就算你變成了老媽，在我心裡你也永遠是最棒的猛男！」
蝙蝠娘安靜了一下，眼睛從左滑到右，「不是老媽。」
罐羅的大眼睛眯起來，他認真琢磨了一番，高高興興叫出新詞，「好的，媽咪！」
我身後的傑西卡和緹娜、史蒂夫捂嘴噴笑出聲。
發現我們正在圍觀的蝙蝠娘：「……也不是媽咪。」
181.
阻止罐羅被我爹扔進比奇堡和海綿寶寶抓水母的救星是克拉克，我們永遠的超人。
超人的通訊請求直接打到蝙蝠電腦上，蝙蝠娘的手指略微停頓，幾秒後才接通通訊。
屏幕上出現超人那張完美無缺的笑臉，「蝙蝠，稍後瞭望塔值班……」
超人完美的笑容龜裂了。
氪星人暗含驚恐的藍眼睛和我爹對上。
可憐的藍大個聲音幾乎都要變調了，「這位女士，請問您、您是？」
蝙蝠娘鎮定自若，家裡沒有多余的女裝，她也不好意思穿我和卡珊的衣服，所以只草草套了一件男式風衣。
她拉攏風衣的領口，「我是布魯斯的孿生姐姐。」
克拉克瞳孔地震，可憐的氪星人開始結巴，「可是，但，我從沒有……布魯斯從來沒說過？」
「他當然沒說過，」蝙蝠娘好聲好氣道，「因為我是騙你的。」
克拉克：……？
蝙蝠娘露出一星能讓冬雪融化成春水的嫵媚笑意，「我就是布魯斯。你上周的戰損超支了，甜心。」
毫不猶豫，不需要大腦思考，超人瞬間掛斷了通訊。
嘖，氪星人。
182.
蝙蝠娘去了瞭望塔，她今晚值班。
聽說今晚神奇女俠也在。
好耶，正聯百合大三角照進現實指日可待！
我娘翻出來一件女式的蝙蝠戰甲。
女式蝙蝠戰甲，重點是尺寸和她如今的身材十分匹配。
細思極恐。
娘，你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究竟經歷過什麼？！
這麼說來貓貓狗狗兔女郎是不是也變過的！
183.
蝙蝠娘去了瞭望塔，就意味著今晚哥譚歸我們管。
大家遇到了第一個問題。
我們沒有配套的裝備。
首當其衝就是傑西卡，她根本穿不上自己的制服，因為胸口太憋。
好在在場男生女生數量一樣多，我們一對一換了制服。
瑞切爾套上了蝙蝠女的制服，芭布斯穿著夜翼的緊身衣。
緹娜帶上攪局者的兜帽，史蒂夫系上紅羅賓的裝備帶。
傑西卡換好了遺孤制服，胸口還是憋。卡桑德羅斯帶上紅頭罩的面具，背上背好撬棍。
只有我和達米亞尼拎著手裡交換來的衣服表情逐漸扭曲。
我失望大喊，「不要歧視我的身高啊，我真的不止一米三七！」
達米亞尼冷笑，「明年的今天我們會記得給你上香的。」
她說著掏出了開始捅提姆沒用成的武士刀。
184.
盡管換了制服，我們還是希望今晚最好沒有架要打。
眾所周知，阻止別人搞事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先搞一波大事，這樣別人為了阻止你就沒有時間搞自己的事。
所以我們去了一趟阿卡姆，吸取了稻草人的先進經驗，將憨批醫修帶來的白色藥丸開發出新物。
娘化毒氣可是和娘溺泉一樣的好東西啊，好東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
阿卡姆的諸位都是好兄弟，大家不要客氣！
小醜還在貓貓的肚肚宇宙裡，享受不到短裙的溫暖，實在是太可惜了。嘖。
我們遺憾地搖頭，帶著高清望遠鏡和錄影機挨個巡查阿卡姆的病床。
謝謝超人，謝謝正義聯盟，謝謝你們叫走蝙蝠爹。
爹，你放心在瞭望塔值班吧，最好值到後天再回來。
185.
我們最先去看望的是大家的老朋友，每有一個可憐人在夏季折扣入手阿卡姆系列就要滾出哥譚一次的謎語人。
按照這系列游戲的銷量看，謎語人起碼要滾出哥譚上億次，滾動的距離加起來能一路衝出地球滾到蒙戈的移動要塞戰爭世界。
這樣的謎語人會變成什麼呢？
我們搓著手手萬分期待地打開了謎語人病房的監控。
一個臉上纏著繃帶的神秘男子坐在謎語人的病房裡，看上去正在思考人生的哲學。
瑞切爾大驚失色，「搞什麼，為什麼是緘默？」
謎語人和緘默有一分半毛錢的關系嗎？
謎語人的戰鬥力和夜翼的戰鬥力有一分半毛錢的可比性嗎？？
瑞切爾一巴掌拍在觸屏上，冷酷無情咬牙切齒道，「再見兄弟，下一個！」
186.
黑面具，這位黑道大佬近日伙食比較好，特意蹲大牢減減油水。他原本應該去黑門的。
原本。
他不如去黑門。
我看著屏幕裡那個半邊臉戴著粉紅面具，穿著西裝短裙黑絲襪，腳蹬紅色高跟鞋的美少女，痛苦萬分。
「這是誰啊？」
我崩潰大喊，「為什麼他能如此之媚宅，娘化以後換了畫風直接轉道去後宮黃游了啊！」
傑西卡：「……話是這麼說，你為什麼要捂住自己的眼睛呢？」
我狼狽驚恐地顫了顫。
傑西卡俯下身，惡魔低語，「不要太貪心，我和她之間只能選一個。你選誰呢？」
她勾住我的衣服後領，「你要是現在進去把他沉進哥譚灣，我也不是不能給你膝枕。」
「不要勾引自己的弟弟做壞事啊，你這個惡魔大姐姐！」瑞切爾一手摁住傑西卡的腦袋，另一手揪住我的兜帽，「還有你，提劍准備去干嘛啊？？」
187.
企鵝人在娘化之後，居然是美少女。
身材嬌小面容可愛青春靚麗的美少女。
我絕望地捂住了眼睛，「麥哲倫是你嗎麥哲倫，她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放置無人機來打我們了？」
傑西卡拽著我的衣領咆哮，「你舟游打多了吧，清醒一點，這明明是回轉企鵝罐裡的病弱少女！」
緹娜冷靜評價，「你們兩個，二次元濃度都過高了。」
188.
在哈莉和毒藤的問題上，我們又遇到了和凱特情況一樣的道德困境。
不過不要緊，因為這兩個人是反派姬佬，所以我們可以不要道德。
我們期待萬分地看著兩個人。
哈利驚喜地開始探索自身，毒藤看著沒有什麼變化。
我們疑惑了。
「艾薇到底變沒變？」
「可能變了？」
「沒變吧。」
「萬一是扶她呢？」
「那她們到底算什麼？BLGLBGGB？」
我們為這個問題爭執了不下五分鐘，最後由史蒂夫提出的創新性猜想終結了討論。
「毒藤不是覺得自己是植物嗎，那她們就是人外！」
你說得有道理，不愧是你，史蒂夫。
189.
我們以為貝恩會是胸大到完全支撐不住的阿卡姆FGO源賴光。
但他不是。
嬌小可愛的蘿莉關在屬於貝恩的牢房裡，纖細的手臂怎麼看也不是能給人斷背的樣子。
「過分媚宅了吧，這是什麼新奇的媚宅方式？」我憤憤咆哮，「完全變成《DOKIDOKI∼心跳阿卡姆》了！」
傑西卡面無表情，「看你這小臉通紅的，不是完全有被媚到嗎？」
嗚嗚嗚，對不起，我是顏狗嗚嗚嗚。
我就是那種被戳中了XP連反派也可以喊老婆的爛人。
嗚嗚嗚。
190.
你問稻草人？
她就是稻草人啊？
攤手.jpg
191……
在各城市之間，流通速度最快的不是貨幣，而是情報。
蝙蝠娘還沒有從瞭望塔回來，阿卡姆罪犯慘遭性轉的消息就沿路傳到了其他城市的反派圈子裡。
大都會的一拳超人盧瑟，是第一個聯系我們的人。
他讓康納搭橋牽線，想能從我們這裡聯系上陳旭，買到變形丹藥的配方。
據康納的小道消息稱，他希望借此加速對神奇發膠的進一步研究。
聽到這裡，我們手裡磕到一半的瓜子都齊齊掉下來。
盧瑟居然還沒放棄對自己死去毛囊的拯救嗎？
他竟然還在研究神奇發膠？？
盧瑟，有這份恆心和毅力，活該你賺錢，活該你洗白！
192.
我當然幫他聯系上了陳旭。
有錢不賺傻瓜蛋，作為中介，我要和陳旭二八分成。
嘻嘻。
193.
在我們變回原樣以前，蝙蝠娘聯系上了我們。
我們緊張萬分，本以為是阿卡姆娘化計劃和娘化毒氣的存在暴露了。
沒想到通訊接通後，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個群魔亂舞的正聯。
古希腊雕塑一般的美男子神奇男俠正插腰站在旁邊，黑色卷發下是英氣十足的五官與硬朗的面部輪廓。
另一邊黑發藍眼的清麗女性眸光似水，她身上的三原色制服出賣了她。可惡，沒想到超人就算性轉，身材也這麼好！
再往後面是新奇地打量自己的閃電俠和身份倒轉的海王海後……或者說海女王和海駙馬。
蝙蝠娘面色陰沉地坐在正中。
「有能提前解除變形效果的解藥嗎？」
我聲音發顫，「有。」
「但是剛開始研制，不保證吃了之後會不會反而把藥效延長。」
「……」
這短短無聲的三十秒裡，我體會到了我爹的絕望。
和恨鐵不成鋼。
194.
正聯百合大三角，終究是，照進了現實。
第99章 寒假21
195.
離開的是蝙蝠娘，回來的是蝙蝠爹。
實不相瞞，我感到一絲絲惋惜，不是因為沒有枕到蝙蝠媽咪膝枕的緣故。
因為陳旭送來的丹藥，家裡一團糟。阿爾弗雷德收拾了半天屋子，看著我們幾個的眼神就像是看打翻了花瓶的阿爾弗雷德貓。
大家心虛地挪開視線，傑森強裝無事地吹起口哨。
我湊到爺爺身邊嘀嘀咕咕，「今晚的晚飯吃餃子吧，我和迪克包的，有給達米安准備素三鮮餡的。」
阿福挑高眉頭掃了我一眼，「詞章小姐，如果你能夠不學會你哥哥弟弟們闖禍的本事，那就太好了。」
我嘿嘿訕笑。
管用嗎，跟著我爹學的。
叉腰.jpg
196.
原本包好的餃子有一半拿出來折磨我爹了，再加上史蒂芬妮和芭芭拉她們今晚也會留在莊園吃飯。我又把和餡用的大鋼盆拿了出來，把傑森、提姆和達米安全都捉過來包餃子。
阿福對達米安寄予厚望，自從老管家發現我的廚藝遠超炸廚房級後，原本對韋恩血脈絕望的他如今滿懷期待。
達米安顯然理解了阿福的這份期待。在此我必須為達米安正名，雖然他每天撐著阿福的腦袋起跳偷偷打開蝙蝠電腦玩游戲，但他心裡是有阿福的。
此時此刻，達米安用價值十美元的洗手液洗干淨手，挽起衣服袖子，肅穆認真地看著眼前滿滿一盆素三鮮餡，捻起一張餃子皮放到手心上。
我穿著師父托小白給我帶過來的東北大花襖，坐在廚房高腳凳上嗑瓜子，「加油哦，弟弟，今天的晚飯就靠你了。」
傑森和提姆負責肉餡那鍋，迪克幫著達米安包素餡餃子。我負責穿著大花襖坐在中間看他們折騰，史蒂芬妮她們就負責在客廳看電視。完美。
傑森看著我身上的襖子，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內心湧動著千言萬語。
我矜持地扯扯身上的襖子，「Supre同款，潮流嗎？」
「不，」傑森的眼裡沒有絲毫歧視，甚至湧動著一絲絲渴慕，「這襖子看上去挺保暖的，多少錢一件？」
我：「……你想要的話，我直接給你買。」
再給迪克帶一件吧，他天天穿那麼少，我怕他以後得老寒腿。
197.
達米安在廚藝上，確實沒有先天天賦。
具體體現在這次包餃子，餡料我也提前調好了，餃子皮也是在唐人街買了現成的。
達米安包出來一個包子。
圓潤光滑，還有標准窩窩封口的包子。
我打量著這只餃子皮做的包子，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怎麼包成這樣的？」
迪克在達米安旁邊，以平均三秒一個的速度飛快包餃子，造型雖然算不上標准，至少和餃子相關。
我拎起達米安的包子和迪克的餃子放到一起，困惑道，「你就不能學學迪克嗎？」
達米安屈辱地憋了一陣，不情願道，「這是學了之後包出來的。」
於是你就學出來一個包子？
傑森在邊上嘲笑，「你不如教他用包包子的手法試試看，說不定能包出餃子。」
我思考了一下，托起一片餃子皮，擠開迪克，「你看看，包子是這樣包的。」
達米安：「這不是設定問題，死心吧。」
198.
這就是設定問題。
因為達米安包出來一枚餛飩。
餛飩，行，大師，您無師自通了是吧。
於是我又教了他包餛飩的方法。
這一次他終於包出了正常的餃子。
離譜。
懂了，下次就教我爹炸廚房的專業技巧，這樣他就可以平安下廚了。
199.
提姆在盯著空掉的肉餡盆沉思，餃子皮還有多的，「家裡還有榴蓮吧，我們包點榴蓮芝士餡的餃子如何？」
「休想！」我果斷拒絕，「別想歪門邪道，這種餃子不可能出現在我的餐桌上。」
「榴蓮不好吃嗎？」提姆問，「芝士不香嗎？芝士榴蓮不美味嗎？」
有、有點——不行，拒絕，華夏人不吃榴蓮餃子。
提姆繼續低語，「餃子好吃，芝士榴蓮也好吃，它們加起來是強強聯合。」
我靈魂質問，「到時候不好吃，你把它們吃完嗎？」
提姆思索片刻，「我吃。」
行，這可是你說的。我從冰箱裡拿出榴蓮和芝士塊。
這絕對不是我想吃。煮出來我只嘗一個，就一個。
200.
迪克探頭，「你最開始包的有蝙蝠硬幣的那個餃子呢？」
我隨口回答，「凍冰箱裡了，晚上再拿出來煮。」
「什麼蝙蝠硬幣？」其他幾人扭過頭來。
我又把華夏吃餃子放硬幣的風俗和他們解釋了一遍。
幾個人各自若有所思地扭過頭去。
其實迪克不知道，塞了硬幣的餃子被我用指甲掐出來一個小記號，煮好了可以偷偷放進我爹碗裡。
雖然這樣對其他人好像有點不公平，但我是做飯的人，可以偏心一點。
就當作是把我的運氣分給了甜心豬豬爹吧，這點運氣可是值好幾百萬呢。
201.
有好幾個人包餃子，很快准備好的餡料就包完了。
煮餃子的過程依舊是我來操作，達米安在旁邊學習。
「好了嗎？」
「沒好。」
「好了嗎？」
「沒好。」
「好……」
「再嗶嗶賴賴就給我去吃面皮！」
202.
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在一堆奇形怪狀的餃子裡找到了我做上標記的那枚餃子，下手快准狠直接撈進我爹碗裡。
傑森走進廚房，「感覺像在撈金魚。」他若無其事地接過我手裡的漏勺，「我來試試。」
只是撈餃子而已，不必如此莊重吧？
傑森拿漏勺在鍋裡翻了半天，挑剔的樣子如同皇帝選妃侍寢。他糾結好久，撈了一只長相還算標准的餃子扔進我爹碗裡。
他還沒放下漏勺，迪克又站過來，他浮誇做作地驚呼，「感覺很好玩，我也來試試。」
……煮餃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變成了游樂場的必備項目嗎？
給你們幾美元出去撈撈活的金魚不好嗎，撈出來還能扔給達米安養。
迪克不愧是端水大師，他給全家人的碗裡一人放了一只，給我爹的餃子又是精挑細選。
他一退開，提姆走進來，與我們面面相覷。
我提著漏勺，「怎麼，你也要進來撈金魚？」
提姆：「……不，我進來看看榴蓮芝士餡的餃子。」
那鍋餃子我還沒扔下鍋，我要單獨拿一只鍋出來煮，不然配不上它高級的餡料。
203.
傑森和迪克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提姆在我一轉頭的功夫給每人碗裡放了一枚餃子。
我回過頭，「……你果然是撈金魚來的吧。」
提姆一笑，聳聳肩膀，完成使命後安靜地退出去。
我懷疑韋恩家的男生都有什麼大病，以至於達米安一進來我就把漏勺塞進他手裡。
「來，快撈，撈了快走。」
達米安：？？
204.
幾個男生都過來撈了一遍金魚餃子。我正准備把餃子端出去時，罐羅拉著鉤鎖槍從櫥櫃上跳下來。
「嘿，老姐。」小海星搓搓手。
我隨手摸出一顆奶糖遞給小海星，「你也想撈金魚嗎？」
「不，不是，」罐羅羞澀地扭捏幾下，「我聽說吃到裡面藏了硬幣的餃子能得到好運，我給老爸包了一個，你能不能幫我煮了放到老爸碗裡。」
我們姐弟真是心有靈犀！
我慈愛地看著罐羅舉過頭頂的那枚餃子。
看看那標准的形狀，達米安你羞不羞愧？
「當然可以，」我把餃子煮進鍋裡，「你包的什麼餡兒的？」
罐羅快樂地蹦跶幾下，「草莓麻婆豆腐的！是特意點了外賣送過來的，我覺得很好吃！」
……
希望我爹和你口味相同。
至少我和你口味不同。
205.
我們端了餃子出去，女孩們已經把餐桌都布置好了。
今晚不是阿福做飯，他也坐在餐桌上，看我們分發煮好的餃子。
老人先是慈愛贊賞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用不贊同的眼神看向我爹。
「布魯斯老爺，」他陰陽怪氣道，「如果您打算用刀叉來吃華夏的傳統美食，那麼很高興家裡還有一把兒童硅膠輔食勺，您需要的話，我去為您取來。」
手剛放在餐叉上的我爹渾身一震，阿福和藹道，「請問您需要嗎，老爺？」
我爹的手慢慢縮了回去。
果然，我爹在外面能用刀叉吃漢堡都是因為阿福不在場。
只有阿福才能制止爹的矯情行為。
我不相信你和我媽吃九宮格的時候用的是刀叉，你要是能用叉子在鍋裡撈起蝦滑，我現在就叫你一聲爸爸！
……本來就是爸爸。
206.
史蒂芬妮注視著餐桌中央那鍋散發著不妙氣味、湯色渾濁的餃子，「那是啥？」
「提姆包的。」我小心翼翼地撈了一個進碗裡，「創新內餡，你可以嘗嘗。」
史蒂芬妮看看提姆，看看鍋，又看看我，最終決定相信我的手藝。
我們一人用筷子叉起一個，同時咬下去。
……
……
「史黛醒醒！小李醒醒！你們堅強一點，別直接就倒下去啊，至少一個要吃完吧！」
207.
提摩西·德雷克今晚要是不把這一鍋餃子吃完，他就是我的第二個爹。
我說到做到。
「吃飯的時候不要把渡厄拔出來，很嚇人啊！」
208.
我爹那一碗餃子格外多。
他拿筷子的動作一點也不生梳，這進一步證明了他拿刀叉吃漢堡純屬裝B。
他夾起一個，咬了一口，表情短暫地凝固後，在我們期待地目光裡緩慢吐出一個蝙蝠硬幣。
迪克笑容欣慰，傑森輕哼一聲，提姆勝券在握，達米安滿意點頭。
我和罐羅瘋狂鼓掌，「好耶，這是幸運的像征，吃到包了硬幣的餃子明年會交好運的！」
我們還沒來得及說一聲恭喜，我爹嘴裡的第二個餃子被他吞下去，他用舌頭推出來第二枚硬幣。
……？
在場有幾個人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下。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看著我爹吃一個餃子，吐出一枚硬幣，手邊堆出了一座硬幣小山。
小山裡有蝙蝠紀念幣、一美分硬幣、一美元硬幣，還有游戲幣。
我爹就像活體吐幣機似地吃一個吐一個，沒有一個餃子能讓他安生吃下去。
最後一個餃子他咬了一半，扒拉幾下，在裡面找到一小塊打磨光滑了的蝙蝠鏢殘片。
為什麼會有蝙蝠鏢殘片？
你們都把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包進來了？？？
全場寂靜。
芭芭拉輕咳一聲，打破尷尬，「這說明你有足夠多的好運氣，布魯斯。」
我爹臉色深沉，意味深長地掃視一圈，一一看過不願抬頭與他對視的人們，「是挺幸運的。」
「真誠的建議，希望下次把硬幣改成奶糖，我只想好好吃一個餃子。」
第100章 寒假22
209.
我給盧瑟和陳旭搭橋牽線後，嶄新的神奇發膠以全新的面貌和我們見面了。
我們滿懷期待地看著戴上黑色小墨鏡的康納，「所以這次的發膠能治禿頭嗎？」
「不能。」康納詫異道，「怎麼可能？」
說的也是，畢竟不禿頂的盧瑟怎麼能當大都會的一拳超人呢？
用禿頭來換洗白不虧哇。
康納端起面前的紅茶喝了一口，「總之，我爸的毛囊已經徹底沒救了，除了他自己全世界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他提出過聘請你那位同學進去萊克斯集團的專家團隊，針對生發問題進行專項研究。」
「然後呢？」
「然後你那位同學拒絕了，因為他說他不做做不到的事。」
……盡管是實話，但是……
敢當著盧瑟的面這麼說，陳旭的膽量真是愈發出息了。
210.
我們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喝茶的康納。
康納在我們十只眼睛的緊密注視下，頭皮發麻，「你們想對我做什麼？」
我們正襟危坐等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無事發生。
提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為什麼沒有變化？」
他繞著康納上下打量幾圈，突然扳住康納的肩膀，「不行，我不相信，你跟我去一趟廁所。」
我和迪克、傑森六手六腳拽住他，「你冷靜一點，不管他是男是女，這個邀請從頭到尾就不太對啊？」
康納：咩咩？
211.
康納居然不受陳旭變性丹藥的影響。
這不玄學，一點也不符合修真定律！
我們五個腦袋把康納排除在外，嘰嘰咕咕地商討。
「為什麼，難道這意味著氪星人都是無性生物嗎？」傑森認真道，「也許他們就像水母一樣可以進行無性繁殖，克拉克把自己撕成兩半，就變成了小喬和克拉克。」
「別做夢了，陶德。喬寶寶百分百是露易絲的孩子。」達米安說，「你不如考慮一下康納因為是盧瑟搞出來的，先天基因有缺陷所以是無性氪星人，這解釋了為什麼有兩個康納，因為他可以自體分裂。」
「不要借機抹黑我的搭檔。」提姆說，「你怎麼就不接受一下第四愛，如果是女攻男受，超人生小喬不是很順理成章嗎？」
達米安：「什麼是女攻男受？」
「那不重要。」迪克果斷又明智地跳過了這個話題，「重要的是康納為什麼沒有和我們一樣變成女孩，連克拉克都中招了。」
我看著這群思維無敵發散的大聰明，欲言又止，「……你們就沒想過，可能是他神奇發膠用多了，對這種奇怪的玩意兒有了抗性嗎？」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我們默默散開，在緊張不安的康納面前坐下。
我清了清嗓子，「康納，請問改版後的神奇發膠能借我們用一下嗎？」
沒有別的想法，就想鍛煉一下自己，提高提高魔抗。
212.
拿到神奇發膠後，我們沒有立刻嘗試，這完全是為了避免又出現詭異情況在康納面前丟臉。
我們約定好，每隔一小時，就來一個人試用發膠，這樣既可以避免丟人現眼，也可以避免一個人竄到異世界孤立無援。
第一位勇士是我，神奇發膠被我們藏在書櫃上，我踮起腳還有點夠不到。
一只手從我頭頂伸過去，輕松把發膠拿下來遞給我。
我回頭一看，是提姆。
間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鴨鴨男孩手一抬就夠到了書櫃頂層，他的身高早就不是區區一米七四可以標注的了。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鴨鴨男孩明明和我同屬一米七大隊，我不相信他長高了，我不相信！！
「我已經一米七八很久了，拜托認清現實吧。好歹我也在發育期，家裡身高不變的人只剩迪克了。」
迪克：「你不覺得你傷害到哥哥的心了嗎，提米？」
213.
我很害怕，我的弟弟們不會都變成頭頂天花板的巨人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最好的羅賓一米三七的達米安，感到一陣放心。
達米安不解，「看我干嘛？」
214.
說完這話，我就把神奇發膠塗在了頭上。
陰雲密布的哥譚，我站在一條濕冷的小巷，眼前是兩個到底哀嚎的小混混。
立在他們身前，背對我的人穿著時尚潮流的蝙蝠風衣戰甲，酷炫的立領遮住冷酷的下巴。
看身高盲猜身份。
首先一米八以上，優先排除達米安、提姆和迪克。
傑森和我爹是全家唯二符合身高的人。
再看裝備，這位風衣蝙蝠俠手上的拳刺正滴下一滴又一滴的鮮血。
如此殘暴的作風，我爹和傑森都有可能。
不過傑森會優先選擇用他的愛槍伊麗莎白或者艾莉亞來一個一槍爆頭套餐。由此可得這人可能是我爹。
在某一個世界，我爹總算決定放棄他內褲外穿的制服風格，和大胸標蝙蝠吸引敵人注意力的作戰方式了嗎？
那聲爹還沒叫出口，那位潮男蝙蝠扭過頭，標志性的喉癌嗓音不悅道，「你怎麼提前回了，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晚上離開莊園嗎？」
那個「爹」字又硬生生給我憋回去了。
別的不說，我爹是絕對不會說出晚上不讓我離開莊園的廢話，我要是出去了他唯一能擔心的就是我半夜去屠了阿卡姆。
這位，呃，潮男，請問您是誰？
215.
我肯定聽錯了。
這位巨人說他是達米安。
怎麼可能，這位巨人的身高得有一個半一米三七了。
達米安要是能長這麼高，我當場把提姆搞出來的榴蓮芝士餃子吃完！
……
……
那鍋榴蓮芝士餃子被提姆吃完了，雖然他吃完後去廁所待了半個小時。
謝謝你，提姆，我的超人。
216.
這位巨人達米安，身高突破一米八大關，超越一米九，抵達兩米零。
達米安，吃激素對身體不好，真的，聽姐姐一句勸。
這個家裡，最高大的永遠只能有我爹！
我不管這不是真的，嗚嗚嗚。
這個家不可能全是柱之男，你讓迪克如何自處，大哥會羞愧至死的！
217.
我跟威風凜凜的柱之男達米安解釋了一下我的來意。
不知為何，他的下巴上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頭痛表情。
他領著我回了蝙蝠洞，我滿心期待。
這個世界的達米安都能替我爹頂班了，那我肯定也有二十多歲了，說不清是成熟可靠而且胸大的大姐姐呢！
御姐是好文明，好耶！
我坐著蝙蝠車抵達韋恩莊園。
蝙蝠電腦的大屏幕上是文明5，玩家選擇的文明是華夏，屏幕上彈出消息，「北京需要更多住房來保持發展。」
這個游戲有這麼寫實嗎？
巨漢達米安臉色扭曲，「李、詞、章！」他如惡鬼般嘶啞的聲音令我一抖，「你又偷偷用蝙蝠電腦玩游戲！」
「沒有偷偷，」一個比我年輕一點的聲音說，蝙蝠電腦前的超大辦公椅轉回來，一個十幾歲的李詞章鹹魚似地躺在上面，大腿上坐了一個藍眼睛的可愛小男孩，「明明就是光明正大，我必須糾正你的用詞錯誤。」
達米安的表情就突出無語二字，他額頭青筋一跳一跳，走上去把辦公椅上的兩個小孩揪下來，「現在是格雷森的入睡時間，你該回去睡覺了，」他瞪了一眼小李詞章，「你也是，小心一輩子都是小矮子。」
小李詞章做了一個鬼臉，「小氣鬼，詛咒你以後看漫畫，作者全是刀子精。」
哇，我幾年前有如此熊孩子嗎？
達米安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看上去很想給那個年幼的我開瓢。
小李詞章和她大腿上的小格雷森從辦公椅上跳下來，「先給我把進度保存啦，進度沒存住，三天內你必然對著太陽掀起兜襠布。」
小格雷森小小聲，「又是JO梗嗎，能不能換一個。」
達米安皮笑肉不笑地揪住小李詞章的腦袋，聲音森森，「給我回去刷牙洗臉，上床睡覺，還有你今天的聽寫，拿過來給我簽字。」
小李詞章大驚，「我都插科打諢到這個程度了，你居然還記得，可惡的柱之男！」
小格雷森懵懂賣姐，「可是詞章已經模仿你的字跡，自己給自己簽了。」
達米安冷笑，「想糊弄我，下輩子吧，聽寫拿過來。」
小李詞章額頭狂冒冷汗，她左看右看，終於瞟見我這個救星，飛奔過來，「哇，這位人美心善的姐姐，你是誰呀，我們認識一下好不好？」
她躲在我身後的那一刻，達米安在她的書包裡翻出了那張滿是紅叉的聽寫單。他的臉色由黃轉白轉青轉黑，看得我很想給他叫一輛醫院的高費救護車送去急救。
「你和我嗆嘴的時候英語不是說得很流利嗎？」他從牙縫間擠出幾句話，「為什麼你就能做到聽寫只對三分之一，連一半都沒有！」
小李詞章從我背後探出半個腦袋，小臉一本正經，「你在說什麼胡話呢，大D，說和寫能是一回事嗎，不是所有口綻蓮花的人都能像傑森成為文藝青年的！」
我看見達米安從裝備帶裡掏出了蝙蝠鏢。
他猶豫再三，陰沉著臉把蝙蝠鏢又塞了回去，大嘆一口氣，「陶德呢？」
小李詞章指指樓上，「再做社會實踐的作業，老師說只要寫三頁紙就行，但是他已經寫了三十頁了。」
達米安的臉色好轉一點，「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敷衍了事嗎？」
他扯開試圖在他們對話期間偷偷玩電腦的小格雷森，「去睡覺，理查德。」
「哦。」小格雷森癟癟嘴，小臉很快多雲轉晴，「明天有棒球賽，大D答應了要帶我去看的！」
我發誓我從達米安臉上看出了一絲滄桑，「是的是的，那是明天放學後的事，現在去睡覺。」
說著他又瞪了小李詞章一眼，「你也上樓去睡覺，把陶德叫上，跟他說我明天早上讓阿福開直升機送他，他可以在直升機上寫。」
他痛苦地捏捏眉心，順嘴問了一句，「德雷克呢？」
「加班加到暈過去了。」小李詞章天真地道，「我們把他送回床上，給他蓋了三床被子，開了十八度的空調。」
我覺得你們是想要提姆死。
達米安看上去很想說什麼，最終他放過了自己，「……算了，就當給他放七天病假。」
小李詞章繼續道，「我們還在他的披風上發現了家族新成員小霞，你能給我們找一個花盆嗎，大D。」
被忽略已久的我忍不住發聲，「小霞是誰？」
小格雷森指向放在蝙蝠電腦後面的一排小花盆，「是左數第一個，種在可樂瓶裡的那株小蘑菇，是我們在提姆的披風上發現的！」
小李詞章榮幸地向我介紹，從右到左，「這是小智，這是皮卡丘，這是小剛，這是大岩蛇。它們都是我們千辛萬苦從提姆的披風上救下來的。」
一排排小蘑菇向我點頭致意，在蝙蝠電腦的陰影裡茁壯成長。
我：……
這裡的提姆過得是什麼悲慘日子？
第101章 寒假23
218.
這個世界的先後順序是這樣的。
大達米安是大哥，開創了極具創意的初代小助手代號「蝙蝠小子」，他的桀驁不馴成功磨平了蝙蝠老爹年輕的意氣風發。
父子兩個剛相認的時候沒少打架，蝙蝠俠與蝙蝠小子的內鬥在哥譚罪犯看來堪稱一景。
大提姆是老二，在大達米安回刺客聯盟後上崗就業，成為二代蝙蝠小子，並在達米安回哥譚的第一時間得到了大哥愛的暴揍。世界線在沒必要的地方悲慘地收束了。
所幸後來大達米安自認為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成熟的大人會包容不成熟的繼任者——主要是大提姆真的很能干，他太方便了，大達米安不是沒想過撬蝙蝠爹的牆角。
小李詞章，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排行老三。與我不同，小李詞章從小就在韋恩莊園長大，蝙蝠爹每天折騰各種儀器試圖解決她的劍骨問題。
在她上蜀山前，她一直在韋恩莊園生活，以旺盛的精力折磨她爹和兩個哥哥。
小陶德第四，是被蝙蝠老爹撿回來的流浪小狗。那個時候大達米安在大提姆的幫助下已經能夠支撐起哥譚的基本運轉，蝙蝠老爹的任務重心更多放在正義聯盟上。
小陶德和小李詞章，某種程度上他們是青梅竹馬，沒擦出一點愛的火花。因為他們脆弱的姐弟情在小李詞章發現小陶德是一個學霸卷王後消失了。
第五個才是小格雷森，全家最受寵的老么，在小李詞章和小陶德的帶領下整天在莊園上躥下跳摸雞鬥狗，超凡動物團都害怕這三個小的湊在一起。
蝙蝠老爹在飽經生活的磨礪後屈服了，他提早進入了溺愛孩子的家長角色，因為唱黑臉的有大達米安一個人就夠了。每天為了作業和迪克鬥智鬥勇的人是大達米安，近期的煩惱是自己的搭檔小喬納森會瞞著自己幫小格雷森寫數學作業——難道你還能幫他去考試嗎，氪星人？
了解這個世界大致情況後，我不由得感嘆。
你以為我要感嘆達米安孽力回饋嗎？
不，我要感嘆，不管迪克在哪個宇宙，都有一個氪星人來幫他做家庭作業。
可惡，這就是萬人迷嗎？
219.
雖然我解釋過我的來意，但作為身份不明者，我依舊不能進入莊園的上層空間。
大達米安要趕著小李詞章和小格雷森去睡覺也是這個原因。
我坐在他面前，接受家族長男的審視。
在此我要糾正一個基礎的認知錯誤。盡管迪克看上去很鳥媽媽，但實際上他照顧其他家族成員的時間沒有那麼長。
夜翼獨立後多在布魯德海文活動，除非海文無事或哥譚有難，他不常回來。
他對底下幾個弟弟更多是作為兄長角色給予適當的幫助和引導，順便帶著其他人開小會痛罵我爹的高壓管理和昏頭操作。達米安和他真正熟悉起來也是在作為羅賓與迪克擔任的蝙蝠俠搭檔那段時間。
在我們的世界裡，除了從小在蜀山長大的我以外，甜心豬豬爹和芭芭拉兩個人簡直是一手奶大了所有家族成員。尤其是芭芭拉，女孩們幾乎都在她的照顧下。
這個世界不同，大達米安成年後以「紅鳥」的身份活動過一段時間，哥譚是他的領地，他沒有離開這裡去到布魯德海文。
這裡的幾個小孩都在他的照看下長大。哥譚學院的老師們都認識他，因為底下所有弟弟妹妹的家長會都是他去開。他曾經在不同時間段，在同一位老師手上領回來打架鬥毆的小李詞章、小陶德和小格雷森。再往前幾年他自己也是這麼被布魯斯領回來的。
家族在某些不必要的地方再次出現傳承。
與糟心的弟弟妹妹們相比，提摩西·德雷克完全就是上帝派來拯救大達米安的天使。大達米安在意識到這件事後，抽空給大提姆買了一套全新的電腦設備。
收到裝備的大提姆：「……你終於被他們逼瘋了？」
大達米安：「閉嘴，然後做你的工作。」
熟悉的語氣，大提姆放心了，還是那個大哥，他沒有被外星海星洗腦。
220.
大達米安看著我，敲敲座位上的扶手。
他的表情一嚴肅，我也忍不住認真起來。
他凝重發問，好像問的是關乎於世界存亡的大問題，「你的英語聽寫能到多少分？」
我理性作答，「具體多少沒默寫過，不在美利堅上學，但是現在可以用英文寫小說了。」寫咱爹的同人文。
大達米安松下一口氣，他的眉頭還是皺在一起，表情輕松很多，「這樣就好，我害怕她以後考不上大學。」
考不上大學不至於吧，對你妹妹有點自信！
再不濟，她還能回山上修仙呢！
221.
今晚蝙蝠爹在瞭望塔值班，蝙蝠洞裡只有我和大達米安大眼瞪小眼。
就在我們尷尬對視的同時，安靜空曠的地下洞穴出現第三個人。
我的好大哥迪克從天而降，以一個標准的超級英雄式落地登場。
滾滾煙塵中，迪克直起身。
他看見我，放心地打了一個招呼，「我們又來到哪個宇宙啦？」
我衝他指了指站在他身後的大達米安，迪克扭頭，與震驚到表情暫時失控的大達米安對上視線。
大達米安皺眉，大達米安惱怒，大達米安惱羞成怒恨鐵不成鋼地盯著迪克的屁股，「說了多少次，要你不要穿顯身材的衣服！」
迪克語氣莫名一弱，「可是他們都說這樣很能體現出我的自信欸。」
？
迪克你弱氣什麼？
長男的比拼這不是第一輪就輸了嗎？
至少在爹味達米安面前掙扎一下啊？
222.
迪克和大達米安對視。
這是一場比拼，關乎家族長兄的尊嚴。
他們一前一後開口。
大達米安：「提姆十五歲洗衣服都還要和洗衣機搏鬥。」
迪克：「傑森直到近二十歲都還是處男。」
說完，兩人齊齊心神巨震。
「什麼？！」
我：「哦哇。」
第102章 寒假24
223.
大達米安很快回過神，「潔身自好是一種好習慣，這沒什麼。」
你這麼說該不會是因為你也是魔法師吧。
嘶，怎麼可能，達米安怎麼想都不會孤寡至此。
——他有過曖昧對像嗎？
224.
「當我睡到一半驚醒，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背後造謠我。」樓梯口傳來男人的聲音。
身高一米九的年長的提姆站在樓梯口，打了一個哈欠，「明明是十四歲快十五歲的時候。」
「我就明說了，」大達米安不客氣道，「你從夢裡驚醒的原因是李和陶德、格雷森給你開了十八度的空調蓋了三層被子，別借機賴到我頭上。」
大提姆打了一個寒顫，喃喃自語，「這群小精怪。」
他眼睛
「不過你也有說得對的地方，」大提姆慢條斯理道，「二十多歲還是處男沒什麼，畢竟像你這樣的單親男媽媽確實很難找到女朋友。」
他收到了一個血腥殘忍的眼刀。
大提姆慢吞吞攤開手，做了一個敷衍的投降手勢。
謝謝你大提姆，敢於說真話的人都是勇士。
謝謝你讓我們知道大達米安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只孤寡青蛙。
225.
又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你在說什麼呢，格雷森？」傑森的槍口悄無聲息抵在迪克後腦勺上，他眼冒紅光，「怎麼不等我來了一起聊聊呢？」
迪克額頭上冷汗狂流，「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迪克被傑森從後面卡著脖子拖走了，從蝙蝠洞的某個角落裡傳來了乒哩乓啷的亂鬥聲響。
我坐在轉椅上，回頭看了眼偶爾從牆後面探出來向我求救的手，又看了看癱軟在沙發上的大提姆和在蝙蝠電腦上工作的大達米安。
同樣是老大老二，你們的差距為什麼就這麼大？
226.
「你要理解傑森，」提姆坐在我旁邊說。
作為第四個到場的汪汪隊成員，他被饒有興致的大提姆賞了一把椅子，「迪克前幾天用大號轉發了傑森的同人，傑森收到了來自克拉克的打賞。活該迪克挨打，像我，從來都是用小號看文。」
迪克有氣無力、奄奄一息地探出頭為自己辯護，「我後來明明有刪掉！」
「你活該挨打，」我附和提姆道，「那不是更明顯了嗎？！」
迪克恍然大悟，表情痴呆，「怪不得，怪不得沃利那天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我。」
「……」我看見傑森在迪克身後抽出刀來，我頂著傑森想要殺人的目光，硬著頭皮道，「我覺得，他可能是，想要催更。」
神想要催更很難理解嗎？
神還看海賊王和獵人呢。
我問迪克，「沃利真的沒有跑去富堅老賊家裡砸掉他的麻將機嗎？」
迪克頑強地在傑森掌下抬起頭，「其實沃利很有耐心的，畢竟對他而言我們都很慢很慢了。這些作者坑坑好像也情有可原？」
「什麼叫情有可原，我還等著看十八歲的奇犽呢，你不要詛咒我啊！」
混戰進一步擴大，大達米安的表情愈發一言難盡。他抽出一個本子，默默記下育兒注意事項。
227.
提姆拿出手機，點開記錄，「你在刪除前，都沒看到有誰點了贊嗎？」
他亮出手機屏幕，於是我們清晰地看到給迪克點贊的人中混進去一個熟悉的名字。
卡蘿·費裡斯。
她還有一個名字，星藍石。最偉大的綠燈俠哈爾·喬丹的女友。
但我的關注重點不在星藍石給傑森的同人點贊上。
我震驚地指著迪克，「她？她？你？卡蘿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迪克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沒有互關。」
提姆深沉地拍拍我的肩膀，「習慣就好，可能她們加迪克的好友只是為了方便保存迪克發的風騷自拍。」
我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沉默了。
良久以後，我沉痛地看著心虛到扣腳的迪克，「你被哈爾·喬丹拿綠燈火車撞飛出去那天，我們努力努力，接住你。」
提姆比了一個「OK」的手勢，「Green Lantern got this。」
Green Lantern馬上殺到你家門口，把玩爛梗的人送去歐阿星發電。
228.
傑森怒火中燒，「這都是什麼鬼？」
他的手機震動一下，傑森抽出來掃了一眼。
這一眼，現場誕生了一只噴火的暴龍獸。
我瑟瑟發抖，戳戳無所不能的提姆，「他怎麼了？」
提姆登上小號看了一眼，「哦，神奇女俠剛剛打賞了他的同人。」
我：……
希望奎雷爾·熱內太太能把結局寫完再離開這顆美麗的星球。
迪克緩慢地退出了這個危險之地。
229.
大達米安咳嗽一聲，「優秀的作品被人賞識很正常。」靠譜長男如此安慰傑森。
大提姆在一旁搭腔，「他收到過整個正聯的打賞。」
他滿意地掃視一圈我們驚到定格的表情，「達米安可是以暢銷少女漫畫家的身份登上過天堂島開簽售會呢，他的戀愛漫畫可受歡迎了。」
……
他剛才說了什麼東西？
誰？誰是暢銷少女漫畫家？達米誰？
我顫抖著總結，「或許，只有不要這張多余空虛的臉，才能獲得快樂。」
大達米安涼涼地掃我一眼，我果斷改口，「只有擁有堅強之心的猛人，才能獲得快樂。」
奎雷爾太太，你學到了嗎？
230.
我在大提姆的盛情推薦下，去看了大達米安的作品。
人氣少女漫畫家米老師，迄今為止畫過的所有漫畫都是純純戀愛小甜餅，充分印證了那句「寫甜蜜戀愛的人一半都是母胎單身狗」。
因為米老師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性別，所以米老師的推特下全是一排又一排的米太太。
「米太太，今天更新嗎？」
「米太太，今天有糧吃嗎？」
「米太太牛逼，我要和米太太貼貼！」
如果說奎雷爾·熱內太太的長處就在於虐戀情深張力十足，各種py激情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搞過。
那麼米太太的作品優秀就優秀在其中的細膩感情，青空下少年少女懵懂青澀的青春隨蒲公英飄散至遠方。
我啃完糧食，眼含熱淚地搖晃達米安的肩膀，「你倒是快點長大啊，干脆明天就直接過二十歲生日吧！太太快點給我長大！」
剛剛抵達的達米安：「你干嘛？你有病？」
231.
奎雷爾·熱內太太不是寫不出小甜餅。
他只是為了折騰豬豬爹和哥譚各大反派，喜歡怎麼狗血怎麼來，時常看得我們這群讀者心肺停跳痛不欲生。
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同人裡和小醜共情。
《絕戀沃米爾星Ⅱ》實在是太虐了！
當我看見小醜斷腿斷手雙目失明兩耳失聰後，即使是我也要心疼主角0.00001秒。緊接著我就想起了主角是小醜。
哦，那沒事了，要不再挖一個腎？
這個習慣導致奎雷爾太太寫原創也會忍不住帶入原型。
幾天前我和史蒂芬就有討論過。當時我正躺在鐘樓的沙發上拿手機追文，「這個女友一籮筐的角色感覺好眼熟啊？」
史蒂芬妮湊過來，「對吧對吧，我也覺得。」她意有所指，「迪克，最近是不是惹到傑森了？」
當時我們還不知道迪克的大號轉發事件，這個問題在此時得到了答案。那時的我並不知情，細細品味後搓著下巴，「怎麼就直接跳到迪克去了，明明我爸還……」
提前追到後面的史蒂芬妮冷酷道，「在快餐店用刀叉吃漢堡的那個單親爸爸在上周的更新裡死掉了。」
我大驚，「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好好的男媽媽怎麼說死就死？」
史蒂芬妮看了眼今天的更新，「啊，不過他今天又復活了，以僵屍的身份。太太在評論區親口交代設定說僵屍沒有X生活和X能力。」
我震撼地放下手機，「我爹干了什麼？」
史蒂芬妮聳聳肩膀，「他上周在港口把傑森罵了一頓。」
……這可真是，意料之中。
232.
我們有五個人，汪汪隊在異世界的蝙蝠洞裡集合。
大達米安讓我們兄弟五個在蝙蝠洞裡打地鋪睡覺。
行，真有你的，長男達米安，活該你單身到八十歲。
我們五個躺在大提姆好心給我們搬來的鋪蓋上，望著洞頂的鐘乳石，和倒掛的蝙蝠深情對視。
「體諒他一下吧，」迪克嘆息，「畢竟他們的平均年齡比我們要小，這裡的小格雷森才剛剛十歲。大D心存警惕也很正常。」
我躺在靠牆的最裡面，雙手合十搭在小腹上，「所以，假設他們去了我們的世界，你也會讓他們在蝙蝠洞打地鋪睡覺嗎？」
迪克想了想，「我可能會讓女孩去醫療室睡床，男孩們留下來打地鋪。」
黑暗中，迪克痛呼一聲，「嗷！誰踹我的小腿？」
233.
一盞燈在漆黑中啪嗒打開，我們齊齊扭頭，看見十幾歲的傑森穿了一身法蘭絨的蝙蝠印花睡衣，抱著一堆書和卷子站在樓梯口。
他的藍眼睛眨了眨，恍然大悟，「你們就是阿詞說的客人？」
他有些羞怯地縮了縮，「我還以為達米安會讓你們去客房睡呢。」
你錯估你哥哥了，小陶德，你哥哥沒有心。
迪克對待這樣的小陶德，語氣都不由得溫和起來，「這麼晚了，你過來是有事情要做嗎？」
小陶德摟緊手裡的書本卷子，「房間裡不方便開燈，我打算偷偷過來把社會實踐報告寫完。」
可惡，小陶德你這個卷王！
傑森在昏暗中吃痛出聲，「誰踹我小腿？李詞章，我看到你的腳了！」
234.
迪克夾在我和傑森中間，制止傑森做出床上暴揍小妹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提姆臉上浮現出古怪又深奧的笑，他對小陶德招手，「我對這方面正好有所了解，要不要過來讓我幫你看看報告？」
「真的嗎？謝謝你！」小傑森眼睛一亮，快樂地朝提姆跑過去。
等我們搏鬥完一輪，小陶德正緊緊貼在提姆身邊，儼然一只小小的附岩貝。
我探頭一看，想知道他們正在進行什麼神秘的社會研究。
我看到了熟悉的內容。
奎雷爾·熱內太太的成名大作，連蝙蝠俠本人都來排隊買過本子的知名蝙布蝙同人《玫瑰與夜鶯之歌》。
瞳孔地震.jpg
提姆你在干什麼呀提姆——！
不僅如此，提姆還壓低了聲音，在小陶德耳邊如惡魔般引誘這位無知的少年，「要不要試試看呢？」
小陶德面紅耳赤，少年稚嫩的心靈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一把鐵錘，輕輕敲醒沉睡的靈魂。
235.
隔天AO3上出現了一個嶄新的TAG。
以超級英雄紅鳥和韋恩長子達米安·韋恩為主角的CP在神奇的糧倉裡出現了第一篇糧。
人們驚訝，人們好奇，人們一頭扎進糧堆裡為兩人的美好愛情流淚。
這個新CP的名字就叫做，紅米。
不是指某品牌的手機。
236.
在經歷了小陶德後，我們本以為總算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蝙蝠飛機開進蝙蝠洞時，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地板磚
這個世界的我爹緩步從蝙蝠飛機上走下來，他比豬豬爹年紀大上不少，兩鬢有些許斑白。
他似乎是從大提姆那裡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蝙蝠爹面色復雜地瞅著睡眼惺忪橫七豎八的我們，重點觀察我、傑森和迪克。
「我沒想到傑森長大以後有這麼壯實，」他笑了一下，「阿詞很像她媽媽。」
他更溫和、更寬容。
「迪克應該多喝牛奶，少吃點麥片。」
……也更犀利。
迪克：誰都可以嘲笑我的身高是不是？
237.
沒關系，迪克。
至少你是願意讓我睡床的好大哥。
矮又怎麼了，雖然我們沒有身高，但我們有一個翹屁。
你的推特賬號，賣給女性超級英雄可是十美元一個數字呢
第103章 番外紅衣人
1.
其實從始至終，她想要的東西一直都不多。
2.
蜀山李詞章，天生劍骨，單論實力能在蜀山排上前十——在不算各位峰主和大前輩的情況下。
盡管這個不算老一輩的前十很有水分，起碼李詞章也能稱之為一句「青年才俊」。
她是中美混血，長相卻是十足的亞洲人長相。如果不是她小時候是由她爸爸送來上學，她師父閆廷怎麼也想不到她有一半美利堅血統。
李詞章是李舒雯的女兒，她媽媽死得很早，在妖獸暴動的時代，連西王母後人都沒能保全自身。好在李詞章有一個足夠厲害的爸爸，她爸爸恰好年輕的時候和她的師父閆廷一起打過麻將。
所以在發現科技的力量難以控制劍骨暴動後，她爸爸把女兒送上了蜀山。
閆廷不是一個很細致的男人，但閆廷門下的首徒陸悅是一個很細致的師姐。
師姐穿著人字拖和大褲衩，領著年幼的女孩踢踢沓沓上了山。她教給李詞章很多東西，比方說如何快速從山上溜下去吃宵夜，比方說街道上哪家的食材最新鮮。這些都不是和修仙相關的知識，但因為這些，她們的修仙生活很歡樂。
除了年幼喪母外，李詞章的生活過得不錯，有師父有師姐，有爸爸有哥哥有管家爺爺，還交到了好幾個朋友。
她的室友文和美是她最要好的閨蜜，她和師兄趙霖的關系也不錯，醫修陳旭和她聊得來，外宗弟子韓嵋也總是和她玩到一起。非要算，同樣習劍的劍修白薔勉勉強強還能沾上一個歡喜冤家的邊。
她本人實力不錯，小小年紀開到六根劍骨，蜀山的峰主們幫她暫時穩定了易暴動的天生劍骨，只等她成年後開到第九根劍骨塑劍身，她就能徹底擺脫困擾她多年的煩惱。
不過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人生起起落落是常事。對李詞章而言，只是這一次落得太快太狠了。
3.
最先離開的是師姐，陸悅死在修真界與妖獸之間的戰爭中，比李詞章的母親稍微好一點的是，她留了一個全屍。她出生在六月，死在十二月，生在盛夏死於寒冬。
她們的師父閆廷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明明他在李詞章入門時候，還是一個勉強和英俊瀟灑沾得上邊的帥大叔。那夜之後，帥大叔變成了小老頭，向來挺直的背有了些許佝僂。
李詞章不是第一次看見屍體，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親近之人的屍體、李舒雯死的時候她太小了，對生死都沒有概念。
第二個是韓嵋。韓嵋生前是體貼溫柔的合歡宗弟子，死後是體貼溫柔的合歡宗屍體。這句話的意思是，她們沒見到屍體，只見到了一具白骨。白骨比腐爛的屍體總要清爽些。
文和美和李詞章給韓嵋點了一盞天燈。天燈上用毛筆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熱烈慶祝合歡宗韓梅梅至死都是處男！」
「你說韓梅梅會不會氣到從地府裡爬出來撓我的臉？」李詞章傻笑一下。
文和美的眼圈還是紅腫的，她吸吸鼻子，「就你壞主意多。」
和她們日漸熟悉起來的白薔靠在樹邊，夜空下天燈漸遠，他扶了扶腰間的本命劍，「走了。」
第三個才是白薔，他比前幾個幸運得多。
他只是碎了一把本命劍。
白薔不打算做劍修了，他拜入了另一體修峰主門下。
他重新拜師那天，給自己原本的老師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他的老師問他，「本命劍碎不代表今後修不得劍，你真要放棄從前的所有修行。」
白薔說，「我只有一把劍。」
他帶著額頭上一個帶血的疤和滿身繃帶收拾行李，突然頓了頓，「又沒讓你把你老婆分給我，你傷心什麼？」
李詞章站在屋外，惡聲惡氣道，「想打渡厄的主意，呸，下輩子吧。」
「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老婆，」白薔正經道，他那把本命劍碎成了渣渣，只留下一根劍穗，被他編成了配飾掛在腰上，「我已經是一個鰥夫了。」
「哦，鰥夫。」李詞章說。
妖獸戰爭像是以這一聲「鰥夫」走入了尾聲，這時候李詞章已經失去了太多親人朋友。她沒有要砍的敵人，沒有要保護的對像，修士與妖獸在經歷幾年的廝殺後開始試探著和平相處。
為什麼要和平相處？
怎麼能和平相處？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碎掉的劍，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意義？
李詞章逃似地下山回了哥譚。那是一個陰雨天，她沒見到自己的哥哥。
她的哥哥現在是一塊墓碑。
她和她的大哥一樣，在親人下葬後才知道自己曾經失去過某些東西。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
她和迪克坐在傑森的墓碑前，迪克和布魯斯打架，臉上全是大塊的淤青。
李詞章問迪克，「為什麼他們可以傷害我們，而我們不能傷害他們？」
她指的是小醜，布魯斯原本想殺了他，他已經准備動手了。超人攔住了他。
李詞章百思不得其解，「做個好人的意思是，活該被傷害嗎？」
迪克啞了嗓子，「不是這樣，」他應該說一點有說服力的話，應該說一些他熟悉的大道理，但他也想不明白，所以他最後只是說，「不是這樣。」
李詞章太小了，她甚至沒有十五歲，她沒辦法理解「代價」這個概念。
最後一個才是她自己。
她被騙了，或者說沒有完全被騙。
她很早以前就不信任任何妖獸，當然也不相信九尾所謂的友誼。
所以在那只狐狸想要掏出她的劍骨前，她一劍砍掉他的尾巴。如果不是有人及時趕來，她會殺了他的。
她一定會殺了他，用他的皮毛給渡厄縫一個新的劍鞘。
4.
人妖和平條例成為妖獸戰爭的結尾，成為和平時代的開端。
李詞章不是唯一一個不支持的人。
「憑什麼？」她一字一頓地問，「憑什麼？」
憑什麼殺了她師姐的那匹白虎還活著，憑什麼把韓梅梅拖進泥沼腐化成白骨的妖蛇只是在秘境禁閉，憑什麼白薔碎了本命劍斬殺作惡的蛟龍還要遭到指控？
她自己也背上了指控，因為九尾是青丘內定的下一任狐王。
她們心知肚明，指控只是一個過場，修真界不會也不可能懲罰他們。
但是，憑什麼？
她聽說九尾不願意簽署和平條例，長輩准備強押他在條例上簽名。
「既然不想簽，那就別簽了吧。」李詞章說，她從爐鼎裡取出精煉過一次的渡厄，「即使是妖獸，也需要一點選擇自由。」
她花了七天時間，埋伏，准備。
七天之後，她站在過來找九尾的狐族長輩們面前，手裡拎著一塊血淋淋的狐狸皮。
天雷滾滾，她吞了狐狸的內丹，九根劍骨全開。雷霆怒吼咆哮，紫電在雲層中翻湧騰轉。天色被壓得極暗極低，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背上九根劍骨，金燦燦的九道亮。
皮肉深處的劍骨灼灼發亮，燙得她神情逐漸癲狂。雷雲讓前來的修士與妖獸都退避三舍。
天雷砸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會從內至外地、徹底地重塑她。
一天以後，人們才敢重新靠近那片焦土。焦黑龜裂的大地上，沒有人影。
只有一具狐狸的屍體，被扒了皮、挖了內丹。
5.
白虎死了。
妖蛇死了。
他們的頭被砍下來，朝某個方向擺放好。死後也未曾合上的燦金雙眼前擺了一盤瓜子、兩根蠟燭。
李詞章違反了人妖和平條例，她是修真界的逃犯。
她被逐出了蜀山。當然，她也沒有回去過。
她開了九根劍骨，只剩她的師叔能在劍道上與她一較高下。
6.
小醜失蹤了。
蝙蝠俠連夜追查，得到的結果讓他心底發涼。
小醜失去了作弄哥譚的興趣，轉道去大都會找樂子。他讓恐懼毒氣控制超人，讓他以為自己懷孕的妻子露易絲是毀滅日。
超人會為了拯救大都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蝙蝠俠要阻止這一悲劇的發生，他會阻止悲劇的發生。
當他趕到時，一切都還未開始，換種說法，一切都已結束。
他叛逃後再沒踏進哥譚一步的女兒披頭散發，超人的血順著渡厄的鋒刃邊緣淌下來，滴滴答答滴在地上。
超人已經恢復了清醒，制服只零破碎，露出底下被整齊切割開的皮膚。
李詞章不以為意地吐出嘴裡的血，她穿了一身紅色兜帽衛衣，底下是牛仔褲加運動鞋。
這一眼過去，布魯斯差點以為自己面前站著的是自己死去的第二個兒子。他差點以為這是傑森。
「紅色的衣服方便遮血跡啦。」李詞章解釋道，她手腕一震，甩掉劍上的血，「不穿黑色是因為穿膩了。」
蜀山校服是黑白兩色，一件純黑，一件純白。所以她不再穿這兩個顏色了。
李詞章大大咧咧地把一個行李袋扔到布魯斯腳下，蝙蝠俠警惕地拉開行李袋。
先淌出來的是腥濃的血，編織袋徹底打開，才能看見裡面的人頭。
死不瞑目，表情生動，睜眼時趁其不備猝不及防一劍切開喉管頸骨，才能得到一顆小醜的項上人頭。
「這人想使壞，正好被我碰上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布魯斯知道這不是正好，而是李詞章蓄謀已久，她早就決定要拿凶手的頭顱來祭奠自己躺在六尺之下的哥哥。
李詞章聳聳肩，「那個漂亮姐姐，身體裡好像有點不妙的東西，建議你們趕緊去看看。」
她一句話支走超人，趁他們愣神的時候踩上渡厄就要離開。
「等等！」布魯斯喊她。
李詞章雙手插兜御劍騰空，她臉上的血跡都沒有擦干淨，就這樣站在高空上垂眸看著自己的父親。
布魯斯注意到她的劍鞘圍了一圈雪白的獸皮。
她嘆了一口氣，招招手，「再見啦，爸爸。」
下一秒，她消失在布魯斯的視線裡。
第104章 番外藍衣人
7.
超人、神奇女俠打響與亞特蘭蒂斯的戰爭時，蝙蝠俠正在尋找他失蹤的女兒。
在華夏塔裡木河邊上的某間民宿裡，一個穿著紅色兜帽衛衣的人正在和一個黑發藍眼長相俊美的男人下棋。
下的是五子棋。
穿著兜帽衛衣的人毫無疑問地輸了，她煩躁地抓抓頭發，「可惡，你是不是作弊了，不然我怎麼可能輸，我可是絕贊開局！」
「需要我提醒你嗎，阿詞，」年輕的外國男人說，「你從小到大就沒贏過，我可是你哥哥。」
李詞章面無表情，「不是親的。」
迪克聳肩，「我幫你在不及格的試卷上簽字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詞章鼓起臉，像一只氣鼓鼓的青蛙瞪著迪克，「說吧，你來干什麼？」
迪克施施然提出一個家庭裝的大食盒，「阿福托我給你帶了黃瓜三明治，我可是一查到你的位置就開著蝙蝠飛機趕過來了。」
「無功不受祿。」李詞章揭開蓋子，上層是塑料膜包好切開的黃瓜三明治，下層是還冒熱氣的橙皮烤雞，「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是家人，阿詞。」迪克無奈道，「你不會以為布魯斯真的會把你送到阿卡姆去吧？」
李詞章的睫毛顫了顫，她往後一癱，仰倒在椅子上，「你知道這條河叫什麼名字嗎？」
迪克一怔，「塔裡木河，這不是你們華夏最長的內流河嗎，我以為很有名。」
「塔裡木河，它在維吾爾語裡的意思是無疆之馬。」李詞章敲敲桌子，「這不是……爸爸決不決定把我交出去的問題。如果我真的不打算跑，蜀山也不會把我交出去。缺德師兄說不定就要在山裡挖一個地洞讓我在裡面躲上幾年。」
她眨眨眼睛，「爸爸，和蜀山，他們的態度決定了大方向。他們要拋棄很多私人情緒。但是我沒辦法忍耐下去了，這是我從大隊伍裡脫離出去的原因。一旦他們收留了我，在外界看來，這就是他們態度的改變。」
李詞章把食盒輕巧地拎到邊上，蓋上蓋子，「我回不去了，就是這麼簡單。誰不知道和平的好處？我只是忍不下那口氣。」
「你真的長大了，」迪克說，「能說出一堆大道理。」
「動漫看多了，誰都能跟著主角的嘴遁說幾句。」她伸了一個懶腰，「過年的時候麻煩幫我向阿福問好，我沒機會回家過年了。順帶一提，我是不會給提姆和達米安紅包的，我還沒有接受這兩個弟弟。」
「你真小氣。」迪克說，他戴上能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和鴨舌帽，准備離開。
推開門前，他停頓了一下，問道，「你覺得超人現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嗎？」
「別拿我和他做比較，」李詞章懶洋洋地說，「我是私人態度，他是官方方向。早知道他瘋成這樣我就該當一回牛頭人戰士，帶著他的漂亮老婆遠走高飛。」
她指了指窗外，撒哈拉沙漠在窗外的千裡之外，「今天他能因為亞特蘭蒂斯的反抗把整座水下城市扔進撒哈拉沙漠的中心，明天他就能屠殺天堂島或者中心城。」
「他要是願意脫離正義聯盟，承認自己是以個人名義制裁罪犯，我也算他有擔當。可是他是以正義聯盟主席的身份做出這些事。」李詞章輕聲說，「他太傲慢也太悲傷了，以為自己代表了正確。或許正聯主席的名頭讓他忘乎所以了。」
「你打算怎麼做？」迪克問。
「我不摻和超級英雄的事。」李詞章興趣缺缺地咧嘴，「好麻煩，我自己還在躲修真界的通緝呢，這個地方也住不了幾天了。」
「哇，你和我說了這麼一大堆，然後告訴我你不管。」迪克故作惱怒，「活該你以後吃不到阿福的菜。」
李詞章做了一個鬼臉，「我又不是家裡的炸廚房一級選手。」
那是李詞章最後一次見到迪克。她哥哥給她送來了爺爺做好的飯菜。他是她和這個家僅剩的橋梁。
在迪克死後，韋恩莊園再也沒收到過李詞章的消息。
她沒有哥哥了，一個也沒有。
8.
達米安知道自己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他沒見過她，只知道她殺了一些不該殺的人，逃亡至今。
曾經他認為這是因為她擅自違背父親指令的代價，但是後來他認為父親是錯的。假使殺掉一個人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那為什麼他們要容忍那些罪犯一次又一次在眼前跳來跳去。
至於現在，現在，他也不知道誰對誰錯。
他殺了自己最愛的哥哥。在法律與道德的審判下，達米安和那些罪犯犯下了同等的罪行。
他的父親不需要他這個殺人凶手，蝙蝠俠不需要叛逆的羅賓。
他無處可去，這時候超人出現了，帶走了達米安，指引了他一條新路。
超人的安慰能讓他暫時好受一點，可是他不明白達米安真正想要什麼。
達米安想要……想要自己付出代價，他想要有人狠狠把他揍一頓再原諒他。
犯錯需要受罰，他殺了自己的哥哥，怎麼能夠逃脫制裁？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懦弱的。
因為不敢面對父親，所以跟著超人離開了。因為不敢面對潘尼沃斯，所以不再回到韋恩莊園。
又是一個晚上，他躺在床上，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他在想迪克，想他們曾經搭檔在哥譚的夜色裡飛翔，想他們一起去游戲廳玩奶酪海盜。迪克會在拿到第二十名的時候，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真名打上去。
D、I、C、K，dick。
他每天都比昨天更想念自己的哥哥。
一雙腳落在窗台上，然後是極暴力的手段，一拳打碎整面窗戶！
握緊的拳頭在紛飛四散的鋒利碎片裡慢慢擰了擰，活動手腕。猩紅的兜帽衛衣像一面染血的旗幟，黑發黑眼的年輕女性探頭，黝黑的眼珠無光無亮，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我以前失去過一個哥哥，那時候我和另一個哥哥在他墳前談心，他給我買了一杯熱牛奶。」那人自顧自地說，「操他媽的理查德·格雷森，從來就不記得他妹妹不喝美利堅牛奶，我有時候懷疑他就是故意的。傑森從來就比他細心，記得我更喜歡喝椰奶。」
她在達米安警惕的視線中輕飄飄跳在地上，一下下扳動手指，「現在那個買熱牛奶的哥哥也死了。這下我連美利堅牛奶都喝不到了。他墳前沒人能和我坐著談心。我只能自己去便利店買一杯咖啡，店員還忘了給我加糖。」
她咧開嘴，露出一個慘烈的笑，「現在我連加糖的咖啡都喝不到了，達米安·韋恩，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這是達米安的第一個想法。
他腦袋裡只來得及竄出這個念頭。
9.
達米安被掐著脖子拎起來。
他的小腿骨折，手指裡中指和無名指骨裂，上半身全是詭異的切割傷。明明對方手裡沒有武器，可她的手指每一次動彈，空氣都會化作利刃，撕裂達米安的防御。
達米安所學的一切技能，只是將將撕開了她的衛衣和發繩，露出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逐漸收緊，「你是誰？」她沒有感情地問。
「我是……我是……」達米安想要喘氣，他眼前發黑，一圈一圈黑霧降下來，遮住世界。
「你是誰？」她又問，「你是韋恩的兒子，阿爾弗雷德的孫子，還是迪克的弟弟？」
我是——我是——
達米安的眼淚突然湧下來，大顆大顆的淚水滴在女人鐵鉗似的手上，「我是迪克的弟弟，」他抽噎，「也是殺害他的凶手。我殺了自己的哥哥。」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神，達米安甚至沒感受到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放下來的。
女人隨手扯了一截窗簾布，兜頭把他髒兮兮的臉一擦，「我很高興你對自己有正確的認知。」她冷漠道。
「你是我爸爸的兒子，血緣關系上你是我的半個弟弟。」他素未謀面的姐姐站在他面前，「但是你殺了我哥哥，我就當作這一半的血緣關系抵消。」
她說，「你明白了吧，我們都是殺人犯，是見不得光的蟲子。」
她對達米安伸出手，「你已經配不上這身制服，也配不上羅賓的稱號。在你重新能夠擔起英雄之名前，我不會再讓你回來。」
10.
達米安拉住了那只手。
他無處可去，韋恩莊園不再是他的家，正義聯盟也不是。
父親不會原諒他，超人對他也未必真心。
他只能接住這只手，他沒有其他選擇了。
11.
李詞章扔給達米安一件小號的藍色衛衣。
「不耐髒，」她這麼說，「你要自己洗。」
達米安問道，「那我為什麼不穿其他顏色？」
李詞章穿著紅色的兜帽衛衣，給自己戴上一條白色的毛絨圍巾，圍巾的質量看上去好極了，就像是獸皮做的。
「我紅你藍，我們能湊一對森林冰火人。」她綁好圍巾。
達米安沉默地看著她。
「好吧，」李詞章攤手，她臉上浮現出憐憫、同情與惡意，「你記得夜翼的代表色嗎？」
達米安穿上了那件藍色衛衣。
第105章 番外失蹤者
12.
李詞章坐在馬路邊的花壇上，像一尊性轉的思考者雕塑。
「給你的酸奶買回來了。」一只手遞過來玻璃瓶裝的冰鎮酸奶，「你是要原味的吧？」達米安說。
「如果我說我要草莓味的，你會回去再給我買嗎？」李詞章問。
「我確信你三分鐘前說的是原味。」達米安冷漠道。
「唉。」李詞章回過頭看達米安，他在四處流亡的這幾年裡不負他爸基因長成了一個肌肉壯漢，「你真的不能把你的中分長發剪掉嗎，看起來好像我們連理發的錢都沒有了，凄慘到超人都會為我們落淚。」
提到超人，達米安沉默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真的不打算插手超級英雄的事情嗎？」
「拜托，」李詞章擰開酸奶瓶蓋，「我在超人眼皮子底下把你偷走已經很困難了好嗎，他現在沒有直接飛過來找我們都算他對我們有感情。」
「你不害怕事態會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嗎？」達米安問，他坐在李詞章旁邊隨手打開自己那瓶咖啡的拉環。
早些時候他還有過離開的想法，蝙蝠俠與超人之間的對立越鬧越大，達米安沒辦法只是遠遠看著。他就是那時候對李詞章的武力值有了透徹的了解。
他們曾經遇到過妖獸的圍剿，後果是一周後他們的出租屋裡多了很多塊獸皮地毯。達米安明白了，李詞章沒有砍掉那些異種的頭僅僅只是因為她不想，而不是她不能。
李詞章當然不會讓他走，按照她的說法，達米安還沒有合格。
「害怕。」李詞章說，「但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13.
災難的發生就如同滾雪球，雪球從山頂滾落，沾染積雪石礫，它的威力也將成倍疊加。
當雪山崩塌時，沒人會想到最初的動亂只是因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雪球。
即使李詞章碰巧救下了露易絲和小喬，後續的事情也來得太快太急。
先是美利堅總統下令綁架超人的父母要挾超人，再是海王與捕鯨船發生衝突，亞特蘭蒂斯反叛。
正義聯盟進入阿卡姆時，哈莉·奎因襲擊警衛釋放所有罪犯，一片動亂中達米安被所羅門·格蘭迪綁走，超人穿透了怪物的胸口拯救了他。這件事與達米安失手殺死夜翼前後時差不到十分鐘。
人間之神被這些變動徹底嚇壞了。他意識到不管他如何強大，他也拯救不了世界上所有人，甚至範圍再小一點，他連身邊人的生死都無能為力。
一個驚恐的懦夫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懦夫手裡握著核彈的發射器。於是事情愈發擴大，戰爭的範圍越來越廣。世界被輕易劃分為兩派，超人與蝙蝠俠。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是因為大都會、露易絲、小喬與超人父母的存在，還沒有人真正死去。
瀕死的那種不算。
李詞章在某種程度上理解超人，他們身上都存在膽怯懦弱的部分。他們殺了人，都逍遙法外。
如果是蝙蝠俠殺了小醜，他會自願坐牢的，他會第一個向戈登的手銬舉起雙手。
「我說這些，不是指我把自己和他放在同一個位置上，我們還是有不同之處的。」李詞章淡淡地說。
「而我們的不同之處在於，我不需要這個世界把一切都補償給我，我不需要別人來認可我。」穿紅色兜帽衛衣的女人將赤裸上半身的殺手踩在腳下。她歪歪頭，長發順著肩頭垂下，如緞面光滑。
達米安扶著阿爾弗雷德，手邊是摔在地上的禮盒。老人捂著腹部的傷口吸氣，聲音微顫，「達米安少爺……詞章小姐……」
今天是阿爾弗雷德的生日。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不是阿福生日，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出生日期，除了他們打扮成蝙蝠到處跑的爹。
達米安的指甲掐進肉裡，生生淌下血來，在極度的憤怒中，他意外地冷靜下來。
「殺了他，」略長的黑發遮住他的表情，「不然我就動手。」
「哦？你在命令我嗎，悲痛欲絕的小狗狗？」李詞章說，她在笑，這個時候她居然在笑。
她踩在殺手背上的腳輕輕一碾，脊椎折斷的輕響與煞斯撕心裂肺的慘叫同步響起。李詞章笑意盈盈，「聽說你也是有名的連環殺手，每殺一個人就會在身上刻一道疤。」
她的腳輕盈地往下移，像踩在一片秋日干枯的落葉上，蝙蝠洞頂端的蝠群振翅亂飛。
又是一根骨頭。
李詞章吹掉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塵，「真巧，我也是業界有名的變態殺人狂，唔，或許是殺獸狂。畢竟每次殺掉一個人，我就會取走他們身上的一塊皮，做毛毯或者圍巾什麼的。」
女人的運動鞋輕描淡寫粉碎了殺人犯身上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次移動都能帶來一聲慘叫。而她臉上的笑容愈發擴大，「超人讓你來的是不是，他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故意派你來毀掉我在阿福心裡乖乖女的形像？」
李詞章笑了，「他真壞。」
運動鞋踩在煞斯的頭上，李詞章回頭對達米安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麻煩你幫忙遮一下阿福的眼睛，老人家心髒不太好，我們不能讓他看見刺激的場面。」
這句話說完，在達米安的手落下擋在阿福眼前的一瞬間。白色紅底的運動鞋踩碎了殺人犯的頭，一顆西瓜四分五裂。
女人在蝙蝠洞的地板上蹭掉鞋底的腦漿。
「我改變主意了。」她說。
14.
李詞章有一條底線。
她失去過的東西，她不允許失去第二次。不然她所做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超人授意煞斯殺死阿爾弗雷德，目的是誘使蝙蝠俠出現，目的是讓蝙蝠俠殺人，變成和自己一樣的罪犯。
克拉克叔叔好像忘了，韋恩家族已經有一個罪犯了。
而且手段比他殘忍得多。
15.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靈魂體說，「顯得很中二，而且讓我大受驚嚇，畢竟不是誰剛復活就發現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變成了莫名其妙的鬼東西，明明小時候你們都很可愛！」
「變成鬼都擋不掉你的千層濾鏡。」李詞章翻了一個白眼，「我以前不認識他，反正我接手的時候這瓜娃子絕對和可愛沾不上邊。」
夜翼，不，死翼做了一個假哭的表情，「我以為我們兄妹重逢應該有一個感動的抱抱？」
「是的，」李詞章禮貌道，「你幾年前就變成幽靈滿世界亂竄，給了你和拉幾把倒可愛的弟弟重逢的擁抱，都趕不上和你妹妹見一面。」
迪克攤開手，「你真的不要抱抱？」
「你就仗著我不削你。」李詞章上前一步，「再見啦，哥哥。」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不顧妹妹的人快滾吧。」
16.
李詞章失蹤了。
她原本就在失蹤狀態，現在連達米安都找不到她在哪裡。
無人知曉位置的李詞章在蜀地的某家火鍋店，吃海底撈，而且是鴛鴦鍋。
她對面是一個被辣鍋辣到面紅耳赤，像狗狗一樣吐出舌頭散熱的男人。
老實說，有點丟人。
李詞章把盒子推到男人面前，「那就拜托你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酸梅湯喝完，他再三確認，「你所有的財產，包括渡厄，你全部都轉讓給我？」
「沒錯，你這個純愛牛頭人。」李詞章點頭，「不要給我拿了錢不干活啊。」
趙霖笑容滿臉地接過裝了存折、銀行卡的盒子，「我辦事，你放心，就算只剩一顆頭我都能給你整回來。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你要是真把我爹和我哥整成什麼亂七八糟的賽博機器人，」李詞章冷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那時候你都下地府加班了，蔣就不會給你爬上來的機會的。」趙霖搖搖手指，「你且安心去罷，汝妻吾顧之。」
李詞章森森咧嘴，「別等明年了，今天就拖你共賞彼岸花開。」
趙霖往後一躲，閃過李詞章扔過來的筷子。那根被她隨手甩出來的木筷插進卡座靠背裡，整根貫穿椅背，沒入牆裡。
趙霖正色，「我是不會賠錢的，你自己出錢。」
李詞章揉揉太陽穴，額頭青筋直跳，「行。」
趙霖問，「你真要去？」
李詞章答道，「真要去。」
趙霖又問，「沒得改？」
李詞章道，「沒得改。」
「你要付出任意一樣東西的一半，作為你看到未來的代價。」趙霖說，「在此之前你要取得窺見未來的資格，當然，摸到飛升門檻的你已經拿到了准入證。靈器有靈，想要它見你，你還要給出別的讓它滿意的禮物。」
李詞章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我覺得夠了。」
趙霖眼神復雜，他難得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神情。
他最後問了一次，「你就非要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才有勇氣動手嗎？」
「我只是需要更多底氣。」李詞章道，「他太強了，無可比擬的強，絕無僅有的強。我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所以，就一次，我要結束這所有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文中情節
夜翼變成死翼，以幽靈身份換號重來
不義超按時放出殺人魔煞斯在阿福生日當天入侵蝙蝠洞殺死阿福
原作劇情裡達米安晚一步去給阿福慶生，只看到阿福的屍體
錯估自己了，居然還沒寫完
可惡啊！
捶地.jpg
第106章 番外白頭人
17.
首先是請趙霖幫忙解決傷員的安置問題。請動趙霖相當於請動蜀山上好幾位精於此道的醫修、符修和器修。
其次是閱覽未來。能達成這種目的的神器有兩個，一樣是知曉所有過去與現在，能夠推算出未來的莫比烏斯椅，一樣是西王母的神器昆侖鏡，能夠倒影過去與未來。
李詞章身上有微薄到其他人都懶得看一眼的西王母血脈，當然是選擇後者。
趙霖生性通透，一眼就看出她的所思所想。
從海底撈出來後，缺德師兄把裝了渡厄的羽毛球拍袋子往李詞章手上一扔。
李詞章接住袋子，「你不要？」
「等你死的那天，我會過來取走她。」趙霖聳聳肩膀，「你想插手超英界的事，總要有一把武器吧？」
李詞章勾勾嘴角，「下次給你加錢啦。」
18.
曾經超人與蝙蝠俠的身份是一個秘密。
現在這個秘密是世界上所有人眼中公開的事實。
不過事情還沒有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大都會沒有化作焦土，露易絲和小喬沒有在外太空失去呼吸，綠箭俠沒有被超人用拳頭活活打死，原子隊長沒有被神奇女俠一劍刺穿身體自爆。
李詞章背著渡厄從昆侖丘上一步一步走下來，她舍掉了天生劍骨，待她死後，這九根骨頭就是昆侖鏡的收藏品。
她還舍掉了某樣東西的一半。但是不要緊，假設她能夠活兩百年，那現在能活一百年也不算虧。
她壓緊棒球帽，遮住自己被風吹起的白發，這是生命力從她體內流逝的像征。
李詞章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如今我也是白毛了，可不可以自己衝自己？」
一枚硬幣在她手上拋上拋下，在山間的皚皚雲霧中亮出一星銀光。
「正面來硬的，背面來軟的。」李詞章嘟囔著，一手接住硬幣，「殺還是不殺？」
硬幣搭在她曲起的食指上，她的大拇指輕輕一抬，硬幣憑力騰空，在空中翻轉數圈，在最高點直直下墜，落在李詞章的虎口上，被她一手摁住。
李詞章慢吞吞挪開摁住硬幣的那只手。
反面。她松了一口氣。
19.
在干正事之前，李詞章見了神奇女俠一面。
確切說，是她埋伏了神奇女俠。
她還是穿著那身紅色兜帽衛衣，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態攔在神奇女俠回天堂島的路上。
她嘟起嘴巴，一個粉紅色的泡泡變大、變大，然後爆開，在她嘴邊糊了一圈。
「喲，」她點點下巴，「阿姨好。」
神奇女俠掃了一眼她的打扮，「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李詞章把糊在嘴邊的泡泡糖清理干淨，「操多了心，少白頭嘍。」
「你不該來這裡。」神奇女俠說，「你不應該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這是看在我們以前的關系上給你的忠告。」
「以前的關系，」李詞章細細品味這幾個字，她諷刺地笑出聲來，「我的好阿姨，以前的關系就是你看著自己的戰友差點被弄死，看著我爸被斷背，看著事態發展到克拉克叔叔恨不得把地球夷為平地來保護他那顆脆弱的小心髒？」
她在戴安娜陡然變色的注視下搖頭，「我很失望，戴安娜阿姨，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該是被愛情蒙蔽雙眼的人。」
「你怎敢質疑我的崇高？」戴安娜不悅怒吼，神奇女俠拔劍而立，「你怎敢聽憑一面之詞就來指責我！」
李詞章又一次想要嘆氣了，渡厄在鞘中嗡鳴震動，響應主人的意志。
神奇女俠不該拔劍，她不該對友人拔劍，不該對正義拔劍。她不是李詞章的戴安娜阿姨。
「我看到了，」李詞章說，霜雪般的白發不曾遮住黝黑無光的眼睛，「我都看到了。」
九根劍骨爆發出灼灼金光，寒玉劍的劍氣撕開脆弱的砂石土木，冰晶覆蓋在凌厲光滑的切面上。
千米外，狂風呼嘯。
百米外，劍意如刀。
十米外，萬物脆弱如粉塵，在兩人的對決中化作飛煙。
她必須以絕對的武力碾壓來自天堂島的戰士，否則，就沒有和超人正面對話的資格。
20.
想見超人一面，不難，更何況李詞章是蝙蝠俠的女兒。
無論從情感和理性角度上，無論是他們過去的關系，還是李詞章剛剛重創了神奇女俠，見她一面都對超人有利無害。
李詞章站在新特羅伊的紀念公園廣場中心，這裡在超人之死後擺放過超人的雕塑，超級小子的雕塑也曾和他父親的雕塑在這裡並肩而立。
當然，現在這些雕塑都被撤下去了，就如同被困在幻影區的康納本人，在世界上失去了姓名。
真奇怪，李詞章的舌頭舔著牙齒。她的白色長發被神奇女俠削成一頭狗啃過的短發，胸口被捅了一個對穿，小腿骨折，左手從手腕處分為兩半。
好在她吞了九尾的內丹，妖獸內丹與她那點可憐兮兮的神血足夠給她附上回復掛和鎖血掛。只有那頭參差不齊的白毛，憂郁地不被神血關注著。
紀念公園裡的人群在聯盟的指揮下疏散，直到這裡只剩下兩個人。
嚴格來說，他們兩個都不是人。李詞章對超人招手，「晚上好，克拉克叔叔，啊，說錯了，重來。」她拔出渡厄，「晚上好，超人。」
一場平等的對話，需要足夠的砝碼。
欺騙的基礎，是虛張聲勢，讓對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底氣。
李詞章無師自通，以後再也沒人能說她缺心眼。
21.
鋼鐵之拳與劍交錯，在拳頭被劍割開傷口的同時，持劍的手因為反作用力虎口開裂。
從猩紅雙眼中射出的熱視線被手腕擋住，衛衣袖口被燒穿，露出底下刀槍不入的皮膚。
超人拎起李詞章腳腕將她掄飛出去，在地上砸出大片龜裂。李詞章手指一捏，不知何時貼在超人背後的數張起爆符將制服炸成粉碎。
李詞章抖抖身上的灰站起來，姿態輕松，她把渡厄插回劍鞘，在廢墟底下摸出一張提前藏好的棋盤，「下五子棋嗎？」
超人：「啊？」
22.
兩個人在紀念廣場的廢墟裡盤腿而坐，認認真真地下五子棋。
棋盤的運氣很好，在大戰中沒有受到波及，整體還算完好。
李詞章搓著下巴，擰眉思考如何能殺出一條生路。她指間捏了一枚黑子，隨口問道，「你和閃電俠下過棋嗎？」
超人不語。他確實和閃電俠下過棋。
李詞章又問，「和思維速度等同於閃電的人下棋，你們兩個誰贏了？」
超人落下一子，白子五點成線，李詞章「啊」了一聲。超人道，「你輸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真不客氣，克拉克叔叔。」李詞章埋怨道，「你這讓我以為幫我去開家長會的那個人是達克賽德冒充的。」
超人的表情稍微放松一點，「別告訴我你是打算為你父親做說客的。」
「真可惜，」李詞章遺憾道，「我現在下棋下得可好了，換作以前肯定能穩贏你。」
她把棋子一粒粒撿起來收好，「你肯定用了超級大腦，超人。克拉克叔叔下棋從來不這樣作弊，他和露易絲打牌就沒贏過。」
超人的嘴角抿起，「你想說什麼？」
李詞章托著下巴，「我們來打一個賭吧，輸的那個人退出戰爭，去鄉下種田。」
超人眯起眼睛，「你以為發生了這麼多，這些都是玩笑嗎？」
「當然不是，」李詞章攤手，「只是我們兩個打暫時分不出勝負，那肯定要打很多場。不如用簡單的方式解決嘍。」
她露出一絲不忍的苦笑，「我做不到像我爸那樣狠心啦，明明我們以前還一起給阿福過生日，我被請了家長，你還會幫我瞞著我爸呢。」
她小心翼翼地追問，「煞斯去蝙蝠洞的時候，你一定在盯著他吧，你在他殺掉阿福前就會出手，對不對？」
超人的心底一松，那祈求的眼神讓他幾乎回到從前，李詞章用蝙蝠電腦打游戲被發現後，被布魯斯一路追到莊園屋頂上。小女孩蹦著驚恐的步子大喊，「超人救命！」
然後克拉克會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把裝出可憐兮兮表情的小女孩抱走。
那是多久以前了呢？超人想。
超級視力、超級聽力、超級大腦，同步發動。
露易絲和小喬，安全。
喬納森和瑪莎，安全。
聯盟，無事發生。
李詞章本人身上沒有任何含鉛組織物質和氪石，她只帶了一柄劍。
就當哄哄小孩，他不可能收手。超人想。李詞章如今的能力確實麻煩，能不動一兵一卒廢掉這個高戰力最好。
即使是超人，要收拾她也有點困難。她所倚仗的不止是那柄劍，還有各種層出不窮奇奇怪怪的符咒。
於是他松口了，「好，你要賭什麼？」
就在他答應的那一瞬間，擺在他們面前的棋盤爆發出刺目白光，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烏木材質，卻輕易擋住了超人下意識的熱視線。
李詞章邊鼓掌邊大笑，「這是你自己答應的，超人！」
她咧嘴一笑，「契約成立！你贏了，完好退出，你活我死。你輸了，我陪你一起當普通人。」
她歪歪頭，「你違反契約恢復能力，束縛我的契約也將消失，我們可以再打一場。不過那時候我爸會把地球變成什麼樣，可就是未知數了。」
超人又驚又怒，他腦中甚至閃過一個暴虐的念頭，要把這個欺騙他的騙子撕碎！
棋盤溫和的白光籠罩住他們，他的力量、他最後的屏障從那高大的身軀中流走，輕快得像拔掉裝滿水的浴缸裡的塞子。
李詞章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來，她沒有力氣站著，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超人面色鐵青，他撲上前，拽住李詞章的衛衣領口，「你以為我現在不能殺了你嗎？」
一枚蝙蝠鏢刺進他的胳膊裡，一個黑影將他一把從虛弱的女性身邊掀開。
蝙蝠的影子籠罩著白發女人，李詞章在父親的披風裡冒出一個白毛雜亂的腦袋，「你以為我什麼准備都沒做，就來找你下棋了嗎？你就不能用你大聰明的腦袋想想為什麼你的聯盟沒有動靜嗎？」
如今的超人已經看不到了，籠罩著聯盟大廳的黑色球形幕布緩緩褪去，露出其中原本的狼藉。
美美在儲物袋裡拿出療傷的丹藥，不要錢地往倒地的阿強嘴裡塞，「別死啊，你的同人本還沒拆封呢！」
阿強大呸一聲，「你能不能不要咒我，我好得很！」
美美吐出一口氣，「我們會受罰嗎，蜀山門規是不能插手非修真界的事情。」
阿強躺在地上，翻了一個白眼，「他們只會關注怎麼讓那個惹事的活久一點，沒心情管我們，信我。」
紀念廣場中央，李詞章喘了一口氣，她想了想，對對面的超人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賭什麼？」
「我們就賭，沒有超人，這個世界會不會更好。」
23.
芭芭拉走進蝙蝠洞最深處，那裡有一間治療室，純白的牆壁上貼著動漫人物的海報，醫療器械上堆著各種漫畫。
她推開門，對裡面的人喊，「小喬十歲生日，你去不去？」
溫暖厚實的灰色長毛地毯上趴著一個穿病號服的白發女性，她正用對眼睛和脊椎絕對稱不上友好的姿勢趴在地毯上玩游戲機。
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是賽博機器人二代的迪克在旁邊給她剝核桃。
傑森拿著另一部掌機和她組隊殺敵，他簡直要為這人拉胯的游戲技術和又菜又愛玩的游戲態度絕望了。
他冷笑道，「多給她剝點核桃吧，補補腦。」
「你在，咳，」白發人咳嗽幾聲，「質疑我對游戲的熱情。」
「得了吧，提姆閉著眼睛玩得都比你好。」傑森漠然道，「達米安都不和你組隊了，生怕你拉低他的排名。」
李詞章勃然大怒，「打BOSS打到一半進了手術室是我的問題？」
「那你就別在手術前打游戲啊！」傑森咆哮。
沒人理會芭芭拉，她敲敲門，這次下手更重，「小喬十歲生日，你們到底去不去？」
「去，」李詞章說，「我是干姐誒，為什麼不去？」
傑森瞪了她一眼，「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手上現在還在吊水的人沒資格出去玩。」
李詞章仿佛一只失去夢想的鹹魚，四肢張開伏在地上，露出插了針頭的那只手。
迪克憐愛地摸摸她的白毛腦袋，把剝好的核桃往她面前一推，「吃核桃，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他們走了一陣，李詞章才無賴似地蹬幾下腳，把自己從地毯上撐起來。
一只手扶住她，芭芭拉把她扶到床邊坐下，在她的膝蓋上蓋了一床小毯子保暖，「感覺還好？」
李詞章答道，「也就那樣。」
多年來，他們再次見到這個小妹妹時，她已經是一頭白發，身體虛弱、修為全無。布魯斯查不出病因，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生病。
李詞章身上沒有具體的病症，她只是突然之間虛弱下去，任何一種可能的病毒都會襲擊她脆弱不堪的身體。
過敏、哮喘、貧血，各種從前和她不沾邊的東西突然打倒了她，她的身體總是時好時壞。
蜀山那邊也接她去治療過好幾次，送回來後情況會好上一點，但也只是從下不了床變成能在床上打滾。
布魯斯不願說，其他人一直在找她變成這樣的根本原因。乾坤棋只是奪走了她和超人的能力，並不會有讓人虛弱的副作用。
芭芭拉愛憐地撫摸她干枯的白發，「發生了什麼，你真的不願意告訴我嗎？」
李詞章黏在她身上，埋在她肩頭的腦袋嗚呼幾聲，「這是美人計嗎？」
芭芭拉把她的頭發梳攏，分出幾小股，編成辮子，「你覺得是，那就是。」
李詞章快樂地享受姐姐給自己扎辮子的好待遇，她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好，露出被梳毛的貓咪一般愜意的表情，「你猜呀。」
她狡詐地勾勾唇，「猜到了，我就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這個番外搞完了！
事情還沒進展到不義2的劇情就解決了
阿福沒死康納沒死綠箭沒死火星叔沒死
桶揭棺而起，提是看了劇本的小李接康納的時候順手撈出來的（畢竟這條世界線他們不熟）（後來熟了）
卡拉到地球直接保送蝙蝠洞，被忽悠出不義2啥的，想都不要想
阿超蹲大牢去了，和蝙蝠家關系好的是露易絲和小喬
第107章 寒假25
238.
感謝神奇發膠，讓我們沒有真的在異世界的蝙蝠洞睡上一整晚。
回到韋恩莊園的我，看著臥室裡兩米寬的大床流下感動的淚水。
還有迪克，謝謝你，即使人近三十，依舊是令人安心的一米七八。
謝謝你成為這個家裡唯一的非柱之男生物。
迪克：「為什麼要用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我？」
239.
作為去異世界受到驚嚇的補償，我決定犒勞自己，去吃一頓海底撈。
美利堅的海底撈相當火爆，海底撈哥譚分店不僅繼承了海底撈一貫的優秀服務，同樣繼承了哥譚人一貫的剽悍作風。
曾有不要命的劫匪深夜闖入海底撈哥譚分店，意圖挾持店內員工食客作為人質，結果被從各個角落摸出槍支彈藥、全副武裝的海底撈員工當場擒獲。分店的亞裔店長掏出祖傳銅鍋，一鍋底敲暈了劫匪頭子。
我爹和達米安抵達時店內食客吃得熱火朝天，劫匪和暈倒的劫匪頭子被捆成毛毛蟲關在食材儲備間，嘴裡塞著沒洗的洋蔥和西紅柿，偶爾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嗚聲。
亞裔店長站在儲備間裡，揮舞著吃火鍋用的不鏽鋼湯勺，操著一口中式英語怒罵，「小聲一點，不要嚇到我們的客人！」
我爹：「……」
達米安：「……」
亞裔店長對他們露出八顆牙的標准微笑，「您好，歡迎光臨，海底撈哥譚店，很高興為您服務。」
我爹：「……謝謝，不用。」
亞裔店長笑容不變，「好的，今晚我們有排號擦鞋服務，您可以試一下哦。」
我爹不動聲色地下瞟了一眼他髒兮兮的戰靴，「不用。」
亞裔店長八風不動，「我們今天還有排號美甲的活動，您要看看嗎？」
我爹又掃了眼斷刀刃上滴血的手甲，「不必。」
那次出勤給達米安留下了深刻印像，他對敢於迎著蝙蝠俠露出標准笑容的海底撈員工表達了珍貴的敬佩之情。
但我們覺得他只是被收買了，因為羅賓回來的時候手上提了好幾個紅色小紙袋，裡面裝了海底撈特有的小零食。
達米安喜歡海底撈的酸梅湯，他不說，可惜我們都知道。
240.
哥譚的海底撈是滿足不了我的，能御劍飛行去華夏吃火鍋為什麼不去華夏？
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一道流光，我坐在放大了數倍的渡厄身上，托腮吹風。
迪克、傑森、提姆和達米安坐在我後面用手機聯網打麻將。韋恩企業特供衛星聯網，包你在北極的孤獨堡壘裡都能上網和對家對線。即使是無賴幫粉絲也絕不會錯過閃電家粉絲的任何一條消息。
我在前面注意航向，避開每一輛可能從我們身邊開過的飛機，同時手機上還在等海底撈的排號。
「胡了！」迪克歡呼一聲。
「我要把你扔下去。」傑森憤憤道，「怎麼可能，我們打了一路怎麼可能都是你贏！」
「做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陶德。」達米安抱臂冷笑，「你這樣只會顯得你很輸不起。」眾所周知，在任何家裡幾兄弟都在場的場景下，達米安都和自己是一國，但是如果傑森要針對迪克，那他就和迪克一國。
提姆輸慘了，他放下手機，嚴肅道，「我不打了，你們自己玩吧。」
我坐在前面聽他們吵吵鬧鬧，終於忍無可忍，「明明是我想吃火鍋，為什麼你們全都跟上來了？」
「迪克要傷心了，」傑森說，「你居然想一個人共享快樂，這一點也不符合格雷森的完美家庭理論。」
「不要誣賴我。」迪克為自己辯白，「一個人吃火鍋多孤獨啊，我只是想陪陪小李罷了。」
提姆犀利指出，「你這不是都在查海底撈的吃喝攻略了嗎？」
迪克把手機塞進褲兜裡，「對萬事萬物做好准備是家族傳統，提寶，難道你不吃番茄鍋嗎？」
提姆沉聲，「吃。」
我：有你們這群兄弟真是累贅。
241.
我們偷渡到華夏，就為了一餐海底撈。
渡厄載著我們飛過大西洋時，我們前面還有幾桌，進入商業街時叫號剛好到我們前面一位。
我們五個人，四份鍋底點滿，達米安一個人占兩口鍋，一份菌菇一份清油麻辣。我們剩下四個人擠兩口鍋，一份番茄一份牛油麻辣。
我一介堂堂川蜀人，為什麼會淪落到吃海底撈點兩份不辣鍋底？
吃火鍋的第一件事，調蘸碟。海底撈打沾碟的地方貼有提示，公布了各種蘸碟的調料比，極大地方便了不常吃火鍋的食客。
我打了正常的辣味蘸碟，回頭一看，傑森和提姆面前的蘸碟裡全是芝麻醬花生碎香油和小蔥。
我看看他們，又看看蘸碟，「你們是來吃熱干面的嗎？」
提姆哼哼唧唧，「真不禮貌，這是認清現實後做出了必要的戰略調整。」
我又看向傑森，這人上一次明明吃的辣鍋，我擰眉質疑，「你慫了，陶德。」
傑森正色，「怎麼就慫了，體驗不同風味罷了。」
達米安按照自己的口味調了一個很有中東風情的蘸醬，一人獨享兩口鍋。
只有迪克遲遲不來，我們坐在咕嚕咕嚕冒泡的鍋底前，正要往鍋裡下肉卷。
不遠處，一個人緩緩走過來。我很難跟你們形容這個場景，就好像你走在某個非洲國家的大街上，身邊路過一群頭頂果盤面粉礦泉水行李箱的能干女人。此時的我，就是這種心情。
迪克手上端了四個蘸碟，抬起的兩邊胳膊上各擺了兩只碗，加起來一共八只碗，八個蘸碟。
他後面跟了一票的海底撈員工，每一個都想把蘸碟從迪克手上接過來。迪克露出了很是爽朗的笑容，「不用麻煩你們啦，我已經到座位上了。」
一眾集中在迪克身上的詫異目光跟著他的手勢引向我們的座位。
傑森當機立斷做出風輕雲淡的表情，「我去一趟廁所。」
我也站起來，「我也去一趟廁所。」
提姆緊隨其後，「我也……」
達米安：「你們是要去廁所團建嗎？」
242.
迪克的八個蘸碟堆滿了桌子。
他把海底撈貼在牆上的蘸碟配方全調了一遍，他真行。
他是小時候第一次跟同學出去春游的幼兒園小孩嗎？
迪克把蘸碟往我旁邊推推，「你不嘗嘗嗎？」
「麻煩給我一個蒜香的油碟，謝謝。」
243.
我們桌上一共有十四個蘸碟，其中只有我和迪克調了三個辣碟，達米安的蘸碟勉強和辣味沾邊。
七比二，這不是完全輸了嗎，紅方！
站起來啊，紅方！
提姆眼神極其不贊同，「你是不是瞧不起番茄鍋，番茄鍋不夠紅嗎，站得不夠高嗎？」
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番茄鍋不夠方。」
我把盛在碟子裡的一小塊腐乳朝提姆推過去，小紅方塊孤零零地立在盤裡，倔強又孤傲。
我：「紅方是紅色豆腐乳，你試試看？」
提姆警惕地往後挪動。
迪克像一只好奇的松鼠，嗦著筷子湊過來，「這是什麼？」
我看著他伸出筷子，看著他的筷子戳進腐乳塊裡，看著他干脆利落地一口悶。
？！？
此處葬有偉大的迪克·格雷森，他齁死在自己三十歲之前，死因是大口吃整塊腐乳。
讓我們為他默哀。
244.
傑森落魄了，他沒有以前能吃辣了。
或許是美利堅的辣醬不夠勁，給了他虛假的勇氣。
他吃一口鍋裡的菜，就要喝一口手邊的酸梅湯。
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旁等待已久的海底撈員工就會伺機而動直衝上前，給他的杯子滿上。
海底撈悖論，當你的杯子空掉，員工就會用酸梅湯、檸檬水或豆漿等液體隨機填滿你的杯子，所以你的杯子不存在空掉的時候。
傑森被這個悖論害慘了。
他喝進去的酸梅湯比他吃進肚裡的肥牛卷還多。
他嘗試過拒絕，但是拒絕了一位員工，就會有恰好路過的第二位員工衝上來為他填滿杯子。
傑森的杯子永遠都是滿的，只要杯子裡有東西，他又忍不住不喝。
最後我們才吃到一半，這位兄弟就已經癱倒在座位上揉肚皮了。
拒絕海底撈悖論，從我做起。
245.
海底撈有三個絕活，一樣是番茄牛肉芹菜湯，一樣是小哥甩面表演。
還有一樣，我不說，你們可以直接聽聲音。
「對所有的煩惱說Bye~Bye，對所有的快樂說Hi~Hi……」*
魚片從迪克的筷子裡掉下來，傑森的酸梅汁一口嗆進鼻子裡，提姆穩穩抄住從迪克筷子裡掉下來的魚片，達米安往自己的鍋裡下進最後幾片娃娃菜。
我扭頭看向我們隔壁桌，在閃耀的燈牌與快樂的音樂中，隱約冒出一個熟悉的腦袋。
那個腦袋主動戴上生日帽，接過店員們手裡的熒光棒，跟著歌聲一起搖擺。整條走廊中食客的目光都聚集於此，閃光燈晃動如群星，好似這裡不是火鍋店，而是某個明星的演唱會現場。
「唱首祝福歌，我們相親又相愛，祝福你健康平安。」*
傑森膽寒，「他們在干什麼？」
提姆不知何時探出半邊身子，拿出手機攝像，「在過生日吧。」
達米安蔑笑，「要我這樣過生日，我寧願死。」
「你不願死也要社死，」我說，「死來死去還是死。」
我們四人渾身一個激靈，在歡樂的歌聲中紛紛搖頭。
迪克興致勃勃，嘴角笑容愈發擴大，「可是我——」
八只手捂住迪克的嘴，「不，你不想。」
246.
歌詞唱到結尾，我們終於能夠好好吃東西了。
熟悉的腦袋搖頭晃腦說出了熟悉的聲音，「我好感動，能不能再來一遍，我自己唱行不行？」
這是哪位社交牛逼症大哥？
我朝那裡掃了一眼，這一眼，我的牛肉片進了傑森碗裡。
……
……
孔克南，是你做出這種事，我怎麼就完全不奇怪呢？
第108章 寒假26
247.
美利堅超英與華夏超英與華夏修仙人，隔著一條走道，面面相覷。
中國超人孔克南、中國蝙蝠俠王柏熙、中國神奇女俠彭黛蘭坐在我們對面的桌子上，桌上還有一個插滿了蠟燭的巧克力蛋糕。
我堅強地把嘴裡的蝦滑吃掉，對著對面招招手，「對面的朋友，你們好。」
戴著生日帽在閃光燈牌的擁簇下盡情搖擺的孔克南望見我，臉上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他把熒光棒湊到我嘴邊，「來，我親愛的朋友，你願意為我的生日送上祝福嗎？」
？？？
誰是你親愛的朋友？
不要臉，我和你的關系明明比渡厄和趙缺德還遠！
過道左右兩邊所有卡座裡的食客朝我投來炯炯目光，我左右一看，才發現原本坐在我旁邊的幾個人都不在座位上。
「走走走，去廁所。」傑森勾著提姆的脖子。
「廁所在哪裡，哈哈哈。」迪克虛偽地干笑幾聲，推著達米安往前。
這就是和諧家庭嗎？
所以你們比叉燒好在哪裡，叉燒至少還能吃。
孔克南哈哈大笑，「笑死我了，這就是你們家的絕美親情嗎？」
他話沒說完，一根甩飛的拉面啪嘰打到他臉上，被孔克南茫然地抹了下來。
我原封不動地狂笑回去，「笑死我了，這就是中國超人真正的實力嗎？」
甩面小哥：QwQ
248.
孔克南坐在隔壁卡座，對我大肆嘲笑，「落魄了，李詞章，你居然點了兩個不辣的鍋。」
「說得好像你這個上海人很能吃辣一樣，」我皮笑肉不笑，「上次是誰吃火雞面哭鼻子呢，我手機裡還存著你眼淚汪汪找水喝的視頻。」
孔克南大驚，「不可能，你一定在詐我，我明明逼著他們把視頻全部刪掉了！」
坐在孔克南身邊，被我爹督促去健身的小胖子王柏熙笑容羞澀，絲毫看不出幕後黑手的奸詐狡猾。
我與王柏熙對視一眼，默契地掠過了我用五塊錢從他那裡高價購入視頻的事情，「這我就不知道是從那裡流傳出來的了，我知道的時候朋友圈已經傳瘋了。」
我友情提示，「說不定是趙缺德把它賣出去了。」
孔克南無能狂怒，「可惡，下次見面我要打掉他的狗頭！」
我鎮定地把蝦滑下進鍋裡，「我只是說可能而已。」
我瞥見王柏熙拿起手機，假設我所料不錯，他應該在給缺德師兄轉賬。
缺德師兄是器修，原本就不屬於有錢修士的範疇，這位師兄滿腦袋奇思妙想，時不時就要整出幾個在山頭炸煙花的實驗。
所以他聰敏的小腦袋瓜開發了新業務，專門替別人背黑鍋。
然後在苦主氣勢洶洶找上門以後，發現自己找錯了人，心存愧疚下又會被缺德師兄敲上一筆。
兩面通吃，不愧是你。
249.
海底撈的工作人員端上來一份豬腦花。
迪克的表情變得驚疑不定起來，「你們華夏人，」他斟酌措辭，「都這麼猛的嗎？」
「吃嗎？」我惡毒道，「華夏人吃東西講究缺哪兒補哪兒，你多吃一點，缺掉的小半塊腦子說不定能長回來。」
迪克滿懷期望，「真的嗎？」
「假的。」
迪克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流下傷心的淚水。
250.
腦花端上來的時候，傑森因為酸梅湯喝多了直奔廁所，所以沒有見證我把腦花送去牛油鍋洗澡的盛大場面。
他回來的時候只看到公共餐碟裡擺了一塊橢圓形的不明物體。
他警惕地用筷子戳了一下，「這是什麼？」
提姆和善道，「中國豆腐，上面還有精致的曲型印花。」
傑森將信將疑，「這個豆腐的造型怎麼怪怪的？」
我推波助瀾，「這可是正經火鍋店，難道他們會賣人腦給你涮火鍋嗎？」
傑森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他被說服了，他伸出了筷子。
251.
等他表情古怪地吃下去，我才慢吞吞地說出下半句話，「火鍋店當然不會賣人腦，但火鍋店會賣豬腦。」
傑森咀嚼的嘴停住了。
他的手摸去夠邊上的餐巾紙。
奈何豬腦煮熟後實在是太過軟糯，沒等他吐出來，一個呼吸之間，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圈。
吞了。
傑森的臉變成了紅橙黃綠青藍紫色。
他的表情告訴我們他距離去廁所吐出來只差一個手指甲的厚度。
Poor Jason.
我同情地搖頭，「你打別人腦瓜子的時候沒見過這玩意兒嗎？」
傑森從牙縫裡艱難擠出幾個字，「你打別人腦瓜子的時候，會想著吃這玩意兒嗎？」
對哦，你說得有道理。
252.
傑森一口氣喝了三大杯酸梅湯。
他用手支著頭，還沒從「僵屍陶德吃掉了豬的腦子」這種沉痛打擊中回過神來。
半晌，他才吐出幾個字，「別給提姆吃這個東西，他吃了會得朊病毒的。」
「贊同，」提姆柔柔弱弱地縮在角落裡，「所以他一個人忍受折磨就可以了。」
說罷他看了眼獨占兩鍋的達米安，羨慕道，「像這位素食嬉皮士，就沒有這樣的煩惱。」
達米安獰笑一聲，抽出了清油鍋裡的漏勺。
打起來！打起來！
今天的日常鬥毆指標還沒有完成呢！
253.
腦花很入味，傑森被辣得吐舌頭，一邊圍觀提姆和達米安搶菜一邊諷刺兩人，「丟人……斯哈斯哈……現眼……斯哈斯哈……」
他們兩個丟不丟人我不知道，不過你確實是挺丟人的。
提姆鴨鴨鄙視，「不知道你是喝了一杯酒臉更紅，還是吃辣鍋臉更紅。」
他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他一錘定音，「你只能吃一杯辣鍋。」
我正把新的腦花放進辣鍋裡，念念有詞，「去死吧，腦花醬。夏油君，我為你報仇了！」
傑森的筷子上還夾著剛才沒吃完的半塊腦花，「不要玩咒回梗啊，更吃不下去了！」
迪克目光慈愛地看著我們，「啊，真是其樂融融。」
過道對面的孔克南扭過了頭。
過道對面的孔克南笑出了聲。
王柏熙很是疑惑，「你怎麼了？」
孔克南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機器羅賓挺好的，繼續保持。」
254.
「Thank you do not have huan rob.」孔克南破天荒說了一句英文。
在場兩個華夏人一個華夏混血人一條華夏蛇，再加四個會說中文的美利堅人，我不懂他說這句英文的意義何在。
可能是為了裝B叭。
但作為彩O小譯資深使用者，我要說——
孔克南你語法錯了。
王柏熙臉上的茫然更盛，扭頭問彭黛蘭，「他什麼意思？」
歲數很大的華夏蛇恨鐵不成鋼地嘆氣，「孔克南，你上周英語測試考了多少分？」
孔克南倨傲的頭顱，卑微地垂了下來，「哎呀，吃著飯呢。」
「你是不是下周就補習班測試，」彭黛蘭捏捏眉心，「文言文這次能拿到五分以上嗎？語文這次至少及格吧。」
我噗呲一下險些把剛灌下去的酸梅湯噴出來。
達米安感到不可思議，「他是弱智嗎？他不是華夏人嗎，為什麼漢語還能掛科？」
學霸達米安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有人掛科？」
好了，知道你學習能力超強了，你可以閉嘴了。
孔克南囁嚅道，「上次考試的時候不是拯救世界去了嗎，作文沒寫完。」
彭黛蘭斬釘截鐵，「下次你考完試再來，我一個人就能頂住。」
在學生的考試面前，連拯救世界都要放在後面。
學生太難了，嚶嚶。
255.
一餐海底撈，我們沒吃完。
剩下的食材全都扔鍋裡煮了打包帶走，全當給爹做點鹵味小零食。
爹不吃辣，所以我們用心險惡地全下了辣鍋。
本場火鍋聚餐，除我以外的吃辣達人居然是達米安。
他不是自願吃辣的。海底撈的員工好心上前為我們下肉卷的時候下進了他的菌菇鍋裡。
他的菌菇鍋因此成為提姆和迪克新的快樂天堂。達米安被迫吃辣，吃完一餐已然神志不清。
他甚至管提姆叫「哥哥」！
天吶，達米安被辣到失智了！！
提姆很高興地接受了弟弟的愛。是的，他感動地把這一聲「哥哥」錄音上傳雲端，發進每一個認識他和達米安的群。
十分鐘內，整個超英界都知道了羅賓達米安管他紅羅賓提摩西叫哥。
紅羅賓提摩西，恐怖如斯。
256.
我們告別中國正義聯盟三巨頭，拎著打包盒回來。
我爹正坐在沙發中央，神色不定地瞅著我們，「你們去哪裡了？」
迪克訕笑，討好地湊上去舉起打包盒，「我們去吃了海底撈，看，這是特意給你弄的特色菜品，番茄滑蛋飯！」
其實是大家吃嗨了點多了菜，最後根本吃不完拿來敷衍一下我爹的。
不過語言的藝術性充斥在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為了更好地生存對現實進行藝術加工是可以理解的！
迪克又獻寶似地端上來一碗拉面，「我親自做的，厲不厲害？」
實際上最後我們都吃不下了。但是迪克看到甩面小哥在其他桌前表演，心動不已點了一份面，自己親身上陣，引起海底撈內一陣小姑娘的尖叫
——主要是甩到達米安臉上了，達米安暴起傷哥。
我爹面前就是迪克甩出來的那堆狗都不吃的玩意兒。
語言帶師迪克把打包盒全放到我爹面前，「看，我們出去吃飯都還記得你呢。」
我爹把盒子一推，嚴肅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問題。」
「嗯？」
「你們去海底撈，刷鞋了嗎？」
「昂？？？」
「服務怎麼樣？」
所以您其實對蝙蝠俠不能在海底撈刷鞋這件事還耿耿於懷是嗎？？
第109章 寒假27
257.
我們離開偷渡華夏的時候是下午，回來天幕沉沉。
應付完我爹，達米安直奔貓貓房。
韋恩家的家庭成員中有不少小動物，他們都有各自的活動區域。
歌利亞常年待在地下溶洞，蝙蝠牛常駐莊園後為她特意搭建好的倉庫裡，提圖斯和Ace有自己的狗狗房，但是他們每晚都帶著自己的狗窩睡在客廳壁爐邊上。
小白過來就住在蝙蝠牛隔壁的倉庫裡，方便晚上跟超凡寵物團一起跑路。阿爾弗雷德貓和沃倫睡在自己的貓貓房裡，沃倫不願意睡貓貓房的時候還會偷偷跑去達米安房裡蹭床，就睡在達米安枕邊。
貓貓房裡只有一只在貓爬架頂端眯眼打瞌睡的阿爾弗雷德貓，達米安過去撓撓貓咪下巴，開始他今天的鏟屎官生活。
我和迪克、傑森、提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消食。
史蒂芬妮給我發來消息，「我們在逛街，本來打算叫你的，沒想到你出去玩了。」
說完，她發來一張自己對著鏡子的試衣自拍。金發美少女穿著焦糖色的長款風衣，裡面搭了一件黑色兜帽衛衣和紫色短裙，腳蹬馬丁靴。
我馬上捧場地誇誇，「好看，顯得你腿長皮膚白！」
史蒂芬妮發來一個「蝙蝠俠對你豎起大拇指」的表情包，又說，「芭芭拉買了好幾件衣服，連卡珊都買了新衣。我們還一起吃了新的甜品。」
可惡，這種姐妹聚會的時候我居然不在，大失誤！
和姐妹貼貼不比在海底撈給孔克南唱生日快樂歌來得快樂？
史蒂芬妮又給我發來很多張照片，都是她們今天試穿的衣服。
我警惕地眯起眼睛，注意到一只總是出現在照片裡的男士短靴。
這只腳偶爾出現在鏡子的倒影裡，偶爾出現在她們三個的姐妹自拍中，我放大照片，仔細觀察那只短靴。
這是誰，竟敢趁我不在偷我的家——！
「一個弟弟啦，很有禮貌而且很會誇人。」史蒂芬妮說，「芭芭拉被他逗得咯咯笑呢。」
這是什麼綠茶成精的男人，逗笑又怎麼了，我也可以逗芭芭拉笑，我還能給芭芭拉提包！
正當我無能狂怒，准備提了渡厄出門時，達米安臉色嚴峻地從貓貓房裡出來，「沃倫不見了。」
258.
一般來說，家裡看不見貓貓很正常。
韋恩莊園不止是一棟老宅，同時還包含了範圍大到哥譚城郊的一大片荒地，整片山脈都是韋恩的私地，小動物們在後山打滾兒玩都沒問題，莊園裡看不見貓貓狗狗是常事。
但是達米安說，是阿爾弗雷德貓告訴他的。
我就不問為什麼他能掌握這種神奇的技能了，我只能誇他牛逼。
「總不會有人偷貓偷到韋恩莊園來吧，」我懷疑道，「先不說他能在阿爾弗雷德貓、提圖斯、Ace和蝙蝠牛眼皮子底下把沃倫偷走，光說他偷的橘貓是噬元獸，我們考慮考慮把他從貓貓肚皮宇宙裡救出來還差不多。」
提姆捻著咖啡杯，神情微妙，「你不如擔心一下是那誰家的貓咪要生崽了。我看人家氪星貓老早就喜歡往我們家小橘身上蹭了。」
我：「沃倫還是一個孩子你放過他吧！」
我細思極恐，「他們沒有生殖隔離嗎，氪星貓和噬元獸，這要生出來什麼毀滅世界的貓？」
氪星噬元獸，這個品種出生後，達克賽德恐怕這輩子沒機會入侵地球。
提姆再接再厲火上澆油，「我看史崔克挺中意沃倫的，天天往小橘身上撲，連小氪都不怎麼搭理了。」
他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沃倫吃得多，比較有男子貓氣概吧。」
男子貓的氣概要是體現在能吃上，那我也挺有氣概的。
達米安認真思索了一陣，表情突然怔愣，「……我要當爸爸了？」
迪克手一抖，把八塊方糖全扔進咖啡裡，「達米安，」他撕心裂肺，「你還是一個孩子！」
丟人，你退場吧，迪克，別拉底我們家的平均智商。
259.
傑森皮笑肉不笑地誇贊，「你好自覺。」
達米安臉色一正，嬰兒肥的小臉擺出了嚴肅的表情，「沃倫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待未來我接任父親的名號後，他們的孩子將經受我的訓練，成為蝙蝠貓。」
……
你想得可真遠，想得也挺美。
傑森表情古怪地撇撇嘴，「史崔克喜歡小氪那款吧，機靈大白狗，我們家沃倫雖然長得可愛性格又好，乖巧聽話不惹事，除了吃得多沒有別的缺點。但是他比史崔克都小一圈呢。」
看得出來你很偏心家裡的貓了，不需要這麼誇他，容易讓孩子驕傲。
提姆鎮定地啜了一口咖啡，「上次超凡動物團出擊，史崔克都把沃倫壓在身下了，你們是沒看到小橘的眼神，隔著監控都能感受到那份驚恐。」
一時無話，場面陷入詭異的安靜。
提姆茫然皺眉，看看目瞪口呆的我們，「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您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有點問題嗎？
為什麼家裡連一只貓的動靜都在你的掌控中？
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嗎，監控精？
260.
提姆·德雷克這只鴨鴨好恐怖，他居然在沃倫的貓貓吊牌上安監控。
他真正做到了，連一只貓都不放過。
但是我們還要靠著他的監控找貓，所以我們忍了。
監控精通過貓牌上的監控，找到了事發現場，貓貓就消失在韋恩莊園內。那片地方剛好我爹安了監控。
剛好。
我拍著提姆的肩膀，「有監控，監控精快點！」
提姆不慌不忙，一點沒感受到四個腦袋壓在他背後的壓力。
他眉毛一抬，頗為神秘地瞅瞅達米安，看得達米安頭皮發麻，「你又在動什麼歪心思？」
「沒什麼。」提姆無辜聳肩，他把監控調出來，快速拉動到沃倫出現的場合。
小橘貓在莊園後山的荒草地上撲騰，他團在某個位置休息了一下，追著自己的尾巴團團打轉。
他一口咬住自己的尾巴。
啪，貓貓消失了。
「於是，這個世界上產生了湮滅。」提姆深沉道，「湮滅效應擴散到了不知哪個世界，小橘貓就到了那個世界。」
我抓住提姆的肩膀前後搖動，「這一點也不科學吧，為什麼他吃了自己就會消失啊！」
提姆一攤手，「氪星人的生物立場冬暖夏涼還能接人，你為什麼不去問氪星人為何如此不科學。再說了，沃倫肚子裡存在異次元空間，那他把自己吞了空間的存在就成了薛定諤的貓，這不是很科學嗎？」
這哪裡科學了？
達米安親自去沃倫消失的地方查看，這一看，他和小橘貓一樣，一眨眼從世界上消失不見。
當我們趕到現場時，空蕩的草地上只有風卷著落葉刮過。
沒有我們的貓貓和小弟弟。
達米安——！
「哎呀，」提姆故作驚訝，「愛麗絲掉進兔子洞裡了。」
說罷，他臉上露出了那種幕後黑手特有的陰森笑容，看得我一個激靈。
「別笑了，」我狂搖提姆肩膀，「達米安會去哪兒都不知道啊老弟！」
「我也想他一腳踩沒呢，」提姆說出了可怕的話，「可惜了，會有人過來送人的。」
昂？
提姆趁機從我的手中掙脫出來，聳聳肩，「李曲意今天下午從那個洞裡鑽過來了。」
他看著我崩裂的神色，補充了一句，「你不在，他頂替你的位置和史蒂芬她們逛了一下午街，剛去吃了晚飯，現在她們幾個應該包了私人影院在看電影。」
我慢慢後退幾步，不敢置信地搖頭，在提姆篤定的眼神中抱頭痛苦大喊，「我居然被綠了——」
李曲意，你居然偷我的家，你罪該萬死！
261.
李曲意是我的劍骨，是我的一部分，李曲意就是我。
李曲意綠了我，我就是李曲意，我綠了我。
可惡啊——
究竟是誰綠了誰，誰綠了我，我綠了誰——！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262.
「怎麼回事，她瘋了嗎？」
一個男人站在達米安消失的地方，手裡提著一口大鍋。
那口大鍋，我們管它叫鴨鴨桶，因為它是專門用來裝提摩西鴨鴨的鍋，而英式燉鍋看著和桶的差距也不大。
當然，這不是因為它是陶德的鍋的原因，我們從不當面管傑森叫桶。
陶德把鴨鴨桶放到我們面前，裡面裝著一只驚恐的小橘貓，「我來給你們送貓了。」
他後面跟著一個拎著達米安後衣領的肌肉壯漢，看膚色我們家除了杜克只有一個人黑成這樣。
對不起，達米安，這不是膚色歧視。
人形的達米安貓貓把掙扎中的達米安放到地上，「這是你們家的。」
我們原本以為這就是結束了，沒想到後面又跟著鑽過來一個人，筋肉007社畜鴨鴨掛著兩個拖到下巴上的黑眼圈打著哈欠，「又見面了。」
「哇，這就是以前的韋恩莊園嗎，感覺好懷念。」
提摩西後邊還有一個人，比迪克年長的格雷森左顧右盼，腳步都不由得歡快幾分。
你們怎麼全都過來了，當這裡是度假勝地嗎？
提摩西向我們介紹後面這位格雷森，「這是我們的迪克，代號依舊是『夜翼』，現居布魯德海文，狀態是已婚生子。」
……
……
啊啊啊啊啊，是人夫迪克！！！
第110章 寒假28
263.
迪克，韋恩家族的第一浪子，向芭芭拉求婚數次數次被拒絕的男人。
我們曾經以為就是我爹結婚，迪克也不會結婚，就算達米安有了孩子，迪克可能都還是單身漢。
這話不是空穴來風，迪克，人如其名是一根迪克。
迪克有過很多任女朋友，他對每一任女朋友出自真心，每一次戀愛都是奔著結婚去的。
但是所有女朋友在認清迪克的本質後都會毫不留情地離他而去，畢竟他的真愛表白極有可能對在你之前的女友說，也大概率會對在你之後的那任女友說。
這大概就是天然渣吧。
我們甚至私下開過賭局，賭是柯南先完結還是迪克先結婚。我們的神，沃利已經證明柯南完結的日子是神都看不穿的謎題，迪克何時結婚就更是遙遙無期。
賭局最後不了了之，因為大家全都押了迪克後結婚。於是賭局只能改成達米安什麼時候跟我爹說他要養鯨魚以及我爹什麼時候會放棄掙扎同意。
怎麼會呢，好好的一根迪克，怎麼就英年晚婚了呢？
「我不理解。」我凄苦道。
「我也不理解。」傑森苦澀道。
「誰能理解呢？」提姆澀聲道。
達米安搖搖頭，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嘆息之意。
「在嚼別人的舌根之前能不能禮貌地躲開一下？」迪克痛心疾首，「你們這樣讓哥哥很傷心。」
哦。
那你就傷心叭。
我們會給你遞面巾紙的。
264.
人夫格雷森和他的兄弟們送回了沃倫和達米安，找我們要了一樣東西。
麻將。
他們兄弟四個現在在韋恩莊園二樓的游戲室搓麻將，手法嫻熟，一看就是高手。
你們偌大的莊園就沒有自己的麻將桌麻將子嗎？
格雷森搓著手裡的麻將子，感嘆道，「在家打麻將布魯斯肯定要來摻一腳。」
陶德把麻將子碼成一排排，「反正誰都贏不了老頭，何必給他找樂子。」
提摩西沉穩地扔出骰子，「你們家的麻將機買的哪個牌子的，用著很順手。」
年長的達米安，或者說小韋恩很是贊同地點點頭，「父親的歡樂豆已經攢到可以讓李輸上整整一個月了，所以他和李共用一個賬號。」
那個世界的爹在干什麼啊，雖然蝙蝠俠無所不能，但也不需要體現在打麻將上吧！
來自未來的兄弟四人皆是唏噓一聲，搓麻將的手更賣力了。
能好好打麻將的機會不多，值得珍惜。
265.
他們占據了游戲室，我們勾著迪克的脖子把他拽進我的房間。
我和卡珊的房間是整座韋恩莊園唯二有可能我爹不會安監控的地方。
傑森和提姆一左一右把迪克夾在中間坐在床上，達米安盤腿坐在窗沿，我站在迪克面前。
迪克心驚膽戰，「你們要干什麼？」
傑森一巴掌拍在我枕邊的《五年符箓三年陣法》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提姆把手機對准迪克晃晃，讓他看清楚聯系人芭芭拉的頭像，「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我沒他們兩個那麼文雅，直接了當地道，「問了你也不知道，直接把你覺得有可能結婚的對像全都列出來。」
迪克列了一張二十釐米長的單子，連他常去的咖啡店的紅發女店員都列進去了。
真有他的。
266.
我們對著單子擰眉思索。
迪克在一旁發出了虛弱的聲音，「萬一，我是說萬一，是後來認識的人呢？」
「那這單子的長度還得添上兩倍。」傑森嘖嘖兩聲，「What a dick.」
迪克掙扎著為自己辯解，「可我都是真心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嫌棄地擺擺手，「退下吧。」
提姆拿出手機，放大他拍到的照片，好讓我們看清楚格雷森人夫無名指上戴的戒指。
非常平平無奇的款式。
「我覺得，」提姆謹慎評估，「可能是克蘭西。」
傑森持反對觀點，「我覺得星火可能性更大。」
達米安冷淡發言，「我傾向於戈登。」
「克蘭西是普通人，按照提摩西的說法，格雷森是半退隱狀態，如果是結婚對像是義警，他們夫妻兩個完全不需要退隱。」提姆據理力爭。
「星火在其他宇宙和迪克有孩子，」傑森振振有詞，「她有先例，舊情復燃也不是沒可能。」
達米安冷笑一聲，「但是你們誰都無法否認戈登在他心中的地位，戈登才是最特殊的那個，格雷森向她求婚過好多次。」
他們三個人的眼神在空中對撞廝殺，活脫脫三個發現對家和自己住在一個屋檐下的CP粉。
提姆寸步不讓，「克蘭西好看！」
傑森咬牙切齒，「星火強大！」
達米安冷面沉聲，「戈登堅定！」
他們三個齊齊扭頭看向我，「李，你怎麼看！」
我正拿著提姆的手機琢磨戒指的款式，聽見他們三個的問話茫然了一陣，「你們舉例的這些不是她們的共同特點嗎？」
我掰著手指，「好看，強大，堅定，包容，熱情，善良，這些因素綜合一下，再加上友善的態度和一些巧遇機緣，這不就是迪克的心選嗎？」
迪克在一旁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訕笑。
三個CP粉憤憤不平地互瞪，仿佛把對方一腳踢出房間就能證明自己嗑的CP是真的。
傑森不忿道，「那你覺得是誰？」
六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緊我。
我沉思片刻，決定為大家打開格局。
「為什麼不能是貓女呢？」
267.
「胡說八道，」傑森的憤怒裡摻雜了一絲驚恐，「雖然貓女逃婚了，但是你要是讓老頭知道迪基鳥轉頭上位成功，他怕是四十歲都回不到遺囑名單裡了。」
「說得好像他現在就在名單裡一樣，」提姆森森一笑，秉承著雖然我嗑的CPBE了但你們也沒HE的暢快道，「你怎麼就知道這不是貓女為了讓布魯斯嫉妒吃醋用的小手段，她以前不就因為這件事強吻過迪克？」
迪克臉上揚起了弱氣且羞澀的干笑。
只有達米安還在垂死掙扎，「父親不會允許……」這個可憐的男孩，一次性被我拆了兩個CP，心頭巨震以至於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輕輕揚起啟蒙的重錘，砸在少年沉睡的心靈上，「你們看，迪克最崇拜超人，超人和露易絲是女A男O，那為什麼迪克不走女攻路線呢？」
傑森：「等等，超人什麼時候蓋棺定論第四愛了？」
提姆揮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種可能性，我們不能否認迪克的長相、身材和性格確實很容易招惹強制愛。」
迪克喉嚨裡爬出細小的嗚咽，他試圖維護自己的清白，「不是，我……」
達米安看起來比他哥哥還要痛苦，「我，我不相信！」
迪克：「事情怎麼就進展到相不相信了，這不是一看就是在胡扯嗎？？」
啟蒙的重錘一下又一下，我沉沉拍了兩下達米安的肩膀，「這就是人生啊，大米，人遲早是要長大面對新世界的。你看看迪克招惹了那麼多女性，每一個都是強大精明能干的女強人，他沒有被前女友們聯起手來關在哪個小黑屋按日期分配交公糧都算是對方道德高尚了。」
達米安震驚到失聲，只能目光顫抖地看著我們。
傑森再接再厲，「按星期分都不夠，他的前女友哪裡只有七個，算那些沒有名分只有一夜風流的漂亮女人們，差不多從月初排到月末，三十三十一號就是共享男友。」
提姆表情莊重肅穆，像極了在信徒面前胡逼賴賴的神父，他這副鬼樣子成功糊弄到了達米安，讓他忽略了被我和傑森聯手鎮壓下去的迪克，「如果有一天，迪克真的被人帶走按天分配，告訴我，達米安，你願意付出一切去拯救你的哥哥嗎？」
達米安痛苦又沉重地點頭，「盡管格雷森傷害了那麼多女人的心……但他是我最愛的哥哥，是的，我願意救他。」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呢，達米安，你看迪克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268.
格雷森在桌上和幾個兄弟們搓麻將。
他看著比迪克沉穩不少，可見穩定的婚姻關系確實能滋養一個人的心靈。
提摩西甩出去一張八條，「他們肯定在想辦法扒出你老婆的身份，你准備怎麼辦？」
格雷森淡笑著打出四餅，「那就讓他們去扒，反正可疑對像有很多，他們真的要查估計要排除到明年。」
「你結婚後真是愈發不要臉了，」陶德哼哼，「已經徹底正視你人渣的本性了嗎？」
小韋恩面無表情地碰了陶德的六萬，引起二哥的瞪視，「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和那個人結婚，他們要查更要花大功夫了。」
格雷森故作無奈地搖頭，「我發誓我對所有人都是真心。」
「對，」陶德親切道，「你只是心裂開成了千八百瓣，向日葵的花瓣都沒你的心開叉多。What a dick.」
格雷森聳肩，「其實他們只要直接來問我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回答。」
「說得好像他們會問一樣，」提摩西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就算你回答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蝙蝠的慣性思維有時候很好理解。
格雷森擺擺頭，在不絕於耳的麻將聲中推倒自己面前的麻將子，「胡！」
作者有話要說：傑森、提姆和達米安為誰是大哥的老婆互撕
小李（樂子人無所畏懼）：打起來打起來！
第111章 寒假29
268.
立場不同的CP粉們掐起架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張嘴就是一篇CP成立小論文。
我和迪克坐在床上嗑瓜子，看他們三個互掐扯頭花。
我感嘆道，「你真是一個罪惡的男人。」
迪克又抓了一把瓜子，「罪惡的男人也不想這樣的。」
人人都愛格雷森，上至八十喪鐘，下至十幾達米安。只要迪克願意，他一個月之內就能組建「格雷森關愛藍鳥」教會，讓全世界的人在他手心吃東西。傑森和猛禽恐怕是這世界上唯二的反抗軍。
我用胳膊肘戳戳迪克，「你覺得到底是誰？」
迪克露出了尷尬的表情，「我覺得……誰都有可能。」
哦。
滾吧。
格雷森。
269.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可以直接去問格雷森。
但是我們很相信大哥的惡趣味。怎麼可能，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們正確答案，只會用模糊的線索哄得我們團團轉。
我們決定換一種隱蔽的方法。
偷手機。
他總不會沒有他老婆的聯系方式吧？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偷，如何偷。
迪克本人就是經驗豐富、技巧高明的義務警員，格雷森的能力只會比他更上一層樓。
我們五個在房間裡籌謀了好一陣，對著平板上畫出的莊園地形圖比比劃劃。
在假設其他四人都幫格雷森的情況下，提姆列有計劃一二三四，在假設其他四人不幫格雷森的情況下，達米安列有計劃五六七八，在假設其他四人幫一半不幫一半，誰幫怎麼幫，又列有計劃直到二十八。
我聽得目瞪口呆，兄弟幾人說完自己的想法，扭頭看我，「你怎麼想？」
我訕笑幾聲，「偷，偷不到直接搶。」
我摸摸後腦勺，「反正我有渡厄，他們也追不上我，真要打一架也未必贏不了。」
眾人安靜一陣，達米安昂昂下巴，「也不是沒有道理。」
270.
我們昂首挺胸出了臥室，准備用列好的二十八個計劃和實在不行擼袖子打架的方法去偷格雷森的手機。
我們剛推開游戲室的門，在門口立櫃上發現了格雷森的手機，格雷森本人還在牌桌上廝殺，渾然不覺。
為什麼我們能那麼肯定這是格雷森的手機？
因為家裡除了他和迪克，沒人會在自己的手機上貼藍鳥標志。
即使結婚變成人夫，格雷森一如既往毫無收斂，顯得認真計劃的我們活脫脫像五個大傻子。
271.
多虧了格雷森邋裡邋遢的好習慣，我們輕松拿到了他的手機。
第一件事，查聯系人。
置頂的備注全是老婆，無一例外。
短暫的聊天記錄不是家長裡短就是親親貼貼。每一頁都是迪克的情話，上班也要說想念你，吃飯也要說愛你，深夜裡偶爾還發幾句情話。
我們就像五只狗，在路上走著走著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大壞蛋踢了好幾腳。
狗狗哭哭，狗狗傷心。
272.
傑森面無表情地念出格雷森的表白，「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愛你，寶貝。我每天都比昨天更愛你。」
他念著念著，憋不住臉色衝去廁所，扶著洗手台干嘔。
達米安捂著嘴緩了好一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反復打量迪克好幾眼，看得迪克頭皮發麻。
迪克垂淚，「我為什麼要吃我自己的狗糧？」
提姆表情呆滯地坐了一會兒，靈魂發問，「所以到底是誰？」
「翻不到，」我咬著自己的指甲，「沒有任何透露身份的信息，再往上的信息翻不到了。」
社交媒體上不去，跨越宇宙的手機沒有信號，不然我們也是能干出讓迪克冒充格雷森來和大嫂聊天這種缺德事情來的。
不對，怎麼能說缺德呢，自己冒充自己不算冒充。
我不信邪地又翻了翻，「他怎麼定期清除消息記錄啊？」
「除了你以外我們所有人都會定期清除消息記錄。」傑森從廁所回來，「習慣成自然，恭喜格雷森半退役也沒有扔掉良好習慣。」
達米安抖掉一身雞皮疙瘩，涼涼瞥了迪克一眼，「如果不是格雷森有過如此多的前任，我們的可選擇範圍也不會如此廣闊。」
傑森提供了新的思路，「找他的網頁瀏覽歷史，快快。」
迪克小聲嘀咕，「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們一起扒我自己的秘密？」
「因為你也很想知道，面對真實的自己，不要偽裝。」我翻進瀏覽器，「讓我們看看人夫大哥會關注些什麼網站……」
□□。
我、傑森和提姆意味深長地掃了迪克一眼，跳過置頂網站。
達米安皺眉，「為什麼不看第一個網站？」
「因為那不是小孩子能看的東西，乖乖大米。」我說，「看多了容易長針眼。」
迪克：「你們三個不需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掃一眼網址就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嗨呀，成年人的事情，怎麼需要解釋呢？
273.
好在近幾條搜索記錄，格雷森還沒來得及刪除。
我們滿目期待地看過去。
「小女孩最喜歡的芭比娃娃。」
「衣服的晾曬方法。」
「實用的十五個家庭小妙招。」
……
……
「迪克，」提姆替我們說出心聲，「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賢惠的時候。」
274.
我們拋開賢惠人夫迪克，轉頭去查格雷森的亞馬遜購物記錄。
首當其衝《夫妻和諧小妙招》。
我們看看屏幕上粉紅的小冊子，又看看羞恥到埋進被子裡的迪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生命不止，學習不息。」傑森道。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提姆說。
「業精於勤荒於嬉。」我鼓掌。
達米安勉為其難從自己的詞庫裡撿出一個詞，「你可真是，勤學苦練。」
迪克嗚咽著把頭往被子深處埋了埋，像一只自暴自棄的翹屁股鴕鳥。
275.
再往下是變形金剛模型和芭比公主夢幻城堡。
還有神之手。
這是什麼東西，達克賽德的手臂嗎？
聽起來就很不妙啊。
「不，是指日本的水口鉗。」提姆見多識廣，「沒有可疑的部分，跳過。」
然後是各種口紅和女人的衣服裙子。
我們仔細比較了尺寸，一無所獲。
雖然我知道大家的尺碼，提姆知道所有人的尺碼，事實是大家的尺碼實際上也沒有相差很多。
除了我。
因為我很平。
：）
276.
還有釣魚竿和釣魚桶，浮標和漁線。
格雷森在我腦中的形像逐漸與坐在塘邊的小馬扎上釣魚的老大爺重合。
「你在婚後居然成了釣吧老哥，怪不得婚姻穩定。」我摸摸下巴，「你該不會是空軍佬吧？」
迪克滿臉疑惑，「什麼是空軍佬？」
「就是那些裝備齊全但是釣不上魚只能空桶的人。」提姆又一次展現了他可怕的知識儲備量。
迪克又悲又憤，「你就不能相信我的釣魚技術嗎？」
提姆：「……」
提姆深深看了他一眼，「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都相信。」
「講真的，婚後釣魚，」傑森品了品，「聽上去像什麼暗號。」
迪克親切地摁住傑森的腦袋，「能不能有一絲兄弟之間的基本信任。」
傑森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詭異表情，「呵呵，我寧願相信你釣魚是想和湄拉聊天。」
迪克無奈，「我是有多無聊才會用釣魚的方式找湄拉說悄悄話啊。」
傑森震驚，「你居然不否認？」
提姆理智分析，「也可能是因為找湄拉所以一直釣不上來魚。」
我恍然大悟，「有道理。」
迪克：「這一點也沒有道理好嗎？！」
277.
「那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要給他看小馬扎，」我憂郁道，「萬一咱哥把屁股坐癟了怎麼辦？」
「現在就想這些太長遠了吧，」迪克抓狂道，「你們消停一下，求求了！」
「別把屁股坐沒了，」提姆端著咖啡，「遭到嫂子厭棄，得不償失。」
「沒有這麼脆弱，」迪克麻木道，「謝謝不用操心。」
「唉，」我惆悵一嘆，「有些人成天坐著屁股都不癟，有些人每天高強度運動還是不長屁股。」
傑森的大手和善地摁在我的頭上，壓了壓。
我乖巧地閉嘴了。
278.
我很擔心格雷森久坐會得痔瘡。
提姆抿抿咖啡，「不必擔心，我們每年都有體檢。」
你們體檢還包括痔瘡檢查嗎？
「男明星怎麼會有痔瘡呢？」傑森斬釘截鐵，「不存在的！」
他認真道，「眾所周知美少女是不會上廁所打嗝摳腳的。」
我搖著傑森的肩膀，「你清醒一點，不要沉迷於虛假的二次元！」
「他可沒有沉迷，」提姆說，「沒准你的好兄弟第二天就要出道了。」
「成為秧歌star，用九天時間背刺黑面具成為黑道老大是嗎？」我警惕道。
傑森哼哼道，「你們修仙者不也天天打坐，你們沒這種煩惱嗎？」
「你在想什麼啊，」我投去驚訝的目光，「你以為我們後山的洗髓池是修著營造氛圍的嗎？」
「哦——」眾人肅然起敬。
一個熱知識，肛檢有指檢這一項。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閉嘴，當一個善良的啞巴。
279.
我們在格雷森的手機裡沒有任何發現。
除了他是一位賢惠人夫和貼心爹地。
除了冷冷的狗糧，我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可惡啊，這不是全都白費嗎？
我們捶胸頓足。
游戲室內，搓麻將的幾人手上動作不停。
提摩西往門口瞟了瞟，「他們把你的手機拿走了。」
「我知道啊。」理查德輕松道，「小孩子，有點好奇心很正常。他們要是不想著扒才奇怪。」
「他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備，」陶德冷笑，「就是小鴨子的木馬在他手機上跑三十圈都找不到東西。」
理查德笑了笑，嘴角翹起的弧度仿佛一個表面憨厚實則狡猾的狐狸。
小韋恩簡直看不過眼，「你就是在給李曲意打掩護，他們現在都遺忘那個擅自跑過來玩的小鬼了。」
理查德聳聳肩，「他幫我搶到了最新款的限量芭比娃娃，我當然要幫他。」
陶德唏噓，「成為海王真累。」他手上掛了一串很是有華夏風情的佛珠，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
至於是誰送的，這個問題就自由心證了。
第112章 寒假30
280.
年長組用我們的麻將機和麻將子暢暢快快地搓了幾個小時，等到偷吃大戶李曲意回來，我才反應過來這朵黑心蓮親切又純愛地偷了我的家。
晚了，他們無比順利地溜了回去，只留下我在莊園內無能跳腳。
今晚城裡沒有大事，我爹他們夜巡所用的時間比往常更短。他們是一組一組分批回來的。等到只剩我爹和達米安還沒到的時候，蝙蝠洞裡已經圍坐了一桌人，罐羅在長桌上跑來跑去，給我們端來甜點和牛奶壺。
我們邊吃東西邊挨個去洗澡，嘻嘻哈哈等我爹回來日常開會總結。
蝙蝠車咆哮著開進溶洞，桌上只剩最後一塊牛肉小餡餅，是我們留給爹的。
我爹下了車，達米安跟在他後面，他們打開車門，在門邊站了一會兒。
一個小腦袋從車門後探出來，左右看看，目光最終鎖定在碟子裡那最後一塊牛肉餡餅上。
黑色的豆豆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彩，不明真身的小動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撲出現，速度之快在場的義警與修士只能看見一陣小小的棕色旋風衝到眼前。
一只行動矯健的花枝鼠舉起牛肉餡餅，背後露出了勝利的背景畫。
等等，哪來的背景畫？
下一秒，一只英短藍貓衝上桌，兩爪按住毫無防備的花枝鼠。
貓貓警惕地湊近看了一眼，沒有動靜。
貓貓疑惑地松開爪子，只見花枝鼠蜷在他爪下，兩爪按著一樣不知道什麼東西。
貓貓頭上掛著問號，花枝鼠調轉方向，將兩只爪爪湊到藍貓面前，示意他去看。
藍貓天真地挨上前，緊跟著我們就聽見一聲凄厲的貓叫。捶了貓咪眼睛的花枝鼠飛天遁地，緊追其後的藍貓四爪如影，在蝙蝠洞內只能看見卷過的殘影。
花枝鼠闖進裝備庫，一次性甩出好幾把蝙蝠鏢釘住藍貓的尾巴。
我們：？
藍貓跳進戰衣展覽櫃，穿上最新的蝙蝠戰甲一拳打碎花枝鼠待過的操作台。
我們：？？
花枝鼠再接再厲，一腳踩住鉤鎖槍的扳機，鋼索一圈圈將戰甲裡的貓貓捆住，鉤爪扣進地面。
我們：？？？
藍貓獰笑，鑽進最新調試的蝙蝠車，引擎的怒吼在我們熟悉的溶洞內回蕩。各種槍支彈藥從車面裝甲內彈射出來，朝小小的花枝鼠發射。
我們：？？？
他是怎麼跳過人臉識別虹膜識別聲源識別的，蝙蝠洞的安保措施就如此令人擔憂嗎？
就在這一只貓一只鼠即將在我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蝙蝠洞炸去大都會的危急時刻，兩個勇敢的人跳出來阻止了這一切。
一個是我爹，他沉聲道，「聲源確認，蝙蝠俠，解除所有機體動力源。」
另一個是阿福，他左手輕輕巧巧從蝙蝠車裡提出了團成一坨的藍貓，右手端著托盤抄起花枝鼠。連兩只小動物互瞪一眼，在阿福逐漸挑高的眉毛下假笑著擁抱在一起，做出貓友鼠恭的假像。
「如果你們炸了蝙蝠洞，你們今晚就要睡在提圖斯和Ace腳邊，讓他們看著你們。」達米安說，「希望你們能學會和平相處，湯姆、傑瑞。」
這兩個名字令我們虎軀一震，呆滯地看著阿福手下的貓貓和鼠鼠。
藍貓與花枝鼠對我們揚起手，謹慎地露出有八顆牙齒的微笑，向我們打招呼。
281.
「所以你們真的相信他們就是湯姆和傑瑞，而不是別的叫這兩名的藍貓花枝鼠？」傑森懷疑道。
我打量著面前的滿目狼藉，「你覺得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如此蹂躪蝙蝠洞？」我嘆息一聲，「貝恩都沒他們殺傷力大。」
「湯姆是英國短毛藍貓可以理解，」提姆用令貓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瑟瑟發抖的湯姆，「傑瑞居然是花枝鼠？」
我回想起動畫裡那只胖肚子圓腦袋的小老鼠，深有同感，「完全就不像。」
但這個頃刻間鬧得蝙蝠洞雞飛狗跳的架勢，迪克傑森提姆和達米安捆起來都不如他們。
「事實上，」我爹說，聲音不知為何有點小，「他們幾乎算是炸了阿卡姆。」
迪克剛舀起來的一勺布丁啪嘰掉在桌上。傑瑞心疼地邁出一條腿，刺溜抱起布丁往嘴裡塞。
阿福涼涼地看向小老鼠，傑瑞眨眨卡姿蘭大眼睛，羞澀地向阿福拋去一個飛吻。
282.
布魯斯和達米安是一對好搭檔，蝙蝠俠與羅賓經歷過很多奇妙的事情。
今晚的經歷奇妙到達米安能等到八十歲和他孫子講，假設他能娶到老婆的話。
最開始是阿卡姆的警衛發來警報，情況不嚴重，無人從病房出逃。所以他們沒有叫上家族的其他成員。
夜色與蝙蝠俠的披風一同降臨在阿卡姆的大門前，布魯斯和達米安警惕地前進。
他們看見了一地狼藉，煙花爆竹的殘骸橫屍遍野。達米安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的捕鼠夾，在閉合的夾子間扯下一小塊病服碎片。
牆壁上有彈孔，布魯斯仔細觀察，「是獵槍。」
這個答案簡直匪夷所思。煙花爆竹、捕鼠夾和獵槍，能在哥譚最恐怖罪犯的聚集地做什麼？
監獄的警衛接待了他們，「是這樣的，」警衛說，「我們無意間發現有一扇病房的門開了，所以緊急通知了您。」
不等布魯斯的下巴上浮現出憂郁、憤怒等種種情緒，警衛又說，「那是貝恩的病房，但是當我們進去時，貝恩仍在牢房裡，沒有離開。」
達米安質疑道，「你怎麼能肯定那不是貝恩的詭計，替身或者陷阱？」
「哦，當然不是，先生，我們的人給貝恩做過檢查了，」警衛說，「他昏厥在自己的牢房裡，就倒在牆角，原因……」
警衛故作神秘地停頓片刻，「是因為食用了過多燃放中的煙花爆竹進胃裡，即使是貝恩，他的身體內部也是脆弱的。」
「……」達米安問，「你剛說他吃了什麼？」
警衛面不改色，「燃放中的煙花爆竹，先生。」
283.
布魯斯和達米安去貝恩的牢房裡參觀了一圈。
貝恩很慘，慘到他嘴邊還能看見爆竹的紙屑。一片紅色紙屑幽幽落地，飄在布魯斯腳邊。
他的牢房裡不知為何多出一個大大的空紙箱，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全大寫字母標識著一行字，「易燃易爆物品，請小心存放。」
達米安探頭一看，紙箱裡只剩下一根他小拇指那麼大的爆竹。
如果警衛的話沒錯，那其他所有爆竹都進了貝恩肚子裡。
布魯斯用戴著手甲的手掰開貝恩的嘴，他聞到硝煙的氣味。
布魯斯靈敏側頭，一朵五顏六色的小煙花從貝恩嘴裡發射，在他頭頂的位置炸裂。
圖案是一只大笑的老鼠頭，五彩繽紛、閃亮絢爛，還挺好看的。
布魯斯：……
他冷靜地合上貝恩的嘴，又掰開一次。
第二朵煙花升空，這次是一只張牙舞爪的貓咪頭。
布魯斯：……
他從裝備帶裡抽出膠帶，借用斷刀刃撕掉一截，啪地一下牢牢貼在貝恩嘴上。
他交代警衛，「做好防護再撬開他的嘴巴。」
警衛：「好的。」
284.
下一個病房屬於稻草人。
重說一遍，下一個病房屬於捕鼠夾展覽櫃稻草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瘦弱的克萊恩教授身上全是捕鼠夾。
達米安數了數，光是臉上就有八個。
他的嘴巴被捕鼠夾夾住，像撅起來的章魚嘴。
這些神奇的捕鼠夾把稻草人釘在牆上，好似一個長得不咋好看的壁掛雕塑。
達米安撥了撥稻草人臉上的捕鼠夾，愉快地松手，鐵夾與臉上的皮肉親密相擁，發出啪嗒一聲脆響。
「哈！」達米安忍不住笑了一聲。
布魯斯嚴肅地看著他的搭檔，「羅賓——」
達米安閉上嘴。
布魯斯：「你可以直接笑。」
達米安：「那我就直說了，恭喜你得到了新代號，捕鼠人克萊恩。」
285.
各種亂七八糟的痕跡向內延伸，沿途是好好坐牢還沒跑路卻遭遇無妄之災的阿卡姆罪犯。
布魯斯和達米安在沿路張嘴放煙花的犯人們中鎮定前進，頭頂鼠鼠大頭和貓咪大頭的煙花輪換，仿佛在夾道歡迎蝙蝠俠與羅賓蒞臨阿卡姆精神病院視察犯人坐牢情況。
所有人在爆竹捕鼠夾與獵槍下一視同仁，經常有罪犯頂著一頭茂盛唯獨中間缺了一頭的雜毛躺在花瓶碎片中暈厥過去。
那條線是獵槍子彈擦過他頭皮的證明。開槍的人不知怎麼回事，子彈永遠在與致命部位描邊，和臍下三寸、頭皮與屁股打交道。
盡職盡責的警衛們抬著擔架路過，擔架上反捆著一個謎語人。
這個反捆的意思是他面朝下屁股朝上被捆在擔架上，達米安正好能看見他流血不止的屁股。
「不必擔心，只是輕傷而已，」警衛解釋道，「尼格瑪先生左右屁股蛋各中一槍，我們打算帶他去醫院取出子彈。」
達米安眯起眼睛，「他的頭頂是怎麼回事？」
只見平日掩蓋在綠色禮帽下的那一頭整齊棕發，如今好似狗啃般凌亂不堪，子彈擦過頭皮的痕跡連成一個巧妙的問號，盤踞在謎語人傷痕累累的頭皮上。
達米安：「這是正常的彈道軌跡嗎？」
警衛聳聳肩，「這個世界上充斥著外星人、亞馬遜人與神明，所以有一把能射出拐彎子彈的槍很正常。」
達米安：「……OK，fe.」
第113章 寒假31
286.
布魯斯和達米安最後在貓女那裡找到險些炸掉阿卡姆的兩位罪魁禍首。
藍貓和花枝鼠臥在貓女膝頭，享受貓女溫柔的梳毛服務，舒服得直打呼嚕。
貓女不是阿卡姆住戶，她只是跟著貓咪過來的。
布魯斯經過短暫的權衡後，帶走了滿臉高興的達米安和小心翼翼的湯姆與傑瑞。
不是貓女不想養，但是貓女家的貓太多了，不是每只貓都能接受傑瑞。而湯姆只想和傑瑞待在一起。
最終，韋恩莊園多了兩名新的住戶。
布魯斯對自己的兒子達米安認真道，「羅賓，我將交給你一個任務。」
達米安正色，「不管什麼任務，我一定做到最好，父親。」
布魯斯從披風裡掏出一張長長長長長的單子，上面是湯姆和傑瑞列給他的生活必備品，「莊園裡的動物向來都由你負責，這只貓和這只老鼠也交給你照顧。」
達米安的余光瞥到蝙蝠車後座，花枝鼠正鼠鼠祟祟靠近盤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的貓咪，一把揪下貓咪的胡子。
貓咪尖叫一聲，一腦袋撞到車頂上，在車廂內四處亂竄。貓咪四爪齊用，抱住了偉大的蝙蝠俠的腦袋，仿佛一頂會尖叫的毛氈帽。
布魯斯頂著貓咪毛氈帽，表情不變，「我相信你的能力，羅賓。」
羅賓達米安：「……」
羅賓達米安：「明白，父親。」
287.
達米安對照顧動物很有心得。
阿爾弗雷德手把手訓練出了Ace，達米安教導了提圖斯、蝙蝠牛和阿爾弗雷德貓。
時至今日，達米安動物培訓班已經進入獨立運轉時代，實現前輩帶後輩的學習模式，徹底解放寵物主人的時間精力。
這就是為什麼達米安交代了湯姆和傑瑞幾句韋恩家基本的生存規則，就把提圖斯領過來介紹給湯姆和傑瑞。
達米安表情嚴肅，「提圖斯，我將交給你一項偉大的任務。」
提圖斯：「嗷嗚。」
288.
以上為湯姆、傑瑞成功打入超凡動物團內部的全部過程。
提圖斯是一只沉穩的狗狗，是所有動物們的老大哥，連常年待在地下的歌利亞都要給他三分薄面。湯姆和傑瑞交給提圖斯來帶，實際上是很正確的決定。
提圖斯帶著瑟瑟發抖的藍貓與花枝鼠挨個認識了家裡的各種動物。在那裡，傑瑞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鼠。
傑瑞有過很多真命天鼠，她們多是可愛的奶茶倉鼠，或者是和傑瑞同一種族的花枝鼠。
但是眼下這只鼠鼠，不一樣，她有翅膀。
她說她叫許國昌。
289.
許國昌是一只漂亮的金絲熊，她溫柔可愛，年輕漂亮，重點是她還很有錢。
不不不，有錢不是重點。關鍵是她可愛。
傑瑞決定邀請自己的心上鼠來一次浪漫的約會，約會需要提前布置很多東西，傑瑞剛剛來到哥譚，人生地不熟，他決定找鼠幫忙。
傑瑞有很多親戚，每個親戚都比傑瑞厲害，他們知道很多東西。這次小老鼠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的遠方表哥。
他前腳打完電話，後腳表哥就出現在韋恩宅門外。
不是人類進出的大門，而是小動物使用的小門。表哥很有禮貌地揮揮手裡的魔杖，門鈴自動發出聲音，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替他按響門鈴。傑瑞從貓眼裡看見表哥，立馬打開門，兩只小老鼠激動地抱在一起。
傑瑞的腳在地上畫了半圈，扭扭捏捏地向表哥表述自己的請求。他一顆紅彤彤的小心肝啪唧彈出胸口，被表哥鎮定地用魔杖摁回去。
表哥捏著下巴思考片刻，魔杖一揮，星光閃爍，在半空中拼湊出圖形。
一只大大的貓頭鷹扭曲變幻成戴面具的人，戴面具的人手裡端著一個杯子，杯子裡盛著透明無色的飲料。銀輝點點的迷幻光暈籠罩在飲料上，如星河璀璨。
這種名為琥珀金的飲料是表哥最喜歡的幾種飲料之一，不僅能延緩衰老，重獲青春，而且口味甘甜，非常解渴。
傑瑞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表哥，表哥會意點頭，他手裡的魔杖點點地面。他們站著的這塊大理石磚，突兀下沉，如同一輛方便快捷的電梯，載著傑瑞和他的表哥沉入地底深處。
大理石磚塊沿隧道向下，一只蚯蚓從隧道內探頭，在表哥的點頭示意下，恭敬地幫他們挪了一個方向。大理石瓷磚向右移動，向左移動，又一路上升，浮上地面。
他們來到了一處地下迷宮，迷宮內陰冷潮濕，角落裡生著細小的青苔，奇詭的貓頭鷹雕塑朝向兩只小老鼠，好似在觀察自己爪下的獵物。
表哥眯起眼睛，打了一個響指。
啪嗒，貓頭鷹雕塑的大眼睛亮起燈，照亮眼前的黑暗。
一路所有的貓頭鷹雕塑亮起眼燈，將昏暗的地宮照得恍如白晝。
表哥和傑瑞沿著貓頭鷹燈道往前走，魔杖一揮，擋路的棺材與亂七八糟的蝙蝠俠剪報浮到空中，噗嘰膨脹成五顏六色的氣球。表哥和傑瑞一人拽著一根氣球的繩子，由氣球帶著輕盈升空。
氣球飄飄蕩蕩，帶著兩只小老鼠飛出迷宮，他們落在一張長桌上，長桌四周圍坐了一圈帶著面具的怪人。怪人們竊竊私語，角落裡走出頭戴貓頭鷹面罩的殺手，向傑瑞和表哥亮出利刃。
表哥慢慢挑高一邊眉毛，他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動，一只逆時針轉，一只順時針轉，一圈圈波紋在他眼中蕩開。
在場除傑瑞外的所有生命都停止了動作，他們被催眠了，他們的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
表哥的魔杖點地，他隨便挑了一個幸運兒，沿著剪裁精致的西裝袖子走上去。他的魔杖一揮，平滑的面罩上出現SVIP專用的電梯門。表哥矜持地走進電梯，預備進入這位法庭成員的大腦裡晃悠一圈。
他要找找琥珀金的儲存地點在哪裡。
290.
傑瑞不見了，湯姆不知道傑瑞去了哪裡。
但是他知道傑瑞跟著他的魔術師表哥走了，湯姆不敢追上去，因為他是上一個表哥進入胃裡晃一圈的幸運兒。
韋恩宅鋪滿的大理石地板上，出現了一個缺口。湯姆盯著那塊缺口。
一個等式，在貓咪大腦中成立了。
傑瑞偷溜出去——傑瑞闖禍——湯姆阻止傑瑞闖禍——提圖斯表揚湯姆批評傑瑞——湯姆得到一盆阿福特調牛奶，傑瑞只能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
湯姆決定跟上去看看。他捏著鼻子，一鼓作氣跳進地磚的缺口中。
沃倫是家裡最小的貓咪，他又乖又懂事，很受貓貓們的照顧，連新來的湯姆都願意把牛奶分他一小半。
沃倫看見湯姆被家裡的大理石地板吞沒了，小貓咪大驚失色，腳下打滑連滾帶爬竄到湯姆失蹤的位置。他跑得太快，在被阿福拖得反光的地磚上滾了足足三圈，一頭掉進缺口裡。
跟著主人來哥譚玩的咬咬翼叼著狗狗玩具，正准備找自己的新朋友們玩耍，她看見湯姆和沃倫一前一後滾進一個黑黢黢的洞裡。
這一定是某種好玩的新游戲，咬咬翼快樂地拋棄狗玩具，圍著連吞兩只貓咪的缺口打轉，汪汪幾聲。
狗狗側耳一聽，她的回聲傳上來，變得又長又緩。她的尾巴甩了好幾下，咬咬翼輕快地跳下洞裡。
提圖斯請超凡動物團到家裡來見見他的新後輩們。
他已經從小主人達米安那裡知道了湯姆與傑瑞炸掉阿卡姆的豐功偉績，他認為這一貓一鼠很有潛力，有朝一日將會成為超凡動物團的優秀團員。
小氪、史崔克、鸚鵡小彎、猩猩偵探在他的邀請和阿爾弗雷德的批准下進入韋恩莊園，他們先是在後院倉庫裡和蝙蝠牛、熊貓小白蹭蹭鼻子，然後被提圖斯帶去見預備役成員。
他們沒見到動物，不止是湯姆和傑瑞，連沃倫和咬咬翼都沒有影子。
面包蟹錫拉的蟹鉗指向貓爬架上的阿爾弗雷德貓，阿爾弗雷德貓擺擺尾巴，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阿福心愛的大理石地磚上，有一個顯眼的缺口。
超凡寵物團圍在缺口前，貓貓狗狗鸚鵡對視一眼。
他們跳了進去。
「嘿，我聽說今天大家來莊園玩，有人要吃罐羅特制的下午茶嗎？」小海星罐羅蕩著鉤鎖槍從櫥櫃上跳下來。
他左右看了一圈，只有蝙蝠牛、猩猩偵探和小白在後面的窗口邊露出頭，衝他指指地上的缺口。
「哦，一個邪惡的、突然出現的洞穴，」罐羅的大眼睛犀利地半眯，「我嗅到了血、背叛與罪惡的芳香，這裡面一定藏了一群可惡的臭蟲！」
（未來）蝙蝠俠最寵愛的羅賓罐羅要追隨上伙伴們的步伐，摧毀這罪惡的源頭，為老爸排憂解難！
罐羅在披風中掏出一把和他海星一樣高的蝙蝠鏢，蝙蝠鏢往地上戳戳，機械解構變形，成為一個小小的背包飛行器。罐羅背上飛行器，縱身一躍，跳進洞裡。
291.
Ace在動物間很有權威，他是第一只蝙蝠狗，是提圖斯的前輩，更別提訓練他的人是那位阿爾弗雷德。
Ace已經很久不參與行動了，他步入老年，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趴在後院的草地上曬太陽，看著年輕的貓貓狗狗們瞎鬧騰。
今天不一樣，他的年輕後輩們全都失蹤了，蝙蝠牛向Ace提供了線索。
一個奇怪的洞穴出現在韋恩家的地板上。
退休蝙蝠狗套上從後勤蝙蝠牛那裡拿來的面罩和定位狗牌，鑽進洞裡。
他要拯救自己的後輩們。
一代蝙蝠狗，出擊！
第114章 寒假32
292.
表哥從幸運的法庭成員嘴巴裡走出來，他端著下巴盯著幸運兒臉上的面具思考片刻。
他明白自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這副面具實在是太醜了，沒有絲毫審美可言。
表哥是很有才華的魔術師，他從不委屈自己。他的魔杖戳在法庭成員的面具上，面具就變成紅色，他又戳一下，面具就變成綠色。
傑瑞和表哥一起品鑒，他們換了好幾種顏色，最後選了彩虹面罩。打一個響指，七種顏色不停流動閃爍，堪比哥譚最時尚的霓虹燈招牌。
給所有法庭成員換上彩虹面罩，他們心滿意足地走了。等他們離開足足好幾分鐘後，法庭成員才將將回過神來。
他們恢復意識，睜開眼睛，刺目的彩光如利刃刺痛他們脆弱的眼睛。憤怒至極的法庭成員喊來利爪，勢必要把傑瑞和他的表哥做成老鼠肉干！
與此同時，向下向左向右向上，湯姆終於從電梯隧道裡鑽出來，他身後沃倫一個跟頭翻出來，撞到湯姆身上。
大驚失色的湯姆來不及教訓小橘貓，只有三條腿的狗狗接著歡快地蹦出來，咬咬翼圍著他們又跳又叫。
他們面前是一條燈火通明的大道，貓頭鷹造型的路燈很有異域特色。湯姆咽了口唾沫，想到阿福特制牛奶，咬著指甲帶上沃倫和咬咬翼往前走。
又過了幾分鐘，一只背著背包飛行器的小海星從電梯出來飛出來。他打量貓頭鷹路燈幾眼，「哇哦，真不賴。」
小海星靠在貓頭鷹雕塑上，拿出手機給自己拍了十幾張帥氣自拍，然後高高興興地發給了最愛的老爸。
氪星貓狗、大丹犬和塑膠鸚鵡緊隨其後，小氪的鼻子貼在地上嗅嗅，聞到了伙伴們的氣味。他汪汪幾聲，指揮伙伴們跟隨他前進。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只全副武裝的黑狗，機敏地探頭，他的耳朵豎起，傾聽外界的動靜。
確認安全後，他才跳出來，沿著伙伴們留下的痕跡前進。他脖子上的狗牌跟隨他的動作搖晃。狗牌裡的攝像機忠誠地記錄發生的一切。
293.
動物們先後入侵法庭的秘密基地，而法庭成員們還渾然不覺。
我在臥室裡，同樣對超凡動物團的大行動一無所知。因為其他事務絆住了我的手腳。
國昌蹲在我的窗台上，小爪爪裡扯著一張紙。
鴕鼠的紫色翅膀羞澀遮臉，「我活了近千年，還沒有收到過情書呢，哎呀，真害羞。」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回情書？」我問，「你活了這麼久吃我家這麼多飯，我不信你不會英文。」
「文筆問題啦，」國昌抬起一只翅膀，從翅膀底下露出一只小眼睛，「你是寫小說的，肯定沒有問題。」
「那你應該去找你的好房東傑森，」我冷漠道，「他一定能勝任這項工作。」
國昌漲紅了臉，很是嬌羞地甩手，「這、這種少女心事怎麼能和房東講，一萬美元幫我回信，干不干？」
「干！」我斬釘截鐵道，「三千起步，用詞大膽，包你滿意！」
294.
傑瑞和表哥來到一處隱秘的儲存室，這裡有一個方方正正挖得極深的水池，星河般閃爍的液體在其中湧動。
表哥把頭頂的禮帽摘下來，打了一個響指。
一只雪白的兔子從禮帽中冒頭，兔子手裡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兩個精巧的高腳杯。
表哥用高腳杯舀了兩杯琥珀金，和傑瑞優雅干杯。琥珀金順著傑瑞的喉管流淌進小老鼠的肚子裡。
兩只星星代替了傑瑞的瞳孔，瞳孔閃爍兩下，縮小又擴大。
表哥用魔杖敲敲傑瑞的腦袋，小老鼠猛地回神，他身上的肌肉鼓起來縮回去，預計現在一只鼠可以毆打三個利爪。
傑瑞吧咂兩下，對表哥點頭。表哥胸有成竹地一笑，禮帽中的兔子跳出來，將一根長長長長的管子放進池子最底部。
與此同時，一只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兔子從阿福掛在衣架上的禮帽裡鑽出來，他輕盈地跳到洗手池上，揮舞大錘將原本的水龍頭敲掉，安上新的魔術水龍頭。
水龍頭擰開，淌出來的是銀輝湧動的琥珀金。表哥滿意地點頭，他和傑瑞離開儲存室，魔杖在空中揮舞，星輝從魔杖頂端噴吐而出，儲存室沉入地下一千米、兩千米、三千米，在地底岩漿的前面一點點停下來。
表哥拍拍手，拍掉手套上的灰塵。
傑瑞和表哥心滿意足地往回走，他們從一雙雙戰靴旁邊走過去。
一把尖利的小刀戳戳傑瑞的腦袋，小老鼠抬頭一看。數十只利爪或蹲或站，貓頭鷹頭罩上的鏡片黯淡無光。
表哥不悅地打了一個響指，利爪們頭上的鏡片變得明亮有光起來。表哥露出笑容。
295.
湯姆、沃倫和咬咬翼遇上了麻煩。
他們站在棺材堆裡，每一具棺材裡躺著一個利爪。
湯姆瑟瑟發抖，英短藍貓渾身毛毛炸起，整只貓如同一個大號毛球。他把小橘貓摟在懷裡壯膽。另一只手還要拽住咬咬翼的狗項圈，阻止小狗闖禍。
咬咬翼趴在棺材邊上，看著棺材裡沉睡的利爪，歡快地叫了一聲，「汪嗚！」
湯姆跳到穹頂上，抱著鐘乳石渾身打顫，他的爪子釘在鐘乳石上，隨著身體下墜在石頭上刨出花來。
利爪在狗叫聲中蘇醒，幽幽睜眼看向尾巴甩甩的咬咬翼和乖巧趴坐的沃倫。
——！！
利爪眼前一花，一陣藍色旋風卷過，他遲鈍地抬起頭，鐘乳石上掛著一只拖貓帶狗的英短藍貓。
藍白貓咪的爪尖承受不住二貓一狗的重量，緩緩下滑。貓咪在下墜中凄厲慘叫，在半空中蝶泳仰泳蛙泳自由泳，試圖用微弱的空氣流動對抗地心引力。
哐當一聲巨響，地上砸出一只貓貓形狀的深坑。
及時跳車的沃倫和咬咬翼好奇地看著虛弱地從貓貓深坑裡爬出來的湯姆和朝他們包抄過來的利爪們。
沃倫歪歪頭，張開滿是觸手的嘴。
無數扭動的觸手淹沒了這間密室。
296.
一群戴著面具的人圍坐在圓桌邊，圓桌中間點上一根蠟燭。微弱的燭光在面具上折射出一絲亮，將法庭成員的竊竊私語藏進黑暗裡。
藏進黑暗的不止有罪惡、腐敗與邪惡，還有罐羅。
「就是這兒了，陰暗的老鼠窩，潮濕的蛆蟲坑，」罐羅詠嘆道，「我體內正義的靈魂在蠢蠢欲動，想要打響黎明前的第一聲炮響，撕裂城市的黑暗。」
他的詠嘆調吸引了法庭成員的注意力，他們齊齊扭頭，盯著罐羅和他手邊只有一只海星高的蝙蝠鏢看了幾秒。
貓頭鷹們哄堂大笑，指著那只玩具蝙蝠鏢笑出了淚花，不得不拿
罐羅嘆息著，為這群蠢鳥們的無知。
「我曾經是宇宙中最頂級的捕食者。」蝙蝠鏢被罐羅扛在肩上。
「而現在，我的大腦裡儲存了幾個星系的知識！」蝙蝠鏢在罐羅肩上變形，裂開一個火光彙聚的炮口。
「請你們尊重我，叫我『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卻異於常人』的最好羅賓——罐羅！」
鋪天蓋地的炮火吞噬了圓桌與貓頭鷹們，強大的火力貫穿石壁，一路轟開迷宮與地面，頂開哥譚某處街道上的下水道井蓋，為市民們點燃了一場小小的煙花秀。
貓頭鷹成員們和圓桌不知所蹤。
可能是逃跑了叭。
罐羅收起蝙蝠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吹著口哨溜達溜達走開了。
他只是一只散步路過的小海星罷了，他哪裡知道什麼呢？
297.
超凡動物團還沒找到自己的新伙伴，就與法庭的利爪們狹路相逢。
利爪們的目標是老鼠、貓、狗和海星。
眼前雖然沒有老鼠和海星，但是會變形的鸚鵡可以彌補這一點。
利爪們亮出利刃，數把飛刀朝超凡動物團襲來，鋒利的刀尖閃著寒芒，這將是一場慘無人道的虐殺。
數聲脆響，飛刀撞上白狗的身體，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小氪壓低身體，狗爪一拍地面，道道裂紋出現在軟乎乎的肉墊下。
氪星貓咪在漆黑中亮起滾圓貓眼，蝙蝠狗發出含糊低吼，鸚鵡的脖子扭動如鬼影。
幾只動物包圍了上百名利爪。
小氪背後的披風滾動，他仰天長嘯，「汪嗚嗚——」
298.
Ace趕到現場時，現場除了倒地的利爪和昏厥的法庭成員，不剩任何東西。
貓貓狗狗們湊在一起相互舔毛，用表哥的高腳紅酒杯干杯，魔術水龍頭按在牆上，隨開隨用，琥珀金味道甘甜，是他們最愛的酸奶味。
Ace思考了一秒鐘，他對著湯姆和傑瑞汪汪幾聲。
於是當我爹通過狗牌上的監控發現一切，趕到法庭的秘密基地前時，我們只看見了一塊空地。
一塊邊緣焦黑中間消失不見的空地。
至於法庭的基地在哪裡，可能是被炸去了天啟星。
我們連一根貓頭鷹毛都沒找到。
動物們撒歡的邊上，捆著一堆又一堆法庭成員和被表哥凍成各色冰雕的利爪。
咬咬翼和小氪、提圖斯在冰雕間竄來跳去捉迷藏。
最大的那座冰雕下，傑瑞和表哥坐在圓桌邊上，用盛著琥珀金的高腳杯輕輕碰杯。
罐羅躺在裝滿琥珀金的高腳杯裡，頭上蓋著小毛巾泡澡。
小白和猩猩偵探坐在某個利爪冰雕邊上，因為寒冷扒掉了身邊一只貓頭鷹身上的西裝套在自己身上取暖，看上去非常熊模猩樣。
可憐的法庭成員只穿了一條愛心大褲衩躺在冰天雪地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險些因為過度的寒冷醒過來。
險些。
因為邊上的蝙蝠牛正默默地嚼著低矮的灌木，同時無情地給了他一腳。
299.
我打了一個寒顫，「我們、我們要不要把他們送去天啟星？」
提姆語氣沉沉，「達克賽德罪不至此……不，達克賽德值得。」
我戳戳我爹的胳膊，「爸，我們家什麼時候養兔八哥和嗶嗶鳥？」
我爹：「……」
傑森搖頭感慨，「還有狗哥呢，第三代蝙蝠狗有著落了。」
我不由得望著眼前的盛況感嘆，「達克賽德應該跪在地上求我們不要殖民天啟星，要是抱只布偶回來，明天湯姆就會把幻影區踩在腳下。」
宇宙的盡頭是湯姆和傑瑞。
如果盡頭也有盡頭，那就是傑瑞的表哥們。
《貓和老鼠》誠不欺我。
300.
貓頭鷹法庭，覆滅了。
沒人能找到犯罪證據，因為蝙蝠牛銷毀了所有線索，Ace教他們破壞了犯罪現場。
法庭的倉庫被搬空了，鳥毛都不剩一根，沒有三五十年，哥譚的法庭恢復不了元氣。
這些東西最後全都進了我爹口袋裡，蝙蝠俠悶聲發大財。
我爹拿大餐和豪華寵物別墅和他們換了法庭的物資，甚至為貓貓狗狗們再次改造了韋恩莊園。
從此我早上刷牙從窗戶裡探頭看去，能看見傑瑞在後花園的噴泉裡泡澡。
一只塑料小黃鴨載著冰可樂漂浮到傑瑞旁邊，傑瑞嘴巴一嗦，叼住吸管，一邊享受陽光一邊泡澡。
這生活，過得比美利堅總統過得還要享受。
我：……
第115章 寒假33
301.
這天晚上，我們嘗到了用琥珀金煮的米飯。
味道不錯。米飯香甜醇厚，入口綿軟，唯一的問題是，有點補過頭了。
當晚我們一家人吃飯，算上芭芭拉、史蒂芬妮和卡珊，十個人裡有五個當場流了鼻血。
我不是丟人五人組中的一員，好歹我也是修士，天材地寶吃過不少。我在給可憐的兄弟姐妹們遞了紙巾拍了照片後，完全沒想到自己可能會有這方面的困擾。
困擾發生在第三天凌晨。
好消息是困擾發生的地點不在韋恩大宅，因為傑森用一頓五星級自助收買了我，讓我陪他去收保護費。
保護費是比較接地氣的說法，實際上傑森庇護下的□□不僅要遵守傑森的規矩，不准欺負流鶯、不能向學生兜售毒品，同時每月還要將所得利潤分他三成。傑森的致富之路從黑吃黑開始。
他叫上我是因為這段日子他和黑面具起了衝突，兩邊正在爭奪同一塊地盤。我換上一身黑衣，用傑森給的面具遮住臉，跟著他一起殺去了黑面具的地盤。
哥譚的夜空天雷滾滾，雷霆當頭劈下。天雷打磨了我的第八根劍骨，也打磨了，黑面具的頭顱。
302.
現在他不應該叫黑面具了，他有了新名字，「黑焦炭」。
傑森只顧著帶自己的手下掉頭狂奔，沒注意到膝蓋中了塑膠子彈一槍的黑面具還在原地掙扎。
所以，對的，事情就是這樣，黑面具被雷劫劈成了一具焦屍。
我顫抖地伸出手去，戳了戳他已然碳化的腦袋，那顆脆弱的煤球嘎吱一聲從他干硬的脖頸上掉下來，砸在我的腳邊。
我：「……」
傑森：「……」
我們對視了一眼。
「你想吃什麼，我會去阿卡姆給你送飯的。」傑森沉痛道。
我抱頭痛哭，「啊啊啊啊啊——！」
303.
我和傑森執手相看淚眼。
傑森：「我可以把你的五星自助搬到你的牢房去。」
「不要這麼早就放棄，至少讓我掙扎一下啊！」我大喊。
蜀山的劍修絕不認輸，我垂死掙扎，「有沒有502，用膠水把他的腦袋粘上去試試！」
我捧著黑色煤球腦袋往黑面具的脖子上戳，「鐵絲也行，至少把他的腦袋綁上去吧！」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哢嚓聲，黑面具的煤球腦袋砸到地上，裂開一道顯眼的縫隙。
「啊啊啊啊——」我六神無主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哥，怎麼辦啊哥，我還年輕我不想去阿卡姆睡病床！」
「這個問題不大吧，」傑森說，「把他拼回來不就好了。」
是傑森的聲音，但又不是傑森。
我和傑森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到地上。一個只有我的小拇指那麼高的積木小人正站在煤球邊，用他的積木手指戳戳煤球，「哇，受損真嚴重。」
「你又是誰啊！！」
304.
這個世界上存在無數多元宇宙，被列入觀測範圍內的一共有52個，而在這52個宇宙之外，又存在許多種可能性。
因此，有一個世界的我們是樂高小人，這是可以理解的。
樂高傑森，代號紅頭罩，羅賓出身，是能為了打游戲放棄夜巡的網癮少年。
以上內容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樂高的世界裡沒有死亡，積木人只要拼起來就能復活。
黑面具有救了，我不用去和貝恩做鄰居，傑森也不用去阿卡姆給我送飯。
好耶！
「說好了，我幫你們救人，你們一定要給我買最新款的游戲哦。」樂高小人說，「要是你們騙了我，我會非常、非常生氣。」
「當然，」我正襟危坐，「就算你想要用蝙蝠電腦打游戲，我也可以幫你把蝙蝠電腦整個偷過來，請放心吧！」
「倒不必這麼誇張，」傑森跪坐在我旁邊，「我只是想看看這個小不點的我能用什麼方法把黑面具救回來。」
樂高傑森抱手哼哼一笑，「這還不簡單。」
他的積木手擰在黑焦炭的脖子和手上，輕巧幾下，這具慘不忍睹的焦屍被分成好幾大塊，這速度傑森拿電鋸剁都趕不上。
……
「不僅沒復活還把人家分屍了！」我眼前陣陣發黑，「這不是阿卡姆床位預定了嗎？！」
「嗨呀，不要這麼著急。」樂高傑森老成地拍拍我的手，「修復也是要有准備工作的。」
「所以我們？」
樂高傑森胸有成竹地抄起手臂，「當然是把他洗干淨啦！」
305.
凌晨時分，一天最黑暗的時刻即將過去，光明還遲遲未曾眷顧哥譚的土地。
我和傑森一人背著一個蛇皮袋子，鬼鬼祟祟翻進傑森的安全屋。
樂高傑森站在傑森的肩膀上，小積木手拽著傑森的頭發，指揮我們，「對，把他倒出來，就倒在地板上。」
我們解開綁在蛇皮袋上的繩子，抖開袋子，一個烏漆嘛黑的腦袋滴溜溜滾出來，然後是雙臂、雙腿和軀干。
我擦擦汗，「我都要嚇死了，還好沒被人發現。」
一聲咖啡杯摔在地上的脆響驚醒了我們緊繃的神經。
提姆站在傑森的臥室門口，曾經端著咖啡杯的手捏著空氣，他看看我，看看傑森，又低頭看著滾出來抵在自己腳邊的腦袋。那個腦袋依稀能辨認出黑面具的五官。
八目對視，相顧無言。
提姆緩緩後退，倒退回傑森的臥室裡，冷靜地和我們討價還價，「我可以當作沒看到你們，你們能不能別殺我滅口。」
「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啦！！」
306.
提姆是夜巡結束的地點距離自己的安全屋太遠，於是撬開傑森家的安保系統過來蹭床睡的。
管他是過來干什麼的，他現在只能和我們同流合污。
提姆和傑森蹲在浴室裡，用洗衣服的大盆泡著黑面具的殘肢斷臂。我往裡面淋從中超市買來的84消毒液，喃喃自語，「這樣就能變白了吧。」
「但是太白了，」傑森用戴著塑料手套的手拎起純白無暇的腦袋，「黑面具的頭都被你洗掉色了。」
眼前這顆頭，光滑、白淨，在浴室的燈光照射下簡直是熠熠生輝！
我沉默片刻，把這顆頭捧出去，放到客廳晾干。
「等他干了之後再重新塗黑吧。」
「有道理，也只能這樣了呢……」
307.
哥譚的夜空在一陣無雨的雷暴後，又恢復了往日陰雲密布的沉重。
迪克在夜巡的空隙裡，在家族群裡詢問其他人是否有事，眾人紛紛回話，除了兩個人，傑森和李詞章。
雖然按照這兩個人的武力值，出事的概率很小，但迪克還是決定去傑森的安全屋看看情況。
他一路翻越天台屋頂，一路給弟弟妹妹們發消息，無人回復。
迪克在憂心忡忡中落到傑森安全屋的窗台上。
「你們還好嗎，不回復別人的消息很容易讓人多想……」
迪克推開窗戶，他的話說到一半，眼神無法自控地落到客廳茶幾上擺著的那個球體上。
那是一個人頭。
一個滴水的人頭。
一個滴水的雪白的人頭。
一個滴水的雪白的死不瞑目的人頭。
人頭正幽幽地看著迪克。
那雙無神的眼珠子，仿佛一對死魚眼睛。
迪克扒在窗沿上的手，顫抖起來。
一聲人體落地的悶聲，響徹了安靜的小巷。
308.
「你們要嚇死我了，」迪克抱怨道，他手裡拿著一個刷鍋的鋼絲球，正一下一下給黑面具刷腿毛，「我的屁股好痛，我的尾椎肯定骨折了。」
「不用擔心，你屁股上脂肪多，防御力強，」傑森體貼道，「就是咱爹從樓上摔下去變成三傻子，你的尾椎骨也不會有事。」
我的好三哥手裡捏著絲瓜瓤，在給黑面具刷手臂。他和迪克一個刷手一個刷腳，好似我們下一秒就要把黑面具扔去鍋裡紅燒。
提姆和我坐在客廳裡，給黑面具雪白的腦袋上色。
我拿著手機對照黑面具進黑門時的入獄照指揮提姆，「眼睛，眼睛畫大了。」
提姆坐在小板凳上，手裡端著一個調色盤，和樂高傑森細細研究，「他的山根是不是要挺一點，我們要不給他畫一個陰影和腮紅？」
黑面具的腦袋被我們架在花瓶上，方便提姆用畫筆描繪五官。
提姆給自己設計過制服，但這不代表他的畫工不是靈魂級別。雪白的腦袋上出現了豆豆眼和鉤鉤鼻，以及一張用多了顏料的血盆大口。
我理智評價，「能止小兒夜啼。」
提姆嘆息一聲，「術業有專攻，這件事得找達米安。」
「找我做什麼？」熟悉的聲音來自窗外，達米安蹲在迪克摔下去的天台上，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和提姆，掃過花瓶上那個可怕的腦袋。
達米安少見地哽住了。
一陣可怕的安靜過後，達米安開口，「你終於決定，直面自己的變態本質了嗎，德雷克？」
提姆皺眉，不悅道，「我從來沒有不正視好嗎？」
等等，爭議點是正不正視的問題嗎？？
309.
為了讓黑面具復活後不用改名成「白面具」或者是「黑惡鬼」，我們放棄了靈魂畫師提姆，這項工作轉由韋恩家第一大觸達米安接任。
達米安不愧是達米安，一出手就是整潔流暢的線條，柔和細膩的畫風，溫柔活潑的上色。
再拼上傑森和迪克刷洗干淨的四肢，樂高傑森奇妙地操作幾下，一個已死之人在我們面前睜開眼睛。
「……這張臉，好像有點高橋留美子畫風。」我沉沉道。
傑森細細觀察片刻，大悟，「這不是奈落嗎？」
提姆提出異議，「我覺得有點像犬夜叉。」
「我說像殺生丸，你們會來揍我嗎？」迪克問。
全場死寂。
我一劍斬斷黑面具的頭，「——這他媽不得重新畫嗎？？！！」
圓滾滾的腦袋，噗嘰滾到牆角。
遂，斬之重畫。
第116章 寒假34
301.
我們圍觀達米安給黑面具畫臉。
達米安充分吸取了線條過於柔和導致把黑面具畫成禿頭奈落的教訓，改動了線條的同時加深了陰影。
他越畫，我們的腦袋就越歪。
達米安放下畫筆，「怎麼樣？」
「我覺得這張臉，」迪克評價道，「看了讓人挺想喊歐啦的。」
斬之重畫。
達米安轉過頭，「現在呢？」
傑森的眉毛擰成麻花，「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喊，『真相只有一個！』」
復斬重畫。
達米安把畫筆甩進洗筆桶，「這總算可以了吧？」
提姆客氣道，「黑面具不愧是要成為山賊王的男人，長相挺四皇的。」
我衝上前抱住即將扔筆不干的達米安，「冷靜，在你筆下變成美男子是他黑面具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說是畫成火影忍者了，你就算把他畫成黑皮的小美人魚都沒有問題！」
「雖然人的XP各有不同，」樂高傑森坐在茶幾上晃腳，「但是黑皮美人魚真的有人能衝嗎？」
哼哼，人類的XP是自由的，這你就不懂了吧，小積木。
302.
「其實，」小樂高說，「如果你們想的話，還能給黑面具多加一個性別。」
十只眼睛如狼似虎地盯著茶幾上的積木小人，樂高傑森眨眨眼睛，「裝個子宮而已啦，又不是什麼麻煩事，拿幾塊積木一拼就好了。」
他說得輕松，我們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送去抹布的好素材。」傑森喃喃自語，「是時候讓老黑體會一下雙性人站街的苦了。」
我為傑森話中滿滿的惡意露出了痛苦又紳士的笑容。
「你們怎麼能抱有這種想法，」提姆不贊同地譴責，「至少把史蒂芬叫過來再開始啊。」
你說得有道理，是我們自私了。
303.
阻止我們邪惡舉動的並非是史蒂芬妮的缺席。
她缺席了也不要緊，我們有最好最高清的設備給她多角度拍攝，保准她看了視頻身臨其境，仿佛本人就站在黑面具成為雙性人的手術現場。
阻止我們的是隨黎明的第一縷晨光探進來的蝙蝠影子。
尖尖耳朵映在地板上，陰影將架在花瓶上的腦袋罩住，我們不由自主相互靠近，在蝙蝠影子面前擠作一團，企圖得到一點令人安心的溫暖。
一片安靜中，只有我吞咽唾沫的聲音格外明顯。
「你是誰？」我抱著黑面具的岸本畫風腦袋瑟瑟發抖。
低沉的、標志性的喉癌嗓音問道，「誰是人中Alpha？」
我謹慎回答，「神奇女俠。」
那聲音停頓片刻，不屑道，「惹。」
他居然說了惹，他居然說惹！
那聲音輕咳兩下，繼續發問，「誰能反手給熊鎖喉？」
傑森不假思索，「當然是神奇女俠！」
「我們能不能把範圍限制在猛男裡，猛男。」那聲音重重提醒道，「男。」
「好的。」我們乖巧閉嘴。
那聲音滿意地提出第三個問題，「誰擁有鋼鐵之臀？」
這道題迪克會，他快樂舉手，「超人！」
「嘔，嘔嘔，嘔嘔嘔！」那聲音真情實感地吐道，「外星人不在回答範圍內，跳過。」
迪克拉上了嘴邊的拉鏈。
「下一個問題，」聽聲音，蝙蝠影子漱了漱口，「誰每天努力鍛煉從不懈怠？」
達米安冷靜回答，「盧瑟。」
「呸，」蝙蝠影子不滿地哼哼，「禿子不配！」
禿子很傷心，不過鑒於我們在背後已經編排過他很多次了，所以他也不差這一回傷心。
「最後的問題，」喉癌嗓嚴肅道，「誰一直以來依法納稅？」
提姆，我們之中的天才，最聰明的小鳥，他給出了答案，「托尼·斯塔克。」
「Iron Man Sucks.」
304.
那聲音被我們敷衍的態度激怒了。
我們發誓沒有，我們回答他的問題時明明很真誠。
「DC親爹要把你們發配去索尼。」他威脅道。
「哦，真的嗎？」提姆驚訝道，「那我可以申請和蜘蛛俠搭檔嗎？」
他美滋滋地暢想，「我要改一個代號叫『德雷克』。」
是的，這就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人，一個拿自己本名當代號的大天才。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安慰道，「雖然你一直在外面上大學，只有一句台詞提到你，但是……」
「好吧，」那聲音自暴自棄道，「你就是沒有鏡頭。」
305.
那個尖尖耳朵的蝙蝠影子往前站一步，從窗簾後面露出他的真身。
和樂高傑森一樣大小的小積木人站在窗台上，安慰提姆道，「往好處想，至少你有一個世界第一帥宇宙第一有錢的導師。」
「呵。」樂高傑森突然冷笑，他雙手抱臂氣哼哼道，「第一有錢？你現在連一周五美元的零花錢都不願意給我，你這只過氣老蝙蝠！」
「哇，一周五美元，」我感嘆，「他好摳門。」
「對吧對吧，」樂高傑森立刻找到同伙，痛斥起他爹的吝嗇，「這個葛朗台、阿巴貢、潑留希金，他寧可花一個億去研究反超人裝甲，都不願意給十美元給他兒子買最新款的電子游戲！」
「……你有沒有想過，」傑森抬起一邊眉毛，「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天吶！」樂高傑森抱住他紅彤彤的小腦袋。
「啵」的一聲，他摘掉紅頭罩配件，露出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居然不和自己站一邊，」小叉子手在半空中指指點點，「而是幫老頭子說話。」
「哦，你說得對。」傑森醒悟，「老頭子真是一個吝嗇鬼！」
戰線，如此輕易就統一了。
306.
樂高蝙蝠俠試圖為自己申辯，「你已經連續三十天躲在蝙蝠洞裡打游戲沒有出過門了，你甚至都不多走一步踏出莊園大門去拿你的快遞。」
樂高傑森振振有詞，「我上個月份的紅頭罩好事已經做完了，所以我可以，我當然可以用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來享受生活。」
我提出疑問，「可是三十天是一個月的天數欸。」
「這是這個月份的，」樂高傑森理直氣壯，「月中一過，下半月就是紅頭罩的正義執行時間！」
這就是時間管理大師嗎，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這不是重點，」小小的積木鉤爪扣住窗沿，樂高傑森從茶幾上起跳，啪嗒落到窗台上，用手點著樂高蝙蝠俠的胸口「重點是你連十美元都不願意給我。」
樂高蝙蝠俠那張不到一平方釐米的積木臉上以平均每秒六十次的速度變換表情。樂高傑森前進兩步，他就往後退兩步。樂高傑森再前進幾步，他就又往後退幾步，直到他們兩只小樂高全都踩在窗戶沿的邊邊上。
「好吧，」樂高蝙蝠俠咬咬牙，終於說了實話，「因為我們上次打游戲的時候，你嫌棄我技術太差拖你後腿，所以這次我自己提前買了第一批發行的游戲在偷偷練。」
樂高傑森尖叫，「你居然背著我打游戲！」
「那是因為你嫌棄我的游戲技術！」樂高蝙蝠俠哼哼唧唧道，「我每天在各種崇拜蝙蝠俠的市民中間團團轉，關注黑名單上的一百九十九個反派，剩下一點睡眠時間要分出一半來打游戲，還要背著阿福偷偷打，我做夢都夢到我在打BOSS！」
一轉攻勢。樂高傑森在老父親犀利的目光下縮縮脖子，「也沒有特別嫌棄你的技術，」他小小聲道，「你也就比達米安差三個迪克吧，提姆閉著眼睛打得都比你好。」
我覺得這句話有點似曾相識，可能某個宇宙裡傑森也這麼評價過我。提姆是某種衡量游戲水平的戰力標杆嗎？
「咳咳，」迪克清了清嗓子，在我們談話起就安靜如雞的他手上拿著畫筆，「你們看看這樣行不行。」
黑面具被塗回黑色的腦袋上以樂高的畫風戳了幾個代表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黑色圓圈，為了給黑面具塑造凶惡的氛圍，眼睛的圓點裡很形像地留了一處三白眼塗紅。
雖然這個畫風異常靈性簡約，但一眼就能看出是黑面具，比達米安畫的那幾個少年少女漫特供羅曼更好辨認。
萬萬沒想到，達米安居然是輸在了細膩的畫風上。因為黑面具本人長得太過潦草，所以達米安的繪畫習慣根本不適配！
達米安：……
我看見他掰折了手裡的畫筆，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蔑笑。
從今天開始，黑面具要改名叫「黑潦草」。
他這一晚上到底改了幾個名字？
307.
「既然臉也畫好了，」我蹲在拼在一起的胳膊腿軀干腦袋邊，「是不是該讓他復活了。」
樂高傑森噗噗幾下從窗台上跳下來，「沒問題啦，看我的。」
他的積木小手剛剛挨到黑面具的腦袋上，一個尖尖耳朵的影子籠住了我們。
「不是我。」樂高蝙蝠俠在我腳邊上說，「但是他沒我帥。」
我像壞掉生鏽的機器人，哢嚓哢嚓一節節把脖子扭過去，正好和倒掛在窗台上的人對上視線。
漆黑的披風，方正的下巴，健碩有力的胸肌上是被撐大的蝙蝠標志。
我：……
「爹，你聽我狡辯，爹！！！」
「不是狡辯是解釋，你這樣子不是更做賊心虛了嗎？？！」
第117章 寒假35
308.
我們在我爹面前跪坐成一排，面前躺著迪克畫的紅色三白眼黑面具。
我沉痛地認錯，「我們真的盡力了，嗚嗚。」
我爹表情復雜地看著我們，一想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掛在外面偷聽我們談話，我就心頭狂跳。
樂高蝙蝠和樂高傑森在黑面具的殘肢斷臂上跑來跑去，忙著把長相潦草的男人拼好。
我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面對我們五雙可憐巴巴的眼睛，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你們至少應該第一時間跟我彙報情況。」
我試圖狡辯，「因為著急讓他復活，趕時間。」
我爹看了眼分散的腦袋、軀干和四肢，強調道，「所以你們忙了一個晚上，才剛剛把他拼起來。」
他人長得潦草能怪我們嗎？
這只能怪他自己的審美有問題，他當初要是用烏木雕一副奧特曼的面具，現在我們已經把他抬回黑門監獄了。
樂高傑森打斷了我的沉思，「我們拼好了。」他高興道，「要給他加子宮，然後送去抹布嗎？」
我爹：？
啊啊啊啊啊，不要在爹面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309.
這一晚我們經歷了很多，不過好在我們最終還是把黑面具送去了黑門。
完好無損，沒有加任何奇怪的部分和器官。
我爹就在旁邊看著呢，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我爹和那個小小的、積木版本的自己對視。
樂高蝙蝠表情凝重，「你想聽我唱歌嗎？」
「不，」我爹冷酷地拒絕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到我們的世界來。」
樂高蝙蝠看向樂高傑森，「我是跟著紅頭罩來的。」
樂高傑森看向空氣，「我是，我是追著……等等，」小積木的表情凝固了，「我是追著小醜過來的，但是我跟丟了。」
「該死！」樂高傑森的小夾子捶著地面，「要是沒有及時阻止他的陰謀的話，我爸的夜巡寫真集就要落入那個大魔頭手裡了！」
我們剛剛提到一半的心猛然直墜，又被那句「夜巡寫真集」啪唧切斷電閘。
我揉了揉因為表情變換過快險些僵硬的臉，替所有人發問，「夜巡寫真集是什麼？」
樂高傑森不解地抬頭，「夜巡寫真集就是寫真集啊？」
我試圖比劃，「我的意思是，小醜要它干什麼呢，它擁有能間接操控蝙蝠俠的力量嗎？」
傑森揣測，「還是說就像死亡筆記一樣，上面畫上什麼，就能影響到現實？」
提姆臉色嚴峻，「它是不是能吸入蝙蝠俠的靈魂，把他的靈魂禁錮在那個小冊子裡。」
「你們怎麼會如此邪惡！」樂高傑森大驚失色，「就只是普通的粉絲向照片集而已，我爸拿這個賣錢回血，上面還有蝙蝠俠的親筆簽名！」
……
對不起，是我們狹隘了。
原來還真有蝙蝠俠窮到要賣自己的寫真集回血啊？
「不，」樂高蝙蝠否認道，「只是為了讓我夜巡時的帥氣時刻被更多人看到罷了，蝙蝠俠身為哥譚第一偶像，理應給粉絲們一些福利。」
原來你還會調監控一張張截自己的帥照嗎？
310.
重點不是羅賓給蝙蝠俠拍照，樂高世界的提姆借此順利上崗。
重點是拿著蝙蝠俠夜巡寫真集的樂高小醜失蹤了。
盡管在樂高蝙蝠和樂高傑森的描述下，這只小醜好像弱智得有點可愛的樣子，但他畢竟頂著小醜的名號，我們根本不敢放松警惕。
但這裡有兩個蝙蝠俠，我爹和樂高蝙蝠同時轉身，漆黑披風與積木小披風甩出凌厲的弧度。
我茫然道，「他們去哪裡？」
提姆在幾秒後得出了結論，「韋恩莊園。」
311.
在我們從城市邊緣往家裡趕的同時，一只綠頭的小積木正在韋恩莊園經歷一場奇妙冒險。
樂高小醜，DC樂高宇宙的頭號大壞蛋。
好吧，可能在一堆外星人希腊神黑暗士宰裡排不上第一，但起碼得有前五吧，實在不行前十也行。
現在他終於到了異世界宿敵的家裡，當然，並不是為了找萬能的偉大的屁股很翹的異世界小蝙蝠看看有沒有能把自己送回去的方法。
他身上還揣著小蝙蝠夜巡寫真集呢，萬一沒及時收進保險櫃中的保險櫃裡，被壞小子紅頭罩搶走了怎麼辦，那可是有小蝙蝠親簽的定制版！
樂高小人搓搓手，臉上的塗料組合成一個浮誇的邪惡笑容。他站在韋恩大宅的窗台上，雙手插腰很有氣勢地大笑幾聲，抓住窗簾布呲溜一下滑下去。
今天，他就要在小蝙蝠心愛的芝士焗龍蝦裡——
加滿爆辣朝天椒！！
312.
黑暗中，有一只眼睛。
眼睛大而透亮，這會兒正犀利地半眯，「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眼睛的士人兀自感慨，「一只偷溜進來的小蟲子。難道他們不知道阿福的視線範圍內不允許有一只昆蟲嗎？」
他脫掉了身上穿的迷你針織毛衣，套上紅綠配色的制服，不小心落到頭上遮住臉的披風扯到身後。
一步前踏，他在地面上投下一個五角星的影子。
海星對身邊橘色的同伴道，「現在是正義執行時間！來吧，是時候叫上我們的朋友了！」
橘色的同伴舔著爪子，「喵？」
313.
小積木扒在桌角，「現在我要做一個偽裝，」他說著，邪惡地咯咯咯笑起來，「這樣我才能更好地入侵。」
樂高小人啪一下拔掉自己頭上綠色的頭發積木，又啪一下換了黑色的同款。
他對著櫃門上閃亮亮的鍍金把手照了照自己的臉，滿意地調整了一下頭發的位置。
潛伏游戲開始了，一枚可口可樂的瓶蓋在地上蠕動，好似一只紅色的圓殼蟑螂。
圓殼蟑螂噗嘰一下撞到桌腿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仰倒在地上，空無一物。
桌腿後面，一團微微隆起的抹布正快速移動，抹布擦過地面，原本就光可鑒人的地板被擦得更加透亮。
抹布底下探出一雙積木小腳，長方形的彩色積木塊挪出來，平移到廚房流理台下方，嗖地甩上去一根繩子套住玻璃碗裡的一顆葡萄。
積木小人扯扯繩子，確認穩固後哼哧哼哧向上攀爬。他爬幾步，就會因為打滑掉下去一截，積木小腳在光滑的櫃門上無力支撐。
他爬得這麼艱難，以至於隱藏在暗處的旁觀者們都忍不住為他加油鼓勁。
加油啊，小積木！
一只顫巍巍的積木手爬到了流理台上，接著是平趴在桌面上的積木小人。樂高小醜眼前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英式燉鍋就在眼前！
他在頭發裡掏出一瓶紅彤彤的辣椒醬，惡魔般微笑。
一只橫空飛來的鉤爪扣住了辣椒醬。
「嗒噠！」罐羅，勇敢的小海星高舉辣椒醬，「正義的羅賓又一次挫敗了小醜的陰謀，拯救了他最愛的老爸！」
「嘿！」樂高小醜瞪大眼睛指責，「把辣椒醬還給我，臭海星！」
「略略略。」罐羅舉起辣椒醬，「有本事你就來抓我呀，綠頭積木！」
他帶著辣椒醬，輕輕一跳躍到了蹲坐在一旁的沃倫身上。沃倫一個輕盈地彈跳，竄出去好遠。
「拜拜嘞您，」罐羅扭身衝樂高小醜招手，「你給路打油！」
「可惡！」樂高小醜氣到滿地打滾，他伸手一抽，在流理台上抽出積木，拼裝成一輛積木小摩托。
摩托嘟嘟兩聲，衝出去直追罐羅和沃倫。
積木小車和貓咪在韋恩莊園裡上竄下跳，他們撞開了提圖斯的狗窩，飛過阿爾弗雷德貓的貓爬架，從湯姆的尾巴爬到頭頂，把傑瑞碾成鼠餅。積木子彈劈裡啪啦全打在Ace的鼻子上。
於是史蒂芬妮踏進大宅時，看見了這一幕。
一只舉著辣椒醬的海星騎著貓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後面是一輛冒氣的積木小摩托。
摩托後面是一只憤怒的花枝鼠和英短藍白，貓鼠組合後面是兩只汪汪咆哮的狗狗。
只有阿爾弗雷德貓，鎮定、沉穩又優雅地趴在貓爬架上，百無聊賴地甩了甩尾巴。
史蒂芬妮按住左耳的藍牙耳機，「這就是你們說的，入侵莊園的邪惡魔王？」
她停頓，品了兩下，「我覺得還是我們家的海星弟弟比較邪惡。」
314.
樂高小醜被扣在喝茶的玻璃杯裡，憤怒捶玻璃，「你們這是人身監禁，我有權找律師起訴你們！」
「哦，你要找雙面人嗎，不過他已經不學法好多年了，」史蒂芬妮坐在沙發上品茶，「而且他好像是法官來著，我記錯了當我沒說。」
「哼，」樂高小醜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責道，「你們實在是太邪惡了，什麼樣的家才能養出這樣不講道理又蠻橫的海星！」
罐羅坐在史蒂芬妮旁邊品茶，「我可是偉大的征服者斯塔羅，征服者斯塔羅不需要講道理。」
樂高小醜無能狂怒，在玻璃杯裡打滾，「所以我愛的只有小蝙蝠，只有小蝙蝠是最好的，你們這群人一點也不有趣！」
「哦，是嗎？」私下偷偷連載蝙布蝙水仙的同人女史蒂芬妮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可是你的小蝙蝠心裡沒有你啊。」
她惡魔低語，「他最好的朋友是超人，最棒的搭檔是羅賓，最棘手的敵人從隔壁的鋼鐵俠排到天啟星的達克賽德排到阿卡姆的貝恩，你又是哪塊小餅干呢？」
「小、小蝙蝠，」樂高小醜眼裡湧現出淚花，「我、我才是小蝙蝠的……」
「不，你不是，」史蒂芬妮客氣道，她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樂高小醜看了看AO3上的tag，「你看看，蝙布蝙人氣有五個蝙醜高，連蝙翼都比你多一倍。」
她惋惜搖頭，「嘖嘖嘖，你，不行。」
樂高小醜的眼淚珠子掉下來，「嗚，嗚，我是小蝙蝠的，」他哽咽，「我才是小蝙蝠的……」他終於說不下去了，哇得一聲哭出來。
「我才是小蝙蝠最棘手的敵人，你們這群魔鬼嗚嗚嗚！！」
急忙趕到韋恩莊園的我們：……
殘忍無情的魔鬼史蒂芬妮用非常淑女的動作刮了刮茶湯，「不，你不是，超人才是。」
樂高小醜哭得更大聲了。
第118章 寒假36
315.
樂高小醜在玻璃杯裡原地打滾。
樂高傑森用一塊手帕打包好我買給他的游戲卡帶，背上他的摯愛准備上路。
樂高蝙蝠給我偷偷遞了一張小紙條，「你知道這款游戲的過關攻略嗎？」
我：……
我回了他一張紙條，「又菜又愛玩不丟人。」
「壞女孩。」我聽見他小聲嘟囔。
「我有一個問題想知道很久了，你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你哪個主播的攻略最好。」我引誘樂高爹。
樂高小人抄起手臂，「你問吧。」
「樂高世界的我究竟長什麼樣子。」
「……」
他沉默了，他居然沉默了！
為什麼你會不記得自己女兒的長相啊！？
「這不能怪我，畢竟她一直在華夏讀大學，」樂高爹試圖狡辯，「我感覺她生下來就在讀大學。」
閉嘴吧，你不再是我可愛的甜心豬豬爹了，哼！
真正的甜心豬豬爹：？
316.
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我們勤勤懇懇的時空維護打工人提摩西，他上來第一句連招呼都不打，「看來你們接到人了。」
「你想干什麼，鴨鴨？」我問，「你是不是又在騙我們給你打工？」
「怎麼是騙呢，」提摩西虛偽道，「好兄弟就是要相互幫助。」
他輕咳一聲，「有一個世界，你爹在和超人打架，你去不去幫忙？」
「不去，」我冷漠道，「他們兩個能叫打架嗎，那叫貓貓互撓。要是真打起來了，你肯定不會找我，直接自己拿著氪石長矛親身上陣。」
提摩西安靜了一會兒，又說，「那個世界有迪克lily，你去不去？」
「去！請把任務放心地交給我，我保證把高清的照片搞回來！」
樂高三積木被提摩西送回了他們世界，我們也被提摩西送到了其他宇宙。
對，我們，特指超時空汪汪隊全員。畢竟有迪克lily在，誰不想過去拍幾張儲存卡呢？
等到我們過去之後才發現，我們又一次上當了。
沒有迪克lily，迪克lily已經進了墓地。
「沒有騙你們，」提摩西在手機那頭為自己辯解，「馬上就活了，泡一個池子的事，你們正好趕上撿人。」
這就是我們沒有穿越時空把提摩西送去跳脫衣舞的原因。
這個世界的時間點很早，身材魁梧的我爹和卷毛飄搖的超人還不是朋友，他們正打得昏天黑地，從小巷一路打去高樓，撞碎樓頂滾進廁所接著干架。
我們就蹲在對面大樓的天台上拿著高倍望遠鏡圍觀。
「年輕人真是暴躁。」迪克說，「為什麼大家對這個世界不多一絲寬容與理解呢？」
「你說這話我是不信的，」傑森說，「你暴躁起來打人只打臉。」
「我好餓。」我放下高倍望遠鏡，「拼了一晚上黑面具的胳膊腿，我想吃東西。」
迪克附和道，「實際上，我現在有點想吃甜甜圈。」
眾所周知，甜甜圈是美利堅警察的標配，美利堅警察可以不帶配槍，但他們不能沒有甜甜圈。傑森皺眉，「你當了那麼久的警察，甜甜圈還沒吃膩嗎？」
迪克扭捏道，「我以前在辦公室一個人能吃一盒。」
以美利堅甜甜圈的甜度，迪克一人一盒的量基本等於干吃白糖。我不得不佩服。
提姆寵溺地摸出手機，「叫個外賣吧，不知道有沒有外賣小哥敢送到這裡來。」
「你怎麼能對外賣小哥如此不尊重！」我詫異道，「外賣小哥不就是那種為了及時配送，連天啟星都能開著小電瓶衝上去的世外高人嗎？」
提姆凝重點頭，「你說得對，但有一個問題，」他把支付失敗的界面亮出來，「我們的錢在這裡用不了。」
這可真是大問題，我和迪克對視一眼，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到了正和超人在牆邊翻滾的我爹身上。
「那裡不是有現成的錢包嗎？」
「是啊，有爸爸的感覺真好。」
達米安雙手抱臂，忍無可忍，「你們知道超人的超級聽力是能聽見這段對話的吧？」
「聽到又怎麼樣？」我理所當然道，「誰手上還沒點氪石裝備了？」
此話一出，幽幽綠光在我們五個人身上的不同部位閃爍。大家把亮出的氪石戒指、氪石匕首、氪石針等對氪寶具收好，十目相對。
「雖然我們幾個手上有這個東西不奇怪，」提姆看著我，「但是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氪石匕首？」
我把幽綠的匕首收回鉛層刀鞘裡，「我雙十一在地府直播間買了氪石，找師兄給我打的匕首。」
提姆表情凝固，「……你們地府的直播間還賣氪石？」
我不以為意，「不止賣氪石，還賣拉撒路泉水，純天然無污染的那種，刺客聯盟廠家直銷。」
達米安眉頭一皺，「我怎麼不知道聯盟還賣拉撒路泉水？」
「那當然是廠家的人去偷偷灌的啊，」我比出大拇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礦泉水瓶的拉撒路泉水要好幾萬美元呢！」
317.
超人突然滑了一跤，被蝙蝠俠抓住肩膀借力扔了出去。
他為什麼突然在戰鬥中分心，我們都知道原因，但我們不說。
318.
「你居然偷偷在外面搞小老婆，」傑森指責道，「你背叛了渡厄！」
「對氪星人專武怎麼能叫小老婆，」我抱著氪石匕首哭嚎，「我才不會搞菀菀類卿這種事，我是專情的好女人！」
「你的老婆人數迄今為止已經高達兩位數，五開頭，」提姆嘖嘖幾聲，「你說自己專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馬上就是四開頭，因為你被踢出老婆行列了，德雷克。
傑森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迪克一眼，「她變成這樣，你要負八成責任。」
迪克大驚，「關我什麼事，我又沒有兩位數的前女友！」
「等等，」迪克掰著手指，「我有兩位數的前女友嗎？」
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格雷森。
319.
無法公布結果的迪克試圖拉傑森下水，「給每把槍都起名字的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阿詞就是跟你學了這個花心的毛病，認識你之前她只有渡厄的！」
傑森唏噓了一下，撫摸綁在自己大腿槍帶上的愛槍，「說什麼呢，每把槍都是我的寶貝。」
提姆看了都害怕，「Pathetic.」他站起來擠到我和迪克中間，就為了離傑森遠一點。
「你的氪石匕首不會也有名字吧？」提姆警惕發問。
「當然有啦，」我摸摸刀鞘，「小寶貝叫碧血，下個月渡厄精煉完，我就把它送去淬煉。」
提姆又站了起來，他在傑森、達米安和我之間權衡了一番，最後選擇蹲在迪克旁邊。
「你的卡裡棍沒有名字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迪克：「……沒有。」
但是他的屁股有名字，傻提姆。
320.
人人都愛武器。
迪克的女朋友們是他的武器。
傑森的武器是他的老婆們。
我的老婆們是我的武器。
中華漢語，博大精深。
321.
達米安借走碧血打量幾眼，「刀不錯，氪石也是真的。地府直播間的氪石居然是真的？」
「直播采礦，保證品質，雇佣的尋礦團隊是鼠鼠探險隊。」我說，「你想要的話，我等會兒把直播間鏈接發群裡，他們不止開采綠氪，還開采紅氪藍氪粉氪，你可以買一塊橘氪給提圖斯玩。現場直播切原石。」
「怎麼整得和賭石一樣，」傑森探頭，「鏈接發我一份。」
迪克：「我也……」
提姆：「我也要，我先說。」
重振氪石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322.
地府直播間的供貨商是各大引渡點，直接負責人是家樂福陰陽眼大叔。
那位黑心奸商必然不可能干正事，他們家會視采購對像區別發貨，我第一次收到他們家的氪石時，快遞鬼小哥以為我是買氪石玩玩的普通人，給我送來一塊綠色啤酒瓶底。
當晚，我提著渡厄去家樂福給陰陽眼大叔貼心地剃了一個平頭。
從此我就是地府直播間的SVIP客戶，今日下單次日必達。
323.
我們用傳統方式解決了關於誰去找大戰中的我爹要錢這個問題。
猶豫不決就猜拳，剪刀石頭布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傑森深深地看著自己握成拳的手掌，「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來搞我？」
「怎麼會呢？」出了布的我說。
「怎麼會騙你呢？」同樣出了布的提姆說。
「就是你運氣不好啦，安心接受吧。」第三個出了布的迪克說。
出布人之一的達米安把傑森往外推了一把，「這是你展現自己的時刻，去吧，陶德。」
傑森走出一步，被超人一把掀飛的汽車就落在他腳邊。
傑森：……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大嘆氣，挽起衣袖，「我來吧。」
324.
我加入戰局時，超人正要一拳揍在蝙蝠俠臉上。
雖然這個爹看起來穿得很厚實，厚實到仿佛一只大號黑企鵝，不過以超人的手勁打他一個腦震蕩應該沒有問題。
超人沒想到一直在旁邊嗶嗶賴賴的我們會突然從天而降，偏偏他和蝙蝠俠在纏鬥，完全沒辦法騰出手來。
我像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輕巧地鑽進兩人之間。凌凌拳風中，兩人被猝不及防鑽出來的我嚇了一跳，蝙蝠俠剛拋出一枚爆彈，超人捏緊拳頭朝他臉上招呼，看見我的臉，氪星人不自覺收住手勁。
我夾在超人與蝙蝠俠之間，右手穩穩接住超人的拳頭，左腳絆住蝙蝠俠右腳，右腳卡住超人腳踝。
「爸，」我衝蝙蝠俠喊道，「你身上有沒有一百塊錢？」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蝙蝠俠的爆彈被我用左手兜住，其中的氪石粉末正要爆開，我五指根根收攏，將它在掌中捏成一塊包裹著氪石粉末的廢鐵。
「和平，和平才是美好生活的第一要務。」我謙虛道。
世界不止是安靜，世界直接變得死寂。
325.
「別裝逼了，」傑森一臉嫌棄，「迪克都要被餓死了。」
哦。
那他就繼續餓著吧。
在我爹面前裝逼比較重要。
第119章 寒假37
326.
「她一點都不關心她爸，」傑森說，「她只是想做一個來去如風的BKg罷了。」
「理論上來說，他們也不需要關心，」迪克說，「反正今天打架明天和好，他們兩個就是小學生交朋友。」
提姆給出了客觀評價，「算上平行世界，我們家裡人能把地球毀滅上七八次，而他居然還在為超人的武力值擔憂。」
我裝作聽不見他們大聲議論的樣子。這時候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老練與否。
雖然超人和蝙蝠俠年紀都比我大，但這個超人的出道時間沒我長。差距因此顯示出來。
我和蝙蝠俠表情鎮定，不為所動，好像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聾子。合格的聾子就是該聾的時候什麼也聽不見，不該聾——比方說有人背著我吃宵夜的時候，聽力直竄氪星人級。
而超人，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顯而易見的茫然與不理解。他看了看我把爆彈捏成廢紙球的手，又看了看我接住他拳頭的另一只手。雖然他及時收了力，但那一拳我接得夠穩，連一絲顫動都沒有。
一次成功的裝逼需要場外數十年如一日的努力。謝謝你，師父，沒有你輸一局麻將就揮劍八千下的規定，我也不會有在爹面前盡顯風采的今天。我輸掉的那些歡樂豆都是值得的！
327.
「你是誰？」我爹沉聲問。
他的裝甲讓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覺得他的下巴在問我和超人是什麼關系。
我自豪叉腰，「鋼鐵之軀韋恩莊園分軀。」
兩人的視線都聚焦到我身上，我聳聳肩，「真的，不信你可以拿刀捅捅試試。」
「但我要申明一點，」我拍拍手，「我不是氪星人，我和這位超人先生在體質上有很大區別。」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赤紅的光線籠罩住這片場地。提姆高舉手中的i人工紅太陽，同時傑森和迪克帶著氪石武器一擁而上，把紅太陽光線下渾身無力的超人請到旁邊乖巧坐下。
我則是和達米安一人按著蝙蝠俠一邊肩膀，請他在超人對面坐下。
這個世界的超人對比小喬他爹簡直菜到摳腳，換做是我們熟悉的肯特先生過來，人工紅太陽能發揮作用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秒鐘。
算了，諒解他，畢竟這個超人剛知道氪石的存在，連紅太陽有什麼功效都不清楚。
我把提姆接到的外賣擺在兩人中間，用木簽子戳了一塊雞排塞進嘴裡，含糊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要我外賣叫一壺茶來嗎——錢是提姆從韋恩的賬戶裡偷的，不用謝。」
「沒有談話的余地，」蝙蝠俠說，他的聲音裡燃著憤怒的火焰，「一切今晚都會結束。」
「才不結束，我說不結束就不結束。」我一手捂住他的嘴，「你先別說話，讓超人發揮。」
傑森站在超人旁邊拋槍玩兒，他的彈匣裡裝滿了氪石子彈，「你不如問一下超人為什麼要來哥譚，我就不信他們真的就是小學生線下約架、真人快打。」
傑森的靈魂發問喚醒了超人的記憶，他終於想起來自己來哥譚的本意，「瑪莎……盧瑟帶走了她，救救瑪莎！」
我們所有人的動作一頓，在不知內情的蝙蝠俠怒喊出聲前，我率先抓住超人的肩膀，憤怒地搖晃，「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啊！！」
你打架的時候是用嘴打架嗎？？
328.
情況緊急，我踩著渡厄直接往瑪莎的位置趕。
偵察艦在吸收城市的電力，而瑪莎被綁在倉庫裡，由幾位俄羅斯打手看管。倉庫裡沒有燈，瑪莎在最裡面的房子。
盧瑟，活該你是禿子，你知道瑪莎的蘋果派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嗎，那是除了阿福的奶油蘑菇湯外冬天唯一的救贖！
我在木門外落地，藍牙耳機裡傳來提姆的聲音，「二十個打手，裝備重火力武器，不過對你來說問題不大，注意別讓瑪莎受傷就好了。」
「我連渡厄都用不上，」我嘴裡叼著木簽，「我怕渡厄太鋒利不小心把他們砍死。」
說著，我一腳踹開大門。由槍口向外噴塗的火光盡數傾瀉在我身上。
子彈劈裡啪啦落了一地。
329.
從某個角度說，蝙蝠俠的憂慮是正確的，因為絕大部分普通人在超人類面前都是羸弱的。
就好比這群手拿重火力武器的俄羅斯人，他們在我面前就好比只會嚶嚶叫的小奶貓。
子彈撞在我的皮膚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我在彈雨中毫無顧忌地前進，抬腳將打頭的打手踹飛出去十米遠。
當一個人的力量強大到周圍的人對比他等同於螻蟻，他的存在本身就將是一種災難。因為人類難以顧及到螻蟻的死活。
我捏住槍管，反手一掄把數斤重的槍朝俄羅斯打手頭上摔去。同時我偏了偏頭，一把軍刺從我耳側擦過。
以上種種觀點都建立在這個世界只有超人一個「神」的情況下。很遺憾，我們的宇宙裡外星人多如狗古神遍地走。此種論調並不成立。
在更廣闊的世界裡，沒有人是永遠強大的，強弱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調換立場的定義。
門後有瑪莎和看守她的打手。在絕對的戰力碾壓下，同時存在打手挾持瑪莎作為人質和打手將此地全部炸毀兩種可能。
所以我不會給他翻盤的機會，見面就要決出勝負。我取下咬在齒間的木簽，將手貼在最後一道門上，隨後一震！
門板四分五裂，我的眼睛在紛飛的碎塊中捕捉到持槍站在瑪莎身後的人。沒有絲毫猶豫，我甩出碧血，氪石匕首在見到氪星之血前快准狠地扎進打手肩上，強大的推力直接將他釘在牆上。
打手下意識想要開槍，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時我已經閃身到他面前。人類在驚慌與恐懼時，不經思考會下意識攻擊對自己有威脅的對像。他的第一發子彈擦著我的臉皮射過去，擊碎我身後的燈管。
這就夠了，我只要這一發子彈的時間。
當他反應過來我的目標是瑪莎時，我的手已經握在槍管上，強硬地將重火力武器從他手中搶過來，揮舞槍托對准他的腦門狠狠一敲。
他倒下去的同時，我把槍一拋，對瑪莎打了一個招呼，「嘿，想來杯熱可可嗎？」
別問我這時候為什麼提熱可可，華夏人見面不聊吃的多尷尬啊。
330.
我在這頭救人，他們兄弟幾個在那頭暴打盧瑟。
達米安給盧瑟找麻煩可謂是得心應手，我們世界的盧瑟就是因為他和小喬，才會過上長一根頭發掉兩根毛的生活。
他們把盧瑟捆成毛毛蟲扔在牆角，驚訝地給我發起視頻通話，「你看，這個盧瑟有頭發！」
我倒吸一口涼氣，掏了掏耳朵，「你們說啥？」
傑森拿上手機，懟著盧瑟的臉大拍特拍，他特意揪起盧瑟腮邊的一撮毛扯了兩下，「你看，不是假發，是真的！」
他驚嘆道，「原來我們世界的盧瑟就是要掠奪他的毛囊嗎，我竟然不知道盧瑟是紅發！」
「我不相信，」我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紅發的俊秀小哥，「他應該被開除盧瑟籍，他有頭發，他不守盧德！」
傑森從褲荷包裡掏出一個熟悉的小瓶子。
提姆的目光逐漸古怪起來，「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康納的神奇發膠？」
「不要計較那麼多嘛，」傑森說，「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如果盧瑟因此有了頭發，他必須打給我一個億。」
粘稠的黑色發膠滴在盧瑟的頭發上，我們滿懷期待地看著盧瑟。他的頭發仿佛遇到陽光的積雪，在頃刻間消融。我們歡呼雀躍，「好耶，他沒有頭發了！」
「他禿了，禿了！」
不禿頭的盧瑟不是好盧瑟，恭喜你回歸正途！
331.
我看著視頻裡的背景，左看右看沒看到蝙蝠俠與超人，「他們人呢？」
提姆貼心地調轉鏡頭，讓我看著到大戰現場，「盧瑟搞出了毀滅日，不過不用擔心，提摩西到了，正領著超人和蝙蝠俠打團戰，指導教學。」
他解釋道，「我第一次見到提摩西的時候，他瞬殺毀滅日，打現在這只初代品種簡直就是欺負小朋友。」
窄窄的手機屏幕裡，我看見提摩西宛如一只陰沉沉的大蝙蝠在各種建築殘骸上飛來飛去，比邊上的正牌蝙蝠俠更具備都市傳說的風采。
新手超人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把手塞到嘴巴裡，他問蝙蝠俠，「哥譚有兩個蝙蝠俠？」
蝙蝠俠：「NO.」
他們站在遠離主戰場的位置，一邊聽提摩西在通訊裡講解毀滅日的弱點，一邊當兩個無辜的吃瓜群眾圍觀凡人暴揍超級生物。
提摩西砸到毀滅日臉上的每一拳，朝毀滅日開的每一槍，都讓超人感到心驚膽戰的幻痛。
他瞅了眼連下巴都透露出麻木的蝙蝠俠，小心翼翼道，「你說得對，人類才勇敢。」
「……一般人不是這樣。」蝙蝠俠干巴巴地解釋。
第120章 寒假38
332.
我們在廢墟裡找了一塊相對比較平整的石頭壘起來，把送到的外賣擺在石頭上，圍坐開吃。
一旁的超人和蝙蝠俠很是不解。蝙蝠俠的下巴上翻湧過千言萬語，超人直接問了出來，「你們不擔心他嗎？」
我們坐在稍微小一點的石頭上吸溜吃面，「不擔心啊，鴨鴨很厲害的，這只毀滅日都不夠他打。」
我們熱情招呼超人，「要不要來吃點？」
超人不好意思道，「不太好吧。」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把冒著熱氣的藍莓派往他那裡推推，「嘗一塊嘛，不礙事。」
藍莓派的派皮因為熱氣嘟嘟鼓起，甜香四溢，超人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那咕咚一聲聽得蝙蝠俠為之側目。
三分鐘後，我們和超人坐在石頭上，招呼蝙蝠俠，「過來吃飯嗎？」
超人羞澀地舉起手裡的藍莓派，試圖拖蝙蝠俠下水，「味道不錯。」
蝙蝠俠：「……」
他眼神復雜地看了超人一眼，「NO.」
333.
趕在提摩西收拾完毀滅日前，第三人趕到現場。
神奇女俠戴安娜全副武裝入場，剛剛一口塞進半個漢堡的傑森一愣。
他緩慢、堅定地嚼了嚼，把嘴裡半個漢堡咽下去，下一秒百米衝刺不見蹤影，那矯健的身影看得超人一愣一愣。
超人：「他怎麼了？」
「哦，不用擔心，」迪克說著往嘴裡塞了一把薯條，「他去倒騰發型去了，在自己女神面前臭美一點情有可原。」
蝙蝠俠沉默了。
超人險些把手和派一起捅進嘴裡，「你們普通人都是這樣的嗎？」
「不，不是。」蝙蝠俠否認道。
334.
有了神奇女俠加入，戰局很快收尾。
蝙蝠俠終於有了時間詢問我們這群在邊上吃吃喝喝的無心人，「你們究竟是誰？」
我指向自己，「另一個宇宙的你女兒，」指向另外四個為了一根烤腸大打出手的憨批，「你兒子，前三個是撿回來的，最小的那個是自己生的。」
我滿意地在他的下巴上看出了靈魂的崩裂，繼續解說，「但我們兩個不是同一個媽媽，我的媽媽是李舒雯，他的媽媽是塔利亞。」
超人小心地看了布魯斯一眼，「原來你都結婚了。」
遺憾的是，他沒有，嗚呼。
「至於我們過來的目的……」我搓搓下巴，想起我們到這個時空的初心，解決完毀滅日的提摩西正朝這邊走來，披風跟著他的步伐獵獵甩動。
我毫不客氣地賣掉帥氣鴨鴨，「他說你兒子要復活了。」
蝙蝠俠：！！！
335.
「他還活著，」提摩西說，「不用懷疑這件事的真偽，在我們的世界裡，復活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假裝看不到他顫抖的嘴唇，迪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那他現在應該和我差不多大了？」
「你在想什麼？」提摩西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先不說這個時間線上正義聯盟都還沒成立，你不會真以為躺在墓地裡的時間能算在年齡上吧？」
他一指傑森，「他不就是謊報年齡的典範，躺棺材的時間加上失智流浪的時間，現在的年紀還能再往下減個兩三歲。所以當他干出蠢事的時候，多原諒原諒他，畢竟他只是一個孩子。」
傑森又驚又怒，「你不要污蔑我，我的心智很成熟！」
「原來如此，」提姆認同地點頭，「傑森心理年齡比我小這件事不是我的錯覺。」
迪克喃喃自語，「我懂了，我以後會對他更寬容的，畢竟他也是我的小弟弟。」小，劃重點。
「我遲早一槍崩了你們，圖一個清淨。」傑森比劃著手中的槍獰笑，「你們可以選擇爆頭或者穿心套餐。」
我眼睛一亮，「那我豈不是姐姐，快，叫姐姐！」
「十九歲的小丫頭就不要做白日夢了！」
336.
提摩西先行離開了，作為007全年無休打工人，他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離開前，他承諾如果有了迪克lily的位置會提醒我們。
我們暫時留了下來，跟超人、露易絲和神奇女俠一起在湖邊別墅裡得到了阿福的接待。
暫且除開超人、露易絲和神奇女俠是怎麼跟上來的問題。這個阿福，他有頭發！
阿福珍藏已久的禿頂蓋梳絕技失去了用武之地！
哦，也不能這麼說，沒准傑森會繼承禿頂蓋梳的訣竅呢。按照達米安的發際線，看上去他也距離這個未來不遠。
阿福因為我們的到來做了一頓大餐，慈愛地站在一邊看我們毫無形像地狼吞虎咽，為一塊曲奇打成一團。
蝙蝠俠：「……他們並不是我的兒女。」
「他們是諸多可能性中的一種，」阿福語氣平平地道，他意有所指，「但你不能阻止我表達對他們的感謝，至少他們讓我知道某一個世界的我擁有享受天倫之樂的可能，不會因為您的任性成為一位晚景凄涼，沒有晚輩孝順的孤寡老人。」
他眼神溫和地像是看一群小貓在地上打滾追尾巴，完全不顧在餐桌上亂飛的餐叉。達米安甩出的餐刀就釘在蝙蝠俠手邊都沒能讓他眼皮子顫抖一下。
超人發誓，就算他和佐德將軍同桌吃飯都未必能造成這種場面。
他側頭看了一眼神奇女俠，女俠正用手支著下巴微笑地看年輕人們打鬧，見他望過來，翹了翹唇，「很有活力，不是嗎？」
我覺得……可能活力過了頭。超人欲言又止。
他旁邊的布魯斯露出了錯把姜塊當成土豆咽下去的表情。超人竟感到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欣慰。
看來他們之間並非沒有共同語言，或許他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呢。超人樂觀地想。
337.
這個世界的韋恩莊園已經廢棄了。
所以我們才住在蝙蝠俠的湖邊豪宅裡。
傑森問阿福，「他把莊園賣給德雷克家族了嗎？」
頭發茂盛的阿福跟他一唱一和，「當然沒有。不過如果老宅自己有意願，說不定也會希望得到新士人的照顧。」
提姆遺憾地咂咂嘴，「可以考慮賣給這個世界的我，不願意賣給這個世界的提姆lily，賣給我也行。」
「怎麼，你還打算時不時過來度假嗎？」我問。
提姆若有所思，「也不錯，你想想看，這可是還沒成立的年輕正聯。」
「你說得對，」我嚴肅道，「請務必給我留一間房。」
從始至終就坐在我們邊上的蝙蝠俠：「I a here.」
338.
等我們收到提摩西鴨鴨的消息，已經是幾天以後。根據他的定位，復活後的迪克lily就在哥譚。
我們全員出動，外加一個過來幫忙的超人。蝙蝠俠的嘴角自超人雙腳落在哥譚的土地後就往下撇，遺憾的是並無人在意。
我們跟著移動的定位一路從廢棄的港口找到東區，鑽進小巷。傑森的表情愈發扭曲。
野貓在垃圾桶蓋上竄過去的同時，我們在垃圾桶後面找到一個影子，那影子在和一只肥肥的大橘貓搶24小時便利店扔掉的過期便當。
橘貓行動靈敏，反應迅速，伸爪絕不留情，誓死捍衛自己附近貓中霸王的尊嚴。
影子膽大心細，耐心沉穩，不放過一絲破綻，利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技巧英勇出擊。
一人一貓在哥譚的巷子裡撕打，在地上滾來滾去。
蝙蝠俠的聲音打顫，「迪克。」
「唉。」迪克下意識接嘴，在我們尷尬地凝視中扣扣臉，「其實我覺得我不至於跟貓都搶不贏。」
真正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反而沒有反應，我們這才注意到他只有基礎的反應能力，缺乏作為人的思考。
迪克lily被橘貓一腳踹在臉上，獲勝大橘大搖大擺地叼走便當裡滾出來的雞排，扭著屁股小步溜走，只留迪克lily傻傻地坐在地上。
迪克突然說，「你當初也是這樣嗎，和貓貓搶飯吃？」
傑森做了一個深呼吸，「操，我不知道。」他為難地撇撇嘴，絞盡腦汁想說出一點活躍氣氛的話，「至少照結果來看，我肯定是打贏了貓。」
達米安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准備朝迪克lily伸手。一個瘦瘦小小的蘿蔔頭從角落裡飛竄出來，兜頭給了達米安一個麻袋罩臉。
一擊得手，他扯著迪克lily的手帶他飛快鑽進廢棄的大樓裡。
傑森胃疼的表情終於憋不住了，他蒙住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呢喃，「我就知道。」
達米安扯掉麻袋，露出陰沉沉的臉，「解釋，陶德。」
傑森皮笑肉不笑，「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在這一片……流浪。好巧不巧，我有一點照顧別人的爛好心。」
所以傑森lily撿到失智流浪的迪克lily，把他帶在身邊照顧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不用多說，貓口奪食的本事大概率也是街頭生存專家傑森lily教給他的。
死亡的時間沒有給迪克lily帶來外表上的改變，他看上去還是只有十幾歲，一個可憐兮兮的傻子。理所當然能賺到傑森lily自願給他當保姆。
提姆的表情不比迪克和傑森好上多少，他嘆息一聲，「你們有沒有注意到迪克lily綁住手掌的手帕。」
「昂？」我們疑惑探頭。
提姆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干淨，周整，材料高級，是中產階級慣用的料子。當然，我的意思不止是我記得它，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了上面繡著的姓名縮寫。」
「換句話說，」他瞅了蝙蝠俠一眼，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海裡和三頭大白鯊搏鬥，「提姆lily很可能是偷偷在供養他們的金士。」
我們：……是、是嗎？
第121章 寒假39
339.
小傑森對這一片的熟悉程度堪稱大師級別，即使是帶著一個只會跟在他後面跑的小迪克，依舊跑出了速度，跑出了激情。
他從廢棄大樓的後門鑽出去，躲進狹窄的巷道裡，蹬著垃圾桶翻去牆的另一邊，在路過牆根叼著雞排的大橘時還報復心極重地拍了下橘貓的腦袋。
可惜他再怎麼繞路都是徒勞，這些把戲都是傑森玩剩下的，更別說我們旁邊還站著超人。
小傑森拽著小迪克的手衝出巷子口，我們已經在路燈下擺好了造型。我們親切地和小孩打招呼，「你好呀。」
小孩的表情管理瞬間失控，他扯住預備朝前衝的迪克lily，揪住小迪克的衣領鑽回巷子裡。
我們圍著超人，「快，快看看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超人面露難色，「呃，他們鑽回廢棄大樓了。」
傑森有十足把握，「他們肯定躲在大樓中間那層，我們提前蕩鉤鎖槍過去。」
我們商量好位置，紛紛掏出鉤鎖槍和渡厄，宛如一群麻雀撲棱飛走。
超人跟著腳尖離地，准備飛遠的同時不忘回頭看蝙蝠俠一眼，「你不一起來嗎？」
蝙蝠俠：……
蝙蝠俠抖抖披風，掏出鉤鎖槍。
340.
小傑森的心態瀕臨崩潰。
他被我們堵在廢棄大樓的三樓陽台上，像一只凶狠的小狗瞪著我們，努力把比他更高的小迪克往背後藏。
小迪克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提著小傑森放到自己身後，即使不剩多少自我意識，他還記得要把孩子保護在身後。
我捂住心口感嘆，「這是什麼可愛的流浪貓集團？」
小傑森掙扎著在小迪克肩膀上探出半個腦袋，「我警告你們，不要過來！」
迪克憋笑，指了指綴在隊伍末尾的蝙蝠俠和超人，「這兩位你應該認識吧，那可是超人和蝙蝠俠欸，」他用那種做作的語氣驚嘆，「難道他們還不值得你信任嗎？」
小傑森警惕地眯起眼睛，「我怎麼知道你們說得是真的？」
超人忍不住發出看到可愛生物時情不自禁的抽氣，他腳尖懸浮在離地一寸的位置，輕盈地飛到最前面。他左右看看，抓住地上胡亂堆放的鋼筋堆，輕松得像拿起一根筷子。
小傑森瞪大眼睛，「哇！」
但他是非常警惕的小動物，下一秒就自己捂住自己的嘴。我們都控制不住微笑起來。
我把藏在隊伍最後面的蝙蝠俠推到前面，「去，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大家自覺讓出位置，讓小迪克能毫無阻攔地看到那個不知如何動作的、狼狽的蝙蝠俠。
兩雙眼睛撞到一起。蝙蝠俠嘴唇顫抖了兩下。
原本表情木楞的小迪克，臉部開始一寸寸松動，顯出鮮活的表情。他用差點讓人聽不見的聲音喊了一個名字，「Batan.」
下一秒蝙蝠俠就不站在我身邊了，他衝過去緊緊把少年抱在懷裡。我們默契地撇開頭，忽略到他令人心碎的喃喃。
傑森擦了擦鼻子，迪克把手放到他肩膀，「沒關系，如果有下一次機會，我一定哭得比這更感人。」
提姆安慰道，「我會帶上你最喜歡的漢堡去接你的，放心吧。」
達米安哼了一聲，「我會錄像的。」
我想了想，「那我給你帶一個藍牙音箱放歌吧，你是想要《世上只有媽媽好》還是《魯冰花》？」
傑森揚起禮貌的獰笑，「謝謝，死不起。」
341.
第三個鬼鬼祟祟的小蘿蔔在牆角探頭。提姆lily跨越一大群大塊頭和最那頭的傑森lily對上視線。
「傻瓜蛋，危險就不要冒出頭來！」小傑森氣到跳腳，「你出來送菜嗎？」
「不是送菜，」小提姆慢條斯理、有理有據地反駁回去，「第一，如果他們是求財，我有足夠的資金和他們交易；第二，如果他們心懷惡意，我有充足的時間報警；第三，按照我們的推測，假設他是羅賓，那蝙蝠俠找到的可行度很大。」
「哇，」我小海豹鼓掌，「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小傑森仇視地瞪著和小迪克抱在一起的蝙蝠俠，「誰知道他是不是假冒的？」
迪克嚴肅辯解，「他旁邊是超人，超人不騙小孩！」
我感嘆，「按照年齡，他這時候還是沒朋友的小流浪貓，害怕朋友離開很正常。」我瘋狂暗示，「他需要一位善良、有愛心、負責任的家長把他領回去洗刷干淨。」
傑森「嘁」了一聲，「才不是，並沒有。」
蝙蝠俠小心地把小迪克摟在懷裡，用披風裹住，那個用來傳達情緒的下巴上表現出猶豫和掙扎，「我並非是一個負責任的家長，我會把他送到合適的寄養家庭去。」
「呸！」小傑森怒道，「傻逼才去寄養家庭！」
超人不贊同的目光掃過蝙蝠俠的下巴，他又用那種咕嚕冒泡的眼神看著小傑森，「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收養他的話……」
迪克的眼神陡然變得令人毛骨悚然起來。
傑森渾身汗毛倒豎，「別看了，又不是我要去當超家崽。」
342.
他雙腳落在地上，一步步踏實地走到小傑森面前，「嘿，孩子，你看看我怎麼樣？」
小傑森皺起鼻子，上下掃了兩眼，「你是超人？」
超人露出他招牌的陽光笑容，「是我。」
小傑森又眯眼打量那邊蝙蝠俠，「他是蝙蝠俠？」
超人笑道，「我可不敢這麼說。」
小傑森的表情有那麼一丟丟嫌棄，他為難地惴惴半天，憋出來一句，「我能不能換成神奇女俠？」
陽光愉快的超人臉凝固了。
糾結不悅的蝙蝠臉也凝固了。
唯有傑森深沉地嗦了口嘴裡的棒棒糖，「我就知道。」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343.
提姆lily，迪克lily與傑森lily流浪期間的小金主，負責從家裡偷渡食物和必備的生活用品，偶爾也有小面額鈔票供給流浪貓貓們生活。
按照他和小傑森的對話，兩個小孩已經識破了小迪克的真實身份。那麼推出蝙蝠俠的身份也是理所應當。
「我們認得理查德的臉，」小提姆說，「但是他確實下葬了，我跟著爸爸媽媽參加了韋恩家的葬禮。所以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但，你們是怎麼猜出他的夜間身份的？」超人問，他完全被小提姆上來就扒馬甲一手糊弄住了，我們嘖嘖感嘆。
小提姆很是單純地眨眼，「他會空中四連翻啊。」
超人：「……可是我也會。」
住嘴，你會和普通人會是一個情況嗎？
344.
除了小迪克，我們順便把小提姆也送回了廢棄莊園隔壁的德雷克莊園。
小傑森成功踏進韋恩家的大門，即使蝙蝠俠再鐵石心腸，也沒辦法把一個未成年的幼崽扔在哥譚的大街上。
小孩磨磨唧唧、不情不願地跟著我們回來了，全程嘴巴撅起來掛油瓶，我看著都替他覺得累。
但他很快就忘掉了把他綁架回來的大壞蝙蝠，因為他遇見了一個叫阿爾弗雷德的老人。
阿福領著小傑森去了廚房，接下來兩小時，他們沒踏出廚房一步。我偶爾好奇地扒在門邊暗中觀察，看見阿福在廚房忙碌，一邊教小傑森做飯，一邊給小迪克准備方便進食的流食。
小傑森抱著黃瓜三明治狼吞虎咽，阿福遞來的牛奶一口氣灌下去。他吃東西很凶，絕不放過面前的每一粒米。
我鑽回客廳給他們彙報情況，他們正在研究怎麼把迪克lily從失智少年變回正常的翹屁少年。蝙蝠俠在給小迪克做完全身檢查後，就一直處於自閉狀態。
鑒於我爹日常自閉，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我們一致無視了他。
「所以你們討論出了什麼結果？」我問。
提姆皺眉深思，「我們已經試過了迪克歷任女友的照片放到他面前，從芭芭拉到星火。」
「結果呢？」
「迪克lily沒有反應。傑森和達米安為誰是迪克的初戀打起來了，而迪克說他不知道，」提姆點頭，「他可真是一根dick。」
345.
我回想起小傑森在廚房的表現，「要不試試讓他吃一些自己熟悉的飯菜？」
「如果你是指阿福做的甜點，」傑森指著桌上的空盤，「他一個人吃完了。」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
我：「不如給他試試布魯斯做的菜。」
迪克大驚失色，把小迪克摟在自己懷裡悲泣，「你要害死他嗎？！」
倒也不至於如此驚恐。
346.
這事兒，得找有經驗的人。
有經驗的人歪在沙發上嗦棒棒糖。
傑森怒道，「看我干嘛？」
提姆虛心求教，「你當初是怎麼恢復意識的？」
傑森想了想，「我被塔利亞撿回去之後，很長時間都是白痴狀態。他們把我扔進了拉撒路池，給我腦子裡灌點綠廢水就好了。」
他環視一圈，盯著乖乖坐在沙發上的小迪克品了品，「不過腦子進水以後情緒會比較激動，很容易在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干出穿上加大碼羅賓制服，跑去某知名不具基地裡暴揍繼任者這種事。」
說著，他一愣，這才想起在廚房胡吃海塞的小傑森，「靠，最有可能的接任者不就是這個世界的我嗎？」
「好極了！」提姆拍桌而起，斬釘截鐵道，「這就帶他去泡池子！」
禁止代入個人情緒伺機報復！
第122章 番外交換日志
1.
迪克醒來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他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他睡前正躺在布魯德海文那間安保系統被芭芭拉嫌棄的公寓裡，甚至不在床上，而是客廳的宜家沙發上。
他第一反應是將手伸進枕頭底下，果不其然摸到了藏在枕頭下的甩棍。
不對勁，在枕頭底下藏武器是他自己的習慣。為什麼這張主人不知道是誰的床會如此恰好地符合他的習慣與愛好。他躺在床上甚至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迪克握緊短棍，從床上坐起來。眼前的一切都無比熟悉。他喜歡的故事書隨意扔在茶幾上，他穿慣的四角短褲險之又險地掛在衣架掛鉤上，桌上甚至還有吃到一半的麥片。
但是那位把他綁來這個房間的神秘人顯然忽略了一點。
迪克，才不會，絕不會，把自己洗完澡對著鏡子搔首弄姿的帥氣自拍打印出來放進相框，擺在書桌上，擺在少年泰坦的合照旁邊！
……應該不會吧。
2.
傑森醒來是在韋恩莊園的房間裡。
成年以後，他不太常在莊園過夜。更別說在莊園的房間內常住。
傑森第一時間清點了房間內的東西，他在床頭櫃裡翻出了一把槍。哦，那可真是一位美人，假設那是他的槍，他一定會給她起名叫安吉麗娜。
他把安吉麗娜塞進自己左邊口袋裡。美人只配強者擁有，在場誰是強者簡直不言而喻。
房間的主人在抽屜裡藏了一小袋貓糧。可笑，誰會在韋恩莊園喂貓，阿爾弗雷德貓作為莊園的獨苗貓貓，達米安恨不得每天把他揣在兜裡。
傑森把貓糧藏在右邊口袋裡，警惕地離開了房間。
3.
提姆感受到柔軟、溫暖和愜意，他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感覺了。
於是他往深處縮了縮，放任自己沉入香甜的夢境。
4.
達米安翻身下床，在房間內尋找線索。
這間房間與他在韋恩莊園內的房間布置大體一致，唯有一些細節有所不同。
比方說擺在桌上的漫畫，恰好是他還沒來得及購買的新刊。
達米安瞟了一眼，發現這周恰好有自己最喜歡的少女漫畫連載。
上周的情節可是恰好連載到女主角向男主告白！
達米安不愧為羅賓，他驚人的忍耐力讓他克制住了現在就翻開漫畫看更新的欲望。
他警惕地拿起桌上的青銅燈架擰開房間門把手，不忘把漫畫塞進自己的衣服內層。
5.
布魯斯已經將房間檢查過了一遍。
與他在韋恩莊園內的房間沒有不同。
無論將他們拖入此種境地的是哪個人，對方無疑都對他們整個家族非常了解。
布魯斯不由得抿緊嘴唇，直到他在枕頭下翻出一袋小熊軟糖。
……小熊軟糖？
6.
四人組在客廳碰面，在這個危險、暗藏殺機的莊園內，家族成員齊聚一堂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們對視，神色是同樣的嚴峻。每個人都在思考，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布魯斯掃視一圈，沉沉開口。
「提姆在哪裡？」
7.
五人組在客廳碰面，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沉重。
迪克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從神色的變幻上可以看出他內心閃過多少言語，卻沒有開口。
他總算忍不住了，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紅羅賓，不把你的頭發梳一下嗎？」
8.
「哦，你們都在這裡。」一個小小的、可愛的聲音道。
一只海星穿著聖誕節毛衣，端著一杯熱牛奶從窗台上閑閑地溜達過來，「今天是電影之夜嗎？」
罐羅？他為什麼會在韋恩莊園。
布魯斯不動聲色，「正好最近有新片上映。」
如果能套出現在是什麼時間段，那是再好不過。
罐羅嗦了一口牛奶，「可是我們上次不是看了《憨豆特工2》，說好這次看《憨豆特工3》的嗎？」
布魯斯按兵不動，「你們想什麼時候看都可以。」
「到時候你們記得叫我，」罐羅用吸管攪開沉在底部的蜂蜜，「我想吃炸雞，我要吃甜辣味的。」
「沒問題。」布魯斯點頭。
他們看著小海星抱著牛奶瓶，沿著窗台再次溜達離開。
許久以後，久到罐羅聽不見客廳說話。
提姆終於開口了。
「他身上穿的那件毛衣是阿福織的嗎？」
9.
客廳在排查過後，他們從廚房繞到後面，試圖從花園離開。
低頭祈禱的天使像立在潺潺的噴泉中間，歡快的歌聲回蕩在後花園。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傑森從右邊口袋裡抽出一小袋貓糧，默默地放了回去。
他從左邊口袋裡抽出安吉麗娜，繃緊神色走過去。
歌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迪克將甩棍架在自己身前。
他們繞過噴泉，一只花枝鼠舉著一把洗澡刷在噴泉中放聲歌唱，同時用打出泡沫的洗澡刷刷洗自己的全身。
花枝鼠？
他們還沒來得及疑惑，花枝鼠一扭頭發現了他們。
一群肌肉壯漢正無理、無恥、無情地盯著他這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鼠鼠洗澡。
「啊，流氓——！」花枝鼠遮住自己遮了和沒遮沒啥兩樣的身體，發出羞恥的尖叫。
「對不起！」迪克慌張低頭，「我們不是故意的——等等，你被看了也沒什……」
話沒說完，花枝鼠將手中全是泡沫的洗澡刷扔向他們。
「流氓啊啊啊——！」
緊接著是肥皂、沐浴露和洗發水，還有澡盆、水龍頭和浴缸。
……浴缸？
浴缸的碎片砸在他們腳邊，並且還有進一步增多的趨勢。
鋪天蓋地的浴缸仿佛無窮無盡，好像整個韋恩莊園的浴缸都集中在這裡。
「後退！」布魯斯道。
他們在接二連三不講道理的浴缸襲擊下，被迫離開花園，退回大宅內部。
現在的花枝鼠都這麼不講道理嗎？？
10.
他們退回廚房，迪克這才松了一口氣，擦擦汗道，「太可怕了，說真的，他洗澡的時候和他平時的時候有區別嗎？為什麼搞得一副我們非禮了他的樣子？」
「傑瑞一直不喜歡別人打擾他洗澡啦。」
一只長著紫色翅膀的金絲熊蹲在阿福心愛的大理石流理台上，往嘴裡塞阿福特制的夾心曲奇，「連小李他都趕出來過，啊，不如說小李趕得格外狠呢。」
小李。他們暗暗記下這個新名字。
「請問你在……」迪克小心道，「干什麼？」
飛天金絲熊捧著夾心曲奇的手僵住了。
她以精妙的平移動作挪到窗台，「我沒有偷吃哦，我有留錢在傑森的頭罩裡，這個月的房租也交了，阿福批准我可以吃一點點小零食的。」
傑森看向她旁邊空掉的那一個大罐子，「一點點？」
飛天金絲熊踢開廚房的窗戶，飛走了。
11.
「這座莊園裡就沒有正常的動物嗎？」傑森抱怨道。
「喝牛奶的海星，在噴泉裡洗澡的花枝鼠和會偷吃小甜點的長翅膀的金絲熊。」提姆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這是某座有魔法的神奇莊園嗎？」
「只有貓貓的皮毛是溫暖的。」迪克擼著剛剛蹭到他腿邊的橘貓說。
橘貓在他膝頭踩奶，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蹦到地毯上。
所有人都用慈愛的眼神看著這只幼小的橘貓。
貓貓發現了一塊放在桌上的派。
這是阿福為全家烤好的，尺寸比這只小貓還要大上一圈。
「想吃嗎，小家伙。」迪克笑道，「我給你切一塊。」
小橘貓在派前蹲下，張開了嘴。
猙獰的扭動的觸手從那張小小的嘴裡一湧而出，將這塊比他整只貓還要大的派在空中分屍，分成小塊塞進嘴裡。那些觸手翻湧著，粘稠的黏液欲滴未滴，在驚險地落到長毛地毯上前，被貓貓收回嘴裡。
貓貓舔舔脖子上的毛，優雅地走開了。
站到一半的迪克：……
12.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簡直像是縮小版的瘋狂動物城。」迪克喃喃。
他們在莊園內找到一個原本屬於客房的房間，現在房間顯然有了自己的主人。因為門板上就貼著紙牌，「趕論文中，無事勿擾」。
這是與他們世界最大的不同，假如這是一個針對他們的陷阱，那麼這間房就將是最大的破綻。
布魯斯將手抵在門板上，對其他人比了一個手勢，其他人衝他點點頭。
他屏住呼吸，推開房門。
入眼的是一間女孩的房間，薄荷綠的床單被褥，圓鼓鼓的枕頭中間擺著一米高的皮卡丘抱枕。床邊的地毯是趴著的卡比獸。
書架上擺著成套的漫畫書，從《少年復仇者》到《ONE PIECE》到《獻身給魔王伊伏洛基亞吧》。房間主人完全放棄偽裝自己的宅屬性，自暴自棄地開始光明正大看些達米安不能看的東西。
布魯斯仔細檢查書架上的每一本書，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他的手在接觸到某本書前停了下來。
五人看著這一排書，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什麼是……《五年符箓三年陣法》？
還有《妖獸保護條例》？
13.
好消息是房間裡有一台電腦，他們可以通過調取電腦記錄查看房間主人究竟干了什麼。
動手的人是提姆，其他人圍在他旁邊，看他一條條調出這台電腦的使用記錄。
「讓我看看，他昨天晚上在和某人連麥看電影。」提姆的手指在鍵盤上舞蹈，「連線的另一端是……藍鳥先生？」
所有人看向迪克。
迪克：「喂，等一下？」
「不止如此，」提姆發現了新的東西，「同一時間她還在和人組隊打游戲，哇哦，她的論文寫完了嗎？讓我看看，那個人是，呃，紅桶哥？」
所有人又齊齊看向傑森。
傑森攤手，「看我干什麼，被海的人又不止是我，去看迪克啊。」
「還有，」提姆的瞳孔因為興奮擴大，「她在和人看電影打游戲的時候還蹲點搶了一套親簽漫畫，收貨人是……達米安·韋恩？」
達米安一怔。
「啊，她還在水群呢，她的本體莫非是一只八爪魚？」提姆舔舔嘴唇，「讓我看看群裡有哪些人，攪局者，遺孤，蝙蝠女和……紅羅賓？」
「啊哈，」傑森發出嗤笑聲，「你不也是被海的一員嗎？」
提姆：「……哼。」
第123章 番外交換日志續
14.
我和阿福一人抱著一紙袋零食和蔬菜回到莊園。
通常情況下韋恩莊園的蔬果禽肉都由專人配送，食材包裝好後不超過半小時就會進到大宅的冰箱裡。
和阿福逛超市是我們兩個交流感情的娛樂方式之一，一邊推著手推車挑選食材，一邊討論烹飪它們的方式。這是我和阿福的私密時間，通常不會有第三人來打擾。
我們說說笑笑進到客廳，五雙眼睛仿佛倒掛在洞頂的蝙蝠，安靜地審視著我們。
我扭頭看看窗外，天上沒有下刀子雨，也沒有隕石撞地球。
那為什麼我爹這麼早就起床了，現在還沒有到下午一點啊？
沃倫不知從哪個角落裡溜出來，一路小跑到我腳邊，繞著我的腳腕蹭蹭。我蹲下來撓著貓咪的下巴，「餓不餓，給你吃點東西。」
我在購物袋裡拿出現成烤好的戰斧牛排，撕開包裝袋放到地上。那塊戰斧牛排大概有兩個沃倫大。
滿是觸手的貓嘴張開，觸手卷起戰斧牛排末端那根骨頭，連肉帶骨頭一塊嗷嗚塞進嘴裡，輕松得像是吃糖豆。
我抬頭，看見沙發五人組顫抖的眼神。
我把牛排盒子裡剩下的土豆洋蔥都倒進沃倫嘴裡，「怎麼了？」
「沒什麼。」迪克強顏歡笑，「就是，貓貓吃這個會不會，味道太重了？」
「噬元獸又不是普通橘貓，」我說，「他連小醜都能吃，為什麼不能吃牛排？」
傑森：「噬元獸？」
提姆：「小醜？」
達米安眼神一凜，「怎麼能讓貓貓吃這種垃圾，會把他的胃搞壞的。」
我：「你們這話之前已經說過一次了。」
有點奇怪。我搓著下巴，湊近幾人，「你們幾個今天怎麼這麼可疑？」
迪克額頭上冒出冷汗，我持續逼近，對上迪克閃躲的眼神，「莫非，你有了新的曖昧對像？」
「……」迪克抿緊嘴唇，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你是怎麼知道的，哈哈。」
我覺得你這個憨裡憨氣的樣子，有人看上你真的很奇怪。
阿福的表情逐漸從疑惑到了然於胸，他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沙發上的眾人一眼。
布魯斯鎮定地喝茶，往紅茶裡加了八塊方糖。
15.
我幫阿福把蔬菜禽肉提到廚房，分類放進冰箱。
在回來的路上我順便取走了幫達米安買的親簽本，買的是《四月一日靈異事件薄》。
我在二樓樓梯間碰到了站在窗台前凝思的達米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在後花園開茶話會的貓貓狗狗們。罐羅和傑瑞像模像樣地搞了一個小圓桌和高腳凳，晃著高腳杯裡的牛奶。
我把漫畫遞給他，「答應你的，搶到了。我可是蹲守得很辛苦的。」
達米安的眉毛在即將挑到後腦勺前停下來，他看了眼漫畫和簽名，若無其事地接過寶貴的親簽本，揣進衣服內層。
「謝謝你的禮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達米安臉上的笑容格外意味深長。
16.
我總覺得今天其他人都怪怪的。除非世界末日，否則他們不可能和平地坐在同一條沙發上而不打起來。
我路過客廳時，提姆和達米安竟然好好地坐在一起閑聊。我又探頭看了眼窗外，確定沒有宇宙飛船撞向地球。
提姆手上是不是捏住了達米安的把柄，他是不是發現達米安在偷偷畫以他為主角的鴨鴨冒險四格漫畫。雖然鴨鴨平時總是吃癟，但是至少鴨鴨畫得很可愛，史蒂芬妮還用鴨鴨的圖片做了自己的手機壁紙。
阿福在廚房准備午餐的飯菜，我進去逛了一圈。鍋裡咕嚕冒泡的是香菜湯，鍋裡燉著的是阿福久負盛名的華夫餅。
叮咚一聲，烤箱裡的東西也烤好了。阿福戴上隔熱手套，從烤箱裡端出一盆酥香松脆、熱氣騰騰的
——仰望星空派。
幾只焦香的魚頭豎插在漆黑的派皮裡，無光的魚眼直勾勾地瞪著我，仿佛在訴說自己的冤屈。
我和魚頭們對視，嘴角抽了抽，「這是今天的午餐嗎？」
阿福把冒著滾滾黑煙的仰望星空派放到桌上，微笑和善，「是他們的午餐，但不是我們的午餐。」
我怔愣一下，取出我身上的命牌，查看子牌們的定位。
哦謔。
阿福脫下隔熱手套，我擼起袖子，「哎呀，客從遠方來，我也來給他們露一手。」
我上周從華夏網購的朝天椒是不是到貨了來著？
17.
布魯斯用勺子，攪了攪盤裡一片慘綠的湯汁，幾片切碎的香菜葉搖搖欲墜地掛在他的勺子上，仿佛一個垂死掙扎的人扒在陡峭的懸崖上不肯松手。
「這是，」他不著痕跡地把湯碟往前面推了推，「什麼？」
「香菜湯哦，」我熱情為他介紹，「是用香菜、香菜、香菜和水熬制的湯，可以消食發汗。」
餐桌前的幾人不約而同皺了鼻子，露出了嫌棄又驚恐的表情。
「你們平時不是很喜歡嗎，」我眯起眼睛，「這可是特意給你們做的，今天買的所有香菜都拿來燉湯了。」
迪克咽了口唾沫，拿勺子舀了一勺湯，「我、我今天胃口不太好。」
我和阿福和善微笑，迪克看看我們，又視死如歸地看著勺子裡的湯，屏住呼吸嘗了一勺。
他的臉部肌肉逐漸扭曲，神態逐漸猙獰起來。
「多喝點，」我快樂地招待他，「我們還有一鍋呢。」
「真、真的嗎？」迪克的臉逐漸與吶喊名畫重合。
我敲敲桌子，笑眯眯地催促其他人，「你們怎麼不吃啊，難不成要阿福一個個喂嗎？」
阿福適時捧場道，「那我恐怕要先去拿幾條口水巾過來才行。」
我們一唱一和，用無辜的眼神盯著變色的五人組合。
提姆手指打顫，他用刀叉切下一塊黏糊糊的泥狀華夫餅，往左邊看，是滿臉菜色的迪克，往後邊看，是自身難保的傑森。他深呼吸一口氣，一口把華夫餅全包了下去。
「味道如何，提摩西少爺？」阿福閑閑道。
「噗——」提姆艱難地把嘴憋回去，強硬地把嘴裡的東西咽干淨，「我吃完了。」他虛弱地道，「和平時味道差距不大……」
撲通！
迪克搖著提姆的肩膀，「沒事吧，你振作一點，提姆！」
「看來我做的華夫餅並不合提姆少爺的口味。」阿福嘆息道。
腦門上嗑出紅印的提姆艱難地爬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福。」
「哦，是嗎？」阿福拿手邊的熱毛巾擦擦手，「那您肯定不介意把它吃完吧？」
「嗚嗚。」提姆嗚咽道。
18.
仰望星空派上戳了五個魚頭，五雙無神的圓眼看著他們。
那眼睛又大又暗，裡面藏著宇宙的奧秘。
布魯斯與這樣的眼睛對視，從自己出生一路想到自己不存在的孫子出生。
阿福吹了吹紅茶，「你不吃嗎？」
布魯斯不說話，但他往後縮的動作一點都不丟人，做得非常坦然。
阿福優雅地給他切了一塊藏了三只魚頭的派，放進他的盤子裡，「吃吧。」
19.
傑森看著擺在他面前的豆腐，遲遲不肯下勺。
那根本不是豆腐，見鬼，哪裡有豆腐是紅色的。
他用他二十年的吃辣經驗發誓，這盤豆腐吃下去不跑三趟廁所，事情是不會結束的！
「沒放多少辣椒，」我親切微笑，「我可以先吃給你看。」
說完，我舀了幾勺蓋在飯上，攪拌均勻後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傑森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小心翼翼，「辣嗎？」
我咂咂嘴，「一般般吧。」
我無辜地看向他，「你不吃嗎？」
傑森抗拒道，「不是很想。」
「哦，」我會意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不如來聊聊你上次那本蝙布同人寫到布魯斯逃婚，蝙蝠俠從樓頂上跳下去，打算怎麼收場呢？」
傑森突然僵硬。
我揣測道，「是打算讓他們去哪個島上度蜜月，一邊扔蝙蝠鏢一邊得出結論是蝙蝠俠先恐懼了幸福嗎？」
布魯斯的眼睛眯成犀利的線條。
我拿過傑森的碗，把一盤麻婆豆腐全部蓋在他的飯上，「還是說，你打算更新斷更已久的翅迪同人。夜翼中槍失憶後和小警察迪克分手，你不是說他們要來一發絕望又激情的分手炮嗎？」
「分手炮。」迪克緩緩念出關鍵詞。
傑森的手顫到握不住勺子。
我把爆辣的麻婆豆腐蓋飯端到他面前，「還有韋恩少總提摩西與紅羅賓出櫃，一夜之間阿卡姆瘋人院盡是彩虹旗，為表支持LGBT群體，韋恩企業一夜之間股票大漲的短篇，你動筆了嗎，熱內太太。」
提姆呵呵冷笑，「聽起來是公關的好方法。」
我眨眨眼睛，憐憫地看著額頭瘋狂冒汗的傑森，「吃吧。」
傑森鼓足勇氣，吃了一口。
他的臉迅速變紅，整張臉有朝番茄方向發展的趨勢。
下一秒他的腦門叩響桌面，震得面前的湯汁都飛濺出來，灑在桌上。
我伸手探了探鼻息，「沒死，活著，辣懵了。」
我把剩下的麻婆豆腐往桌子中央一推，掃視驚恐的四人，雙手疊放在鼻尖，「好了，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老實交代，二是，」我指指傑森，「和他一個下場。」
布魯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眼前裝了仰望星空派的碟子推到迪克面前。
第124章 寒假40
347.
我們最終沒有把迪克lily送去綠澡堂子泡澡。
因為依照傑森lily和提姆lily不錯的交情，小提姆出道指日可待。
萬一泡完池子回來的迪克lily揍了一個小傑森不夠，連他們的小金主一起揍，那也太慘了吧。
我們圍坐成一圈沉思。
提姆嘆氣，「當我們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我們應該怎麼做？」
傑森接嘴，「努力克服困難，解決問題？」
「不，」提姆一巴掌拍在傑森的腦袋上，「我們應該把問題扔給能解決的人。」
他撥打了提摩西的電話，「您好，鴨子，請問你哪裡有沒有能解決智障問題的辦法？」
提摩西：「第一，我不是鴨子，如果我是鴨子那麼你也是鴨子。第二，誰是智障？」
348.
我們向提摩西陳述了事情的現狀。
他在手機屏幕那頭思索了片刻，「這種情況的話，我確實有一個，不，一群人可以推薦給你們。」他像是牙痛似地臉部肌肉抽出幾下，「不過他們的行事風格可能會比較，呃，特殊。」
「沒關系，」迪克說，「只要能見效就行，還有誰比布魯斯的行事風格更特殊？」
他很快就為這句話追悔莫及。
因為被提摩西請來的人是羅賓迪克領導的少年泰坦。
349.
「這是誰？」我問，「原諒我的冒犯，她看起來像是一只披著鬥篷的幽靈。」
梳著達米安發型的羅賓迪克怒而拍桌，「嘿，你怎麼能這麼說渡鴉，她明明就是一個活著的漂浮的鬥篷！」
我為這精妙絕倫的比喻吸氣，「你說得對。」
「你覺不覺得他的腿有點短？」傑森說，「不是我不禮貌，但是你看他只有迪克的腰那麼高。」
「做人不能只看腿長，」羅賓迪克說，「我會跳起來打你的腦袋，然後踩著你的背跳翹臀舞。」
「請務必等我把攝影模式調成高清，」提姆拿出手機，「傑森一個人的背不夠寬敞的話，你看要不要加一個達米安。」
傑森和達米安兩拳同時抵達提姆的腦袋，他們可真默契。
迪克lily乖巧地坐在沙發上，星火在給他喂糕點，星火把曲奇遞到他嘴邊，他就乖乖張嘴。
「他好可愛。」星火捧著臉頰。
活體鬥篷似的渡鴉飄過來，把一杯插了吸管的果汁遞到迪克lily嘴邊，「而且，很聽話。」
野獸小子變成一只綠色的貓，繞著迪克lily跑了一圈，趴在他的膝蓋上，「現在我們有三個羅賓，我們完全可以拍一期電影，叫羅賓大戰羅賓大戰羅賓。」
「等一下，」我扒著迪克的腦袋，「我們的這只已經不是羅賓了，而且我們在場有五個羅賓，電影的名字只能叫《羅賓迪克大戰失智羅賓大戰夜翼》。」
鋼骨沉思，「聽起來有點拗口。」
「那就別拍了，」達米安說，「反正小氪和Ace的電影都快上映了，不如省點票錢。」
羅賓迪克跪在地上抽泣。
「哦，他真傷心。」傑森說，「放心，孩子，不在動畫電影裡出場是好事，你看看大只的那個，不僅連謎語人都打不贏，現在還在拉撒路綜合症後期，目測刺客聯盟的治療沒啥效果。」
「哦。」羅賓迪克吃著手手，「那還是先別拍了，先拍阿福、蝙蝠車和蝙蝠腰帶吧。」
350.
迪克露出勉強的笑容，「我們不是為了解決小迪克的大腦問題的嗎？」
對不起，聊得太投入了。
「那麼請問你們有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我滿懷期待。
羅賓迪克穿上白大褂，將聽診器貼在迪克lily的腦門上，「他變成這樣之前遭遇了什麼，可憐的孩子，他的腦袋裡至少有三斤水。」
「呃，」傑森猜測，「他可能被撬棍敲了腦袋，哇，那得是一頓暴揍，至少是紅頭罩穿秋褲暴打羅賓級別。」
「咳！」提姆捂住胸口，「我的胸口在隱隱作痛。」
「提姆，堅持住！」迪克尖叫，「你已經踹過傑森的胯下了。」
「哦，是嗎？」提姆收回手，「我想起來了，謝謝你，迪克，我感覺好多了。」
羅賓迪克在病歷本上著重標注，用力踹傑森·陶德胯下可治療提姆·德雷克的心口痛，「既然如此，我們的治療方案定下了。」
他用膠帶貼開迪克lily的眼皮，拿手電筒照他的眼球，「先曝曬三天，把他腦子裡的三斤水曬干。然後用離心機甩動大腦，最後拿撬棍敲他的頭。」
我覺得這個治療方案聽起來，是不是有一點點，暴力。
351.
具體的治療過程暫不透露。
反正，過程相當成功。迪克lily已經完全痊愈，可以在十分鐘內完整地背出九九乘法表。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抄起自己的長棍，把羅賓迪克的腦袋當高爾夫球打。
一杆進洞！
哇，迪克以前這麼凶嗎？
352.
我們的任務圓滿完成，臨走前，我偷偷給蝙蝠俠遞了一本小抄。
「如果你打算去找這個世界的我和達米安，」我小小小聲道，「這本小抄會幫到你的，建議朗讀三遍並背誦。」
「我不需要它。」蝙蝠俠說。
然後他把小抄藏進了自己的披風裡面。
353.
剩下的事情在我們離開以後發生。
蝙蝠俠在遠離哥譚的華夏，找到了一家早餐店。
一個小女孩正在早餐店吃早飯。她的桌上擺著油條、豆腐腦、豆漿、糯米雞、麻圓、綠豆水和湯面、熱干面、冷面、寬粉和涼面。
蝙蝠俠懷疑她的胃是振金做的，他沒有證據。
他翻了翻小抄，在第十八頁第八行找到了應對方法。
他去隔壁超市買了一罐老干媽，坐在小女孩對面，把老干媽推到她面前，「你要加點調料嗎？」
「哇，謝謝叔叔。」詞章lily出手敏捷地撈過老干媽，差不多往面碗裡倒了一半。
她用筷子把整碗面攪成一團，張開那張平平無奇的小嘴，連面帶筷子直接吞了下去。
連面帶筷子？
詞章lily的咀嚼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幾乎能令人想像到那雙筷子是怎麼被她的牙齒碾成碎屑的。
她用令人望而生畏的速度掃蕩了桌上的食物，吃完東西後才抬頭看見蝙蝠俠的臉。
小女孩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明亮起來。
她吹了一聲口哨，「大叔，你好帥哦。」
蝙蝠俠：「……謝謝。」
小詞章扭捏地把空了一半的老干媽瓶子推回到蝙蝠俠面前，用同時能看見八只手的速度把桌上的空碗全部收拾干淨。
她和蝙蝠俠面前現在只剩一個整潔的桌面。
小詞章在桌底下掏出一張登記表，「那麼，先生，請問一下你的名字。」
「布魯斯·韋恩。」
「英文名，怎麼拼寫來著？」小詞章嘟囔著，在表格上寫「不路四·喂恩」。
「電話號碼？」
「你要電話號碼干什麼？」
小詞章咬著筆杆，「我媽媽很漂亮的，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和我媽媽約會。」
小詞章搖頭晃腦，「你可以當我的繼父，當了我的繼父你就可以姓李啦！」
蝙蝠俠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的父親呢？」
詞章lily眨眨眼睛，「我爸爸變成天上的星星了，」她指著早餐店外的天空，「在變成天上的星星之前，他去南極挖石油了。」
「……這些話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動漫裡。」
354.
離開華夏後，蝙蝠俠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裡是他熟悉的聲音，李舒雯似乎正在電話那頭吃東西，薯片嘎吱作響，「喂，是那位想來應聘我女兒繼父的先生嗎？」
「……是我。」他以為她至少能看出不路四·喂恩這個名字呢。
「暫時不招繼父，謝謝您的配合。」李舒雯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繼母也不招。」
女人無情地掛斷了電話，只留布魯斯拿著電話聽嘟嘟的忙音。
355.
女人，你的名字是無情。
356.
在小詞章後，是他的小兒子達米安。
和塔利亞交涉花費了布魯斯一段時間。
好吧，很長一段時間。
再說一句，女人，你的名字是無情。
布魯斯把達米安lily接到莊園時，迪克正在地下訓練室教傑森lily和來串門的提姆lily基礎的身體特訓。
三個小蘿蔔丁把訓練室所有的器材都搬出來了，與其說是訓練不如說是在玩。
「哇哦——」伴隨一聲慘叫，小提姆，那個小得像一只小松鼠的男孩從懸掛在最頂上的鋼索走道上摔下來。
布魯斯的心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他猛衝上前，准備撲上去接住小孩時，小迪克蕩著鉤鎖從空中拎住小提姆的衣領，像兩只緊緊抱在一起的猴子哈哈大笑著蕩走。
秘密基地裡回蕩著一個、兩個、三個小孩的桀桀狂笑，除了在天頂上蕩來蕩去的迪克、提姆，還有一個突然從座位底下彈射出來，撞到布魯斯胸口的傑森。
Ouch！
他早就不年輕了，所以沒辦法用只穿著單薄襯衣的胸口接住一個小孩版的炮彈——就是年輕的時候也不容易。
布魯斯試圖讓自己顯得富有威嚴，「我說過，不允許你們擅自動用訓練室的器材，尤其是你，迪克，你還沒有被批准可以重新開始訓練。」
「不要這麼嚴肅嘛，布魯斯。」小迪克大笑，他的眼睛瞟到跟在布魯斯身後的小達米安，「一個新的、可愛的，小弟弟。」他用某種邪惡的語氣道。
「一個新的迪克的玩具。」小傑森打了一個哈欠。
小提姆坐在他旁邊，「我打賭他很快就不會聽布魯斯的話了，因為迪克會變成他最喜歡的哥哥。」
「我說過我喜歡迪克嗎？」小傑森說，「我肯定沒這麼說過。」
小達米安哼了一聲，「一群愚蠢、自大、無所事事的手下，」他不贊同地看向蝙蝠俠，「看來你的教育方式並不怎麼成功。」
蝙蝠俠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嘆息，他有預感，他未來的生活不會太美好。
他說過了，他不喜歡養孩子。
第125章 番外交換日記
20.
迪克躺在沙發上睜開眼睛。
他的腦袋正以一個危險的角度擱在沙發扶手上，在落枕和折斷的邊緣左右搖擺。
迪克小心翼翼地抬起身，在沙發靠背上摸到了隨手搭在上面的夜翼制服上衣。
他挑剔地把全是褶的制服上衣挑起來，在自己腳邊又發現了揉成一團的制服褲子。
同色的制服靴一只正一只反倒在地上，邊上就是胡亂堆成小山的建築材料。
這間單身公寓的裝修風格異常粗獷，屋子的主人連地板磚都懶得貼，從牆到地板全是水泥。
迪克的臉色繃不住了，他怒氣衝衝地把制服扔在沙發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幾分鐘後，安裝在家裡的固定電話響起來，迪克抓著掃把拎起電話，「這裡是格雷森。」
「迪克，果然是你！」電話那頭傳來提姆的聲音，「我是提姆，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我們在大宅集合。」
「沒問題，等我一會兒。」迪克說，電話聽筒裡傳來窸窸窣窣的異常響動。
提姆疑惑道，「你在干什麼？」
迪克正半跪在地上，用撮箕裝好廢棄的建築材料，倒進垃圾桶裡。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我在打掃衛生。」
提姆：「……嗯？」
21.
傑森清醒的地點是一間整潔、干淨、溫馨的單身公寓。書架上擺滿大部頭，陽台上是在陽光下舒展枝葉的盆栽。
傑森站在盆栽前觀察片刻，果不其然在順手的位置發現了給盆栽澆水用的噴壺。
他沐浴在陽光中，哼著歡快的小調，給心愛的花花草草澆水。
傑森在房間裡找了一個背包，肉痛地看了鮮嫩可愛的盆栽們一眼，放下手裡的鏟子。
他就像蝗蟲過境，劫匪進村，一路走一路掃蕩，把所有看得上眼的東西都扔進背包裡。
精裝法語原著，帶走。
還沒拆封的游戲光碟，帶走。
用氪星技術改裝過的AK47，帶走。
看上很久的軍刀西班牙之鹿，帶走。
放在書架上的蝙蝠車輪胎，帶……帶不走。
傑森遺憾搖頭，拔掉馬克筆筆蓋，拿起蝙蝠車輪胎旁邊的相框。
裡面是蝙蝠俠與羅賓的合照。
傑森在相框的玻璃上，畫了幾筆。
他把相框擺回蝙蝠車輪胎旁邊，看著相框裡長出貓耳朵的父子，滿意點頭。
22.
提姆在電腦前醒來，小小的筆電屏幕上同時展開韋恩企業這周的報表，少年正義聯盟的戰損單和其他少年超英組織的合作請求。
提姆倒吸一口涼氣，他啪得一下合上電腦屏幕，狂做三分鐘深呼吸，然後蹬掉拖鞋，閉眼倒在床上。
他昨晚明明已經完成所有工作了，再真實的噩夢也休想剝奪他的睡眠時間！
打擾紅羅賓睡覺的人，就算是達克賽德也直接槍斃！
23.
達米安雙腿叉開，雙手放在膝蓋上，他以這樣的姿勢坐在床邊，足以顯出他內心的沉重與嚴峻。
一排包裝精致的漫畫擺在桌上，《地獄少女》特裝版靜靜地站在那裡，那是一個陷阱、一個考驗。
因為聽說漫畫與動畫劇情設定存在差別，達米安想要這部漫畫已經很久了。
他在房間內搜查過一輪，因此無比確定這間房主人的身份。平行世界的達米安擁有和他一樣的高品味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在他的世界裡，達米安錯過了上次特裝版的發售，那時候他還不是漫畫讀者。
男孩抿緊嘴唇，內心正在經歷一場天人交戰。
直到他接到傑森的視頻電話。
傑森斜挎著一個大背包，看到達米安後松了一口氣，「很好，我不是一個人，那麼盲猜，我們能在小紅的安全屋裡找到一只昏睡的鴨鴨寶貝。」
達米安的注意力不在傑森的話上，他甚至沒注意到那個可怕的「鴨鴨寶貝」。
他專注、嚴肅地盯著傑森手邊的背包，「那是什麼？」
「好東西，」傑森拉開拉鏈，讓達米安能夠看清包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伴手禮。」
達米安在這一刻明悟了。
他就是達米安，達米安就是他，達米安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
他沉聲道，「謝謝你，陶德。」
24.
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在布魯斯臉上。
他用蝙蝠俠的精妙動作，靈活地縮進被窩深處，把被子蓋在自己的腦袋上，繼續睡。
還沒有到下午一點，不是布魯斯的活動時間。
他的手指悄悄爬進枕頭底下，摸了個空。
他的小熊軟糖呢？
是不是又是小詞、迪克和傑森，只有他們三個能干出連包裝拆開的糖都偷走的事情，提姆和達米安只拿沒拆包裝的！
25.
傑森聯系了達米安，在紅羅賓安全屋的床上扒出假裝自己是一根蘿蔔的提姆，又打電話給大宅臥室裡的布魯斯確認。
好在他們都在哥譚，集合不需要很長時間。
「我們之中是不是有人不住在哥譚？」
「你說小李嗎，在華夏想趕過來有點困難吧。」
「……」
「真的沒有嗎？」
26.
海文不是總有存在感的。
謹記。
27.
父子五人在大宅集合的時間恰好是中午。
布魯斯已經向這個世界的阿福了解了基本情況，尤其是這個世界的蝙蝠俠更是他的重點關注對像。
「莫名的攀比心，」傑森皺眉，「好像你有什麼比他強一樣，你的驕傲很莫名其妙誒。」
布魯斯用老成的目光輕飄飄掃過傑森，仿佛在包容傑森的年輕不懂事。
他搖搖頭，嘴角勾起一個不拿放大鏡找看不見的弧度，「我比他多一個女兒。」
傑森手裡的背包掉在地上，「這是什麼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這個世界的阿福頗為滿意地點頭，「當然，傑森少爺。」
28.
既證明布魯斯的魅力，又證明布魯斯教育的成功。
這簡直是碾壓式的勝利。
「達米安，不要拿牆上裝飾用的武士刀去削提姆的頭發！」
「傑森，不要看戲了，幫我把他們分開！」
「超人在上，你們可不可以表現得像三個正常的三年級小孩！」
好吧，可能也沒有那麼成功。
大部分時候都還是挺成功的，真的。
29.
阿福邀請布魯斯他們在莊園用午飯，布魯斯婉拒了，「我們會盡快回到我們的宇宙。」
「放久了的芝士焗龍蝦可不好吃，」阿福落寞地感嘆，「我還做了橙皮烤雞和越南春卷。」
老管家正准備把桌上的飯菜放進冰箱，只聽迪克清咳一聲，「浪費老人家的心意實在不夠紳士。」
傑森一本正經，「我正好餓了。」
布魯斯坐在餐桌前，給自己的膝蓋上鋪上餐巾。
阿福露出微笑，又把飯菜拿出來，擺到桌上。
「這些原本是為我的老爺少爺們准備的，
他給布魯斯端來紅茶，「我想懂得欣賞美食的人們更值得擁有它。」
30.
一只白貓繞到餐桌邊上，用嬌軟的聲音喵喵，蹭著布魯斯的腳腕。
布魯斯捏住刀叉的手突然用力，險些把手裡的餐刀捏斷。
阿福試圖把撒嬌討食的白貓送出去，但貓貓發現布魯斯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尾巴勾在布魯斯褲腿上，扒住布魯斯不停喵喵。
阿福發現餐桌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僵住了，露出警惕緊張的神色。
迪克嘗試向布魯斯靠近，「這只貓會吃人嗎？」
阿福：？
傑森把盤裡的牛排刮去醬汁，切下一小塊，用牛排誘惑貓咪，「她會開車開船開飛機或者放鞭炮嗎？」
阿福：？？
提姆壓低身體，安撫兄弟們，「放松，她可能只是一只有錢的富婆貓。」
阿福：……
達米安克制住自己想要擼貓的手，「也可能是一只氪星貓。」
阿福：……聽起來並沒有安全多少。
他都不知道，平行世界的動物有這麼危險。
31.
老管家俯身，用優雅的動作在眾人慌張的注視下從容地抱起貓咪，「不必憂心，老爺、少爺們，這不過是一只在後山流浪的貓咪，近日學會了從寵物小門鑽進來討食。」
他把傑森遞過來的牛排粒喂給貓咪，「她很安全、溫柔，有難得的好脾氣，同時並不有錢。」
達米安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布魯斯大感不妙，他來不及阻止，他的小兒子朝白貓伸出了手。
「父親，」達米安擼著貓，「湯姆需要一個安全、溫柔的伴侶，不用很有錢，不會讓湯姆自卑。」
「湯姆不需要伴侶，」布魯斯垂死掙扎，「湯姆有傑瑞。」
「傑瑞在嘗試和富婆鼠約會。」達米安犀利指出，「雖然仙鼠殊途，他們很快就會分手，但湯姆一定會受到打擊。」
布魯斯的腦海裡在一瞬間從阿爾弗雷德不贊同的眼神輪播到自己拿寵物用小鏟在貓砂盆裡鏟屎的悲慘未來。
他要重拾父親的威嚴，拒絕孩子不合理的要求。
白貓睜大眼睛，清澈明亮的藍眼睛裡藏著整個宇宙，「喵∼」
布魯斯吸氣。
恐怖如斯。
布魯斯堅定道，「你負責照顧她。」
他是不可能給寵物鏟屎的，這輩子都不會，超人有了孫子都不會。
32.
超人想要抱上孫子，好像確實，有點困難。
第126章 番外交換日記續
33.
我和阿福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正如提姆所說，問題要扔給能解決的人去處理。我們恰好認識一個在不同世界線穿來穿去的打工人。
提摩西冷笑，「我是滴滴打鴨的司機嗎，天天幫你送人回家。」
「不要這麼看不起自己，」我深情道，「再怎麼樣你也是缺德地圖級別，誰能離開缺德地圖？」
「不接，不干，打工人今天下班了，拜拜。」
提摩西說著就要掛斷電話，我連忙大喊，「十張達米安的醜照！」
那邊沒有直接掛斷，但也沒有說話。
我繼續加價，「再加傑森、史蒂芬妮和迪克跳□□搖的視頻。」
「嗯哼？」提摩西悠然哼哼。
「好吧，你贏了。」我忍痛道，「還有迪克前女友們和我聊起迪克時的聊天記錄，芭芭拉星火和海倫娜，我只和這三人認識。」
提摩西輕啜咖啡，「包在我身上。」
34.
平行世界的爹和兄弟們不願意把自己回家的希望寄托在提摩西身上。
我可以理解，這位打工人從前反派轉職轉得一點也不成功，可謂是真正做到了每一絲兄弟親情都拿來當球踢。
我只是沒想到下一個遭殃的人就是我。
眼睛一閉一睜，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在華夏某海底撈的卡座裡，面前是可愛熊熊和沸騰的鍋子。
好耶！
兄弟是什麼東西，吃飽了再說，燙好的肥牛不能浪費，毛肚再不吃就老了。
35.
吃飽喝足，我發現一件事。
海底撈是先上菜，後結賬。
白嫖平行世界的自己失敗。，我拿出手機付賬的同時收到了群裡的消息。
「蝙蝠一家親：@全體成員，韋恩大宅集合。」
結賬的手，微微顫抖。
早知道要飛這麼遠，剛才我就應該多點，幾道菜。反正是我付錢。
36.
我爹他們在溫暖的韋恩大宅裡剝開龍蝦殼時，我在太平洋上方吹風。
我的兄弟們在古老的餐桌上切牛排時，我在太平洋上方吹風。
我的家人們端著精致的高腳杯碰杯時，我總算不在太平洋上吹風了。
我在墨西哥上空曬太陽。
我太難了。
37.
等我抵達韋恩莊園，阿福剛好收拾完餐廳。
我用不贊同的眼神一一刮過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眾人，企圖讓他們感受到一點良心上的譴責。
傑森發話了，「這個世界的奎雷爾，寫的東西和我不一樣。」
哦，是嗎，讓我看看。
我坐在單人沙發上，掏出手機。
傑森松了一口氣，提姆朝傑森暗暗比出一個大拇指。
38.
……
……
怎麼會有這麼無心的男人！
蝙蝠俠，你怎麼又死了，你死得好慘！
哈哈，沒有糖，全他媽是刀子！
「她怎麼了，臉上表情為什麼這麼扭曲？」
「正常，她正在受BE美學的苦。」
傑森聳肩，「中篇短篇加起來，我一共看了五篇，沒有一篇的結尾蝙蝠俠能好好活著。就算事件結束，反派全進阿卡姆，也要找個機會把蝙蝠俠弄死。」
他皺眉點評另一個自己的作品，「蝙蝠俠能被蝙蝠車撞飛出去，還是挺有難度的。更具創新性的操作是蝙蝠俠死後，布魯西寶貝繼承了他的披風，代替戀人繼續守衛哥譚。」
他瞅了一眼正在拿頭撞茶幾的我，「不怪她受到如此大的打擊。」
39.
騙人吃刀，天打雷劈。
傑森你今晚就會被捆著扔在阿爾忒彌斯腳邊。
一直暗暗觀察我的阿福為我端來一碟小餅干，「初次見面，詞章小姐，我想是時候讓我幫您收拾一間臥室出來了。」
「謝謝阿福，」我向老管家點頭，「麻煩給我大一點的書架。」
用來擺我那些該死的教科書。
和奎雷爾太太該死的簽售本。
40.
我們在平行世界的韋恩莊園沒待多久，提摩西就給我發來消息，「搞定，隨時可以交換。」
我歡快回復，「沒問題，貨隨時發你。」
提姆用質疑的目光瞅我，「你和他達成了什麼邪惡交易？」
「傑森、迪克和史蒂芬跳□□搖。」
「還有呢？」
「達米安的醜照和迪克前女友跟我的聊天記錄。」
「那沒事了，」提姆放心地躺回去，「你發吧。」
41.
我們過來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回去也不過就是睫毛顫抖的一秒。
大家站在莊園的客廳裡，面面相覷一秒，突然猛地拔腿衝回臥室。
傑森咬牙切齒，「我的安吉麗娜！」
達米安怒吼，「我的親簽本！」
迪克搖頭，「我一切正常。」
提姆冷靜喝茶，「我的被子沒疊。」
我爹沉默了一段時間，決定當一個吃虧的啞巴。
我衝回臥室翻箱倒櫃，失望地發現我的筆記本電腦和課本還在桌上，「她為什麼不把我的論文帶走？」
「想得美是好事，」傑森涼涼道，「想得太美就不太好。」
42.
「但是我桌上多了一個這個。」
我翻出手腕，露出掌心的一小袋水果糖，環視一圈並露出勝利的微笑，「你們有嗎？」
「可惡，被她裝到了！」
「憑什麼，隔壁世界的我們連糖都買不起了嗎？」
「不要忘形得意啊，混蛋！」
呵，一群敗犬。
43.
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李詞章坐在韋恩莊園大廳裡，與蝙蝠家族面面相覷。
他們之前在韋恩莊園已經見過一輪，但李詞章在阿福給他們相互介紹完畢後，就一個箭步衝上樓躲進臥室，社恐之情溢於言表。
現在他們再次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李詞章做足了心理准備，鼓足勇氣，對韋恩家的眾人道，「……你們好，再見，我能不能走了？」
布魯斯的嘴唇顫抖幾下，李詞章跟著往沙發內側平移，幾乎整個人要陷進沙發裡。
剩下四個男孩左看右看，還是迪克率先發話，「作為初次見面的父女，你們兩個沒什麼話說嗎？」
布魯斯還是像被針縫了嘴一樣安靜。
李詞章的臉都快和沙發靠背融為一體，她在即將暴力扯開沙發靠墊躲進去前，燃起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勇氣，胡亂找了一個話題，「我一直以為我爹變成天上的星星已經很多年了。」
布魯斯：「……」
全場安靜，李詞章看上去恨不得掐死兩秒鐘前的自己。
她試圖補救，扯開話題，「聽說你□□是看顏值，真的嗎？」
布魯斯：「……」
全場沉寂，李詞章好像下一秒就要奪窗而逃，如果不是她顧及到韋恩家的落地窗她大概率賠不起的話。
她胡言亂語，「你的身材真好，每天都有在保持鍛煉吧？」
布魯斯：「……加上每天早上的牛奶和雞蛋？」
啪！
李詞章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越坐越矮，整個人一路從其他人的視線裡滑出去，差一點就要鑽進沙發底下。
「當我沒說。」她哽咽。
44.
這個家還沒有做好准備迎接新成員。
不過考慮到通常新成員到家裡時，其他人都沒做好准備，這件事可以原諒。
每一個最後進家門的人都曾以為自己會是蝙蝠俠撿回來的最後一個人。
比方說，達米安。
他的腦袋裡就沒有「杜克」這個可能性，拜托，他可是親生的，蝙蝠俠有了親生的羅賓還不夠嗎？
阿福決定站出來，拯救這個走在鋼絲上的家庭。「我准備了飯菜，」他和善道，「你們想要了解的事可以在餐桌上慢慢聊。」
迪克的表情陡然變得驚恐起來，「沒有香菜湯吧？」
傑森面露菜色，「我戒辣了，吃辣長痘。」
提姆左看右看，到底沒說出不想吃華夫餅的話。
達米安只當自己沒有嘴巴。
布魯斯看向局促不安的李詞章，「你願意和我們共進午餐嗎？」
李詞章捏著手指，「好，好啊。」
他們在飯桌上沒話找話，迪克試圖挑起話題，「你來之前在做什麼？」
李詞章拿著阿福貼心換給她的筷子，「在火鍋店吃東西……」她突然反應過來，「我的火鍋呢？」
一個人吃火鍋多寂寞啊，帶上蝙蝠家吃阿福的華夫餅吧。
45.
李詞章只想找一個安全又陰暗的角落，蹲在裡面，就當自己是一株文靜的蘑菇，獨自默默生長。
遺憾的是莊園被阿福打掃得非常干淨，沒有蘑菇可以生存的空間。
她吃完心驚膽戰的一餐，像過年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圍的單身打工族滿心惴惴，放下盤子的第二秒就衝回了據說是安排給她的那間臥室。
媽！
你在哪裡？
救救我，媽！
她捧著通訊符，絕望地等了半天，她那沒心沒肺的娘果然沒接通訊。
李詞章仰倒在床上，宛如一個悲壯犧牲的末路英雄。
她眼角余光瞟到桌上的東西。
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伸手一摸。
一根棒棒糖落進她手裡，還有一張紙條。
張牙舞爪的笑臉
李詞章會心地微笑起來。
46.
「我的漫畫書呢？我的特裝本去哪裡了？？」
「為什麼我的工作還沒做完，他過來都不幫人處理一下工作嗎？」
「我的安全屋被人洗劫了嗎？有土匪突破我的安保系統了？？」
「誒，我家好干淨哦，有人幫忙打掃了。」
「……」
各種古怪的嚎叫在哥譚各處飄蕩，阿福在廚房把洗好的盤子放進瀝水架，挑高眉毛看了眼廚房後門
達米安還沒見到白貓，或許是一件好事。
不然他為之憤怒的東西又要多一件。
第127章 寒假41
367.
新年正在一天天逼近，美美聯絡我，問我有沒有打算回蜀山過年。
「那我肯定是留在哥譚陪我的老父親過年，」我義正言辭道，「我還是大學生，完全可以收紅包。」
「你爸聖誕節的時候不是送了你一輛賓利嗎？」美美說，「他還真是鍥而不舍，做著總有一天你能學會開車的美夢。」
希望我爹總有一天能夠清醒過來，送車給我就等於送車給傑森，那輛車被我轉手賣給二哥了。
反正換來換去還是我爹的崽在開車，四舍五入就等於車還在我爹手裡。
「好吧，」美美早有預料，「初三那天我和阿強去找你，我們可以拜訪韋恩莊園吧？」
「我和阿福說一聲。」我警覺道，「但我們家是不會給你們發紅包的，死心吧。」
「過於摳門會變成吝嗇的大人。」美美說，「你可以偷偷塞給我，我不告訴阿強。」
好，就這麼決定了。你可不能在阿強面前賣我哦！
368.
接完美美的電話，傑森又打過來找我幫忙。
「我這邊暫時走不開，」慘叫和槍聲交織在一起，「羅伊來哥譚了，你去幫我接下他。」
他陰惻惻冷笑，「他要是又躲在哪個角落裡喝酒，我就送他再死一遍。」
我為這聲音裡的寒氣打了一個冷顫，弱弱地問，「我上哪裡去接他？」
「我和他說了你會去接他。」傑森說，他報了一串數字，「這是他現在用的號碼，你直接和他聯系……給我死，傻逼！」
我捧著被掛斷的手機，暗自祈禱被傑森罵傻逼的那位兄弟不會失去他的膝蓋骨，轉頭給羅伊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瞬間接通，羅伊的聲音飽含驚恐，「傑鳥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喝酒，沒喝多少，好吧我就只喝了一口！」
我：「……狼人自爆了，兄弟。」
羅伊疑惑地「咦」了一聲，「傑鳥，你又性轉了嗎？」
麻煩解釋一下，什麼叫「又」。
胡言亂語，醉得不輕。
我抓了抓頭發，「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羅伊思考片刻，「我在朋友這裡。」
「你朋友在哪裡？」
「我朋友在下水道裡。」
？？？
你朋友是下水道裡的美人魚嗎？
369.
幾分鐘後，我站在下水道裡，和一只直立行走的鱷魚深情對望。
「這位鱷魚妖怪朋友，」我從身後抽出一個嶄新的小本子，「請問你登記過了嗎？」
鱷魚朋友平靜道，「我是本土鱷。」
原來是本土鱷魚妖怪，抱歉，失禮了。
370.
羅伊坐在牆角，腳邊是被踩癟的啤酒罐。他看見我，快樂地招手，「嘿，這邊這邊。」
還行，沒醉到對著我的臉叫傑鳥的程度。
我蹲在他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臉，「傑森說你要是又躲起來喝酒，他就一槍送你回地獄。」
羅伊打了一個酒嗝，機敏地眯起眼睛，「我沒有躲起來喝酒，所以這項指控不成立！」
我環視四周，暗無天日的臭水溝，除了我們三個和老鼠蟑螂外沒有活物的地下通道。
我：「……沒有躲起來？」
「當然沒有，」羅伊理直氣壯，「誰讓他就住在這裡，我有什麼辦法？」
鱷魚兄弟冷笑一聲。
羅伊哥倆好地搭住我的肩膀，「這次有優惠，買三送一，還出了益生菌口味的，你真的不嘗嘗嗎？」
我婉拒，「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你的車不是轉手賣給傑鳥了嗎？」羅伊熱情勸誘，「來嘛來嘛，試試。」
我拍掉他的手，「你怎麼知道我把車賣給了傑森？」
羅伊訕笑，「因為我把你的賓利借來開了。」
「……交錢，」我面無表情地攤開手，「一次一百，買二送一。」
羅伊干笑著把益生菌口味的氣泡酒放到我手上，「很甜的，你嘗嘗看。」
我把他默默推遠，「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我不喝酒。」
371.
羅伊和鱷魚老哥把酒言歡，我提著一個塑料袋給他們撿酒瓶。
在滿地亂滾的酒瓶裡，我發現了一盒巧克力，這盒店家贈送的巧克力被兩個酒鬼一腳踢到邊上。
我擦掉巧克力盒子上的灰，晃晃盒子，「這是你們誰的巧克力？」
羅伊擺擺手，「你吃吧，成熟男人不吃甜食。」
甜心豬豬爹可聽不得這話。
我拆開包裝，吃了一顆巧克力。味道有點奇怪，但是不難吃，多嚼幾下味道還有點上頭。
於是我又吃了一顆，吃了幾顆，吃了半盒。
幾分鐘後，我臉色平靜地路過羅伊和鱷魚老哥旁邊，坐在他們兩人中間，拿出手機。
羅伊湊近，一只眼睛睜大一只眼睛縮小，艱難地打量我的臉，「你的臉好紅，你是不是醉了。」
他瞅了一眼地上的巧克力包裝紙，「哇，你比傑鳥還垃圾，你吃酒心巧克力都會醉耶！」
「我沒有。」我嚴肅反駁。
「你有，」羅伊含糊不清地扯住我的臉，「你的臉比紅頭罩的頭罩還要紅，」他哈哈嘲笑，「你好遜哦，你會一邊唱霉霉的歌一邊跳舞嗎？」
我哐當一拳捶在羅伊的頭頂，伴隨著羅伊倒地的慢動作繃緊臉色，「不唱霉霉的歌，」我皺起眉頭，「我當然是唱《好運來》啊！」
說罷，我親切地挽著歪倒在地的羅伊的手，拖著他從地上爬起來，引吭高歌，「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鱷魚兄弟坐在我們對面，因為是鱷魚臉，所以我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們誰有紅頭罩的電話？」他問。
並沒有人回答他。
372.
我和羅伊手挽著手在下水道唱唱跳跳，好似我們下一秒就要組團出道，成為偶像拯救即將倒閉的奎恩工業。
殺手鱷看著我們手拉手轉圈圈，只在邊上默默喝酒，孤高傲然盡在不言中。
「紅頭罩的大腦萎縮了嗎？」他暗自譏笑，「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也不怕哥譚今晚就被炸掉。」
一只手安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是另一只。
羅伊親熱地貼著他的肩膀，「來嘛來嘛，一起玩耍。」
我試圖引誘，「來嘛來嘛，人多才熱鬧。」
「我要是加入你們的可笑隊伍，」殺手鱷冷嗤，「我明天就去韋恩的工地搬磚。」
「老兄，你真掃興，」羅伊戳著他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勁兒抱住他的胳膊往上拉，「你今天、必須、和我們、一起玩！」
殺手鱷嘴角挑起一個不屑的笑容。他的嘴角甚至還沒挑到該有的弧度，一只手拎住了他的手臂，然後往上一拽——
殺手鱷就像一只輕飄飄的塑料玩具，被一只纖細的手輕描淡寫拉起來。
殺手鱷：？
不等他反應過來，羅伊歡呼一聲，勾住他的胳膊彎，扯著殺手鱷朝旋轉跳躍。
殺手鱷試圖掙脫，但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跟著羅伊·哈珀把他夾在正中央，他的拒絕被調跑到天邊的鬼哭狼嚎淹沒。殺手鱷安居的下水道一時間變成了熱鬧的歌舞廳，僅僅只有兩個人卻鬧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
殺手鱷在旋轉中鎮定地思考。
他在思考紅頭罩和蝙蝠俠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隨便來一個蝙蝠系的義警也好。
373.
「你們應該出去吹吹風，」殺手鱷冷漠道，「醒醒酒。」
「吹風，好耶！」羅伊歡呼雀躍，「我們偷偷去開蝙蝠車！」
我跟著狂喜亂舞，「蝙蝠車！」
「然後你們就可以在阿卡姆和我住隔壁病房。」殺手鱷撇嘴，「我一定會瘋的。」
「對哦，」我啃著大拇指指甲蓋，「我沒有駕照。」
「我有駕照嗎？」羅伊問，他茫然地看著殺手鱷，「兄弟，我有沒有駕照？」
殺手鱷的尾巴嫌棄地擺到一邊，「沒有。」
羅伊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臉，「原來我沒有駕照，我居然無證駕駛這麼久，我要去警察局自首嗎？」
「是啊，勸你盡快。」殺手鱷無感情道。
「不要緊，」我安慰羅伊，放大幾倍的渡厄懸空浮在我腳邊，「雖然不能開車，但是我們可以開飛劍。」
「開、飛、劍。」殺手鱷一字一頓地重復。
他有一種獸類的直覺，簡單來說，就是，不好的預感。
374.
「嗚呼——」
「那邊韋恩塔的朋友們，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那邊阿卡姆的朋友們，讓我看見你們的雙腳！Everybody跟我一起嗨嗨嗨！」
飛劍如流光在天際劃過，迎面而來的夜風吹得人的頭發獵獵狂舞。坐在前面的兩個人高舉雙手，隨風搖擺。
殺手鱷坐在後面，宛如入定老僧。
聽說華夏有一種令人平心靜氣的方法，叫念經。
有一本能消解人心中苦悶的經書，叫《金剛經》。
殺手鱷決定明天就去搞一本《金剛經》來。
375.
夜色，是他的偽裝。
恐懼，是他的武器。
哥譚，是他的領地。
蝙蝠的影子在小巷的地面上拉長變形，使站在滴水獸頭頂的男人看上去更像一個怪物，無情、冷血又殘忍。
他身邊是一個色調明亮的身影，雖然年紀幼小，哥譚的罪犯中卻沒人敢小瞧他。
這對聞名哥譚的搭檔迎風而立，腳踩燈紅酒綠的城市。
這座城市裡凝聚了蝙蝠大半生的心血，是他的魂之所系。她辜負他，又寵愛他，懲罰他，又照顧他。
沒有哥譚，就不會有蝙蝠俠。
蝙蝠俠靜靜地凝望自己的城市，今夜的哥譚格外平靜，他像一只驍勇的老貓，巡視自己的領地。
他心有所感，「吾即復仇……」
「嗚呼——！」頭頂有什麼不明物體嗖一下飛過去。
蝙蝠俠頓了頓，繼續，「吾即黑夜……」
「今晚的風好大——」剛飛過去的不明物體又飛回來。
蝙蝠俠沉默一下，決定把這句話說完，「我是蝙……」
「今晚的蝙蝠燈為什麼不開——」疑似他女兒的怪東西在哥譚上空亂飛。
蝙蝠俠忍無可忍，陰沉沉地踩住滴水獸的腦袋，「羅賓！」
「是，蝙蝠俠。」
「把他們給我打下來。」
「沒問題，蝙蝠俠。」
第128章 寒假42
376.
我和羅伊吹著涼爽的夜風，一前一後坐在飛劍上搖擺。
「開飛劍真的好好玩哦，」羅伊說，「比我的旋轉箭頭還要好玩！」
羅伊的旋轉箭頭，是哆啦A夢看到了會告他侵權的程度。
我自豪地翹起鼻子，「那當然，我老婆最棒了！」
「但是我還有其他箭頭，」羅伊在背包裡抽出兩支箭，他把其中一支箭的箭頭掰折，只剩箭杆，「看，熒光箭！」
「哇！」我驚呼。
羅伊揮舞著熒光箭，甩了幾下，失去箭頭的箭杆內亮起細小的光點，光點在夜色中彙聚成絲絲縷縷，黏合為光柱。
他的臉被微光照亮，眼睛裡倒影出細長的光杆，「我利用過氧化物、酯類化合物進行化學反應，它們二者反應過後的能量傳導給事先安置在箭杆內的熒光染料，就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抓著微微發亮的箭杆驚呼，「哇，這不就是傳說中的——」
「……熒光棒嗎？」
「……好像是哦。」
377.
我們一人抓著兩只熒光箭杆在高空放聲歌唱，盡情搖擺。
殺手鱷坐在渡厄的劍柄上，盤腿打坐。
羅伊勾住他的肩膀，把柔韌的熒光箭杆用箭頭串起來，連成一個五顏六色的圓圈，掛在殺手鱷脖子上，「老兄，你在干什麼？」
殺手鱷看了眼脖子上的五彩環，又看了眼腦袋上箍著五彩熒光圈的羅伊，語氣冷漠，「我在學會控制。」
「哇哦，」羅伊捂住嘴，「聽起來好高端。」
我在手腕上套了一個熒光的箭杆圈圈，抓著羅伊的肩膀搖晃，「今晚蝙蝠燈沒開，看不見前面的路。」
殺手鱷左右環視一圈，雲層滾動的城市上空連只鳥都看不見，他沉默了。
我緊張地咬指甲，「要是撞上超人怎麼辦，超人抓酒駕嗎？」
羅伊嚴肅道，「沒關系，如果他要檢查我們的酒精含量，那我們就點亮蝙蝠燈，讓蝙蝠俠保護我們。」
殺手鱷：「我不覺得蝙蝠俠會保護酒鬼。」
「那就決定了，」我一敲掌心，「我們去找蝙蝠燈！」
羅伊歡呼，「去找蝙蝠燈！」
坐在後面始終與我們格格不入的殺手鱷，「……飛劍飛低一點，我要下車。」
378.
羅賓在尋找他們的蹤跡。
飛劍的飛行高度距離哥譚最高的樓頂都有幾十米的距離，幾個怪東西不再吱哇亂叫後，他們輕易隱入雲層。
他試圖根據飛劍的飛行軌跡推測出他們的目的地，最後得出結論，天上那幾只尖叫雞根本就是在亂飛。
他要如何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羅賓陷入思考。
他思考的時間沒超過一分鐘，就得出了結論。
這裡當然不是達米安聰明絕頂的意思，畢竟現在任誰抬頭，都能看見印在翻滾雲層中白亮的蝙蝠標記。
以及蝙蝠標記下方的一行大寫英文。
「EVERYBODY LOVES BATMAN！！！」
達米安：……
明白了，他們在哥譚警察局。
379.
傑森收拾完那群不長眼的毒販，順路踩著毒販的腰椎走出封閉的倉庫。
按時間，李詞章應該已經接到羅伊了，現在還早，他們三個可以順便去吃一餐宵夜。
傑森懷抱著美好的暢想，撥通了李詞章的電話。
一秒、五秒、十秒，無人接聽。
根據與羅伊·哈珀多次進行浴室保衛戰的經驗，傑森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緩緩抬頭，一眼就看見哥譚夜空中的蝙蝠標記。
和那句愛的表白。
傑森：……
傑森的手機從手裡滑下來，啪唧摔在他腳邊。
他不知道這短短一小時內發生了什麼。
但他知道一件事。
羅伊·哈珀死定了。
380.
羅伊拍拍手，「你看，就是這樣，要反著寫印在天上才是正字。」
我海豹鼓掌，「軍火庫NB！」
我們滿意地跳回到渡厄身上，我一只手抓住殺手鱷的尾巴，「你走錯啦，鱷魚兄弟，飛劍在這邊！」
殺手鱷試圖掙扎，「放開我，我要走了。」
「不要這麼生疏嘛，」羅伊幫著我把殺手鱷拖上來，「要快樂就要貫徹到底。」
殺手鱷鱷魚臉無表情，「完全沒感覺到快樂。」
我們拽著他的尾巴嘻嘻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終於，找到你們了。」一個聲音幽幽道。
紅黃綠三色的矮小身影站在天台邊，「果不其然是你們兩個低智兒童。」他露出譏諷的笑，「紅頭罩是腦袋被頭罩夾了，才會讓你們兩個湊到一起。」
被拎到半空隨風搖晃的殺手鱷贊同道，「聰明人都這麼想。」
我皺眉打量半天，實在看不出眼前這是什麼東西，我戳戳羅伊，「這個會說話的東西是什麼？」
「紅色、黃色、綠色，」羅伊端著下巴，「我知道了，這是信號燈！」
「哦，」我恍然大悟，「原來是信號燈啊！」
「不要擅自給別人加奇奇怪怪的設定！」
381.
我們踩著劍飛在天上。
信號燈在地上。
信號燈雙手抱胸，嗯，信號燈有手嗎？
「你們下來。」
「不下來。」我和羅伊勾肩搭背，「有本事你上來，欸嘿。」
「別逼我動手，」信號燈威脅道，「我一般不和酒鬼動手。」
「他說我們是酒鬼！」羅伊吃手手，「酒駕御劍會罰款嗎？」
「會沒收駕駛證。」我神色嚴峻，「我們逃吧。」
羅伊點頭，「逃吧。」
飛劍再次起飛，朝遠處飛竄。一只鉤爪緊跟在後，從角落裡彈射出來，牢牢抓住殺手鱷的尾巴。
信號燈掏出兩把鉤爪槍，將槍柄拼接在一起，一頭抓住天台邊緣，一頭扣住鱷魚尾巴。
他踩在連接的鋼纜上，朝我們飛奔。
建國以後，信號燈不允許成精！
我思考片刻，一腳把殺手鱷踹了下去。
在殺手鱷的慘叫中，我教導羅伊，「這是必要的犧牲，我們會永遠記住鱷魚兄弟為我們做出的貢獻。」
羅伊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阿門。」
382.
我們哼著歌在前面飛，信號燈和鱷魚兄弟怒氣衝衝地在後面追。
渡厄左閃右避，精准躲過每一把飛鏢和每一只鉤爪。
「搞什麼，羅伊·哈珀？」一個黑發藍眼的美女站在路邊看向我們，氣急敗壞，「你他媽給我妹妹灌了酒？」
我眼睛一亮，「哇，他的胸好大，眼睛好亮。雖然他手邊的紅色爆米花桶很醜，但是他的腰好細哦。」
羅伊嘖嘖點頭，「不錯吧，」他攤開手，「他是我的朋友，你想要他的電話號碼，要給我交錢。」
交錢是不可能交錢的，錢給羅伊賺，不如我自己去問。
我從渡厄上跳下來，在路邊花壇裡挑挑揀揀，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朝美女眨了兩下眼睛。
因為我不會拋媚眼，每次眨眼睛都是兩只眼睛一起眨，但是這不要緊，我們可以當作我一共眨了四下。
「美女，QQ加一下唄？」
不知為何，我覺得美女的表情有點猙獰。
美女的手摁住我的腦袋，他的力氣之大可能是把我金貴的頭當成了面團，「說，喝了多少？」
「正經人誰喝酒啊？」我為美女如此誤解我而垂淚，「我只吃酒心巧克力的。」
「一盒巧克力，就把你弄成這副失智兒童的樣子。」美女嫌棄道，「你可別出來丟人顯眼了。」
美女嫌棄我。
哭哭。
不過沒關系，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我原諒他。
「美女，你好漂亮。」我深情道，「有沒有可以傳授給我的豐胸技巧？」
美女無語，他指著後面一身黑的蝙蝠怪人道，「你怎麼不問他？」
我皺眉盯著黑衣蝙蝠男品鑒半天，「雖然他胸大腰細腿長，下巴也好看，但是，」我瞪大眼睛，「他是蝙蝠妖怪欸，他是不是還沒有繳納罰款？」
羅伊一步三歪晃過來，勾著美女的脖子大聲道，「硬拉！臥推！暴打貼著蝙蝠俠的沙袋！」他豎起大拇指，把美女健碩的胸肌拍得叭叭作響，「你也可以擁有這樣傲人的尺寸！」
蝙蝠妖怪在遠處朝我們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美女暴怒，拽著羅伊的衣領怒吼，「你找死是不是？」
他們兩人之間的紛爭和我沒有關系，我看見了新的漂亮姐姐。
一個頭頂貓耳身穿皮衣的靚女正把手搭在蝙蝠妖怪肩上，「很熱鬧，啊哈。」
我深沉地盯著靚女頭頂的耳朵。
是貓貓！
這世界上有人會不愛貓貓嗎？
我叼著狗尾巴草，雄赳赳氣昂昂地邁過去，一把推開礙眼的蝙蝠妖怪，對靚女扭捏地撩了撩頭發，「靚女，QQ加一下？」
被推飛出去的蝙蝠妖怪：……
扯著羅伊衣領的藍眼美女：……
羅伊扭回頭，關切地拍拍美女的肩膀，「你過氣了。」
「閉嘴。」
383.
美女冷著臉站到我面前，自言自語。
「假設你清醒過來後記得這一段，我想你應該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指關節劈啪作響，擰了又擰。
「假設你不記得，哦，那正好。」
他穩穩一手刀剁在我後頸上，「給我倒！」
我捂著後頸，茫然地看著美女。
蝙蝠妖怪默默看了我們很久，「蝙蝠車，音源確認，泰.瑟槍。」
兩只小小的鉤爪抓住我的左右手，我低頭看了一眼，為什麼有銀白色的光順著線在朝這裡跑？
真奇怪。
384.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在被子裡翻了一個身。
睡覺前我在干什麼？
嘖，印像有點模糊。
我摸摸後頸，腫了，摸摸腦袋，上面有一個鼓包。
左右手各有一處焦黑的痕跡，感覺像是被雷劈了。
不過開了劍骨的我，對雷電免疫。
我睡前究竟在干什麼啊，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奇奇怪怪。
第129章 寒假43
385.
自從我腦袋頂包從床上醒來後，家裡人就總是用一言難盡的目光望著我。
我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從他們難得一致的口徑中，我得出結論，絕對不是適合讓我留在地球上的事。
「天啟星太危險了，」迪克搖頭，「你就不要繼續探究了，好好在地球生活吧。」
我爹沉默許久，給了我一個冰袋，「把你腦袋後面的包捂捂。」
「你問羅伊？」傑森嘴角泄出一絲猙獰的笑，「他回去泡廢水池子了。」
提姆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我說我沒錄像，你肯定不信。但是布魯斯把所有錄像都從我這裡買斷了，所以視頻不在我手上。」
達米安定定地盯著我看了許久，「你應當和殺手鱷道歉。」
我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一個個決定向謎語人學習不說人話了嗎？」
傑森憐憫地看著我，「遺忘有時是上天的一種恩賜。」
謎語人是在哥譚開了不講人話進修班嗎，怎麼今天所有人都在打啞迷？
386.
「我也認為你還是不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比較好。」史蒂芬妮誠懇地道，「真相總是令人難以承受。」
你們這些謎語人，一個個都需要邦邦兩拳。
芭芭拉嘆息，「我的建議是不要沾酒，酒心巧克力也不行。」
卡珊跟著點點頭。
他們提到酒，我就像戈登局長心裡咯噔一下。
我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因為這種事不是我第一次做。
我上次中招是躲在宿舍裡偷偷吃酒糟，那時候美美還沒來蜀山，我一個人住，因此沒人及時發現並阻止我。
我拎著渡厄一路衝去小白的熊窩，把黑熊精大哥扯出來要給他唱搖籃曲。
黑熊精大哥：「大妹子大可不必嗷。」
我用聰明的小腦袋瓜思考片刻，渡厄唰地插進黑熊精大哥兩腿之間那塊地上，「那你給我唱首歌吧，」我就地一坐，手握在渡厄的劍柄上，「我要聽《鏗鏘玫瑰》！」
小白是被一陣可怕至極的歌聲吵醒的，這五音不全、不堪入耳的鬼哭狼嚎把後山的飛鳥都驚到撲棱翅膀滿山亂飛。
小白捂著耳朵從自己的熊窩爬出來，看見隔壁黑熊精老哥正端端正正地站在自己窩外引吭高歌。
小白欲言又止，熊熊不冬眠，思想有問題。當然，雖然熊貓沒有冬眠的特性，但是這不妨礙小白睡懶覺。
「大哥，」小白渾身熊毛倒豎，「你能不唱了嗎，我害怕，我聽你唱歌做噩夢。」
黑熊精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嗎，這不得都怪你的飼主！」
他一停下來，滿山的鳥也不飛了，松鼠也不跑了。黑熊精大哥用來冬眠的溫暖樹洞裡伸出來一只腿，踹了老哥一腳，「繼續唱。」
老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不僅搶我的窩，不讓我睡覺，你還逼良為娼讓我給你賣笑唱歌。李詞章，你欺人太甚！」
小白：「……哥，你是不是有點誇張？」
黑熊精掐著小白的臉，惡狠狠道，「你哥我是黑熊，黑熊要冬眠！」
他憤怒地指著在溫暖的小樹洞裡呼呼大睡的我，「你有膽子上去把她搬走嗎，啊？」
小白冷靜地看著我在樹洞裡翻了一個身，隨意蹬出一腳把樹洞踹出一個破口，冷風呼呼直往裡灌。
小白隨手找了一塊石頭，把我踹出的豁口補上。他以熊貓的機智與熊貓的智慧找到了問題的解決方法，「我帶你去她宿舍睡吧。」
黑熊精老哥：……
黑熊精老哥：「好。」
第二天一早，師姐推開我的宿舍大門，找我起床晨練。
小青蛙被子裡有一團毛呼呼的黑毛球在蠕動。瞳孔地震的師姐小心翼翼地掀開青蛙被子，在我昨晚睡下的地方發現了一只睡成玩偶的黑熊精大哥。
那一刻，師姐的小腦袋裡掀起了頭腦風暴。
為什麼小白和黑熊精關系那麼好，為什麼小白願意跟我回蜀山，為什麼黑熊精老哥每個冬天都要冬眠，一切問題都得到了解答。
真相只有一個！
黑熊精老哥就是李詞章，李詞章就是黑熊精老哥！
師姐吱哇亂叫從我的宿舍裡衝了出去，「師父，師父！」
同一時間，我睡眼惺忪地在稻草堆裡醒過來，一腳蹬進樹洞的豁口裡，卡住腳脖子。
嗯，我怎麼睡在樹洞裡？
昨天發生了什麼？
387.
經由上述事件，從此我在蜀山吃不到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
我多年未發酒瘋，慢慢地忘了我的酒品和缺德師兄的人品處在同一水平線上。
我驚恐地抽氣，想起提姆那句意味深長的我爹買斷了所有錄像。
我把臉埋在桌上，試圖無視眼前慘烈的人生。
史蒂芬妮嘖嘖感嘆，「往好處想，至少這次你沒衝去阿卡姆，把謎語人從他的床上扔下去，霸占他的病床。」
我哽咽啜泣。
芭芭拉憐愛地撫摸我的狗頭，「往好處想，至少你吸引了新的漂亮姐姐注意。」
「漂亮姐姐？」我警惕抬頭，「哪裡有漂亮姐姐？」
「你果然不記得。」芭芭拉示意我去看自己的手機通訊錄，從上到下一個個往後翻，有一個備注為「靚女」的新號碼。
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史蒂芬妮嗦著蛋白棒，嗦出了教父抽雪茄的氣勢，「你可是為了人家的號碼把你爹推出去三米遠，蝙蝠爹可傷心了。」
我直打哆嗦，「她、她是誰啊？」
史蒂芬妮微微一笑，「貓女，你聽說過吧。」
388.
那串電話號碼安靜地躺在我的手機裡，我自然是沒有膽量去打的。
那位把電話號碼給我的漂亮姐姐也沒有聯系我。
但這件事並沒有到此結束，第二天，我在街上被新的漂亮姐姐搭訕了。
漂亮姐姐如雲蓬松的金發扎成馬尾，左右各綁一個顏色不同的蝴蝶結。
她見到我，蹦蹦跳跳走到我旁邊，「你好，我想知道羅賓遜公園怎麼走？」
她彎下腰看著我，湛藍的雙眼眨了眨，卷曲的金發垂在我的衣服上，「哇，仔細一看你好可愛，我喜歡你！」
問路就問路，何必誇別人可愛呢，嘿嘿。我飄飄然地摸著後腦勺，「羅賓遜公園區離這裡也不遠，直走三百米左拐一百米右拐兩百米就到了！」
漂亮姐姐熱情地挽著我的胳膊，「你陪我一起嘛，我想和你說說話，我們可以聊聊天，你吃冰激淋嗎？」
「我喜歡草莓香草巧克力口味的。」我期待道。
雖然漂亮姐姐在街上對我一見鐘情二見傾心非我不可的事情，怎麼想都是我在想桃子吃。但是我現在身上一窮二白，轉賣賓利的錢因為送碧血去精煉一分不剩。
假設姐姐看上的是我的身體，我是指肝髒腎髒心髒之類的，我只能說就是整間手術室炸掉我都不會有事。
怎麼想都是我賺，於是我放心地跟著漂亮姐姐往前走。
我們走過的位置越來越偏僻，行人越來越少，茂盛的植物取代了高樓街巷，人類的痕跡逐步被自然的生靈替代。
漂亮姐姐一蹦一跳，眉眼亮起來，「我的女朋友來接我了！」
女朋友？我左右看看，沒有看到人影。
漂亮姐姐快樂地撲上前，「小帕，我帶了客人回來，她很可愛，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一只綠色的手撥開層層樹葉，紅發的嫵媚女人有著異於常人的綠色皮膚，我甚至在她現身前沒有注意到她，她的氣息完全與園區的植物們融為一體。
女朋友。我的表情嚴肅起來，「這位……藤蔓女士，請問你繳納罰金了嗎？」
紅發女人臉色鎮定，「交了。」
出現了，哥譚第一個成精後老老實實交錢的妖怪！
389.
毒藤女和哈莉是人外戀情。但是毒藤繳納了罰金，所以我祝福她們，並暗自祈禱昨晚我沒霍霍到植物上。
她們之所以想要見我是因為貓女說起蝙蝠的女兒，她們對此感到好奇。
「卡珊也是我爹的女兒，」我啃著冰激凌，「你們為什麼不綁卡珊？」
「我們經常和遺孤接觸，」哈莉趴在毒藤女膝蓋上，托腮打量我，「小帕有段時間和猛禽小隊一起行動，她和蝙蝠女很熟悉。」
這個家的交際網是圍繞著我爹和芭芭拉展開的，基本上沒有不和芭芭拉打交道的女性超英超反。
你問迪克，他男女通吃。
「再說了，」哈莉興奮地從毒藤女膝蓋上撐起來，「你可是蝙蝠親生的，我們以為你會和那一大一小一樣，一個笑值三十刀，一句話值五十刀。」
我肅然起敬，「我現在不苟言笑來得及嗎？」
哈莉同情道，「晚了，但是聽說戈登那老家伙願意為你離蝙蝠燈遠一點，出五十刀。」
嗚嗚。我能去找他把這五十刀提出來嗎？
390.
哈莉最近一直在配合我爹行動。
如果不是小醜進了貓貓肚子裡，她能提著火箭炮筒暴打前男友。我爹只能求她給小醜留一個全屍。
「還有什麼比看見發爛發臭的前男友和另一個骷髏臉死死活活虐戀情深更快樂的事情嗎？」哈莉說，「我愛小說。」
我盯著她膝蓋上那本《絕戀沃米爾星》，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
《絕戀沃米爾星》上有奎雷爾太太的親筆簽名，據說這一行瀟灑到看不出寫了什麼的鬼畫符，傑森苦練了一個晚上。
哈莉滿足地抱著書感嘆，「這本書真是太棒了，如果我能見到作者，我要一口氣給她三個親親！」
我腦袋裡浮現出傑森表情如喪考批的臉，驚恐地吸氣，「這就不用了吧，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奎雷爾-熱內太太的讀者，太太的魅力就有這麼大嗎？
為了保護傑森的秘密身份，我決定轉移她們的注意力，「你們，吃不吃蝙布？」
連毒藤女都投來視線。
哈莉捧著臉尖叫一聲，「居然還有這個CP！」
「好棒！！」
果然，不吃蝙布蝙，不是哥譚人。
小醜？他是沃米爾星的。
第130章 寒假44
391.
「雷電交加、狂風大作之夜，昏暗的路燈在暴雨中無法照亮周圍超過一米的世界。男人站在滴水獸頭頂，雨水順著黑沉沉的披風砸到地上。
雷雨轟鳴，宛如暴躁的交響樂團在他耳邊奏起宏大的音樂。他在這場恢弘的交響樂中，遙望遠處的韋恩塔，他們從曾在那裡表明心跡，傾訴內心深埋的愛意。那座塔隱沒在沉沉烏雲背後，連帶美好的回憶一起。
蝙蝠俠在哥譚的夜雨中終於認識到了這件事——他失去了布魯斯。曾經種種，再無挽回。」
392.
哈莉心滿意足地捧著手機，「我每次看到蝙蝠被虐都心潮澎湃，」她捂著臉，「蝙布蝙CP真是寶藏，這位太太太棒了！」
謝謝你誇獎傑森，為了二哥的心理健康，我就不予轉告了。
哈莉咬著嘴唇晃著腿，給奎雷爾·熱內太太打賞了五十刀，然後給太太發去私信，「太太、太太，我想看蝙蝠雨中濕身脫衣，可以嘛？」
我斜睥一眼，心中冷嗤。熱內太太筆下的蝙蝠俠比我爹本人守男德多了，別說濕身誘惑，穿衣都是不顯身材的衛衣牛仔褲。
當然，這也是因為在太太的設定裡，蝙蝠俠是出身犯罪巷的窮小子，沉默寡言又危險，是潛伏在貧民區的一頭危險的黑豹。
正因如此，窮小子蝙蝠俠與富公子布魯斯的愛情故事才顯得張力十足，因為他們之間反差太多。布魯斯風流，蝙蝠俠冷漠，布魯斯浪蕩，蝙蝠俠自持，布魯斯驕傲，蝙蝠俠自卑。
他們是最契合的情人，也是最離心的愛侶。這誰能不嗑，哥譚人不嗑犯罪！
果不其然，太太沒有搭理哈莉。哈莉哼著古怪的小調思考片刻，又打賞了五十刀。
我清高的太太悄然現身，「可以。」
太太？
你在干什麼呀太太？
太太指速飛快地打字，「今晚的更新我就安排他們重逢。」
「謝謝太太，太太貼貼！」說完又是五十刀。
奎雷爾·熱內太太拿到哈莉打賞的一百五十刀，安靜退場，深藏功與名。
於是今晚的更新裡，我們有幸看見蝙蝠俠在雨裡一邊脫衣一邊衝上前抱住淋雨布魯斯的名場面。
雖然場面很唯美，情感很充沛，看得我在床上像條蛆蟲一樣扭動，但我還是要說。
你脫衣干啥呢？
為了讓你的胸肌給復合加分嗎？
393.
自從我給哈莉推薦了蝙布蝙同人後，這對哥譚美帝CP就在女士中以病毒感染的速度流行起來，
奎雷爾·熱內太太作為圈內鎮圈大手，得到的打賞足夠他買第二輛賓利。
太太每天痛並著快樂收錢，同時百思不得其解，「哈莉為什麼會摸到我的作者推特
「是啊，」我在提姆意味深長的眼神中鎮定自若地剝橘子，「你出名了。」
提姆微微一笑，輕啜咖啡，「你的橘子果肉掐爆了。」
我：「……嗚嗚。」
394.
貓女，作為和我爹關系密切的幾位曖昧對像之一，在哈莉的力薦下看了幾眼。
她私下有沒有偷偷看，我們不清楚，但是她偶爾會在哈莉興致勃勃地和毒藤女討論劇情時插嘴，指出傑森OOC的地方。
「這個情節蝙蝠俠沒有這麼堅強，會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啊，他求婚應該是單膝跪地脫掉頭罩，然後拿出他和布魯斯第一次相遇時布魯斯想要的鑽戒，請求布魯斯嫁給他。」
「這個地方的台詞，最好用『For Alfred！』」
我們細細品品情節，在臉色驟變和臉色劇變中糾結許久。
一時竟無話可說。
395.
我爹有通過閱讀家裡各位太太的同人分析家庭成員心理狀況的習慣。
他這段時間總是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我們坐在客廳裡聊天打游戲，時常能看見我爹從報紙後面露出一只眼睛，暗中觀察。
迪克汗毛倒豎，瑟瑟發抖，小心地擠在我和提姆之間，試圖讓我們兩個一米七幾遮住他這個一米七八。
「他是不是發現我和我前前女友快要復合了？」他聲音打顫，「還是他終於發現傑森十幾歲那次偷開蝙蝠車的人不是傑森，而是我了嗎？」
「什麼？」傑森震怒，「我他媽說是你干的，老頭打死都不相信我！」
迪克畏縮了一下，「所以後來不是帶你去酒吧玩了嗎，這是彌補。」
傑森冷笑，「對，坐在邊上看你泡妞，我甚至喝的還是橙汁。」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迪克小聲辯解。
「屑。」我客觀點評。
提姆面無表情地看著傑森，「所以你就有學有樣，在我家做飯自己一個人吃，是嗎？」
傑森聳肩，「你不是睡了嗎？」
「我的廚房，我的食材，我的碗筷。」提姆一字一頓，「你甚至連一塊千層面都不願意留給我。」
「屑。」我理智點評。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傑森當即回擊，「你上周趁達米安不在偷偷拿他的寶貝親簽本看，一邊看一邊吃泡面，在作者簽名那頁濺了泡面湯！」
達米安尖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德雷克！」
提姆一手摁在我的腦袋上，借力起跳從沙發上逃走，一邊躲避達米安扔過去的果盤一邊為自己辯解，「我訂了全新的，三倍價收回來的，明天就到，明天！！」
我激情鼓掌，「你爛我也爛，大家一起爛死，好耶！」
阿福靜靜地站在客廳入口，「我希望少爺小姐們，能對價值三百美元的水晶果盤，有那麼一絲絲尊重。」
他的表情讓我們所有人都羞愧地垂下頭。
能讓屑兄屑弟們一起跪在地上撿水晶渣渣的人，除了阿福不作他想。
396.
我爹愁眉苦臉的原因最終被我們忽略過去，蝙蝠俠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通常情況下不會鬧出事情。
當然如果鬧出事情，大家就會懷著這次有下次無的欣喜心情趕過去揍他。
大概是在一眾孝子孝女的映襯下，顯得我是一個十足的貼心小棉襖，我爹找上了我。
冬天的寒冷晚上，街邊行人都戴上圍巾手套，爹開車帶我來到一家他常吃的冰激凌店。
冰激凌店。
接近零度的氣溫中，服務生為我們端來兩大杯芭菲。我們隔著冰激凌蛋卷和草莓黃桃塊對視。
爹憂郁地撥弄手指，「我有事情想問你。」
我警覺，總算要來了嗎，在我飛劍酒駕後還不曾出現的問責環節！
爹的嘴巴一張一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反復數次，一個字母都沒說出來。
我從惴惴不安到困惑不解到心頭火起，在我就要披不住好女兒的皮，衝上去揪住我爹衣領求他快點說時，我爹終於開了金口，「傑森最近，情緒是不是不好？」
「啊？」我茫然地張大嘴巴，「你是指他剛才發現迪克把偷開蝙蝠車的事賴在他頭上嗎？」
我爹否認，「我知道這件事。」
「那就是阿爾忒彌斯提著他的後衣領輕松得就跟拎小貓一樣讓他很沒有尊嚴這件事？」
「我也知道，不是這件。」
我臉色嚴峻，「你莫非是指羅伊溜回星城，導致他捶不到人所以很暴躁這件事？」
「他肯定沒告訴你他半夜偷偷開蝙蝠飛機過去找人了。」我爹說，他猶豫不決，「我是指……小醜。」
嘶，麻煩大了，他居然連這都發現了。
我坐姿都不由得端正幾分，為傑森辯護，「雖然他偷偷給沃倫喂鯡魚罐頭和榴蓮，但他真的只是想找找樂子而已，絕無害醜之心！」
我爹：「……不，也不是指這個。」
「我是指，」我爹試圖比劃，「他有段時間沒寫小醜相關了，而且他從來只寫1v1。」
哦，原來是這件事。
熱內太太前不久新文完結，一反純愛戰士常態開了一篇N.P狗血文，描寫主人公小醜在霸道大佬黑面具，病嬌神經謎語人，黑化瘋批稻草人和冷面王者貝恩之間周旋糾纏的愛恨情仇。
這篇文開篇炸裂，比《絕戀沃米爾星》更狗血，更刺激，截至目前為止的五章，小醜已經失去一個腎和兩只眼睛，還預訂要被挖走一個心髒。
我問過傑森萬一字數不到小醜就死了，剩下的情節怎麼辦。傑森拿牙簽剔牙，閑閑地對我道，「那就泡了拉撒路池之後再來一遍唄。」
有道理，無法反駁。
我爹糾結萬分，「他很久沒提到小醜相關的事，我以為他已經不在意那些了，但是他現在又……」
「你說他最近更新的內容啊，」我拆掉芭菲上面的蛋卷嘎吱嘎吱嚼，「那是哈莉定制的，大概只有十萬字的短篇，主要以哈莉看得是否快樂決定
我爹突然卡住，臉上寫滿了不理解。我拿叉子插起冰激凌上的草莓，「昨晚還有人給傑森打錢，想出場當幕後黑手大反派，要給她量身定做一個場景，坐在辦公椅上擼貓。」
我爹沉默一下，報出名字，「芭芭拉？」
我咬掉黃桃塊，「還有史蒂芬妮和卡珊和迪克和提姆和達米安，大家均有客串，順帶一提我是拎刀上門踩斷他手指的高利貸討債人。」
我爹：「……」
是的，傑森的心理完全沒有問題，他正享受著創作的快樂。
爹，你想太多了。
第131章 番外蝙蝠無限流
1.
我站在一個粉紅色的房間裡，茫然四顧。
房間是極其少女心的裝修風格，粉色的壁紙鋪滿牆壁，牆角堆滿毛乎乎的泰迪熊。
我身上穿著一套黑藍條紋的lolita洋裝，與房間的整體風格非常相配。與我原本的衣服一起消失的，是我的修為，我感受不到體內的靈氣，好似我原本就是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
我盯著腿上黑藍條紋的長筒襪，沉默了。
依照我飽覽諸番的經驗，只有一位二次元美少女是這樣打扮的。
《吊帶襪天使》中的史朵巾，毒舌又可愛的哥特蘿莉，為了狩獵惡靈下凡的天使。
她的武器是自己身上脫下來的長筒襪變成的劍。
脫下來的長筒襪，變成的，劍。
我捧著臉無聲吶喊，幾乎癱軟成一根沸水裡翻騰的面條，直到有人喊我閉嘴。
「你的情況已經不錯了，能不能照顧一下別人的心情。」傑森坐在床上，表情是全然的麻木，仿佛被世界的重擊擊垮。
他穿了一條紅色禮服短裙，鼓鼓的肌肉簡直要把禮服的縫線撐爆炸開，四十碼的腳塞進細窄的紅色高跟鞋裡，以至於他根本站不住，只能坐在床上。手鐲、項鏈、戒指與耳環都是配套的金色，跟著他的動作晃出炫目的光。
如果單看這身扮相，一時半會兒很難猜出人物，但是聯系我的裝束，很容易就能看出他身上穿的是史朵巾的姐姐潘迪的衣服。
重中之重，潘迪的武器是脫下來的內褲變成的槍。
這對姐妹的慣用武器和我們意外地符合。我穿著可愛裙子坐在傑森旁邊深思，「這是不是說明，我們是天賜的緣分？」
「如果這個緣分是指讓我穿成這樣，」傑森冷漠道，「我寧願在沃米爾星老死。」
我偷偷瞟幾眼他動一下就要開裂的領口，不明顯地吸溜吸溜，「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提姆都可以女裝扮成純情可愛的小護士，你的人設還是天使呢，天使不比護士好衝！」
傑森獰笑一巴掌摁在我的頭上，「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我的小裙子把我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除了款式和顏色不符合我的審美一切皆好。我心虛縮頭，試圖轉移傑森的注意力，「你看旁邊的泰迪熊是不是在動？」
「你在說什麼……」鬼話……
皮毛與皮毛摩擦的不妙動靜，引得我們兩人一起扭頭，僵硬地看著眼前一切。
那群坐在牆角，可愛毛絨的泰迪熊接二連三站起來，踱步朝我們走來。每一只泰迪熊臉上露出浮誇的笑容，雙手前伸，仿佛在朝我們討要一個擁抱。
我咽了口唾沫，「是我的幻覺嗎？」
傑森聲音干啞，「不是。」
我們對視一眼，「跑啊！」
2.
我穿著小裙子，一腳踹開房間大門，傑森踩著高跟鞋跟在我後面跑出來，甚至跑得比我還快。
響亮的「嘶啦」一聲，傑森怒罵，「這衣服胸口怎麼這麼緊！」
我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嘈雜的切割聲毫不猶豫地掐滅我的色心。我回頭一看，從我們逃出來的房間裡湧出數量眾多的泰迪熊，宛如一陣棕色的浪潮朝我們席卷而來。
被傑森踢到一邊的門板眨眼間支零破碎，露出後面一截寒芒。不斷旋轉的鋸齒連成銀帶，看得人頭皮發麻。
房間裡最大的那只泰迪熊揮舞著電鋸，一面嗚哇亂叫一面劈砍，從最後面一路殺穿到前方，紐扣做的眼睛平淡地注視著我們。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東西啊啊啊啊！
我撕心裂肺大喊老婆名字，「渡厄！！」
沒有動靜，只有童年殺手電鋸泰迪熊帶著他的小弟們追在我們屁股後面一路亂砍。
傑森好心提醒我，「按照設定，你的長筒襪脫了才能變成武器。」
你在跑路的時候停下來脫襪子嗎？
傑森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一跑一晃，「再不打回去我們就要被這只鬼畜熊切成碎片了！」
我嗚哇大喊，「那你倒是也脫啊，不就是胖次嗎，脫一下胖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Fuck y life！」傑森咬牙，「三二一，一起脫！」
「三、二、一……你倒是脫啊！」
「說得好像你就脫了一樣！！」
惡魔泰迪離我們越來越近，轟轟作響的電鋸從我們中間劈砍下去，濺起大片木屑。
「行行行！」我驚恐萬狀，「要丟人就一起丟，誰也別落下！」
特意做成兩段通透、便於穿脫樣式的長筒襪被我伸手一拽，在我手中幻化成長劍。傑森手裡轉著一把槍。
武器在手，我們嘴角泄出猙獰笑意，直直地轉了回去。
人類所有的恐懼，都來自於火力不足。
3.
我們在泰迪熊的殘肢斷臂和漫天飛舞的棉絮團裡站著。
我看著傑森，傑森也看著我。
我：「你底下是不是……」沒穿內褲。
傑森冷漠，「閉嘴。」
我：「你真的沒穿……」內褲嗎？
傑森惱羞成怒，「閉嘴閉嘴閉嘴，再嗶嗶一槍崩了你！」
我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傑森的臉色青中混紅紅中透黑，我心底小貓踩奶似地癢癢，實在憋不住好奇，「我就問一句。」
我在傑森想弒殺親妹的眼神中艱難地問出困擾我已久的問題，「你
哢噠。
傑森把槍口抵在我腦門上，無感情地道，「死吧。」
4.
離開房間後，我們認出我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某間古堡的內部，我們離開的那個房間應該是古堡內的玩具房。
我們提著刀和槍，干翻無數垃圾泰迪熊，找到一間更衣室，傑森第一個衝了進去，反手哐當關門把我關在門外。
看看這個人，對自己的妹妹都如此防備！
我在門外等了一陣，他磨磨蹭蹭地走出來，身上穿了白色的吊帶上衣和短裙，正是潘迪和史朵巾姐妹變身時穿的衣服。
我嘴唇打顫，「你、你不是覺醒了什麼新的愛好吧，沒關系，我們不會歧視你的，大、大膽做自己。」
傑森暴怒，「你以為我願意啊，不管換什麼衣服都會變成這套和那條紅裙子，這件至少碼數合適！」
我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胸口，「確實。」
「確實個屁啊，色心給我收斂一點！」
「好吧，」我遺憾地收回目光，「但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底下不冷嗎？」
「不冷。」傑森冷酷道，「我穿了兩條，變槍的那條帶蝴蝶結的穿在拳擊短褲外面。」
怎會如此！
我臉色驟變成噬魂怪，「你毀了全人類的樂趣！你這個罪人！」
「全人類的樂趣不是這種玩意兒好吧！！」
5.
我們繼續朝前走，又進了一間滿是玩具的屋子。
古堡內似乎曾經住過一個小孩，除了玩具室外，其它地方隔三差五也能看見造型可愛的毛絨玩具，除了泰迪熊外，其它都只是普通的玩具而已。
我們現在走進的這間房貌似是一間小孩子的臥室，鋪滿整間房的絨毯上擺著玩具和抱枕，大床床幔的邊緣綴著蕾絲。
白裙天使傑森走進去，玩偶中猛地傳出一聲被嗆到的咳嗽聲。
我警惕地盯著那堆玩偶，深怕那裡面又竄出來一只童年殺手。
傑森蹲下去，突然出手，捏出一只戴著帽子的皮卡丘，「別裝了，想死直接說。」
他在皮卡丘驚恐的視線裡脫掉拳擊短褲外面的蝴蝶結胖次，槍口對准皮卡丘的眼睛，「我數三個數。」
皮卡丘語氣如夢似幻，「你為什麼要穿兩條內褲？」
傑森笑出鯊魚齒，「一，拜拜！」
「等等等等！」我急忙撲上去掰開槍口，「是提姆，他是提姆！」
傑森皺眉，「啥？」
我指著皮卡丘頭上的帽子，「這個造型出自《大偵探皮卡丘》，皮卡丘的身體裡藏著咖啡精偵探的靈魂，順帶一提，偵探的兒子也叫提姆。」
皮卡丘提姆向我們露出羞澀的微笑。
傑森喃喃自語，「也就是說提姆剛才看見我掀起裙子脫褲……」
哢噠。
他面目猙獰，「直接死吧！」
提姆：「皮卡皮卡皮卡！！！」
6.
皮卡丘盤在我肩上，瑟瑟發抖，爭取不把自己暴露在傑森的瞄准範圍內。
我禮貌地咳了一聲，試圖轉移話題，「你會十萬伏特嗎？」
提姆同樣禮貌地回復了我，「不會。」
「鐵尾呢？」
「不會。」
「電光一閃？」
「並不。」
我越問心態越垮，「那你到底會什麼？」
提姆思索片刻，「推理和喝咖啡。」
要你不如要皮卡丘正主，沒用的廢物。
皮卡丘鼓起臉，「還會賣萌，皮卡皮卡！」
可愛，收了，好耶！
7.
傑森一直在思索，他盯著手指上那條蝴蝶結內褲，又緩緩把視線放到提姆頭上。
他眼裡魔怔地閃爍著詭異的光，「你說，我把這條褲給他穿上，我們兩個的角色能不能互換？」
「別想了死心吧乖乖當你的吊帶襪天使吧！」提姆不帶停頓，「而我只要做一個可愛的廢物就可以了，皮卡。」
我的眼裡也閃爍出奇怪的光芒，我雙手把皮卡丘舉起來，低低道，「聽說你扮護士的時候甚至還能引人搭訕。」
我慢慢咧嘴，「你看看，小護士，你有沒有興趣穿穿長筒襪呀？」
提姆黃毛耗子大驚，「你們干什麼，你們不要過來啊啊啊！」
他的慘叫被人為制止了。
不要緊，這是必要的犧牲。
第132章 寒假45
397.
臨近新年，我打算回華夏囤一批年貨。哥譚的中超市已經無法滿足我了，我要回華夏大采購。
卡珊有段時間沒回華夏了，這次她和我一起去華夏買年貨。
我和卡珊都去，史蒂芬也想湊這個熱鬧，正好離除夕還有一個多星期，我們買完年貨後可以帶著史蒂芬在華夏旅游，逛吃逛喝。
我們出發那天，提姆知道了這件事，無法忍受加班的韋恩少總帶著可怕的黑眼圈揪住我的衣服，「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驚恐萬分，「你是喪屍嗎，不要用馬上就要死掉腐爛的語氣和別人說話啊！」
提姆艱難地扯住我的衣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張慘白與烏青詭異並存的臉湊到我面前來，「你要看著我下去繼續當程序員嗎，從生到死加班的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
「好啦好啦，你和我們一起去就是了！」這張臉實在太可怕了，以至於不答應他我的良心都會隱隱作痛。
提姆立馬收回手，「四個人，坐你的飛劍有點擠，我去開蝙蝠飛機。」
公車私用，立即舉報。
398.
我坐在蝙蝠飛機裡面，晃了晃裝在高腳杯裡的冰可樂，抿一口，發出愜意的嘆息。
史蒂芬妮的腳搭在卡珊身上，她收拾了整整一個行李箱的衣服帽子防曬，手機裡存了將近半個G的旅游攻略視頻。大家多少都有出國做任務的經歷，但正兒八經到華夏旅游這還是第一次。金發美少女異常興奮。
卡珊跟她湊在一起看旅游攻略視頻，「我在港城待的時間更長，內陸沒怎麼玩過。」
「說起華夏景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五岳吧，五岳和黃山。」傑森說，「然後是京城的故宮天壇、蘇州園林和西藏布達拉宮。華夏國土遼闊，東西南北的風景各不相同，要好好玩的話，幾個月都不一定能走完。」
「說得有道理，」我點頭，「但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這次出游不是只有我們四個人嗎？」
提姆在駕駛座上回過頭，「他和布魯斯吵架了，現在在離家出走中。」
「怎麼又吵架了，」我滿頭問號，「他們不是上周才和好嗎？」
提姆揮揮手，「可能這就是他們的父子情趣，這次吵架的原因是因為布魯斯看了他最新寫的同人，大紅惱羞成怒憤而離家。」
「閉嘴，鳥寶寶。」傑森一拳捶在提姆腦袋上，「多說話不會讓你顯得聰明。」
滴滴一聲，我掏出手機，我爹往我的銀行卡裡打了錢，附贈備注，「好好玩。」
又是滴滴一聲，第二份轉賬。備注，「五個人好好玩。」
我沉默片刻，抬起頭真誠地對傑森道，「下次離家出走介意帶我一個嗎？」
也不是想拿我爹的錢，就是想好好照顧下悶悶不樂的哥哥。
399.
抵達華夏的第一天，我們住進了酒店。
臨近新年，蜀山弟子都回家過年去了，只剩幾個師叔師伯還留在山上。我打算臨走再過去看看，除夕後再挑一個時間去拜年。
我媽常年世界各地亂跑，家裡當然是沒人。我媽把房間租給了一對刺蝟夫婦，讓自閉妖怪能擁有一個安心自閉的地方，每月收五千房租。
我們五個人從蝙蝠飛機上下來，蝙蝠飛機自動駕駛回蝙蝠洞，我們拎著大包小包在O團上選酒店。
這家太貴，這家沒有浴缸，這家沒有洗衣機，這家評分不高，這家差評多。
我和史蒂芬妮坐在行李箱上挑來挑去，提姆打了一個哈欠，「我們為什麼不直接住五星級，」他意有所指，「你有錢吧。」
對哦，我爹給我轉了兩次賬呢。
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在我手機上安了實時監控木馬病毒嗎？？
幕後大魔王提姆只是坐在行李箱上滴溜溜轉一圈，「快點啦，我開了很久飛機，好累。」
史蒂芬妮拍拍我的肩膀，以過來人的身份滄桑道，「習慣就好。」
這種事情不管怎麼樣都習慣不了的好吧。
提姆怏怏道，「我出一半錢。」
沒問題，這就習慣了！
400.
華夏第一站在京城，我們訂了一個豪華三居室的套房，把行李箱一股腦扔進房間裡。
來京城必然是要去天安門看升旗儀式的，一群老外比我和卡珊還要熱情。
第一晚需要留出時間整理東西，所以我們直接點了中餐外賣，投屏看電影吃飯。
傑森架起一筷子面條似的東西，「這是什麼，炒粉？」
「不，」我抖抖筷子，「這是醬爆毛肚。」
史蒂芬妮晃著送來的飲料，她打開蓋子湊近一聞，被豆腥味衝得皺眉，「豆漿？」
「錯，」我平靜地包著烤鴨，「這是豆汁。京城特色，現在這個時間很難才找到店子賣的，你們嘗嘗。」
史蒂芬妮揭開蓋子，喝了一口，咂咂嘴，「挺好喝的，」她對傑森和提姆道，「你們真應該試一下。」
提姆警覺地眯起眼睛，傑森毫無防備，戳下吸管大吸一口。
提姆緊張地盯著傑森的臉色，傑森平平淡淡地一口氣喝完大半杯，一次性塑料杯放在旁邊，學著我的樣子開始包烤鴨。
提姆疑惑道，「你對它的味道沒什麼評價嗎？」
「還行，」傑森說，「配鹹菜吃應該不錯。」
史蒂芬妮挑起眉，卡珊勸道，「嘗嘗吧，出來旅游就是要嘗嘗當地的特色食物呀。」
在眾人的勸說說，提姆將信將疑地伸出手，叼著吸管嗦兩下。
酸酸澀澀的味道直衝天靈蓋，細品還有一股臭泔水的味道，提姆仿佛徜徉在豆渣的海洋裡，險些被溺死。
他捂著嘴直衝廁所，在他之後，史蒂芬妮緊跟拔腿，跑去了另一個廁所。
我看著史蒂芬妮的背影直搖頭，「忍辱負重，未來可期。」
卡珊聳肩，「在捉弄提姆這事兒上，她一直擁有超越凡人的忍耐力。」
只有傑森茫然地往嘴裡塞了一卷險些包不住肉的爆滿烤鴨卷，「啊，豆汁很難喝嗎？」
原來你是真的覺得很好喝嗎？？
401.
我們吃完了外賣，像五條鹹魚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我幽幽舉手，「按照旅游慣例，這時候應該趁天剛黑去夜市逛逛。」
「我飽了，」史蒂芬妮癱在床上，失去了一切雄心壯志，「你們去吧，讓我獨享五星級酒店的柔軟大床。」
「我不信這床還有大宅的床睡得舒服。」傑森說，「你只是懶得動而已。」
提姆試圖把自己不著痕跡地塞到被子了，「一般這個時間點我們都在干什麼？」
「在天台上蕩繩子，」卡珊說，「踢壞蛋屁股和被壞蛋踢屁股。」
想起代替他們肩負起夜巡重任的爹和迪克，我們齊齊唏噓一聲，又到了大哥為這個家做出犧牲的時間。
達米安和小喬這段時間在大都會活動，小男孩解決完手頭的任務，會有小喬特供滴滴打超送他上門，我們不用擔心。
唉，氪星人，就是方便。
「看電影吧，」卡珊說，「上次的《憨豆特工2》還沒看完。」
「罐羅不是說我們看第二部 的時候叫他嗎？」我說，「不等他了？」
「多大的事兒，大不了就看第二遍。」傑森說著，艱難地在床上蠕動到床頭櫃邊上，夠上投影遙控器。
隨著屏幕亮起，我們像五條被碼在盤子裡的鹹魚，整整齊齊地排在大床上。
我拿起手機，「我們點不點外賣？」
「點。」「吃。」「來。」「行。」
過於一致的答案仿佛半小時前我們根本沒吃飯，又仿佛剛才用太飽了不想出門的人不是史蒂芬妮而是泥臉。
我們點了炸雞和快樂水，看了一整晚的電影，從《憨豆特工2》看到《女間諜》看到《熱血警探》看到《糊塗偵探》，凌晨五點所有人都撐不住了，就在同一張床上亂七八糟地睡成一堆不明物體。
凌晨五點一十五，我為看升旗特意訂好的鬧鐘響了起來。
我揉揉眼睛坐起來，把史蒂芬妮的腿從我的胸口推下去，又把差點滾下床的提姆拽上來。
我推推這個，拍拍那個，「起床了，再不起床我們就趕不上升旗了。」
傑森埋在枕頭裡呻吟一聲，「我不去了。」
提姆的眼睛安靜又倔強地閉著，彰顯他的態度。
史蒂芬妮嘟嘟囔囔半天，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卡珊在床上滾來滾去，從史蒂芬妮腿上滾到傑森身上，翻過提姆原路滾回來，小貓咪似地呢喃，「我想睡覺。」
好吧。我撓撓頭，「早餐你們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帶。」
「炒肝。」「炸醬面。」「面茶。」「豆汁和焦圈。」
「不要豆汁。」「就要豆汁。」
「不要。」「就要。」
我含著牙刷看著眼前稀奇古怪的一攤，「你們這不是很清醒嗎？」
酒店房間裡瞬時安靜下來。
402.
「謝謝你，小喬。」迪克雙腳騰空，下方是滾滾雲層，「沒有你的話，我只能等克拉克什麼時候有空才能過來。」
「不客氣。」小喬說，「爸爸今天上班，康納在盧瑟那邊，但是我不用上學。」
小男孩肩上坐著不悅抄手的達米安，兩只手拎著迪克，正飛過遼闊的太平洋。
迪克還能空出手來打電話，打給傑森，沒接，打給提姆，沒接。
家族大哥敏銳地皺眉，「他們肯定在背著我們玩好玩的東西，哼哼，但我是不會被蒙騙的。」
他翻出提姆的手機定位，「他們現在在——O龍江？我還以為他們第一站會去京城呢。」
達米安挑高眉毛，「你確定嗎，格雷森？這個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的智商一樣感人。」
「信我，」迪克胸有成竹道，「他們出發前我裝的木馬程序，提姆肯定還沒發現！」
他扯扯小喬的衣袖，「麻煩你把我們送去O龍江啦。」
迪克遺忘了，有種東西，有種黑客常用的東西，叫自動防衛程序。
第133章 寒假46
403.
我坐在觀景飄窗上，看我的幾個兄弟姐妹仿佛餓了八輩子的餓死鬼一般風卷殘雲掃光我買回來的所有早餐。
我掐指算今天的行程，「今天我們可以去爬長城，等從長城上面下來吃了飯再去紫禁城，聽說夕陽下的宮城很好看……你們在干什麼？」
幾個人收拾了吃完的早飯，沒骨頭似地又躺了回去。
傑森把玩著投屏遙控器，「我們又不像你這個修仙人，只睡幾個小時，腦袋裡全是漿糊。」
我懷疑道，「你們夜巡的時候可不是這副面孔。」
提姆一卷被子，頭朝裡縮在枕頭
史蒂芬妮勾著卡珊的脖子，往裡面的套間走，「我們也去睡了，晚安。」
卡珊對我擺手，「晚安，好夢。」
興致勃勃做旅游規劃的我：「……」
傑森把遙控器一拋，一腳把占著被子不放的提姆蹬開，空出自己足夠睡的位置，蓋上被子躺下，「晚安，我要關燈了。」
他好心提醒呆滯的我，「還有一間套房，你可以去那裡看電影。」
我：「……我出去買年貨。」
404.
滿眼的白，狂風暴雪鋪天蓋地。
三個渺小的影子在風雪裡跋涉。
小喬穿著他們剛從店裡買來的羽絨服，頭頂護耳雷鋒帽，一腳踩進有他膝蓋那麼深的雪裡。
男孩的聲音被風雪稀釋到幾乎聽不見，「他們真的在這裡嗎？」
迪克的皮手套緊緊攥著手機，這時候就體現出韋恩科技的厲害之處，天寒地凍，他的手機居然還頑強地攥著最後一格電，沒有直接關機。
他拂掉眉毛上的雪花，張嘴吃雪，「定位顯示……他們就在前面了……就快了！」
在場最矮的達米安等於在雪裡游泳，他的耐心和迪克手機的電量一樣充足，「你確認他們會在這個鬼地方旅游嗎，格雷森？」
大雪紛飛，能玩的景區沒開幾個，出來走路都是在雪地裡爬。
迪克心虛地縮縮脖子，「萬一他們想來看雪呢？」
達米安涼涼地瞥他一眼。
三個人跟著路線成迷的導航在雪裡撲騰，眼看距離李詞章他們的定位越來越近，他們眼前顯出房屋的建築輪廓。
他們走近，才在鵝毛大雪中看清楚眼前的招牌。
四季春烤肉。
在漫天風雪中，敢於叫「四季春」的烤肉店，是他們命中注定的烤肉店。
迪克和小喬的眼睛，一寸寸亮起來。
達米安：「我不吃肉。」
迪克勾住弟弟的肩膀，「沒關系，小D，你可以吃蔬菜。」
小喬格外熱情，「來嘛，D，這可是華夏當地的特色美食。」
兩人連拖帶拽，把達米安拽進了烤肉店。
迪克一翻菜單，「呀，這裡有烤面筋和烤豆腐，還有金針菇卷香菜。」
小喬盯著眼前菜單上的中字，陷入迷茫，他左看右看，迪克和達米安已經操著一口中文流利地開始點菜了。
迪克注意到小喬的局促，「你想吃什麼，我幫你點？」
小喬露出尷尬的笑容，「你們點菜就好了，我隨便吃點，媽媽還要我回去吃晚飯呢。」
迪克想了想，「那我再點一個豆腐，達米安也能吃。」
烤肉店老板站在邊上，操著一口親切的東北口音，蒲扇似的大手一拍迪克的後背，「小伙子，要不要喝點酒？」
迪克險些一口口水把自己嗆死，他訕笑，「我們有小孩，就不了。」
老板搓搓手，「不要酒精，行，給你整幾罐大白梨。常溫還是室溫？」
迪克遲疑了一瞬，「這兩個有什麼區別？」
老板指了指玻璃窗外天寒地凍、銀裝素裹的風雪盛景，「你要常溫，我就給你放外面凍上，你要室溫，我就在冰箱裡給你拿。」
迪克：「……」
迪克：「室溫謝謝。」
他想喝水，不想喝冰塊。
405.
我在超市裡，前面是殺氣騰騰的大媽，後面是摩拳擦掌的大爺，左邊是推著手推車時刻做好准備的上班族，右邊是拎著帆布袋躍躍欲試的家庭主婦。
我擠在中間，弱小、可憐又無助。
如果傑森在這裡就好了，他有著非常豐富的特價超市搶購經驗。
但是他不在，他們三個在床上享受五星級酒店溫暖的被褥和室內空調，只有我獨自面對這殘忍的一切。
我深呼一口氣，捏緊手推車的把手。
前方五十米右轉，有大爺手寫春聯和福字，衝！
406.
外國人果然是外國人，一大清早就在吃烤肉。
迪克盯著眼前一筐炸蘑菇，這個筐比他的臉還大。蘑菇上掛著一層薄薄的面衣，面衣上閃著星點油光。
是很好吃的炸蘑菇。
但是，迪克欲言又止，「一小份？」
老板豪氣干雲，「這就是小份，大份有這個兩份大。」
「哦。」迪克弱弱地道。
他覺得小李沒來這家店吃東西真是虧了，他覺得她能在這裡吃飽。
達米安嚼著蘸了醬的蘑菇，「我覺得他們不在這裡，你被騙了，傻子。」
他擺弄自己的手機，「你肯定被德雷克的反入侵安保系統糊弄了。」
「果然，」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讓我看看，他們在——」
「海南。」
407.
我左手提著一大袋春聯年畫窗花，右手挽著一袋子雞鴨魚肘子餃子皮，腳邊還堆著給我爹買的一件羽絨服。
你問其它幾個在酒店裡昏睡的豬為什麼沒有衣服？
在酒店昏睡的豬不需要穿羽絨服。
我艱難地騰出幾根手指撥通史蒂芬妮的電話，「你們起床了嗎，我們可以出去吃中飯。」
電話那頭提姆打了一個哈欠，「不是有外賣嗎？」
史蒂芬妮睡意朦朧，「對啊，有外賣。」
你們睡前不是在不同的套間嗎，怎麼現在又在同一張床上？
我無語凝噎，「你們在干嘛？」
背景裡隱隱傳出傑森自豪的一聲，「胡了！」
史蒂芬妮無辜道，「我們在鬥地主，卡珊去提姆他們套間睡覺去了。」
我：「……」
您就半點不打算逛景點嗎？
我：「行吧，你們中午想吃什麼？」
「是你想吃什麼？」史蒂芬妮道，「我們點了京醬肉絲、魚頭泡餅和抓炒魚片，你看看你想點什麼？」
我就該知道的，在吃這方面他們絕不會委屈自己。
我糾結兩下，「我要黃燜魚翅和蔥爆羊肉。還要一瓶椰汁。」
當然，我也不會委屈自己，在吃這方面。
408.
海南三亞，人來人往的沙灘上處處是花裡胡哨的花襯衫和短褲，男男女女都穿著人字拖踢沙子。
迪克、達米安和小喬站成一排，頭頂烈日，腳踩白沙，一人一件清涼的花襯衫。
小喬用腳趾在沙子裡挑出一枚貝殼，「快看，達米安，這塊貝殼真好看！」
迪克小小聲，「我們是不是，又找錯了，小D？」
達米安咬牙，「再找找，他們可能正躲在哪個地方吃東西！」
沙灘過去不遠就是海鮮市場，穿花著綠的花裙大嬸捏著真皮錢包和老板討價還價，嘴裡說的是和烤肉店老板一樣的東北話。
海鮮市場裡的人，一小半說東北話，一小半說海南話，還有一小半張嘴是標准的普通話。
大家都想去溫暖點的地方過冬。
迪克掃著海鮮市場裡現買現做的海鮮，「我覺得來都來了，不吃點什麼，有點可惜。」
小喬扭捏道，「我也覺得。」
達米安冷漠，「我不吃肉。」
迪克爽朗一笑，「沒關系，你可以吃烤扇貝……上面的粉絲。」
他被達米安踹了一腳。
最後達米安坐在大快朵頤的小喬和迪克中間，捧了一碗清補涼，慢慢地喝。
他還挺喜歡吃甜食的。
409.
我們吃完了午飯，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癱了一會兒，改用手機打麻將。
剛好五個人，場上有人上廁所，另一個就會適時頂上。
出人意料，在場牌技最好的是卡珊，她出牌有種小動物似的敏銳直覺和凶氣，把我們所有人殺得片甲不留，歡樂豆如雪中撒鹽大把消失。
我撥開飄窗的窗簾，望著夕陽下金色的城市，「下午快晚上了，我們不出去玩嗎？」
傑森伸了一個懶腰，「你說得對，我們是要出去走走。」
提姆把手機一扔，他被卡珊殺穿了，要是我們是用真金白銀來打牌，那他連條褲衩都不會留下，「這麼晚了，去景點也來不及了吧。」
「那我們就去美食廣場吃點東西，」史蒂芬妮撩了把金發，「來京城之後還沒出去逛過呢。」
酒店旅游，吃喝全靠外賣，簡直是阿福看到都要皺眉的糜爛生活。
我們收拾掉床上的紙牌，給手機充電，各自回房洗澡准備出門。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正埋在層層被褥裡嗡嗡震動。
上面顯示著迪克的名字。
410.
迪克和達米安、小喬，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京城的某家五星級酒店。
沒人知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他們已經查過酒店的入住名單，無比確認李詞章訂了這間大套房，就是為了塞下那一二三四個兄弟姐妹。
迪克領著兩個小男孩站在外面，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他不信邪地又敲了敲。
無比安靜。
小喬心虛地看向四周，「我們不會又找錯了吧？」
「我確信李詞章名下只訂了這一套房，」達米安咬牙，「用你的超級視力看看，他們在干什麼？」
「好吧好吧，」小喬咕噥道，「我一般不會干這種侵犯他人隱私的事情。」
小氪星人抬眼朝門內看去，表情有點古怪。
達米安皺眉，「他們怎麼了？」
「他們，」小喬頓了頓，「不在房間裡。」
第134章 寒假47
411.
我們在小吃街從頭吃到尾，這群人仿佛鄉裡孩子進城，從美食荒漠的美國逃出來，恨不得京城的地磚都抱上去啃兩口。
我們的行動流程就是史蒂芬妮興致勃勃地發現某種小吃，卡珊德拉負責偵察這條街上有幾家店，提姆豪氣給錢，傑森趕去排隊。最後他們一人吃幾口，吃不完的全部留給我。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吃撐了，畢竟他們幾小時前才剛剛吃了午飯。我敢打賭，這群人要是有微信，這兩天他們的微信步數加起來都不可能超過一千。
在此基礎上，得到這個結果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我對藥店的櫃台小姐姐禮貌地道，「健胃消食片，給我三盒，謝謝。」
412.
藥店外面的長椅上坐了一排黑發金發的外國人，正捂自己的肚子癱倒在座位上痛苦哼唧。
櫃台小姐姐貼心地提醒我，「成年人的話，按體重一次吃四到六片，一天三次。」
我：「……好的。」
4x6x3=72.
好家伙，三盒健胃消食片只夠他們吃一天。
我打開微信付款碼，「麻煩您幫我拿那種一百六十片的家庭裝，拿三盒。」
這種吃法的是多高的代謝率才不會發胖啊。
不會真的胖成蝙蝠球球吧？
413.
等我們回到酒店，房間門口蹲了三個人。
三個黑黝黝的人，其中一個對我們露出笑容，露出黑人牙膏廣告般閃亮的白牙。
我被白牙閃了一閃，眯起眼睛仔細辨認，勉強認出三個人形，「迪克、小喬，怎麼是你們？」
我瞳孔地震，「在你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都和達米安一個膚色了？！」
「我們去海灘玩了一圈，」黑人牙膏現任模特迪克說，「忘記塗防曬了。」
他從手邊的袋子裡拎出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環戴到我脖子上，「看，我們還給你帶了禮物！」
我顛著那個很具有夏威夷風情的花環，表情復雜，「謝謝你的好意。」
羽絨服裡露出花色襯衫領的達米安大嘁兩聲，望著我身後唉聲嘆氣的四人組，「他們又是怎麼回事，把自己吃到食物中毒了嗎？」
迪克認認真真瞅了兄弟們幾眼，驚到呼吸暫停，他小心翼翼道，「傑、提米，你們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他用兩根手指比出一個僅容細菌通過的縫隙，「胖了。呃，我沒有說史黛和卡茜胖了的意思。」
四人組甚至提不起力氣去反駁。
我大聲嘆氣，「這倒不是，」我的微笑尷尬而不失禮貌，「他們不過是積食罷了。」
達米安冷笑，「什麼樣的蠢貨才能把自己吃積食，這種白痴行為連蝙蝠牛都做不出來。」
傑森提起一口勁，試圖反駁，「說得好像你們就沒吃東西一樣，」他指著手裡拿著一盒驢打滾正戳著吃的小喬，「我不信你們沒吃東西！」
「是啊，」達米安抱臂嘲諷，「你們吃早飯的時候，我們在風雪裡跋涉。你們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在沙灘裡跋涉。你們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在冷風裡跋涉。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
聽起來也太慘了，感覺完全生不起氣來。
傑森努力挺直腰，想在達米安面前撐起一點可憐兮兮的門面，但是小喬吃得實在是太香了。小男孩用牙簽戳起軟趴趴的一團，白嫩的糯米上裹滿黃豆粉在牙簽上顫顫，小喬一口能吃下幾個。
傑森吞了吞唾沫，「你吃的是什麼，能給我一口嗎？」
提姆幽幽道，「我也……」
史蒂芬妮和卡珊：「我們也想吃。」
你們剛才的健胃消食片全都白吃了是嗎？
能不能給健胃消食片一點尊嚴！
414.
我盤腿坐在飄窗上沉思，床上是撐到動彈不得的四灘，浴室裡是在海南玩到烏漆嘛黑的三只。
我覺得，我可能，對我爹交代不了了。
爹，對不起，都是不孝女沒有看住他們，沒能還給您一個完完整整的蝙蝠家族！
不孝女有愧！
現在給我爹再買一箱六個核桃賠罪還來得及嗎，或者說旺仔牛奶也行，直接把崽忘掉好了。
「洗完澡真是太舒服了。」迪克穿好浴袍，用毛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裡走出來，「神清氣爽。」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瞬間白回來的狗男人，「你是誰？？？泥臉，老實交代還有活路一條！！！」
迪克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怎麼了？我只是洗個澡而已啊。」
「你是用煙酰胺洗的澡嗎？」我揪住他的臉，扯了扯，確認是真皮，「只是泡個水的功夫就白回了原本的色號？」
迪克含糊不清道，「很正常啊，你看小喬也是這樣。」
我一回頭，險些被閃瞎眼睛。
那坨白到發光的不明物體是什麼？？
氪星人原來存在蛻皮設定嗎？？？
達米安穿著法蘭絨的蝙蝠睡衣走出來，「吵死了，你們又出現了什麼新的弱智爭論？」
看到達米安，我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還是熟悉的達米安，熟悉的黑皮。」
達米安：「你有病？你想打架？」
415.
我收拾衣服，也去洗了趟澡。
但是我並沒有變白。
迪克大騙子，他果然背著我偷偷用煙酰胺洗了澡。
416.
床上那四只已經睡著了，我不明白他們怎麼能挺著堪比孕肚的塞滿食物的肚子睡著。
迪克和達米安、小喬坐在沙發上玩紙牌，迪克特意給露易絲打了一個電話，說帶小喬和達米安出來玩。露易絲答應了，我敢保證她答應的前提絕對不是讓小喬跟著我們出國游。
看見我洗完澡出來，迪克招呼我過去和他們一起玩牌，「你們這幾天一定玩了很多地方吧，」他羨慕道，「聽說夕陽下的宮城很漂亮，我也很想看。」
我想了想，安靜閉嘴。
小喬滿是期待，「還有天壇和頤和園，我媽說去華夏就應該去頤和園看看，這能教會我們反思。」
我又想了想，還是閉嘴。
達米安點著手裡的牌，「最出名的還是長城，了不起的人類建築，我母親很是贊賞。」
我無言以對，唯有閉嘴。
我要怎麼告訴你們，從酒店到小吃街的這段距離，已經是他們這幾天走得最遠的路？
417.
不要緊，我們還有下一站可以規劃。
提到京城，下一個想到的肯定是金陵城，秦淮河夜景頗負盛名。
「德雷克不能去金陵。」達米安說。
我們紛紛疑惑地看著他。
達米安雙手抱臂，冷靜又尖酸地道，「因為，『沒有一只鴨子可以活著離開南京。』」
……有道理。
418.
但是鴨鴨可能會被做成鹽水鴨。
鴨鴨會在金陵變成更優秀的鴨鴨。
不虧。
419.
我們在商量下一站去哪兒的同時，我爹和克拉克叔叔也在商量。
中美時差有十二個小時，正好半天，我們准備上床睡覺的時間，我爹和克拉克叔叔正准備出發。
聯系我們是不可能聯系的，有失老爹的尊嚴，正經的蝙蝠系成員當然是要攻破對方的網絡防線，鎖定對方的具體定位，然後利用氪星人的快速移動能力直接空降到目瞪口呆的子女們面前。
蝙蝠電腦上的定位不斷跳躍，在七大洲八大洋輾轉騰挪，最後落點在華夏西藏。
「西藏是一個好地方。」克拉克說，他不自覺陷入美好暢想。
藍天白雲之下，蒼茫大地之上，克拉克背著小喬在草地上奔跑。歡聲笑語，父慈子孝。
五彩經幡迎風招展，酥油茶渺渺飄香，康納與雙頰通紅的藏族姑娘調情，露易絲含笑看著他們。
更遠處，布魯斯領著家裡的近十只蝙蝠崽，跟在朝聖者身後三步一叩首，磨練堅韌的意志。阿福和喇嘛一起捻著佛珠念經。
啊，生活！啊，人生！
「錯了，」布魯斯無情打破他的幻想，「不在西藏，這只是提姆的小手段罷了。」
「哦，」克拉克表情凝固，「是這樣嗎？」
420.
定位的小紅點再次開始跳躍，仿佛一只野兔在你心愛的後花園裡左竄右跑。
數息後，小紅點落在了華夏羊城。
「羊城，那裡的早茶很出名。」克拉克說。
氪星人的幻想再次開始了。
海上絲綢之路的主港，沿岸燈火璀璨。克拉克帶著康納和小喬，高舉鯉魚燈混在舞者中靈活轉動，露易絲帶笑為他們拍下一張張像征家庭美好時光的照片，以供後來的日子幸福回憶。
清晨的茶樓，布魯斯看著菜單，大手一揮全部都要。一份份噴香的糕點和濃稠的粥品流水般端上來，所有人圍在大桌邊，談笑風生，共享天倫之樂。阿福都在細品腸粉，研究早茶茶點的調料配比。
啊，人生！啊，生活！
「克拉克，」布魯斯冷漠道，「克拉克，醒醒。」
克拉克猛眨幾下眼睛，語氣中滿是期待，「我們要去羊城了嗎？」
布魯斯臉上盡是疑惑，他看上去有點想給克拉克做一個腦部CT，但是畢竟克拉克是他尊貴的滴滴打超司機，所以他忍住了。
「羊城是假地點，」他解釋道，「他們現在在京城。」
「啊，在京城嗎？」克拉克干巴巴道。
布魯斯一揚披風，「走了，肯特，趕得早的話，我們還可以去爬長城。」
克拉克眼神驟亮。
421.
我把行李箱放進酒店的衣櫃裡，反復叮囑床上幾只不明生物，「這次不准每天都縮在酒店裡了，也不准暴飲暴食，我出去買年貨，回來我們就去訂好的飯館吃飯，聽到沒。」
床上懶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好——」
小喬把喜慶的紅圍巾圍上，眼裡滿是興奮，「我很擅長采辦東西的，我們過聖誕的時候，我媽媽傳授給了我很多經驗。」
我把在京城買到的那批東西全部托蝙蝠飛機運了回去，對小喬積極的態度滿意點頭，「就是要這份衝勁，我們出發！」
看看氪星人，這才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的好兄弟！
第135章 番外蝙蝠無限流2
8.
黃毛耗子憤怒地在角落裡團成一個悶悶不樂的小黃球。
「我三小時內都不會原諒你們了，」他憤憤道，「過分、殘忍、慘絕人寰。」
「你現在除開這頂帽子，什麼都沒穿，」我搓搓小黃球，「不穿衣服，我可以告你擾亂公共秩序。」
「皮卡丘有可愛赦免權，」提姆說，「但是穿兩條短褲的女裝肌肉男沒有。」
傑森的槍口重重戳了兩下皮卡丘的腦袋，穿兩條褲的女裝肌肉男獰笑著拉開保險栓，「你有三十秒的時間，說你的遺言。」
提姆顫抖了兩下，摘下他的帽子，皮卡丘兩只耳朵委屈巴巴地垂下來，黑潤潤的眼睛努力睜大，「皮卡皮。」
傑森的表情繃緊，提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傑森的臉色隨著皮卡丘的表情動作逐步變化，幾秒鐘後，他徹底敗下陣來，怒氣衝衝地揪起皮卡丘，好一頓亂薅。
我在邊上看得直搖頭。
果然，可愛就是能為所欲為。
9.
按照提姆的說法，他和我們一樣，醒來就躺在房間裡。
我們在房間裡搜查了一圈，沒找到任何線索。就在我們准備離開這裡時，關上的房間門被叩響。
咚咚咚。
我們三人在敲門聲中面面相覷，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門，於是門外的人又敲了第二道。
咚咚咚。
我對傑森做了一個口型，「開門嗎？」
傑森比了一個手勢，上前一步站到門後，手捏在門把手上。
提姆趴在我的肩膀上，我們緊盯門口，傑森將門把手輕輕一抬，小心地拉開一條門縫。
門縫外安靜無聲，傑森謹慎湊近。
一只木頭做的手突兀地伸出來，攔住門。木偶女僕推開門，臉上掛著蠟筆勾畫的拙劣笑容。
她揮舞著巨斧，就要朝傑森當頭劈下！
傑森一腳踹在木偶女僕的腰上，連人帶斧一起踹出去三米遠，猛地關上門！
「好險，」傑森嚴肅道，「好在我有豐富的對阿爾忒彌斯經驗。」
「……阿爾忒彌斯知道你這麼說嗎？」我問。
「不知道，所以別告訴她。」
10.
我們三個在前面拔足狂奔。
不，只有兩個。
提姆這只黃毛耗子扒在傑森腦袋上光明正大地偷懶，在我們踹開大門踹開櫃門踹開廁所門的同時用嘴皮子給我們加油。
「你能不能干點對人類有用處的事，比方說從我腦袋上跳下來，給她們一記十萬伏特？」傑森無能狂怒。
提姆四肢用力抱緊他的頭，「都說了我不會，我又不是真的皮卡丘！」
我身後泛起一陣涼意，女僕揮舞的斧頭堪堪擦過我的頭皮，我大驚，「我的頭發！」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提著長筒襪長劍，回首就是一掏！
女僕的頭顱高高飛起，軀干還在張牙舞爪地朝前狂奔，仿佛一只四肢凌亂的大型竹節蟲。
我頭皮發麻，對著傑森大喊，「老哥，你想想辦法！」
傑森戴著腦袋上的提姆撒腿狂奔，裙擺飄揚，「我開過槍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豎起大拇指，「一槍不夠那就再來一槍，你不是有兩條褲嗎？脫一條也是脫，脫兩條也是脫啊！」
「呸！」傑森臉色漲紅，「你也是兩條長筒襪，你怎麼不脫？」
「我又不是學雙劍的，兩把劍對我來說屁用沒有。」我理智道，「但是你雙手持槍沒問題吧，雙槍美少女？」
「雙槍美少女又是什麼鬼啊？」
無頭女僕揮舞斧頭的動作大開大合，雪亮的斧刃擦著提姆的屁股毛削過去，空氣中盡是洋洋灑灑的黃色短毛。
提姆皮卡一聲，小腳丫一蹬往傑森腦袋前爬，甚至當不了一只乖巧的皮卡丘帽子。
傑森的鼻子被他連踹好幾下，終於忍無可忍，「有完沒完！」
他原地轉身，伸手往裙底一拽！
我從捂住雙眼的手指縫裡悄咪咪圍觀，「加油，不要害怕，男德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魔幻的光芒組合在一起，一把威風凜凜的機關槍從輕飄飄的裙底裡被掏出來。
傑森一腳踩在走道裡堆起來的泰迪熊上，把機關槍往膝蓋上一架，臉色猙獰，「煩死人了，給我死——！」
彈殼和裙擺齊飛，火光共馬賽克聖光一色，真空白裙肌肉壯漢舉槍咆哮，場面非常刺激。
滾滾硝煙中，傑森松開手裡的槍支，讓它自然變回兩條可愛的短褲，一條前面綴著蝴蝶結，一條是普通的男士四角褲。
他從我岔開的指縫裡和我對視，皮笑肉不笑道，「再看一眼，我就戳瞎你的眼睛信不信。」
他撕掉頭上的提姆，朝我一把扔過來，「還有你，他媽的再看，我就把你做成烤皮卡丘！」
我和黃毛耗子提姆面面相覷，只能聽見傑森攥著兩條短褲飛奔找地方換衣的腳步聲。
提姆深深看了我一眼，「鼻血，擦一擦。」
我伸手一抹，滿手紅，「……好。」
11.
我和給我遞紙的提姆聽到一聲屬於傑森的慘叫。
靠，是誰敢偷看我哥穿內褲，打死拖出去槍斃十分鐘！
我帶著趴在我肩上的提姆一個急轉彎衝到傑森所在的角落，只看見一只小獅子被傑森揪著後頸肉拎在手裡，正不斷掙扎。
也許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這只小獅子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獅子更黑。獅子曬太陽還能曬變色嗎？
小獅子臉上浮現出一個異常生動的冷笑，「面對自我吧，陶德，現代社會異裝癖並不丟人。」
「是嗎，辛巴。」傑森冷漠道，「你要不要給我唱一首哈庫拉瑪塔塔。」
辛巴，不吃動物的小獅子。達米安的臉在我腦內與被老猿猴高舉起來接受四方動物朝拜的小獅子重合起來。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一聲遼遠的呼喚傳遍世界。各個城市的超級英雄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朝哥譚的方向張望。
氪星人放下了手中只寫了五百字馬上就要截稿的新聞稿。
閃電俠拋棄了手中剛撕開袋子的零食。
綠燈俠不再說，「Green Lantern got this！」
波濤洶湧的海面上飛出兩條美人魚，一條是海王，一條是海後。
所有超級英雄彙聚到哥譚。韋恩塔塔頂，一個戴著蝙蝠頭罩的男人從某知名不具中東老不死的手中接過一個孩子。
他站到最前方，嚴嚴實實踩在滴水獸的腦袋上，托著孩子的腋下將他高高舉起來，好讓所有超級英雄都能為王的誕生獻上禮炮！
達米安，我們未來的披風鬥士，並沒人想要的蝙蝠俠稱號的接班人，這是生命的循環！
「小心點，」提姆的小爪子啪嘰拍在我嘴上，「達米安要撲過來撓花你的臉了。」
「好的。」我乖巧地把提姆舉起來，擋在我和達米安之間。
謝謝你的保護，我會記住你的，提米。
12.
理所當然，小獅子達米安同樣不清楚自己出現在這裡、變成這樣的原因。
現在我們已經集齊了異裝癖吊帶襪天使、老色批吊帶襪天使、黑人咖啡精偵探皮卡丘和動保素食主義嬉皮士皇二代獅子，預計再疊幾個buff就可以直接在美利堅上映，快進到火爆全球。
「理性推測，迪克可以當一個跨性別者羅姆人，如果信教就再好不過了，這更能體現社會對他的迫害。」我對傑森說，lolita繁重的小裙子很影響我的邁步速度。
「對應一下，追殺我們的凶手最好是一個邪惡的資本家或者政府高層，百分之八十是蘇聯人，百分之二十是法西斯。」我的推理有理有據，連我自己都非常信服，直到傑森無情地打碎了我的幻想。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抽空把追在我們後面的殺手管家處理一下啊！」傑森恨恨道。
他偏頭躲過飛來的餐刀，餐刀扎進木板，在他耳邊釘了整齊的一排。
「我有努力了！」我為自己辯解，「但是根本沒時間脫襪子啊！」
「有時間打嘴仗，沒時間脫襪子。」聲若蚊喃，是提姆。
皮卡丘大大方方地蹲在玩偶堆裡，一動不動，假裝自己是一座不會動的乖巧玩偶。
我和傑森被殺手管家追得吱哇亂叫，偶爾從他面前飛奔而過，還能聽見他悠閑地吹口哨。
我憤憤大喊，「提姆你這個沒良心的！」
提姆團在玩偶堆裡，「我又能怎麼辦呢，我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皮卡丘罷了。」
可惡的咖啡精皮卡丘。
達米安試圖維護自己的尊嚴，跟在我們後面跑了幾輪，支撐不住了。他倒頭往玩偶堆裡一撲，一個新的獅子玩偶出現了。
傑森大驚，「你有沒有一點尊嚴？」
達米安蹲在玩偶堆裡，一本正經，「躲在這裡的是辛巴，又不是達米安。」
可惡的嬉皮士獅子。
我們繞著環形走廊跑到第三圈的時候，走廊裡的某一間房突然打開，門板正好撞在殺手管家的額頭上，傑森揪住機會轉手砰砰兩槍。
管家的身體軟軟地倒下去，我的劍和傑森的槍同時指向第五個人。
平頭老哥看見我們，均是一愣，「傑？小詞？」
「少套近乎，」我拿劍戳戳平頭老哥的胸肌，「誰跟你小詞小傑的？」
平頭老哥眨眨眼睛，「我是迪克。」
「呵，」傑森冷笑，「你以為在臉上抹一把煤灰就能起到氪星神奇眼鏡的作用了嗎，迪基鳥怎麼可能剃一個醜不拉幾的平頭！」
「對對，」我點頭贊同，「他就不怕和盧瑟一樣再也長不回來了嗎！」
平頭老哥沉默一下，無奈地抹掉臉上的煤灰，露出一張熟悉但此刻倍顯憨厚的臉，「真是我。」
我：「……啊。」
傑森：「……啊。」
第136章 寒假48
422.
十裡秦淮，繁華所在。我們包了一艘畫舫游夜游秦淮河，站在甲板上享受著迎面吹來的河風。
燦爛燈火妝點著河流與兩岸。史蒂芬妮趴在欄杆上，臉在手臂上壓成餅餅，愜意道，「嗯哼~」
她旁邊是卡珊德拉，姿勢和她一模一樣，「嗯哼~」
卡珊邊上是提姆，提姆過去是傑森，傑森旁邊是迪克，迪克後面是達米安和我，我們整整齊齊趴成一排，「嗯哼~」
活脫脫一群趴成鼠餅的倉鼠。
船夫欲言又止，「客人們最好別站在同一側，」他為難地看著傾斜的甲板，「容易正船。」
我的眼睛懶懶地睜開一條縫，「啊，這樣嗎？」
幾分鐘後，男左女右，我們在船兩邊趴成兩條，癱在欄杆上。
「嗯哼~」
船夫：「……」
423.
明清時期的秦淮河，會試考場與南部教坊隔河相望，繁華熱鬧都倒影進波光粼粼的河面。
如今的秦淮河繁榮依舊，小吃店與酒樓三三兩兩插進紀念品店和各式故居遺址中，游人如織、燈火如潮。
我們在鴨血粉絲湯的小店胡吃海塞一通，又跑到夫子廟去買紀念品。
一群外國俊男靚女集體出行，實在惹眼。我已經無數次感到有人在偷看我身邊這群傻老外旅游集團，更有好幾個拿出手機偷偷拍下他們的照片。
傑森和史蒂芬妮用挑選氪石的認真態度挑選紀念品店裡的雨花石，他們兩個已經挑了一袋子。我覺得他們可能是打算拿雨花石當暗器使，徹底走進華夏武俠片場。
迪克和小喬在漢服店裡轉來轉去，雖然這種景區的漢服店十店九坑，但他們臉上的心動告訴我他們很有可能快樂地一腳踩進坑裡。唉，外國人旅游，正常正常。
卡珊和達米安去奶茶店接我們手機下單的奶茶，只有我和提姆站在馬路邊。提姆一個人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顯眼。
作為頭條常客，德雷克少爺可謂是全副武裝。提姆平時新聞裡用摩斯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扎成小辮，明星三件套鴨舌帽墨鏡口罩一樣不缺，混在人群裡仿佛一堆白傘傘裡窩了一株紅傘傘，用盡全身力氣把自己和正常游客區分開來。
我瞅瞅他，又瞅瞅路過忍不住投來目光的旅客，往提姆旁邊跨了足足兩大步，和他拉開距離。
提姆：「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我：「別玩華夏歌詞梗，而且，丟人。」
424.
在第六個路過提姆身邊還要扭頭來看的路人走過後，提姆嘆息一聲，摘下口罩。不摘下墨鏡和鴨舌帽是他身為男明星最後的倔強。
我：「大晚上的，你不覺得戴著墨鏡和帽子更顯眼嗎？」
話音剛落，一個胸前系著紅領巾的小學生走到提姆面前，小心翼翼道，「哥哥，綠燈了，我帶您過馬路。」
提姆所站的位置正好在人行橫道前，旁邊就是紅綠燈。我扭頭一看，不遠處小學生的家長正含笑看著這邊，明顯和他的孩子一樣把提姆當成了盲人。
我：……
我一時無言以對，只默默掏出手機錄像。
提姆安靜片刻，把手遞給小朋友，唇角挑起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謝謝你，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站在馬路這頭，目送小朋友牽著提姆的手遠去。他們走在夜色裡一大一小的身影，如此清晰地詮釋了什麼叫「讓世界充滿愛」。
我默默將這段視頻上傳雲端，預備過年的時候發進家族群讓大家一起享受快樂。
不必謝我，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雷鋒。
425.
我和偽裝成盲人回來的提姆走在街上。
提姆仿佛一尊風化的石像，隨風飄散，「我恨你。」
「謝謝，」我把他鼻梁上的墨鏡取下來，掛在領口，「我也恨你。」
卡珊和達米安一人拎了好幾杯奶茶走回來，卡珊舉起兩只手上晃蕩的包裝袋，「你要的豆乳寶藏茶。」
達米安皺眉瞅著提姆，「他怎麼了，終於被股東投票開出韋恩企業了嗎？」
「比這更慘，」我嗦著奶茶，「你可以類比為他被爹踢出遺囑名單了。」
達米安瞳孔微顫。
我們手捧奶茶，等傑森和史蒂芬妮提著他們的一袋子雨花石回來，沒准還能開出穿著漢服的迪克和小喬這種珍稀禮盒。
直到奶茶喝完，我們也沒等到缺心眼游客四人組回來。
我們滿腹疑惑地找過去，才發現迪克他們現在面臨的困境。一大群熱情似火的鶯鶯燕燕圍著他們四個，嬌聲笑語，好似蝴蝶撲花。
為首的那個老哥穿了一身皮夾克，清爽的黑發只在兩鬢留了一些碎發，他右耳戴了一枚銀色耳環，是很簡單樸素的樣式。
皮夾克老哥試圖和迪克勾勾搭搭，「帥哥，交個朋友嘛，如果你沒有微信，我也是有推特的。」
傑森的表情非常精彩，「你這段話一分鐘前才對史蒂芬說過。」
皮夾克老哥無所謂地擺擺手，「廣撒網，好撈魚嘛，只要是美人，男女我都不挑。」他對傑森拋了一個媚眼，「我也很中意你哦，帥哥。」
傑森直接倒退兩步，把裝滿雨花石的袋子擋在身前。
我按住准備上前的達米安和卡珊，「跑，快跑，別回頭，」我語氣沉痛，「晚了就來不及了。」
426.
我當然是認識皮夾克老哥的。我的微信朋友圈裡至少有他三個小號。
這人出身合歡宗，是韓梅梅的師兄。與純情處男韓梅梅不同，皮夾克老哥身經百戰、男女通吃葷素不忌，手上八個微信號，按性別年齡性格人種劃分自己中意的魚。
老哥的至理名言是，「只要長得好看，就算是狗頭人我也不是不行！」
行叭，知道你是furry控了。
我忘了，合歡宗這群人時常在華夏各大獵艷場出沒，蓉城山城的每一個酒吧清吧輕酒館都能找到合歡宗弟子的身影。
明清時期的金陵是他們的快樂老家，想泡文雅書生左轉前往會試考場，想泡嫵媚佳人右轉前往媚香樓。
以秦淮河為中心，合歡宗弟子建立了合歡宗自助區，他們連吃帶拿，拐了不少教坊裡的煙花女子進宗門修煉，只想過平靜平凡生活的就贖身送去外地開始新生活。
教坊內部的空缺被出來獵艷的合歡宗弟子自己補上了，堪稱一坊多用，一箭雙雕。那代宗主最後自己開了一個天香閣，閣裡全是出來打野祭的合歡宗弟子。
花魁花映月是合歡宗弟子們的共用馬甲，今天的花映月是合歡宗二長老，明天的花映月是宗主座下大弟子，後天的花映月是合歡宗三長老的小徒弟，大家有序競爭上崗花魁的機會，保准客人每天都能開出不同的盲盒。
等花映月的年齡差不多了，宗主就編一個花魁從良嫁人的理由，換新的花魁上，代代花魁都由合歡宗不同弟子扮演，具體人設全看競爭到花魁初露面扮演權的合歡宗成員怎麼演。
有一代花魁初登場時，扮演的弟子喝多了酒，在大堂裡跳舞，把自己裹胸的饅頭甩了出來。於是那一代花魁就是男人，即使是合歡宗女弟子也要扮男裝上場，花魁魚塘裡的魚問起就說是因為自己胸平所以造成了大家的誤解。
後來煙花教坊被取締，大家就改成自由下山歷練，四處去泡各種男人女人外國人狗頭人機器人，口味豐富、多種多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泡不到。
顯而易見，迪克傑森史蒂芬妮正在他們的狩獵範圍之內，而小喬因為年齡太小被踢出了目標範圍外。
——也不是沒有想要他的推特賬號等孩子長大的。
我看著圍著這三個倒霉蛋裡三層外三層的合歡宗弟子，帶著其他人默默走遠。
死道友不死貧道，再見了，朋友們。
427.
布魯斯和克拉克站在京城的土地上，布魯斯擺弄著自己的手機，「我們來遲了，他們已經走了。」
克拉克頓時倍感失落，「我們是不是沒時間去爬長城了？」
「有時間。」布魯斯說，克拉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穿著長款風衣的華夏女性正筆直地朝他們走過來，對上布魯斯的視線用力揮揮手。
布魯斯一邊對華夏女性點頭，一邊問克拉克，「你吃辣嗎？」
克拉克：？
428.
克拉克在京城吃的第一餐飯，是火鍋，子母鍋。
這還是布魯斯努力掙扎後的成果。
一男一女在餐桌兩邊對視。
布魯斯：「鴛鴦鍋。」
李舒雯：「九宮格，你可以調麻醬。」
布魯斯：「子母鍋，這頓我出錢。」
李舒雯：「牛油鍋，你隨便調蘸料。」
兩人互不相讓，一旁的克拉克不敢作聲。布魯斯輕抿嘴唇，這個表情克拉克相當熟悉，他准備放大招了。沒有什麼事情是蝙蝠俠決定放大招後解決不了的。
蝙蝠俠表情嚴肅，仿佛正在進行一筆價值百億的交易，「子母鍋，給你梳毛，梳子你自己挑。」
克拉克：「嗯？」
李舒雯同樣神色冷峻，「我要針排梳，火鍋毛肚要兩盤。」
「成交。」
克拉克：「嗯嗯？」
第137章 寒假49
429.
我們隔著馬路，圍觀迪克、傑森和史蒂芬妮被合歡宗弟子們團團包圍，悲壯如深陷喪屍群裡的喪屍片主角。
匆忙中連滾帶爬逃出來的小喬躲在我們旁邊瑟瑟發抖，我們拍夠了照片，他才弱弱地道，「我們不去救救他們嗎？」
達米安欣賞著傑森在左閃右避卻無法逃出生天的羞窘，「救，為什麼要救？」
小喬噎了一下，「因為，他們看起來很痛苦？」
「而我的快樂就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上，」達米安惡劣挑眉，「我為什麼要犧牲我的快樂去成全他們？」
在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家庭裡成長起來的小喬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我拍拍他的肩膀，「習慣就好，我們家就是這樣。」
430.
我收到了傑森的求救短信。
「幫忙，偷迪克的卡請你吃飯。」
我悠悠抬眼，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冒頭的傑森對上視線，我衝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登上微信，給一個用自拍做頭像的自信小哥發去消息，「我在金陵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鹽水鴨，你來不來？」
「！！！」小哥回了我三個感嘆號，「一分鐘，定位給我。」
我施施然把傑森的定位發了過去。
一分鐘過後，一個面帶興奮笑容的中國超人從街道拐角出現，高高興興地朝我跑過來。
我淡定地喊了一聲，「孔克南，這邊！」
霎時間，所有圍繞在迪克、傑森他們身邊的合歡宗弟子齊刷刷向日葵扭頭，眼神如發現了貓薄荷的貓咪般凌厲。
野生的孔克南腳步一頓，如果他是一只貓，這會兒一定炸成了一團毛球。
假設合歡宗弟子喜歡床伴集郵，那孔克南就是限量發售的珍稀郵票。雖說他還沒有十八歲，但是不要緊，十七和十八只有一線之隔，哥哥姐姐們可以等！
人群在瞬間朝孔克南的方向轉移，孔克南來不及兩腳一蹬直接飛走，就被皮夾克老哥拽住了衣袖。
趁著這個機會，我衝上前，撈過史蒂芬妮就走。
孔克南驚慌失措，「你不要過來啊！！」
431.
孔克南被想泡他的合歡宗弟子包圍時，我們悠哉游哉地找了一家店坐進去，我同情地給孔克南點了一份鹽水鴨，希望可以稍微彌補點他受傷的心靈。
一放下菜單，我就收到了孔克南的消息轟炸。
用自拍做頭像的小哥悲憤萬分，「李詞章，你他媽的騙我！！」
我把點菜的菜單拍給他看，鎮定回復，「沒騙你，這不是鹽水鴨嗎？」
那頭暫停了一秒鐘，「那你他媽的坑我！！」
感嘆號撕心裂肺，令人心生憐憫。
「你知道我現在正在天上飄著嗎？」孔克南哭訴，「那個穿皮夾克的，他有飛劍駕駛證，正追在我屁股後面要我的微信！！」
我教他，「你跟他喊，『再追就喊彭黛蘭來錘你！』」
孔克南不解道，「不會吧，他和彭黛蘭有過一段嗎？」
「沒有，怎麼可能，」我坐在餐桌上安心等上菜，「他追過彭黛蘭，但是因為太狗皮膏藥被小青揍了一頓。」
孔克南幾分鐘沒有回話，我估算著時間，預計他應該擺脫了窮追不舍的韓梅梅師兄，才又給他發了定位，「我們在這邊吃飯。」
那邊果然彈出消息，「李詞章，你沒有心。」
「你的問題這不是輕松解決了嗎？」我沒有良心道，「這正是你身為堂堂超人魅力的體現啊！」
「你在韋恩家待得越久，良心越發泯滅了。」孔克南說，「呸。」
於是我干了一件韋恩家的人該干的事。
我給他發了二百五的微信紅包，分兩次，備注，「快過年了，爸爸給你點壓歲錢。」
孔克南大怒，不僅沒接，還發了三百紅包過來，「叫爸爸。」
我轉手發了三百五，「叫爹。」
我們發了一列的紅包，沒一個人收，等孔克南發了五百紅包過來，我才慢悠悠點了三下，微信收款五百元。
孔克南：「哈哈哈哈哈，快叫爹！」
我平靜道，「別的不說，你真的敢讓我叫你爹嗎？」
Batan is watchg you.
孔克南發了一張吃手手的表情包。
我又冷靜地道，「在這個基礎上，你想當我爺爺嗎，你敢當我爺爺嗎？」
孔克南安靜許久，最終悲憤地控訴，「你不講武德！」
我聳聳肩。
432.
孔克南的五百塊我打給了王柏熙，讓他找機會還給心碎的中國超人。
至於請孔克南吃的鹽水鴨，是傑森偷迪克的卡付錢。
總結，李詞章大勝利。
433.
我們外加一個孔克南坐上餐桌的同時，我爹、我媽和克拉克也在餐桌上。
比起我們這邊的其樂融融，那頭可謂是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華夏人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不管大事小事，不管親友還是仇敵，沒有事情是飯桌上不能解決的。
率先開口的是李舒雯，她下筷如飛，毛肚在鍋裡七上八下就進了她的香油碟。
「小李的聖誕節是在哥譚過的，」她慢條斯理地下肥牛進鍋，「過年就在這邊過吧，其他小孩也可以在華夏多玩幾天。」
鮮紅的肥牛在紅油裡舒展舞蹈，布魯斯等待時機，在肥牛徹底變灰的那一瞬迅猛出擊。他斯斯文文地用筷子夾著肥牛在麻醬裡滾了一圈，「小詞在這裡過年是應該的，但是其他人應該待不到那個時候。」
克拉克樂顛顛地拿漏勺撈清湯鍋裡的大白菜和牛肉丸。桌上暗流湧動，他視而不見，只帶著幸福的微笑，暗自琢磨下次帶露易絲過來約會。至於小喬，完全可以扔給康納帶，有盧瑟和蝙蝠摯友在，兩個孩子反正不可能餓死。
桌上另外兩人唇槍舌劍，他不為所動。因為他是超人，超人不會耽誤吃飯。
布魯斯說話有條有理，「你們初幾肯定要上蜀山，他們不方便跟著一起上去。況且他們自己還有工作。」
李舒雯毫不示弱，「都是小孩子，多玩幾天又沒什麼，」她一筷子搶走布魯斯看中的那顆蝦滑，「你一個人回去當城市保姆就行了。他們想上蜀山參觀，我明天就上山去給他們批條子。」
克拉克招呼服務員，「麻煩再上一壺酸梅湯和一份肥牛。」
服務生拎著銅鍋站在桌邊，「要加湯嗎？」
克拉克點頭，「要，謝謝，麻煩你了。」
超人同志快活無比，桌上兩人說著說著都沒心思吃東西，整盤牛肉片差不多都進了克拉克碗裡。
人一旦吃多鹹的東西，就會想吃甜食，吃多了甜食，又會想吃鹹的東西解膩。這就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鹹甜永動機。
克拉克正在沉思，火鍋很好吃，但他有點想念那次在蛋糕店門口救下來的人送的蛋糕。
回大都會後他可以買一個帶回家裡大家一起吃火鍋，吃完火鍋就可以分蛋糕。克拉克很欣賞這類大家可以分享的食物，能夠很好地維系家庭情感。
他一直在走神，以至於完全沒發現另外兩個人差點就爭起來。李舒雯一拍桌子，全場的目光看過來，她和布魯斯同時轉向克拉克，「你說，他是不是很霸道！」
克拉克一抖，前因後果全不知道，他弱弱道，「怎、怎麼了？」
李舒雯撐著桌子，風衣後面詭異地鼓了幾下，克拉克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那裡看。
那是什麼東西啊，異形嗎？
李舒雯氣勢洶洶，「讓他給幾個孩子放幾天假，在這邊過個年都不願意，你說他是不是很獨裁？」
克拉克很想高舉雙手大喊，「沒錯，他就是這樣！」
但是旁邊布魯斯斜斜射過來的不贊同的眼神，阻止了他。
李舒雯叉著腰，等他評理。克拉克在布魯斯的眼睛裡看到了千字論文，內含假如你站她那邊的後果一二三和假如你站我這邊的好處一二三。
氪星人像一只被扔去北極的企鵝般瑟瑟發抖，他小小聲道，「就不能一起嗎？」
李舒雯眼睛一亮，趕在布魯斯前掏出手機，打了一個跨國電話。
布魯斯：「……你為什麼會有阿福的電話號碼？」
李舒雯得意地衝他挑起眉毛。
結果很明顯，李舒雯在布魯斯不知道的時候和阿福很熟悉，兩個人沒准私下裡還一起偷偷說過布魯斯的小話。布魯斯的嘴角向下撇了十五度。
李舒雯和阿福嘀嘀咕咕幾句，眉飛色舞地把手機遞到布魯斯耳邊。
克拉克只恨自己聽力太好，不然他就不會有被布魯斯暗殺的風險。
阿福的聲音一如既往充斥著英式的端莊優雅，「晚上好，布魯斯老爺，很高興你沒有忘記我和實際上只有我一個人的韋恩莊園。」
「實際上芭芭拉聯系了我和肯特家的康納少爺，我們也正准備出發去華夏度假。」老人家溫溫和和、客客氣氣，「雖然您兒女雙全，但我迄今為止還沒有見到莊園的女主人。」
阿福的語氣裡聽不出悲喜，「可能莊園的女主人被兔子叼走了吧。不過我想寬宏大量的韋恩老爺一定不會連這個小小的度假機會都不給他的老管家。」
克拉克發誓，他看見布魯斯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打了一個哆嗦。
「我會在華夏等你們。」布魯斯這樣說。
戰無不勝的蝙蝠俠，屈服了。
超人心中滿是敬佩，就如同他知道隔壁世界的自己曾經被阿福揪住捶腦袋時一樣。
第138章 寒假50
434.
如果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是你玩得正嗨的時候，一扭頭發現你的家長正朝你投來晦澀難明的視線。
那麼比最可怕還要可怕的事情就是，當你和朋友們勾肩搭背引吭高歌的時候，一扭頭發現你的家長們和你朋友的家長們整整齊齊站成一排，朝你和你的朋友投來一言難盡的目光。
我現在就正在經歷這種社死情節。
我爹、我媽、芭芭拉、阿福還有肯特夫婦和康納站在橋那頭，我們兄弟姐妹幾個站在橋那頭，再加上一個和史蒂芬妮勾肩搭背的孔克南，我們兩群人在橋兩端安靜對視。
提姆嘴唇的顫抖微不可察，「到，是時候發揮你的社交天賦了。」
「哪裡來的社交天賦，」我保持嘴唇不動和提姆說話，「怎麼比得上交際花德雷克少總，該你出馬了，總裁！」
傑森腳步一轉，側身往迪克後面避了避，「沒有爭吵的必要，誰是大哥誰上場。」他用飽含豐富情感的聲音對迪克道，「死長男不死次男。」
「你說得對。」史蒂芬妮萬分贊同，「克拉克也在對面，這場面你完全可以應付。我們相信你，迪克。」
卡珊德拉的一根手指點在迪克的肩膀上，輕輕一戳把他推出去。
被我們寄予厚望的迪克尷尬地站在兩撥人中間，左看右看，他縮縮脖子，對我爹招手，「嗨，布魯斯。」
這一刻，長男原本不算高挑的身影在我們眼中變得逐步高大偉岸起來，如同一堵攔在我們與不贊同目光之間的高牆。
養哥千日，用哥一時。謝謝你，迪克。
435.
我爹決定全家在華夏過年，雖然我也不是很懂為什麼他們這群外國人要在華夏過年，但是這不妨礙我開心。
孔克南看見我爹就頭皮發麻，早在我爹對他張嘴前和我打了一聲招呼就悄悄飛走。
考慮到目前的人數，酒店已經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我媽帶著我們回了我家。
我已經有好幾年沒回來過了，畢竟我媽常年在外，即使過年回來也是和我一起在蜀山上守歲。
我媽打開別墅大門，脫了鞋只穿襪子踩在地板上，跟我解釋，「我有請保潔定期上門，所以住幾天還是沒問題的。」
她拉開冰箱，對著空空如也的冰櫃皺眉，「就是什麼年貨都沒有。」
我木著一張臉，「你但凡早說一天，我就不讓蝙蝠飛機把我的年貨運回去了。」
「關於這一點，不用擔心，詞章小姐。」阿爾弗雷德又露出了那種無所不能的表情，「我們過來時順便把你放在蝙蝠飛機上的東西帶過來了，我想應該能派上用場。」
「阿福，」我崇拜地看著老管家，「你是永遠的神！」
阿爾弗雷德衝我挑了挑眉。
436.
我把給我爹買的羽絨服送給他，「穿上試試。」
我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臃腫的灰色大襖子，伸手接過。
經過一個暑假和一個寒假的歷練，我已經成功練成讀爹機神功，哪裡不懂點哪裡，隨時隨地為您解讀甜心豬豬爹的心情。
我在他臉上同時解讀出了感動和嫌棄。
你嫌棄什麼呢，長得帥就可以不穿羽絨服了嗎。長得好看就能自動增溫了嗎？
你是不是私下裡還要阿福每天叮囑你穿秋褲！
我爹把羽絨服提起來翻來覆去地看，語氣裡有一丟丟勉為其難，「謝謝，我很……」他憋了半天，「喜歡。」
我抓住羽絨服的袖子，「不喜歡可以不用勉強自己，我這就拿去給你換。」
我爹抓住另一邊袖子，「沒有，我剛好缺一件羽絨服。」
我瞅著他，「你不會沒穿過羽絨服吧？」眾所周知韋恩家的人只穿風衣和加厚風衣，實在不行就在裡面套一件保暖制服，羽絨服有違他們的時尚。
我爹沉默不語，斜斜避開我的視線。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拐角傳來，「為什麼我沒有新年禮物呢，乖崽。」
我媽蹲在樓梯角落，兩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忘了買一把梳子？」
我：「容我提醒一句，你已經有幾十把梳子了。」
我媽振振有詞，「哪個有尾巴的人會嫌棄自己的梳子多？」
「這我真不知道，」我理智道，「畢竟我又沒有尾巴。」
我媽看向我爹，「或許，羽絨服我也不挑——」
她的話沒說完，我爹飛速拿衣回房，一氣呵成。只剩我和我媽在緊閉的門板前對視。
我衝我媽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媽也衝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但是還是要買梳子。」
「沒問題。」
437.
迪克瞪大了眼睛，傑森的手機掉在地上，提姆一口水噴出來，達米安瞳孔顫抖地扯住小喬的衣袖。
芭芭拉、史蒂芬妮、卡珊和露易絲圍坐在開放式廚房的廚島邊上聊天，看見有意無意往人群裡扎的我爹，意味深長地點頭。
倒是克拉克露出高興的表情，「布魯斯，你的羽絨服看起來不錯。」
穿成一大坨的我爹矜持點頭，宛如一只臃腫的企鵝，「是不錯，很暖和。」
克拉克看了看羽絨服細密的針腳，「做工不錯。」
我爹嘴角上翹一個極小的弧度，「性價比高。」
「天吶，」康納戳戳提姆，「韋恩企業要破產了嗎，蝙蝠俠買衣服都開始講究性價比了？」
提姆敏銳地眯起眼睛，「我明白了。」
迪克扭頭，「你明白什麼了？」
提姆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沒什麼。」他伸了一個懶腰，「當灰色的北極熊也有當北極熊的快樂。」
438.
老實說，雖然我爹寬肩窄腰身高腿長，但是我的羽絨服買得稍微大了一點，以至於他穿起來很像一根變質的拉絲熱狗棒。
我和我媽竊竊私語，「我要不要跟他說一聲，把衣服脫下來好讓我拿去換？」
「不需要，」我媽小聲道，「反正這件衣服也只用穿這一次。」
439.
我家比不了韋恩莊園，做不到一人一間房，只能按性別和家庭劃分，分了五間房。
我爹和阿福，迪克和達米安，傑森和提姆，康納和小喬兩兩一間。肯特夫婦一間房，女孩們一間房，我和我媽一間房。
大家各自收拾出自己的房間，開始裝飾整棟別墅。
春聯和福字貼在門口，大門前兩邊掛上紅彤彤的燈籠。窗花貼在每一扇窗戶上——我必須說一句，康納貼的每一張都貼倒了，真有他的。
我沒有買門神畫，看著空蕩蕩的門板兩處思考。
「怎麼辦呢？」我媽站在我旁邊和我一起思考。
我一手握拳拍在掌心，「我知道了。」
幾分鐘後，從外面閑逛回來的傑森端著一碗狼牙土豆，他正准備按門鈴，抬眼一看差點把整碗土豆潑在自己身上。
李家別墅的大門上，左邊貼著一幅畫，是超人的海報，右邊也貼著一幅畫，是蝙蝠俠的海報。
雙神並立，驅邪避惡，天下無敵。
440.
除夕夜的團圓飯非常豐盛，阿福調度指揮，芭芭拉、露易絲和我一人負責幾道主菜，其他人負責給我們打下手，連小喬都被安排去洗菜。
只有我爹和我媽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上放的《熊出沒》。
孤獨、寂寞又冷清。
我媽長嘆一口氣，「自從我上次把鍋底燒掉後，小李就不讓我進廚房了。」
我爹面不改色，「我把烤箱炸了。」
我媽語氣平淡，「我弄壞了微波爐。」
我爹無比沉穩，「我把高壓鍋鍋蓋嵌進了天花板。」
我媽不甘示弱，「空氣炸鍋在我手裡爆炸了。」
我爹雙眼平視，「我燒了備用廚房。」
我端著果盤走過，一人嘴裡塞了一個香梨，「你們還驕傲起來了，是吧？」
441.
當晚的團圓飯在我爹和我媽沒有進入廚房的前提下圓滿結束。
吃完飯後，就是守歲，辭舊迎新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大人們在客廳聊天，我們小輩就在後院瘋玩。
我家的後院有一處類似於農村灶台的地方，可以用來烤火聊天。
這種設計很有華夏年味，同時也很麻煩，我們要自己劈柴燒火。
我們把木柴壘起來，在底下吹了半天也沒等到一株堅強燃燒的小火苗。
康納推開蹲在柴火堆前的傑森和迪克，扶著小喬的肩膀，「小喬，亮！」
氪星小男孩眼裡燃出猩紅的熱視線，燒得木柴吱吱作響，冒起黑煙。
小小的火光在木柴中間亮起搖曳。
我失落道，「這樣一點也不正宗，我都沒有用起爆符，不用木炭點燃的柴火是沒有年味的！」
「是嗎？」康納說。
半小時後，我在小喬點燃的柴火堆裡扒拉出錫紙包裹住的紅薯，撕開薄錫，滿屋飄香。
卡珊用筷子挑出灰裡的土豆，一筷子扎進去，綿綿軟軟，「熟了熟了，可以吃了！」
提姆翻來覆去地在裡面找，「我的玉米呢，誰拿走了我的玉米？」
傑森悄悄捏著錫紙包，從提姆背後走過去。
康納推推我的肩膀，「好吃嗎？」
我幸福地咬了一口紅薯，「真香！」
442.
用誰點的火不重要，紅薯好吃就行。
氪星人，真好使！
第139章 寒假51
443.
客廳裡開了空調，我嫌不夠有年味，搬了暖爐出來。
大家把手腳伸進桌下的被子裡烤火取暖，邊吃桌上擺的水果邊看春晚。
我有好幾年沒看春晚了，春節聯歡晚會播出的同一時間我在看O站拜年祭。留在蜀山過年的師父和我媽也不看，他們打麻將。
這次看春晚依舊只有我們小輩在看，我爹、我媽、露易絲和克拉克在二樓的麻將桌上酣戰。
據小喬和康納說，露易絲打牌很有一手，克拉克和小喬從沒在她手裡贏過。
克拉克和小喬的打牌技術不值一提，我媽和我爹可能確實會擁有一個強勁對手。
不多時，克拉克從二樓下來。小喬隨口一問，「爸爸，你不玩了嗎？」
克拉克微妙一抖，「阿福頂替了我的位置，」他表情奇妙，「我因為輸了太多輪被趕下來了。」
我敬畏地看著二樓，參戰人員有我爹我媽阿福和露易絲，這是一場王者之戰，只有一人才能摘得桂冠。
最先被踢出來的克拉克嘆息，他坐進小喬和康納中間，長手長腳塞進被爐裡，成為被踢出決戰的第一人。
氪星人不會打牌，不丟人。
444.
春晚每年的節目流程大差不差，我直打哈欠，倒是我旁邊一群外國人看得津津有味，一個個笑出了鵝叫。
在場諸位除我以外人均會兩門及以上外語，另外幾位氪星人憑借超級大腦聽懂漢語不是難事。
我問康納，「你們不是覺得用超級大腦學東西是作弊嗎？」
卷毛康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電視的時候另算。」
OK，fe.
靈活多變，彈性規則。
445.
我昏昏欲睡，差點歪倒在卡珊身上。
卡珊往我嘴裡塞了幾瓣橘子，「累了嗎？」
我打了一個哈欠。
卡珊把我的頭往她肩上壓了壓，「累了，就睡吧，跨年前我叫你起來。」
「好。」我蹭了蹭，安詳地閉上眼睛。
446.
卡珊叫醒我的時候距離新的一年到來還有五分鐘。
電視上主持人們站在一起倒計時，然後是每年春晚固定合唱的最後一首歌《難忘今宵》。
我坐在家人朋友們的中間，跟著一起倒數。
「十、九、八……四、三、二、一！」
鐘聲敲響的同時，我歡呼一聲，跟著《難忘今宵》的歌聲，按著傑森的肩膀從他背後翻出去，衝上二樓。
「新年快樂，發紅包了！！」
沒有紅包，那過年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意義！
447.
按理說我爹的禮物在聖誕節的時候已經送過了一次，但是我完全不介意收雙份的。
他沒有准備，很樸實無華地給我們所有人打了錢。
金錢的芳香，非常美妙。
阿福准備得很到位，他特意買了紅包，用亮晶晶的金色記號筆在紅包上寫了我們的名字，每個紅包裡塞的都是他特意換好的人民幣。
我們人手一個紅包，湊在一起點錢。我注意到阿福站在我爹身邊，悄悄將一個紅色的不明物體遞給我爹。
我爹目不斜視，默不作聲地接過紅包揣進口袋裡。
我懷疑等到我爹六七十歲，他在阿福眼裡都還是早上要他喊起床的小孩子。
連露易絲和克拉克都湊熱鬧給我們一人包了一份紅包，唯獨我媽，充分展現了她一騎絕塵的不靠譜程度。
所以和她同輩的家長都准備了禮物，她坐在沙發裡啃指甲，恨不得生命倒退三十年混進小輩的隊伍裡。
要她分享她在牌桌上贏來的戰利品無異於在她尾巴上拔毛。聰明娘親思索半天，在自己的儲物袋裡掏了又掏。
我看著她的動作，預感不妙。
我媽歡天喜地地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枚紅果交到迪克手上。
「這個是血菩提，在被麒麟血澆灌過的土地上才能結出果實，生死人肉白骨的作用暫且不提。」
她對迪克擠擠眼睛，「也有滋陰補陽的作用。」
迪克呆滯地捧著血菩提，「呃，呃，謝謝？」
我媽又跑到傑森面前，把一顆晶亮的小石頭塞到他手裡，「這個是高僧坐化後燒出來的舍利子，清心靜氣的好東西。」
她豎起大拇指，「最關鍵是硬度高，能當子彈用！」
傑森：「真的？」
下一個是提姆，我媽給了他一塊石中暖玉，特意交代他這塊能保證屍體不腐的小石頭拿來當暖手寶特別好用。
提姆已然見怪不怪，鎮定收下禮物，「謝謝阿姨。」
達米安收到一顆人參。
確切說是一只人參。
之所以用「只」，因為那是一只人參娃娃。我已經預想到莊園後花園滿是地洞的未來了。
真希望阿福的頭發能支撐得久一點。
然後是康納和小喬，我媽樂顛顛地從儲物袋裡掏出大寶貝，「這幾塊石頭是我從貔貅那裡收來的，聽說和氪星有關系，就送給你們了。」
哇，不會是氪石吧。我好奇地上前，看見我媽緩緩打開盒子，露出一線粉色光芒。
提姆神色一凜，爆發出驚人潛力把探頭探腦的康納撞歪過去。
他絕望地看著站在盒子邊上的小喬，「粉氪石就別在這裡拿出來了啊啊！！」
448.
臥槽，粉氪。
我一把扭住達米安的肩膀，推到小喬面前，緊張地盯著小男孩，「小喬快看快看，你今天看達米安有沒有覺得他特別帥特別可愛，想親他或者被他親？」
小男孩茫然地看著我，搖頭，「沒有。」
我又把旁邊的提姆抓過來，「那他呢，看著這位鴨鴨男孩，你有沒有搞嫂子文學或者出軌文學的想法？」
小喬的表情愈發迷茫，「沒有。」
難不成，嘶。
我驚恐地抽氣，把我爹推到小喬面前，「那，你看看我爸，有沒有覺得他很帥很好看很可愛，腰細腿長胸又大？」
小喬滿頭問號，「為什麼要問這些？」
傻孩子，當然是怕你突然政治正確啊！
449.
我被我爹捶了腦袋。
嗚嗚。
450.
確認在場所有氪星人都沒有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用異樣眼光看著同性後，我媽抓抓頭發，翻不出可以送我的東西。
她為難道，「乖李誒，要不你的禮物為娘就不送了吧？」
我頂著我爹一拳砸出來的大包冷酷道，「做夢。」
我娘抓耳撓腮，最後給我們幾個女孩一人送了一件羽衣，據說可防水火，可憑風而去。關鍵是自帶一個buff。
這個buff就是「穿羽衣去水邊洗澡百分百被人偷衣buff」。
不是，這是什麼槽點無數還沒有卵用的buff啊！
會偷女孩子衣服的cp就別出現了好嗎！
451.
大年初一的第一個小時，我們還不能去睡覺。
今年的第一場煙花還沒放，我們從我買的年貨堆裡找出煙花爆竹，擺在院子正中。
負責點燃引線的依舊是氪星人。
咻！咻！咻！
周圍燃著無數火星的小球闖入天空，將漆黑夜幕當做自己的畫布肆意塗抹。
各色各樣的花朵盛開在沉沉天色上，繁華凋零的冬季，天空與大地調轉，成為新的生機之地。
我們站在院子裡仰頭看煙花。
我爹走過來，一手搭著我，一手搭著卡珊，低聲道，「新年快樂。」
這是今天只有華夏人才能理解的祝福。
我靠在我爹肩上，欣賞這場小小的煙花大會，突然發現盲點，「怎麼感覺附近只有我們一家在放煙花？」
有疑似警笛的聲音響起，由遠及近，似乎是筆直朝我們找過來。
我疑惑道，「這是什麼聲音，警笛嗎？」
452.
我們太久沒回來了，並不知道，這一片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嚶嚶。
453.
公安叔叔連夜趕來，對我們進行了為時半小時的思想教育，罰了我們三百元罰金，又開著車滴嗚滴嗚地走了。
只留我們，沉默相對。
新的一年，從罰款開始。
失算。
454.
大年初一，我在床上睡到上午十點，被通訊符鬧醒。
我那個起床氣無比嚴重的娘親連人帶符把我一腳踹去了床底下，讓我艱難地在地毯上摸索到一閃一閃的符紙，「喂？」
「阿詞，新年快樂！」美美興高采烈。
我揉揉眼睛，「新年快樂。」
「我和阿強來你家拜年，」她歡快地說，「出來給我們開門呀！」
「等我一分鐘。」我匆匆披上一件襖子，穿上拖鞋飛奔去門外。
沒有人。
我捏著通訊符，「你們人呢？」
「就在你們大宅門口啊。」美美說，「上次不是說好了嗎，我和阿強來哥譚給你拜年。」
我整個人直接僵住，美美渾然不覺，繼續道，「我們按了門鈴，沒人回應，怕不禮貌，就沒有直接翻進來。上次的管家爺爺也沒來給我們開門。」
「啊，」我後背冷汗涔涔，我完全把他們要來給我拜年這事兒忘記了，現在飛回哥譚還來得及嗎，「你們等了多久？」
「不久，也就幾分鐘，」美美問道，「你怎麼還沒出來呀？」
我心頭狂跳，差點捏壞了我家的門把手。
我要怎麼跟大老遠跑去國外找我的好基友們解釋，實際上我現在就在距離她老家不超過一百公裡的地方？
在線等，急！！
第140章 寒假52
455.
我坐在沙發上咬指甲。
早起成員之一的傑森安慰我，「沒關系，眼一閉一睜，一頓毒打就過去了。」
「你知道她的武器是什麼嗎？」我聲音顫抖，「你知道她在門派大比上都干了什麼嗎？」
思及此處，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用錘子，一錘就能把人砸進地裡當蘿蔔，你要看著我當蘿蔔嗎？」
傑森愛撫我的狗頭，「沒關系，我們會記得給你澆水的，說不定你能長高呢。」
這個安慰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我看透兄弟涼薄的本質，含淚多吃兩碗自己下的陽春面。
寒冷的大年初一，只有陽春面的面湯能給我一點心靈的慰藉。
456.
美美和阿強連跳兩個傳送陣在午飯前抵達我家門口。
所有人趴在二樓陽台上圍觀我在院子裡被美美和她的大錘追得上躥下跳、抱頭鼠竄。
「這柄錘子看著很好用，」傑森吹吹豆漿上的熱氣，「拿來錘人的腦袋一定很爽。」
被我們遺忘在莊園的小白跟著美美和阿強一起來了華夏，好歹這次不是大熊貓徒手游過太平洋。小白眼巴巴地給我來了一個泰山壓頂，差點把我壓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提姆端著豆漿，嘖嘖搖頭，「這就是海王的下場。」
迪克的語氣中透露出慶幸和懷念，「好在海倫娜的殺傷力沒有這麼強，被膝蓋頂肚子總比被大錘掄腦袋要好。」
陽台上的人紛紛衝迪克投去鄙夷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他身邊移開。
迪克：「嘿，大家？」
457.
我被小白摁在地上，美美拎著錘子蹲在我旁邊，衝我伸出手，搓了搓。
我艱難地在小白肚皮底下伸手，「每人十五張高清圖，外送中國正聯。」
「我要孔克南的照片干什麼？」美美嫌棄道，「每人三十張。我一份，阿強一份。」
阿強在一旁矜持點頭。
「行。」我比出手勢，「外加奎雷爾·熱內太太《絕戀沃米爾星》一二部的親簽本。」
「《絕戀沃米爾星》出本了？」阿強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每天都在太太推特底下蹲守，不可能存在我不知道的出本消息！」
我揚起自信笑容，「哼哼，我是誰，我有私人渠道。」
458.
「老哥，幫忙簽名，我偷迪克的卡請你吃飯。」
「沒問題，我要吃最貴的。」
459.
美美進了我家別墅之後，那柄彪悍大錘被她收起來，只剩一個嬌俏可愛的軟妹。
她和阿強一進門，又是我媽痛苦的紅包環節。
我媽左思右想，又在她的寶貝儲物袋裡掏出兩樣東西。
給美美的是一只木簪，據說裡面沉睡著一位上古大能。
美美盯著簪子看了兩秒，對我媽露出親切笑容，「阿姨，我能不能要錢？」
給阿強的是一塊秘銀，我媽讓他拿出打一對拳套。
阿強捧著秘銀，視線緩緩移到被美美嫌棄的木簪上，「那位沉睡的大能，他帥嗎？」
我媽：？？
大能：？？？
秘銀和木簪都歸了阿強。
大能在為期不知多少年的回籠覺中，阿強很有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大能的面。
於是他決定把木簪當成傳家寶傳下去，總有一代人的審美能對上大能的臉。
我：「這和臉有什麼必然關系嗎，你這只顏狗！」
460.
大年初一，我們要上蜀山拜年，肯特一家與我們告辭，啟程回家。
美美疑惑地問我，「他們搭飛機走嗎，初一的航班好像有點貴，我以為你們家會派飛機送他們呢。」她比劃比劃，「就是傳說中有錢人必備的那個，私人飛機。」
「不要緊，」我鎮定地說，「他們家也是有私人飛機的。」
三個氪星人，想飛哪裡飛哪裡，月球上過節都行。
氪星航班，你值得擁有。
461.
我媽給家裡其他人辦了蜀山通行證，讓他們可以上山參觀。
部分機密區域不會對游客開放，他們只能在學生就讀的學習區轉幾圈。
盡管如此，迪克還是很興奮，「修真門派欸，門派大比、秘境歷練、還有煉丹大會！」
「這些你統統看不見。」我摧毀了迪克的幻想，「現在放假，就算有學生過來拜年，他們也不可能自願上課的。」
你真是高看我們修仙人的修仙積極性了。
462.
最高興的人是小白。
小白雖然是一只可以游過太平洋的大熊貓，但是在蜀山獸醫院院長眼裡，小白永遠都是他乖巧可愛的寶寶。
杵著拐杖的小老頭從拐杖上掛著的布兜裡掏出新鮮的竹筍，一邊擼著小白的大腦袋，一邊慈愛地投喂，「出去一年都瘦了。」
傑森驚疑不定地看著小白郵筒般粗壯的身形，「認真的？」
春燕主任抬起小白的手臂，檢查他的指甲，「大熊貓去美利堅都得瘦。」
她欣慰感嘆，「可算回來了，瞅給我們孩子折騰的。」
我：「所以您二位就不打算關心關心我是嗎？」
春燕主任揉揉小白的臉，「看我們小白呀，眼睛都瘦沒了。」
傑森的胳膊肘捅捅我的腰，他在腦袋邊比劃兩圈，「他們不覺得這前後有那麼億點矛盾嗎？」
提姆小小聲，「他們在質疑阿福的飼養水平。」
確實，小白離開華夏前是一只豬，回到華夏後是一只大豬。阿福的養豬水平值得充分信任。
我搖搖頭，對傑森道，「你就當這是來自外婆的凝視吧。」
反正外婆看孩子，怎麼看都是瘦的。
463.
除了最先趕過來接小白的獸醫院院長和主任。
我師傅，沒來，在打牌。
來的人是蜀山大長老。大長老今年高壽一百二十八，看誰都是崽兒。
他順了順自己一尺長的胡子，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回來啦，」他把沉甸甸的紅包遞到我手裡，「新年快樂呀。」
大長老一溜看過去，看到了一溜的小崽子。他的乾坤袋裡仿佛有拿不完的紅包，從我發到達米安發到卡珊發到我爹我媽，連阿福都得到了大長老給的紅包。
阿福停頓一下，安安靜靜把紅包收進懷裡。
我覺得我不是上門來拜年的，我是攜全家來蜀山連吃帶拿、蹭吃蹭喝的。
但是不知為何，我的喜悅怎麼就蓋過我的羞澀了呢？
464.
按照年齡排序，國昌也應該給我們所有人發紅包。
飛天富婆鼠鼠偷懶，給我們敷衍地打了錢，唯獨給阿福送了正兒八經的禮物。
她送了阿福一套金廚具和一份菜譜。
我：神、神廚小福貴？
菜譜是鼠鼠尋寶隊翻出來的神奇配方。鼠鼠中最有學問的奶茶倉鼠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細品半天得出結論，「這是何首烏涮粥的配方，生發用的。」
倉鼠裡沒有禿子，倉鼠不需要生發。所以鼠鼠尋寶隊轉手就把神奇配方賣給了國昌。
他們還貼心地給國昌備注，「想要此配方發揮作用，你需要一個只禿了一半的大廚和金廚具。」
國昌解釋道，「這個配方在清朝流傳最廣，因為清朝的廚子基本都算半個禿子。」
「雖然如此，廚子偷吃是常態，試過味的廚子都從半禿變成了頭發茂密的人，於是也失去了做這道菜的能力。」
我：……
那不還是神廚小福貴嗎？
阿福拿到金廚具和菜譜後，還做這道菜試過，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何首烏涮粥到底有沒有效。
如果有效的話，阿福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把他的禿頂蓋梳手藝傳授給傑森和達米安了，不然等他們開始脫發，他可能已經忘了這祖傳的手藝。
465.
我和阿強美美去給各大長老拜年，我媽和我爹打著去看望我師傅的名號過去搓麻將。
在此期間，其他人都可以在蜀山允許參觀的範圍內自由行動。
迪克和提姆找我要了蜀山的大致地圖，這兩位對我每天念叨要去跳的觀星台期待已久，這次終於有機會瞻仰，二人結伴爬上了觀星台。
觀星台對不會御劍飛行的人不太友好，它建在蜀山的最高處，山路崎嶇陡峭，不能御劍飛行的人只能手腳並用地爬上來。
迪克和提姆作弊了，他們掏出了韋恩家的祖傳鉤鎖槍，三下兩下把自己拉上觀星台。
現在是白天，看不見星星，觀星台往上是一望無際的碧藍晴空，往下是滾滾雲海，清風吹拂，樹葉嘩嘩作響。有一個人比他們更早坐在觀星台上打坐。
老哥穿著蜀山校服，非常具有藝術風範的長發隨意扎起，胡子拉扎，一臉頹廢相。
如果我在這裡，我會告訴迪克和提姆，這是蜀山赫赫有名的靈媒先生。
靈媒先生最近深陷修羅場，很是憂郁，或許迪克和提姆的到來能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靈媒，另一種說法是薩滿，上通神靈下通妖鬼。
蜀山的靈媒有些特殊，他的聊天頻道在他成長過程中串錯了台。
靈媒出身自靈媒世家，他奶奶爺爺是村裡跳大神的，他外公外婆是村裡的巫醫，他爸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去學了占蔔，他媽跑去國外學了魔法和塔羅牌。
按照他們家的傳統，靈媒九歲就應該開眼見鬼神，十二歲就能通曉神言鬼語。
靈媒開眼很順利，可惜問題出在和鬼怪溝通上。
他和那些山精野怪交流就好比愛斯基摩人和日本人聊天，誰也聽不懂誰，最後發展到只能用手語交流。
靈媒上蜀山後，不愛與人交流，這是他們的家族通病，對人社恐對鬼話癆。靈媒沒辦法和鬼嘮嗑，更自閉了。
大長老給他算了一卦，推薦他有時間就去觀星台打坐，欣賞雲舒雲卷。
靈媒先生日常斷網的世界聊天群，就在某天他在觀星台發呆時，連上了觀星台wifi。
他的第一個聊天對像是一位很安靜的老大哥，佛系又悠閑，一天裡有二十三個小時都在睡覺。
最開始老哥和靈媒誰也不搭理誰，靈媒時不時就能聽到「嗝兒」的一聲。
三四天過後，靈媒顫巍巍地搭起話頭，「大、大哥，您消化不好啊？」
老哥慢悠悠哼了一聲，「嗯。」
靈媒小心翼翼，「您可以去地府那邊領點藥，他們最近在免費發放的。」
「你倒是膽子很大，」老哥的聲音嗡嗡，「敢管到我頭上。」
靈媒頓時慫了，「那老哥您好好休息，我、我就不打擾了。」
「別啊，」老哥愉悅道，「嘮嘮嗑啊，我已經很久沒和別人聊天。」
靈媒內心七上八下，「那您，怎麼稱呼？」
老哥細細思索，「這個不太方便透露，機密哈。」
他隨意道，「不過你可以叫我『爭氣』。」
靈媒一愣，「欸？」
老哥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我的本體是一枚氫彈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466.
靈媒：「……」
靈媒：氫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41章 寒假53
467.
聽靈媒講完這個故事，迪克的表情從呆滯轉化為鎮定，他提問道，「看樣子你和……爭氣兄弟，相處得不是很好嗎？」
靈媒臉上露出痛苦，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會坐在這裡向陌生人傾訴自己的煩惱，「問題不止於此。」
第二次，靈媒連接上的兄弟，說話有點大舌頭，口音聽起來不是很地道。
有了上次的經驗，靈媒謹慎有禮地發問，「請問您是哪裡人，口音聽著不像川渝這一塊兒的。」
大舌頭兄弟過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遼寧的。」
這口音聽著和遼寧話不說有一分相似，至少也有九分不像。
靈媒小心翼翼道，「怎麼稱呼您？」
「瓦良格-庫茲涅佐夫，」大舌頭兄弟說，「叫我遼寧就可以了。」
靈媒整個直接呆在原地，手裡食堂的半個燒餅直接啪嘰砸在地上。
眾所周知，遼寧號航空母艦曾是蘇聯退役航空母艦。他的前身是蘇聯海軍庫茲涅佐夫元帥級航空母艦的次艦瓦良格號。
關鍵是，俄語裡形容船用的是「他」，所以遼寧艦實際上是艦男人，萬花叢中一點綠，來華夏上班後不得不穿上女裝。
靈媒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太久沒有回應，遼寧突然生氣，「難道你還想叫我瓦良格還是庫茲涅佐夫嗎？」
「沒沒沒沒有，」靈媒慌張解釋，「就是感到很驚訝，對面居然是遼寧大哥。」
艦娘lle，禁止媚宅。
女裝肌肉猛男也不行。
靈媒對異性避之不及，畢竟他是一個純正的社恐，從小到大接觸過的異性不是他跳大神的奶奶、玩蟲子的外婆，再就是他神神叨叨的媽。
他對熱情活潑的艦娘們恨不得退避三舍，每天只敢和遼寧哥和爭氣哥聊聊天。
在受到來自艦娘們的驚嚇後，靈媒過了很久才開始又一次做法。
這次是一個男聲，靈媒松了一口氣，問道，「您是？」
那聲音歡快道，「我是東風21，很高興認識你！」
噔，噔，咚。
靈媒的心肺，停止運作。
他只是一個普通卑微的社恐靈媒，他不想知道這麼多國家機密，靈媒瘦削的肩膀，被來自大宇宙的壓力壓垮了。
迪克同情道，「哦，這是挺有壓力的。」
雖然如此，這只是用來安慰人的敷衍話。哥譚地底下布魯斯建了不下八個武器庫，迪克他們每天夜巡都在各式軍火戰機上飛來飛去。
因此，他們已經很習慣這樣的高危生活了。
468.
迪克憐惜地看著靈媒，「你就沒有接到過比較正常的聯絡嗎，比方說一棵樹之類的。」
「我努力過了。」靈媒痛苦道。
又是一次做法，靈媒不抱希望地做法，希望自己能聯系上一位和自己一樣安靜、靦腆又溫和的朋友。
這次的聲音果然很是成熟文雅，帶著一股貴族老爺的從容不迫，「你好，很久沒有遇見能和我們說話的人了，原諒我有一點小小的激動和失禮。」
靈媒在心裡祈禱，希望這是一棵樹，他聽聲音辨認出這是一位北方網友。
北方網友笑了笑，「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罪槐，你知道的，第二代。」
靈媒直接心肺驟停。
明思宗崇禎皇帝用來自縊的一棵歪脖老槐樹，名之曰「罪槐」。1971年罪槐被伐除，1981年一株新的小槐樹被移植到罪槐的原位，1996年，擁有一百五十多年樹齡的第三代罪槐頂替了第二代。
確實是一棵樹，但根本不是普通的樹。
怎會如此，靈媒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罷了！
靈媒崩潰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迪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那你是為他們的身份而煩惱嗎？」
「不，不是這個問題。」靈媒麻木道。
靈媒是這些年來唯一能和他們溝通的人類，於是諸位網友紛紛開啟了話匣子。尤其是生活在御姐軟妹堆裡的遼寧和獨居宅男爭氣。
這兩位恨不得每天都和靈媒嘮嗑，如果這是某企鵝軟件，這兩位肯定會競爭靈媒的巨輪之位。
這個餅干夾心，靈媒當得非常痛苦。
活力青年東風和溫雅老哥罪槐除了聽他訴苦，根本幫不上忙。靈媒恨不得以頭搶地，每天只能被迫海王。
為此，他已經有將近一周沒睡過一次好覺了。
「你早說啊，」迪克一拍大腿，「解決這類問題，我是專家級別！」
提姆斜斜一瞥迪克，迪克毫不知情。
迪克向靈媒傳授自己的端水技巧，「你不要被動地等他們來找你，你要把交流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怎麼交流，交流哪些內容，交流的時長，都能由你把控。」
迪克和靈媒勾肩搭背，「帶著積極的態度主動去找他們，用獨一無二的小禮物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當然，這一招是對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比如你請了一個人吃披薩，就可以叫另一個人搭檔巡邏。」
提姆冷笑一聲。
他推開迪克，坐在靈媒旁邊，「別聽他胡謅，翻車幾率太高了。」
提姆提出了真正有用的建設性意見，「你可以建一個聊天群，把所有聯系上的人拉進群聊天，讓他們自行內部消化。」
「你看，陽爻為1陰爻為0，從此不用當夾心。」提姆循循善誘，「而你這個群主，只需要從中隱身就可以了。」
靈媒眼裡淌出期待的光芒。他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469.
一個合格的吹水群，需要以下幾位群成員。
黃圖老哥，猛男，萌妹，群百科全書，女裝大佬，呆萌，逼王，老年人，二貨青年和潛水人士。
靈媒的群成員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
黃圖老哥是阿芙樂爾號，奏響十月革命第一炮的老大哥，巡洋艦。屬性的改變開始於毛子們在阿芙樂爾號上拍愛情動作片，崩潰的老哥在絕望中走向另一個極端。
猛男爭氣，暫不贅述。萌妹是遼寧號的小妹妹山東號，有部分遼寧性轉成分。根據猛男性轉必為萌妹的銀魂定律，山東號可愛開朗，十足萌妹。
群百科全書是第三代罪槐，樹齡高達一百八十歲的老年人，老歪脖子樹pspro。因為本體在景區內，所以每天都在閉目養神，偶爾水群為年輕人們科普一些冷門知識。
女裝大佬是猛男遼寧艦，因為女裝成分無可替代，所以讓爭氣上位頂了猛男的位置。混跡在鶯鶯燕燕中，很是痛苦。同時也是一位盡心盡責的男媽媽，每天都在照顧身上那些小飛機，十分賢妻良母。
老年人是罪槐2.0，年紀不大，心態極佛，歷經榮辱興衰，不為所動。這段時間的樂趣是向三代罪槐討教養生技巧，目標是活成千年老槐樹精。
二貨青年，東風21，雖然本人也沒有特別憨憨，但是名字裡帶了2，年紀也對得上青年，因此被迫上崗。
潛水人士，靈媒，靈媒終於如願以償當上了一個安靜清閑的群主。除非群裡吵架，否則休想聽見他發言。可惜的是遼寧和爭氣天天吵架，因此實際上他天天都在發言。
靈媒的聊天群還差好幾位群成員，希望他集齊群成員的那一天，能過上他理想中的平靜生活。
470.
萬物有靈，靈媒薩滿負責溝通萬物，蜀山的靈媒老哥不過是能對上波長的頻道有點偏。
好吧，不止一點點偏。
滿足靈媒的溝通條件，年齡不是必備要素。其中的判定標准，靈媒也說不清楚。
自從他的wifi能連上後，他已經習慣了自己耳邊時不時就有細小的嘰嘰喳喳聲。事到如今，靈媒假裝聽不見的本事大有長進，堪稱一絕。
他很感謝提姆把迪克推開，不是因為迪克擅自和他有肢體接觸，而是因為迪克周圍太吵了。他耳朵痛。
在迪克身上聊天的是兩根卡裡棍，卡裡棍雙胞胎是兩根愛操心的男媽媽棍棍。
靈媒滿耳朵都是他們操心的碎碎念。
「哎呀，迪克穿得這麼少，會不會很冷啊，凍出老寒腿該怎麼辦？」
「他可能不怕冷，他打小穿得就少。他們家的制服保暖效果不錯。」
「聽蝙蝠車說，它們是不是要拍電影了，我們迪克什麼時候才能拍電影，我也想在大屏幕上看到我自己，嘿嘿。」
「萬一拍得不好就糟了，希望編劇願意好好打磨劇本吧。《泰坦》就算了。」
卡裡棍兄弟嘀嘀咕咕完，靈媒極力維持住自己平和的表情，又聽見他們開始勸第三個人關心自己的身體。
聽他們的對話，第三個人應該是提姆身上的一台便攜掌上電腦。
掌上電腦有自己的名字，紅鳥20。紅鳥20從靈媒能聽見他的聲音起就一直在加班，鍵盤的劈裡啪啦聲不絕於耳。
卡裡棍們擔憂道，「休息一下吧，紅鳥，你的主機要過熱了。不要跟你的主人學壞。」
紅鳥的聲音裡透露出加班過度的沙啞，「就快了，我就快成功了。」
卡裡棍中的哥哥勸道，「不急這一會兒，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卡裡棍中的弟弟道，「你到底在忙什麼？你都很久沒和我們聊天了。」
紅鳥瞬間興奮起來，亢奮道，「我要自己編寫一個程序，實現自我功能的自動運轉，這樣以後我就可以不用加班了！」
靈媒：……？
卡裡棍兄弟替他問出了他的疑問，「所以你現在是為了不用加班而加班？」
紅鳥：「……」
紅鳥：「是啊。」
第142章 寒假54
471.
卡裡棍哥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終於道，「我是不太懂你們這些電腦的想法，不過就算是自動運行程序，本質上也是你自己在跑吧？」
紅鳥若有所思，「你說得對，我可以轉移到別的肉雞上，」它暗自琢磨，「我得搞一點木馬，這就入侵nasa。」
靈媒在心裡吶喊。
智能AI反派出現了，人類公敵的雛形出現了！
他驚慌失措地看著提姆，你都不管管你的電腦嗎？
提姆被他那復雜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靈媒正在心裡反復糾結如何開口告訴提姆，他的電腦正在踏上成為電子屆反派的道路，他的通訊符嗡嗡震動。
靈媒慢吞吞地摸出通訊符，聯系他的老哥大大咧咧道，「阿姜，後山的防護陣裡困了只鴿子，你過來看看我們的隕鐵柱有沒有事？」
靈媒剛要點頭，聽見老哥在那邊驚呼一聲，「謔，這麼大的鴿子，建國之後不是不允許成精了嗎？」
那頭傳來一個迪克和提姆無比熟悉的聲音，「你看清楚，我是人，誰是鴿子？」
迪克當場噎住，「傑森？？」
472.
傑森一個人跑去蜀山山腳下的小鎮裡買了一聽可口可樂，轉來轉去找不到來時的路。
「蜀」即為獨。一覽無余的平野上平地起高峰，游人賞景，旅人尋仙，光是在山上走走看看，就是種不得了的享受了。
蜀山側面有一處登山梯，從山腳蜿蜒向上至山頂，仿佛藏青伏龍背脊上一片鱗的裂紋。
李舒雯和李詞章領他們上山時走的不是這條路。傑森站在山腳下往山上瞅，心想不過就是爬爬山，沒聯系李詞章她們，抬腳便上去了。
這處登山梯似乎格外陡峭，因此格外寬敞也沒見有人走這條路。
傑森捏著一罐可口可樂，越往上走越吃力，才走了一小截就汗如雨下，一步下去能在台階上印一個汗水印。
傑森：……
他現在身體都虛成這樣了嗎，不過就是爬一個樓梯而已？
他拎著沒開封的易拉罐，不信邪地繼續往上爬。
大家都在蜀山上愜意地閑逛，沒閑逛的人也在打牌或者嘮嗑，只有傑森在哼哧哼哧地爬山。
傑森爬到腿腳酸軟，也就走了登山梯一半的路程。登山梯邊上擺了一個自動販賣機，上面貼著李詞章的師兄趙霖露出八顆牙齒的標准微笑。
傑森：？
他湊近一看，八顆牙微笑體力吧！」
霖寶是某種傑森從沒聽說過的飲料，擺滿了自動販賣機的貨架。
大汗淋漓的傑森拿出手機掃了一個二維碼，兩百一瓶。
「媽的奸商。」傑森冷笑一聲，拎起自己的寶貝可樂罵罵咧咧地走了。
473.
凡是蜀山弟子，入學前都要登一遭天梯。
無仙緣心不誠者都會被天梯剔除。
只有走完天梯的弟子才能得到護山大陣的承認，在弟子碑上留下名字。
蜀山某知名不具的器修在此間發現了商機，專門在天梯一半的位置擺了一個自動販賣機，高價出售他和研發出榴蓮味清心丹的醫修合伙研發的功能性飲料霖寶。
對，三無產品，附帶一點補充體力的功效。
只有走完天梯在蜀山入學的弟子在上了一段時間的《仙草辯識入門》後，才會發現那兩百一瓶的三無飲料撐死也就能賣一百，缺德師兄和榴蓮清心丹醫修含淚賺他們一百塊。
不好意思，勤儉持家的傑森從不上奸商的當。他就是累死，趴在天梯上，他也不會花錢買趙缺德一樣東西！
474.
弟子碑上消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名字。
打瞌睡的二長老戴上自己的老花鏡，瞅了眼弟子碑上的第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個名字。
傑森-陶德。怎麼今年還有外國人入學？
二長老摸出桌子底下的弟子名冊，得給新學生分配一個活著的弟子當引路師兄。
二長老推推眼鏡。李詞章好像是有一半外國血統，會說外語。
二長老合上名冊，新弟子的引路師兄就決定是她了。
我正和美美、阿強一起坐在大長老的茶室裡聊天，突然接到二長老的通訊傳音。
「小李啊，蜀山今年收了新的弟子，是一個外國人，就麻煩你去當新弟子的引路師兄了。」
「行嘍，」我順口一問，「新來的小師妹叫什麼名字？」
「不是小師妹，」二長老打破我的幻想，「名字叫傑森-陶德。」
我：……？
拿通訊符的手，微微顫抖。
475.
傑森在最後幾步路，差點就投降買了趙缺德的霖寶。
好在他信念堅定，堅決不讓缺德男人含淚賺自己一百塊，可樂喝干連爬帶滾上了山頂。
天梯盡頭是蜀山後山，接近護山大陣的核心。這裡是入門弟子參觀的第一站，見識見識蜀山的軍備力量。
爬完天梯的弟子會得到護山大陣的烙印，大陣中的非核心部分會向他們開放。
傑森帶著大陣烙印，懵懵懂懂地闖進了蜀山軍事庫。
兩排排玄學59坦克被保養得油光锃亮，整齊地停在武器庫兩邊。傑森看著，咽了口眼饞的唾沫，繼續往裡走。
他的保密等級不夠，不然還能看見炮兵團的奇怪導彈車和符修器修一起研發的玄學變形金剛，對妖獸專用，為推動人妖和平條例的簽署立下汗馬功勞。
後山山體下的深水池內，釘著深入地底的36根隕鐵棒，偶爾能聽見機械的嗡嗡聲。這是蜀山的主機房，禿頭師叔加班的常駐地點。
現在過年，禿頭師叔為了自己的劍老婆在山底下找了一個外包工作，下山賺錢去了。
留在這裡看機房的工作人員收到有人進入機房的警報，還以為是胡亂飛進來的鴿子，踢著人字拖大大咧咧地走過去。
他一邊走，一邊和山上的靈媒姜寧通訊符傳音，讓他過來看看隕鐵棒。
他和汗流浹背的傑森狹路相逢。
「不是鴿子哦，」這位發際線走到人生後半段的老哥瞅了瞅傑森身上新鮮的大陣烙印，「剛來的兄弟啊，你的引路人呢？」
傑森：「啊？」
一看他這副茫然的樣子，半禿老哥就知道他肯定沒見過自己的引路師兄。半禿老哥擺擺手，「嗐，過年了，大家都忙。」
他轉頭就走，示意傑森跟上，「本來應該是引路人帶你們這些新人來參觀這裡的，不過我正好沒事，帶你轉轉也沒啥。」
他領著傑森踩在一塊浮空石上，石頭晃悠悠浮起來，載著他們如一片落葉般輕盈地飄進後山深不見底的溶洞。
傑森一路看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路過一個碩大的機器腦袋時終於忍不住了，「這是什麼？」
「我們管它叫玄學變形金剛，雖然長得醜但是勝在好用。」半禿老哥說，「研發他的器修把這個大家伙當半個兒呢。」
他們又慢悠悠往前飄，傑森看著眼前散發著幽藍熒光的碩大艙體，「這個又是什麼？」
「這玩意兒叫定海神針。」半禿老哥說。
傑森疑惑，「我以為定海神針應該在孫悟空那裡？」
半禿老哥不以為意，「我們空間站還叫天宮呢，它也不是真天宮啊，圖個吉利。」
繼承了機房一貫脫發傳統的老哥對傑森茂盛的發量很是滿意，預計可以脫上十幾年才能達到半禿境界。
大部分新生都是引路師兄領著來後山逛，每位負責的師兄都會示意新生看向他們和玄學59一般锃亮的腦袋，用沉痛而悲愴的語氣道，「不想喪失四年擇偶權，就別選玄學網絡構建和玄學科技化這兩門課。」
現在難得出現一顆毫不知情的猛男白菜，半禿老哥心癢難耐地搓搓手，試圖把傑森拐進這個禿頭行業，「陰陽生兩儀，兩儀生四像，四像生八卦，很好理解，對不對？」
「於是我們可以套用量子物理學的原理……」半禿老哥興致勃勃，說了一堆傑森聽不懂的東西，「……就是這樣，我們用陽爻和陰爻配合出了全新的計算方式。」
他對傑森露出親切的八顆牙笑臉，「就是這樣，聽懂了嗎？」
聽得雲裡霧裡的傑森：「啊，啊。」
半禿老哥一拍大腿，「小兄弟有天賦啊！」
他指著艙體道，「這個玩意兒就是服務器中樞，所以叫定海神針。」
這樣了不得的武器，一出世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傑森小心問道，「所以你們用它來……」
「種地。」半禿老哥道，答案很是樸實無華。
傑森：「啊？」
「這麼好的東西當然優先用來解決仙草產能優化問題啦！」半禿老哥自豪道，「宇宙的盡頭就是種田啊，兄弟！」
正巧浮空石帶著他們飄到了蜀山地下的溫室大棚區域。半禿老哥用爺爺看孫子的慈愛目光一一掃過眼前茁壯成長的蔬菜們，「看看，這是最新研究出來的滴灌效果，配合符咒太陽已經可以實現仙草種植的半自動化。」
半禿老哥隨手在一顆籃球大的靈芝上捉下一只蟲，「我們的目標是下一步實現驅蟲自動化，」他指著在溫室大棚中央擺的神像，「現在還要拜一拜猛將神。」
說著他呸了一口，「什麼驅蟲神，連只青蟲都管不了。」
他扭扭手指，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傑森，「怎麼樣，大兄弟，我們這個專業很有前途吧？」他拍拍傑森的肩膀，「格局打開哦兄弟，打打殺殺有什麼好的，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他像一個沒穿西裝的推銷員，「入學後，選一下玄學網絡構建和玄學科技化這兩門課吧，蜀山第一劍修教課，不虧哦！」
傑森看著他咧開嘴裡的八顆牙，背後冒汗。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第143章 寒假55
476.
在這個超能力者遍地走、古神多如狗的神奇世界，傑森一直以為自己的世界觀安如磐石堅如鐵。
他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在苦難的磨練中成長為一棵頑強的歪脖子樹，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可以打倒他了！
他是這麼想的。直到他爬上一個很難爬的登山梯，沒有買缺德鬼的霖寶，還被人扯去參觀山中大棚。
見鬼了，原來玄學與科技終究是殊途同歸，發展到最後二者總要合二為一。生命的終點就是種地，所有戰爭打到最後都在搞發展。
戰爭就是種田，種田就是戰爭。
原來如此，達坷拉，他悟了！
想要在哥譚執行正義，我們應該做什麼？
是半夜穿成蝙蝠妖怪或者無頭騎士去毆打罪犯嗎？
是搞一座精神病院把所有傻逼憨批關在一起嗎？
錯！
我們應該先去種地，只要全哥譚的人民都扛上鋤頭開啟挖掘機，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紛爭。
謎語人都要下田插秧，稻草人就在田裡當稻草人，企鵝人開著拖拉機在田野裡飛馳，再也不會有人歧視他的體型，只要他的腳夠得到油門。
——等等，哥譚有地方種田嗎？
477.
半禿老哥領著傑森從軍事庫和後山大棚晃出來，掩不住自己一顆司馬昭之心，帶傑森去了機房。
一排排整整齊齊的電腦擺成行列，這裡是頭發的墳場，無數發絲揮淚告別頭皮，悠悠落向地面。
傑森在此，不寒而栗。
角落裡突然傳出「呃」的一聲。半禿老哥搓搓手，很抱歉地對傑森笑笑，快步走到笑聲來源。
「你又在拿定海神針玩我的世界！」
他脖子伸過去瞅了兩眼，「哎呀，你的材質包打得和真的一樣……」他興致勃勃地看著摸魚仔玩了一輪，才幡然醒悟自己是來訓人的。
半禿老哥雙目怒瞪，可惜锃亮的頭頂比他的小眯眯眼更引人注目，「你再整下周就讓你交實驗報告！」
摸魚仔一縮脖子，「老板我錯了，我不敢了，下次真不敢了！」
半禿老哥生怕摸魚事件摧毀了傑森心中蜀山碼農不存在的偉岸形像，悻悻解釋，「小王是上上屆畢業的學生，年輕人，玩心重，可以理解。」
傑森好奇地探過頭，「這個挺真實誒，人物可以導入嗎？」
小王翹起鼻子，「那當然了，真男人當然要玩綠燈俠啊！」
傑森：「……不，真男人要玩蝙蝠俠。」
半禿老哥眉頭一皺，「毛頭小子們，要玩肯定是玩火星獵人啊，精神系才是最強的！」
三人彼此不讓，目光在空中膠著廝殺。
一場關於榮譽的戰爭，即將開始。
小王一扯鍵盤，「來吧，是真男人就來決鬥！」
478.
正當傑森准備用自己的游戲水平為老父親捍衛尊嚴的同時，我正在趕往機房的路上。
我在路上碰到了跟著靈媒姜寧一起過來的迪克和提姆。
迪克很疑惑我們為什麼如此慌張，
我為迪克的天真苦笑，「現在我師叔他們手頭在做虛擬秘境測試項目，你可以理解為修仙版我的世界，以此測試各大秘境的自我修復狀況，計算進入秘境采摘的最佳時間。」
提姆眼皮一顫，「不是錯覺，怎麼聽起來這麼像禁漁期？」
「差不多啦，理解一下下。」我打哈哈道。
「負責管靈植的長老在裡邊搞了點小養殖啥的。最近東山秘境在養豬，那個豬沒幾天牙都長出來了，天天拱菜地，非常有成效。」
迪克懷疑地瞅著我，「你確定負責靈植的長老不會找他們干仗嗎？」
「也就拆了小半座山吧。」我小小聲道，「所以兩邊現在都在搶人，缺人種田，也缺人養豬。」
「傑森看上去干兩樣工作都挺合適的。」提姆客觀評價。
479.
我們抵達時，傑森和禿頭老哥正用定海神針的秘境模擬玩我的世界，蝙蝠俠和火星獵人在東山秘境模擬環境中PvP。
代表蝙蝠俠的方塊小人扛著鐵鍬，正在山裡面給自己挖住所。洞口還像模像樣地一邊擺了一簇火把。
我看著傑森沉浸其中的認真神情，扣了扣腦袋，「我看他挺想去養豬的，不如就讓他留在這裡養豬吧。」
迪克：「……唉。」
480.
靈媒不管是來的路上，還是現在，都非常安靜。
我理解他的安靜，畢竟他是蜀山有名的自閉老哥。
社恐靈媒的表情千變萬化，他的欲言又止和止又欲言進行了好幾個輪回。
我：「……你有話直說。」
「哦，」靈媒揪揪自己的袖子，吞吞吐吐道，「你哥哥的兩把槍，好像，喜歡很勁爆的東西。」
我：「……啊。」
我覺得我可能猜到是什麼勁爆的東西了，我恨我聰明又機靈的大腦。
481.
靈媒沉默不語，當自己是一只路過的螞蟻，安靜地閉嘴看傑森打游戲。
順便聽傑森的兩把槍逼逼叨叨。
兩位活潑開朗的槍女士正在熱聊。
「哎呀，我還等著《絕戀沃米爾星》出第三部 呢，第二部的囚禁py好刺激哦。」
「傑是不是說第三部 想加入黑面具搞三角戀和ntr？我想看小醜出軌黑面具，被紅骷髏爆炒嘿嘿。」
「紅黑綠CP就是最強的，三角結構永不過時！」
「三角好香哦嘻嘻，傑不要玩游戲了嘛，快去碼字呀太太！」
靈媒恨不得自己沒長這雙耳朵，他不止一次絕望地發現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今天的靈媒，也在為自己不會因為知道得太多被殺人滅口而祈禱著，希望世界和平。
482.
槍姐妹的聒噪和卡裡棍兄弟的聒噪，不是同一種聒噪。
槍姐妹的聒噪是兩個小姐妹嘻嘻哈哈的聒噪，卡裡棍兄弟的聒噪是兩個老媽子嘰嘰歪歪的聒噪。
槍姐妹不聊那些令靈媒臉紅心跳的話題了，她們轉頭開始贊美傑森對她們照顧得很細致。
「我太喜歡他給我上油了，他好溫柔，手又大又溫暖。」
「他還會檢查每一顆子彈呢，真細致，哎呀，賢惠的男人最搶手啦！」
「好想親口對他說一聲謝謝，嗚嗚嗚，寶貝，你聽到了嗎，謝謝寶貝！」
「如果我是人形，我一定要謝謝寶貝，然後給寶貝一個大親親，嘻嘻。」
靈媒滿耳朵的「寶貝謝謝」「謝謝寶貝」，根本空不出耳朵聽場上其他人在說些什麼。
貌似有人在和他搭話，靈媒猛一抬頭，下意識接嘴道，「謝謝寶貝。」
……
……
全場死寂。
李詞章的哥哥迪克嘴唇顫抖地看著靈媒，克制不住自己的驚恐，向後退了兩步。
「我、我只是問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倒、倒也不用以身相許。」
李詞章雙眼失去焦距，看上去遭受了莫大的打擊，「阿姜兄弟，靈媒哥，薩滿哥，」她哭喪著臉，「我以為你能抵抗住迪克紅顏美青年的誘惑的！」
如果李詞章現在只有三歲，她一定會躺在地上打滾蹬腳，「這個魔性的魅力就有這麼難以克服嗎？格雷森你這個萬惡之源嗚嗚哇哇！」
迪克百口莫辯，「我沒有我不是，我只是禮貌地問一句罷了！」
傑森跨了一大步，遠離迪克，直搖頭，「你太可怕了，格雷森，你離我遠點，你這個該死的萬人迷。」
提姆同情地對靈媒道，「沒關系，被迪克的臉一時迷惑是可以理解的，你努努力，還能掙脫出來。」他指指傑森，「不然這位扭曲迪克廚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傑森勃然大怒，「你不要胡亂造謠，我對迪克絕無崇拜之情！」
場面一片混亂，半禿老哥和小王用那種惋惜又心痛的眼神看向走上歧途的靈媒。
靈媒試圖辯解，但是場上充滿了韋恩家兄弟姐妹的各種吱哇亂叫，他開口的勇氣成等比數列遞減。
最終，靈媒驚慌失措地踏上飛劍，扭頭衝出了混亂的現場。
半禿老哥捧著印著「勞動最光榮」的搪瓷杯感嘆，「年輕真好啊。」
小王：「阿姜可能不這麼想。」
483.
向來很少在聊天室發言的靈媒打出一堆亂碼。
一堆亂碼又加一對亂碼，充分彰顯出年輕人猶如亂滾毛線團的崩潰內心。
第一個冒頭的是遼寧，「你遇見什麼事了？」
然後是閑得冒泡的爭氣，「波動這麼大，你和人表白了嗎？」
罪槐打字不緊不慢，「以阿姜的性格來說，可能性很低。」
下一秒，總算重拾語言管理能力的靈媒道，「我和人表白了。」
全場嘩然，聊天室裡一群聲名顯赫的家伙們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東風第一個反應過來，「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罪槐長嘆，「真不容易啊，我居然有看見阿姜和人表白的一天。」
山東疑惑道，「怎麼沒看見爭氣和我哥說話？」
老罪槐心下了然，「別讓他們兩個知道你表白對像的地址。」
靈媒欲哭無淚，「不是，不是表白……是表白，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只是誤會！」
「原來是誤會，」遼寧轟轟道，「只是誤會，他答應了嗎，我可以幫你解釋。」
「我也可以幫忙。」爭氣道，「我很好講話的。」
老罪槐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智者模樣，「我說過了，暫時別讓他們知道位置。你先讓他們冷靜冷靜。」
第144章 番外托尼奇遇記
1.
托尼·斯塔克，紐約赫赫有名的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同時也最重要的一重身份，鋼鐵俠。
上一秒他還在復仇者聯盟的派對上看索爾勾著班納的肩膀吹牛皮，下一秒他就站在某個陰暗的小巷裡，手上還端著只喝了一口的紅酒杯。
托尼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成熟的大人在遇見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時是不會慌張的。
即使他面前圍了一圈獰笑著准備打劫他的小混混。
托尼鎮定地抿了一口紅酒，「今晚風景真不錯，對吧？」
「看起來你的保鏢不在身邊，肥羊先生。」小混混們的包圍圈逐漸收攏，將托尼徹底包圍在中間。
「怎麼說呢，我一般不太喜歡保鏢這種東西。」托尼說，「感覺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你懂吧？」
他搖著紅酒杯，做作地輕咽一口，「畢竟我是一個講究生活品質的人。」
他說話間，趁對面的人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將整杯紅酒潑在距離他最近的那個混混臉上。
深紅的酒液糊進混混的眼睛，引得一聲慘叫。托尼平舉右手，做了一個預備穿上戰甲的動作。
2.
……
無事發生。沒有應召而來的戰甲，也沒有從天而降的救兵。
3.
因為他的表情太過認真，以至於正准備對他下手的小混混們都摸不著頭腦地往回看，以防自己遭遇肥羊保鏢的黑槍。
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他們身後空無一物，別說保鏢的影子，就連哥譚常見的蝙蝠蹤跡都沒有出現。
混混們大怒扭頭，「你耍我們？」
托尼尷尬一笑，張牙舞爪比了幾個詠春的架勢，「謔，哈，嘿，你們聽說過詠春嗎，還有葉問，他是華夏一位很有名的詠春大師。」
混混們的表情由疑惑轉為看傻子，「裝神弄鬼。」他們朝托尼露出藏在腰間黑洞洞的槍口和雪亮的匕首，再次圍堵上來。
一星紅光由遠及近，氣勢洶洶地從犄角縫隙裡射出來，尖銳的箭頭在空中爆裂成四散火花，在托尼和混混間短暫地鑄起一道圍牆。
紅影神兵天降，弓箭拉滿弦，只只利箭穿透混混們的肩膀。
「我不是故意在這裡見血的，」紅影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重拳出擊，「希望蝙蝠爸爸會原諒我。」
最後一個混混倒地，紅頭發的年輕人把所有混混捆在路燈上，拿出電話報警，「喂喂，您好，是GCPD嗎，這邊有一批搶劫犯希望你們接收一下。」
托尼安靜地看著年輕人處理完一切，在「GCPD」和周圍的環境中窺見一切。
他仔細回想在他落得如此田地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想起來了，他們正在斯塔克的私人飛機上開慶功宴。飛機在飛回復仇者基地的路上，路過了一片島嶼群。
OMG。
4.
鋼鐵俠托尼·斯塔克，漫威派來DC的邪惡臥底，試圖潛伏在哥譚獲取蝙蝠俠熬夜不發胖的機密。
漫威臥底現在遇到了他臥底生涯的第一個問題，他不認識面前的年輕人是哪位DC超級英雄。
不不不，他確定他是記得的，畢竟這位兄台的定位與鷹眼是如此重合。
托尼絞盡腦汁，「呃，謝謝你的幫助，鷹……箭……呃，」他一拍手掌，「綠箭俠！」
年輕人原本在行俠仗義後洋溢著快樂的臉突然失去表情，「他是綠色的，你看我綠嗎？」
托尼從善如流改口，「謝謝你，紅箭俠。」
「我已經不叫『紅箭』很多年了，」年輕人說，「你不覺得這個稱號很沒有創意嗎，就和哥譚批量生產的蝙蝠俠、蝙蝠少女、蝙蝠女俠一樣。」
「哦，我也這麼覺得，」托尼贊同道，「至少改個名字別叫蝙蝠吧。」
智者所見略同的兩位莊重地握了握手。
「安東尼。」
「軍火庫。」
5.
趕在GCPD的警察過來回收罪犯前，軍火庫彎下腰，任勞任怨地回收插在地上和牆裡的各種箭頭。
勤儉持家程度令托尼都為之震驚，他們家的肥啾就沒有這麼高的覺悟。
軍火庫擰著一只箭頭爆開的箭頭，愁眉苦臉地打量，「這只箭恐怕不行了，好幾十刀呢。」
他拆開箭頭，檢查裡面的線路，「哎呀，炸得差不多了，我還以為這次的箭頭能炸出煙花呢。」
托尼瞅了兩眼，「你試試看，把火藥——」他的手指一點，「安在這個位置，然後這裡再接一條線。」
軍火庫像一只打鳴的公雞，「喔哦哦哦哦哦哦！」
6.
發明家們一見鐘情，啊呸，一見如故，很快就進入相見恨晚、勾肩搭背的必要流程。
「你們這裡和中東有得一拼了。」托尼說，「你知道吧，不是哪裡的小混混都敢拿刀搶劫一個半夜端著紅酒杯穿西裝上街的神經病的。」
「海文還是有可能的，」軍火庫比比劃劃，「畢竟海文那麼大，只有一只翹屁股鳥守著，人又不可能像他的屁股一樣分成兩瓣。」
托尼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極了，沒帶現金，他的卡在哥譚能用的幾率為零。
搞笑，他，托尼·斯塔克，比蝙蝠俠還要有錢的男人，會缺錢用？
托尼對軍火庫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請問你身上有十美元嗎，我能修箭頭還。」
7.
托尼被熱情的軍火庫帶去了在哥譚的某間安全屋。
通常情況下他不會這麼快開始和這個世界的義警接觸，畢竟現在並沒有足夠的資料證明這裡是DC的哪個平行宇宙。但是他運氣不錯直接和一位義警撞上了，現場情況只能隨機應變。
軍火庫羅伊躲在陽台上給他的好朋友紅頭罩打電話，「小傑鳥，我發現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哇，他真是僅次於我的第二個天才！」
紅頭罩正在劈裡啪啦打字，「誰？」
「他說他叫安東尼，」羅伊說，「我願意把天才的名頭分給他三分之一！」
傑森冷笑一聲，「我看他願意為了你這句話把威士忌分你三分之一，你是不是又跑去喝酒了？」
羅伊看著桌上擺好的酒瓶子，瑟縮了一下，「還沒喝的酒不能算酒。」
傑森沉默片刻，細細品了品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幾秒鐘後，傑森勃然大怒，「你居然把人領到我的出租屋去喝酒，羅伊·哈珀，我現在就把你掐死送去泡廢水澡堂！」
羅伊輕巧地掛斷電話，把手機關機。
他對上托尼復雜的視線，解釋道，「沒關系，等幾分鐘，小傑鳥很快就會過來啦。」
從某些層面來講，羅伊確實是一個釣魚高手。
8.
傑森一腳踹開安全屋大門，和客廳裡兩人面面相覷。
他一眼認出來面前這位端坐在自己花大力氣淘回來的二手沙發上的男人是誰。
有一個瞬間，傑森以為羅伊是不是發現了鋼鐵俠的身份，故意引他上門商量正事。
羅伊露出狗子般的燦爛笑容，「你回來啦，傑，來認識認識天才發明家安東尼！」
傑森原本放回去的撬棍再次抽出來，握在手裡。
果然，撿回鋼鐵俠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本質上還是那只討打的狗子。
9.
一陣雞飛狗跳後，洋溢著活力的年輕人和中年人在餐桌兩頭坐下。
桌上的酒一瓶瓶揭開瓶蓋，一瓶瓶變空。
在酒精的作用下，羅伊和傑森醉眼惺忪地東拉西扯，滿嘴講著胡話，聊著聊著就說起羅伊跑來哥譚的原因。
「奧利弗真不是一個東西，」他憤憤地咕噥，「黛娜看上他那天肯定是忘了帶眼鏡。」
「恕我直言，黛娜不需要眼鏡。」傑森禮貌道，「奧利弗是垃圾，那布魯斯豈不是大垃圾。」
「肩並肩去回收站蹲著吧！」羅伊仇視道，「不可回收垃圾是不會有人要的！」
傑森看看坐在對面端著酒杯沒喝的托尼，才想起這個有錢人也曾有過不小的家庭矛盾。
他嘀嘀咕咕道，「父子關系真是難搞，你是怎麼解決的？」
托尼聳聳肩，「歡迎開啟隱居模式？」他嘖嘖幾聲，「或者你可以造一個AI，然後讓它幫你解決問題。」
「蝙蝠電腦裝配有AI，」傑森面無表情道，「不過物似主人形狀，AI也沒好到哪裡去。兄弟眼差點就准備征服地球了。」
「嘶，」托尼深感棘手，「那沒救了，等死吧。」
藍眼睛的年輕人氣鼓鼓地看著他。
托尼嘆了一口氣，撇撇嘴，「當爹的人嘍，嘴就是一個用來接吻的擺設。」
羅伊一把勾住傑森的肩膀，大聲嚷嚷，「我給奧利弗，專門准備了一個本子，他說我一句我就記上一筆，現在已經擠滿了兩個本子！」
傑森面無表情，「我記了三個。」
托尼直搖頭，「我爹看起來比你們兩個的爹要好一點。」
他喝了今晚的第一口酒，「不過他已經死了，你們知道的。」
年輕人們沉默了。
年長者端著酒杯沉思，「我有時候想，要是有些話早點對他們說，或者他們早點告訴我，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他轉著酒杯，「不過我猜，他們要是活得好好的，平時也張不開嘴。」
場上只剩喝酒的吞咽聲和呼吸聲。
托尼故作大方地笑了笑，「怎麼和家長好好相處，這門學問，你們還有的學呢。」
第145章 番外彼得奇遇記
10.
女孩的派對通常在芭芭拉的鐘塔舉行，這裡是她作為神諭時的基地，擁有相當高精尖的技術設備。
我們在這裡用鐘塔電腦投屏看電影，坐在地毯和沙發上吃外賣，沒有我爹用那種操心老父的眼神盯著我們吃炸雞，簡直不要太快樂。
我們加訂了一盒披薩，鈴聲響起時史蒂芬妮和卡珊正在搶最後一根芝士熱狗。我匆忙套上拖鞋跑去開門。
「您的夏威夷水果披薩！」提姆不在的好處就是我們可以隨意點有菠蘿的披薩，而不用顧及他這個挑食鬼。
「麻煩啦，這是小費。」我快樂地把錢往外賣小哥手裡一塞，「下班後可以吃點想吃的東西吧。」
「謝謝，披薩還熱著，你們快趁熱吃吧，」外賣小哥提醒道，「我們的廚師說現在吃剛剛好，不會太甜也不會太涼。」
熟悉的聲音。我抬頭一看，曾經和我一起送外賣的優秀工友正站在我面前。
怪不得我們才下單不到半小時外賣就送到了呢，原來送外賣的人是蜘蛛俠啊！
……是蜘蛛俠啊。
……是蜘蛛俠啊！！！
11.
雖然我曾經送外賣的時候掐了隱匿符，但我並沒有掩飾我的聲音。
我抹了把臉，「老哥，你記不記得我？」
「啊？」勤懇的外賣小哥彼得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
我提醒道，「我們一起在紐約送了披薩的外賣，當月優秀員工，記得嗎？」
「啊！」彼得震驚地瞪大眼睛，「是你，撲棱蛾子！」
都說了別叫我撲棱蛾子啊！！
12.
我和彼得並肩坐在鐘樓前的台階上聊天。
我拆開買披薩送的Pocky，滄桑地叼了一根在嘴裡，「你怎麼在這裡？」
彼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原本，我是在慶功會上的啦，眼睛一閉就到了這裡，披薩店的老板收留了我，我給他送了三天披薩，他不僅包吃包住，還給我發工資呢！」
我嚼著Pocky，「待遇居然有這麼好。」
彼得羞澀笑笑，「我在這裡三天的工資，就等於我原來送一個星期披薩，平時福利也超級好。」
他哈哈笑，「老板說因為哥譚太危險了，工資不高的話根本就沒有人願意送外賣呢哈哈。」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他媽的情理之中。
13.
「而且我們是連鎖店，嚴格來說工資福利是上面的公司負責，」彼得說，「所以不用擔心老板虧錢。」
「這樣啊，」我感到一絲絲心動，隨口一問，「你們店的上級公司是誰啊？」
「韋恩企業，聽起來很像漫畫裡的DC世界對不對，剛巧這座城市也叫哥譚呢哈哈。」
……哢。
我的Pocky，在嘴裡咬斷了。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先問我爹家裡還缺不缺一個專職給他送外賣的，還是吐槽彼得令人嘆為觀止的自欺欺人程度。
不不不，果然還是應該先說這個吧。
爹，你不再是那個落魄的甜心豬豬爹了，有蜘蛛俠給你打工送外賣，你是了不起的甜心豬豬爹！
14.
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到底是索尼要收購DC，還是DC要收購漫威。我居然有生之年能看見蜘蛛俠在哥譚送外賣。
蛛絲一定很好用吧，他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壟斷全城百分之八十的外賣業務，依靠發工資和提成把韋恩企業搞垮。
「嗐，這不是因為哥休刊養傷去了嗎，一時沒看好這破爛漁網襪時間線。」
閉嘴，這裡不是你可以出現的地方。
你屬於違規內容。
15.
「先不和你聊了，」彼得擺擺手，「下次有機會再聊天吧，我的下一個客戶還等著我送披薩過去呢。」
我拉過他的快遞單，看到他下一個客戶的地址。
這串地址我倒著都能背下來，那是傑森專門騰出來招待我們這群麻煩精的安全屋。
好哇，這群撒謊精，一個個騙我在加班，實際上自己在私下嗨皮，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摁住彼得的肩膀，「沒事，不急，你要送的下一戶我認識，我打電話幫你請假。」
彼得茫然地看著我，我循循善誘，「你不想知道回去的方法了嗎？」
彼得微怔，「那你知道嗎？」
「不知道。」
「……我走了。」彼得拎起他的外賣小挎包。
16.
「其實哥也不知道，嘖，早知道就不休刊了，跟不上主刊劇情進度。」
「閉嘴，都說了你被ban了。」
17.
我確實沒有辦法，但架不住我有一個十項全能的爹。
爹今晚以布魯西寶貝的身份在外面參加晚會。我直接給爹打了一個電話。
爹那邊可謂是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爹用含了糖水的社交嗓音和我打招呼，「寶貝，你有事找我嗎？」
我：「……爹，你正常一點，我害怕。」
「假設你要說的是我想的那件事，」爹撤掉社交嗓音，平靜道，「娜塔莎是我今夜的女伴。」
嗯？
嗯嗯？
爹語氣平淡，「按照現在的時間，點進手機登錄哥譚新聞網，你正好可以在娛樂板塊看見以我們兩人為主角的頭條照片。」
我不信邪地點進去，刷新一下，頭條照片由空白轉為圖像。
黑發藍眼魅力十足的布魯西寶貝和一襲黑裙身材窈窕的紅發女郎站在一處，女郎的手正搭在我爹肩膀上，紅唇微彎。
場面有那麼億點點女A男O。
絕妙拉郎。
我盯著那張合照沉思，香香。
18.
「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我爹料事如神，「我會處理這件事，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
咦，你怎麼知道蜘蛛俠就坐在我旁邊的台階上？
「別耽誤人家工作。晚上不要吃那麼多炸雞，容易積食。就算你沒有積食的問題，也要養成規律的作息。」
「謝謝爹，再見爹，祝您今晚過得愉快，晚安麼麼！」
我果斷掛斷了電話。
傑森真應該和我學學，父女之間不吵架的秘訣就是，及時放空自己的大腦，當一個只會誇誇和麼麼的啞巴。
至於爹為什麼知道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爹為什麼仿佛長了一百只眼睛，哥譚每一處拐角安一個。
那都是不能深思的問題。
難得糊塗啊，朋友們。
19.
「你爹真可怕，還好沒有人拉我們兩個的cp，賤蝠聽起來怪怪的。果然還是和你二哥組雙紅拉郎比較爽。」
「閉你媽的嘴吧。」
「我上面
「那就給我一起閉上，自己的手塞不住就用按摩棒。」
20.
抱歉了，我就是那種你以為在我面前講黃色笑話會讓我嬌羞難當，但其實我懂得不比你少還能講得比你更黃暴的女孩子。
唉，我究竟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呢？
「這不是要從你爹你哥你弟的女性向寫真集開始說起嗎？」
「閉嘴吧，按摩棒都堵不住你的嘴。」
21.
給我爹打完電話，我緊接著接到了阿福的電話。
老管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得體優雅，「詞章小姐，假設你現在有空的話，我希望您能盡快趕回莊園一趟。很抱歉打擾您的聚會時間，不過您是最有可能以最快速度趕回來的人了。」
我神情一凜，「給我三分鐘，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來不及和史蒂芬他們告別，一腳踩上懸空的渡厄，只聽見阿福穩重道，「湯姆和傑瑞捉住了一個神。」
我：？？？
22.
我急急忙忙跑回莊園，一個黑發綠眼的男人正被捆巴捆巴扔在沙發邊上。
湯姆和傑瑞一貓一鼠帶了一頂衛兵的小高帽，扛著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火藥槍，一左一右繞著嘴上貼了膠帶的男人巡視。
阿福從容不迫地解釋道，「這位不速之客巧言令色的本事非常出色，我們需要杜絕一切他逃跑的可能性。」
我表情復雜，堂堂阿斯加德二王子，竟如此沒有牌面。
我蹲在大名鼎鼎的邪神身邊戳了戳，引來他的怒視，「你們怎麼逮到他的？」
阿福平靜道，「這位意料外的客人原本打算偷偷潛入，很不幸被湯姆和傑瑞發現，他對他們施法，試圖讓他們為他所用。」
他耐心細致地擦著手裡的獵槍，「沒想到他控制不住貓和老鼠的天性，這兩位小住戶立刻在莊園內開始天性的追逐。」
阿福側開身體，讓我能看到他身後的窗外，那一片觸目驚心的滿地狼籍，他心愛的園藝花壇只剩幾棵光禿禿的殘枝斷葉。
這可怕的戰鬥力，十個晨練的達米安捆一起都比不上。
「自從上次教育過他們後，湯姆和傑瑞一般都會選擇冰山餐廳或者阿卡姆瘋人院作為戰場，很少再碰韋恩莊園。於是我立刻知曉莊園內出現善於蠱惑人心的入侵者。」
我瑟瑟發抖，「所以您，怎麼做的？」
老管家輕輕巧巧地給獵槍上好子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槍口對准沙發邊上的邪神。
「老爺有不少裝甲，恰好有幾套是我看著他設計出來的，我也能穿。」
阿福意有所指，「至少現在我們知道，裝甲的性能並沒有因為長期不曾使用而降低。」
我驚恐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第146章 寒假56
484.
在迪克正面臨潛伏危機的同時，達米安和女孩子們跟著獸醫院的春燕主任在蜀山側峰的靈獸活動區閑逛。
獸醫院那一群御獸師，不管養什麼動物都像是在養豬，以至於大家見到的所有動物都是皮毛油亮膘肥體壯。
在這一群看上去很是智商不高的動物中，一只大黑熊在其中格外突出。
這原本應該是黑熊冬眠的季節。現在冬日陽光正好，曬得側峰草地暖和又明亮，或許是因為天氣適宜，連黑熊都從樹洞裡爬出來曬曬太陽，睡眼惺忪地靠在樹樁邊打盹兒。
達米安心動不已，黑熊根根油亮的毛發、健碩的體格和干淨蓬松的肉墊，每一處細節都在考驗達米安的意志力。
史蒂芬妮對達米安的這個眼神非常熟悉，這個眼神代表著接下來達米安就要開始和自己的強權爹為莊園裡能不能再多養一只動物作鬥爭。
她捅捅卡珊德拉的腰，「我們的小弟弟要開始了。」
達米安神色緊繃地走過去，面上帶了一絲忐忑，仿佛拿著禮物去見心上人的毛頭小子。
他在黑熊面前盤腿坐下，黑熊懶洋洋地抬眼，達米安抿緊嘴唇，「我家住宅算上後山占地數百公頃，哥譚是海島天氣，但我可以陪你找到你喜歡的樹洞。現在居住在我家的動物有貓有狗有牛，還有海星、花枝鼠、面包蟹和歌利亞，我保證你不會感到寂寞。」
史蒂芬妮的表情逐漸變得奇怪，「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這像是在提親？」
「就是在提親。」芭芭拉點頭。
黑熊臉上浮現出人性化的無言以對與鄙夷，他慢騰騰地站起來，搖搖頭，「黃口小兒。」
達米安：「嗯？！」
達米安震驚道，「你為什麼會說話？」
不悅說完，黑熊也懶得解釋，背著手就走了，肥碩的背影仿佛一個氣哼哼的老頭子。
達米安臉上難得顯出迷茫，他扭頭看向春燕主任，「他不是黑熊嗎？」
「是啊，」春燕主任和善道，「賀摶是蜀山的老住戶了，他歲數比較大，唐朝的時候就能化人形了。不過文人嘛，心態比較活潑，還跟小孩子較勁。」
她安慰悶悶不樂的達米安，「沒關系，賀摶最近在冬眠的樹洞裡熬夜看書，視力又下降了，你配一副眼鏡給他送過去，他就不生氣了。」
達米安疑惑道，「黑熊為什麼需要眼鏡？」
「嗐，這都是種族缺陷，沒辦法治，」春燕主任給小白織著毛衣，「醫修的郝老頭給他治好了，他自己看書入迷，半夜點燈看，眼睛就又壞了。」
春燕主任把織了一半的毛衣舉起來打量，「總之，你不用擔心，這招絕對好使，之前山上有孩子喝醉了酒發酒瘋，把賀摶從他冬眠的樹洞裡扯出來，最後就是給他配了一副眼鏡哄好了。」
史蒂芬妮舔舔嘴唇，「這位前輩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春燕主任露出了然的微笑，「就是李詞章那孩子。」
「……果然是她會干出來的事情。」芭芭拉給予肯定。
485.
賀摶是一只文化熊。
早在武帝開創殿試那年，賀摶就已經是十裡八鄉赫赫有名的舉人老爺。
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害怕鐘馗把他從紫薇城洛城殿裡打出去，稱病沒去殿試，因此沒能看見華夏唯一的女皇帝武曌一眼。
「賀」在賀摶家鄉的方言裡通「黑」，他當熊時的名字叫黑團，化形後被一個老秀才撿了回去。老秀才給他起名「摶」
，摶扶搖直上九萬裡，所以叫賀摶。表字文翔。
賀摶很滿意這個富有文化氣息的名字，「賀」「鶴」同音，這樣他就不會忘記老家送他出山的那只沙丘鶴小姐。
可惜村裡一群白字先生，對著他的名字管他叫賀專。賀摶一巴掌拍飛三個，扭扭屁股很是端莊地走開。熊不和沒文化的人計較。
賀摶原本是一個急性子，暴脾氣老哥，在老秀才那裡讀書那會兒一只熊能干倒一群人。那堆嘴皮子賤的文弱書生捆起來都不如他一個巴掌能打。
後來書讀得多了，賀摶變成一只書蟲熊，就成了慢性子。
書要慢慢看，知識要慢慢學，什麼東西都急不來。這些都是老秀才教賀摶的。
老秀才一生志向不高，考不上舉人就留在村裡教下一代學生。賀摶是他教過最有出息的。
慢性子的老秀才連邁向死亡的步子都是慢悠悠的，他在聽到賀摶中舉的消息傳來後才咽了氣，睡夢中都帶著滿足的微笑。
賀摶至今都不知道，地府裡老秀才要是知道，自己因為害怕鐘馗把老大一只黑熊扔出去所以告病不去殿試，會不會氣成急性子，杵著拐杖回來揍人。
賀摶是一個文化人，他不認為自己文化人的身份和自己熊熊的本性有所衝突。他既是一個講道理的舉子，也是一只憨厚的黑熊。
建國以後，賀摶遵從本性，捏了一個身份還是叫賀摶，跑去大學讀農林牧漁類專業。結果在選修課上對文學課一見傾心，大二跨專業讀了中文系。
文化熊熊是一只憤青熊熊，最崇拜的三個華夏作家分別是沈從文、魯迅和張愛玲。賀摶把這三位大家引為自己文學路上的偶像，恨不得每天都把他們的作品拿出來拜讀一遍。
畢業後的賀摶留在本校任教。大學校園裡時不時能看見他的身影，肥碩的身子一步一步笨拙地前挪，腰間背了一個塞滿教材的斜挎包，脖子上系了一條黃白條的圍巾。
全身上下唯一有點文人氣質的就是鼻梁上那副金絲眼鏡。大家都知道賀摶老師沒了眼鏡就是半個瞎子。
憤青熊熊為了幫老師討薪，在學校門口舉過牌子。現在翻出當時的照片還能看見他站在第一排高舉抗議牌的英姿。甚至中途因為情緒太激動，賀摶上了一個廁所回來還變回了黑熊原形。
有路過的校董好奇地上來摸摸賀摶的爪爪和肉墊，「這手感和真的似的，熊熊拜拜。」
賀摶冷笑，一熊掌糊在欠錢校董的頭上，「拜你媽個頭拜，給錢！」
在無數次被人詢問後，賀摶無師自通學會了一個新法術。
他把自己的黑熊腦袋，啵唧一下摘掉，底下露出賀摶老師那張斯斯文文的胖臉，「玩偶服罷了。」童心未泯的賀摶老師如此解釋道。
這個法術，他後來教給了年輕的熊貓後輩小白，希望那個傻孩子不要亂用。
486.
史蒂芬妮訕笑，「這位……賀摶老師的人生經歷，聽著是挺傳奇的哈。」
春燕主任織著毛衣，「賀摶還是熊好，後來按著人類的壽命長短退休後，不想再用賀摶的身份在人間走，就來了蜀山，也就幫我們帶帶新弟子和開了靈智的動物。蜀山的思修課偶爾還是他代班呢。」
芭芭拉客觀評價道，「小白看上去不像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小白這孩子比較淳樸，」春燕主任又露出那種奶奶看大孫子的慈祥表情，「賀摶也說他不適合做學問，我們就讓孩子自由生長。」
春燕主任勾著針，「賀摶嘛，是一個文化人，書讀得多，特別多愁善感，老是自己一只熊在邊上傷春悲秋的。上次躲在樹洞
裡看《我們仨》還偷偷抹眼淚了，被小白發現後可把孩子嚇壞了，一路滾過來找我問是不是今天的竹筍不新鮮。」
卡珊聯想了一下小白的熊貓震驚臉，問道，「所以黃口小兒這個詞，原本是他用來說小白的吧？」
春燕主任：「對。」
487.
我和美美正滿山找躲起來的靈媒。
情況十萬火急，畢竟靈媒是非人類世界的隱形萬人迷，手拿團寵劇本，假設換一本書，這位才是主角設定。
美美跟在我後面陪我一起找人，「你不找你爸幫忙嗎？」
我看看手機，「他在打牌。」
美美又問，「你的兄弟們呢？」
我說出事實，「他們只會幸災樂禍。」
美美不信邪道，「你的姐妹們呢？」
我輕嘆一聲，「她們只會拿出手機錄像。」
美美不敢相信，「你不是說有一個小弟弟最愛他這個哥哥了嗎，他也不幫幫哥哥？」
「哦，你說達米安，」我搖搖頭，「迪克確實是他最愛的哥哥沒錯，不過和心愛的動物們比起來，迪克不值一提。」我在美美驚疑的目光裡補了一句，「畢竟達米安的世界裡人畜顛倒。」
美美的表情非常難以用語言描述，她的心理復雜程度一言難盡，「你們家還真是一個和諧友愛的大家庭。」
我點頭，「謝謝誇獎。」
我是這個家族唯一的良心了。
重振TTG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488.
「你弟弟，不會想養賀摶老師吧？」
「那不是挺好的嗎，請了一個家教回去，黑熊老哥，不，賀摶老師可是有好幾個博士學位欸！」
「……」
「你怎麼不說話？」
「李詞章。」
「嗯？」
「你病得不輕。」
第147章 寒假：57
489.
達米安沒能把賀摶老師帶回哥譚養。賀摶老師到底是一只具有文人風骨的黑熊。
半禿老哥就差抱著傑森的大腿在地上拖行，傑森是一個狠心的男人，所以，是的，他今年不會入學
等明年他大學畢業，再來讀書。
恭喜傑森，他可以讀兩次大學。
迪克和靈媒之間稀奇古怪的誤會在我千辛萬苦把靈媒從他的自閉專用小屋裡拽出來後得到了解釋。迪克因此得到了靈媒的微信號，實話實說，我覺得他相當危險。
虛假的萬人迷，每天都有人想捶爆他的頭;真正的萬人迷，不管是人類還是非人類都拿他當團寵
時隔多年，我爹又殺回了牌桌，和我師父決一勝負。依照我爹嘴角上揚的弧度和我師父碎碎念的頻繁程度，合理推測是我爹贏了，我媽保本，我師父輸得最慘。
我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在蜀山東西南北滴溜溜打轉，四處解決韋恩家老爺少爺們惹出來的麻煩，大部分時刻，家裡男孩的破壞力是女孩們的兩倍及以上，盡管我爹的頭痛程度是一樣的。
我們在蜀山上參觀了一天，蝙蝠飛機停在山腳下，准備接我們回去。
我媽留在蜀山，春季一到又到了她四處探索秘境的時候，再過幾天她又要出發了。這次我有記得讓她帶上我的通訊符標記，不准拒接，否則回來不給梳毛。
寒假還差幾天，原本我可以選擇和我媽一起留在蜀山的，但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月十九日，是我爹的生日。我們准備了一個驚喜給他。
490.
我爹很少過生日，他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並不愉快。
每年的生日他都利用機器使自己陷入幻覺，在幻覺中他一次又一次埋葬年幼的自己，像是埋葬個錯誤，又像是試探自己的極限。
他不是一個善於享樂的人，沒有其他人的支撐，他的生命無趣又危險。布魯斯韋恩是一個只會通過壓榨自己來換取某些東西的男人。
所以我們要給他一一個和往年不一樣的生日。因為甜心豬豬爹是一個需要別人寵愛的老男孩。
491.
二月十九日零點零分，我爹在哥譚城內夜巡，潛伏在他身邊的臥底一號達米安在群裡發消息，鑽石區，追擊地下軍火商，啟動計劃C。」
借口今天有私活不參與夜巡的傑森在我身邊癱著一張臉，"你知道這個現場有多詭異嗎？」
我站在草地上好的陣法中央，懸掛在韋恩宅周圍的招魂幡在午夜的陰風中獵獵作響。
「我知道，」我說，
"祭品還沒好嗎？」
迪克和史蒂芬妮蹲在邊上，對著說明書大汗淋漓地擺弄手裡的篾條。迪克擦擦額頭上的汗，」說真的，我知道華夏有紙扎的傳統，但是我們到底在扎什麼？
唯四留下來的史蒂芬妮詫異地抬頭，"拜托，你和我一起在這裡忙活起碼半小時了，你不知道你在擺弄什麼？」
迪克心虛道，"反正我看不出來。
"跑車，」我說，"你們扎的是一輛跑車。」
「……」傑森舉手發問，「你確定你們華夏的傳統裡有給逝者扎紙跑車這一條嗎？
」與時俱進嘛，」我說，看著竹篾啪嗒一下彈在迪克的腦門上，」老人家腿腳不好，省得爺爺奶奶走路費勁，我買的還是瑪莎拉蒂的圖紙呢。」
「所以他們在用紙扎瑪莎拉蒂。」傑森緩緩將頭扭向發愣的迪克和仍與木架做鬥爭的史蒂芬妮。
「對呀，」我坦然道，「建議你們刷紅漆，這樣看上去拉風。」
迪克的表情有如山體滑坡般垮下來，"我都沒開上瑪莎拉蒂。」
傑森:」該在意的是這個嗎？!」
492.
出自迪克與史蒂芬妮之手的孝心紅漆瑪莎拉蒂，線條流暢，車型飽滿，色澤鮮亮。
開著它飛馳在黃泉路上，你就是整個地府最靚的仔!
只要你願意忽略右邊輪胎沒刷滿的漆、合不攏的左後車門，以及頭頂替了三叉戟車標的藍鳥V字的話。
我得為史蒂芬妮辯白一句，她的手工活還是不錯的。
這都是迪克的錯。
493.
最後是阿爾弗雷德出手修好了迪克弄壞的後車門，還順便補上了右邊輪胎的漆。
唉，阿福，沒有你，我們可怎麼辦喲。
494.
鳥V字瑪莎拉蒂在熊熊烈火中化為青煙，煙霧渺渺四散，擴散到整個韋恩莊園。
我點起一根引魂香，對天三拜，對地三拜，恭敬地插在陣法中心的香爐上。
眾人屏息等待。
眾人等到憋不過氣來。
眾人等到一根香全部燒完。
傑森冷漠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李詞章怎麼能說不行!
我不死心地又點了一根，再點了一根，三柱香燒完，無事發生。
沉默是今晚飛馳在奈何橋頭的藍鳥瑪莎拉蒂。
我瘋狂戳韓梅梅，"兄弟，你不是從哪裡收的假貨引魂香吧，人怎麼還沒上來？寒假忘川那邊也堵車嗎？？」
韓梅梅囁嚅道，"出發了出發了，兩位老先生剛過奈何橋，彼岸這邊路況不太好，瑪莎拉蒂陷進泥裡了，我們正在這裡抬車呢!
「蔣就修路是修了一個寂寞嗎，」我抓狂道，"等鬼上來，天都亮了，等著和吸血鬼一塊兒曬太陽嗎？
韓梅梅滿頭大汗，對面傳來牛頭馬面嘿嘿抬車的鼓氣聲，"你要不再燒輛吧，我看這輛瑪莎拉蒂抬出來也不能開了。
」說得輕松，我上哪裡再給你找一輛紙扎車啊!」我抓狂地原地打轉，」上陰陽眼大叔那邊去買嗎？」
」如果老爺和夫人不介意的話，」阿福緩聲道，老人家手裡捧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我這裡倒是有一輛閑來無事做的汽車模型，不知道能不能代替紙扎車。」
我揭開蓋子一看，一輛精致的木制蝙蝠車模型安靜地躺在裡面，每一處細節都無比精致，好比是把我爹的蝙蝠車等比縮放。
「用當然是能用，這麼好的模型燒了挺可惜的，」我的眼神突然失去光亮，"但是爺爺奶奶會開蝙蝠車嗎？」
不說爺爺奶奶了，就是我爹的女兒我，也根本不會開!
495.
"這你不用擔心，」傑森說，「達米安不是一直想證明自己可以獨立駕駛蝙蝠車嗎，我們把達米安燒下去就可以了。」
迪克從後面給了傑森一個無情有力的鎖喉，他面帶和善的笑容將打擾家庭和諧的二弟摁下去，不用在意他，我們繼續。」
我和笑容標准的迪克對視幾秒，拿出手機，」我去找家樂福老板訂紙扎車。」
惹不起，惹不起，大哥誰能惹得起？
496.
「紙扎車，有嘍，」老板邊扣鼻孔，邊大大咧咧地道，"看你想要哪種，蝙蝠車還是別的車。」
不是，你為什麼會賣蝙蝠車的紙扎啊？」我簡直摸不著頭腦，"搞蝙蝠周邊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吧，你們是不是還拿賣紙扎蝙蝠俠啊？」
"這你就膚淺了，年輕人，」老板得意洋洋地哼哼，"蝙蝠車賣得好是因為大家都想開蝙蝠車，活著的時候開不了正品，死之後難道還開不了西唄貨嗎？」
「紙扎人燒下去是伺候死人的，賣得最好的是小醜稻草人謎語人，活著打不贏本尊，死後還不能磋磨仿品嗎？」
格局。
我捏捏鼻梁，」所以其他車是什麼？」
」紙扎火車，」老板道，「地府協和號，你要不要，買一節車廂送一節車廂。
我抽抽嘴角，「鐵軌到哥譚嗎？
老板嘖了一聲，「到大都會。」
」那你說個屁啊，奸商!」
497.
我們在鐵軌鋪去大都會的地府協和號和紙扎蝙蝠車之間選了紙扎蝙蝠車。
好消息是韓梅梅告訴我，托馬斯爺爺和瑪莎奶奶上手飛快，這會兒已經開車過了鬼門關。
「可能這就是蝙蝠俠的被動技能吧，」韓梅梅說，"只要有可能當蝙蝠俠的人都會開蝙蝠車。」
這意思是這麼多平行宇宙裡，唯獨我不可能和蝙蝠俠沾邊是嗎？
欺負我不會開車？
498.
韓梅梅提醒我，"你們要記住，老人家不能久留，一天就是極限了，不然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我比劃比劃，」比方說，魂飛魄散，死人返陽，陰陽失序之類的？」
」不，」韓梅梅說出可怕的話，「世界會借機補全某些設定。」他沉吟一聲，」舉一個例子，你們這裡正缺一個小醜。」
他截住我的話，」貓肚子不算在哥譚範圍內。而瑪莎太太有小醜的適性。」
我脊背發涼，韓梅梅意味深長道，"你不會想在你爸爸生日當天上演蝙蝠俠大戰小醜吧。
我吞了口唾沫，"這、這就不了，大可不必。」
499.
「順便提醒你一句。」韓梅梅說。
淺淺圍繞在韋恩莊園內外的白煙聚攏在陣法中央，飛快顯出人形。
」返陽的人會回到他們生前的年齡，所以你看到的爺爺奶奶和你在地府遇見的爺爺奶奶相貌上有挺大區別。
青年夫婦手挽手站在莊園四季常青的草地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
韓梅梅的聲音還環繞在我耳畔，」他們會變得格外年輕，甚至比你父親還要年輕。」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蝙：不知為何感覺心裡突突的，似乎有大事將要發生
甜心豬爹：一定是孩子們炸廚房燒了韋恩莊園（肯定.jpg）
第148章 寒假：58
500
今晚的任務比較輕松，但他在解救人質的過程中肩膀脫臼。達米安和阿福盯著他上了繃帶和藥，迪克搶了他的檔案整理工作，這費盡千辛萬苦把他請上莊園。
我趴在沙發靠背上，看著我爹滿臉倦怠端著一杯咖啡，肩上纏著繃帶路過。我盯著他，腦袋從左轉到右，"廚房裡給你留了宵夜，你可以吃點熱的。」
」長壽面，對嗎？」我爹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小小地上翹了一下，」你前幾天特意去中超市買了掛面、小蔥和火腿腸，如果沒猜錯，你放在面裡的應該是煎蛋，而不是荷包蛋。」
我小海豹鼓掌，"哇，不是荷包蛋是煎蛋都能推理出來，你在廚房安了監控？」
我爹露出一點點得意的笑，」我聞到油香味了。」
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就請你去廚房拆自己的生日禮物吧。
我爹挑挑眉，「不給我端上桌嗎？」
您可真是大少爺。我比了一個拒絕的手勢，目送我爹走進廚房。
傑森從二樓的書房裡鑽出來，他應該是剛通過老爺鐘的秘密入口上來，」托馬斯和瑪莎呢，布魯斯還沒見到他們嗎？」
「在廚房給咱爸做生日蛋糕呢。」我說，「看不出來奶奶還有這手絕活，他們打算做一個十寸的蛋糕，大家一起……
砰
一聲巨響強行打斷我的話，滾滾黑煙混著我爹的大叫從廚房飄向客廳，我端坐在黑煙裡，面無表情地說完剛才被打斷的話，」一起分享快樂。」
跟在傑森後面走出來的阿爾弗雷德露出了然的神情，」我不記得我有稱贊過瑪莎夫人的廚藝。」
驚天大失算，炸廚房果然是韋恩家流傳在血脈裡的詛咒。
達米安以後還是不要靠近廚房好了，家裡經不起第三代人的折騰。
501.
我爹和比他年輕整整一輩的爺爺奶奶在飯桌兩頭對視。
飯桌立在嗆人的黑煙中，桌上放著一碗噴香撲鼻的長壽面，加了煎蛋火腿腸。還有一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黑色泥團狀物體，泥土狀物體內有一絲絲火光，一明一滅，好似一個正在反應產生能量的反應堆。
這不是生日宴會，這明明就是來自地獄的宵夜。
我爹扭頭看向我，一字一頓道，「驚喜？」
我舉起雙手以示無辜，討好地笑道，」驚喜。」
站在廚房爆破現場的阿福正在記錄廚房的受損現狀，他扯扯嘴角，"驚喜!
502.
人生中第一次，我們是被爺爺奶奶叫起床的。
我和迪克、傑森、史蒂芬妮昨晚折騰了很久才把爺爺奶奶帶上來，又趕在我爹回來前把布置成大型封.建.迷信現場的韋恩莊園整理干淨。
我們都沒去圍觀我爹和爺爺奶奶重聚的感人畫面，回到自己的臥室倒頭就睡。
以至於第二天早，邊傳來女人溫柔的呼喚時，我以為自己還沒醒。
夢到有溫柔的美女坐在床邊叫你起床，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美夢啊，快樂程度僅次於有肌肉猛男穿著很省布料的女僕裝在我面前撒嬌。
"孩子，醒醒，我們去逛街啦。」素顏美女側身坐在我床頭，見我反而往被窩深處鑽，伸手捏住我的鼻子。
於是我張開嘴巴呼吸。
女又想了想，在我耳邊輕聲道，"布魯斯.韋恩的寫真集賣完了。」
"什麼？!」我慘叫一聲從床上彈起來，「不是還沒有發售嗎，我答應了要幫別人代購的!」
瑪莎奶奶笑意盈盈地看著我，」你醒啦。
這個溫柔動人的笑容在我眼裡無異於魔鬼，誰告訴她我在蹲守我爹寫真集的？
是誰出賣了我，是不是你，提摩西-德雷克!
這只黑心鴨肯定拿我去當討好奶奶的閑談素材了，我就知道!
瑪莎奶奶掐掐我的臉，『"走吧，我們逛街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臉，「沒想到你和卡珊這孩子都沒買點化妝品在家裡，阿福說今天打算給布魯斯准備家宴，我想隆重點出席。」
化妝是一個我未曾涉及的領域，我都不好意思說這個家裡但凡是個人，對化妝品懂得都比我多。
往好處想，說不定湯姆、傑瑞和罐羅都比我更會挑化妝品。但是奶奶的要求，我無法拒絕。
於是我假笑著點點頭，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卡珊身上。
503.
我和卡珊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喝店員給我們端來的茶水。
瑪莎奶奶背對著我們，正在櫃台導購的帶領下一只只地試口紅，托馬斯爺爺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她手裡拿著兩根一模一樣的口紅，手背上有兩條紅色的口紅痕，"你們看，哪個顏色更好看一點
我眯起眼睛仔細觀察，」……這兩個顏色有區別嗎？」
這不都是紅色嗎？
卡珊表情緊繃，」上面那只偏玫，下面那只偏橘。
「玫調比較成熟，橘色更活潑。」瑪莎奶奶皺眉糾結，"選那只比較好呢？」
托馬斯爺爺正准備插話，「我覺得……
「沒問你。」瑪莎奶奶拍拍他的手，」我問孩子們呢。」
"這種問題需要問嗎，」我義正言辭道，"只要塗在您嘴唇上，無論什麼顏色都好看，當然是全都要啊!」
卡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憋出一個詞，"完美。
什麼是情商，這就是情商!
504.
我都不知道化一完整的妝容需要這麼多化妝品。
挑完了口紅睫毛膏腮紅陰影高光，瑪莎奶奶在邊上選粉底液，我和卡珊頭抵著頭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卡珊越睡越沉，我的眼皮也越來越重，直到瑪莎奶奶突然回過頭來。
」你們看這個色號怎麼樣？』
慘白慘白的一張臉，配合她剛才沒卸掉的正紅色口紅，仿佛一個游樂園的小醜正衝我們咧嘴大笑
啊啊啊啊呵啊啊啊啊啊!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
瑪莎奶奶疑惑地看著我，」……啊？」
她撫摸著自己的臉，"現在的化妝品上色好強哦，我都不會化妝了。」
托馬斯爺爺在邊上一板一眼道，『那也好看。
險些嚇到吃手手的我:
我就像一只狗，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腳。
可惡，我也是有老婆的人，渡厄你說句話呀渡厄!
505.
買完化妝品，是我爹親自開車來接我們。
瑪莎奶奶一邊一個挽著我和卡珊的手，托馬斯爺爺幫瑪莎奶奶拎著包走在後面。一眼看上去，沒人看得出來夾在我們中間的那位釹是我們的奶奶，場面更像是一群小姐妹出來逛街。
我爹靠在車邊，目光深深地看著我們朝他揮手走過去。
他和托馬斯站在一塊，比起父子更像是兄弟，我爹才是二人中的兄長。
回程的路上，我收到提姆的消息。
"你們做了什麼？？」鴨鴨完全無法理解，「害得我被扣在公司加班!
我無比茫然，"就出來逛了逛街啊，不信你問卡珊。」
提姆回復我一張貓貓生氣的表情包，甩給我一個鏈接，"你自己看。」
我點進鏈接，是最新的新聞報道。
《韋恩私生子出現!布魯斯韋恩地位不保!韋恩企業究竟花落誰家？》
配圖是我爹和托馬斯爺爺面對面對視的高清照片。
我:……所以他們是覺得我爹的兄弟要回來奪權，所以公司股票在跌價對嗎？」
「對，」提姆冷漠道，"順帶一提，他們都覺得布魯斯會是被踢出去的那個。」
雖然知道這個不靠譜的外在形像只是我爹的偽裝，但是，爹，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公司的股票價格嗎，好歹把渡厄下次精煉的錢留給我啊!
506.
相比於華夏，通常情況下外國人的晚餐會比午餐更豐盛。
今天不同，瑪莎和托馬斯晚上就要離開哥譚，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阿福中午就卷起衣袖，在男生們的幫助下操持了一桌大餐。
阿福一邊接受我們的贊美，一邊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心虛的托馬斯和瑪莎，"如果不是主廚房暫時不能使用，我想今天的宴席會更加豐盛。
即使瑪莎和托馬斯在場，坐在主座上的人依舊是我爹，如今整個家族的核心。
他的目光依次掃過圍坐在長桌上的所有人，還有我們在客廳裡嬉戲打鬧的寵物們，連罐羅在桌子末尾都擁有一個小小的座位。
他似乎是微微翹起了唇角，"大家用餐吧。」
507.
犯罪巷，原名公園街，這裡因韋恩夫婦槍殺案聞名，從此擁有了一個新的名字。
兩個男人鬼鬼崇崇地蹲在犯罪巷的角落裡。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貨帶來了嗎？」
另一人扯了扯自己的風衣，露出其中一角黑布，沉沉點頭。」你知道規矩吧？」他問，搓了搓手指。
那人在衣服夾層裡抽出幾張紙鈔，在遞給賣家前不放心道，」是上等貨色吧？」
賣家比了一個大拇指，「絕對是這個貨。」
「那就好。」買家手一松，手中鈔票被一只手抓過去。
戴著紅色頭罩的男人如幽魂般站在兩人身後，「看上去你們在進行什麼有意思的交易，怎麼不和我說說呢？」
兩個大男人頓時瞪大眼睛，「紅、紅頭罩!」他們抱成一團，驚恐地後退，順勢看到了紅頭罩身後的更多人。
一個黑披風的影子踩著滴水獸的腦袋，胸前印有鳥標記的男人蹲在天台上，紅羅賓的羽翼一閃而過，羅賓坐在牆頭，攪局者和遺孤肩並肩站在廢棄的陽台上，她們斜上方，蝙蝠女俠與蝙蝠女的紅發飄揚。
一二三四……八九！
他們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迎來九蝠臨門!
兩個交易人完全呆了，緊緊抱在一起，試圖從對方身上汲取一點溫暖。
」我只是在賣盜版光碟而已啊嗚嗚嗚嗚!」賣家痛哭流涕。
「有點正常人的小癖好有錯嗎？」買家心酸落淚。
紅頭罩噎了一下，锃亮的頭罩上都寫滿無語，"賣盜版光碟需要貼得這麼近嗎？」
他"溫柔"地將人請了出去。
他們走後，托馬斯和瑪莎才在我的保護下從蝙蝠車裡鑽出來。
兩位老人用感慨的目光打量自己生前最後停留的地方，往昔慘劇，仿佛就在眼前。
這是他們死去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們回到自己世界的入口。
瑪莎抬手撫了撫蝙蝠俠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個下巴，"你已經長成了不起的大人了。」
她說著，微笑起來，「你不再寂寞了，你有一個大家庭。
蝙蝠俠的嘴唇動了動，他沒有說話，但在場所有人都能讀懂那個唇語。
瑪莎不會唇語，可她讀懂了自己孩子的意思。
我有讓你們感到驕傲嗎？
她收回手，嘴唇輕顫，」Always."
508.
爺爺奶奶走後，大家各自分開，有任務的去執行任務，沒任務的進行日常的巡邏。
大家有意給我爹留出空間緩和心情，連達米安都跟著迪克搭檔去處理案子。
我也准備溜，在撒腿前被我爹叫住，「你是不是過幾天就要回去上學了？」
我硬著頭皮，」是。」
我爹朝我走過來，他的披風在腳下籠出陰影，好似一小堵堅不可破的城牆，"你過來這麼久，還沒帶你在哥譚四處看看。」
其實我有在哥譚閑逛過，大部分時間是和卡珊芭芭拉她們一起，小部分時候是和兄弟們出來玩。
確實沒和我爹走過。我縮起頭，跟在我爹旁邊，和他在大街小巷溜溜達達。
哥譚最危險最陰暗，同時也是最美的時刻就在晚上。
無數街燈霓虹點綴整座城市，成為美人鬢邊的發飾，映襯那雙美極的眼睛。
蝙蝠俠帶人參觀的路線當然不同於常人，我們翻越過一個個屋頂與天台，抄近路游覽城市。
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他的故事。這是他的城市。
我爹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大多數時候，他表現得就像他沒有舌頭。
今晚是我們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對我說過的話最多的一晚。隨便走過哪個地方，他就會告訴我，這裡曾發生過什麼，我們的家人曾在這裡遭遇了什麼，他對這裡有怎樣的記憶。
明明哥譚不是一座宜居的城市，在他的回憶下卻也顯得可愛動人起來。
接近零點，我爹的生日就要過去。我們正好路過街角的一家墨西哥卷餅店，他扯住我，"這家的卷餅不錯，請你吃東西。
我復雜地看著爹，"您自己想吃就直接說。」
"你要加鱷梨醬還是番茄醬。」
「鱷梨醬。」
父女兩個狼狽舔著卷餅裡溢出醬料的樣子如出一轍，一眼看過去絕對是親生的。
我爹咬了一口卷餅，嘀嘀咕咕道，"你就要回去了，有沒有什麼心願？
我也咬了一口卷餅，」上馬餃子下馬面，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下廚。打錢吧，實在一點，我想要錢。」
我爹看我的目光很難描述，他嚼著卷餅，」上次不是給了你一張黑卡嗎，隨便花。」他皺眉想了想，改口道，「還是不要隨便花了，不要養成壞習慣。」
」指買周邊的壞習慣嗎？」
"我必須提醒你，真人就站在你面前。」我爹咳了咳，」我也沒到照片比人好看的地步。」
我搖搖手指，「遠在哥譚的你是無法讓身在蜀山的我享受到父愛的。
我爹沒看我，」你知道現在的手機通常有視頻通話的功能吧？
「知道。」
「會給你常打電話的。」
"嗯，給你充多點話費，先暫時只充十萬吧。
509.
我們在哥譚溜了好幾圈，順帶巡邏，解決了三個搶劫犯兩個殺人犯還有一個拉皮條的。
今天份的工作接近尾聲，我召出渡厄，」爸，我開飛劍載你回家？」
我爹用很不信任的眼光看看我和渡厄，在我期待的眼神中矜持點頭，抬腳踩在渡厄的劍身上。
我克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蹦到渡厄上，」那就，走嘍
狂風呼嘯，披風亂甩，哥譚晨曦的第一縷光照在跨越城市的一道殘影上。
明天我爹必將坐實蝙蝠妖怪的名聲，因為不止一個鏡頭拍到蝙蝠俠在空中飛行的畫面。
我爹在我身後張嘴吃風，我聽了幾遍才聽清楚他說的話，」你的飛劍駕駛證大概考的是f1。」
我扭捏道，」也就是南京十三路公交車級別。」
爹:"飛得很好，下回別飛了。
510.
我們是不是忘了某樣東西？
……
……
蝙蝠車呢？
511.
韓梅梅在電話那頭向我哭訴，"這個月績效全部扣沒了，蝙蝠車算陽間的東西，帶下來是重大失誤。」
他跟我比劃，"這麼大個。
我托腮吃葡萄，"蔣就一定很高興吧，他是不是還想讓你下回再給他整一輛？」
韓梅梅禮貌微笑，」我上你們家車庫給他偷一輛嗎？」
」那輛蝙蝠車能不能再送上來，現在在誰手上？」
韓梅梅痛苦道，"在韋恩夫婦手上，兩位老先生正開著蝙蝠車在黃泉路上兜風。
彳亍。
512.
我要回蜀山的當天，樓下的一聲巨響，敲碎了我的靈魂，震撼了我的心神，把我嚇得披頭散發提劍就跑衝進客廳。
熟悉的滾滾黑煙，熟悉的大洞，熟悉的阿福剛請人修好的廚房。
廚房，舊傷末好又添新傷。
滿場混亂中，所有人都披頭散發蓬頭垢面，手理抄著隨手抓來的武器。
迪克手裡甚至拿著自己的兩只拖鞋，好似萬一遇見惡魔，他可以抄起這兩只棉底拖鞋在惡魔臉上印下兩個拖鞋印。
傑森手裡拿著蝙蝠俠的手辦，昨晚留宿的史蒂芬妮臉上還敷著乳白色的睡眠面膜。更令人震撼的是提姆，他用喪屍般無神的目光環視一周，沒捕捉到敵人的身影，緩緩在台階下坐下，片刻後，他靠在扶手上打起微妙的鼾聲。
一群妖魔鬼怪盯著那個修好不到三天的廚房，濃煙中，阿福拖著按理說應該在床上賴床的我爹走出來。
我們望著牆上那面大洞面面相覷。
我決定打破這可怕的沉默，……這洞可真大啊。」
爹淺淺地「嗯」了一聲。
我:「跟炸糊了似的。」
爹拎起手裡冒煙的鍋，啪嗒一聲，燒穿的底部砸在地上，焦黑的鍋底黏著幾個色的不明物體，……嗯。」
阿福扶著額頭，青筋一跳一跳，「老爺說你們華夏有習俗，上馬餃子下馬面，他特意買來速凍餃子，想在詞章小姐離開前給您煮一碗餃子。」
我顫抖道，」他干了啥？」
阿福揚起面具般的笑容，「他只是把速凍水餃放進高壓鍋裡熱了一下。」
只是，高壓鍋，熱了一下。
速凍餃子都不會煮的蝙蝠俠到底是怎麼在野外存活的？
靠超人給他快遞送外賣嗎？
傑森摁住我的肩膀，」我懷疑他是想給你下毒，這樣你就走不了了。」
我驚恐道，"有道理。
迪克按住我的另一邊肩膀，」那你還走嗎？」
「勞動節回。」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徹底完結啦！
接下來只剩填坑番外了，好耶！
是粗長的一章！
但是今天還是要更兩章補更，嚶。
第149章 番外：豹豹帶娃記 單身媽媽相親記
1.
郊外的某棟別墅, 二樓窗口濃煙滾滾，在院子裡騎小自行車的小女孩鎮定地向過來詢問的鄰居解釋，「不要緊, 阿姨，我媽媽做飯呢。」
熱心的阿姨懷疑地瞅著哐當一下合上的二樓窗戶, 「真的嗎, 小朋友, 做飯是不會冒黑煙的。」
小女孩老氣橫秋地嘆氣, 「可能是媽媽忘記打開排風扇了, 」她把阿姨輕巧地攔在院子外面，「謝謝阿姨, 不用擔心。」
應付完被濃煙嚇到的阿姨，小女孩推上院門，從小自行車上爬下來，一路小跑竄上樓。
她在廚房門口探出一個扎了兩個小辮子的腦袋，「大李, 你又在做飯嗎？」
站在灶台前的年輕女人眼疾手快地把鍋往洗菜池裡一扔, 動手將水龍頭打開, 引來劈裡啪啦一陣油水沸騰的響。
她佯裝無事發生地拂拂頭發, 「沒有, 我來廚房看看。」她虛偽地推推女兒, 順手合上廚房的門，「我們今天中午出去吃火鍋吧，小李。」
「可是我想吃烤肉。」名為李詞章的小女孩垮下臉。
她媽媽李舒雯不動聲色地推開一條門縫, 伸手進去關掉廚房的燈, 「可以, 去吃城郊那家好嗎？」
李詞章完全被轉移了注意力, 小女孩歡呼一聲，「我去拿我的包包！」
李舒雯松了口氣，在小女孩兩條小短腿撲騰下樓的空隙裡轉身去廚房關掉水龍頭。她伸出兩根手指捻出那口滿是狼藉的鍋，皺眉打量了一番，「洗洗應該還能用。」
話音剛落，燒成黑炭的鍋底哐當掉下來，摔進洗菜池，仿佛李舒雯在廚藝上那最後一點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她板著臉把破鍋和掉下來的鍋底扔進垃圾桶，氣哼哼地拎著垃圾袋出門。
李詞章背著一個小黃鴨的斜挎包，牽著媽媽的手走在旁邊，探頭往她手裡的袋子看，「這裡面裝的什麼呀？」
李舒雯面不改色，「你的暑假作業。」
李詞章蹦起來，「真的嗎！」
「假的。」李舒雯平靜道。
2.
烤肉店人來人往，李舒雯和李詞章面對面坐在一張小桌子上，窄小的一張桌上擺滿了壘起來的空盤。
母女兩誰也沒在意服務生詫異的目光，邊以恐怖的速度掃蕩桌上的食物，邊空出嘴來閑聊。
「隔壁的大叔是不是想當我繼父，」李詞章眼睛牢牢盯住鋪在烤盤上那片逐漸卷曲的肥牛，「當了我的新爸爸之後他能帶我去游樂園玩嗎？」
「零頭不到的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多想法。」李舒雯把自己不吃的生菜葉子扔進女兒盤裡，「你很中意他嗎？」
李詞章愁眉苦臉地拿筷子戳戳那片生菜葉，「其實我也沒覺得他很帥啦，但是他有買草莓牛奶收買我哦。如果大李再把自己不吃的菜扔給我，我就去給別人當女兒。」
李舒雯抿著唇冷笑，把一盆生菜葉都倒進她的飯碟裡，「你也不看看別人養不養得起你。」
她們家的規矩是進了碗裡的東西就必須要吃完，李舒雯來這一手可謂是把小孩驚得腦袋嗡嗡響。
「你真的是我親媽嗎，大人怎麼欺負小孩呢！」她控訴道。
李舒雯伸手把一整盤烤五花端到自己面前，施施然道，「你是小孩怎麼就不知道孝順一下媽媽，媽媽吃塊肉怎麼了？」
「一塊？」
「好幾塊。」
3.
一頓烤肉，唯一的蔬菜就是那碟生菜，沒有一片葉子落進李舒雯嘴裡。
李詞章小心眼地計較了幾分鐘，被親娘五毛一根的棒棒糖收買了。
小女孩含著棒棒糖，一蹦一跳跑在李舒雯旁邊。
她們在別墅區外面遇到了李詞章口中的「隔壁大叔」。溫文爾雅的男人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胳膊彎裡搭了自己的外套。他衝李姓母女點頭，站在邊上和李舒雯交談。
沒人顧得上裡裡外外打轉的李詞章，小女孩歪著腦袋，眼神隨著兩人交談時間增長，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等李舒雯一回到別墅，面臨的就是自己女兒的一堂會審。
「你可以選擇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小女孩很有氣勢地一拍桌子，「老實交代，你和眼鏡男是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李舒雯脫掉風衣，露出底下打卷的大尾巴，「你在玩偵探游戲嗎？」
「我很嚴肅地在和你說話。」李詞章兩只手交叉抵在鼻前，「溫和儒雅的中年眼鏡男，善良正直，鄰裡頗有口碑，同時小有一筆家財，是遠近聞名的金龜婿。」
女孩的眼裡亮出詭異的一線光，「這種隱藏在人群中的優質男往往是最可疑的。」她宛如一個合格的偵探推測道，「他知道你有尾巴嗎？」
李舒雯思考片刻，「......好像知道？」
「我就知道！」李詞章眉頭一皺，「他的眼神很不對，他的手指甲實在是太干淨了，該不會——」小女孩目瞪口呆，「他該不會是吉良吉影那種人吧！」
「不抽煙，少喝酒，每晚睡足八小時。睡前還要喝溫牛奶做柔軟體操，一覺到天亮。醫生都說他很正常。」
李舒雯一巴掌摁在女兒頭上，「少看點《JOJO》。」
4.
李舒雯接到了中年眼鏡男的用餐邀請，地點在中年眼鏡男家的別墅。
李詞章仿佛一只警惕的小貓，圍著收到消息的那部手機滴溜溜打轉。
「他是不是已經看好目標要下手了，」李詞章警惕道，「他要召喚肌肉粉貓出來炸我們了嗎？」
「收拾現場一定很麻煩，」小孩憂郁地抱住自己媽媽的尾巴打滾，「萬一媽媽把他打成餅，我們就只能用鍋鏟把他從地上鏟起來了。」
李舒雯也不扯回自己的尾巴，「他說他燉了雞湯，你去不去喝？」
李詞章原地彈起來，「去！」
5.
不同於李氏母女住的地方，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建築結構，這間別墅卻顯得陰冷昏暗。寬大厚實的窗簾擋住下午燦爛的陽光，擺滿大部頭的書架間仿佛有無數雙小眼睛暗中窺伺。
李詞章躲在李舒雯背後，揪住媽媽的衣服，「大李，」她聲音打顫，「是不是有人在看我們？」
李舒雯把孩子往自己身後攏了攏，沒說話。她對藏在陰影裡的目光也有所察覺。
別墅的主人歐倫把拖鞋擺到她們面前，「請進，家裡有點冷，你們可以穿拖鞋進來。」
李詞章用仗助打量吉良吉影的眼神上下掃視眼鏡叔叔，「叔叔好。」
歐倫領著她們往別墅裡走，李詞章的小眼神四處亂飛。她的視線余光隱約掃到一小團黑影聳動，她嚇得抓緊媽媽的尾巴，做足了心理准備才悄咪咪睜開一只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與一個精致的人偶娃娃面對面。李詞章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娃娃的腰。
娃娃沒有動靜，李詞章變本加厲，捏了捏娃娃的臉。
觸手不是冷硬的塑料質感，而是溫熱的仿佛活人的皮膚。
李詞章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無數國產恐怖片標題《人皮娃娃》《邪惡人偶》《活玩偶》黑體加粗閃過她的腦袋。
小女孩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玩偶的眼睛，像一個英勇無畏活不到最後的恐怖片主角嚴肅道，「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玩偶似乎對她眨了眨眼睛。
6.
一個合格的恐怖片主角必須充滿作死的勇氣，嚴格遵守單獨行動的行為准則，貫徹執行哪裡有異動我就去哪裡的行為模式，深入落實不作不死作了必死的行動理念。
歐倫在廚房做飯，李詞章狗狗祟祟地在別墅內四處觀察。
她搜查一圈，把目標鎖定在書房，書房邊上有一道門簾，微微垂動。李詞章的五感比尋常孩子都要更靈敏，她能聽見那道門簾後有低低的竊竊私語。
她側過頭，別墅主人歐倫還在廚房忙碌。一個單身大叔，家裡為什麼會有別的聲音？
李詞章踮著腳，正准備往書房邁步。一只手揪住她命運的後衣領，李舒雯幽幽道，「你在干什麼呢，小李。」
李詞章訕笑，「嘿嘿，是大李呀。」她扭捏道，「我為了你的安全在檢查呢。」
李舒雯的眉毛越抬越高，李詞章的身形越縮越矮。就在母女兩個間盈滿了尷尬的沉默時，書房的低語傳進兩人耳朵裡。
李詞章悄咪咪勾了勾媽媽的手指，「我們去看看唄。」
李舒雯痛苦地捏捏鼻梁。
7.
李氏母女狗狗祟祟地把頭探進書房的簾子後面。
兩個腦袋，一大一小，疊在一起，活像兩只陰險的貓貓。
一群人偶，端坐在圓桌周圍，開會。
李詞章驚恐地咬住媽媽的大尾巴，李舒雯的瞳孔閃了兩下，變作動物的豎瞳。
小人偶們開會的主題似乎和歐倫請李舒雯吃飯有關。
「爸要給咱們找個媽。」坐在次座的小人偶說，她的小腦袋四處掃視一圈，場上人偶表情各異。
為首的小人偶沉默不做聲。
有小人偶卷著自己的頭發，「有媽媽也挺好，媽媽可以給我梳頭發。」
李詞章機敏地瞪眼睛，大李才不會給女兒梳頭，大李只會奴役女兒給她梳尾巴！
也有小人偶捂住自己的臉嚶嚶假哭，「有壞女人要和我們搶爹地了嗚嗚。」
生下來就不知道撒嬌為何物的李詞章後退半步。你才是壞女人，豹豹有什麼錯，豹豹只是想要有人給她梳尾巴罷了！
為首的小人偶終於開口，「爸爸相中的那個美女好像有一個閨女。」
眾偶嘩然。
李詞章眉毛扭成一團。她就這麼不受歡迎嗎，鄰居家的大媽們明明很喜歡她！
一大一小對視一眼，悄悄從簾子裡退出來。
她們趴在二樓欄杆上，看歐倫在廚房忙碌。
李舒雯問女兒，「你怎麼看？」
李詞章咬手指，「我以為是吉良吉影，沒想到居然是蒼崎橙子。」小女孩咬牙道，「可惡，這樣過年的時候，我們給出去的紅包不是更多嗎，太吃虧了！」
「你就想到這個？」李舒雯敲了一下小女孩的頭，「你不是很想要一個爸爸嗎？」
「可是我更想要媽媽呀。」李詞章抱住豹豹尾巴，「臭男人就滾到邊上去吧。」
李舒雯意味深長道，「希望你以後還能記住這句話。」
8.
歐倫的手藝意外不錯，做飯水平至少是十個李舒雯起步。
三個人在餐桌上吃飯。
李詞章為了不被美食收買，氣鼓鼓地不停往嘴裡塞東西。
李舒雯：「......你不是說不會被收買嗎？」
「是啊。」李詞章包著一口飯，含糊不清道，「只要我全部吃完，他就沒有東西可以收買我了。」
李舒雯：「......行。」
吃到一半，簌簌聲響在角落裡朝她們靠近。歐倫拿筷子的手突然僵住。
母女兩人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繼續吃飯，反對派的小人偶們吵吵鬧鬧，衝出來對爸爸找對像一事表示抗議。
李詞章盯著她們從天而降，因為體重過輕，降落地點不准，噗嘰一下摔進李舒雯的尾巴裡。
小人偶們陷進軟乎乎的尾巴毛裡，語氣飄忽，「好軟哦，當我們的媽媽也不是不行。」
對面的歐倫額頭上冒出冷汗，打著哈哈給李舒雯和李詞章夾菜，對尾巴上的小人偶瘋狂使眼色。
小人偶們完全被大尾巴折服，陷在尾巴毛裡玩起了滑滑梯。
可惡，我都沒有在大李的尾巴上玩過滑滑梯，李詞章嫉妒地咬住筷子尖。
李舒雯懶懶地搖搖尾巴，小人偶因為體重過輕，輕輕一晃就被甩進湯裡。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滿頭是汗的歐倫、不知所措的李舒雯、倒抽冷氣的李詞章和在湯鍋裡撲騰的小人們面面相覷。
歐倫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呃，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他謹慎地加了一個字，「們。」
李詞章的筷子從嘴裡掉下來，語氣如夢似幻，「我以為你是吉良吉影，沒想到你是蒼崎橙子，我以為你是蒼崎橙子，沒想到你是羅真。」
「羅真倒不至於，」歐倫囁嚅道，「大家相處還是非常和平的。」
說完這句，桌上的某個小人偶抄起勺子猛擊另一個小人偶的腦袋。
「......大部分時候都很和平。」他補充說。
9.
李舒雯和歐倫最終沒有走到一起。
李詞章問過李舒雯原因，李舒雯正和自己打結的尾巴毛做鬥爭。
「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李舒雯說，「也不是接受不了他那些女兒啦。」李舒雯搓搓下巴，「他還是太弱氣了，我喜歡狂野一點的。」
「所以我爸是狂野男孩嗎？」李詞章震驚道，「你就是這麼看我爹的？」
「你爹怎麼能這麼算，你爹可是藏在人群中的Oga。」李舒雯說，「誰不想憐惜憐惜那朵嬌花。」
母女兩個對視一眼，默契地放過這個話題。
「聽說歐倫叔叔和絡新婦在一起了？」
「對啊，」李舒雯伸了一個懶腰，「他解釋了一句，他並不是看上了絡新婦做的那些娃衣。」
「更可疑了。」李詞章皺眉，「絡新婦不是會吃掉自己男友的頭嗎，歐倫叔叔現在還活著嗎？」
李舒雯鎮定道，「不就是一個頭嘛，揪掉了再復活就是了。」
「那不還是蒼崎橙子嗎？」
「對啊，就是蒼崎橙子啊。」
第150章 番外：不知道的事 小李不知道的心路歷程
1.
迪克知道自己要有一個小妹妹的時候, 內心是狂喜的。
身為家族長兄，他的兄弟姐妹不少。假設算上所有家族成員，迪克的小妹妹和小弟弟加起來完全可以組成一支足球隊。布魯斯對所有懷抱正義感的小孩都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源父愛。
但是這和迪克對自己的新妹妹抱有期待不衝突。誰不想要有一個會撒嬌會甜甜地叫你哥哥的小妹妹跟在身後打轉呢？
那種用崇拜目光看著你的可愛軟妹就是全世界哥哥的夢想啊！
「你真的覺得, 有老頭血統的女孩會甜甜地管你叫『哥哥』嗎？」傑森冷漠道，他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所以要掐滅迪克的幻想, 「她不照你臉來上一拳都算是和平相處。」
「你不能因為你第一次和卡珊見面就打起來, 因此對她們充滿偏見。」迪克不贊同道, 「你看提姆，家裡所有女孩都和他關系好。」
「小紅是婦女之友, 他都能自己穿上護士服親身上陣，」傑森撇嘴, 「認真的, 你真的認為女版布魯斯會有一個好脾氣, 嗯，或者女版達米安。」
二弟抬手打住迪克接下來要說的話, 「關掉你的好寶寶濾鏡, 睜眼看世界。如果你打算告訴我達米安是一個乖孩子，只是需要找到和他好好相處的方法, 我就把我的拳頭送到你的臉上。」
迪克委委屈屈，「小D的性格其實不難弄懂。」
他明智地把那句「還是你更難伺候」咽下去, 他確信自己說出那句話的下一秒就會失去一個英俊的眼眶。
家族內鬥在迪克的大家庭裡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迪克暗自祈禱新來的小妹妹沒有打人先打臉的習慣，他這個月剛補了一顆牙, 不太想要第二顆牙當見面禮。
迪克確實沒有得到一顆牙作為禮物，新來的小妹妹也沒有和家裡任何一個人打起來。這是韋恩家族邁向迪克理想家庭的一大突破性進展。
迪克揣著新妹妹李詞章送給他的禮物——一張沒人要的蝙蝠俠簽名, 向傑森感嘆, 「多善良的女孩, 還給我送了禮物。」
傑森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迪克是一個無藥可救的絕症患者，「你認真的，哪怕她上一秒還在試衣間，下一秒就翻出來和你一起暴揍稻草人？」
「女孩子學點拳腳防身很正常，」迪克仍沉浸在美好的幻夢中，「你看她既不對家裡人出手，還幫了我們的忙，關鍵是她還記得給兄弟姐妹們帶禮物。多貼心溫柔的一個女孩！」
傑森後退半步，想了想又退了半步。他搖搖頭，「你沒救了，格雷森。」
好二弟憐憫道，「眼科救不了你，等死吧。」
2.
不同於被妹妹標簽蒙蔽雙眼的迪克，傑森向來對新成員抱有警惕的觀察心態，即使李詞章第一次見面就贊美了他的熱狗品味。
那當然，大壞蛋紅頭罩是不會被區區社交贊美所迷惑的。盡管李詞章表現得非常正常，但正常在這個家裡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這個家在常人眼中唯一的正常人是誰來著？
哦，阿爾弗雷德。
他拿今年聖誕節回家吃飯打包票，迪克的夢中情妹絕對不是一個乖乖崽。事實上，上上個被迪克認為乖小孩的人是提姆，上一個是卡珊，這兩位都不太符合正常人眼裡正常小孩的定義。
而李詞章，傑森老實說了，她是一個睜眼瞎。不管她是真的心大到提姆穿緊身制服在她面前蹦跶都能視若無睹，還是面不改色接上傑森關於爆米花桶頭罩的冷笑話，這都要有一個強大的心髒和抵達巔峰的胡編亂造能力。
這一想法在傑森某次路過游戲廳，發現李詞章在玩以超級英雄為攻略對像的戀愛游戲時升至最頂端。他上一次看到這麼令人無語的游戲還是肯爺爺發行的戀愛游戲《我愛你：山德斯上校！》，而那個在攻略肯爺爺的玩家又是李詞章。
她就完全不挑一下游戲的嗎？
傑森不信她對自己家的小秘密一無所知。可怕的不是她眼盲心瞎，可怕的是她什麼都知道還能鎮定地坐在蝙蝠俠家的客廳打攻略神奇女俠的GALGAME！
這是何等的勇氣與自信！
「你要一起玩嗎？」李詞章抬頭看了傑森一眼，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滿是無辜，活像一只咬斷了數據線卻還蹲在你面前眨眼睛的傻瓜貓貓。
傑森深沉地與屏幕上英姿颯爽的亞馬遜女戰士對視，「玩。」
幾小時後，他們合力打出了三個友情結局一個親情結局。
不要問他們為什麼，這個該死的破游戲就沒有戀愛HAPPY
第151章 番外：忍者蝙蝠俠 11區宅男的機甲情懷
21.
進攻天守閣計劃大失敗。
提姆從磚石搭建的石坡上連人帶車翻下去。達米安在巷道遭遇火.槍.手的埋伏。傑森見到火場引發PTSD——不是我想吐槽, 這真的很11區ACG文化。迪克放棄任務趕去火場救PTSD二哥。
我爹正套上蝙蝠車變形成的戰甲，變身鋼鐵蝙蝠人，目測過不了多久就要步我們的後塵。
這是當然, 畢竟按照日式少年漫風格, 主角們前期不遭遇一次滑鐵盧都不好意思當主角。像小醜這麼開局占盡先機的角色, 不是後期要被爆種主角摁在地上捶的反派，就是龍傲天逼王番的主角。
你看那個海藻頭長得像司波達也嗎？
高木涉配音的宇智波帶土早就在遭遇主角吊打後洗白弱三分了！
在我被貝恩拉下地，大家失去制空權的基礎上, 開著蝙蝠車和蝙蝠摩托進城簡直是在給宇智波帶醜送經驗。
我踩在貝恩背上，按耐住跟隨後背劍骨躁動的心，遠眺我爹和小醜的第一次決鬥現場。
「那是啥，」我驚愕地看著突然變成包裹住我爹全身的蝙蝠車，「咱爸終於瘋了決定學習鋼鐵俠裝甲常伴吾身了嗎？」
即使在這個時代, 我與渡厄失去聯系, 但我依舊是一個五感敏銳的修士。我所聽到的並不是動物齊聚時發出的齊齊嗡鳴, 而是千萬只蝙蝠振翅間發出的簌簌聲。
我大驚，呆滯地一腳踩在貝恩腦袋上, 方便看得更遠。
「爹，我錯怪你了, 原來你不是鋼鐵蝙蝠人，你是迪O尼公主！」
21.
為什麼其他人的處境都那麼艱難, 唯獨我能把貝恩踩在腳底下？
貝恩依賴藥劑強化自身，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打貝恩先炸他背後的輸藥管。戰國年代, 小醜上哪個荒郊野外去給貝恩找藥劑和輸藥管？
我不太明白他何來的自信跑出來和鋼鐵之軀哥譚分軀的我單挑。
是想讓我給他免費斷背嗎？
22.
我的兄弟們連帶我爹被一群蝙蝠救走了。
原因並不是因為我爹是從迪O尼外逃的蝙蝠公主, 嘖。
救我們的人來自傑森建立的小村莊, 兜兜轉轉我們又回到那個小村。
傑森和我爹又吵架了。這兩年裡所有人都在說等我爹過來情況就會好轉, 結果我爹一出手, 就英勇地把我們手上所有高科技武器敗光了。
我嘴裡叼著一根草，坐在某根樹杈子上，看傑森和我爹一前一後跑出去。
按照11區熱血少年漫的劇情走向，他們很快將通過嘴遁達成心靈上的理解，所以我並不擔心。
我擔心的是接下來，按照通用劇情套路，我們在戰敗後應該迎來一場特訓。
問題是在這個盡是流民婦孺的戰國小村裡，有誰能教一群義警什麼東西？
教打鐵和相撲嗎，或者教我們如何召喚蝙蝠成為迪0尼在逃公主？
神風給迪0尼付版權費了嗎？
23.
我這張烏鴉嘴。
我三節之內都不會說話了！
他們真的跑去學打鐵相撲和跟猴子說話去了！
蝙蝠家族即將從美漫行列裡被開除出去，成為《忍者蝙蝠傳》系列作品了。說不定後面還要跟著《相撲夜翼傳》《苦行僧紅頭罩傳》等等之類的續作。
難道我終於要在這裡迎來我的代號了嗎，我終於可以拋棄無名氏這個名字了嗎？
好耶！
哪怕是學相撲也行......啊，穿著兜襠布去相撲還是算了吧，我寧可去打鐵。
24.
阿福在山上開墾梯田，等待麥子成熟後磨粉烤制成面包。
迪克全身上下只穿了一副面具和一條兜襠布，在和村子裡的人相撲。圍觀他們相撲的人有很多，我懷疑其中有一大半都盯著迪克尊貴的臀部去了。
我不是很想評價他只穿兜襠布在大街上橫行這一行為。有些人看似是戴上了面具，實際上是摘下了面具。
哥，你渴望這樣的自由一定很久了吧。
提姆比他稍微好一點，穿了長褲和肚兜在修牆。
我也不懂為什麼修牆要穿肚兜，可能是因為好不容易練出來的人魚線無人欣賞很可惜。
嘖嘖嘖，看看那小腰。
傑森在村裡打鐵。紅頭罩不當□□大佬和村長了，紅頭罩要當鐵匠。
我爹對紅頭罩鐵匠的未來充滿希望，原因是小時候傑森就能在安保狀態下從蝙蝠車上偷走輪胎。
我話就放在這裡了，傑森要是不給我打一把劍出來。我當場，就把他吃掉！
達米安去學了獸語，在山上和猴子交朋友。據他所說，現在這座山上八成的猴子都是他的小弟。
我大驚失色，我早知道達米安的世界人畜顛倒。我沒想到他在戰國年代連人都不打算當了。
達米安——！你不當人了誰來繼承韋恩集團！
我只想當一個拿分紅的鹹魚而已，打工的事情就讓你和提姆操心吧。
最可怕的是我爹，他在鳥居
我瞳孔巨震，這就是東洋文化入侵的威力嗎，我爹要開啟《蝠影忍者》第一部 ，成為體內封印著鋼鐵蝙蝠車的吊車尾太子爺了嗎？
總有一天，我爹會怒吼一聲，對小醜扔出他的絕學超大玉螺旋蝙蝠丸。哦，按照CV來看，說不定是《龍珠》比魯斯的紫光蝙蝠旋球呢。
25.
我沒有修煉任務，因為上一次任務裡只有我吊捶了沒輸藥管的經驗包貝恩。
貝恩為什麼沒了輸藥管還有勇氣前來送死，我也不是很明白。
他是真的覺得相撲用的兜襠布能給他帶來除開心理作用以外的戰力加成嗎？
26.
大家的修煉漸入佳境。
我無所事事，如果不是劍修體質好，沒准還能長胖三斤。
達米安和他的猴子兄弟們在大山深處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害我們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
一只骨瘦如柴的大猩猩格魯德。
骨瘦如柴的原因是格魯德自稱自己開化頓悟，看破紅塵，打算不吃不喝餓死自己，悄然離世。
槽點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
您想悄然離世的話，從懸崖上一躍解千愁，不是更快嗎？
27.
要說到神風動畫，大家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JOJO》系列，然後是《pop子和pipi美的日常》。
我懷疑他們有11區宅男的機甲情懷，不然我就不會看到如今的場面。
磚石挪動，城牆崩裂，街巷與屋檐合二為一，一座城以類似人類的姿態，緩緩站立。
不止是一座城，而是好幾座城，拼合成不同的形狀，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大戰。千手觀音雙面城掄飛前頭戳了把傘的鳥人城，炮口巨大的炮擊城迎面撞上全身綠色的樹毒城。
我們幾個站在平野上，是幾個被限制了想像力的默默無聞有錢人。
傑森欣賞了一會兒機甲變形的熱血場景，聽著只是把每個城的名字念了一遍的熱血BGM，波瀾不驚道，「沒有你師兄趙霖的作品帥氣。」
「時至今日，你的審美已經變成趙缺德的模樣了嗎？」我震驚道，「不要放棄自我啊，二哥！」
在我們說話間，幾座城市拼湊合體，一個巨大的機械巨人在平原上緩緩站起身。繪制成小醜的綠色氣球癟下去，正適合充當機械巨人的臉。
老實說，有點辣眼睛。
迪克冷靜地審視了一番，「這個變身場景似乎與《戰神金剛》還有《六神合體》撞了，小醜不付他們版權費嗎？」
「誰敢找小醜要版權費。」提姆說，「羅賓為什麼有點悶悶不樂。」
「因為他告別了自己一山的兄弟，還和他肩上常待的那只小猴子定下了要成為山大王的約定。」傑森說，「《海賊王》經典場面復刻，他不把自己的面具交給蒙吉小猴子真是可惜了。」
我咬牙道，「可惡，明明都是神風出品，迪克，快用你無敵的白金之星想想辦法啊，論牌面我們不能輸！」
「看我干嘛，」迪克慌張道，「我的兜襠布又不叫『白金之星』。」
我爹勒住韁繩，「准備一下，貓女在城內，很快就會幫我們打開城門。我們進入機械巨人內部後，每人負責一個區域，會和老朋友們對上。李詞章留守在外，隨時准備支援。」
他回頭看了一眼我們，「預備出發吧。」
我衝他們揮手，「一路順風。」
28.
我不參與本次行動是大家的一致意見，萬一我爹他們好不容易打贏了幾個惹事精，卻還要想辦法把我這個人形電鋸拎回去，那也太慘了吧。
於是，我爹帶著我幾個兄弟在小醜魔王體內打架，我坐在外面的大石頭上吃阿福烤好的面包。
格魯德帶著達米安那一山猴子給自己綁上繩子變成超級巨猩時，我在給剩下的一半面包塗蜂蜜。
魔王小醜摔進琵琶湖時，我終於停下把面包塞進嘴裡的動作，「啊，要我出去救人了嗎？」
我眼睜睜看著小醜操控魔王小醜從琵琶湖裡撈出一個阿卡姆瘋人院。
......
阿卡姆瘋人院？
他撈出來了什麼？？？
現在我的四個兄弟都取得了勝利，只剩下我爹和小醜的決鬥了。
我爹不可能輸的，因為傑森給他打了一把刀。
戰國鐵匠紅頭罩，為忍者蝙蝠俠打造了一把只屬於他的、不殺人的刀。
......
可惡，我才沒有嫉妒呢！
我爹和傑森洋洋得意的臉，我一點也沒有一拳揍上去的衝動！
29.
我們在日本的戰國時代待了足足兩年，回到哥譚，時間不過流動了一秒。
我第一個衝回韋恩莊園，抱著渡厄痛哭流涕，「可惡，老婆，我總算見到你了，你沒有跟著某些姓趙的缺德男人跑吧？」
渡厄並不說話，她一直都是一個沉默可靠的好老婆。
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大家都沒有回到韋恩莊園。
我爹戴上他的布魯西假面去參加市長晚宴，迪克跑去快餐店享用他心心念念了整整兩年的芝士漢堡，傑森捎上尺八繼續做他風一樣的浪子，連提姆都跑出去逛街。
我朝面無表情的阿爾弗雷德探頭，「達米安呢？」
阿福對著桌上攤開的旅游雜志冷笑，上面正好翻到島國和猴子一塊泡溫泉的旅游廣告。
一輛蝙蝠飛機從我們身後的落地窗外開過去。
阿福冷漠道，「現在您看到了。」
我：「......」
第152章 番外：雷神奇遇記 平凡職業造就最強
23.
阿福, 家裡唯一的正常人，這句話的含義是：
身為前特工，精通槍械彈藥數理化, 開伙開槍開飛機無一不精, 打掃房間連吸塵器都不用，肯定還兼具文物保養等亂七八糟有的沒的等生活技能。
正所謂平凡職業造就最強, 最大的異常總是表現出最平凡的樣子。
洛基落在阿福手上，不冤。
我端著下巴，審視了一番對我怒目而視的洛基。為了讓大名鼎鼎的邪神不再迷惑人心, 湯姆和傑瑞拿膠帶封住了他的嘴。
我嘖嘖搖頭, 「等雷神過來, 不太好解釋，把他嘴上的膠帶撕開吧。」
我悲憫地對湯姆道，「把阿福昨天做好剩下的華夫餅拿過來。」
好歹洛基也是神，希望能在阿福的華夫餅手底下撐過兩個回合吧。
24.
迪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趴在椅背上看洛基吃下第二盤阿福的華夫餅。
人類的食物是如此美味, 竟讓阿斯加德的神都忍不住眼角含淚。
湯姆、傑瑞以及提圖斯和Ace都忍不住用敬佩的目光看向這位連吃兩盤的猛男。堂堂邪神，恐怖如斯！
只有阿爾弗雷德貓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我接通迪克的電話，老哥的聲音在電話中有一絲絲模糊, 他訕笑道, 「阿詞, 你能不能過來接我們一下。」
「嗯？」我看了眼外面黑壓壓的天空, 「你打算回哥譚啊，但是你那裡不是有車嗎？」
「不是，」迪克澀澀道, 「是這樣的, 史蒂夫·羅傑斯先生在我這裡, 我們在海文警局。」
我不驚訝美國隊長的出現，我驚訝的是迪克怎麼還能栽到自己人的地盤上。我皺緊眉頭，「你怎麼被海文警局的人扣留了，是陷入了海文某種黑暗的錢權交易之中了嗎？」
迪克的聲音越說越低，低到我只能隔著電話聽見一陣蚊子嗡嗡。
我只能湊近聽筒，「你說什麼，再大聲一點！」
「我說！」迪克深呼吸一口氣，「我們因為半夜開摩托車沒戴安全頭盔被扣留了！」
他小小小聲地補充了一句，「開車的人是美國隊長。」
25.
在我連夜趕去布魯德海文給可敬的英雄夜翼和美國隊長繳納罰金，保釋出局的同時，另一個不速之客循著弟弟的蹤跡進入了韋恩莊園。
轟的一聲，阿福精心修整多日的花園又焦黑了一塊青翠的草地，而老人唇邊和善的笑容氣勢再添一分。湯姆和傑瑞打了兩顫。
身材魁梧的金發男人直接撞碎一樓落地窗的玻璃走進來，淋著滿身玻璃渣，男人愣了一下，「嗯，這裡的玻璃窗不能和斯塔克大廈一樣自動打開嗎？」
他拍掉肩上的玻璃渣子，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上艱難用餐的弟弟，他臉上的表情頓時燦爛起來，「原來你在這裡，洛基！」
阿福輕描淡寫地往槍管裡填了一些新的用途不明的子.彈，「原來是新的客人啊，」他的背後仿佛燃燒著熊熊黑火，「恕我剛才沒能好、好、招、待。」
26.
我交足了罰金，領著迪克和美國隊長走出海文警局的大門。
今晚真是忙碌的一夜，我長吁短嘆。一個賤賤的聲音在我耳邊附和道，「我總算知道美國隊長為什麼在復聯四之前無法舉起雷神之錘了。」
我茫然道，「為什麼？」
那聲音痛心疾首道，「美利堅法律不允許不戴安全頭盔騎車上路，你看他騎機車戴過頭盔嗎？違法的人怎麼能代表正義呢，開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啊！」
我倒吸涼氣，「你說得有道理。」
27.
御劍飛行的快樂，這群美利堅人是不會理解的。
因此即使迪克抓著我的衣服在後面無能亂喊，我也沒有放慢絲毫速度。
等抵達韋恩莊園，迪克嘴唇發白，美國隊長繃緊臉色，只有我對著碎了一地的落地窗驚愕道，「又是誰趁我不在偷家！」
偷家的兩個神面對面坐在韋恩家的餐廳裡，享受著阿福的熱情招待。特制的華夫餅由湯姆和傑瑞源源不斷端上來。
索爾的臉吃成菜色，「不、不用了，謝謝。」
對面的洛基一頭栽倒在泥臉親戚餅中，已然失去戰鬥力。
余怒未消的阿福側過頭，涼涼掃視我們，這目光中的威懾力連美國隊長都忍不住倒退一步。
但阿福畢竟是阿福，短暫地平復心情過後，很快臉上又掛上和藹的笑容，「你們正好回來啦，現在是晚餐時間，不如一起用餐吧。」
我一個撤步，靈活地將迪克頂了出去，訕笑道，「我突然想起我今晚的更新還沒寫，就不吃飯了，讓迪克陪你吧，哈哈哈......」
猝不及防險些摔出去的迪克：？？？
28.
好在阿福沒有真的給我們提供很可怕的食物。
我頂著迪克幽怨的眼神擦了擦鼻子，試圖聯系到我爹把所有闖入DC的漫威臥底集中在韋恩莊園，最後想辦法一起送回去。
打了兩個電話，我爹沒接。我警惕地眯起眼睛，搜索了關於我爹的最新報道。
果不其然，這次的封面照片依舊是我爹，他站在一個紅發的美艷女人和一個黑發的中東美人中間，盡管臉上仍是甜蜜的笑容，但我一眼就看出那張布魯西假面下額頭冒汗的男人。
迪克從我肩膀後面探出頭來，「嗯，那不是達米安的媽媽嗎，塔利亞怎麼跑到哥譚來了？」
迪克不愧有著多年的吃瓜功力，一眼看出我爹的不妙處境。
他伸手指向照片的一角，「這個端著甜點的短發女人賽琳娜，旁邊這個金發模特以前和布魯西寶貝談過戀愛，後邊這個紅頭發的美女以前追過布魯斯。」
他粗粗一數，「嗯，大概這張照片上，也就十個女人和布魯斯有過關系吧。」
迪克奇怪地回頭，「嗯，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瑟縮道，「沒、沒啥。」
29.
鋼鐵俠在傑森的安全屋和羅伊把酒言歡，我們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這兩位發明家一時興起搗鼓出的東西又一次炸了傑森使用中的浴室。
傑森的浴室就和韋恩家的廚房一樣，飽受摧殘。孩子不過是想泡在漂浮著小黃鴨的浴缸裡盡情洗個澡，這個願望卻遲遲無法實現。
蜘蛛俠在送外賣，我托提姆抽空查了查他的外賣單子，他一個晚上送了五十份外賣阻止了十次搶劫兩次跟蹤，還抽空把阿卡姆的一個外逃患者送回了自己的病床。
不愧是紐約勞模，即使在哥譚也依舊在發光發熱。
黑寡婦和我爹待在同一個舞會上，在給我爹的修羅場不遺余力地添柴加火，她和我爹的照片正以一小時三頭條的頻率頻繁登上哥譚的娛樂網首頁，附帶有兩女邀布魯西寶貝跳舞，三女邀布魯西寶貝跳舞、四女邀布魯西寶貝跳舞等名場面。
我爹可能沒有廣大網民想像中那麼快樂，他快不快樂不清楚，反正在場的美女們想必不是很快樂。
索爾和洛基在韋恩大宅享用阿福精心制作的華夫餅，索爾稍微好一點，破壞了莊園的洛基是有湯姆親自系上圍兜，一勺一勺喂下去的。
阿斯加德人的體質真好，他們兩個人加起來足足吃了五六盤，都還沒去廁所。實力驚人。
最後是開車不戴安全帽被海文警局扣留的美國隊長，他趕上了阿福正經做出的晚餐，正端坐在座位上切小羊排。老管家的手藝使他徹底折服。
因此他無法理解索爾為何看見阿福端上來的菜肴時一臉驚恐地蜷縮，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數來數去，感覺他們團隊似乎還少了一個人。
「我男神鷹眼呢？」
30.
其實不止一個。
綠巨人布魯斯·班納震怒！
31.
根據提姆搞來的情報，鷹眼在星城。
巧合的是當晚綠箭俠不在瞭望塔值班，兩位箭術大師同時在星城撞上。
一時間，整座星城都是他們的狩獵場，箭頭滿城亂飛，街頭巷尾插滿箭杆。
在大戰過後，性情相投的兩個男人握手一笑，微笑中洋溢著男人的默契。
然後一起被黑金絲雀拎過去回收滿城的箭頭。
不管什麼時候，星城的Alpha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黑金絲雀。
32.
另一位班納博士，想找到他比較困難。
方便搜索的情況是浩克登場，但浩克出場就等同於大筆戰損大筆支出，至少要付出我爹五分之一顆衛星的價錢。
我們在搜索班納博士的蹤跡時遇到了麻煩，直到羅伊提供了線索。
半邊臉因為轟飛傑森浴室詭異腫起的紅發年輕人說，「說到這個，殺手鱷新交了一個朋友，也是綠色皮膚，你們要不要去下水道看看？」
我和提姆對視一眼，異常茫然。
殺手鱷每天都在交什麼奇怪的朋友，怎麼什麼人都能和他成為朋友？
其實那只住在下水道的鱷魚，魅力值很高嗎？
33.
國昌在韋恩大宅抱頭鼠竄，飛天富婆鼠鼠慘叫道，「一百！兩百！三百萬，五百萬行不行，五百萬！」
我拍拍手，追在她身後的湯姆急剎車，蹭到我腳邊，繞著我的腳脖子打轉。
我盯著哭唧唧的鴕鼠，「你不是說兩個世界的交點都看守好了嗎，為什麼那邊的人還會跑過來？」
國昌扭捏道，「我請了鼠鼠尋寶團幫我看著的，但是他們的體型太小了，守不過來。」
「你這麼有錢，倒是多請點人來看著啊。」我揉著太陽穴，「可別再讓人跑過來了。」
國昌拍著胸脯，「我不是幫你把復仇者們都送過去了嗎，這一次肯定沒問題。」
話音剛落，阿福剛裝好的落地窗劈裡啪啦又碎了一地。
一個身穿黑紅緊身衣的變態大刺刺踏進來，「喲，這裡就是鼎鼎大名的韋恩莊園嘛，果然很符合老蝙蝠奢侈有錢的特征。」
說完，他隨手抓起阿福最喜歡的那塊羊絨桌墊隔著頭罩擦了擦臉，「真軟和。」
我心神巨震，「你是怎麼進來的，違規內容倒是給我滾出去啊！！」
第153章 番外：蝙蝠無限流3 睡美人的喚醒方法
13.
我們和剃了平頭的家族長男平穩對視。
我試探道, 「你還有煤灰嗎，再抹上試試？」
瑞克猶豫了一下，用大拇指將不知從哪兒來的煤灰摸到自己臉上, 將將覆蓋住眼周。
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大驚失色, 我抄起劍, 傑森提起槍, 提姆躲在達米安身後當一個廢萌吉祥物。
所有人躲在我後面, 我戰戰兢兢靠近, 「老實交代，你是誰！」
「這個問題剛才已經問過一遍了！」
14.
沒想到海文的煤灰竟然能起到和氪星人眼鏡相同的作用, 布魯德海文果然是一座神奇的城市。
傑森大刺刺穿著白色短裙坐在欄杆上，一頓時間的羞窘後他已然放飛自我無所畏懼，「現在我們齊了，下一個出現的會是誰, 慈祥奶奶阿福？」
「小心阿福往你的黃瓜三明治裡塞華夫餅。」蹲在他肩膀上的廢萌皮卡丘提姆調整帽子的角度。
「下一個不應該猜咱爹嗎？」我說著, 掃了眼傑森遮不住粗壯大腿的短小裙擺。
在場已經出現了兩個吊帶襪天使、兩個吉祥物和一個失憶腦殘。
啊, 沒有說迪克不好的意思, 但是當就腦子缺了一小塊來說，他現在的確是腦殘。
以此推論, 我爹出場後說不定為了和迪克湊對，會成為第二個失憶腦殘。
既然如此, 我咬住大拇指指蓋，「我趁此機會騙他，他失憶前是專門給女孩子們欣賞美好肉.體的雜志模特豈不美哉, 不僅自己快樂還能大賺上一筆, 好耶！」
「內心的妄念全都說出來了, 至少遮掩一下吧！達米安准備提著你的頭去見布魯斯了！」
15.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瑞克和他居住的海文同樣神奇。
他的武器是一捆麻繩。
至於為什麼他能把麻繩用出鉤鎖槍的效果，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把他那普普通通一節麻繩連鉤爪都不需要就能扣住牆的技術稱之為海文科技。
有瑞克在，至少傑森免除了當街脫褲的煩惱。
「你們就不能過來幫幫忙嗎嗷嗷嗷——」
我和傑森坐在布偶堆裡，左邊是偽裝成玩偶皮卡丘的提姆，右邊是偽裝成玩偶獅子的達米安。我們兩個混入其中，是兩只人形等高吊帶襪天使手辦。
「沒有良心的家伙們。」瑞克咬牙切齒。
我和傑森靜靜地看著他亡命狂奔。
我：「啊，愜意。」
傑森：「啊，悠閑。」
16.
我們在城堡轉悠好幾圈，所有能被我們看見的怪物都變成了渣。
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找到通向外界的路。這座城堡仿佛一個封閉獨立的個體。
這種情況通常只有一種解釋，這個房間裡有我們尚未發現的密道。
在此基礎上我們踩著泰迪熊和木偶女僕的殘肢斷臂又搜索一圈，在最開始那間滿是泰迪熊的臥室床底下有了發現。
瑞克走在最前面，我站中間，左邊肩膀蹲著提姆，右邊肩膀臥著達米安，傑森斷後。我們以這樣的陣型挨個潛入地下，在漆黑的隧道內挪動。
前方亮起微弱的光，隧道不長，不到一分鐘我們就走到亮光的房間內。
入目是奢靡的羊毛地毯，紅毯上用金線繡出奢靡華麗的紋樣，然後是擁簇在沉木家具中那張四角大床。天鵝絨的床幔收束在四方床柱上，使我們能夠見到沉睡在猩紅大床中央的......
美人兒。
我們一個個呆立在床前，相互為身邊的人扶上下巴。
我爹，一個貌美如花的美男子安靜地躺在床上。鴉羽般的黑發鋪在枕上，白皙的肌膚與紅潤的嘴唇相襯，使白的愈白、紅的愈紅。他漆黑的睫毛宛如一只黑翼的蝶停在眼上，讓人不禁猜測他的眸子是怎樣的湛藍。和煦的燈光下，高挺鼻梁投下的陰影都顯得柔和......
「啥玩意兒，」我驚恐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迪克濾鏡具像化？」
「假的吧，」傑森走上前，左右掐著我爹腮幫子上的軟肉往外扯，「是不是面具啊，老蝙蝠的嘴唇怎麼可能那麼紅，難道他每晚夜巡還要給唇部拿遮瑕打底嗎？」
提姆蹲在床頭端著下巴，「嘴唇紅潤代表脾胃濕熱，或者敷了唇膜，這個狀態可能是唇膜面膜一起敷。」
「通常在漫畫中，繪畫者會特意勾出紅唇以強調女性角色的女性特征，男性角色絕大多數只是用一條線草草勾畫，JOJO除外。」小獅子達米安用肉墊大逆不道地拍著他爹的臉，「或許這代表父親在這場游戲中正扮演著一位女性角色。」
瑞克不得不站出來制止我們的狂想，「你們真的不怕他現在是醒著的嗎，我上個星期剛回到遺囑名單裡，起碼讓我待夠七天再被踢出去，別給律師發多余的工資。」
說到這裡，我一敲手心，「既然我爹扮演的是『高塔裡的公主』角色，那麼，他有沒有穿公主裙呢？」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傑森腳下一撇就要伸手去掀蓋在我爹身上的被子。瑞克猝不及防左腳絆住傑森右腳，右手從後面勒住他的脖子，把傑森從我爹身邊扯開。
可惜了，蠢蠢欲動的人明顯不止傑森一個，我衝上去一把掀開被褥，扯起又緩緩飄落的床單下，露出我爹健美的身軀。
——包裹在粉紅長裙並且把胸口崩開線的健美身軀。
我僵立在地，很是不孝地咽了口唾沫。
傑森顧不上給他來了一手鎖喉的瑞克，大聲吹響流氓哨。
皮卡丘提姆遺憾搖頭，「沒有任何攝影設備在身上真是遺憾啊。」
「准備不周，德雷克。」達米安跟著搖頭。
瑞克的手還鎖在傑森的喉嚨上，聽見提姆的話，恨鐵不成鋼道，「嘖。」
17.
好消息，睡美人我爹沒醒過來給我們一人一拳。
壞消息，我們吵成這樣我爹都沒醒過來給我們一拳。
為了驗證老頭不是因為過於尷尬裝睡，傑森不惜以身犯險，掀了我爹的裙底。
嘖，四角短褲。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反人類的東西存在？
嬌花就給我老老實實穿蕾絲啊，穿四角短褲是套不上緊身戰甲的！
18.
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讓我爹醒過來成了問題的重中之重。
我們五個人，剔除掉提姆和達米安兩只吉祥物，只有我、傑森和瑞克有行動力。分出一個人背我爹這個睡美人，還要有一個人分神出來保護他們兩個。
按照我爹的睡美人設定，我們需要一個真愛之吻。
問題來了，誰是我爹的真愛，誰敢真的親上去，親我爹那張和我媽塔利亞貓女小醜女毒藤女說不准還有超人親過的嘴。
「沒人說過真愛之吻要親嘴，你在想什麼啊？」
哐當一拳。
迪克，我要是被你打傻了，你至少要給我付三個億的醫藥費。
真愛之吻不親嘴，小心迪O尼告你篡改基礎設定。
19.
迪克是第一個嘗試的人，平頭老哥湊近我爹那張公主臉。
兩個珠穆朗瑪峰似的鼻梁越湊越近、越湊越近......
「喔噢噢噢噢！」
傑森一拳敲在我腦袋上，「他們都還沒親呢，你雞叫個頭啊！」
我捂著智力減三的腦袋，小聲辯解，「我激動，不行嗎？」
被我們打斷的瑞克再次上前，他屏住呼吸，小心靠近。
眼看罔顧人倫、喪盡天良、德國骨科的事情就要發生，傑森兩只手捂住我的嘴，以防我激動的叫聲影響迪克發揮。
十只眼睛緊盯這一刻。
瑞克看著自己的公主養父，猛地往後一退，「我親不下去，我真的親不下去！」他哀嚎道，「放過我吧！」
「出息。」傑森嫌棄地走上前。
他扯過床單，把我爹的頭團團圍住，只留下一塊光潔的額頭露在外面，「現在行了吧。」
瑞克為難地盯著包得仿佛木乃伊出街的我爹，「看著好奇怪哦，顯得布魯斯發際線有點危險，能不能包得好看一點？」
「你屁事能不能不要這麼多？」
20.
我們親了一圈，後果自己看。
我爹靜靜地躺在床上，帶著他被掀開的裙底和平平無奇的四角短褲，以及被不孝子女們纏在悶死邊緣的腦袋。
我們把爹推到邊上，自己盤腿坐在床上嘆氣。
「為什麼不行呢，難道我們都不是爹的真愛嗎？」我皺眉思索，「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我轉過來，在我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韋恩大宅的廚房又炸了，阿福問是誰干的。」
「不是我！」輕輕敲響沉睡的心靈，「阿福！！」
有時候簡單的方法，就是如此有效。
21.
我爹垂死病中驚坐起，第一件事是扒掉腦袋上包著的床單。
他一一打量過若無其事的我們，低頭掃視自身，入眼的是被掀開的裙子和平角短褲。
爹的臉色逐漸向蝙蝠俠看見超人戰損賬單時的臉色靠攏。
「Who？」他惻惻道。
五只手指向五個不同的人，我們的手勢無形中與「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重合。
我指向傑森，傑森指向提姆，提姆指向達米安，達米安指向瑞克，瑞克指向我。
場上一度很安靜，我們對視幾眼，變了手指向的方向。
我指向提姆，提姆指向瑞克，瑞克指向傑森，傑森指向達米安，達米安指向我。
又是五個完全不同的結果。
我爹：「......」
我爹：「看來是都有參與。」
第154章 番外：我和超英們 我和超級英雄們
1.
我見到的綠燈俠不多, 這個俗稱「宇宙片警」的職業工作地點在在遙遠的宇宙，我願把去宇宙上班的地球人稱之為「宙漂」。
我見到的第一位綠燈俠哈爾，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叔叔, 第一次見面就用他的綠燈戒指給我做了一個綠燈倉鼠球玩。
據說他就是這麼敷衍每任羅賓的，大家第一次見面都被熱心哈爾叔叔用倉鼠球載飛過。
我對哈爾叔叔的想像力充滿期待。
「哈爾叔叔能變一個高壓鍋出來嗎, 我們缺鍋煮飯。」
「……有點難度。」
「那電飯煲吧，電飯煲也行。」
「……呃。」
「實在不行普通的鍋也可以, 只要不漏就行。」
我們在綠瑩瑩的鍋裡燒了半天水，最後發現綠燈能量隔熱。
「……我們還是叫外賣吧。」
「外賣吧。」
2.
我認識的第二位綠燈俠是凱爾。
凱爾是一位多愁善感的畫家, 他是天生的藝術家。
「這個配圖怎麼樣, 女主角這麼穿是不是更好看一點, 這樣配色會不會和諧。」
「哇, 太太厲害, 太太牛逼, 太太怎麼畫都好看！」
「你看尾款......」
「馬上馬上，太太用哪個行的銀行卡？」
3.
鋼骨的定位很奇怪, 他既是正義聯盟成員，又是少年泰坦的成員。
不管怎麼樣, 我們的年齡差距都不大。
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就知道, 這位將成為趙缺德的心上「人」。怪不得缺德師兄手裡關於鋼骨的資料要成沓計算, 如果有機會, 他一定不介意把鋼骨捆到他的實驗台上。
但我最關注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你會把磁帶塞進胸口播放主題曲嗎？」
「啊？」
「你會唱《GO！》嗎？」
「什麼？」
「好吧, 最後一個問題, 你能和另一個鋼骨合體變成戰車或者變形金剛嗎？」
「？？？」
「唉。」我羨慕地嘆氣一聲。
鋼骨做飯一定非常方便, 一人兼職烤箱微波爐高壓鍋榨汁機絞肉機, 手心攤開沒准可以淋點橄欖油烤肉。
冒昧問一句, 他需要吃飯嗎？
還是說可以直接喝機油？
4.
戴安娜，英姿颯爽的亞馬遜公主，盛開在瞭望塔的百合花。
以上形容詞雖然肉麻，但我很爭氣地沒有當著戴安娜的面說。
有神奇女俠當媽，誰還要每天穿成老蝙蝠滿城飛的爹啊！
兩個媽也不是不行。
「這就是你圍著戴安娜嘰嘰喳喳『姐姐姐姐姐姐姐姐看我』的原因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嘿嘿。」
「你真是不怕差輩。啊，戴安娜過來了。」
「啊，姐姐！姐姐餓不餓，姐姐想吃冰激凌嘛。最近哥譚新開了一家甜品屋，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試試？」
5.
綠箭俠，老實說我對他印像不是很深刻，可能是因為我看到他就會忍不住聯想到鷹眼的緣故。
更關鍵的問題在於黑金絲雀的皮夾克和漁網襪真的很引人注目。能看見黑金絲雀的腿，誰還去看山羊胡的羅賓漢大叔啊！
用箭的超級英雄都是有老婆的人生贏家嗎，可惡！
「姐姐要不要喝飲料，姐姐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姐姐要不要跟我和戴安娜一起去哥譚新開的甜品店吃甜點？姐姐是哥譚人吧，老板會給哥譚人打折哦！」
「哦哦，我也聽說過那家甜品店，聽說那裡的甜甜圈很好吃......」
「女生的聚會，叔叔就別去了吧，我幫你點一份甜甜圈的外賣吧。」
「......為什麼我是叔叔，她就是姐姐？」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6.
正義聯盟的人生贏家之一，海王，一個擁有膚白貌美小美人魚老婆的男人。
見不到小美人魚很可惜，我只見到了長相狂野的海王本尊。
說實話，那身綠鱗戰甲真的很想讓人上前和他打招呼，「嘿，美人魚戰士，你的搭檔企鵝男孩呢？陸地的伙食是不是比比奇堡好一點。」
出於禮貌，我沒這麼問。
我只問了一句，「你真的能和魚說話嗎？」
......
......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小美人魚了，嗚嗚。
7.
午夜戰士，一個看戰衣和我爹很像，實際上和迪克才是朋友的男人。
看臀識迪克第一人，不愧是聞名地府的純愛戰士，這項技能連我爹都沒修練出來。
當然，也可能是我爹練成神功但沒告訴我們。
這位午夜戰士雖然行事作風異常血腥，名場面是渾身浴血咧開一個嚇哭小孩的笑，然而在阿波羅面前他是一位很有情趣的伴侶，在朋友面前他也是一位風趣幽默的伙伴。
「這個蛋糕真棒，可是再吃下去，我的皮衣就要崩開了。」
「那怎麼辦，誰讓你的制服這麼貼身。」
「等我去換大一碼的放縱專用戰衣。」
8.
火星獵人，熱愛奧利奧餅干的火星人，罕見的精神系能力者，是放在哪裡都要被哄搶的人才。
我也很眼饞他的能力。
「這項能力真的很方便啊，必要的時候還能冒充成別人去一線吃瓜。」
「我有這麼做過。」
「嗯？」
「我偽裝為女模特去韋恩集團的酒會上圍觀過女明星強吻布魯斯·韋恩。」
「嗯？？！」
「噓，不要告訴他。」
9.
康斯坦丁，我爹的兩大魔法工具人之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典型。
我是在見到他之後才知道他和我師父是牌友。
我師父每天都在和哪些妖魔鬼怪打牌？
「你師父上次輸的錢還沒給我，你要替他還嗎？」
「什麼師父？我沒有師父，我自學成才。」
10.
沙贊，拯救世界的小孩，畫風與美漫格格不入的小可愛，變身後自帶身高肌肉大背頭。
然而神奇隊長再厲害再強壯都沒有用，小孩該寫的作業還是要自己寫。
「你的暑假作業還沒寫完嗎，達米安放假第一天就解決了哦。」
「嗚、嗚嗚。」
「不要緊，小喬也沒寫完，不過他比你好一點，只差三篇社會實踐報告、一本讀書筆記和一本數學作業。」
「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