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的願望
輝夜被肉-壁吸進去之後,又回到了奈落身邊。不過,準確來說,她也從未離開過,因為她一直在奈落的體-內。
她身上的被-封印住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在體-內湧-出,周圍的瘴氣也因為她的靈力逐漸被淨化,這種感覺就像是迷霧消散了般,殺生丸也因為瘴氣散去大半的原因聞到了輝夜的味道。
她莫名其妙地全身都動不了,眯了眯眼開口道:「看來曲靈已經死了啊,奈落……」
奈落那視線從四魂之玉,緩緩移到了被他抱在懷中的輝夜身上,「僅有的一點光亮又回到四魂之玉裡了,很高興嗎,輝夜?呵呵呵……這樣的話,我就讓它變成絕望之光。」奈落突然利-用輝夜的靈力讓四魂之玉裡釋放出灼目的紫光,他捏起輝夜的下巴強-制她看著自己,手上尖利的指甲把她的臉劃出幾道血痕,「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好了,彌-勒的風穴只要再使用一次就會把他吞噬,法-師現在跟珊瑚分開後正在一個人猶豫著呢,他應該相當害怕會將珊瑚也吸進風穴裡吧……一個是找到葬身之處急於尋死的人,另一個是懼怕那個男的會死掉的人。」
白夜從身上灑出了數張符-咒,將四魂之玉的光加強然後透過肉塊的縫隙照到各處。
「不過他們看到的光可不一定保證能帶他們到奈落我這裡啊……」
輝夜皺起眉,「奈落,你打算騙彌-勒法-師打開最後的風穴?」
「哈哈哈……還多虧了你的靈力啊,輝夜,你的光會殺-害同伴的。」
「你……」
輝夜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暈了過去,奈落冷笑了一聲,「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乖乖閉上嘴被我利-用不就行了。」
**
珊瑚趕到的時候,奈落似乎毫無防備地把四魂之玉放到面前,珊瑚正想扔出飛來骨,卻發現奈落抱著輝夜,珊瑚皺眉喊道:「放開輝夜小-姐!」
「珊瑚,你竟然有辦法找到我這啊,你可是第一個到的喔……好了,快連同四魂之玉一起把我打碎吧……」
「混-蛋!」
「輝夜在的話你就投不出飛來骨是嗎?這可是千載難逢打-倒我的好機會呢……你太天真了,珊瑚,不過你的天真會害死法-師的。」
珊瑚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說你應該也是最清楚的吧,法-師應該很快就會開啟風穴了,他是被偽裝的光給吸引過去的,他會為了吸我這個虛假的幻影,而開啟最後的風穴。這個叫做輝夜的巫女,對珊瑚你來說是什麼人?是就算犧牲法-師的命,也要保護的人嗎?」
珊瑚咬牙切齒地看著奈落,唇-瓣都氣得止不住顫-抖。
一旁的白夜挑了挑眉……我還真是忙碌啊,得讓這麼看到奈落的幻影才行,不過那個叫做輝夜的巫女倒是貨真價實的。
另一邊的彌-勒也被奈落的幻影一步步誘導著準備打開風穴,即將打開風穴的前一秒時,犬夜叉和戈薇及時趕到阻止了他。
珊瑚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飛來骨,卻沒有立即扔出,她還在掙扎……如果打-倒奈落的話,就可以救法-師的命了。如果我現在不打-倒奈落,風穴就會超過極限,法-師大人就會被風穴吞噬……那種事我沒法忍受!
「原諒我!輝夜小-姐!!」她擲出了飛來骨!
就是這樣,珊瑚的飛來骨砍碎輝夜時,四魂之玉將會再次充滿黑-暗……
「不要啊!姐姐!」
千鈞一髮之際,乘著阿哞突然竄出來的人把輝夜救下了,珊瑚錯愕地看著來人,「琥珀?!」
他看了看只有脖子上有些勒痕的輝夜,「姐姐!輝夜小-姐沒事了!」
白夜靠近珊瑚,對她說道:「你打算了殺了輝夜是吧?你想連同我讓你看到的奈落幻影一起殺了她。」
「幻影……」
「你為了救法-師的命,認為輝夜就算死了也無所謂是吧?」聽到白夜的話,珊瑚瞪大眼,愧疚感從四處襲來。白夜笑著繼續道,「不管是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終究是把人命放在天秤上在做比較。驅魔師珊瑚,該驅魔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啊……」他偏頭躲過朝自己腦袋襲來的飛來骨,笑眯眯地看向殺氣騰騰的來人,「唉呀……殺生丸啊?如果你的目標是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看你的樣子,你是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吧?接下來你們就自己對決吧∼再見了。」
愧疚得不能原諒自己的珊瑚,對面無表情的殺生丸開口說道:「殺生丸,如果你想殺了我的話也無所謂……」
「姐姐……你在說什麼啊?!」琥珀著急地喊道,「殺生丸大人,輝夜小-姐沒事!所以請你原諒姐姐吧!」
「因為我想殺了輝夜小-姐!」
「那是因為姐姐被幻影所迷惑的關係!」
「但是我想犧牲輝夜小-姐的事實並沒有改變!就算這樣我也想打-倒奈落!」
「姐姐!!」
「我並不打算祈求你饒我一命,但是……」珊瑚的淚水已經盈-滿眼眶,但她的眼神還是十分堅定,她有些哽咽地接著道,「我希望可以等到打-倒奈落,解除法-師風穴的詛咒為止。」
殺生丸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開口,只是他微皺著眉看起來有些不耐。周圍的肉塊不斷震動著,像是發生了地-震,突然間上方的一塊肉突然破開,四魂之玉的光照射-了進來,聞到了奈落味道的殺生丸眯了眯眼,回頭沖珊瑚說道:「動作快,法-師也在那裡。」
珊瑚因為殺生丸放過自己錯愕地睜大眼,琥珀對她說道:「我們走吧,姐姐!」
她回過神來點點頭,「嗯……」
越往深處走,瘴氣就越濃厚,比之前還讓人不舒服百倍,普通人類只要待上個一分鐘就死了,大量的瘴氣就連輝夜的靈力也不能完全淨化了。她皺了皺眉看起來有些不舒服,然後睜開了眼,扶著她的琥珀笑了起來,「你醒了嗎,輝夜小-姐?」
「琥珀……奈落呢?」
「已經沒事了。」
「殺生丸大人!」她看到飛在最前面的殺生丸驚喜地露-出了笑容,但是不一會又因為撲面而來的瘴氣掩嘴咳嗽起來。
琥珀擔憂地看著她,「瘴氣……」
珊瑚突然把自己的防毒面具帶到了她臉上,對上她的雙眼,心裡的愧疚感更強了,輕聲道:「對不起,輝夜小-姐……」
「唔……?」她睜大眼不明所以。
珊瑚乘著雲母一下子飛到了前面,「我先走了!」
「姐姐!你沒有防毒面具的話……」
輝夜歪了歪腦袋,因為戴著面罩聲音有些含糊,「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回頭看她,她抿了抿唇,有些蹉跎地低聲道,「可……可以帶我去珊瑚那嗎?」
殺生丸抓-住她的手將她攬進了懷裡,它的速度比阿哞快太多,飛速朝珊瑚的方向移動著。
但是突然橫出一堆鎧甲擋在了路中間,將他們與珊瑚隔開,殺生丸冷哼了一聲,微眯起金眸,「追上去的話會覺得困擾是嗎?」
瘴氣變得更加濃烈了,殺生丸拔-出了爆碎牙只揮了一刀就將擋路的一切都全都毀滅,瞬間開闢出了一條路,被爆碎牙砍過的殘骸會不斷破-壞銷蝕,奈落的身-體正在逐漸崩潰。
殺生丸趕到的時候,犬夜叉一行人已經到了,輝夜匆匆跑到虛弱的珊瑚身邊把防毒面罩還給她,然後設下了結界,阻擋瘴氣的侵蝕。
「輝夜小-姐!犬夜叉的冥道殘月破對奈落也沒有用!」戈薇開口道。
「是嗎……」輝夜微皺起眉。
奈落淡漠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他的臉像是瓷器般逐漸出現裂痕,「哼,你們聚-集在一起,說什麼同伴,都是些無聊的傢伙!四魂之玉是絕對不會消失的,就算我奈落被消滅了也一樣……」
輝夜望著奈落,她澄澈的眼眸宛若一泓清泉,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每一個人聽得都十分清晰,「奈落,你呢?你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麼呢?你和所有人戰鬥的過程中,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分離了犬夜叉和桔梗,讓珊瑚和琥珀進行了姐弟之戰,利-用彌-勒法-師和珊瑚彼此的心意將他們逼入絕境。你嘲笑同伴之間的羈絆,詛咒人與人之間的情愛並拆散彼此。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是你的願望嗎?」
靜靜看著輝夜半晌,奈落深呼吸了一下,暗紅的瞳仁裡隱藏著晦澀難解的情緒,他似乎在……哀傷著什麼……
奈落輕笑了一聲,似在歎息,「現在跟我說這做什麼?」
「你做這些事,代-表你比任何人都瞭解人心,正因為瞭解羈絆的重要,才更能體會失去的痛苦……四魂之玉,並沒有實現你真正的願望對吧?」聽到輝夜說到這裡,奈落錯愕地瞪大了眼,她冷靜地接著道,「你應該感到很困惑對吧,吸收了四魂之玉的人,身心都會徹底變成妖怪。但你得到完整的四魂之玉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吸收它。」
「那又怎麼樣!你想用那些話當作言靈來淨化奈落我的心是嗎?開什麼玩笑!!」
被輝夜看穿心思的奈落惱-羞-成-怒地探出蛛絲般的觸手朝她襲去,被殺生丸用爆碎牙全砍斷了,奈落身-體上的裂痕蔓延得更多了。
輝夜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地迴響在奈落的身-體:「我終於明白桔梗為什麼把一切都託付給我了,因為你奈落,最忌諱的……就是我的魂魄!我就在這裡!為了將你的靈魂和四魂之玉一同淨化!」
奈落反而笑了起來,「你就試試看吧……輝夜。」
「風穴!」
「法-師大人?你的傷?」
「沒事的,珊瑚,奈落的力量變弱了,詛咒已經解除了!」
「好!飛來骨!」「冥道殘月破!」「爆碎牙!」
奈落的身-體承受了眾人的攻擊,再加上爆碎牙只需一刀就不斷破-壞的威力,他的身-體崩壞得更加迅速,而他也把本體從蜘蛛身-體裡分離出來了,「還真是一群走-狗運的傢伙啊,四魂之玉裡的光點就恢復了……這就是你們所稱的希望是嗎?不過你們可別忘了,四魂之玉已經和我合為一體了!」奈落的身-體突然發生了異變,他的頭髮全都變白了,而且皮膚也變成了深褐色,看起來十分可怖。而四魂之玉裡僅有的那一點光亮,也被黑-暗壓了回去。
奈落的攻擊被犬夜叉用冥道殘月破吞噬了,但卻不能連奈落一起將他吸-入冥道。
破-壞的肉片迸發出前所未見的超強瘴氣,輝夜皺起眉,「琥珀,快和阿哞離開這裡。」
「輝夜小-姐……」
「這樣下去我的結界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快走。」
「那你呢?輝夜小-姐!」
輝夜朝奈落看了一眼,「我必須留下來。」
「法-師大人,這個給你!」琥珀脫-下了自己的防毒面罩。
「琥珀……」
「姐姐就拜託你了!」
「嗯!」
「戈薇,借用一下!」輝夜拿起戈薇的弓箭,剛瞄準奈落的四魂之玉,就立刻被奈落阻止,他沉聲說道:「不會讓你射的……至少現在還不行,差一點,只差一點就……」
殺生丸用爆碎牙將朝輝夜襲去的瘴氣團擋了回去,「沒用的,奈落,你越是垂死掙扎,你的身-體就崩解得更多。」
「呵呵呵……是嗎,我的身-體還很夠用呢,要消滅一個村子是沒問題的!」
「村子?!」戈薇瞪大眼,「難道是楓婆婆的……」
「奈落!你這傢伙!!」
「你們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在何處嗎?哼,已經太遲了!如果殺了我的話,我這副充滿瘴氣的殘骸,就會落到村子裡了。」
「那又怎麼樣!爆碎牙!」殺生丸持刀朝奈落不斷複元的身-體狠劈過去,奈落的身-體逐漸分崩瓦解,但是四魂之玉依然還存在。
愈來愈多的瘴氣肉塊墜落,殺生丸抱起輝夜朝奈落的身-體外飛去。外頭的景象一片荒蕪,陰沉沉的霧霾與邪氣籠罩著原本安寧的村落,所有的植物和莊稼都枯萎了,房屋大多都被瘴氣團腐蝕了。
奈落的那具殘缺不堪的蜘蛛軀體縮成了一團,從外形看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污染的巨大的四魂之玉。
感覺到了四魂之玉的氣息,輝夜把箭搭上了弓,扣弦,拉弓,動作裡都是俐落,毫無猶豫半分的情緒,金屬劃拉過的聲響透著靈力,「拜託了!射中四魂之玉!」
破魔箭矢在接-觸到外層的瘴氣時,突然消失了。
眾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後,奈落的蜘蛛軀體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瘴氣逐漸被淨化。
琥珀睜大眼,「輝夜小-姐的箭打-倒奈落了?!」
而輝夜皺起了眉,蜘蛛軀體果然在下一刻就朝她襲去,殺生丸抱起她躲避著奈落的侵襲,退到安全的地方。
那團發光的蜘蛛軀體在古井上方,漸漸化為了一小團紫色的結界。結界裡奈落的身-體破碎不堪,只剩下了一隻不完整的手臂和頭顱,而輝夜射-出的箭正好射中了四魂之玉。
奈落恢復了那張陰刀的面容,勾著唇角突然笑了,他的聲音輕得仿佛飄在空氣中,「四魂之玉是不會消失的……因緣是不會斷絕的……我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也沒法和她……去同一個地方了吧……」說完,他就隨風消逝了。
彌-勒解-開自己手上的封印,他的掌心上沒有任何的洞-穴,奈落的詛咒完全解除了。
奈落已經被消滅了,一切都太突然,輝夜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殺生丸大人……已經……結束了嗎……」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落在手中的四魂之玉。
「嗯……」殺生丸垂眸看著她,目光溫和。
**
「輝夜。」
有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喚她。
她的周圍,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她被黑-暗籠罩著,因為不安聲音都提高了些,「誰?!」
「我就在這裡啊……」
輝夜把目光落在手中那枚發光的玉珠上,「四魂之玉……?」
「沒錯,我知道你心中最深刻的願望……」
「我的願望……」她眼裡的神采黯下一分,重複念了一遍。
「是想和殺生丸……永遠都在一起對吧?」
「永遠在一起……」她低聲喃喃,半垂的眼眸裡止不住的淚光。
「殺生丸厭惡-人類,是不會和人類在一起的……妖怪和人類是不一樣的,殺生丸還流著西國犬妖一族高貴的血脈,是不可能會降下-身份和你這個生來就是除魔驅邪的巫女在一起的。」
「不要……」她掩面顫聲道,淚水從指縫裡滑落出來。
「不想變成那樣是嗎?那麼,輝夜啊,變成妖怪,就能和殺生丸永遠在一起了。」四魂之玉的聲音不斷誘導著輝夜許下願望。
半晌,她止住了啜泣聲,卻依然沒有說話,四魂之玉淡淡道:「不許願嗎?你選擇要一生沒有殺生丸孤獨地死在黑-暗裡嗎?看著他娶別的女妖為妻嗎?這裡的黑-暗很可怕吧,你想見殺生丸嗎?回答我,輝夜,你想見他嗎?」
明明滿腦子都是殺生丸,可輝夜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陰刀的臉,不……那是奈落消失前悲涼的眼神啊……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奈落……?
在奈落的身-體裡,因為自己的話奈落惱-羞-成-怒地毀了一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時候他說:「不會讓你射的……至少現在還不行,差一點,只差一點就……」
最開始他在毀滅村子的時候,百般阻礙輝夜拉弓,但是到了最後,他為什麼沒有阻止,又讓輝夜朝四魂之玉射箭了呢?輝夜射-出破魔箭矢的那一刻,一直以來這麼詭-計多端的奈落,怎麼可能逃不走?他是不是一直在靜靜地看著玉,靜靜地等待死亡。
「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也沒法和她……去同一個地方了吧……」
奈落的願望,不過是……想得到桔梗的心罷了。
桔梗死了,四魂之玉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他不想再活下去了吧。村子與奈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毀了他誕生的地方,再徹底結束自己,他早就計畫好了一切。
最初的開始,桔梗也只是許了希望可以再見犬夜叉一面的願望,奈落肯定一開始也只是溫柔的小願望而已……
所有細小-美好的願望,就這樣邪-惡地因果迴圈,就像奈落所說的那樣……因緣不會斷絕。
四魂之玉,並不會實現任何人的願望……
「我終於明白了……」輝夜閉上眼低聲道,「我不會許願的。」
「什麼……」
「四魂之玉,消失吧。」四魂之玉突然發出了奪目的光芒,漸漸的玉身逐漸出現裂痕似乎隨時都會碎裂,輝夜目光堅定地繼續道,「永遠的消失吧!」
無數的碎片濺射四散,輝夜周圍的黑-暗都變成了模糊背景,從泛著白光的深處綻放出一點一點的溫暖,漸漸將自己包裹起來。
三年
「邪見。」
「是,殺生丸少爺!」
「你活了多久……」殺生丸頓了下,像是猶豫什麼,「這麼多年來一個人有什麼想法?」
「我一直跟著殺生丸大人,才不是一個人呢!現在突然這麼說難不成是要我走嗎?那不如死了算了!」
殺生丸眯了眯金眸,「那就去死吧!」
「啊啊啊殺生丸少爺,請不要丟下小的。」
瞥了眼嚇得滿頭冷汗的邪見,殺生丸撇過頭,望著不遠處一座山,朱-紅色鳥居從山底一路綿延到山頭的神社,他淡淡道:「我殺生丸現在有個想法……」
「咦?那是什麼呢?」
「總覺得……是時候了……」
「請問您在說什麼呢?」
他垂下眼,掩飾金眸中的情緒,「差不多……要和輝夜說了。」
「喔喔喔喔!是那個啊!」邪見激動地跳了起來,「是問輝夜要繼續留在神社生活,還是選擇做為殺生丸少爺的新娘!」
「但是我還沒想好適合的話……」
「就是說呀,完全沒辦法想像殺生丸少爺會說什麼呢!」
他握緊了拳頭,一向從容淡定的殺生丸居然透著些許的不安,「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吧……」
邪見連忙猛搖頭,「這可不行啊!!獨身八百年的我可幫不上忙,不如……去問令堂大人吧!啊啊啊!」邪見趴下躲過殺生丸砍過來的爆碎牙,嚇得半條老命都沒了,「那那那就算了吧……」
像是經過邪見提醒,殺生丸突然想到什麼,去找了淩月仙姬,拿了冥道石跑去冥界找鬥牙王。問父親的話,說不定就知道怎麼說了……
但看著父親的遺骨,事到如今殺生丸卻撕-裂嘴也說不出口。父親到底怎麼和十六夜說才讓……
「我們大家∼都活著∼因為活著,所以將會死去∼」
一旁的邪見很破-壞氣氛地唱歌,讓殺生丸的思緒想到一半被打斷,暴怒地沖他吼道:「給我死遠一點!!」
「是,殺生丸少爺……」邪見一下就縮到了一塊骷髏頭後面,半晌又戰戰兢兢地抬頭提議道,「殺生丸少爺……不如我們去稻荷神社吧?」
**
老朽褪色的暗紅色牌坊和光鮮亮麗的朱/紅色鳥居密集地交織在一起,數百座朱-紅色鳥居綿延山頭,神社裡新置了幾尊狐狸石像。
淨水池裡的清水聲輕輕晃,擊掌聲,晃動麻繩風鈴便發出清脆的響聲,主殿裡誠心祈福的香客依然絡繹不絕。神聖的氛圍籠罩著神社,感受著靜謐清寧的氣息,心也不可思議地平靜了下來。
庭院裡的櫻花,今年開得還是一樣美。
清風吹起案上的宣紙,緩緩落在男子的如玉般的手上,看著紙上秀麗的字跡,他不由得微微皺眉。
「紅塵顛沛,曇花一現。緣來緣去,南柯一夢。」
「真是不巧,她下山驅邪去了。」語氣慵懶,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拾起清酒壺的手卻多斟了一碗神酒。
日光光華照在來人身上,淡淡的光暈籠罩周-身,銀白的長髮傾瀉在身後,發-絲隨風飄舞,更顯得飄逸出塵,眉目如畫間卻透著一股冷漠。他將繡著櫻花的精緻和服放在了墊上,並未開口。
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狗竄進了空幻懷裡瑟瑟發-抖,他笑了笑,「我是無所謂……但你把它嚇壞了,輝夜可是要生氣的,她可寶貝得很呢。」
「她養的麼。」
「不然呢?」空幻似笑非笑,一雙桃花眼裡盡是蠱惑眾生的風情,「只剩下半條命,被輝夜撿回來好生照料。仔細看看,比你可愛多了,對吧?」
殺生丸微眯起金眸,殺氣從他身上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
空幻見他這樣反而輕笑了聲,悠然說道:「本座不想和你在神社裡打……輝夜的成年禮已經過了,殺生丸,你今年又送和服來什麼意思?還有,她在神社裡每天穿著巫女服,你倒不如送點吃的給她……」空幻的話音未落,殺生丸啪地一聲把一盒糕點放在了桌上,碗裡的酒被震得灑出一些來。空幻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殺生丸,你可真有趣……」
這次殺生丸遭到調侃只是皺了皺眉卻沒有再生氣,注意到岸上那張宣紙,一眼便認出了是輝夜的字跡,眉眼間不由得添了些許溫和,淡道:「她現在如何?」
「乖-巧地做著神社的工作,我也可以放心讓她下山驅邪除魔了,她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巫女了……」空幻端著酒碗輕輕笑著,目光有些飄渺像是陷入了回憶,「她從出生起就在神社被我撫養長大,她是個善良又單純的孩子,不諳世事,誰稍微對她好一點,不論是任何生靈都輕易付出真心相待。那時候我看著她一天天長大,一天比一天可愛,我就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不讓她接-觸複雜險惡的外界,十五年,不讓她出這座神社,不讓她出這座山半步……我為她打點了好了未來的一切,等她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巫女時,我就把稻荷神之位轉給她,即使是個人神,也可以擺脫人類生老病死的定律,然後和她一起永遠守著這座神社……很自私吧。」
殺生丸聽著空幻的話,沒有開口,也沒有出現任何不耐的情緒。
一隻鳥突然落在了空幻的手指上,頗有靈性地蹭了蹭空幻的手,他淡笑著繼續道:「輝夜從小就不安分,七歲那年,她看見有只雛鳥掉了下來,趁我不注意爬上了那棵櫻花樹想把鳥放回巢裡,結果呢,傻乎乎地自己從樹上摔了下來,磕到頭流了好多血,疼得大哭……半夜餓了去廚房偷吃糕點,被我發現還嘴硬說沒吃,那個笨-蛋嘴角沾了點心屑也不擦擦……這麼不安分,我也早就想到有一天她會偷溜出去,也就隨她了,吃了苦頭受了傷她就會老老實實回家。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她帶著一身傷回來的時候,我當時真的覺得很害怕,怕失去她,不斷自責為什麼讓她出去,她這麼脆弱,死了怎麼辦?
在人見城的時候,我把她推給你,不是因為我不在乎,而是我發現,她想跟你走,而不是我。」
三年-前輝夜回到神社的時候,空幻最初很詫異殺生丸居然會讓她回來。到後來發現,殺生丸不過是想讓輝夜以後在兩邊能有更好的選擇。
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元氣十足的輝夜似乎沉靜了許多,以前總是會嫌神社的工作無聊,然後偷懶小憩一會。而現在,三年來日復一日做著巫女的職責沒有任何抱怨,就算下山驅邪也會在太陽落山前按時回來。雪狐和狸徹總說輝夜長大懂事了,只是空幻自己心裡清楚,輝夜乖-巧安靜的,不像她。
也只有在收到殺生丸的來信或者禮物時,輝夜才會露-出以往那種溫暖燦爛的笑容。
原來是……愛上殺生丸了麼?
而殺生丸每年都會帶著輝夜喜歡的東西來神社看她,尤其是輝夜十六歲成年,還有今年,殺生丸都帶了和服。空幻也不難猜出來他的心思。
只是這二人,一個默默陪伴,一個沉默寡言……到頭來,最傷心難過的人,還是為了不想給殺生丸造成任何困擾,而選擇將心意埋藏的輝夜啊……
空幻收回思緒,將視線移到殺生丸身上,真搞不懂輝夜喜歡這只狗哪裡了,幾百年都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了還是那麼討厭。
思及至此,他沒好氣地從鼻子裡冒出一聲冷哼,皺眉說道:「殺生丸,已經三年了……本座給不善交際的某只狗一點建議,正因為人類壽命短暫,所以不趕緊把想說的話告訴她,之後就永遠沒機會說了。」
殺生丸微微一愣,下一瞬,空幻只聽到風吹動衣袍的聲音,殺生丸就已經消失在了神社裡。
他將酒一飲而盡,閉上眼倒在身後的絨毯上,淺金的雲發鋪散了一地,唇角還是那抹悠閒淡然的淺笑,「雪狐……你主-子我這回,可能真的要失去輝夜了。」
心意
「總是勞煩輝夜小-姐照顧,這點自家做的糕餅請不要嫌棄……」頭髮花白的婆婆從竹籃裡拿出一份用細繩紮好的油紙包。
她溫和的目光落在圍著護身邊幾個探頭探腦的孩子身上,「有心了婆婆,這些糕點還是留給孩子們吃吧。」
「只是點心而已,不值錢,留著在回神社路上吃吧。」
「收下吧,輝夜大人!」孩子們脆生生地喊道,「婆婆做的糕餅可好吃啦∼」
她笑了笑,接過婆婆手上的糕點,「那謝謝婆婆了。」
「婆婆也要謝謝輝夜小-姐呀……總是不要報酬就為我們村裡驅邪治病,救了我們村裡好幾戶人,天狐神社也是有求必應呢!」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言謝。」她微微頷首,「那只黃鼬不會再來了,如果還有什麼事就來神社找我。那麼,我先告辭了。」
「好,輝夜小-姐您走好。」
「輝夜大人再見……」
她最後笑著朝孩子們揮了揮手,和護一同離去。
村裡的男子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輝夜小-姐真是如天仙般的妙人啊,要是能娶回家的話我也死而無憾了……」
另一個書生抿了抿唇,臉色有些紅,「想什麼呢!輝夜小-姐是神聖的巫女,不許褻-瀆輝夜小-姐!」
「我只是想想……如果輝夜小-姐是個普通的女人,我就不信這世間有人會不想將這麼美的姑娘帶回家。」
「那也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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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過去了,輝夜出落得更加婷婷。
漆黑的雲發用素白檀紙束在身後,即使身著素雅的紅白巫女服,依然有種婉淡清新的氣質,說話輕聲細語,優雅溫柔中卻隱隱透著疏離。驚為天人的眉目,飄逸出塵的身姿,讓凡人自慚形穢,高貴聖潔得讓人半分都不敢褻-瀆。
她身上的孩子氣已經完全褪去,處世恬淡。待人一如既往地親切善良,因為靈力高超而名揚天下,對他人無私奉獻,因此很受村-民們的歡迎與尊敬。
這三年裡,回到神社裡的生活,安寧且閒適。
她有時會突然間想起一個可憐的人。
但不管他是陰刀,還是奈落。都已經不在了。
奈落曾說自己怨恨他,其實不是的,無論他做了多少壞事,雙手沾染了多少血-腥,輝夜都無法對他提起一丁點的恨。最開始在他身邊,即使是假扮成陰刀的模樣,奈落也沒有傷害過她,自己那麼信任陰刀,奈落本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的。
明明是個脆弱的人類,明明數次有可以下手殺她的機會,卻總是在關鍵時刻制止了。
奈落心底深處,並不想真的傷害輝夜。
至於為什麼?這個理由也隨著奈落的消-亡一同埋葬了。
說到底,奈落也是個可憐的半妖。
而輝夜深深刻在心底的那個人,卻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當你在深夜醒來,發心因為想念某個人而隱隱作痛,你把它叫做什麼?
只要一想到他,思念就如同毒-藥一樣,在自己體-內不斷蔓延。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神社和日常的工作上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悲傷裡。而那些強行壓抑下來的思念,都化為了淚水。
回神社的途中,她突然頓住了腳步,然後吩咐跟在身旁的護先回神社。
霧色朦朧中路口站著一個男人,他一頭銀白的長髮都披散在身後,華麗的雪白皮毛和印著六角梅的白袍隨風飄舞,金眸裡似是藏了星辰定定看著自己,淡然清冷的目光宛若月華。
她呆呆望了他好久,澄澈的雙眸裡含-著淚光,那神情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只變成一句輕柔的話語:「殺生丸大人……你在這裡等輝夜嗎?」
「嗯。」他低低應了聲,看她朝自己緩步走來,突然想起三年-前,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總是笑著朝自己撲過來。
「殺生丸大人,今天我去村裡退治惡靈,婆婆給了我一包綠豆糕,我拿給你吃。」殺生丸素來不喜這些人類的糕點,卻看她臉上盡是分享的喜悅卻也沒有阻止。看她將手裡包好的糕點小心翼翼地打開,去沒想到油紙裡的綠豆糕都碎成了一塊塊的了,她有些失落地皺起眉頭,「噯呀,都碎了……」
她身上沾了些泥汙,路上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估計是又摔到哪裡把糕點弄碎了。想到這裡,殺生丸就覺得,她還是三年-前的那個需要人保護的笨-蛋啊……
「沒關係。」他拾起一塊優雅地放入口-中。
輝夜睜著大眼期待地看著他,「……好吃嗎?」
他淡淡應了聲,「嗯。」很甜,她最愛這些甜食。
「那……那輝夜可不可以吃一塊呀,我還沒有吃過這個呢……」
「嗯。」
「好甜呢……」
「嗯……」他低頭對上她的目光,雙目猶似一剪秋水,他略有些失神,片刻後問道,「輝夜,在神社裡生活得還習慣嗎?」
「嗯∼!」
「有被人欺負嗎?」
「沒有哦。」
「之前送你的和服有穿嗎?」
「嗯,殺生丸大人送的衣服我很喜歡,而且十分合身呢……」
路邊一株株盛開的櫻花樹,如煙如霞,晃得人眼花繚亂,漫天飄舞的花瓣落在二人的肩頭。
黃昏餘暉下,殺生丸的眉眼似乎也被映照得柔和起來。他垂眸凝視了她一會,然後伸手將嬌-小的她攬緊懷裡,她的身-體好柔-軟,語氣也不由自主放柔了三分,「輝夜,我有話和你說,你聽好了。」
突然被抱在懷裡的輝夜有些懵,輕輕「嗯」了一聲。
輝夜的耳畔傳來殺生丸令人著迷的低啞聲音,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當你遭遇困難、痛苦或悲傷,無論何時,你都可以呼喚我殺生丸,我會立刻趕到你身邊。就算隔得再遙遠,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都會立刻飛奔過去……我們之間並沒有距離,彼此的心緊密相連。只要信任著對方,就沒有什麼值得畏懼,只要保有這份思念,你已讓我心滿意足……所以,現在就這樣也好,以後的時間還長,讓我期待著你的心意吧。」
「殺生丸大人……」她錯愕地睜大眼,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輝夜……還喜歡我嗎……?」
輝夜愣了一下,她將臉埋進殺生丸的胸口,聲線無法抑止地顫-抖,「當然喜歡啊……輝夜這三年來……沒有一天……是不想殺生丸大人的……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殺生丸大人……」
「輝夜,你願做我殺生丸的新娘嗎……」
她的身-體一僵,抬起臉去看他,緩緩開口問道:「殺生丸大人……你喜歡輝夜嗎?你真的不介意輝夜是人類嗎?」
殺生丸凝視著她的目光裡盡是以前不曾有過,或強行隱忍的深情與溫柔,「當然喜歡了,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這樣,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她的眼裡早已盈-滿了淚水,輕輕點頭,「嗯……」
唇-舌相貼的柔-軟觸感,激起身-體一陣的顫慄,渾身的筋骨似被人抽去,輝夜的身-體綿-軟無力地攀附在殺生丸的身上。殺生丸的懷抱還是那麼的溫暖堅定,只要在他身邊,就感覺很安心。那淡淡的,令她熟悉的清幽香氣,像是攝去了她的魂魄,令她頭腦發暈,血液不斷向上湧,只想沉淪在這熾-熱纏-綿的深-吻裡。
花嫁
輝夜跪坐在一尊案前,伸手迅速把木盒內的糕點送入口-中,不料空幻突然轉過身,嚇得她噎住了,卻又不敢咳嗽。
空幻看她憋得蒼白的小-臉,無奈地輕歎了口氣,將茶碗推到她面前,茶煙氤氳,她如畫的容顏有些朦朧。
好不容易緩過來,輝夜輕咳了幾聲,弱弱開口道:「空幻大人……那只小狐妖,七寶,妖術的考核怎麼樣了?」
「有些長進,正七位上。」
「啊,是嗎,這樣就好……」輝夜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著道,「空幻大人……輝夜想辭去巫女一職……」
空幻淡淡瞥了眼輝夜,便將目光轉向一旁面不改色的殺生丸,「你可想清楚了?」
「空幻大人……輝夜是真的傾心于殺生丸大人,請你成全……」
「我沒問你。」
殺生丸握著輝夜的手緊了緊,示意讓她安心,接著對上空幻澄澈銳利的眼睛,他薄唇中吐出的低沉話語,聽在輝夜的耳中,字字句句都是世上最動人的情話:「我愛她,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就算拿任何東西交換也好,也想共度此生。」
空幻面色平靜地看著他,然後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半晌,輕聲開口:「輝夜,時間真快,從我在神社撿到你時起,已經過了十八年了……」
「空幻大人……」
空幻輕輕抬手,儲物櫃裡飄出一個箱子,裡面滿滿當當裝的都是輝夜的東西。有她被遺棄在神社門口時裹-著她的棉布,有她幼時愛不釋手的玩具,有她親手為空幻縫製的荷包,有她幾年-前的衣物……他看了半晌,轉頭看著輝夜,聲音輕緩而又溫柔:「你十五歲之前因為怕讓你受到傷害,所以不讓你接-觸外界……但如果輝夜離開神社也能好好生活的話,那就去吧……」
看輝夜雙眸含淚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他微蹙起眉頭,柔聲責備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哭。」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散發著柔光的寶珠,將它放在了輝夜手中,「這是我成了稻荷神之後開始修-煉的靈珠,弄丟-了我可不管你了……」
用狐仙神力和靈氣養了幾百年的靈珠,傳說有起死回生的效用,普通的人類得到它可芳華永駐。
「空幻大人……對不起……」她哽咽著開口,最後所有的感情都無法控-制地湧上來,她緊緊抱著空幻泣不成聲。
空幻垂下眼簾,看不清他眼中情緒,只是輕輕-撫-摸-著輝夜的頭安撫著,淡道:「殺生丸,我寶貝了她十幾年,你若敢讓她受半點委屈,我就把她搶回來再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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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要娶妻的事情,一時間在妖界裡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消息也讓很多女妖的芳心都碎了一地。殺生丸的強大造就了他冷酷無情的性格,就連對自己的半妖弟-弟都下手狠辣殘-忍,這是眾妖皆知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哪個妖族的高貴女妖,擄獲了殺生丸的心。
但是也有妖怪傳出來說,殺生丸和他父親鬥牙王一樣,未過門的妻子是個普通的人類女人。究竟是傳言,還是事實,眾妖就不得而知了,甚至還有女妖為了爭論這個大打出手。
消滅奈落後的三年裡,有了不少變化。
彌-勒法-師和珊瑚如約成親了,還生下了可愛的三個孩子,有了很大又熱鬧的家庭。而琥珀則是和雲母一起,為了那些受妖怪所苦的人們,打算成為很強的驅魔師,目前正在進行修-煉。七寶為了要當個出色的狐妖,常常出村進行修-煉,有時還會跑到天狐神社裡去找空幻。
而戈薇也選擇留在戰國時代,嫁給了犬夜叉,跟著地念兒和楓姥姥學習熬煮藥草,也幫忙打點神社的事務。
「殺生丸少爺,是戈薇和犬夜叉!」邪見看見不遠處兩個人影。
殺生丸正準備無視他們走人,輝夜卻把他拉住了,戈薇也看到了他們幾個,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哥-哥!」
輝夜感覺身旁的人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皺起眉十分不悅地狠瞪了眼戈薇。
「奇怪,他怎麼好像很不高興啊。」看到犬夜叉沉著臉的模樣,戈薇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咦,你也是?」
犬夜叉撇了撇嘴,「真是讓人相當不舒服的稱呼啊……」
邪見不滿地說道:「那傢伙也太隨便了吧,說個兩句教訓一下她啊!」
殺生丸雖對戈薇的稱呼略有怒意卻並否認,冷聲對邪見說道:「吵死了,小心我殺了你。」
「輝夜小-姐,你也來了啊,好久不見。」戈薇拿著一些草藥向輝夜和殺生丸走來。
「是啊∼好久不見了,戈薇。」輝夜笑眯眯的,看起來高興極了。
「輝夜夫人,那個那個!」邪見開口提醒道。
戈薇略詫異地睜大眼,「輝夜……夫人?我聽犬夜叉說過,殺生丸要結婚了,果然是和輝夜啊。」
輝夜的臉龐浮上紅暈,低下頭羞赧地笑了笑,「邪見,我還未與殺生丸大人成親呢……」
殺生丸垂眸看著她羞澀的模樣,望著她的眼神裡含-著溫柔,「反正是遲早的事,早些習慣。」
「是∼殺生丸大人。」
「那神社那邊呢?」戈薇問道。
她彎眸一笑,眉眼裡盡是幸福的神色,「與殺生丸大人在一起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再是巫女了。」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紅色的帖子遞給戈薇,「婚禮那天,希望戈薇和犬夜叉要來喔。」
「犬夜叉!是喜帖誒!」戈薇收下請帖後又對輝夜接著道,「我們一定會去的!」
「如果可以的話,也麻煩轉告珊瑚和彌-勒他們。」輝夜笑著微微頷首,「我們還要去看看定制的婚服做好了沒有,就先告辭了。」
戈薇目送空中殺生丸抱著輝夜離去的背影,一臉羡慕地說道:「輝夜小-姐看起來好幸福啊,太好了……」
「殺生丸那傢伙居然真的會娶人類……換做以前的話,打死我都不相信……」
「犬夜叉,這不是很好嗎?殺生丸看輝夜小-姐的眼神很溫柔呢。」
「是嗎,我都沒有注意到……殺生丸溫柔……」犬夜叉想像了一下畫面,一陣惡寒。
「犬夜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犬夜叉交叉著雙臂轉身離去,一邊語氣平淡地說道,「妖怪和人類是不一樣的,殺生丸既然選擇與她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愛上那個人類女人了啊……婚禮定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