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忙碌的青春
哈利遠遠的看到弗雷德向他過來了,轉頭就往後跑。
羅恩反應過來後也跟著他一起跑了。兩人穿過人群,很快消失在下課的人潮中。
他們躲在一個拐角里。
羅恩小聲說:「我看他走了。我們出去吧?」哈利:「真的走了?」他伸頭出去看,往外走了兩步,立刻被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弗雷德抓住了,「哈利!我一直在找你!走吧,走吧,你們下一節是草藥課對嗎?」
哈利再怎麼掙扎也沒用,硬是被弗雷德挾在胳膊裡拖了出去。
他比弗雷德低一個半頭!
而弗雷德樂於向每一個遇見的人,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跟他們打招呼。他安慰哈利:「別擔心,誰看到我們都不會相信黛拉暗戀你的事了。你還是個小孩子呢。」
哈利在走出城堡時終於掙脫了,他喊了一聲羅恩,自己先向溫室跑過去。
羅恩提著兩人的書包,經過弗雷德時說:「哈利就算是個嬰兒,他也比你更吸引人。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救世主?而你,默默無聞。」
弗雷德像個好哥哥一樣在他經過時拍了他的後腦勺一下,「快去上課吧!」
弗雷德趕到了教室,喬治已經替了留了座位,並拿著兩人發下來的作業說,「很糟。」
「忘了它。」弗雷德把作業塞進書包裡。
魔法史課一如既往的讓人昏昏欲睡,但沒人能小看它,所有人都在跟睡魔博鬥,但也早就有人投降了。
弗雷德負責記筆記,喬治往桌上一趴。今天輪到他睡覺了。在入睡前,他問:「你真的沒受影響?」
弗雷德搖頭:「我對黛拉有信心——那個報紙記者一定是喝多了黃油啤酒才寫出那種報道。連媽媽都不信。」
報道見報後,韋斯萊夫人馬上寫了一封信給弗雷德,要他向黛拉道歉!
她倒是不相信黛拉一直在默默暗戀哈利,跟弗雷德談戀愛都是因為他有個弟弟叫羅恩,而羅恩是哈利唯一的摯友。
——但她認為弗雷德再次被黛拉甩了。
——你們肯定又吵架了!
——而我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你的錯!
——快向黛拉道歉!那個可憐的女孩子一直在受你的折磨,而你失去了她,我敢保證,你到六十歲也不可能再找到另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你了!
弗雷德搖頭感歎:「媽媽……」
喬治悶笑,問:「要不要整整特裡?你知道我們有很多好東西。」都是失敗的試驗材料。
「不。」弗雷德搖搖頭,「黛拉需要發洩一下。」他覺得,黛拉在今年突然變得有點急躁了。可能是考試的事讓她壓力大增?
他希望黛拉能放鬆一點。像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拿羅恩和珀西開開心,黛拉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可以拿他來開開心……
不過他還是希望黛拉能在別人身上尋開心。
「我覺得她這兩天精神多了。」弗雷德聳聳眉頭。
喬治:「……呃,有一點了。」天天拿著魔杖瞪所有問她是不是在暗戀哈利的人算嗎?
男生中傻子多,女生中被嚇住了不少人,畢竟失去所有頭髮還是很可怕的。
那十四個男生在喝了一周的「斯內普教授特製生發劑」後仍然沒有長出頭發來,當斯內普教授宣佈他們的頭髮已經完全無藥而救之後,全都喜極而泣。
終於不用再喝魔藥了!生發劑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喝的魔藥!
跟魔藥比起來,只是不長頭髮而已,已經不算什麼了。
有人問斯萊特林的特裡:「那生發劑是什麼味兒?」特裡臉色發青的說:「屎一樣的味。」
「哦,你真讓人同情。」
「天啊!」
格蘭芬多的餐桌上,黛拉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祥。
終於沒人在談論「高年級的女生暗戀低年級的哈利•波特」了,所有人都在談論兩所學院新增的十四個光頭男生和「為什麼他們喝了生發劑還沒用?」以及,「他們真的再也長不出頭發來了嗎?可他們才十五歲啊!」
大家都提供了自己的男性親屬是在多大年紀時才逐漸失去他們的頭髮的。
哈利,他終於敢在餐桌上說話了,而不是企圖用整張臉去喝豆子湯。
「弗農姨夫在二十歲的時候開始慢慢變禿。他是中間禿,所以他總是把頭髮往一邊梳。」哈利說。
赫敏皺眉:「我爸爸不禿。他的頭髮好極了。」
羅恩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但哈利都說了,為了支持朋友:「我爸爸……他的髮際線每一年都在後退……不過他現在的頭髮還是很多的!」
弗雷德:「謝謝,羅恩,爸爸會感激你對他的頭髮這麼有信心。」
綜合來說,整條餐桌的父親或叔叔都在擔憂頭發問題,僅有那麼一兩個才能在年過四十以後還能保留完整的頭髮。
所以,他們也會在未來或早或晚的失去他們的頭髮。
這是家族傳統!
黛拉吃著香腸,欣賞著弗雷德十六歲時完整無缺的髮際線,「你四十歲以後,我會想念你現在的頭髮的。」
弗雷德馬上說:「我現在就開始研究美發產品,二十年後,一定會有幫助的!」
二十年後……
黛拉只覺得自己的胃裡掉了一塊大石頭,她放下刀叉,乾巴巴地贊同道:「是啊,肯定的。」
弗雷德得到了女友的支持,繼續投入到激動人心的關於頭髮的大討論中去了。
二十年後。
那時,弗雷德還在嗎?
她希望他還在。她希望他一直在!
她需要做得更多!
但顯然,眼下她也需要做很多事。
三強爭霸賽的第三次,也就是最後一次比賽已經公佈了項目:迷宮對決。
三個選手會進入一座巨大的迷宮,越過重重關卡,最終取得勝利。
弗雷德和喬治很有商業頭腦,他們在下一次去霍格默德時用批發價買了許多迷宮類的棋牌遊戲,然後回來大肆售賣給沒有辦法去霍格默德的一、二年級學生。
迪克想讓弗雷德便宜點,最好送他一副:「嘿,我的姐姐可是黛拉!你想讓我說你的好話嗎?」弗雷德:「你知道我是怎麼對付我的小弟弟的嗎?禿禿。」
喬治在旁邊幫腔:「哦,他可是很殘忍的。想想你的未來。」最終,迪克掏了五個銀西可。
迪克想去找黛拉告狀,他走到黛拉面前,推了推她擺在面前的書——她面前的書真多。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看書了?懶蟲。」迪克習慣性的嘲笑姐姐。
「想永遠不用換髮型嗎?禿禿。」黛拉頭都不抬。
迪克氣急敗壞地走了。
黛拉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哪怕是蟑螂。
她需要準備考試,共十門,而時間只剩下不到兩個月了。準確的說,只有六周。
六周!
時間為什麼過的這麼快!
弗立維教授還建議她為她的那個無痛無傷脫毛咒寫一篇論文提交給魔咒發明委員會。
「這樣,你的咒語就可以編入魔咒大全!哦呵呵呵!你會成為校友錄上的名人的!」有妖精血統的弗立維教授站在桌上對她得意地說。
但她也沒那麼容易忘掉蟑螂小姐對她的傷害!
她去找了鄧不利多校長,說發現有一隻奇怪的蟑螂一直在哈利周圍!
鄧不利多校長嘴邊帶著蛋糕渣問她:「是同一隻嗎?」黛拉說:「不知道。但蟑螂並不是那麼常見的昆蟲,對嗎?」
鄧不利多點點頭:「的確。我會提醒小精靈注意一下格蘭芬多塔樓的衛生。順便說一句,恭喜你,黛拉,你發明的無痛無傷脫毛咒已經獲准編入魔咒大全了。他們很快就會給你寄證書的。」
黛拉嚇了一跳:「真的嗎?他們真的接受了我的申請?」簡直像做夢!
鄧不利多眨眨眼:「我在魔咒委員會有兩個熟人。是的,他們接受了你的申請。」
黛拉喜不自禁!
鄧不利多校長說:「對了,還要祝你考試順利!期待你有一個好成績!」
黛拉如喪考妣。
第47章 這一切不是注定的!
「再來一次。」赫敏把第三十七個蘋果放在桌角,另一邊的盆裡是已經脫過皮的三十四個蘋果。另外兩個在哈利、羅恩的手裡。
黛拉正在練習脫皮咒。
這個咒語一點都不邪惡,是家務咒語,用來給需要脫皮的植物脫皮,比如桔子、橙子、蘋果,有時也可以給馬鈴薯脫脫皮。
但皮越薄,脫皮的難度越大,就越考驗咒語水平。
並不是所有的咒語在每一個人手上都能達到最佳效果。
黛拉覺得,使用咒語,需要一點「想像力」。
她跟赫敏討論時,赫敏說她從不需要想像力,她只需要記熟咒語就可以了,簡單的咒語一次就可以成功。
……她決心不再跟赫敏討論學習問題。
但,她確實需要想像力來輔佐咒語起效。讓她能夠「輕一點」或者「再輕一點」。這樣念出的咒語就會更合她的心意。
赫敏讓她用蘋果練習,因為蘋果皮夠薄,又不像馬鈴薯那麼薄。
在經過三十幾個蘋果後,她能夠把蘋果皮完整的脫下來,它們像蟬翼一樣薄,幾乎是透明的。
羅恩啃著第四個蘋果,瞪大眼睛:「神奇!」
哈利也在吃第四個。
赫敏沒好氣的說:「你們一會兒晚餐還吃嗎?」兩個男生茫然地點頭:「吃啊。」
黛拉安慰赫敏:「男生的胃。」她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比獨生女的赫敏更瞭解男生的食量。她告訴赫敏:「弗雷德可以獨自吃下沙拉盆那麼大的一大盆土豆泥。」那是她第一次下廚的成果,想給男朋友炫耀一下,結果就做得太多了,她忘了媽媽教她時的用量是全家六個人的。
結果弗雷德全吃光了。
羅恩啃著蘋果核說,「事實上,弗雷德那天回家後,吃了兩劑消食魔藥。」
黛拉聳聳肩:「至少他沒浪費。」
羅恩打了個寒戰,對哈利說:「女生!」
哈利也心有慼慼。
赫敏看時間快到六點了,他們該去吃晚餐了,今晚就是最後一場比賽的時間。
「你們先去。羅恩,我記得你說過拉文德在餐廳等你,你們約好了的!」
羅恩已經對戀愛感到疲憊了,他說要去上廁所就跑了。
赫敏在他走後才開始對黛拉抱怨:「我看他想跟拉文德分手了!他最近一直在躲著她!」
哈利維護朋友:「不,他不想分手!」
但迎向兩個女生了然一切的目光,他只好偏著頭說,「他只是……不想一直纏在一起。他覺得累了。」
赫敏並不因為哈利是她的男朋友而客氣,她嚴厲地說:「他只是想談一場戀愛遊戲!他在聖誕舞會時想要個女朋友,所以他才接受了拉文德!可他根本不打算一直跟她在一起!現在,遊戲結束了,他就想分手了!」
哈利分辨道:「羅恩沒那麼壞!他只是……好吧,他只是還沒有談一次戀愛就要步入婚姻的打算。」他想了想,說:「他的戀愛就跟喝一杯黃油啤酒差不多。」只是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的消遣。
赫敏忿忿道:「幼稚!」
黛拉吹了個不正經的口哨:「花花公子。」
大概只有羅恩的朋友,哈利和赫敏才發覺了他早就想跟拉文德分手,只是在等待時機。因為在旁人眼中,他們還正打得火熱呢。
每晚在休息室裡都能看到他們擁抱和親吻的身影。
黛拉的考試在下周,她已經專心學習了五個星期了,覺得拿出一晚來休閒放鬆一下也未嘗不可。
而且,隨著時間越來越緊迫,她想起來的內容越來越多。
她先把能想起來的部分記了下來。雖然它們全都糾纏在一起,她分不清到底哪個在前,哪個在後。
也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特別是現在她很確信的事也看起來像假的。
她記得這場比賽中塞德裡克•迪戈裡被黑魔王殺了。她已經想起來了哈利是和塞德裡克一起參加的比賽,哈利是第四個勇士啊。
奇怪的是,現在哈利根本沒當上勇士。
那塞德裡克還會死嗎?
她不敢冒險賭他不會死。她也賭不起。
她也沒辦法提前示警——不是怎麼解釋的問題,而是怎麼讓人相信的問題。
對不起,請別參加比賽,因為你會在這一場死掉。
……最後,她只能想辦法從弗雷德那裡偷了一份他做的生死水,兌在飲料裡,在塞德裡克進謎宮前遞給他,親眼看著他喝下去。
然後她就坐在看台上,看著勇士們一個個進入了草坪上的迷宮。
「快看!德拉庫爾小姐碰上了斯芬克斯!」
「克魯姆碰到了炸尾螺!」
「塞德裡克呢?」
「塞德裡克跑到哪裡去了?」
黛拉握緊雙手,從座位上站起來,像她一樣的人有很多,大多數人看不清下方的迷宮,就算他們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也一樣。
很快,在迷宮外圍的教授們就發出了一個個信號彈。
法國女巫芙蓉•德拉庫爾被抬出來了,她暈過去了。
第二個被抬出來的是塞德裡克,他也暈了。
霍格沃茲的女生們都哭泣起來。
黛拉感覺愧疚,但她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對的,這麼做才能救他的命。
——雖然這還是讓她不舒服。
就像她本可以想出更好的辦法,但因為能力不足做不到,就讓這件本該讓人愉快的事變得不那麼完美,變得有了瑕疵。
變得讓人生氣。
她握緊雙手,重新坐了下來。
「嗨!你們看!塞德裡克怎麼坐起來了?」
「他又回去了!」
黛拉猛得站起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麼!
一個教授!
穆迪教授,他對著塞德裡克揮了下魔杖他就搖晃著腦袋坐起來,又說了句什麼,他就重新回到迷宮中去了。
顯然黛拉不可能再餵他一杯魔藥了。
這算命運嗎?
可他現在還沒死!
黛拉從看台上下來,左右張望著,想找到鄧不利多校長。
不知怎麼回事,她對鄧不利多校長充滿信任。好像他能接受一切不可思議的事。他也願意相信她。
希望他能再相信她一回。
她找到了他。他在看台上。
她越過很多人,走到他身邊坐下。弗立維教授特意給她讓了個位子——她剛才沒有看到他。
「校長先生,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她小聲說。
「哦,黛拉。你要吃多味豆嗎?」鄧不利多笑著把手裡的多味豆遞給她,請她別客氣,嘗嘗看,「快坐下跟我們一起看比賽吧。」
麥格教授在一旁嚴肅又不滿的瞪她,「布什小姐,你應該在你的座位上,而不是四處亂跑。」
「我很抱歉,麥格教授。」黛拉乾巴巴地笑笑,繼續趴在鄧不利多校長耳邊悄悄說:「我們必須立刻把塞德裡克叫出來,不然他會死在裡面的!」
鄧不利多沒有被她的話嚇到,哪怕她自我感覺這話說出來很嚇人。
「誰,會害他呢?」他輕聲問,漂亮的藍眼睛看著她。
黑魔王。
她做出口型。
鄧不利多繼續溫柔的問她:「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黛拉。是誰告訴你的嗎?」
黛拉答不出來了。
可她看出來了,鄧不利多校長這回不打算幫她了。她站起來。
「黛拉,不要擔心。」鄧不利多拉住她的手,強硬又不失溫柔的讓她坐下,「我們繼續看比賽,不會有事的。有教授們在保護著勇士們。」
「可是……」黛拉仍然不能放心,哪怕鄧不利多保證了。
她想離開,可鄧不利多要求她留在看台上,不要到迷宮周圍去。
她沒聽。
她還是溜到下面去了。
等她溜下看台,想接近迷宮時,發現弗雷德竟然跟著她!
「你怎麼會跟上來的?」她生氣道。
弗雷德嚇了一跳:「……呃,你從沒這麼生氣。我只是看你一個人。」
「我沒事,你回去。」她說,「快回去。」
弗雷德覺得奇怪:「你去幹什麼?我可以幫忙。」
「不,不用你幫忙。快走。」她說。
她想甩開他,但過了一會兒,她發現弗雷德還是跟著。
弗雷德之前以為黛拉只是出來散步,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我擔心你。」弗雷德拉住她的手,「我擔心你。」
「我沒事。」黛拉突然聽到一陣歡呼聲。
她甩開弗雷德的手往歡呼聲中央跑去,跑了兩步,她震驚的站住了。
塞德裡克捧著獎盃走出了迷宮。
他贏了。
「他沒有死。」黛拉喃喃道。
弗雷德追上來,看到黛拉在開心的大笑:「你這麼開心嗎?你不生氣了嗎?」
「對!」黛拉大笑著跳到他身上:「太好了!」
塞德裡克沒有死!
——雖然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但有一件事她開始越來越清楚了。
她現在所在的世界是真實的,是活的。
不是寫在紙上的書。
每個人的生或死,不是注定的!
第48章 幼稚的羅恩
為了慶祝霍格沃茲勇士的勝利,所有人都來到了餐廳。小精靈們送上了豐盛的食物。
黛拉卻在醫療翼。因為龐弗蕾夫人特意在餐廳門口等著她,對她說:「黛拉,我覺得你的臉色不太好!跟我來,我給你檢查一下。」
弗雷德想跟她一起來,但龐弗蕾夫人堅持只需要黛拉一個人就行,可能只是感冒,讓他別擔心。
「我沒事,只需要喝一杯魔藥就行。要不你也來?」她說。
弗雷德想起魔藥的味道,搖了搖頭:「哈尼,我就在餐廳等你好嗎?如果你沒事就來找我。」
黛拉點點頭,跟著龐弗蕾夫人走了,並在喝下一杯魔藥後,陷入了沉睡。
斯內普教授此時才匆匆出現,龐弗蕾夫人關上了醫療翼的門,擔心的問:「西弗勒斯,黛拉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阿不思讓我把她帶到醫療翼來?」
斯內普嚴肅地搖了搖頭,病床上的女孩子睡得很安祥,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他說:「他也只是懷疑……懷疑她中過奪魂咒。」他抽出魔杖,「我給她檢查一下,如果沒問題,她就可以回去跟她的朋友們一起慶祝了。」
龐弗蕾夫人摀住嘴,眼中含著淚,喃喃道:「天啊!誰會這麼狠心控制她……」
魔咒的微光灑在黛拉的身上,沒有任何不祥的反應。她仍在沉睡。
龐弗蕾夫人驚訝道:「這說明她沒事,是嗎?」
斯內普搖頭:「也可能用的是另一個咒語。」
龐弗蕾夫人:「你肯定都知道,對嗎?」
斯內普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又試了其他的魔咒。
黛拉:zzzZZZ……
龐弗蕾夫人從一開始的擔心到現在的平靜,「她沒事,對嗎?」斯內普懷疑地問:「你給她喝的是什麼?」
龐弗蕾夫人:「一點點安眠藥,洛麗絲夫人叫得厲害的時候我會給它喂一點。」
斯內普不甘心的收回魔杖,「看起來,她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這時,醫療翼的門被敲響了。龐弗蕾夫人立刻去開門,進來的是鄧不利多:「謝謝,波比。」
他快步走進來,「我把阿拉斯托留在了餐廳看著哈利,那麼,結果如何?一切都好?」
他銳利的藍眼睛看著在病床上安睡的女孩,鬆了口氣。
斯內普:「除了她的青春痘之外,我看不出她有別的問題。」
龐弗蕾夫人經過時用力打了他一下,「別這樣,西弗勒斯。」然後去藥櫃那裡取出去痘靈,打算給黛拉裝一小盒,塗上一兩次,她的痘痘就會消失了。
斯內普問鄧不利多:「你肯定不是突然之間懷疑她的,是嗎?」
鄧不利多:「她今天把我嚇了一跳,西弗勒斯。但只要結果是好的,那就沒問題。波比。」他對龐弗蕾夫人說,「把黛拉叫醒,讓她回到餐廳去,告訴她可以盡情慶祝了。明天我在校長室等她。」
斯內普:「你明天會有時間嗎?我敢打賭,布斯巴頓的女巨人和卡卡洛夫一定迫不及待想走了。你會被纏上一天。」
鄧不利多大步向外走去,和斯內普一起。
「讓他們走。我沒有時間去應付他們了。」鄧不利多冷淡地說,「不過馬克西姆夫人會再留幾天。明早你去送德姆斯特朗,如果卡卡洛夫糾纏,你知道怎麼對付他。」
斯內普點點頭:「謹遵吩咐。」
醫療翼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醫療翼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龐弗蕾夫人準備好了另一杯魔藥,還有一個小盒放著除痘靈,她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叫醒黛拉:「來,喝了這個,你會感覺好多了。」
黛拉喝下氣味古怪的魔藥後,感覺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整個人的精神都不一樣了!
「它真有效!」她驚喜道。
龐弗蕾夫人微笑著說:「你一會兒可以去照照鏡子,你現在的臉色好極了。最近是不是因為考試的事太花精神了?熬夜了嗎?飯是不是沒有好好吃?」
「是啊!是啊!」黛拉不停的點頭。
龐弗蕾夫人嚴肅地說:「所以你的身體才會變得不好!以後一定要注意!」
「好的,一定!」黛拉蹦下床,龐弗蕾夫人拉住她,把小藥盒給她,「熬夜會長痘痘,以後不要再熬夜了。這個塗在上面,立刻就會消失。然後你就可以去參加慶祝舞會了。大多數的女生現在應該還在寢室裡換裙子呢,你不會錯過的。」
「謝謝您,夫人!」黛拉感激地說。
「快去吧。」龐弗蕾夫人微笑著送她到門口,又像是剛剛想起來,說:「對了,剛才我碰到了鄧不利多校長,他讓你明天去找他。」
黛拉點頭:「明天?我記住了。」
餐廳裡,大家都在瘋狂慶祝。但德姆斯特朗的人都回到船上去了,他們似乎沒什麼心情陪霍格沃茲的人慶祝勝利。
布斯巴頓的女巫們卻都還在,她們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似乎是她們的女校長的緣故。馬克西姆夫人一直在跟海格跳舞,她平時一定很少碰見和她的個頭差不多的男人。
赫敏讓羅恩別那麼刻薄,看到黛拉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才拉著哈利跳下舞池。
黛拉覺得自己的精神很好,她沒有看到弗雷德:「你怎麼自己在這裡?你見到弗雷德了嗎?」
羅恩趴在桌上,朝人群裡一指:「可能在那邊。他們身邊全是人,在賣那個金絲雀餅乾。」
黛拉:「拉文德呢?」
羅恩的臉頓時紫脹起來,可他沒發火,聲如蚊喃地說:「我們分手了。」
黛拉歎氣:「哦,羅恩!好吧,我不是特別意外。」
羅恩抱著頭說:「別,赫敏已經教訓了我一晚上了。我不是有意的!」分手讓他也很不舒服,讓他覺得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該分手?
「拉文德讓我去找男朋友。」
黛拉點頭:「你現在確實只適合跟男朋友玩。羅恩,你還遠遠不到跟女朋友玩的年紀。」
羅恩直起身,敏銳地覺得她話裡有話。
「你是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是你太幼稚了。小東西。」弗雷德跑過來,粗暴地揉了揉小弟弟的頭髮,拉著黛拉,「你沒事了對嗎?我可以陪你!我時間全是你的!你想坐著休息嗎?我可以陪你聊天,我去替你拿飲料,你想喝什麼?」
「不,我想跳舞。我現在好得很!」那杯魔藥真有效!
黛拉拖著弗雷德也跳進舞池,在離開前,她好心的對羅恩說:「你真應該再想想。想想你是跟哈利在一起開心,還是跟拉文德在一起開心。如果是前者,這就說明你還不到去嘗試戀愛的年紀。再過幾年吧,小子。」
第49章 預言者的不幸下場
第二天早上,黛拉還在寢室的時候就聽說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已經從禁林的大湖中回去了。
她坐在早餐桌上對弗雷德說:「我還以為會再有一個歡送儀式什麼的。」她不是捨不得克魯姆,她只是以為可以再開一次舞會。
弗雷德聳聳肩,一針見血地說:「他們輸了。」
好吧,這個理由很充分。
法國女巫們倒是還在,她們甚至開始跟霍格沃茲的學生們一起上課了。這些熱情的法國女巫在霍格沃茲七年級中掀起了一陣旋風。
有不少情侶因此分手。
赫敏說:「他們都一點不擔心他們的成績嗎?馬上就要考試了!」
黛拉頓時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她放下刀叉,對弗雷德說:「我需要去校長室一趟。你一會兒去做什麼?」
弗雷德:「我答應喬治和他一起去打魁地奇。安吉莉娜,她覺得我們需要開始為明年的比賽準備了。」
「明年?」黛拉重複道。
「她簡直像第二個伍德。」弗雷德搖頭說。
魁地奇球隊的原隊長伍德在去年已經畢業了,今年起,他們的隊長變成了安吉莉娜。
安吉莉娜常對她們說,她對三強爭霸賽沒意見,但她因此浪費了一年的時間。
「我本來有機會多得一次冠軍的!」魁地奇學院杯冠軍,這是每一任魁地奇球隊隊長的心願。
所以,安吉莉娜現在就開始召集隊員們進行訓練了。反正三強爭霸賽已經結束了。
黛拉和弗雷德約好中午見,就往校長室去。經過四樓時,她看到一群女生在窗戶前望著禁林的大湖掉淚,她們一定是在懷念離開的偶像克魯姆。
四周前她也是這樣。但現在想想,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還看到了拉文德,她和帕瓦蒂在一起。她趕緊避開了她們。
從昨晚開始,拉文德見到和羅恩認識的人都沒有一點好臉色。她對赫敏不客氣,嘲笑她的頭髮。她對哈利也不好,嘲笑他的個子,說以後赫敏肯定會長得比他高。她還想嘲笑黛拉,可最後還是把話嚥回去了。
可能怕變成禿禿。
而她只要一見到羅恩就會立刻撲到身邊的朋友的懷中哭泣。
羅恩會立刻逃走。
「這都是羅恩的錯。」赫敏對黛拉說,她道:「我看他後悔了。」
「哦,不。」黛拉歎息,這太……不負責任了。
她問弗雷德,羅恩會跟拉文德和好嗎?
弗雷德想了想,斷言:「如果他沒有在今年學期結束前跟拉文德和好,那麼明年開學最多一個月內,他們就會和好。」他對不敢相信的黛拉說,「羅恩就是這樣。他總是不停的改主意。」他輕輕歎了口氣,說他的小弟弟:「他不太能承受壓力。」
也就是說,如果拉文德能馬上忘了他投入新戀情,那羅恩也會放開這件事;但如果拉文德一直沉浸在失戀中,一直這樣,羅恩就會改變主意了。
校長室有一個特別有趣的自動旋轉扶梯,它藏在一個醜醜的石像後。
黛拉站在石像前,說出名字後,石像就跳到一旁。
她站上石台,石台旋轉升起了。她每次站在上面都會想:魔法界一千年前就有自動扶梯了。
「請進。」鄧不利多給黛拉打開門,「請坐,要茶嗎?」
黛拉聞到了茶的香氣,欣喜地坐下,「請給我一杯。啊!」她還看到了斯康餅!新鮮出爐的!
鄧不利多笑著把兩杯果醬遞給她,旁邊還有一碗攪打過的鮮奶油。
果醬是蘋果和桔子。
「我剛好在吃早餐。」鄧不利多說,「或許你可以陪我再吃一點。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們剛走,你們知道了嗎?」
黛拉正在抹蘋果醬,濃郁甜蜜的蘋果香氣撲鼻而來。
「是的。大家都說船不見了。」她說。
「吃吧,吃吧。」鄧不利多從窗台前回來,坐下,拿了一塊塗好了奶油的斯康,開始發愁到底塗哪一種果醬更好。
黛拉不由自主的建議:「蘋果醬!這一定是剛做的!」
「哦。」鄧不利多欣然從命,挖了一大勺的蘋果醬。
他們吃完了斯康餅,肚子都填得飽飽的,空氣中還瀰漫著蘋果醬和奶油的香氣。
鄧不利多:「黛拉,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對我說過什麼?」黛拉這才想起來,她還有個墳沒填。可一時之間,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她張著嘴:「我……」
鄧不利多舉起手:「請先聽我說。」
「你聽說過預言家嗎?」他說。
黛拉點點頭。
校長以為她是預言家?不,她不是。
她搖頭:「我不……」
鄧不利多再次舉起手制止她,「現在,讓我暫時充當一下魔法史教授,告訴你一些小秘密吧。」
然後,黛拉就聽到了許許多多關於那些命運不太好的預言家的故事。
早在三千年家,世界上就已經有了預言者的存在。
巫師的歷史最早可以追述到亞瑟王時期,而在霍格沃茲建立後,巫師們也有意識的收集預言者留下的隻字片語。
大部分活下來為人所知的預言者都有著著名的預言。
有的預言者的不幸在於,他預言了太多的事,跨度長達數千年。
「當然,我們正在印證他的預言,其中有許多都實現了。」鄧不利多站起身,從他的書櫃上拿下一本書,翻開,讀給她聽其中一段:
「我行走在時間和空間的縫隙中,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鄧不利多讀完,說:「他是一個可憐人。從他的日記中可以看出,他時常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哪一個時間裡。世界和時間在他變成變成了一個個碎片,他沒辦法把它們拼起來,只能永遠處在混亂的時間和空間裡。」
鄧不利多對黛拉微笑:「黛拉,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對嗎?」
黛拉怔住了。
鄧不利多:「你在霍格沃茲。你的身邊,有愛你的父母,吵吵鬧鬧的兄弟姐妹,還有你的愛人。」
黛拉低下頭,半天才答道:「是的。」
鄧不利多沒有再繼續往下談這個預言家的故事,他開始說起了另一個預言家。
這個預言家的命運並不比上一個更好。上一個預言家似乎一生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個世界,哪個時間裡。
而這一個,他總能說出身邊人的不幸,久而久之,他就成了最不討人喜歡的一個人,最後只能自己離群索居,孤獨一生。
「遇到不好的事,我們總是會心存逃避。有時會怨恨告訴我們這些事的人。這是人性中可悲的一部分。很多人都無法避免。」鄧不利多歎息,但他隨即對黛拉展露笑容:「但我自認是一個已經活了夠久的老頭子了。我對人生的不幸已經有了足夠的承受能力,我不懼怕危險,也不懼怕悲傷。你覺得呢?」
黛拉只能乾巴巴地笑著點頭:「是,我想您是這樣勇敢的人。」
她以為,這次鄧不利多會繼續說下去,會繼續「逼問」她關於她說的塞德裡克會死的事了。
可鄧不利多又講起了第三個預言家。
他的命運也並不比前兩個更好,因為他的預言有時准,有時不准。而有不准的時候更多。最後他不再對人說出預言,而是改為把預言寫下來,直到死後才被人發現。
他的一生,同樣招來了很多怨恨,也有很多感激。但並不例外的是,就是人們對他的期待總比他需要承受得更多。
他留下了一句話刻在墓碑上:「人們總是期望我做的和上帝一樣多,一樣好。所以我去找上帝了。」
黛拉沉默下來。
她已經明白了,鄧不利多校長用這三個預言家來勸她放心。
他會保證不讓她遇到這三個預言家曾經遇到過的不幸與困難。
至少在他這裡不會。
——或許,她不必堅持自己不是預言者。
鄧不利多來到黛拉面前,握住她的手:「你願意相信你的夥伴嗎?」
黛拉握了回去。
第50章 曙光
黛拉想通了。
她以前是另一個世界的,那時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一本書;而她現在身在這個世界,以前的世界對她來說,同樣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空間。
別人只有一個世界,而她有兩個。她雖然有兩個世界,卻只能活在一個世界裡。
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她確實是「預言者」。她知道他們的命運本來該有的模樣。
幸好命運不是注定的。
再一次想起昨晚塞德裡克舉著獎盃走出迷宮的樣子,她就充滿了信心!
「黛拉,你願意告訴我嗎?」鄧不利多柔聲問。
黛拉點點頭,但她有一些顧慮需要先說明。
「我不知道我記得的東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絞著手指說。
鄧不利多眼睛一亮,他揮了一下手,一個椅子就輕巧地滑到他身後,他坐下來,溫柔地問:「黛拉,我問你,你是每過一段時間才能知道將要發生什麼?還是早就知道了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黛拉小心翼翼地說:「我……對我來說,這就像是一段已經寫完的故事。」對,這個表述最清楚!
鄧不利多輕輕哦了一聲,他輕聲問:「那麼,到現在為止的,和你記得的一樣嗎?」
黛拉搖頭,「我不確定是不是我記錯了。」
鄧不利多馬上問:「到現在為止,有什麼是最不同的?」黛拉:「哈利應該參加這次的三強爭霸賽。他應該是第四個勇士,然後他和塞德裡克一起在迷宮中舉起獎盃,然後塞德裡克就被黑魔王殺了,然後……」
她被打斷了。
鄧不利多第一次顯得有點急切:「他在哪裡被殺的?」
黛拉卡了殼,半天才說:「……可能是黑魔王的大本營。這個我不記得了。」
鄧不利多沒有追問,「繼續。哈利呢?你昨晚來提醒我,塞德裡克會在迷宮中被殺,哈利呢?他平安嗎?」
黛拉點頭:「他逃回來了。然後黑魔王復活了。」
牆壁上所有的畫像都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那動靜可真大,黛拉被驚嚇回頭就看到所有的畫像都在盯著她看!
她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鄧不利多對畫像們高聲說:「安靜!紳士們,女士們!我需要你們保持安靜!」
他給黛拉倒了一杯熱茶讓她捧著。
現在是六月,可她的手卻冰涼冰涼的。
「謝謝。」她捧著熱茶杯,感覺好多了。
鄧不利多按住她的肩,溫柔道:「黛拉,你做得很好。你告訴了我非常重要的事。你或許不知道,但你幫了大忙!」黛拉驚喜:「是嗎?你相信我?」
鄧不利多笑著說:「我當然相信你,黛拉。關於黑魔王的復活,你還記得什麼?什麼都可以。」
黛拉咬著嘴唇說:「……他是從坩堝裡復活的。」不等鄧不利多說話,她又加了一句:「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蠢,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樣,可能我又記錯了。」
鄧不利多卻沒有不相信她,他認真點點頭:「坩堝。我知道我該向誰請教了。你記錯了很多事嗎?都有哪些?」
「哦。」黛拉咬著嘴唇說,「我記得……羅恩應該是跟赫敏是一對,而哈利,應該暗戀秋。但現在,他們三個的戀人都不對了。」
鄧不利多從她進來後,第一次開心地笑起來,他眨眨眼:「別擔心,愛情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小男孩。」
鄧不利多問她:「羅恩的那隻老鼠,你是知道它有問題才來找我的對嗎?你記得它是什麼嗎?」
黛拉點頭,「他是個人,變成了老鼠。」
鄧不利多點頭,「確實是這樣。那你記得的還有別的嗎?」
黛拉脫口而出:「所有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都有問題。」
鄧不利多嚴肅地點頭:「我會更慎重。那麼,其他的呢?黑魔王復活以後呢?」
黛拉絞緊手指,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鄧不利多把她手中的茶杯拿走,免得她把茶杯弄灑。他握住她的手:「黛拉,你可以相信我。你可以告訴我任何事,我都會相信你。」
可黛拉仍然不敢抬頭,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鄧不利多的手上長著老年斑,溫暖乾燥,虛握著她的。
她的聲音顫抖:「哈利五年級時,他的教父死在了魔法部。魔法部被黑魔王攻陷了。」
她沒有給鄧不利多插話的時間,緊接著往下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哈利六年級……你,被斯內普教授殺了,摔下了塔樓。」
她能感覺到,鄧不利多變得更嚴肅了。但他還是沒有打斷她,他的手也一直溫柔的握著她的,還輕輕拍拂,好像在叫她不要緊張。
「七年級,哈利跑了。還有赫敏,羅恩。他們去找黑魔王的分身。黑魔王的人進了霍格沃茲,斯內普教授成了校長。」
「後來哈利回來了,大家一起反抗黑魔王。黑魔王的大軍包圍了霍格沃茲,所有人一起反抗。斯萊特林的人離開了。」
黛拉抬頭看了一眼鄧不利多。
他好像陷入了沉思。他感覺到她的視線,對她微笑了一下,輕輕拍拍她的手。
她就繼續往下說。
「其實斯內普教授是個好人。他是臥底。他被黑魔王的蛇殺了。然後黑魔王讓大家交出哈利,不然就殺了所有人。哈利出來了,被黑魔王殺了。然後他復活了,他殺掉了黑魔王。黑魔王死了以後,我們就贏了。」
黛拉說完了。她說完後才發現房間裡太安靜了。好像連空氣都不再流動。
她能聽到牆角的鐘擺緩慢遲鈍的搖擺著。
那邊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大玻璃罩著的黃銅機械在發出「波波」的聲音。
棲木架上的鳳凰輕柔的鳴叫了一聲。
鄧不利多說話了:「我們贏了。」好像是聽了一個結局很好的故事,他在放心而滿足的感歎。
「贏了。」黛拉乾巴巴地點頭。
鄧不利多微笑地望著她,像在說悄悄話,他低下頭問她:「那你記得哈利他們去找黑魔王的分身時,找到了嗎?都在哪裡?」
黛拉現在開始結巴了。她剛才跳過那麼多內容,就是因為大部分,她都不記得了。
「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她先表示了一下歉意。
鄧不利多完全不介意:「沒關係,說你記得的部分就可以。」
黛拉就開始數了:「哈利的教父有一個。他好像不知道。」
鄧不利多此時的神情,沒人懷疑他在走神,他顯然正全神貫注的記下她說的每一句話。
這讓她更加緊張。
「古靈閣有一個,最後哈利他們是騎著龍出來的。」
「有一個魔法部的人有一個。她特別壞,還當過霍格沃茲的教授!她把弗雷德和喬治趕走了!」她氣呼呼地說。
鄧不利多瞇著他的藍眼睛:「一個當過霍格沃茲教授的魔法部官員……」
「還有嗎?」他問。
黛拉:「霍格沃茲裡也有一個。哈利他們燒了一個大倉庫。」
鄧不利多點頭:「分身在倉庫裡?」
黛拉點頭:「對……應該……吧?」
「還有嗎?」鄧不利多問。
他覺得今天是他有生以來比聖誕節還要幸福的一天。他只需要不停的問這句話,就能得到許許多多的禮物。
黛拉:「哈利頭上有一個。」她比劃著額頭,「藏在他的傷疤裡。」
鄧不利多點點頭,「非常重要。」
「還有嗎?」鄧不利多眨著藍眼睛。
黛拉:「山洞裡那個是假的,你喝了毒藥後變得很虛弱,生了重病。你可以不去嗎?」鄧不利多的兩隻眼睛閃著光,望著她笑著說:「我想我還是會去的。不過我現在得到了警示,我可以不碰那個毒藥,或者帶上解藥。」
黛拉有點喪氣。
「黛拉,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需要確認一下。」鄧不利多誠懇地對她說,然後起身,從書櫃的書後面拿出一個精緻的錫盒,打開後裡面是非常漂亮的巧克力!手工的!全是漂亮的花形!
「來,嘗嘗看。」
鄧不利多拿起一顆遞給黛拉,然後自己也吃了一顆,臉頰鼓鼓的,「這是我今年收到的生日禮物,我一直捨不得吃。」
黛拉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巧克力。
她願意為它胖上五十磅!
「還有嗎?」在他們吃了幾顆巧克力,又喝了茶後,鄧不利多又問了一句。
黛拉舔著手指,突然又想起來一個:「你中了詛咒,在一個戒指上。」
鄧不利多:「戒指是分身。」
黛拉點點頭。
鄧不利多把剩下的巧克力都給了黛拉,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知道嗎?有些事我已經知道了,只是需要再證實一下;有些還差幾步就能走到終點。你給了我信心,讓我知道我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的。」
「讓我最後再問一個問題。」鄧不利多說,「你記得我們中的人,有誰犧牲了嗎?」
黛拉的臉色終於變得沒有一絲血色。
「我們可以避免。塞德裡克還活著,我們可以讓更多的人活下來。」鄧不利多堅定地說。
是啊。這不就是她的目的嗎?
黛拉的聲音變得非常輕,好像她不想去驚動誰,或許是上帝。不讓任何人聽到她此時念出的名字。
「很多人都死了。」
「穆迪教授,被黑魔王殺了。」
「布巴吉教授,被黑魔王抓了,被他的蛇吞了。」黛拉嚥了一下乾澀的喉嚨。
她從來沒記住過書中那些一閃而過的人名,但當她到霍格沃茲上學以後,她不由得想起在第七部 的開頭被那條大蛇吞掉的麻瓜研究課的女教授——那一幕實在太嚇人了。
然後她就永遠也沒辦法忘掉這個教授的名字了。在選課時,她……也沒有選她的課。
她甚至在餐廳時掃過上面坐著的教授們時,都會刻意避開她。
但她還是能清晰的記得布巴吉教授的樣子。一張對著學生們總是微笑的臉龐,溫和圓潤,頭髮有點亂,燙著大卷,她笑的時候總是會露出牙來。
「哈利的海德薇,為了保護他也被殺了。」
「盧平教授和他的妻子,一個女傲羅也死了。」
「……還有弗雷德。」
她最後忍不住哽咽和顫抖。鄧不利多校長握住她的手在那一瞬間握緊了。她發現自己正祈求地望著他,好像他能做出什麼保證,保證弗雷德不會死。
可他只是悲哀地看著她。彷彿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黛拉很快平靜了下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弗雷德會死,她也愛上他了,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有時她覺得想起弗雷德會讓她更有勇氣。
「黛拉,你做得非常好。」鄧不利多鄭重地說,「非常、非常優秀。讓我驚訝。我不能再要求你做更多了。你現在可以站起來,回到朋友中去。哦,我可能還需要你再做一件事:今天你在這個房間裡說的所有的一切,請不要把它再告訴第二個人。」
黛拉搖搖頭:「不會。我誰都不會說。」
鄧不利多點頭:「我相信。」
他牽著黛拉的手,把她送到門前,打開門,這時黛拉發現她還抱著鄧不利多的巧克力,要把它還給他。
「拿著。為了我著想,把它帶走吧。如果它還在這個房間,我今晚就會忍不住從床上下來把它偷吃光。」鄧不利多俏皮地眨眨眼,「和你的朋友一起享用它。」
黛拉有種整個人被掏空的空虛感。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鄧不利多輕輕推了她一把,「回休息室去吧。相信我,我們得到了足夠多的啟示。命運站在我們這邊。」
他關上門,臉上溫和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他轉過身,從裡面的房間裡走出來了兩個人。
阿拉斯托•穆迪和西弗勒斯•斯內普。
兩人都握著自己的魔杖,並且在出來以後立刻走到房間相隔最遠的兩個角落。
「你們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們想殺死對方。」鄧不利多一邊說,一邊坐下,然後又站起來,走到另一個書櫃前,這回他從書後取出來的是酒和酒杯。
「我覺得我們可以慶祝一下。」他說。
金色的酒液一倒進杯子裡,杯壁就結上了冰花,發出卡卡聲。
「冰酒。」穆迪咕噥了一聲,走過去拿起一杯,一口就喝光了:「我差一點就殺了你的教授。」他指著斯內普說。
斯內普此時才慢吞吞地過來拿酒,看得出來,他很警惕,魔杖沒有放下。
「是的。我要多謝布什小姐,她如果再晚五分鐘證明我的清白,我可能就會死在裡面了。」他拿著酒,頓了一下,一口喝乾。
穆迪可能是想道歉,他擺了下手:「命運是公平的。我們最後都死了。」他把酒杯用力放在桌上,示意鄧不利多再給他倒一杯。
鄧不利多只喝了一口,他想保持清醒。他示意穆迪可以自己倒,轉頭問斯內普:「你能想出什麼魔藥可以讓伏地魔復活嗎?」
斯內普打了個哆嗦,因為聽到了那個名字。
「我需要回去查一查書。我現在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我想我知道該在哪本書裡。」他說。
鄧不利多點點頭,站起來:「我正好也需要出去一趟。」
穆迪和斯內普都看向他。
「你想去幹什麼?」穆迪向前探身,「去找黑魔王的分身?」
鄧不利多點頭,「我對其中的一個已經研究了很久——它其實叫魂器。但我要說,黛拉叫它分身也很貼切。」他說,「我大概知道它在哪裡。我本來想帶哈利去,或許就在明年或後年。但我現在需要去看一看它。如果黛拉說的是對的,那……」
穆迪馬上說:「你應該帶我去!那個小姑娘可說了不少!她說你又喝毒藥又中詛咒!」鄧不利多想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好吧,我確實需要一個幫手。」他對斯內普說,「我可以暫時把哈利交給你對嗎?」斯內普惡意地說:「我以為我的忠誠已經被預言家證實了?」
鄧不利多沒有在意這點小諷刺,他就當斯內普已經答應了。
穆迪想起黛拉•布什,他為難道:「哦,這個小女孩……我們是不是應該對她採取一點保護措施?」鄧不利多搖頭:「不。過度保護反而會暴露她。她不像哈利。她不為人所知,這就是最安全的。」
他想起黛拉說的那個總是跟著哈利的蟑螂。他對穆迪說:「在我們離開前,先去抓一隻蟑螂。」
穆迪:「什麼?」把酒杯放下,「我喝得太多了。」
斯內普明白了,「布什小姐提過一隻蟑螂嗎?」
鄧不利多點頭:「她說,有一隻蟑螂常在哈利身邊出沒。你那裡有藥嗎?」
斯內普點頭:「什麼藥都有。」
鄧不利多:「抓住他或她。活的。我們可以看看那到底是誰。」
穆迪:「危險嗎?」
鄧不利多搖頭,微笑:「應該不。就算是格蘭芬多,有時也會惡作劇一下。」
他當時就覺得黛拉是在生氣,所以,她應該只是想讓她的大朋友替她出出氣。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我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