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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SKIP)敦賀蓮,請再性感一點/當大腕遭遇大神》作者:芒果眼鏡娘【完結+番外】

第五十八章

    儘管因為上午拍攝的消息曝光,中午吃拉麵的時候又引起了風波,之後下午拍攝的地點來的記者和粉絲更多,但是他們依舊很有紀律、有組織地沒有阻礙他們拍攝,只是那一雙雙泛著詭異綠光的眼睛讓人看得滲得慌罷了。

    在據說整條小吃街最好吃的章魚小丸子店家前,兩個穿著一身米色休閒情侶裝的容貌姣好的少年和少女正膩膩歪歪……

    因為不需要臺詞,桐原凜只是插著一顆金黃酥脆的章魚小丸子,遞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呼了兩下,吹掉熱氣後就微笑著抬手送到了一直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的敦賀蓮的嘴邊。

    敦賀蓮也很配合地把本來就不大的即使吹了兩下但還微燙的整一顆都吃了進去,然而他一旦吹進去之後就微微吃驚地發現那溫度對敏感的舌尖來說太過炙熱,使得他急忙張開了唇輕呼出氣。

    而他的這一在他人看來或許還有些幼稚的行為卻是惹來了她的嬌笑。踮起腳尖的同時還沾著些許綠色的海苔碎末的唇湊到了他的唇邊輕輕呼氣,靈動地眨著的眼睛似乎傳遞了她想要說的話:不怕,我來吹吹。

    敦賀蓮怔愣了一下,隨即唇邊蕩漾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幸福又耀眼。兩手攬住她的細腰,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額頭相抵的同時和她深情對視,眼眸裡傳遞的是只有情侶間才會懂的意思。

    即使沒有任何人的「cut!」,美好的畫面依舊定格在了這一秒——情侶間不必言說就已經有了的默契和幸福誰都看得出來。

    事實上,在小吃街這邊的拍攝是沒有具體的範本的,因為負責人歐文很是傲嬌地仰頭抬著下巴說了一句:

    「我要的是你們最真實的反應,而不是提線木偶一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該怎麼演就怎麼演,只要把情侶間該有的都演出來就好了。」

    雖說這話聽上去有點不負責任的感覺,然而事實確實如此。沒有一個編劇可以預測到所有演員的所有反應,每一個演員在接觸到劇本的那一刻都會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對人物的詮釋。

    而歐文要的就是他們兩個自己對情侶的詮釋,那樣更真實,也更自然。他只是丟下了一句「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就再也沒說什麼了。即使導演都哭笑不得,卻也沒有辦法違抗這個總負責人,只能暗自期待兩位主演不要出問題。

    如此一來,整個下午的拍攝都是隨著這兩位主演的隨心所欲,沒有任何人不識相地喊卡。連一開始頭疼的導演都摸著下巴嘖嘖讚歎出聲:

    「這兩個人真的是情侶吧?不是一直在傳墨蓮的緋聞嗎,看來是沒有錯的了。」

    而身旁雖然沒有具體確定要怎麼演,但依舊不放心地跟著來現場監督,或者說更靠譜一點的理由是來看戲的歐文則是邪邪地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誰知道呢。」

    眼看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越來越好,情侶間甜蜜的氛圍都營造了出來,粉色泡泡也慢慢地吹了起來,聽著耳邊粉絲們激動的尖叫聲,社幸一卻是默默地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脆弱的小心臟狂跳個不停。

    雖說他是希望這兩個人之間真的能來電,談一場不後悔的戀愛,但是在自己都還沒有明確關係的情況下,被別人先看出苗頭來真的大丈夫嗎?

    該說是他們兩個太遲鈍,還是說這幾人眼睛太尖好呢?這樣一來,媒體那邊不是又要出事了?啊啊啊,怎麼辦?操心不已的經紀人擔心得就差捶胸遁地了。

    而這邊,還在拍戲的兩個人卻是在定格了很久之後自動地分開,很是自然地把最後留下來的章魚小丸子你一顆我一顆地給瓜分了。

    「下一場景是奶茶了啊。」

    歐文摸著光滑的下巴,眼裡卻閃過讓兩個主演瞬間脊背一涼的神色。果然,他的話一出來就沒有好事:「給兩根吸管吧,兩個人一起喝同一杯奶茶。」

    桐原凜在接過奶茶兼得到最新通知的時候卻是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把還剩下三顆就吃完了的章魚小丸子放到了長椅的一邊,乖乖地和敦賀蓮坐了下來,兩個人一起低頭分享著同一杯奶茶。

    這邊兩個人乖乖地喝著奶茶,偶爾抬眸的時候分享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而歐文、導演那邊卻又出了麼蛾子。

    等桐原凜在不喊卡的等待過程中喝了一小杯甜膩的奶茶卻還接過兩個熱騰騰的鯛魚燒的時候,原本還淺淺地掛在臉上的微笑頓時就僵硬在了那裡。和看過來略微有些擔憂的敦賀蓮對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問題。

    然而等正式開拍的時候。兩個人在各自咬了一口鯛魚燒後,又對換著接著咬了一口,然後甜蜜地相視一笑。你吃我的,我吃你的,情侶間最常見的交換食物的場景意外地溫馨。

    等到拍完遠景又拍完近景後,桐原凜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噁心感,捂著嘴飛奔到了垃圾桶旁邊,把嘴裡含著一直沒有吞下去的鯛魚燒給吐掉了。

    早有準備的敦賀蓮在一看到她的動作後,第一時間拿上了社幸一遞過來的水,拍著她的背。「凜,你還好嗎?」果然還是逞強了啊。

    這麼一來,倒是其餘旁觀的人被震驚到了。鯛魚燒裡面有什麼不能吃的東西嗎?買的是紅豆餡兒的,沒有問題啊。沒人聽說過還有人可悲地對紅豆過敏的啊。

    噁心?會吐?誒誒誒?這不會是……懷孕了吧?反應快的人還來得及拍上幾張照片,反應慢的就只能遺憾地措詞一番準備大發感歎了。

    雖說亞曼迪沒有做過清場,但是為了在正式的廣告出來之前保持一定的新鮮感,在附近一定距離內觀看的人群卻是有了不能攝像和拍照的要求,並且在工作人員的監督下關閉了所有的攝像頭。

    即使是這樣,手機拍照的卻是不在少數,即使圖元比較差,但是基本的,女主彎著腰難受地嘔吐和男主擔心地拍著她的背遞水的動作和神情都還是看得清楚的。有些角度拍的好的,甚至還能拍到已經被喝過一點的那瓶水上「蓮」的標籤。

    這麼一來,在場這麼多人都拍下了照片,鐵證如山,不管是懷孕的猜測,還是間接接吻,親密接觸的緋聞,一個都跑不掉了。

    在聽到圍觀人群那邊越來越響的「墨墨懷孕了!」「墨蓮已經在一起了啊!」「墨蓮要奉子成婚了嗎?」之類的猜測中,社幸一的一張臉卻是黑了。

    在他的保駕護航裡,墨蓮卻傳出了這樣的緋聞。這下好了,女兒控的寶田社長肯定會下手弄死他的。他的金牌經紀人的地位不保了,未來的日子好悲慘啊嚶嚶嚶。

    擔心緋聞中的男女主角?不要開玩笑了好嗎?!他們兩個的緋聞從一開始到如今,都持續多久了?就算掛在話題的第一也沒有太大影響好嗎?

    再說了,就目前兩個人都對對方有意思的情況下,在一起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管你到底是不是先上車後補票,還是奉子成婚,有那個空,他還不如想想怎麼逃脫寶田社長的轟炸比較好。

    而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的桐原凜一張俏臉也是立刻就陰了下來。

    懷孕?開什麼玩笑!她大姑娘一個男朋友還沒有呢。連牽手擁抱都沒有,怎麼可能直接上床,一來就開放地全壘打,直奔養包子的人生目標?!

    哦,不,牽手擁抱接吻一個都沒跑了的傢夥還在邊上瞅著呢。無力地瞥了一眼還攬著她的腰的敦賀蓮,桐原凜頓時更無力了。

    她真的只是覺得太甜了反胃而已啊。早知道後果這麼嚴重,還有懷孕的猜測出來,清白都不保了,不管多難受,她都一定把那個鯛魚燒給吞下去啊。

    「怎麼樣?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們等會兒再繼續拍,或者明天再拍?」

    歐文也顯然沒有料到簡單的鯛魚燒居然引發了這樣的事件,走上前的時候略有擔憂地看著她。

    如果你那一臉「你懷孕了就早點說,我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地非要壓著你不放」的表情可以不要這麼真誠的話!桐原凜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揮了揮手:

    「我不能吃太甜的東西,不然會反胃。」

    看到他那明顯不相信的神色之後更是差點失意體前屈。她的清白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啊。糟心地揮了揮手,隨意地道:

    「接著拍吧,只要不再繼續給我吃太甜膩的東西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歐文很是大方地聳了聳肩:「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嗎?放心吧,這麼一點休息時間我還是可以給你的。實在不行的話,明天拍都行。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也不會這麼殘忍的。」

    聽到這話,桐原凜回頭的時候,眼裡明擺著就是:我寧願你不給面子地殘忍一點!再廢話,再不拍,信不信老子不拍了,讓你開天窗去!

    歐文挑了挑眉,還沒有說話,敦賀蓮看過去的時候卻是意外地溫柔:凜,不要那麼粗魯,淡定!緊接著丟下一句「請繼續拍吧。」就在他的面前拉走了那個差點要爆發的人。

    敦賀蓮是知道所謂的懷孕猜測根本是無中生有的。不說桐原凜目前還沒有男朋友,沒有那個可能,就算是真的有了寶寶,那肯定也得是他的啊。到時候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好麼。

    而且中午那時候吃鯛魚燒的時候和剛剛吃的時候是同樣的反應,看來之後得去醫院看看到底是腸胃不好,還是就是對鯛魚燒有反應了。

    喲,有戲啊!歐文原本挑高了的眉頭更是高了一點,沒有一點要下來的趨勢,雙手環胸的同時,眼眸一轉,一個壞主意立刻浮現在了腦海。


第五十九章

    果然歐文接下去馬上就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接下來就互喂棉花糖吧,情侶間就是要甜甜蜜蜜的才對嘛。對了,你們能kiss的吧。」

    懷孕了……應該是不能吃霜淇淋這種冰涼的東西的吧?但是軟綿綿甜絲絲的不添加色素的白色棉花糖肯定沒有問題啊!這麼想著的歐文都忍不住為自己的貼心點個贊。

    既然本來是疑問句,該死的你就不要用陳述句的語氣說出來啊豈可修!而且你把那一臉「都這麼大人了,還是演員,不會連個kiss也要介意吧」的鄙視收起來啊魂淡!

    她就是19歲了還沒有男朋友怎麼樣!就是介意一個kiss了,你拿她怎麼辦?!桐原凜深深地反復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了把這個混蛋拖出去槍斃一萬次的衝動。

    明明是亞曼迪的服裝的廣告,既不是避孕套,也不是避孕藥,為什麼要在正常的、健康的、積極的、向上的廣告中穿插kiss這種不利於青少年身心健康發展的內容啊!

    你確定亞曼迪拍的是正裝和休閒裝的廣告而不是攛掇小情侶一起翹課去牽手逛街吃東西談戀愛的邪惡的東西嗎?!小心被火燒啊你!

    她墨墨這麼正面的形象居然要被這個該死的笑面虎給毀得渣都不剩了!還鬧出了……鬧出了她懷孕的緋聞!魂淡!千萬不要讓她抓住什麼把柄,不然肯定就毫無疑問地弄死他!

    眼看桐原凜臉上那生氣到怎麼都遮掩不住,頭上的那根呆毛也直直地翹起,還隨著她的吸氣呼吸一點一點的樣子,敦賀蓮差點忍不住到了嘴邊的笑意就那麼笑出聲來。

    考慮到某人是他的,需要給點面子,他還是抬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然後在她疑惑的「你嗓子不舒服嗎?」的視線中,柔和了目光。

    他微微彎腰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凜,反正在家裡的時候你也已經喂我吃過霜淇淋了,棉花糖而已,難不倒你的,我相信你!」

    她可以選擇不要你的信任嗎?在家裡的時候沒有那麼害羞啊,一想到要在這麼多人面前餵食,她就可恥地想不顧一切地逃跑好嗎?!

    還沒有等她說什麼,已經從兩個人的相處中學會怎麼看她的情緒的敦賀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行哦~如果凜害羞的話,要我主動嗎?

    不,還是算了吧。那樣更害羞。至少主動餵食的話,她還是攻的那一方!霸氣四射的墨墨怎麼可以是受?!桐原凜搖了搖頭,堅定地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

    什麼……東西?!攻?受?這一刻,敦賀蓮微微瞪大了眼眸,一瞬間接受不良,明顯沒有從某個已經腐化了的女人那裡接收到信號。

    即使女主角因為懷孕而噁心嘔吐身體不舒服(貌似),亞曼迪一方還是應著男女主的要求,拍攝還是繼續進行了。可惜,看上去有點不太順利……

    歐文:「cut!墨墨,不要害羞,動作再大膽一點,你們是情侶啊!」

    桐原凜:「……」原本還有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什麼可恥的事情而產生的害羞突然一丁點都不見了。

    歐文:「cut!墨墨,大膽地親上去吧!」

    桐原凜:「……」只是餵食而已,為什麼聽上去特別猥瑣的樣子?

    歐文:「cut!墨墨,你太嬌羞了,再來一遍。」

    桐原凜:「……」你從哪裡看出來她居然「嬌羞」了!!

    歐文:「cut!墨墨,你擋到鏡頭了,看不見你們有kiss,再來一遍。」

    桐原凜:「……」所以說為什麼一定要kiss!!

    歐文:「cut!墨墨,你表情不夠到位,再來一遍。」

    桐原凜:「……」表情……她臉上的表情大概已經是想要殺人了的那種狠毒了吧?!

    歐文:「cut!唉,居然沒注意到棉花糖都快吃完了,再去買一根來,先休息一下。」

    桐原凜:「……」混蛋!就不能在她親上去之前發現嗎?!

    桐原凜幾乎被歐文那個魂淡折騰得快沒有脾氣了。實在是卡了太多次,不說她從主動親上去餵食開始的害羞,到對自己情緒掌控不好的懊惱,到演不好的煩躁,到一遍遍重來的麻木。

    被折騰成這樣,她確信就算現在歐文要她直接對著敦賀蓮撲上去,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照做,脫了他的襯衫,還能饒有餘力地挑起他的下巴舔舔唇來調戲他一下。

    剛在腦海裡yy了被脫了襯衫露出上本身的本人突然出現在了身側,這一下子幾乎讓桐原凜從原本無力地靠在座椅上差點跳起來——被嚇的。

    「蓮,是你啊。」

    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她的那雙墨色的眸子轉轉來轉轉去,就是不肯和他的目光對視,更不用說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其實,這很正常。就像某些人欲求不滿拉著自己暗戀的人在做春夢還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那春夢的主角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那種突如其來的,又驚又喜,複雜到酸甜苦辣鹹一起含在嘴裡的那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感覺。

    雖然桐原凜並沒有到這種程度,但是原本在腦海裡yy了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實中,等會兒還必須和他嘴對嘴餵食的人,看到的時候總不免覺得有些尷尬的。

    不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的敦賀蓮卻是挑了挑眉,安靜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眼看他都坐在身邊將近五分鐘了,她還是閉著眼睛一副「本人已死,有事沒事都請燒紙」的模樣,他不禁被氣笑了。

    原本還打算好好和她說說演戲時她的情緒太過浮躁的問題,如今看著她這生著悶氣都不肯看他的傲嬌樣子,他反而想把她抱在懷裡順順毛。

    「好了,凜,歐文雖然看上去是有點在整你的樣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確實是因為之前的緋聞影響到了你,所以你的狀態沒有調整到最佳呢?」

    一聽到這話,原本挺屍的桐原凜立刻活過來了,睜大了眼睛努力爭辯:「什麼看上去!他就是在整我!你說說,我都親了你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在親了之後才喊卡,他就是故意的!」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本來就是故意的,這誰都看得出來。不然那些個導演、工作人員怎麼會一點都不為進度著急,反而那麼悠閒地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都準備喝茶嗑瓜子來看戲了呢。

    不過,他確實是有點感謝歐文的。不是他的話,也不會有某人這麼多次主動吻他的情況。一想到自己是占了便宜的那方,敦賀蓮也沒有順著她的說,反而好笑地瞅著她:「不裝死了?」

    「不裝了。」知道自己這行為確實是有點幼稚,也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的桐原凜乾脆破罐子破摔地轉了轉身子躺在了他的懷裡,從下往上地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知道,雖然有他故意整我的成分在裡面,但是我確實是被之前他們那個懷孕的猜測給弄得很煩躁。我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好嗎?就這麼被……哼。」

    「雖然沒有佔據太多,因為我確實靜下心來拍了,但也許你們有經驗的人都看得出來吧。像你們這些要求完美的人,肯定不願意用那種有瑕疵的鏡頭的。我知道的,等會兒拍的時候會改過來的。」

    什麼叫「像你們這些要求完美的人」啊?敦賀蓮好笑地伸手捏住了她挺翹的鼻子惡劣地逼著她必須張開嘴巴才能呼吸,滿意地看著她漲紅了臉卻還是掙脫不開的樣子,笑道:「你自己也是要求完美的人吧,還說呢。」

    就是這點吸引人啊。不管有沒有人提醒,她都會自我反省地發現自己做的事情當中的優缺,還不會避開自己的缺點,爽快地承認之後再努力地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

    雖然說聽上去很像是小強的韌性,但實際上卻是堅強且繁茂的綠葉,儘管看上去並不那麼起眼,卻是襯托嬌豔的紅花的必須品——一點都不能少。

    而她,儘管擁有了很多人羡慕不來的身份、地位、金錢、美貌、人脈……或許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但卻甘心於在幕後勤勤懇懇地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

    被敦賀蓮那赤、裸、裸到一點掩飾都沒有的眼神給看得渾身不自在,桐原凜也沒有辦法繼續厚臉皮地躺在他的身上,默默地爬了起來。嘛,儘管有著這麼個人肉墊子很舒服。

    眼尖地發現在她長髮掩映下微紅的耳尖與不敢和他對視的眼神,敦賀蓮笑著把手攬在了她的腰間並不放開:「凜,像在我家一樣的時候,我們來接吻吧。」

    接吻什麼的,要不要說得一點都不帶停頓地這麼順口?!桐原凜很想給他一個白眼,不過看到他手心上的那顆草莓的阿爾卑斯糖,她就明白了他為什麼這麼做。

    家裡最多的糖就是阿爾卑斯,而她最喜歡的是草莓味,住在他家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要消滅一大袋。直到現在兩個人沒有住在一起了,他也會記得買……嗎?明明不喜歡甜食的。

    還記得自己因為擔心拍攝而跑去找他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商討。就算她一點都不會接吻,他……也不太會,但兩個人還是慢慢地學習著,摸索著,直到她再也不會因為和他接吻就害羞到腦子裡一片空白。

    無奈地歎了口氣,張嘴任由他剝開包裝把糖放進自己的嘴裡,直起身子的同時依舊沒有退出他的懷抱,兩手環上他的脖頸,閉上眼睛卻是精准地對著他的唇覆了上去。

    那邊的沉寂、尖叫、寂靜的變化,她什麼都聽不見,也感覺不到。「開拍」「對準」之類的話,她也沒有聽到,現在只是在家裡預演而已。

    閉上眼睛的時候,其他的感官放大了無數倍,她能感覺到他溫柔地觸碰她的唇舌,兩人的舌尖一起圍繞著那顆小小的草莓味阿爾卑斯而緊密糾纏。

    她能聽到自己來不及吞咽時的聲音,能感覺到他放在自己腰側的手那越來越炙熱的溫度,和那越來越緊到幾乎想要把她揉進骨子裡的衝動與隱隱伴隨著的克制……那是一種複雜到無法言喻的感覺。

    桐原凜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世上的那麼多對情侶,不管生了怎樣的氣,吵了多久的架,一個深情的擁吻就能和好如初解決問題的原因了。

    因為喜歡,所以包容。

    因為喜歡,所以遷就。

    因為喜歡,所以等待。

    ……

    因為一直喜歡著你,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能原諒你,只要……你也同樣回報我的這份感情,並且為之不、離、不、棄。


第六十章

    對於出乎意料地看到現場版墨蓮的熱吻,很多人都在表示萬分過癮的同時更是一個個壓抑著到了嘴邊的尖叫與歡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邊的兩個似乎吻到忘我的人。

    即使因為之前怕影響拍攝而被攔在了一定距離外不能近距離觀看,也因為角度問題,每個人看到的視角都不一樣,但至少那些個圍觀的記者和粉絲們是看到了,也眼冒紅心地大呼過癮了。

    從《那個夏天》開播以來,一直在網上緋聞不斷的墨蓮如今在他們的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一部熱吻戲碼,這一對全日本人民都在關注的男貌女才的國民cp的進展,他們居然能親眼見證,這能不激動嗎?!

    而本來應該出聲提醒他們「這不是拍攝,不能繼續下去,該點到即止了。」的社幸一則是推了推眼鏡,奸笑著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機迅速地選取了一個角度拍下了照片,然後才在十秒內快速地戴上手套繼續拍攝。

    就算在十秒內快速報廢一隻手機,他也必須留存著完好的儲存卡,然後拿著著百年難得一見的墨蓮失控的照片來欺壓自家偶爾不乖的藝人,嘿嘿……

    不要說是他們了,就連原本瞅准了時機來拍攝的導演也是摸著長著略長胡茬的下巴猥瑣地笑著:「歐文啊,這兩個人還可以再放得開點啊。」

    只這一句話,歐文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不過因為亞曼迪廣告始終是為了宣傳自家的服裝,亮點和主旨是永遠不能被掩蓋的,所以最多能有的也只是墨蓮兩人幾秒的接吻鏡頭,別的,大尺度的,那是永遠都不用想了。

    不說這樣的廣告會不會被禁播,就算是他們最終剪輯出來了,肯定也不會被上面採用的。畢竟他們是走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線,要是真的決定涉及杜蕾斯的行業了,再和人搶生意也不遲。

    而備受關注的男女主這邊,本來敦賀蓮也只是為了分散桐原凜對懷孕緋聞的注意,另外把她的焦點拉回到目前要拍的pv中,但是似乎在她全身心放鬆地親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忘記了。

    說什麼敦賀蓮是演藝圈的大神,說什麼敦賀蓮有多高大上,有多被全日本人民喜歡,可惜,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已,一個會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而魂不守舍、擔驚受怕的男人,一個得到回應之後就欣喜到不能自我的男人。

    自製力是什麼?那並不重要。只要他能夠控制住自己的*不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在他們還需要做正事的時候想要把她推倒、脫光、拆吃入腹就行。別的,呵呵。

    因此,在桐原凜氣息不穩的時候,他即使再不舍,還是乖乖地克制了自己的*,在她因為熱吻而鮮豔欲滴的紅唇上留戀地親了親後,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急切呼吸的樣子笑了。

    他笑著把她按在了自己起伏不定、砰砰直跳的胸膛上,戴著黑色美瞳的眼眸深處卻是劃過了幾縷幽藍:

    「你看,這不是可以的嗎?我一直相信我的凜是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打倒的。」

    即使因為接吻的物件是她,再忘情,他也沒有忘記兩個人所在的地方。即使是她難得的動情,他也沒有忘記應該注意的分寸,更沒有忘記借著自己的身影遮蔽她情動時候的美豔模樣。

    或許她自己本人都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激烈的親吻,然而他不著急,既然已經動情了,只要再向前幾步,她就一定屬於他的。這輩子,桐原凜都註定只能是敦賀蓮的。

    桐原凜抬起一雙像是被浸濕過的墨色眼眸,一層薄薄的水光就那麼掩蓋在了她的眼眸之上,看上去格外地讓人心驚,也格外地容易讓人沉淪。

    她昂起了下巴,驕傲地道:「我當然不會被這麼點事情就難倒了,我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霸氣側漏無人能比的絕世帝王攻墨墨大人!」

    不過,她剛剛是不是忘記了什麼?貌似……沒有抓對重點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是錯覺嗎?嗯……應該就是錯覺。

    前面那麼長串的形容詞是哪個不正常的腦殘粉給她灌輸的?!敦賀蓮看著她抬著下巴傲嬌的模樣略微有些汗顏,不過緊接著也有點疑惑:帝王攻?那是什麼東西?

    知道因為她的職業問題會接觸到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他也不多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唇邊沾染上了些許無奈:

    「是是是,我的凜最棒了。」

    雖然被誇獎了,但是她沒有聽錯吧?他說的「我的凜」吧?可是,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了?桐原凜張了張唇,剛要問關於自己的歸屬問題,注意力就被不遠處顯眼的某人給吸引了。

    明明剛剛還要說什麼卻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且明顯看著身後的方向不看他了,以為發生了什麼的敦賀蓮也順著她直勾勾的還帶著點疑惑的目光看了過去。

    見他們兩個都看了過來,歐文很是可惜地搖了搖食指,那模樣看上去分外欠扁:「雖然剛剛的氣氛很好,但還是得再來一遍。我們得用棉花糖,不能無償地幫阿爾卑斯做廣告。」

    聞言,桐原凜扭頭,很是嚴肅地指著他道:「誰把這傢夥拖出去分分鐘弄死,懸賞墨墨所有簽名書籍一份,一本不落!順帶簽名、合照、擁抱什麼要求只要我能滿足且不過分的都可以!」

    眾人:「……」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而且你如果先從某人身上下來,改變一下兩個人目前這麼曖昧的姿勢會更有氣勢和說服力一點,o(╯□╰)o

    聽到這話,占了很大便宜的敦賀蓮笑了,剛剛深情接吻過後紅潤的嘴唇靠近了她的耳邊,帶笑的語氣裡是她從未深刻感受過的堅定和執著:

    「不可以哦~除了簽名和合照,別的都不可以呢。」

    每一個男人的心中都潛伏著一頭名為「佔有欲」的野獸,有大有小,而敦賀蓮心中的那頭野獸明顯在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後快速地蘇醒並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長著。

    總覺得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桐原凜默默地抬眼和他的對視,良久,確定在他眼裡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訕訕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鎮定地整理了一下略帶褶皺的服裝,站在了原地。

    敦賀蓮也不戳破她,只是隨著她的舉動站了起來,邊笑著邊把自己搶過來的已經變小了很多的阿爾卑斯糖一點一點地嚼碎。嘛,這是他佔據主導地位的證明。

    他不喜歡吃糖,準確來說,他並不喜歡吃甜食,太過甜膩了。只是因為桐原凜對草莓味的食物和甜味食物的偏愛,才導致他經常不自覺購買的行為。

    而隨身攜帶也只是因為她那句「你不喜歡沒關係,但你經常忘記吃飯,糖和巧克力可以暫時先幫你撐一會兒。」的話,為了不讓她擔心才帶著。時間一長,即使她已經不住在他家了,習慣也這麼延續下來了。

    他就在她身邊一步遠的距離,為了不讓她尷尬而沒有再繼續靠近,只是這麼短的距離就已經能夠顯示兩個人之間的親密程度了,因為……已經超過了人與人交往的安全距離。

    意識到剛剛兩個人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居然可恥地接吻了,桐原凜懊惱得差點想要拍著自己的腦瓜窩在被窩裡不出來。只是因為還在外面,拍攝也還沒有完成,才故作淡定地站在那裡。

    對桐原凜來說,敦賀蓮和註定會和最上京子在一起的,所以她的內心裡就會有一種「啊,我居然搶了別人男人」的感覺。即使不斷地告訴自己兩個人是因為演戲而親密,「小三」的感覺都無法退散。

    其實,演藝圈裡不要說吻戲,床戲、激情戲都很常見。也許在這一場戲之前兩個人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但是只要導演這麼要求了,一喊「action」,他們就必須進入狀態。

    對他們來說,這種情侶間的親密行為就像是演員在演古裝戲時必須穿上和服,戴上武士刀一樣的另類工作要求。即使一開始還有些在意,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也就不會再在意了。

    只是因為桐原凜已經明白自己是喜歡敦賀蓮的,還為了蓮京這一cp逃避了自己的感情,這麼一來,和敦賀蓮的吻戲對她來說就非常地煎熬內心。

    一方面是覺得這樣不對,搶了屬於最上京子的男人,一方面又因為接受了廣告邀請必須拍pv,真的是讓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再麻煩,她也沒有想過要臨時罷演,那太不負責任了,之前她也是生氣才對歐文開玩笑的。

    如果在接這個廣告前,就明確地說要有吻戲,就算歐文說了風間情的消息,她也……她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只是如今已經這樣了,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桐原凜深深地歎了口氣,內心裡充滿了對最上京子的歉意。

    眼看工作人員拿著棉花糖在一旁等待已久的樣子,歐文朝那邊揮了揮手,略陰險地笑了:「不需要和剛剛一模一樣,你們在喂棉花糖的時候熱吻就好,程度的話……你們自己把握就好。我相信你們!」

    一點都不想要你的相信,還不如直接白紙黑字地說明到底要怎樣呢。化妝師稍稍補妝後,桐原凜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棉花糖,走到了指定的位置——休息的小公園裡唯一的那顆樹下。

    聽到「action」後,她低頭咬了一口棉花糖,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就已經換上了戀人間女孩因為要主動嘴對嘴餵食而略微羞澀和不安的表情。

    而她的搭檔敦賀蓮則是站在她的對面,用一雙幾乎要溢出來的充滿了寵溺與愛戀的眸子深情地注視著她,等待著她。

    或許別的女孩都會願意溺斃在這樣的眼神中吧?只是她不行呢。

    即使再愧疚、不安、煩躁,她如今要做的只是努力把亞曼迪的廣告拍完而已,而之後……她的計畫看來還是得繼續進行呢。

    敦賀蓮是最上京子的,這條在《華麗的挑戰》裡的鐵條定律,她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那麼點感情就隨意挑戰它的威嚴。她已經不想再失去什麼,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參與而改變什麼了,那後果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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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桐原凜因為想到了那些而在接吻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只是因為顧忌到之前多次ng重來的悲慘經歷而很快集中精神地抱著他更投入一點。

    雖然兩個人閉著眼睛,敦賀蓮又是處於兩者中的主導地位,別人通過氛圍看不出來短時間內的不妥,但是身為當事人的他卻很是明顯得感覺到了。

    如果男女朋友在接吻的時候,女方處於神遊太虛的狀態,那麼男方肯定會以為是自己吻技不行,而後因為受挫而變得更勇猛,更不可開交。

    只是之前桐原凜已經有過在意緋聞而不能集中精力的前科,所以敦賀蓮也只是以為她想到了什麼所以出神了一會兒,況且她很快進入了狀態,他也沒有過多在意。

    歐文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原本就黑的心被狗叼走了,雖然沒有再說那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再來一遍」,但是讓兩個人維持激烈的接吻整整半個小時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桐原凜因為職業和懶惰老是宅在家裡,原本體力方面就不夠好,導演也一直不肯鬆口,所以折騰到後來沒有力氣的她幾乎是整個人都吊著敦賀蓮的脖子,掛在他身上了。

    而原本也熱切地恨不得四隻眼睛都緊緊盯著場上熱吻的兩個人的圍觀者,也從一開始的熱情到後來的驚愕,到了後來看到偶像明顯累了的心疼。

    聽到歐文那輕輕的「可以了」,桐原凜幾乎感動得淚流滿面。嘟著微腫的唇軟軟地靠著長椅,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凜,你可得多鍛煉鍛煉了呢,這樣的體力實在是太不行了。」

    眼看她閉著眼睛休息,敦賀蓮微微蹙著眉頭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懷裡,自動送上門當她專屬的人肉靠枕。

    「才不要。」

    一想到要死命地運動和流汗,桐原凜就嫌棄地癟了癟嘴。挪了挪位置,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動作蹭了蹭後就巴著他不動了。

    宅女都不喜歡運動,更不要說是頂著大太陽跑步了。雖說現在她有錢了,還能去健身房,也可以自己買跑步機室內吹著空調跑步,但是那種不好的感覺已經深入人心了。

    「你這樣,萬一以後被粉絲圍堵,可是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呢。中午那樣的場景你還想要來幾次?嗯?」

    最後的尾音那叫一個*啊。*到桐原凜一想到中午被圍堵的情景反射性地抬起頭的時候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眨巴著眼睛撒嬌:

    「不是還有你嘛。」

    可惜,話一出口後,她就後悔了。這樣的話容易讓人誤會,也容易讓她產生依賴心理。所以緊接著她就急忙補救:

    「哈哈,開玩笑的。我以後又不打算走這條路,只要躲在家裡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啊。」

    反射性脫口而出的話因為速度快,還沒有經過腦子的思考,所以是自己最真實的反應。然而敦賀蓮還來不及高興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就立刻又不高興了。

    從高峰跌倒低谷的感受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嘗試的,所以他危險地眯了眯眼,揚起了燦爛的笑:「哦?是嗎?」

    不說她這次明明說了不接受廣告邀請後來又是因為什麼而改變主意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已經接過兩次亞曼迪的廣告了,她就不可能再從演藝圈抽身。

    何況,她本來的粉絲數量就多到不可預計,偶爾冒出一個……呵呵,還真是不好說。

    「如果你打算像只烏龜一樣一直縮在自己的龜殼裡那還說不準,不過,那樣你也得小心,粉絲們可是不會滿足於現狀的。何況是在你如今已經懷了我的孩子的情況下。」

    他笑得燦爛,笑得百花盛開,又故意在用平淡的語氣說著激將法之後,戳著她看上去就非常在意的痛處。

    果然,隨著呆毛一起翹起的還有桐原凜那雙盛著怒火的晶亮的眸子和她毫不留情的魔爪:

    「啊,敦賀蓮,你個魂淡!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孩子,我才沒有懷著你的孩子呢!」

    因為在和秋山久美的玩鬧下,已經生成了「一旦被欺負就要撓癢欺負回來」的定性,所以這次,被欺負了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太多就把手伸向了他的腰部。然後——她懵了。

    敦賀蓮根本就不怕癢,所以在看到她抬頭疑惑地看著他然後一臉「我錯了」的表情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什麼。

    男人不光是頭摸不得,敏感部位的腰更是摸不得。但是礙於目前還是在眾人隨意一瞟就能看到的地方,他只是眯了眯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伸手摸向了她的腰。

    怕癢到只要有人一把手伸向她的腰部就自然躲避的桐原凜,在沒有逃脫的情況下只能一邊沒有力氣地躲避到了長椅的盡頭,一邊求饒:

    「哈哈,蓮,蓮,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了,快放手啊。」

    這麼一個意外明白了她的弱點的敦賀蓮心情異常之好,只是為了給某人一個教訓,所以一方面為了防止她掉下長椅而把她死死地抱在懷裡,另一方面則是一直沒有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

    他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動作,只要簡簡單單地把手放在她的腰間,透過薄薄的布料的溫度與觸感就能讓她立時求饒。

    而看到周圍因為他們的動作和不明意味略顯曖昧的話語而不住地看過來的視線,敦賀蓮也見好就收:「錯了?你說說看你錯在哪了。」

    就算被暫時饒過,但手還放在她的腰間,桐原凜也不敢放肆地乖乖舉起手投降:「我……我只是下意識把你當成久美了嘛。下次不敢了。」

    把他當成了秋山久美?敦賀蓮一聽到這個頓時哭笑不得。他可不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變成了閨蜜級別啊。他要的是那獨一無二的位置,永遠只能有他一個的位置。

    **

    因為廣告的創意就是拍攝一天的約會過程,所以他們還是在這邊吃完了晚飯後趕往了遊樂園。即使一天趕三個地點,但是因為拍攝時間不長,場景也不多,所以沒有太辛苦。

    夜晚的遊樂園,人不多,而他們要拍攝的場景也只有兩個:

    一,女主騎在旋轉木馬上,男主則是在下麵看著她。

    二,男女主在夜晚點亮的摩天輪下擁吻。

    一聽到又要接吻的要求,桐原凜登時捂上了自己還微微腫著的嘴唇,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地看著歐文:

    「等等,為什麼又要接吻?!」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人的惡劣前科太多,想出來的主意不是為了整她,就是為了看戲。明明中午那時候已經有過一場接吻的戲碼了,晚上有必要再來一次嗎?!

    「嗯?當然是為了後期製作的時候可以有選擇的餘地啊。怎麼,墨墨有意見嗎?你看,你家蓮可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哦~」

    歐文雙手環胸,瞅了瞅敦賀蓮的方向,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你家男人都還沒有說話呢,你怎麼這麼多意見討人嫌啊!」的意思。

    我去,果然還是要想辦法把這個人分分鐘弄死。不,還是秒殺吧!桐原凜怒瞪著他,暗自在心裡把名為歐文的男人列進了「永不交往,一旦有機會就必須弄死」的黑名單裡。

    因為這兩個場景的難度不高,而且擁吻也已經有了經驗,所以很快就過了。而任務一完成,所有人都在歐文大人的一揮手下愉快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只是如今已經回到家並且洗了澡的桐原凜卻是無力地窩在沙發裡,嘴裡咬著根冰棒,冰著那異常難受的嘴唇,一邊用憤憤的眼神化作鋒利的眼刀扔向了敦賀蓮。

    因為某人在電梯裡說的那句「我已經陪了你那麼久,今晚輪到你陪我了」如此意味不明,一旦有第三者在場就一定會誤會的話,她簡直就是一進門就開始整理客廳的東西然後才洗個戰鬥澡剛好趕在他來之前完成。

    為什麼她要收拾客廳呢?因為身為作者最近又沒有靈感的她聽了秋山久美的建議開始涉及*的行列了,而首當其衝的客廳則是被她擺滿了各種充滿了十八禁內容的漫畫和小說。

    這種東西又怎麼能暴露在一個性向正常的男人面前呢?!

    何況,因為身邊這個人最美型,最熟悉,所以她在興致一來的時候就畫上了敦賀蓮和其他她隨意創造的人之間的十八禁漫畫。即使數量不多,也必須得藏好,不然被看到了之後肯定沒有繼續存在的可能了啊。

    之前是因為每晚都是有空的她主動跑下去,不用擔心他上來才隨意地擺放,今天一聽說他要上來,她還不得趕緊地毀屍滅跡?!

    略心虛地瞟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回想自己確實是把所有的十八禁都放在了床底下並且沒有被翻出來的可能性,她看向了隨意地躺在沙發上卻什麼都沒帶的人,挑了挑眉:

    「說什麼要我陪你,怎麼沒帶劇本?」

    聞言,本來難得享受著兩個人獨處時間的敦賀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你不能單純地陪我非要做點什麼事嗎?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好了。」

    本想說「但是不幹點什麼,這樣幹坐著很無聊」的桐原凜識趣地搖了搖頭。她前世加上今世已經將近四十年女人卻還停留在初級階段的第六感這次非常及時地告訴她,最好不要點頭。

    敦賀蓮靠近她在她唇邊咬了一口冰棒之後,愜意地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看著如今即使被他偷襲也已經不會隨意炸毛的人笑了笑:「這樣就好。」

    好吧。桐原凜抓起一隻抱枕塞在自己的腰後,對於被當成膝枕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反而主動地把還剩下一半的冰棒伸向了貌似也嘴饞的他的唇邊。

    桐原凜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敦賀蓮已經想吃到了能到她嘴邊搶食的程度,那麼,冰棒也不貴,有錢的她就大方一點主動給他就好。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是敦賀蓮為了增加兩人的親密值,為了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和偶爾的親密行為才這麼做的可能性。

    而已經定期檢查確定任務進度不錯的敦賀蓮則是微笑著看著她,愉快地咬下了一大口冰涼涼的冰棒,眼神順帶從她紅豔豔的嘴唇上溜達了一圈。

    啊,在她身上印上屬於自己的標記什麼的感覺最好了。不過最好的標記應該就是今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小寶寶了吧。


第六十二章

    大晚上的,即使有了敦賀蓮一起分享,依舊沒有節制地吃了好幾根冰棒的結果就是,桐原凜好不容易沒有熬夜乖乖睡覺卻在大半夜被痛醒,一醒來發現事實真相的她就只能臉色蒼白地捂著肚子無語望天。

    她的經期是向來不准,但至少到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她還是會稍微注意一點,只是最近煩躁的事情比較多,她就忘記了,可這麼倒楣的在來之前吃了冰棒導致半夜來的時候痛得要死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一開始她還能爬起來整理整理弄髒的床單去倒杯熱水暖暖肚子,可後來越來越疼的時候她就只能捂著肚子縮成一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

    總以為喝點熱水就可以憑藉毅力問題撐過去,可是再怎麼告訴自己是幻覺,那一陣陣疼痛感騙不了人,沒辦法在醒來之後睜著眼睛一個人望著天花板,桐原凜只好拿起了手機:「蓮,救命。」

    任由誰睡得正熟半夜卻被一個電話吵醒都會生氣,可是當這個吵醒自己的人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時候,胸膛裡就只有一種「她半夜都能想到我」的詭異的滿足感。

    可是還沒等他自我滿足一會兒,聽到那有氣無力還帶著些微不易察覺的哭腔的時候,說向來淡定的敦賀蓮沒有被嚇到那是不可能的。

    桐原凜是誰?就算12歲那年經歷了那麼多事,姐姐離家出走,被親生母親拋棄,最愛的父親去世,被風間家趕出家門,淪落街頭差點死掉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硬是憑藉著一腔的執著和恨意撐了過來。

    雖說敦賀蓮並不清楚她的過去,可是對於他來說,親眼看到她哭的次數不多。唯一的一次就是在溫泉旅館裡回憶當年的事的時候,甚至酒量不怎麼樣的她居然借酒澆愁,最後只能讓他抱回房間並且發生了一系列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那麼,是什麼事情會讓她在電話裡還能帶著點想要哭出來的意味呢?不可否認,敦賀蓮慌了,這份慌張的情緒直到他握著手機直奔她的臥室看到她像只病弱的小貓一樣縮在床上的時候還停不下來。

    隨手把手機放在了她的床頭,順從把兩手伸向他要求抱抱的脆弱得如同小孩子模樣的她抱在懷裡,他才放鬆了那口因為擔心她而一直憋著的氣:「凜,你怎麼了?」

    「蓮,我好痛,我好痛……」桐原凜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唯一的浮木一樣,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拼命地往他的懷裡——那她如今唯一可以觸及的溫暖的地方鑽去。

    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不知道這麼做合不合適,只能無意識地低聲重複著「我好痛」。不知道痛的到底是因為吃冰引來的痛經,還是因為每晚半夜做了噩夢醒來之時發覺一個人的悲涼。

    桐原凜很堅強,當年遇到那麼多事都可以忍住不哭,硬撐過來。但她也同樣很脆弱,死死地堅持了七年,一旦有了一個微小的突破口,導火線一燃燒,她就很容易崩潰。

    眼見她的情況不對,敦賀蓮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看到她眼裡的空洞時忍不住心中一痛,放柔了聲線,耐心地誘哄著:

    「你哪裡痛?告訴我。乖,凜,你告訴我,你哪裡痛?」

    「哪裡痛?我肚子痛,心裡痛,我全身都痛啊。好痛,好痛啊。」

    桐原凜的體質是最經不得痛的,平常人普通的痛感到了她這裡就會被放大,被痛感折磨得她的意識幾乎都完全快沉寂了,否則也不會說出這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怎麼會全身都痛?

    借著床頭微弱的燈光,敦賀蓮還是看清楚了桐原凜那已經失去焦距的眼眸。她的瞳孔是墨色的,一旦她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似乎連那人的魂魄都能被吸進去,可惜,如今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眸完全沒有生氣,成了佈滿死氣的灰黑色。

    「凜,我在,我在你身邊,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你怎麼想要逃避現實,都請記得醒過來。我還在這裡等你,不要讓我失望。」

    「蓮,我好痛啊。」

    「嗯,我在這裡,凜,你感覺到了嗎?我抱著你,我的體溫比你高很多的,你應該感覺到了,所以放心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會離開,你不是一個人,放心。」

    「蓮,我好痛啊。」

    「不怕,痛的話,說出來,讓我來和你一起分擔,就不會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到了作用,已經失去意識的桐原凜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蒼白的小臉上綻放出了別樣的絢麗後,閉上眼睛沉沉昏睡過去。

    敦賀蓮深深地歎了口氣後,把懷裡的她調整成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卻是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床頭放著的那一整板一顆都不剩的止痛藥。

    瞳孔猛地一縮,抱著她的手臂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到底是有多痛,才會把那麼多的止痛藥都吃了後,在意識不清的時候還喊著痛?在他沒有來的時候,她是怎麼一個人孤獨地承受的?他簡直不敢想。

    止痛藥這種東西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感,所以不僅用法用量上有講究,一般人平時有點小痛都不會去吃,忍忍就過去了,更不會一次性吃了這麼多完全超過正常劑量。

    想到了什麼,敦賀蓮把桐原凜輕輕地放在床上後,打開了她的常備藥箱,入目的除了一般的常用藥外,其他的全是一盒一盒塞滿了整個藥箱的止痛藥。

    所以,她是早有準備了是嗎?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她的過去,她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居然讓她這麼離不開止痛藥!

    雖然很不好意思淩晨時分打擾人睡覺,但註定今晚睡不著了的敦賀蓮也沒有猶豫地直接撥打了電話:「社長,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但是凜的藥箱裡為什麼全是止痛藥?」

    一聽到這個問題,被半夜吵醒的羅利寶田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早知道他半夜打電話就是出事了,沒想到出事的人是她就是了。

    「她現在怎麼樣了?」

    敦賀蓮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睡熟的人,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合上了門:「現在已經睡著了,不過,她大概是吃了一盒的止痛藥。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止一次了吧?這都不阻止的嗎?」

    羅利寶田難得煩躁地揉了揉腦袋,似是無可奈何:「蓮,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應該還不清楚凜的過去吧?她原來是正常的,只是當年把她救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個毛病。」

    「其實說實話,這是她的心病。一旦身體上哪個地方出現了疼痛,即使只是一點磕磕絆絆,她都會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裡都痛。當年的事情給她的影響太大了,雖然看上去她還是很正常地生活,其實誰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她到底鑽進了哪個死胡同出不來。」

    敦賀蓮狠狠地皺眉,還是不甚贊同:「那就這樣放任她毫無節制地吃止痛藥嗎?不說會產生依賴心理,這麼吃下去,她的身體肯定會出問題的。」

    止痛藥會有不良反應,更容易成癮。一旦成癮……或者,她已經成癮了。

    「這個你放心,膠囊裡面是磨成粉末的珍珠粉,所以她吃再多都沒有問題。止痛藥這種東西大批量購買不方便,所以是我直接給凜的,而且她怕苦,藥丸從來不會在嘴裡停留超過兩秒,更不會拆開來兌水喝,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說到這個,羅利寶田也不得不自戀地感歎一下他的急中生智。當年要不是這麼偷天換日,或許七年來,桐原凜早就已經成了一個離不開止痛藥的人了。

    也因此,更是證明瞭她那一旦痛了就全身都痛的病只是心理問題。如果真的是生理上的,那吃那麼多美白養顏的珍珠粉怎麼可能真的可以止痛?!

    怕苦什麼的只要從她平時有多喜歡吃甜食上也能看出一二來了。敦賀蓮點了點頭,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一顆膠囊擰開,把粉末倒在桌上後也沾了點放在舌尖嘗了嘗,確實是珍珠粉。

    這麼做,也不是他不信任身為桐原凜父親的羅利寶田,只是他還是想要真正確切地嘗試過後才能放心。

    「蓮,我看你是真的喜歡上了凜。其實如今的情況我還是挺想要看到的,不僅你懂得怎麼愛人了,凜那孩子也沒有以前那樣抵觸愛情了。只是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凜她還是一直在逃避。」

    逃避?敦賀蓮不由地楞了一下。對啊,她從家裡搬出去,對他保持距離,如果不是因為拍攝廣告和pv就不見面、不聯繫,還不就是典型的逃避行為嗎?

    不過反過來說,她逃避也是因為察覺到了自己的感情吧?這麼一想,他就略顯愉悅地揚了揚唇角:「我會讓她認清事實的。」

    「這樣也好。關於凜以前的事情,雖然我也能告訴你,但我相信你還是希望從她嘴裡聽到事實真相。別的我也不多說,相信凜如果真的接受你了之後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到時候……我希望你能陪在她身邊面對一切。」

    即便如今還沒有預兆,但是只要桐原凜一直在演藝圈,總有一天會和她的母親遇上,到了那時候,希望她身邊有人能夠陪著她。也希望到了那個時候,她已經解決了心理的問題,能夠更坦然一點。

    不僅是桐原凜,敦賀蓮和他父親之間的問題也有待解決。羅利寶田深深地歎氣,像是要把所有積蓄著的哀怨和煩悶都一口氣歎了出來。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如今我都站在她的身邊,現在在她身邊的也只有我。」敦賀蓮非常自信總有一天她會把願意把一切都告訴他。

    「好。」聽到他的保證,羅利寶田滿意地笑笑,正事談完之後,也換上了八卦的神色:「凜真的懷孕了?」

    「……」敦賀蓮沉默了幾秒,無奈地撫了撫額,「沒有,只是她吃鯛魚燒的時候不知怎麼就有些反胃,什麼時候我會抽空帶她去醫院看看。」

    「這樣啊。以前倒是沒有這樣的症狀,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多注意。既然你們住在一起,到時候你就督促她一下吧。去醫院的時候小心不要被人拍到照片了,不然可得坐實懷孕的流言了。」

    「我會注意的。」或許墨墨懷了敦賀蓮的孩子的緋聞能夠讓大眾把她推到他身邊,但是目前她的抵觸心理還比較大,他暫時還是不希望這麼做。


第六十三章

    桐原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眼前放大版的敦賀蓮的俊臉時登時被嚇了一跳,等回憶起是自己打電話把某人半夜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陪她的時候才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既然她決定了要遠離敦賀蓮自然不可能大半夜地把人叫出來陪她的啊,如果當時她沒有那麼脆弱,沒有意識不清的話。

    桐原凜默默地伸出爪子捂臉,悄悄地往被子裡縮了縮。這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不僅讓敦賀蓮本人誤會,也可能讓知道的人誤會。

    而且,她一叫他就急急忙忙地趕來,這樣更容易讓她誤會啊。誤會他其實心裡也喜歡她,也有她,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擔心她……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桐原凜因為感受到了他給予的溫暖而柔和了眉眼,微笑著看著他因這段時間的忙碌而看上去略疲憊的睡顏。卻又在想到他這時候感情還沒有開竅是個十足十的呆子的時候鬱悶地皺了皺鼻子。

    算了吧,就算這笨蛋開竅了,也是因為最上京子,受益的,喜歡的,也不是她。她做什麼這麼擔心,哼。

    等她洗漱收拾好又做好早餐之後,敦賀蓮也爬了起來,難得地享受了一次自搬家後兩個人一起的愛心早餐。

    喝著久違的小米粥,敦賀蓮愜意地眯了眯眼,很是不經意地說著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們繼續住一起吧。」

    「誒?」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的桐原凜困惑地眨了眨眼,直到看著敦賀蓮的眼睛確定他沒有開玩笑之後才更困惑地翹了翹呆毛,「為什麼?」

    在她看來,兩個人就住在同一幢公寓,還是樓上樓下,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或者跑一層樓就可以解決了,這樣和住一起並沒有太大差別。

    而且萬一最上京子再去敦賀蓮家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兩個住在一起,那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這麼一想,桐原凜就決定說什麼都不能答應。

    「為什麼?當然是不希望再發生像淩晨一樣的事情啊。我可不希望某一天來看你的時候是看到你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

    看著那樣虛弱地仿佛脆弱的水晶娃娃,就算小心翼翼地不碰她,身上都開始一點一點地崩裂,下一秒就要粉碎消失的樣子他可不希望再看到。

    敦賀蓮保持著緩慢優雅喝粥的模樣,輕輕地抬了抬眼眸,很的淡定地表示理由很簡單,原因不重要,結果才……最重要。

    因為是自己貪吃才導致經期期間痛得死去活來的桐原凜略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不停地攪著剛出鍋有點燙的小米粥:

    「……那什麼,也不是一直這樣的。我只是在經期前不小心吃了點冰的,所以才痛的。」

    「哦?是嗎?連自己的日子都記不住的人好像沒有反對的權利吧。」

    原來是痛經啊。有一定青春期常識,也交過好幾個女朋友的敦賀蓮表示瞭解。但是瞭解並代表原諒!她居然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這才是他最懊惱與氣憤的。

    「……」桐原凜敗了。

    但是經期不准真的不是她的錯。總不可能她招招手,它就屁顛屁顛地滾過來了吧?真這麼簡單,還能挑時間來那可就神了。

    這件事的結尾就是桐原凜默不吭聲地低頭,而小勝一番的敦賀蓮則是吃飽喝足後因為想到未來愉快的同居日子而高高興興地上班去了。

    然而等他累了一天仍然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回來後打算繼續商討商討,順便搬個家的時候卻發現某人居然包袱款款招呼都不打一聲地跑去了美國。

    敦賀蓮臉色陰沉地盯著那張「謝誠出了車禍,我去美國了。」的紙條,恨不得能夠用火熱的視線盯出一個洞來。

    謝誠是誰?桐原凜是以什麼身份過去的?他沒有父母還是沒有女朋友……好吧,他真的沒有女朋友。但是也不需要她這麼著急地過去吧?!明明身體還不舒服著不是嗎?!

    經過寶田瑪麗亞的友情提供,敦賀蓮已經把謝誠這號哈佛大學的能夠和桐原凜有很多共同話題並且相貌家世能力都不錯的高材生列為了頭號並且是唯一的情敵。

    頭號好理解,因為桐原凜曾經開過玩笑說要主動追人。但是為什麼是唯一呢?當然是因為墨蓮在日本是支持率最高的國民cp,還有著專門的粉絲團體的支持,根本沒有人敢和敦賀蓮大神搶人啊。

    而那些個懷揣著不良目的想要接近桐原凜的人,當然是被關心她的人給擋住了。加上她本人太宅,不喜歡出去,不喜歡和陌生人有接觸的性格,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覺中擋住了很多人。

    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情敵數量,但是唯一的一個情敵就是特別的重量級。這麼一想,敦賀蓮就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下巴,暗自思索要不要去一趟美國了。

    然而因為工作繁忙留在日本的敦賀蓮自從桐原凜離開日本去了美國,並且在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的情況下,好好的一張俊臉上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起來。

    雖然在工作的時候還能保持著最佳的狀態微笑著配合著,但是私下裡卻是陰沉沉地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黑道大哥模樣,暗夜魔王的模式已經完全啟動。

    而整天面對著這樣幾乎可以說是欲求不滿、妒火沖天的敦賀蓮,身為保姆經紀人的社幸一幾乎是淚流滿面地咬著小手絹期盼著桐原凜的歸來了。

    可惜被期待著回歸的桐原凜則是捧著一本書舒服地坐在一旁的籐椅上,偶爾側過身子和坐在輪椅上的謝誠說點什麼。

    說桐原凜是為了逃避敦賀蓮說的同居而來美國……其實也有那麼一眯眯的成分。更多的,則是擔心這個難得談得來又很喜歡的在美國偶然結交的中國朋友。

    謝誠雖然出了車禍,但是因為車禍發生的時候反應還算及時地護住了要害,又及時地送往了醫院,所以並沒有太危險。身上最嚴重的也只是斷了條腿,別的擦傷之類的雖多卻也簡單多了。

    而最讓桐原凜感到驚奇的就是她一到醫院時,已經醒過來的謝誠對她打招呼時候說的話,他是用還略顯生澀的日語很傳統地和她打的招呼。

    當她微笑著回應他,確定他沒有危險之後才有了心情問他怎麼想到學日語的。當時他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凜是日本人嘛,我也得學日語,以後才方便。」

    謝誠確實是喜歡上了桐原凜這麼個和他相處得不錯的少女,但是喜歡的程度還並沒有深到不可自拔,非她不可的地步,只是順從自己的心為未來做點準備,以防以後去了日本,卻是個日語白癡。

    桐原凜則是認為不管怎麼樣多學一種語言總是沒錯的,還有本土的日本人可以交流,更方便學習,也就經常和他說說話。

    結果這麼一來,桐原凜也就在美國這棟雖然並不豪華,但是佈置得溫馨簡單的別墅裡住下了。兩個人在交流的時候中文、日語、英語三種語言穿插著,聊著只屬於他們兩個才懂的話題。

    如今,這個美好的午後,兩個人各自捧著一本書,坐在美國曼哈頓的小別墅那自帶的花園裡享受著英倫風的下午茶。

    謝誠手上拿著的是墨墨的書,自從知道桐原凜是作家墨墨之後,他就對她的書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又因為他要學習日語,要看日文書籍的關係,桐原凜就拜託羅利寶田把她寫的書全部寄了過來。

    而他也逐漸沉迷在了墨墨所構築的世界裡。儘管有的時候還看不懂,但是有著字典的幫忙,還有作者本人在身邊,偶爾地提點一句,解釋一下,他就能很快地弄懂了,有時候還能和她討論一下文中的深意。

    「已經看了兩本你最早寫的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謝誠說到這裡的時候,轉頭看著桐原凜有些為難,卻還是在她示意「說下去」的目光中,點點頭,「應該和當初寫文的時候,你的心境有關。」

    「我不知道當年你經歷了什麼,但通過小說整體的基調,主人公的心理和表現等等,總感覺那段時間的你應該是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不讓人接近,不相信任何人,孤獨地抱著自己縮在角落的感覺,很悲傷,很無助。」

    謝誠垂了垂眉眼,輕輕地撫過了小說的封面:「雖然因為不知道你的過去,這樣斷言不太好,但是我的感覺一向很准。何況,每一個作者筆下的主人公都會或多或少地反應作者寫文時期的經歷和心境,這已經是定律了。」

    桐原凜並沒有被戳中心事的尷尬和難堪,反而一手撐頭地看著他乾淨的側臉,微笑著調侃他:「呵呵,你說的是‘謝誠定律’嗎?」

    看到他錯愕地抬頭隨即明白什麼了然地笑笑後,她繼續說道:「當初是這樣的。那時候我經歷了很多事,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糟糕的時候,所以不信任其他人也是正常的。」

    畢竟世上最可信的親人都背叛了,還有誰是她可以相信的呢。

    看著她因為回憶到了什麼而出現的明顯的失神,謝誠急忙打斷了她的回憶:「那現在呢?」

    「現在的我過得很好,很幸福,你看看我最新的小說就知道了。」

    桐原凜想到如今擁有的一切,唇角的笑容漸漸擴大,勾畫出了最明媚的色彩。

    謝誠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我會去看的。」

    他沒有參與的那麼多年,他可以通過這些小說更瞭解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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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和謝誠在一起的時間總覺得過得很快,也很輕鬆,在聊天中多了很多靈感的桐原凜也順利地把《花心總裁嬌俏妻》給速度完結了。

    然而在接到歐文的消息說風間情在米蘭的服裝展已經結束有了相當的空閒之後,她也只能說聲抱歉,收拾收拾飛去了米蘭。

    看著眼前這個一身溫婉氣質得宛如大和撫子一樣的女人,桐原凜簡直都不太敢相信這是她分別了七年的情姐姐。

    再次見到自己當年僅剩的唯一親人,她心中的情緒很複雜,既有重逢的喜悅,也有物是人非的苦澀,最終她也只能扯了扯嘴角再度喚出那個藏了很久的稱呼:「情姐姐。」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呢,凜。」

    眼見她近鄉情怯,了然的風間情難得主動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就像以前一樣把她抱在了懷裡,一下一下地摸著頭——那是曾經更多風間凜最喜歡待的除了父親意外的唯一的懷抱。

    當年她天真地以為母親是真的工作繁忙才不經常抱她,等到後來知道她有了一個比她小一歲的孩子的時候才恍然明白,原來她不是不喜歡孩子才不抱她,而是想抱的那個孩子不是她。

    那時候的她,常年見不到母親,人生中最重要的除了佔據她生命大部分的父親之外,最多的就是這個溫柔地會像母親一樣包容她的姐姐了。

    年齡相差得不多,即便當時風間凜因為心理年齡的問題並不會和風間情分享所有的秘密,但是風間情的懷抱卻是她最安心的港灣。

    桐原凜閉上了眼睛,安心享受在姐姐懷裡那種久違的感覺:「啊,是呢。好久不見了。」久到幾乎以為這麼七年不見,再見都已經是下輩子了。

    如果不是這次歐文設計她,說不定就憑風間情隱瞞消息窩在法國不去日本,而她又不出日本,還真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一面。

    從這一面來說,說不定她還得謝謝歐文也說不定。啊,當然,要先撇去他對她的惡整和不懷好意。

    簡單地敘舊之後,兩個人也都開始說說這七年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了。因為自己身上發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桐原凜就讓風間情先說,免得她聽了自己的事情後覺得抱歉,又隱瞞什麼。

    「當年離開之後,帶著孩子的我吃了些苦,不過後來遇到了歐文,他幫助了我們母女倆很多,對我們也很好。我學的是設計專業,後來就在他的幫助下慢慢地走上了服裝設計師的道路。如果沒有歐文的話,說不定日子沒有這麼好過。」

    風間情也顯然是報喜不報憂,都瞭解對方的性格,所以把其中的艱辛全部用一句話帶過,而漫長的七年時間也只用了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完結。

    其實七年的時間真的太過漫長,即便記憶夠好地記得所有發生的特別的事件,但如果真的要說,又得說到什麼時候呢?幾句話快速地總結一下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桐原凜也顯然知道一個單身的未婚媽媽要經歷什麼,會遭到多少白眼。此刻,她突然有些慶倖當年風間情離開了,因為未婚先孕又被視為第三者的她留在風間家,說不定遭遇的會比自己的更難堪。

    「我說完了,那你呢,凜?」

    風間情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揉了揉她的頭。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母性光輝簡直讓人想要待在她的懷裡不肯出來了。

    即便知情人被風間家封口,當年的事情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桐原凜依舊沒有隱瞞她的打算。怎麼說是一回事,怎麼看又是一回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你走後,母親就和父親離婚,拋棄了我和父親跟著別人走了,不久之前才知道她有個比我小一歲的女兒,她早就出軌了。沒過多久,父親也出了車禍去世了,緊接著,風間家也把我趕出了家門。」

    桐原凜握緊了風間情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那麼緊張。快速地把那些不好的事情說完之後,才接著說道:「後來是羅利寶田,我現在的父親收養了我,我有新的家庭,有了哥哥,有了……妹妹。」

    說到寶田瑪麗亞的時候,桐原凜還是笑著改口了,拿出了手機,指著上面那個笑得燦爛的金髮小蘿莉道:「這個是寶田瑪麗亞,輩分上來說,應該叫我一聲姑姑的,只是那孩子一直不肯,只叫我姐姐。」

    一想到那個孩子自從懂事之後就梗著脖子改口「姐姐」再也不肯軟軟糯糯地叫一聲姑姑,桐原凜就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把小蘿莉的聲音錄下來了,至少後來可以拿著錄音糗她一下。

    聽到這個,也看到她臉上那寵溺著的笑容和神情,風間情摸了摸她的頭,似有感歎:「上帝還是公平的,即便遭遇了那麼多,凜也最終遇到了很好的人。」

    對於上帝是否公平的問題,桐原凜不置可否。如果真的公平,為什麼要讓她遭遇到這種事情?如果真的公平,為什麼她那麼溫柔的父親居然去世了,溫柔的姐姐也被迫出走?這世上從來沒有公平。

    即使自己穿越還重生了,但是她並不相信真的有穿越神之類的存在,當然對於亂七八糟構造出來的上帝更是秉承著不信的態度。不過她也不會明著跳出來大罵上帝不公平,那是傻逼地找抽。

    「是啊。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啊。」桐原凜也跟著感歎了一句,又調出了她和秋山久美的合照,指著她道,「這是秋山久美,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什麼秘密都知道的無所不談的閨蜜。」

    「當年我眼睜睜地看著你離開,父母又出事,還被趕出風間家,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後來我就開始寫作,如今也小有成就了,雖然只是在文學界上的,但是也不錯了。」至少人脈上的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親情和友情已經讓我感覺到了人生的美好,生命的彌足珍貴,我也已經沒有想要報復風間家和母親的想法了。即便,她生了一個比我只小一歲的女兒。」

    桐原凜放在身邊的手慢慢地攢緊。再怎麼決定放棄,親生母親的拋棄和背叛都不可能那麼簡單地被原諒,她最多只能做到不聞不問,不會主動報復,也不會落井下石。

    「凜,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會多說什麼。恨並不能成為一個人生命的全部,如果一個人生命中只剩下了恨,那就太可悲了。」

    風間情悠悠地說著。歲月雖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無情的痕跡,卻是在她的心裡刻畫出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會盲目地追逐自己愛情的單純小姑娘了。有了女兒的她,為了母女倆的生存,為了女兒的成長,肩上擔負著的是別人想像不到的責任。

    然而也因為這樣,願意為了自己的女兒付出一切的她更是不明白了同樣身為母親的人為什麼能偏心到這種地步,為什麼能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再三思索了一下,風間情還是決定說點什麼,也好讓她做點準備,不至於將來事情發生的時候太過驚愕措手不及:

    「我去美國的時候有見到過母親,但她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認我,把我當成了一個陌生人。啊,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當年我所做的事情給她丟臉了,所以她才不願意認我。」

    「但是凜,我要說的是,她已經不是那個會溫柔地笑著對我們好的母親了。你以後見到她的時候……她會不認我,也有可能不認你,所以你要做好準備。」以免真的發生的時候接受不了。

    「準備什麼的,我早就做好了,在她拋棄我和父親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再也不認她,再見面就是陌生人,甚至報復她的準備,或者說是覺悟了。」

    桐原凜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因為又翻起了成年舊事而那些該死的猜測,心中的情緒激蕩得太過劇烈。為了克制情緒,她只能慢慢地握緊攤開,不斷地重複這個動作。

    「當時這麼想或許是因為生氣,但是後來通過國際上的新聞才發現,她離開是為了成就自己的道路,畢竟自那以後她就真的一帆風順地成為了國際大腕。也許,如今她的家庭,她的丈夫,呵,也是她為了爬上如今的地位的踏腳石吧。」

    不是她願意把人性想得如此卑劣,而是母親做的事讓她沒有辦法不那麼猜測。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和那麼愛她的丈夫,找了一個更有權有勢的男人,生了個女兒……

    如果那個男人沒有那麼多首碼的話,說不定她還看不上,說不定她就不會這麼想了。這麼一來,當初她和父親結婚的理由,或許都是因為風間家的勢力和……父親無怨無悔的付出吧。

    真的是讓人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齷齪!

    桐原凜嗤笑了一聲,「情姐姐,她和父親結婚是為了風間家的勢力吧。那麼多年,我只看到父親對她的愛,對她的付出,可是她卻連我和父親的生日都以忙碌為藉口從不回來。這樣的女人,我真的只能說,父親愛錯了人。」

    「凜……」風間情輕歎了一聲,再度把她抱在了懷裡。雖然這麼沒有事實依據的猜測可能有失公允,但是母親做的事確實是讓人誤會。

    真希望她有什麼苦衷或者理由,否則,到時候失去的……


第六十五章

    風間情有個非常卡哇伊的女兒風間晴子,聽說是想要最愛的女兒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每一天都是陽光燦爛的晴天。

    桐原凜在當晚就見到了那個孩子,不僅僅是在外表上的絕對卡哇伊,性格上也軟軟的,整一隻軟綿綿的小蘿莉。如果不是年齡還太小,真的是身嬌體軟易推倒的軟妹子一枚,妥妥的。

    而且在見到她的時候,風間晴子就一點也不生疏地直直朝她飛奔而來一個猛撲就撲進了她的懷裡,還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軟糯地叫了聲「墨墨sama」。

    桐原凜還呆愣了一會兒,後來在風間情溫柔的,歐文酸醋味十足的解釋中才明白,風間晴子這孩子雖然從小沒去過幾次日本,但是因為風間情的教導所以也學習日語,更是在偶然間喜歡上了墨墨的小說。

    自從知道自己喜歡的墨墨是姨母之後,就整天期待著能夠去一趟日本認親。並且這個情緒在看到墨墨代言亞曼迪廣告之後,更是達到了□□。只是因為母親一直不願意去日本,懂事的她才把自己的想法留在了心底。

    而看出來她的想法不捨得她傷心失望的歐文則是從風間情那裡要來了亞曼迪新一季的服裝設計圖紙,借由著廣告的名頭設計了這麼一場跨越國際的「千里認親」。

    聽完了歐文雙手環胸抬著下巴一副理直氣壯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桐原凜卻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斜睨了他一眼:「你敢說你沒有私心?嗯?」

    要說歐文在讓她代言亞曼迪廣告的裡面純粹是為了風間晴子而沒有一點其他的私心,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信的。

    不說他這麼做是不是為了讓風間情解決隱藏在心中多年的心病,認親之後能給她找一個強有力的後盾。解決了心病之後,他絕對是會對沒有心理疙瘩的風間情展開追求的。

    六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的陪伴……這種溫水煮青蛙,從日常瑣事裡一點點滲透進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習慣,導致最終缺少了他就不習慣不行的方法,簡直是史上最大的犯規啊豈可修!

    不要以為她沒有談過戀愛就看不懂歐文瞥向風間情時那滿心滿眼都快溢出來的愛意!自己沒談過戀愛,還沒有見過別人談戀愛麼,哼。

    歐文明顯被噎了一下,然後才收拾收拾表情,抱起了軟萌小晴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很是真誠地問道:「晴子,你相不相信叔叔?」

    風間晴子一聽立馬感動地站了起來,舉起了雙手抱著他的臉就在他側臉上印上了一個吻,笑眯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晴子最喜歡歐文叔叔了。」

    就只會欺騙小孩子!桐原凜對他那套把戲十分不屑,卻還是一把從他的懷裡把小晴子搶了過來,委屈地癟了癟嘴,「那晴子不喜歡媽媽,不喜歡姨母嗎?」

    啊呀,姨母吃醋了!風間晴子立刻著急地爬了起來,在她和風間情的臉上各自印上一記響亮的吻,「晴子也最喜歡你們了。」

    歐文鄙夷地看了桐原凜一眼,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你同樣卑鄙!風間情則是溫柔地摸著風間晴子的小腦袋笑了笑,解釋道:「姨母和你開玩笑的。」

    見到小晴子眨巴著疑惑的大眼睛看向她,桐原凜放棄了給歐文不停地甩著的眼刀,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晴子,要不要姨母給你簽名啊?」

    「要。」風間晴子聞言一雙黑溜的大眼睛睜得更大了,急忙爬下了她的膝頭,邁著小短腿飛快地跑向了自己的臥室。

    見她進去了,歐文卻是收斂了臉上的神情,換上了一副不懷好意的風流痞子模樣:「墨墨啊,你挺久沒有回日本了,不知道日本的最新消息了吧。」

    這種明明該是疑問語句卻用陳述語氣說話的方式她不要太熟了好嗎?!那一臉「我肯定你在深山老林裡所以孤陋寡聞到一點都不知道」的表情要不要那麼明顯?!

    不過這麼說,日本又發生什麼了嗎?因為日本和美國的手機和號碼不能在義大利使用,所以她到了米蘭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買上新的手機和號碼,消息暫時脫軌了,應該……沒事吧?

    桐原凜心中不免有些擔憂。沒辦法,憑藉歐文這人的尿性,肯定是有什麼發生了,而且鐵定是和她有關,並且還很有可能是能給她造成大麻煩的。所以,會是什麼呢?

    風間情疑惑地看了看顯然有著各自心事的兩個人,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是在他們要說些什麼的當口再好奇也沒有開口問什麼。

    她沒有問,期待桐原凜倒楣的歐文卻是笑著倚在沙發上,指著她揭底:「拍完了亞曼迪的廣告之後她就一個人跑去了美國,直到我用郵件聯繫她,她才來的米蘭。」

    「因為一個朋友出了車禍,所以我過去看他了。反正東大那邊也沒有什麼問題,索性兩個人談得來我就在那邊多住了一段時間。」

    桐原凜對風間情點了點頭,簡短地把她的行程和理由敘述了一下,然後才皺著眉頭看向了明顯揣著什麼不好的消息的某人:「日本那邊出了什麼事?」

    「亞曼迪的廣告前幾天已經出來了,一出來之後你自己就可以想像墨蓮這一國民cp被推到了什麼程度。哈哈,我覺得你去美國也有逃難的可能啊。」

    難得沒有賣關子的歐文沖她眨了眨眼後才充滿了看好戲的意味繼續道:「最近伊達大尊的兒子緒方啟文又要開拍《darkmoon》,不知道是誰興起的,總之就有人呼籲你演女主角美月,和敦賀蓮一起喲~」

    「誒?姨母要開始演戲了嗎?」風間晴子小胳膊小短腿地抱著厚厚的幾本都快要遮住她小臉的書晃晃悠悠地出來了,一聽到這個消息,從書後鑽出了精緻的小臉,露出了一雙鋥亮的眼眸。

    「沒有,你歐文叔叔說的只是網上的流言而已。」歐文第一時間注意到後已經急忙跑了過去,把她手上的書全部拿了過來,因此桐原凜坐在了原地沒有動彈,任由他黃鼠狼給雞拜年地獻殷勤。

    反正如果風間情真的要和這只笑面虎在一起,她也不反對。照顧了他們母女倆這麼多年,風間情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出來他的用心,只是暫時還不能說服自己接受罷了。

    既是既成事實的事情,她也不會為了自己那麼點小事就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不過,其中添點阻什麼的,她還是能夠在無傷大雅的前提下做上一點的。

    桐原凜奸詐地眯了眯眼,然後才好心情地接過風間晴子遞過來的筆,在她的珍藏版書籍上認真地簽上了名字。

    雖說他們要談的話題並不是不能讓小孩子在場的十八禁之類的,但是她還是沒有繼續談下去,只是借著簽名的空檔,腦筋急速地轉動起來。

    緒方啟文要開拍《darkmoon》的話,那就意味著劇情快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她記得《華麗的挑戰》裡面,最後幾集是敦賀蓮遇到了沒有真正愛過人所以無法演繹出真正屬於自己的演技才陷入了困境。

    當然,最後作為男女主角的他們也不會被這麼簡單的問題難倒。最上京子借由那只雞的掩飾幫助敦賀蓮解決了問題,後來……

    但是,只粗粗地看了一遍一部沒有第二季,情節斷節的動漫,對那些既沒有顏色,也沒有聲音的漫畫沒有興趣的她,並不知道後面怎麼樣了。

    啊,傷腦筋啊。桐原凜略苦惱地咬了咬下唇。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都不適用她。不過在這麼和平的世界裡,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吧?

    「姨母,有什麼問題嗎?」趴在客廳的茶几上托著圓潤的小下巴的風間晴子,因為一直近距離地觀察著自己的偶像所以很輕易地見到了她的小動作。

    她雖然是個孩子,渾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是純白的,還沒有被滿肚子黑墨汁的歐文染黑,但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早熟,她很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因此看明白了那小動作所代表的含義。

    她當然明白這不是因為要給那麼多本簽名才會有的苦惱,所以歪了歪小腦袋,很是貼心地像她母親一樣踮起腳尖摸了摸桐原凜不自覺皺起的眉心:「姨母最厲害了,晴子相信不論有什麼問題,姨母都能解決的。」

    「每次晴子有不開心的煩惱的時候,媽媽都是這麼做的,然後晴子很快就解決了問題,變得開心起來了。這是有魔力的動作,現在晴子也這麼做,姨母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了。」

    被那麼小的孩子擔心還安慰了,桐原凜略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感到了異常的暖心,笑著親了親她滑嫩的小臉蛋:「是啊,沒有什麼問題是能夠難倒晴子最愛的墨墨sama的。」

    簽下最後一個名,桐原凜合上書後,傲嬌地給一直等在一旁的歐文甩了個沒好氣的眼刀:想要當晴子的爸爸,還不快去!

    對於這麼簡單就能得到被自己欺負過了的小姨子的認同,歐文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雖然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做點什麼,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當前,他還是屁顛屁顛地當免費的搬書工去了。

    想要追到老婆大人,沒有小寶貝的支持,那怎麼行?!


第六十六章

    歐文給的消息居然還是落後了。桐原凜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看著她那專屬論壇上的張張加了hot的帖子,簡直想要眼不見為淨地立刻下手封了這個論壇。

    早知道會有如今這樣的情況,她當初根本就不該聽秋山久美的話建立這個論壇,在自己嫌麻煩想要放棄的時候還讓她幫忙持續運營下去。瞧瞧這些人都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墨蓮是一對:「我有看過墨蓮拍亞曼迪pv的現場,那兩個人熱吻得連周圍的空氣都熱了起來,我看著都覺得不好意思呢。這樣有愛的一對如果不能一起演戲那還看什麼?!」

    ——果然還是把歐文拖出去斬了吧!

    最愛墨蓮:「是啊是啊,如果墨蓮不出演的話,那我對《darkmoon》就沒有任何期待了。墨蓮真愛一生推!」

    ——這個太拉仇恨值了!

    墨汁:「緒方導演想要超越前作的話,敦賀蓮已經是男主嘉月的情況下,墨墨是必須出演女主角美月的啊!」

    ——真的很感謝你的支持,但是她不想演戲啊!

    墨硯:「墨墨的演技據說是敦賀蓮一手教出來的,那麼有默契的兩個人如果演情侶的話,肯定大有看頭吧!」

    ——等等,你是從哪裡知道這種一看就知道是*的事情的!

    墨水:「如果不是時期不對,真希望墨蓮能夠出演墨墨最新完結的《花心總裁嬌俏妻》呢,好想看兩個人演夫妻啊啊啊啊啊。」

    ——感謝緒方導演!

    還好《darkmoon》先出來了,而且陣勢夠大,不然死定了。看到這後面一連串加起來的數字,還有那什麼電話號碼、身份證號碼都出現了,桐原凜都不得不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darkmoon》算是年度最受關注的電視劇了。導演緒方啟文是二十年前紅遍全日本的《月朦朧》的導演伊達大尊的立志要拍出超越前作的兒子,男主是圈內有名的敦賀蓮,還有前作飾演未緒的演員參與,陣容十分強大。

    《darkmoon》要開拍了,擔心敦賀蓮演技瓶頸問題的桐原凜也沒有辦法繼續留在米蘭,只能立刻又飛回來了。她以為當她回來的時候,或許都已經開拍了,結果卻不是這樣的。

    剛下飛機沒多久的她立時被眼前眾多記者阻截的情況給驚嚇到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又沒有人來接機,所以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她回國的消息會被洩露。

    「請問墨墨對《darkmoon》的女主美月有什麼看法呢?」「墨墨會出演美月嗎?」「墨墨會再度和敦賀蓮一起攜手嗎?」……所有人都在關心她會不會接受美月這個角色,會不會和敦賀蓮一起演戲。

    桐原凜揉了揉隱隱抽痛的太陽穴,推了推阻擋自己嚴重黑眼圈的墨鏡,伸手阻止了他們繼續發問:「我剛回國,之前並沒有接到任何要求我出演的消息,所以你們來問我根本就沒有問對人。」

    眾位元記者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雖然沒有繼續巴著這個問題不放,卻也轉而攻向了另一個方向:

    記者a:「亞曼迪的廣告已經出來了,墨墨對於墨蓮之前的戀情,和你們之間無比自然和默契的吻戲又怎麼說呢?」

    桐原凜很是淡定:「拍完廣告後我就去了美國,所以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過亞曼迪的廣告。另外,我和敦賀蓮之間並沒有談戀愛,自然就沒有所謂的戀情問題。」

    記者b:「現場很多人都看到當時你們接吻是在中途休息,並不是導演要求的拍攝時間,所以請問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在休息途中就開始熱吻呢?是情難自禁嗎?」

    所以,對於他們兩個接吻的事情是不能被放過的是嗎?剛剛故意回避了那個接吻的問題,結果還是被提出來了,桐原凜發現她又開始頭痛了。見鬼的情難自禁!

    「既然你們這麼說,肯定也知道我沒有太多演戲的經驗,更沒有拍攝吻戲的經驗,現場ng了好多次,所以休息的時候只是在練習而已。」

    記者c:「那麼有關人士所說的墨墨的演技是敦賀蓮一手教導出來的傳聞,也是事實嗎?」

    真是謝謝你換了個方向啊。桐原凜松了口氣,心中的煩悶也不自覺地減少了一些:「是的。在第一次拍亞曼迪廣告的時候,因為我沒有接受系統的演戲教導,所以那些技巧、經驗確實是他教我的。」

    雖然不知道是誰傳播了這個消息,但是因為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也沒有想過要追究什麼。只是對於自己的*被人暴露的問題,稍微有點在意,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單純的巧合。

    記者d:「既然是這樣,沒有多少演戲經驗的你,又是為什麼能夠在後來演吻戲的時候一條就過了呢?」

    記者e:「是的。敦賀蓮自從出道以後接的戲份中從來都沒有過吻戲,那麼,這次亞曼迪廣告中為什麼頭一次接受了呢?」

    又繞回來了。「關於敦賀蓮是否接受吻戲的問題,我想這應該問本人吧。至於後來為什麼能一次就過,你說我們默契也好,說敦賀蓮吻技好也好,總之,現在可以讓我回去了嗎?」

    如果不是因為她出鏡的頻率本來就少得可憐,一個問題都不回答的話很有可能會就此得罪各大媒體,導致以後的日子不好過,桐原凜還真是想保持沉默。

    雖說以她墨墨和羅利寶田女兒的身份,可以成為她的一面免死金牌,但是她還是能儘量不給lme樹敵就不給它樹敵。誰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有人看不慣lme這個演藝圈的大頭聯合起來推倒它呢。

    雖說媒體是不會滿足於這麼少的幾個打著太極的問題,但是人家也好脾氣地回答了,總不能就攔在機場不讓人走吧?

    何況明著和lme和墨墨作對,不是找死了呢麼。真的逼急了,人家墨粉、墨蓮粉一人一口口水說不定就能把人給淹死了。這麼一來,眾位元記者也都自覺地讓開了中間的通道。

    桐原凜微微點頭致謝過後,終於從眾人的包圍圈中活著出來了。啊,果然宅在家裡不進入演藝圈是正確的。

    **

    將近半天的時間都在飛機上,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就是睡個半天,但即使是那樣都會感覺累,不要說會暈機的桐原凜了。

    從日本橫跨太平洋去了美國,再從美國跨越大西洋去了義大利,再經過廣闊的亞歐大陸到了日本,這次幾乎可以說她繞著北半球轉了一圈。別人或許還有點「哇,真好」「繞了地球一圈呐」之類的感歎,但對她來說真的只有一個感覺——累。

    任由誰在飛機上被折磨了那麼半天,下了飛機的第一時間都是想要倒在軟綿綿的床上補眠的,可是她卻被攔在了那裡問著那些有的沒的,攢了一肚子的火。在機場那會兒被記者圍堵著不停追問的時候,可以說很不容易地把她本來還挺多的耐心硬生生地給磨得一點不剩了。

    租住的公寓那邊租期差不多快到了,她已經拜託羅利寶田把東西都搬回別墅這邊了。而她也在第一時間攔了計程車就直接回家倒時差了。

    而這也是她不要求人接機的其中一個原因。總不能讓人特意來接機,然後借著人家的車子回家之後自己倒下睡覺,把人家扔在一邊吧?她做不到,乾脆不讓人白跑一趟來接機了。

    沒有人打擾的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肚子餓到不行的時候,她才捨不得地蹭了蹭被子爬起來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地走出來覓食。

    而客廳裡也已經排排坐了好幾個人正喝著紅茶聊聊天,甭提多愉快了。難得在家的羅利寶田,工作狂居然詭異地沒有去工作的敦賀蓮,自從有了男朋友就忘了閨蜜的秋山久美,還有一臉小受模樣的緒方啟文。

    桐原凜很是不在意地端著一碗黑米粥從廚房一路端到了客廳,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慢騰騰地坐了下來,繼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騰騰地舀起粥來。

    秋山久美率先怒瞪了一雙美眸開始發難:「凜,你要不要這樣啊!不說招呼都不打一聲地跑去了美國,現在更是一聲不吭地回來了。如果不是看到你被記者圍堵在機場的新聞,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在場的那四個人當中,最有資格質問的就是身為閨蜜的秋山久美和身為父親的羅利寶田了。然而羅利寶田卻是目不斜視專注地製作自己的檸水。

    桐原凜默默地盯了一會兒,確定他不說,敦賀蓮也不開口之後才悠悠地回答:「謝誠出了車禍,所以我去了美國。歐文給了我情姐姐的消息,所以我去了米蘭。日本發生了點事,所以我回來了。」

    三個「所以」簡單地把她繞著北半球都逛了一圈的事情概括了出來。可是因為有不太熟悉的人在場,所以該問的人,想知道內情的人也沒有說什麼,幹乾脆脆地閉嘴了。

    眼看那只弱受自從她坐下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瞥著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顧忌著什麼不說,桐原凜很是好心地給了他說話的藉口:「緒方導演怎麼會在這裡?」

    「初次見面,我是緒方啟文。」即使被人認出來了,緒方啟文還是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了一番後才說出自己的目的,「我這次來是想要請你出演美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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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之前在客廳看到緒方啟文的時候,桐原凜就大概地猜出了他的想法和來意,因此聽到他的話的時候也沒有太驚訝,卻還是朝他抱歉地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目前我還沒有想過要成為演員。況且,我也不認為自己的能力足以勝任《darkmoon》的女主角,畢竟你是要拍出超越前作的電視劇的。」

    「嗯,如果是因為網上那些希望我出演美月的粉絲們的話,我也已經倒好了時差,之後我會出面澄清這些謠言的,相信不會對《darkmoon》造成太大影響。」

    聽到她的理由,緒方啟文一張白皙的俏臉因為著急略顯得漲紅,有種被人調戲的手足無措感:「不是的。你的演技是敦賀君教導出來的,我也看過你和敦賀君拍的亞曼迪的廣告,我相信你是可以出演美月的。」

    一說到這個,桐原凜又想把歐文那魂淡拖出去槍斃個十分鐘了。不光是網上的那些粉絲,其他人包括那些記者也都說什麼亞曼迪的廣告,但問題是身為女主角的她卻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過啊魂淡!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羅利寶田似乎知道她撐著下巴在想些什麼,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是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打開了大廳中央佔據一整面牆壁的超大電視,然後亞曼迪這季最新的廣告就開播了。

    秋山久美若有所悟地右手握拳敲在了左手掌心中,轉頭看向了桐原凜不敢置信地驚道:「凜,你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有看過自己拍的廣告吧?」

    桐原凜睜著眼睛盯著大大的電視螢幕,卻是翹了翹頭頂那格外精神的呆毛:「當然,回答記者問題的時候我說的全是實話。再者,一回來就倒時差去了,剛剛才起來的我怎麼可能看過。」

    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沒有出聲,耐心地等著她把廣告看完。只是廣告再怎麼加長,也只有一分鐘而已,很快就結束了。

    直到播完了廣告,又開始重播的時候,桐原凜才明白並不是時間湊巧到剛好在播亞曼迪的廣告,只是羅利寶田大概用什麼錄下來了,放在這邊的。

    而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的羅利寶田則是對著她點了點頭一邊證實了她的想法,一邊在她的示意下「順手」關掉了電視,關掉了那礙眼的廣告。

    真是的,明明是亞曼迪的廣告,但是兩個人的近景太多,那些親密接觸更是基本上都用了近景,這麼一來,不知情的外人一看就很自然地覺得是情侶了。

    略不爽的桐原凜換了個姿勢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緒方導演,這麼和你說吧。我一不需要錢,二不需要名,三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所以你要用什麼來說服我出演美月呢?」

    看到他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桐原凜也沒有真的想要為難的想法,繼續說了下去:「說實話,如果你要拍出超過二十年前的《月朦朧》的作品的話,或許是需要借助墨蓮的名氣順應粉絲們的想法。」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我不出演美月,由另一個人來出演的話,不是會引起大家更多的關注嗎?或許很多人都會想著‘啊,不是墨墨的話,是誰來演美月’‘她的演技怎麼樣’之類的。這樣不是恰好達到另一層面上的宣傳的問題了嗎?」

    「此外,說得通俗一點,我很有錢。如果《darkmoon》想要超越前作的話,說不定會需要更多的斥資,需要資金的話,我很樂意來投資,這也能從一方面推一把。」

    桐原凜對他友好地笑笑,示意自己對《darkmoon》對他並沒有持有偏見,還很樂意幫忙。然後才指了指身邊坐著的秋山久美,「這位是秋山久美,富士山電視臺的大小姐,如果你需要在黃金時段播出的話,我也能夠為你做點什麼。」

    話說到這裡,在場的人也都不是笨蛋,都知道她的意思了:雖然並不能參與《darkmoon》的演出,但是我很願意幫助你,再幫你推一把。

    桐原凜眨了眨還有些困乏的忍不住想要合起來的雙眼,撐著精神道:「我在米蘭還有點事,如果不是這次日本這裡出了點問題,我也不會這麼快回來。之後等我確認一些事情無誤之後,我還需要再飛美國和米蘭。」

    「所以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是真的沒有時間參與《darkmoon》的演出了,辜負了你的期待,實在是抱歉。」說到這裡,她微微低頭向他表示歉意。

    「不,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真是抱歉。」而緒方啟文急忙起身擺手。他本身性格就比較靦腆,只有在面臨拍攝的時候才會硬氣起來,人際交往方面上如果別人比較客氣的話,他會稍顯不知所措。

    「我看過《月朦朧》,如果是美月那樣正面的積極的形象的話,我想演藝圈中有很多人都比較適合的。嗯,七條優子、百瀨逸美也都挺適合的。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而已,僅供參考。」

    示意他落座後,桐原凜微微一笑向著他提出了適合的人選,只是又在原劇的基礎上加上了一個七條優子。

    說實話,她雖然在原劇中沒有看過到七條優子,但是這個人確實是不僅有美麗的外表,還有願意付出的努力,有了她給予的機會後更是踏上了一條成名的星光大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理解那些年紀輕輕就格外有才的人,因為那樣的人從小就會表現出一些與常人不同的個性,註定走上一條不被眾人理解的孤獨的道路,而她也是。

    但她更欣賞為之付出努力的人才,為此,她當初不介意採用剛出道的新人,這時候也沒有忘記給予她們機會。當然,緒方啟文會不會採用,她們又能不能抓住,這就不是她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謝謝,我會考慮的。」緒方啟文朝著她點了點頭,內心卻也是有些認同的。美月的人選並不只有一個,雖然桐原凜不能參演,但她提出來的這兩個人恰巧是備選中比較好的。

    見這邊的談話告一段落,秋山久美也挽起了桐原凜的胳膊,朝著緒方啟文眨了眨眼:「既然凜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會不給面子,如果《darkmoon》想要在富士山黃金時段播出的話,到時候緒方導演就來找我吧。」

    「非常感謝。」緒方啟文又站了起來朝秋山久美真誠地鞠躬。一部電視劇想要成功,宣傳、真容、播出,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能少。而這個機會……如果能夠抓住的話,真的是太好了。

    「那麼,我先告辭了。」今天到來的目的雖然沒有達到,卻也有了意外的收穫,見他們還有事談,緒方啟文識趣地微微鞠躬,在僕人的帶領下先走了。

    見他走了,另外三個人卻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桐原凜抬手捂著唇打了個哈欠後才問:「今天到得那麼齊是有什麼事情嗎?」

    秋山久美率先拉著她的胳膊靠近了一些,湊在她的耳邊卻用在場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問道:「凜,老實交代,你去美國找謝誠,吃住都在哪裡?」

    「哈?這是什麼問題?」桐原凜驚訝地張著嘴,然後才在她兇狠的眼神瞪視下乖乖回答,「好了,好了,我住在他的別墅裡。這樣行了嗎?」

    餘光瞟到敦賀蓮略顯陰沉的神色,秋山久美不禁打了寒顫,急了:「你怎麼可以住在他哪裡?!孤男寡女的,你都不怕吃虧的嗎?」

    「他都傷了腿坐在輪椅上了能對我做什麼?」桐原凜略感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抬了抬下巴道,「我和蓮住一起那麼久不也沒有問題嗎?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呵呵,呵呵,這能一樣嗎?秋山久美不禁伸手扶額,頭疼于自家好友的情商。她真的是頭一次知道某人的情商居然低到這種連幼稚園小盆友都不如的程度了。

    見已經陣亡了一個,另一個又因為某些原因笑得略燦爛,羅利寶田輕咳了一聲:「咳咳,凜,米蘭那邊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桐原凜摸了摸下巴,也沒有避諱敦賀蓮直接回答:「根據歐文給的消息,我見到了情姐姐,也見到了她可愛的女兒,總體來說,她過得還不錯。」

    「不過因為歐文說日本這邊出事了,所以我急忙又飛回來了。」她不想具體談是什麼問題,所以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就回去睡覺了。」

    桐原凜回去睡覺了,秋山久美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家了,客廳裡就只剩下羅利寶田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卻成功地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敦賀蓮。

    「蓮,你真的要演嘉月嗎?」羅利寶田歎了口氣,「雖然你如今也算是真正地喜歡過人了,但是你對凜明顯還沒有到對美月的那種很愛很愛她,卻還是因為身份問題而拼命抑制內心情感的程度啊。」

    「這樣連自身感情都還不成熟的你怎麼能夠演出這部以各種交織的感情為主線的電視劇呢?到時候你的問題一暴露出來,你的演藝生涯可就真的是遭到最大的危機了。」

    敦賀蓮搖了搖頭,堅定地道:「社長,我要演。雖說可能還沒有到嘉月的那種程度,但是對於如今因為凜對感情的逃避,我必須隱藏起自己的感情來說,不是也已經差不多了嗎?」

    羅利寶田怔愣了一會兒,卻是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這麼說,還是凜對感情的逃避讓你度過這個難關了。」

    「雖然這麼說,但是既然你已經遇到了演戲當中的瓶頸,也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度過去的。要是真的演不到位而煩惱的話,你也只有模仿前作的演技了啊。」

    羅利寶田嚴肅了面容說完之後,又哈哈一笑,「相信你也不願意那麼做,到時候你就儘量把情況往你和凜裡代入吧。那時候你先於大腦思考的身體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模仿前作的演技,他就算死也不會做!那是他年幼時期背井離鄉離開父母身邊也必須要超越的男人,如果模仿他的演技,還不如死了算了。

    敦賀蓮看了一眼稍稍補充能量就又熟睡過去的人,目光在她青黑的眼瞼下略略停頓之後,把唇輕輕地印上了上面。凜~


第六十八章

    桐原凜從米蘭急急忙忙地飛回來就是怕敦賀蓮演戲遇到瓶頸自暴自棄,還記得她當初看到他一個人在家喝酒的時候,那心裡的震驚感。結果……如今還是這樣了啊。

    如果不是被社幸一、寶田瑪麗亞、最上京子三個人連番轟炸,她都不太敢相信敦賀蓮居然真的逃避目前遇到的瓶頸,當了一次懦夫。

    社幸一的話仿佛還盤旋在了她耳邊:「蓮一直以來都是不ng的,雖然拍《那個夏天》的時候也被你ng了很多次,但那是因為他達到了自己的要求,只是和你要求的不一樣,可是這次卻是他自己的問題。」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還是一副很冷靜很認真的樣子,但是他的內心其實已經很動搖了。緒方導演都說出了那樣的話,他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去片場了……凜,你能去看看他嗎?」

    寶田瑪麗亞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的,反正肯定不是從羅利寶田那裡知道的,不然好幾天沒有去片場的敦賀蓮肯定被他毫不猶豫地換掉了吧?

    最上京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難得地打了電話給她,讓她去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問題。大概還認為她住在樓上吧?

    默默地歎了口氣,桐原凜拿著沒有還給敦賀蓮的鑰匙打開了他家公寓的大門。可惜,一打開門,看到的卻是看著二十年前《月朦朧》dvd還一邊喝悶酒的人。

    他就那麼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即使穿戴整齊還是讓人覺得有種不予言喻的頹廢感。桐原凜垂眸看了看玄關那邊特意留著的淡粉色的女士拖鞋,默默地換上後走向了廚房。

    這不是她住在這裡的時候用的拖鞋,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把所有她用的東西都帶走了。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是決定要躲避了,再多想的話就是自己找虐了。

    「蓮,你有記得吃飯嗎?你本來吃飯就不規律,現在先不要喝酒了,我帶了點東西過來,給你下碗面吃,先墊墊肚子再說。」

    沒有聽到敦賀蓮的回答,她也並不在意。知道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她乾脆打開了廚房的燈,圍上圍裙,動手煮面。

    只是在她剛剛煮好要端過去的時候,腰上卻多出了兩條橫亙著的手臂,肩膀上也多了一個沉重的腦袋,還有身後人身上傳來的略微濃重的酒味。

    桐原凜笑著拍了拍搭在她腰間的手臂:「蓮,先去吃點面吧,等會兒再喝點醒酒茶好了。然後去洗個澡乖乖地睡覺,你明天還有工作的,可不能忘記了啊。」

    抱著她的人一直沉默著,她也沒有說話任由他抱著,直到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主動開口:「你怎麼會來找我?」

    「擔心你沒有吃飯而已。好了,現在放開我吧,去吃面。」桐原凜笑著把他推了出去,然後才輕輕地歎了口氣,端著已經略爛的面跟著走出廚房。

    雖然是擔心,但卻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家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走進死胡同出不來,不過這樣的話,她也不可能真的說出來。

    如果真的擔心他有沒有吃飯的話,在她搬出去後就應該時不時打電話問一下,而不是等到現在了。大概他也知道,所以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敦賀蓮真的默默地坐在了桌前,乖乖地吃著因為在廚房耗時比較長而有些爛了的麵條。

    雖說因為她廚藝本來就不怎麼樣,他也不會對她說出什麼「啊,真難吃」「下次煮好吃一點」什麼的話,但是這麼沉默的氛圍真的是讓人有點受不了。

    桐原凜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默不作聲全神貫注地仿佛吃著世上最好吃的面,就有些傷腦筋了。她本來就不太會安慰人,何況是這麼一個有主見的成年人了。如果不是他們三個都打了電話過來拜託,她還等著最上京子去拯救他呢。

    所以在他悠閒地靠著廚房的門邊一直注視的情況下,她略尷尬地洗好碗之後就很慫地準備腳底抹油開溜了:「那我先走了,你洗個澡之後就早點休息吧。」

    「不留下嗎?」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是把桐原凜定在了原地。

    這個時候她真的想伸手來個連環巴掌。讓你玩,讓你這麼肆意地玩梗,現在玩壞了吧?!

    前陣子寫《花心總裁嬌俏妻》的時候,她就寫了這麼一段。女主在男主把她送回家要走的時候猶豫著來了一句「不留下嗎?」,結果兩個人就這麼留下留下就愉快地滾床單去了,感情也upup了。

    雖說是敦賀蓮說的這句話,在這樣的情況下並沒有什麼暗示的意味,但還是讓桐原凜略心虛。她抽了抽嘴角,儘量扯出了一個看上去比較淡定的弧度:「孤男孤女的,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不太好。」

    一說出口,她就想再給自己來個連環巴掌。這個理由太扯淡了好嗎?!不說之前兩個人同居了三個多月,她還和謝誠一起住一棟別墅過,還以此為理由反駁了秋山久美的話,現在根本就是……

    敦賀蓮陰測測地瞟了她一眼:「哦,是嗎?之前你不是還在美國和謝誠住了32天嗎?孤男寡女的問題真是要追究的話是不是……」

    果然,自作虐不可活!不做死就不會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桐原凜卻是果斷地坐在了沙發上,心虛地沒有看他的眼睛:「那什麼,如果你還餓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下一碗面。」

    她也知道這句話比之前的那個更不靠譜,他都已經吃過一碗面了,再吃就準備進醫院好了。可是,氣氛這麼尷尬,讓她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她都不知道她在美國和謝誠一起住了多久,為什麼他還這麼認真地數了日子啊!他是有多閑啊!嘛,總覺得剛剛的他貌似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不對,一直都沒有好過。

    見她留下來了,可敦賀蓮只是看著她卻一直沒有要開口的打算,桐原凜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蓮,已經很晚了,你去洗洗睡吧。」

    敦賀蓮:「……」盯——

    桐原凜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真的挺晚了,你明天還有工作的,該睡了。」

    敦賀蓮:「……」盯——

    桐原凜:「……」被盯得忘詞了。

    敦賀蓮:「……」盯——

    所以不管她怎麼做,他都不想說話是嗎?桐原凜無力地捂眼。她真心不想看到這麼詭異的敦賀蓮,卻還是沒有辦法放著他不管直接摔門走人。

    「已經這麼晚了,我也不和你僵持下去了,今天來確實是因為知道你演戲上遇到了問題。雖然你可以說是我演戲上的前輩,但我還是想站在我的角度和你說說《darkmoon》的問題。」

    見敦賀蓮眨了眨眼,恢復了正常,桐原凜簡直想朝他狠狠翻一個白眼。早知道他對於她說的這些話都沒有抵觸感,那她作甚在那邊因為不好意思那麼直接而扭扭捏捏到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啊!

    「相信你也知道,美月和嘉月之間不僅僅是因為師生戀這被世人視為禁忌的戀情。嘉月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錢而殺害了美月的父母,這樣,他的身上就背負了一條殺美月父母仇人的兒子的罪名。」

    「而他卻還是在對本鄉家復仇的道路上不自覺地被開朗堅強的美月所吸引。對於嘉月來說,美月算是他黑暗扭曲的人生中一道希望的曙光。每個在黑暗中獨處久了的人都會希望抓住這道曙光,這是人的本能。」

    「然而他又是本鄉操的未婚夫,美月也算是他的妹妹,這又在這段戀情上加上了一道人倫的枷鎖。美月和嘉月之間有著多重的禁忌,其中的感情太過複雜。」

    簡直複雜到桐原凜都想給這編劇點上一萬個贊。她是覺得關係太過複雜寫到後面會讓自己都煩躁起來所以才沒有輕易嘗試這類題材,不過這編劇真心有才。

    「簡而言之,嘉月對美月是想愛又不敢愛。看到她受傷受委屈會不自覺想要伸出手幫她,愛護她,關愛她,然而考慮到兩個人之間橫亙著的問題,還有本鄉操善妒的性格,生怕加重她的傷害,又只能在伸出了一半的手之後再收回來。」

    「嘉月的愛是強烈的,卻又是隱忍的。他對美月的愛中還夾雜著對她的愧疚,同時也害怕她知道自己是殺害她父母的人的兒子,害怕她會對他露出憎恨的眼神,從而離開他……」

    桐原凜還平平仄仄平平仄地念著之前準備好的人物性格分析的時候,敦賀蓮卻是看著她笑了,很是坦然地承認道:「你說的這些我明白,只是我沒有辦法演出獨屬於我自己的嘉月。」

    看了前作之後,他不自覺地就會被影響,不自覺地會去模仿,然後一遍遍地否定自己,一遍遍地ng重來……惡性循環。

    因為愛情還發展得不到位嗎?桐原凜歪著頭想了想後,還是決定搶了最上京子的工作,不過怕他不明白,她很是直接地挑明:「你不是對最上京子很特別嗎?那種時時刻刻會在第一時間想要找到她的身影,只要見到她就算心情再不好都能在一瞬間好起來的感覺就是喜歡啊。」

    雖然時機不對,今晚本是談《darkmoon》他飾演的嘉月的問題,但……敦賀蓮終於明白桐原凜為什麼逃避對他的感情了!她以為他喜歡的人是最上京子,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第六十九章

    這誤會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不過話說她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他喜歡的人是最上京子,而不是她的呢?明明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了,而且他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事讓她誤會到這種程度啊!在這麼嚴肅的場景裡,敦賀蓮卻是難得走神了。

    難得大晚上還大老遠地跑過來就為了和他談他演技瓶頸的問題,結果還在談得正認真的時候被這樣忽略,這麼明顯地在她面前走神,桐原凜怒了:「敦賀蓮!」

    雖然再三思前想後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她誤會的事情,但被明顯傲嬌了的某人那一聲喊後,敦賀蓮回神,急忙道歉:「抱歉,凜。」

    本來是打算慢慢來,不過既然已經明白了她逃避的理由是誤以為他喜歡別人,還有情敵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是不是早點開口比較好?

    「凜,我喜歡的人是你。」

    在他還在思考的當口,嘴巴卻是比大腦快了一步,直接說了出來。不過說出來之後因為不再需要猶豫,他還是松了口氣。

    「……」這絕壁是幻覺!

    接受不良的桐原凜呆呆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然後才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道:「蓮,你就算要我幫你對臺詞,也不要這麼突然好不好?!」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拍了拍因為聽到告白而急速加快的脆弱小心臟,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攤開了手心,「好了,劇本在哪裡?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好不容易告白卻人當成是對臺詞的敦賀蓮莫名地悲催了。

    剛好瞄到一旁沙發上放著的《darkmoon》的劇本,桐原凜很是順手地拿了過來翻開,一目十行地看過去,快速地尋找剛剛那句臺詞具體應該在的地方。

    看來看去發現情景貌似還是有些不對,她頭也不抬地問:「蓮,你說的臺詞是在哪裡啊?為什麼我沒有找到?」

    因為一直沒有得到回答,她好奇地抬頭,卻是因為面前一下子放大的熟悉的臉龐而唇上所覆蓋的那抹溫熱而怔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等等,美月和嘉月還有吻戲的嗎?

    桐原凜對於蓮京cp的印象太深,導致她一直沒有想過敦賀蓮會喜歡上她的可能,即使被他吻了,腦海裡的第一反應也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哇,這人吻我絕對是對我有意思」這樣的反應。

    因為之前兩個人為了拍亞曼迪廣告而有過接吻的練習,也有過那麼激烈的吻戲,所以這個時候為了敦賀蓮的戲份接吻的話,她也不是太抵觸,乾脆沒有抵抗地伸手環上了他的脖頸,仰頭回應起他來。

    被她的回應安慰到了的敦賀蓮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慢慢地壓著她倒向了沙發,形成了男上女下的曖昧姿勢。

    索性敦賀蓮還算及時地收手,翻了個身,讓體力流失嚴重的桐原凜躺在他的身上,撫摸著她紅潤的臉頰再次重申:「凜,我喜歡的人是你。」

    這次,就算是神經再大條,桐原凜也不能再告訴自己這是對臺詞了。於是,從他身上爬了起來,神色嚴肅地問道:「你認真的?」

    「我一直都很認真。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誤會,但是我確信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一開始沒有開口,只是因為發現你對自己感情的逃避,怕我一開口你就逃走了。」

    敦賀蓮的神色也相當嚴肅,不過說完之後就伸手解開了襯衫的紐扣,直到解到第三顆的時候才在某人直勾勾的眼神中停了下來。

    桐原凜默默地在腦海中勾勒了一下「敦賀蓮色、誘她」的可能性有多大,然後才默默地扭頭,飄渺了聲線:「那什麼,我有點口渴……」

    「凜,你不要逃避!」她的一隻腳還沒有站到地板,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敦賀蓮拉了回去,死死地禁錮在了他的懷裡。

    兩個人足足對視了十分鐘沒有說話,在這場「比誰更有耐性」的比賽中,終究還是桐原凜輸了,率先移開了視線。

    蓮京這一對實在是她挺喜歡的一對cp,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穿越了就是女主,並且一定要從原女主手上搶過男主。

    只是敦賀蓮這戀愛白癡居然都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對她告白了,她又能怎麼辦?明明只是來看看他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桐原凜深深地歎了口氣,幾乎想要把胸口鬱結的鬱氣全部一次性歎出來:「蓮,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一直以為你會和最上桑在一起,可是你一下子這麼說,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我……」

    敦賀蓮的眼眸頓時深沉了,還沒有摘下的黑色美瞳裡閃過了幾縷幽藍:「我也沒有說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我可以等你。」

    沒有人不希望在告白的第一時間得到滿意的回復,他當然也不例外。在兩個人都對對方有意思的情況下,他都覺得立刻回答都正常,只是他也不希望硬逼著如今明顯情緒有些糟糕的她給出答案,之後卻又後悔自己如今的匆忙回應。

    他可以等,只是不會等太久。他的耐性很好,可以陪著一個新人演員不停ng重來還能一遍遍地安慰她,只是當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希望得到回復的時候,他也會著急,也會不知所措,也會希望能夠儘快得到回應。

    桐原凜狠狠地皺眉,心卻也難以控制地一抽一抽:「蓮,這樣的你都不像平常的你了。你不需要為了我委屈自己,我不值得你這樣做,而且我根本就不相信愛情,就算你等我,也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還不如……」早點放棄。

    敦賀蓮笑了,發自內心深處真誠地笑了:「不像平常的我只能證明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真正地喜歡上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嗎?不能繼續保持平常的風度,會因為期待而變得緊張,會因為別的男人和你相處而嫉妒。」

    想到曾經羅利寶田和他說的話,敦賀蓮更是覺得如今他到了那個程度。「委屈什麼的,值不值得什麼的,那都是對於我來說的,你不需要考慮這些。我要的只是一個也喜歡我的桐原凜而已,如果你真的能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話,我會放手。」

    「至於你不相信愛情,嗯,這個,我們可以一起來證明。」敦賀蓮牽起桐原凜的手,緊緊地盯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沒有再繼續勸說,只是眼裡所流淌的溫柔神色讓人不忍心說出一句傷害他的話。

    居然讓一個戀愛白癡來對她說教,真是夠了!她居然還說了那麼言情,那麼狗血的讓自己都唾棄不已的臺詞,真是無可救藥了!桐原凜無奈地扶額,感覺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似乎下一秒就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她真的不想要傷害這個人,他難得喜歡上一個人卻錯誤地喜歡上了最不該喜歡上的人。只是既然不能給他他所要的一切,還不如儘早說清楚。

    「蓮,不需要等我,我現在就能給你答案。」桐原凜深呼吸了一口氣,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喜歡你。」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而客廳裡的氣氛卻是慢慢地一秒一秒地在凍結,直到……

    「你說謊!」敦賀蓮突然地笑了,弧度優美的唇邊掛著的是勝券在握的笑容,「凜,你好想忘了一件事,你的演技都是我教導的,而且還沒有出師。所以……你以為你在我面前演戲,我能看不出來嗎?」

    「在瑪麗亞都能看出你喜歡我的情況下,你以為我會被你這麼拙劣的演技給騙過去嗎?如果我真的如你所願地著道了,我看我的演戲生涯才是到了盡頭。」

    他的唇角勾出了一抹「你太小看我了」的意味,而桐原凜卻是死死地捏著拳頭,一雙墨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熊熊燃燒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

    「敦賀蓮,你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演技好一點就能看不起了我了是不是?!我知道我學習演戲沒多久,還沒有到你的那種大神級別的程度,但是你這麼說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好歹我還是你的學生呢!我這個學生的演技不成熟,你這個老師到底有哪裡好驕傲的啊!」

    未經大腦思考就爆出來的話直到說完後,在敦賀蓮的眼裡看到如釋重負的色彩和漸漸沾染上的笑意後,桐原凜才逐漸清醒過來,默默扭過頭悲傷地捂臉。

    居然被擺了一道!

    是的,桐原凜並不是一個多麼容易生氣的人。只是在同居的時候,在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她並沒有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格和想法,所以敦賀蓮對她太過瞭解,瞭解到隨意一而說就能戳中她的痛處。

    敦賀蓮是明白桐原凜在內心深處是喜歡他的事實,所以一開始也以為只要他告白了,過幾天等她想明白了之後就會答應。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到了這個時候都要再來一次。

    所以他就憑藉著超高的演技反過來擺了她一道。只是她沒有看見他被死死捏著的手心和胸膛裡絕不正常跳動著的心臟,那不被人看見的行為才顯示了他心裡到底是有多緊張。

    「我錯了還不行嗎!」明顯被坑了的桐原凜無力地挺屍在了沙發上,看著隨即覆上來抱著她的某人,憋屈地鼓起了包子臉,扭臉不看他。

    「凜,我們在一起吧!」

    「不要!」

    「為什麼?」

    「……」能說是因為不想讓墨蓮成為現實這麼……小孩子氣的理由嗎?

    「該不會是因為墨蓮吧?」危險地眯眼~

    「……」太瞭解了什麼的也不好。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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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那天突如其來的告白後,桐原凜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回答,卻也沒有再逃避自己的感情,只是不溫不火地相處著。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敦賀蓮這個男主會喜歡上並沒有太優秀的自己,只是既然人家的告白都出口了,她也只能縮起尾巴窩在別墅不出門。至於這鴕鳥要當到什麼時候嘛?大概就是她願意正視自己的感情的時候吧。

    敦賀蓮的條件很好,不光是外表上幾乎可以秒殺日本演藝圈男藝人的俊帥,性格上待人也溫和有禮,當然腹黑也算是萌點。帥氣多金,兩個人的默契又好,難得還喜歡,所以桐原凜是真的陷入了糾結的狀態,一時之間出不來。

    敦賀蓮也不著急,卸下了這麼個包袱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桐原凜的分析有效了,居然在兩天后重返了片場,並且恢復了以前不ng的勢頭,每天笑意吟吟地仿佛中了幾千萬的大獎。

    從寶田瑪麗亞這小偵察兵那裡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桐原凜差點都想沖過去揪著他的領子問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雖說她也不希望他一直過不去這個坎兒,但是突然之間就這麼跨越過去了,還是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故意這麼做的。

    敦賀蓮的演戲瓶頸過去了,《darkmoon》也繼續穩穩地拍攝,一切都非常美好。桐原凜也開始摸著下巴不安分地想要做點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樂呵樂呵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秋山久美和新開誠士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別墅,並且很是不客氣地直接開口說明來意:「凜,這次來是想和你說說劇本的問題。」

    「劇本?你要拍什麼需要我寫劇本?」之前已經合作過很多次,桐原凜也沒有多驚訝,很是淡定地插著最愛的草莓蛋糕送進嘴裡。

    新開誠士略諂媚地朝她笑笑,一看就是不懷好意:「《花心總裁嬌俏妻》,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你來出演女主的。」

    「我介意!」桐原凜一點都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

    之前緒方啟文讓她出演《darkmoon》的女主時就說了不演戲的,她也不會在沒過多久之後就火速地拆了自己的台。就算是自己的小說,自己的劇本,自己是製片人,但是依舊改變不了出爾反爾的事實。

    她是一個守信的人,不過最大的理由就是她不希望真的涉足演藝界,在擠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的同時還要面臨未來和拋棄她的母親相見的可能。

    即使被果斷地拒絕,新開誠士的臉上也沒有太多失望的神色,畢竟來之前他就想過這個建議不被採納的可能性已經高達100%了,秋山久美也早就和他打過預防針,只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地拿出來溜溜。

    「既然你不參加的話,編輯和製片人的位置還是你的。當然,男女主的話,我是考慮過要不要讓百瀨逸美和杉田翔來的。」

    說到這個,桐原凜也不得不沉下心思考慮一下。之前她只是隨意地對緒方啟文提起七條優子和百瀨逸美,沒想到後來七條優子真的被選上了,還特意打電話過來感謝了一番。

    不過這麼一來,她心裡就有了一種是因為她的提議所以才讓百瀨逸美丟掉了這部年度大戲的女主角的感覺。即使明白在演藝圈,想要不被人踩下去就必須要自己的實力和適當的曝光率,但還是不可避免有些許不適時宜的愧疚。

    「百瀨逸美和杉田翔他們兩個私下裡本來就是情侶關係,出演這部電視劇雖然說默契有,出演激情戲也沒有關係,但是會不會對他們的形象造成一定的影響?」

    桐原凜微微咬著下唇,唇舌間濃鬱的奶油味此刻卻也無法再吸引她的注意,她一門心思地想著如果真的開拍會不會有問題。

    對於她來說,開不開拍並不重要,她並不需要太多錢。新開誠士想要拍,那她就提供劇本好了。把自己剛完結沒多久的小說改編成劇本,她一點壓力都沒有,還不說她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新開誠士也顯然知道他們兩個新人之間的情侶關係,所以只是搖了搖頭一點都不驚訝:「不會的,日本在這方面還是挺開放的,而且我會注意尺度問題。」

    秋山久美也笑著插了一句:「凜,你放心,那兩個人從還沒有進入演藝圈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如今在這個圈子一起扶持著走過,感情也相當穩定,不會出現其他問題的,暫時。」

    她很保守地用了一個「暫時」。事實上演藝圈實在是太過複雜,沒有人能保證不會被這個圈子裡的花花世界所污染,隨波逐流,潛規則,呵,太常見了。

    或許如今他們兩個確實還能這樣扶持著,但是一旦一個人的名氣超過了另一個人,說不定就會出現矛盾了。

    杉田翔超過了百瀨逸美,百瀨逸美或許會為他高興,也會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拋下。百瀨逸美超過了杉田翔,日本人普遍的大男子主義個性或許會讓他的心理逐漸扭曲。

    也因此,演藝圈很多人都只是談一場短時期的戀愛,或許豪放一點的來個一夜情,這樣,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少了,日後的束縛和隱患也就少了。

    他們兩個雖然因為剛出道為了避免影響人氣沒有明目張膽地秀恩愛或被人拍到什麼照片,但是交情好一點的人還都是知道的,有眼力的也能夠看出來。

    只是不知道這個圈子裡會不會真的有這麼一對從開始就一直牽著手相互扶持走到最後的呢?

    「啊,如果你真要拍的話,我上樓去把劇本拿給你。」桐原凜聳了聳肩膀,喝了一口檸水之後就自發地站了起來往上面走去。

    新開誠士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來商量就能拿到劇本,這個意外之喜讓他忍不住咧開了嘴,露出了兩排閃耀的白牙:「凜,你居然這麼自覺地已經寫好劇本了啊。」

    桐原凜回頭時還誇張地捂了捂眼睛表示自己被他那大白牙給閃到了,然後才無奈地繼續挪著步子:「早就有預感了,反正遲早會拍,就準備好了。」

    在網上說什麼墨蓮拍攝《花心總裁嬌俏妻》出演夫妻檔,拍激情戲什麼的時候,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雖然因為《darkmoon》的開拍而暫時被影響了進度,避開了它,但她還是為了以防萬一先準備了。

    就算她沒有打算和敦賀蓮一起演戲,但是這部狗血的劇本真的拍出來了讓她看看開心開心也是好的。至於花了那麼多錢只是為了消遣一下什麼的,難得敗家一次的她一點都沒有心疼的想法。

    新開誠士拿著厚厚的劇本認真地看著,而陪同來打醬油的秋山久美則是和好不容易見面的桐原凜一起窩在沙發上插科打諢了。

    秋山久美一點都沒有被自家男友拋棄的悲傷感,反而八卦兮兮地抱著桐原凜的胳膊,擠眉弄眼:「怎麼樣?你推倒敦賀蓮了沒?」

    此推倒當然是彼推倒了。桐原凜皺了皺眉頭,突然朝著認真看劇本的新開誠士問道:「新開,你們上床了沒?」

    這麼赤、裸、裸的問題一出,新開誠士拿著劇本的手狠狠地抖了抖,抽了抽嘴角,硬逼著自己無視那邊一發瘋話題無下限的兩個人。

    見對面沒有情況,秋山久美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語出驚人的某人,恨不得沖上去掐著她的脖子死命地搖搖:「桐原凜,你給我矜持一點!」

    「有什麼好矜持的?!」桐原凜滿不在乎地扭臉,很是自得地昂了昂下巴,「最近打算寫*文,正在惡補這方面的知識呢。人家男男一旦確定了感情就可以上床,比男女之間直接多了,坦誠多了。」

    「廢話,當然是因為男人沒有那層膜啊!」秋山久美顯然私下裡也不是一個多麼矜持的主兒,女人間的話題一旦打開了話茬子就再也關不住了。

    桐原凜摸著下巴略頭疼地表示:「不過這也有一點不太好。男男上床的頻率太高了,一個月每天都來也沒有問題,而且我不太會寫床戲啊。吻戲什麼的到是沒有壓力,接吻我會,所以寫起來到是沒有太困難。」

    秋山久美一聽,漂亮的眸子瞬間點亮了,因為興奮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凜,下次我們去夜店吧?」

    感受到對面百忙之中瞥過來的涼颼颼還夾雜著冰刃的刺骨視線,她弱弱地縮了縮脖子,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來掩飾,還裝作認真地打理起了自己一點都沒有亂的頭髮。

    沒有佔有欲強烈的男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桐原凜卻是被這個主意撓得心癢難耐,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下次可以去看看。」

    秋山久美本來還在擔心自己這個出了這個主意會不會被敦賀蓮黑死,結果桐原凜擰著眉頭的下一句「或許還可以來一個傳說中的一夜情」就讓她立刻想要抱著小叮噹的大腿求他用時光機帶她回到過去了。

    秋山久美死死地抱著桐原凜的胳膊不放手就怕她心血來潮地立刻跑去夜店,欲哭無淚:「凜,你不要衝動,你千萬不要衝動啊!想要知道男人的滋味你直接找你家男人就可以,你真的這麼做了的話……」她絕對死定了啊!

    桐原凜卻是一點都沒有看到她苦逼的表情,輕鬆地擺脫了她的禁錮,涼涼地來了一句:「久美,準備一下,晚上就去吧。」

    秋山久美:「……」太作死了!

    新開誠士:「……」就不能談點正常的讓他安安心心地看劇本麼?!


第七十一章

    桐原凜說要去夜店並不只是一時興起為了戲弄秋山久美和新開誠士而隨便說說的。

    之前她就考慮到了寫*文的時候男男要是萬一一個控制不好激情一上來就會有床戲的問題,但是礙於自己沒有經驗,所以才猶豫著要不要寫,或者說要不要隨便寫寫。雖然和她平時嚴謹的風格不符,但是她也沒辦法,最多多看一點gv回來腦補一下。

    只是秋山久美一提出這個建議,她的心裡就像是有好幾隻小貓在死命地撓著她的心口,癢癢的,不致命,卻是因為無法滿足好奇心就怎麼都不肯停下來。

    對於男男的床戲問題,桐原凜一直保持著一定的好奇心。並不是說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做的,畢竟如今影視、小說的資料太過發達,但她還是很猥瑣地想要看看,不說親眼見證完全的過程,也想要偷偷地瞄兩眼填補一下自己的知識空缺。

    這麼一來,在這個當口提出如此有建設性意見的秋山久美就苦逼了。不僅要面對自家男朋友那涼颼颼冷冰冰還夾雜著「我沒有滿足你嗎?你居然要去夜店」之類的讓人心驚肉跳害怕下不來床的視線,還得捨命陪君子陪著好友逛夜店。

    猶猶豫豫還是在桐原凜的奪命連環call中穿戴整齊地出來了,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她還是不死心地拉著桐原凜的袖子,哭喪著臉:「凜,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不說她還沒有去夜店之前新開誠士就對她表示的那「回來之後我們大戰三百回合」的讓人腿軟的充滿了暗示性意味的目光,一旦真的去了之後,小氣的敦賀蓮肯定也不會讓罪魁禍首的她好過的啊!

    顯然新開誠士也明白她只是出於對夜店好奇才這麼說的,不然肯定直接扛著她進房間不用想出門了。只是她想起臨出門前他最後瞥過來的視線,總覺得今晚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久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桐原凜恨鐵不成鋼地伸出食指戳著她露出來的額頭,撇了撇嘴,扭過頭去,「你不去的話那我自己去了,別怪我不告訴裡面有什麼好玩的,哼。」

    如果一直不來倒是沒有多大問題,但是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再退縮回去,桐原凜總覺得她不能這麼孬種。

    一瞬間,秋山久美的臉上閃過了種種複雜的情緒,然後才豁出性命一般無謂地抬起了頭:「走吧,你不就是一個新開誠士嗎,他還能把我怎麼辦。」

    最多就是三天下不了床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桐原凜聳了聳肩,攤攤手表示自己站著說話一點也不腰疼,不過想到自家閨蜜未來幾天可憐的日子還很有「閨蜜愛」地思索著要不要送點藥膏。

    隨即想到新開誠士肯定會準備之後就搖了搖頭不打算管了,大搖大擺仿佛已經來過很多次的熟客模樣進去了。

    【墨墨帝王攻的生存守則:在陌生的地方一定要記得裝逼!】

    謹記著裝逼原則的桐原凜很有風度地進場,然後在環視了周圍一圈的環境之後選擇了一個擁有較好觀察角度的位置,點了杯血腥瑪麗就靠著沙發裝起來了。

    秋山久美雖然努力地維持著面上的不動聲色,但是內心裡卻是翻起了滔天大浪。天知道兩個人自從國中認識之後就開始了狼狽為奸,結果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自家閨蜜居然修煉出了這麼個她都不知道的技能。

    在別人家的熊孩子進入青春期的時候,或許還覺醒了中二時期,整天想著毀滅地球,毀滅全人類,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類全都死光了算了。

    但是她們兩個卻是手把手感情不要太好地逛遍了東京所有的酒吧、地下錢莊、賭場……當然她們只是因為好奇,也因為桐原凜寫書的各種要求才去看看的,有伊藤慎的保駕護航,她們安全無憂。

    只是讓秋山久美驚訝的是,她們當初因為各種考量並沒有去過夜店,所以為什麼第一次來的桐原凜卻像是一個常來的人一樣,而她就像個剛進城什麼都新鮮的土包子?!這對比不要太戳心了好嗎?!

    桐原凜也像是明白了她的疑惑,高貴冷豔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邊的血腥瑪麗,隨意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沾染上紅色的嘴唇,很破壞氣氛地蹦出了一個字:「裝!」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周圍又有很多人對她們這兩個剛進來的人虎視眈眈,秋山久美簡直想要撲過去捏著她的臉惡狠狠地吼:讓你裝!裝逼被雷劈啊,懂不懂!

    桐原凜可不管她的心理活動有多麼陰暗,悠然自得地抿著豔紅色的血腥瑪麗,一雙墨色的眼眸卻是隨意地瞟著這個地方的各個角落,不動聲色地把看到的一切都轉換成圖片存在腦子裡。

    她來這裡可不是真的來找樂子的,她想要看看真正的夜店到底是怎麼樣的。對於這個年紀的女生來說,都會對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產生好奇,她有好奇,也有能力保證自己不被人算計,當然就堂堂正正地來了。

    在她打量別人的時候,自然也在被別人打量。這不,沒過一會兒,在其他人蠢蠢欲動之前就有優質股前來搭訕了。

    「這麼美麗的小姐怎麼可以喝看起來這麼不美麗的血腥瑪麗呢?這個,長島冰茶才適合你高貴如女王般的氣質不是嗎?」

    來人上身穿了一身得體的白色襯衫,只是一整排的紐扣吝嗇地只扣上了中間的一顆,筆直修長的雙腿……啊,和敦賀蓮有得一拼呢。

    如果他不要這麼自說自話地把長島冰茶放在她的面前就好了。桐原凜禮節性地笑笑,卻是沒有碰他帶來的飲料:「抱歉,我只喜歡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可是號稱「喝不醉的番茄汁」,她本來酒量就不好,要是這一杯長島冰茶下去,不說裡面有沒有加料,就算是沒有加,她恐怕也沒有辦法清醒又完好地走出這裡了。

    那男人仿佛也明白什麼似的地笑了笑,並不在意她的推拒,隨意地坐在了這邊。因為坐得近了,所以在他特意湊過來的時候,桐原凜還是看到了他眼底別樣的冷靜和隱含的些微笑意。

    「親愛的,在這裡,你有警惕心是好的。可是這麼不給人面子的事情,我是沒有什麼關係,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說得很隨意,仿佛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聊天,而事實上……他確實很隨意。桐原凜注意到他的裝扮上雖然露得多了一點,笑得風騷了一點,主動搭訕了一點,但是卻是沒有哪個庸俗的男人女人敢往這邊湊。

    這人背後的勢力應該挺大,只是為什麼主動來找她呢?桐原凜心裡微微疑惑著,把視線轉向了一旁明明很漂亮卻沒有敢上來搭訕的秋山久美。

    此時,秋山久美同樣端起了一杯血腥瑪麗,卻是在接收到她帶著詢問意味的視線的時候,微微搖了搖頭。

    居然不認識嗎?因為遇到了未知的人物和事件,桐原凜反倒是被激起了內心中隱藏著的衝動。垂下眼眸的同時,彎了彎腰,手裡端著的酒立刻換了一種。

    混酒喝是很容易醉的,何況是對於酒量本來就不怎麼樣的人來說。但她依舊在秋山久美不贊同的視線中一口一口地喝完了那杯不知道有沒有加料的長島冰茶。

    同他晃了晃那杯已經見底的酒杯,桐原凜笑著伸出胳膊靠在沙發上的同時屈指撐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位置,眼波流轉地看著同樣一杯見底的他。

    「我已經接受了你的‘好意’,那麼接下來就說說你吧。說說看……你為什麼在這麼多人中選擇了並不出彩的我。」

    男人和她對視了幾秒,意味深長地笑了:「呵,只是覺得你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來這邊,有點好奇罷了。」好奇到……讓他忍不住主動過來。

    孩子?居然把她當成孩子?忽然明白了什麼的桐原凜笑了,很是篤定地道:「是伊藤慎讓你來的吧。」

    男人意外地挑了挑眉,似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猜了出來:「怎麼說?我不覺得我有露出很多破綻。」

    桐原凜站起來換到了他身邊的位置,抬頭示意他看看周圍:「之前我要來的時候就打過電話給他問了情況,這家店是他的。而你,渾身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你居然沒有被人打擾,這已經可見一斑了啊。」

    「雖說這店是伊藤慎的,我不一定會出意外,但是依照伊藤千惠的性格和他的愛妻,他一定會派人來暗中照看。只是我沒有想到居然派了你出來。」

    「哦?這麼說,你已經猜到我是誰了。」男人微微一笑,唇角帶起了愉悅的弧度,一杯長島冰茶又滑進了他的喉嚨裡。

    「嗯,以你這用長輩的口吻來教訓小輩,還傳授經驗的方式來看,再加上我這經過化妝後看不出具體年齡的裝扮,你肯定是伊藤慎的弟弟伊藤名。」那個一直被親哥哥保護著的能夠隨心所欲做事的幸運兒。

    桐原凜眯起了眼睛,臉上也已經升起了些微的紅暈,因為像偵探一樣地憑藉少許的線索猜出他的身份而興奮不已。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伊藤名大手一攬就把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裡,幽深的眼眸直直地掃視著這個明明年紀不大,心思卻異常靈活的人兒,唇角噙著一抹笑意慢慢地朝著那張瑩潤的唇低下了頭。


第七十二章

    明明是要被吻的人,但是桐原凜卻是一點都不慌亂,直直地睜著一雙墨黑的眼眸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很鎮定,鎮定到仿佛即將要被一個見面不到幾分鐘的異性吻的人不是她一樣。

    倒是見她的反常模樣,主動吻人的伊藤名在距離她的唇只有幾毫米的時候自覺地停了下來,不可抑制地抱著她笑了。

    一出生他就是伊藤組組長的二少爺,頭上頂滿了各種各樣的光環,同時也代表了相當的責任和犧牲。可惜,不管是組長還是頭上的大哥,都對這個組長夫人三十多歲才生下的小兒子賦予了極大程度的疼惜和寬容。

    也因此,即使他身上背上了伊藤組二少爺的身份,身為老大的伊藤慎還是一把攬過了所有的事情,把所有的自由都給了他。

    伊藤家雖然是黑道世家,可是由於組長那疼老婆和珍重親情的性子,家裡反而沒有那些個奪/權、陷害的齷齪事,一家人在內宅裡過得是溫溫暖暖。

    而伊藤名也恰巧不是那種對權利看重的人,反而因為自家家教和性格問題,看似風流不羈地遊戲人間,裝足了闊少的模樣,實則則是把冷漠的一切掩藏在了心底,當起了伊藤組不可言說的情報網。

    不說黑道要發展,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如果想要往上面發展,就必須掌握足夠多的情報和關係網。這樣才能在事情發生之前提前做好準備,避免損失,或者是大撈一筆。

    而伊藤組原來也是有這麼個情報網的,還經營得相當不錯,不然也不能維持這東京龍頭老大的位置了。而伊藤名接手之後更是憑藉著他的手段發展到了空前的規模,為伊藤組提供了多次的幫助。

    即使伊藤慎再三表示可以讓他自己去做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他對家族付出那麼多,甚至他可以接手情報網,但是伊藤名依舊隨意地笑笑並沒有答應,久而久之,明白他的固執之後,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有著掌握了整個東京,勢力範圍遍佈整個日本的伊藤組和幾乎掌握了整個日本甚至向海外伸手的情報網,伊藤名確實是看不上很多人。不是他不屑,也不是高傲,而是對於不能和他站在同一水準線上的人的漠視。

    要想我瞥你一眼,把你當成對手?可以啊。不管你是憑藉自己的力量,還是借由家族的勢力,等你在俗世裡摸爬打滾到了他這樣的地步,或許他就能賞賜你一眼了。

    然而他此刻卻是對這麼個小姑娘感興趣了。說是小姑娘,其實他也沒有多大,如今也只是28歲而已,正是風華四溢的風騷年齡,只是相對於19歲的桐原凜來說,差距挺大。

    而眼界和歷練都相當高的伊藤名則是已經成了一塊被世俗打磨過的光華內斂的絕世寶玉,對於這麼個初初進入社會還只是一塊剛雕琢沒幾下的胚胎,他難得地抱有了一眯眯的好奇心。

    在他的資料中,對於自家大嫂瘋狂喜歡追崇著的墨墨,他當然事先調查過,不說祖宗十八代,但是那些個被風間家掩埋的事情卻是一件不漏的。她慢慢成名的道路他也是知道的,畢竟伊藤組在這裡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在他看來一個那麼小的小姑娘,即使是因為12歲那年經歷的事故而變得早熟起來,也絕對到不了他的程度。可是在他故意開足了魅力的捉弄下,她居然能面不改色,這就相當難得了。

    他當然知道桐原凜的酒量不好的問題,所以來的時候才帶上了烈酒長島冰茶,還因為自家大嫂的關係出言提醒了一番,只是她的表現卻是讓他吃驚不已。

    伊藤名狀似風流不羈,萬花叢中過,卻是潔身自好地離種馬這種神奇的物種遠遠的。除了伊藤家的家風影響,也是性格和歷練使然,所以他做出這番樣子也真的只是為了看看她的反應而已,結果……沒有讓他失望。

    「伊藤名,你笑傻了?」在他還沉浸在自己找到了一個有趣的女人的時候,桐原凜卻是微眯著眼睛,從他懷裡爬了起來。

    可她才爬起來沒多久,卻又被重新拉了回去,這次還被他特意用身軀壓在了身下。伊藤名低頭的時候幾乎是貼著她的身體近距離地觀察,然後才高興地趴在她的頸窩,笑道:「雖然現在還小了點,但還有長大的空間,加油吧!」

    被長島冰茶的後勁所影響的桐原凜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但沒過一會兒卻是明白了,垂頭瞅了一眼自己只有b的小饅頭,抬頭時看到他眼裡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地漲紅了臉色。

    雖然腦袋還有點暈暈乎乎的,但是她也明白他就是嘴上說說,雖然做的事有點調戲的模樣,眼裡卻是清醒得很,最多有一點戲謔,卻是完全沒有男人看女人的那種*。

    所以她也明白自己只是暫時成了他感興趣的物件,說難聽點,就是他想要取樂調戲一番的玩具。這真的只是最壞的想法了,依照她的想法,這人應該只是覺得發現一個好玩的異性,所以幾百年沉睡著的小孩子心性上來了而已。

    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也不跟這個比她大了9歲的「大小孩」計較,拍了拍壓在自己身上略顯沉重的人:「快起來,你太重了。」

    「那是你太弱了。」伊藤名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嫌棄人的話,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卻是滿含笑意,起來的同時大手一拉就輕輕鬆松地把她也拉了起來。

    看著她靠著沙發怎麼都不肯動彈的模樣,摸著下巴像是打量貨物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搖了搖頭:「就你這一天到晚窩在家裡的性子,要是再不鍛煉鍛煉,日後肯定只會橫向發展了。」

    看事情發生到了這個地步,秋山久美也明白了什麼。之前她不貿然出手就是因為看出了這人身上有點問題,而且桐原凜本身也不慌亂,不需要她幫忙。

    一聽兩人貌似有要結交成好朋友的架勢,語氣上都偏向了朋友般的親昵,她也走了過去,給桐原凜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後才嗔道:「你看,他也這麼說了。我早就說過你了,回去之後還是和我一起去訓練吧。」

    「才不要呢!」桐原凜反射性舉手反駁,然後才皺了皺鼻子,把頭歪向了秋山久美的胸口蹭了蹭,「我討厭出汗,我又是那種一動就容易出汗的體質,我才不要整天臭烘烘的呢。」

    秋山久美見她在自己豐滿的胸部蹭,也不惱,反而攬了攬她的腰讓她靠得舒服一點,嘴裡卻還是嫌棄著:「就你這樣子,再不動動,就真的趕上那渾身粉色的動物了。」

    之前伊藤名就說她會變胖,現在秋山久美又說她會變成好吃懶做的豬,酒氣上來的桐原凜不幹了,撇了撇嘴:「我才不會呢。我有工作的,才不會好吃懶做呢。」

    伊藤名原本只是在一旁看著她們兩個玩鬧,結果不經意間就看到桐原凜腦袋上那經過打理後還翹起的呆毛,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這呆毛也並不是多麼稀有的東西,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但是像眼前這個人一樣在傲嬌的時候才會一翹一翹,就算有定型的化學藥劑也沒有用的卻是沒有見到過。

    於是,他笑了,一把把軟綿綿的桐原凜給拉了過來抱到自己的懷裡,就算她蹭得自己最後一顆襯衫扣子不經意間拉開,上身全部走光,他也不在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一點一點頗為人性化的呆毛。

    只是因為桐原凜的傲嬌狀態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這呆毛沒翹幾下就又服帖地趴了回去,這讓還沒有觀察仔細的伊藤名略有些失望。

    不過他轉而就笑了,低了低頭,仿佛情人般耳鬢廝磨地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今天來這裡不怕被你家敦賀蓮知道嗎?有了家室的人可不能隨意出來玩了啊。」

    瞭解她資料的人當然明白她目前最大的痛腳就是墨蓮這一國民cp了,於是,為了看好戲的他毫不猶豫地重重踩了下去。

    果然,還有些迷蒙的桐原凜一聽,頓時炸毛了:「誰說的?!誰說我是蓮的了?!我是我自己的!我才不是那個腹黑大魔王的呢!」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秋山久美都不忍直視地直接伸手捂臉。在這樣的狀態下都能喊名字,說沒有點關係,誰信啊?!這個笨蛋!

    伊藤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頭頂上立時豎起的呆毛,像是遇到危險狀況而渾身炸毛的小狐狸一樣的狀態,讓他悶笑不已。

    「哦,是嗎?雖然你不承認,但全日本,不,全亞洲的人民可是都認為你的敦賀蓮的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還沒有公佈婚訊,恐怕就得在你前面加個‘敦賀’的姓了。」

    「才不是呢!那是,那是……亞曼迪的廣告害的!」像是為找到了這個藉口而滿意,桐原凜重重地點頭,一手抓著他領口的襯衫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固執地要他的答案,「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我不是敦賀蓮的!」

    伊藤名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這幾乎快被人扒光了的狀態,反而笑意吟吟地看著她,更是順從地靠近了她,語帶誘惑:「那你是誰的?我的嗎?」

    桐原凜剛要反駁就聽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如果你想要我承認你不是敦賀蓮的,你就必須說你是我的,來跟我說,‘今晚我是你的’。」

    他說得很慢,仿佛是特意為了醉醺醺的她著想,而一字一頓地說著,還誇張了她近在咫尺的口型。形狀優美的唇一張一合,像是要誘哄人吻上去嘗嘗他的滋味。

    而桐原凜也在歪了歪腦袋思考了半響發現自己不吃虧之後,點了點頭,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很是歡樂地點頭:「今晚我是你的!」

    結果她剛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從伊藤名的懷裡被人拉了起來,換了一個人抱著了。還沒等她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一道異常冰冷的聲線:「不好意思,我家凜喝醉了,打擾你了,現在我就帶她回去。」

    「凜可沒有說是你的啊,沒聽到她剛剛說的嗎。」伊藤名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皺的襯衫領口,慢條斯理地把一整排紐扣中央的那顆優雅地扣上。抬頭看他的同時一手拂過自己似乎剛剛做了什麼而意外嬌豔的唇畔,漫不經心地舔了舔唇,「今晚她是我的。」

    空氣一下子就凝固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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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這句話一出口,這廂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一瞬,然後才在更低的氣壓當中仿佛從石頭縫裡蹦出了那麼點聲響:「啊,喝醉了的人可是不能輕易相信的。誰知道她是不是出於自願這麼說的呢。」

    敦賀蓮低頭看了看靠在自己的胸前的人兒,如果不是顧忌到這裡還有很多人的話,他真的很想把攬在她腰上的手往下伸一點,狠狠地打她的屁股叫她長點記性。

    才多大年紀的人居然就敢來夜店!天知道他接到新開誠士的消息的時候有多麼想立刻就飛奔過來把她拎回去整治一番,如果不是他要錄節目,又不能臨時翹班的話……

    也算她明白來這裡的危險,不敢一個人來,又叫了秋山久美一起。不過如果她真的敢一個人來夜店的話……說不定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地直接吃了她算了。

    雖然一結束,他就過來了,只是貌似晚了一點。她沒有被佔便宜吧?敦賀蓮的目光往桐原凜的唇瓣出瞥了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貌似那紅色有點刺眼。而且……這穿得也太少了吧?!

    其實桐原凜的穿著還正常,只是穿了一身紅色的抹胸包臀短裙,至少對於來夜店的人來說是正常的。只是在獨佔欲強烈的敦賀蓮眼中就顯得不那麼正常了。所以他的外套立刻披在了她的肩上,緊緊地裹了一圈。

    「我可沒有逼她。」看到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動作,伊藤名的唇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一手搭在腰間,一手手心向上地攤開,若有所指,「凜,你說是不是?」

    桐原凜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重重地點頭,贊同:「嗯,他沒有逼我,我是自願的。」看著他那伸手要她過去的架勢,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邁出了一步。

    而這小小的一步讓伊藤名笑顏逐開的同時,也讓秋山久美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沒人看得到的球,更是讓敦賀蓮的整張臉都黑了個徹底。

    沒有逼她?自願的?自願什麼?自願和他在一起還是自願和他那麼親密,更或者是自願和他接吻?!一想到在他還沒有來的時候,喝醉了的桐原凜被人這樣那樣地佔便宜,敦賀蓮就恨不得把眼前笑得那麼燦爛的人給拖去填東京灣。

    笑笑笑!笑什麼笑!比誰牙白?!幼稚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狠狠吃醋的敦賀蓮放在桐原凜腰間的手更是收緊了一些,把她死死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裡,一點都不想放開。「凜,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再在這邊待下去,看著對面那人欠扁的寫滿了「我很欠揍,快來打我吧!」的嘴臉,他都不敢保證能不能繼續保持這樣鎮定的情緒,不會動手讓他好好明白一下什麼叫「別人的女人不能動」的道理。

    「誒?要回去了嗎?」桐原凜眯了眯眼,轉頭看了一眼一點都不著急的伊藤名,又看了看貌似急著回家的敦賀蓮,然後才點了點頭,「好吧,那下次再來找你啊。」

    永遠都不要想還有下次!來夜店找女朋友的這種事情,只要一次就夠了!敦賀蓮黑著臉把喝醉了的某人打橫抱起,直接帶走。

    「誒?就這麼走了?那我一個人怎麼辦?」被徹頭徹尾無視了的秋山久美囧囧有神,剛決定自己回家,卻發現角落裡還有一個人沖著她笑得燦爛。嘴角略為僵硬地伸手打招呼:「喲,誠士。」

    敦賀蓮居然這麼沒有愛心地不提醒她新開誠士也一起來了!早知道他也來了,她肯定早就跑路了啊!現在就她一個,戰鬥力太渣了啊!

    而早就在一旁從頭看到尾,卻終於被自家女朋友打招呼的新開誠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雙手環胸,一句話都不說。

    可就是他這樣的姿態,反而讓秋山久美心裡懸了塊大石頭,蕩蕩悠悠,不上不下。「那啥,你知道我是被凜拉著才來這裡的,我不是主動要求來的。白天的時候你不是全都看到了嗎?」所以不要這樣啊qaq

    新開誠士還是不說話,甚至特意走到了吧台點了杯加冰的長島冰茶,還舉杯和她示意了一下,才舉到自己的唇邊喝下。

    看他這悠閒的模樣,秋山久美更是忐忑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下定決心,一步步地向他靠近,卻在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腳一扭剛好跌倒在他懷裡。「啊,我……」

    「沒事吧?」這下新開誠士也不能淡定了,急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蹲下脫掉她那十公分的細帶高跟鞋,仔仔細細地查看她的腳踝,「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這裡疼不疼?」

    「我沒事,所以誠士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以後我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了。」秋山久美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袖子看著他問道,根本沒有平常和別人相處時候的女王樣。

    很多人都說,真正戀愛的時候,人是不會注意自己的形象到底與平時多麼不符的。而平時面對其他人甚至面對好友桐原凜都那麼女王的秋山久美,卻是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傻乎乎得都沒有一點精明的影子。

    面對自家吃醋的男朋友,秋山久美甚至連假裝摔倒,受傷博同情的招數都使出了。只是關心則亂,平時看演員拍戲拍多了的新開誠士卻也一下子沒有看出這蹩腳的演技,反而還忙得團團轉。

    「……好。」新開誠士深深地歎了口氣,卻還是因為捨不得她露出這樣完全和平時不同的樣子而妥協了。他認識的秋山久美就是渾身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即使這副模樣只在他面前才會露出來,但他還是不捨得她這樣。

    已經商量好了,新開誠士也就抱著貌似扭到腳踝的秋山久美離開了。這個角落只留下了連續看了兩場好戲卻還顯得有些意猶未盡的伊藤名,暗自思索著下次什麼時候再來一場。

    **

    桐原凜揉著因為醉酒而疼痛的腦袋醒過來的時候,卻覺得她還是在做夢,還是做一個不得了的夢。她居然夢到敦賀蓮睡在她身邊,這不是夢是什麼,呵呵,肯定是夢啊!

    捂著臉轉開視線的時候,她卻是看到了室內的裝潢。那一室黑白到幾乎沒有人氣,一看就知道是男人風格的裝潢,讓她瞬間僵硬得如同被人點了穴道。

    雖然兩個人住在一起很久,但敦賀蓮的房間她卻只來過幾次,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會把這個房間認成她自己的。

    因為羅利寶田的惡趣味,她的房間完全是粉色蕾絲的洛麗塔公主風格的,當初還令人萬分惡寒地嬌滴滴地說什麼女孩子就是要這樣。

    即使她反抗了,也只是把粉色換成了淡藍色、嫩黃色、白色三色混合而已,但從小被潛意識影響著的連平常穿衣服都選擇洛麗塔風格寶田瑪利亞的就只能這樣了。

    話說,果然這是敦賀蓮的臥室吧?無誤的啊。感受到橫亙在自己腰間的那只大手,桐原凜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前的人依舊還在,她刹那間就欲哭無淚了。

    昨晚應該沒有做什麼吧?應該沒有的吧?可是等到她掀起棉被低頭看到什麼衣服都沒有穿完全真空的自己,她……她簡直想立刻逃跑,離開這案發的第一現場。

    這麼想,她也這麼做了。只是在她一隻腳才剛落地的時候,卻被人一拉,又回到了床上。敦賀蓮因為剛醒來而略顯嘶啞的聲線也從後面傳來:「凜,這麼早,去哪?」

    感受著背後透過肌膚傳來的熱量,桐原凜整個人都僵硬地不知道手腳怎麼放,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背後了。「啊,沒什麼。我只是醒了,所以去洗漱而已。」那皮膚接觸滑膩的觸感……他也沒穿衣服,所以昨晚不會醉酒誤事了吧?

    「這樣啊……」敦賀蓮眯了眯眼,延長了尾音,然後在她松了口氣的時候語氣一轉,「那我怎麼覺得你是想要逃走呢?」

    「哈哈,怎麼會?我們又沒有發生什麼,我怎麼需要逃走呢。哈哈,哈哈……」桐原凜眼珠亂轉地想著該怎麼應付,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著這明顯心虛的話,明白她確實是什麼都記得,敦賀蓮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掩飾住了自己眸子裡的不懷好意,「凜,你不記得了?你以為我們昨晚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誒?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嗎?」聽他這麼一說,真以為發生了什麼而自己卻不記得的桐原凜急忙轉身焦急地看著他,「昨晚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對不對?!」

    看著她焦急地尋求答案,敦賀蓮卻是沒有從正面回答,反而側了側身,不經意地掀起了棉被,露出了自己同樣什麼都沒有穿的身體,意味深長:「你說呢?」

    就這麼簡單的回答,桐原凜低頭看了看自己略有些青紫痕跡的胸口,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是要去看男男怎麼做,不代表她需要真的來一場魂淡啊!每次喝酒都出事,她再也不要喝酒了嚶嚶嚶!

    而這邊,到了中午時分才醒過來的秋山久美卻是內流滿面地咬著被角,怎麼都起不了床。她的預感沒錯,即使她百般討好,但昨晚吃醋了的新開誠士確實是以實際行動證明瞭他有多能滿足她。

    即使睡到中午卻還沒有辦法恢復體力的秋山久美暗自發誓:桐原凜,再陪你去夜店,我秋山久美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第七十四章

    一般來說,即使喝醉了第二天一開始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但是之後拼命拼命地回想還是能想起來一星半點的,可是這個全世界通用的定律到了桐原凜的身上就不奏效了。

    洗完澡後,桐原凜看著鏡中□的自己,目光集中在了胸口和鎖骨上青紫的痕跡上。作為浸淫世界多年的人來說,她當然明白這是傳說中的吻痕,雖然對於現實世界中沒過多久就是消失的痕跡在動漫的世界能夠維持這麼久感到好奇,但她還是無力地只想捂臉。

    她實在想不起昨晚到底怎麼樣了,記憶完全斷在了她喝完那杯長島冰茶又和伊藤名解釋了她怎麼認出他的那個地方,之後就是一片空白了。

    大概是以前深度催眠過的後遺症吧?怎麼想都沒有辦法想起來。桐原凜落寞地垂下了眼眸,隨即又把視線定在了自己的小腹下方對於每個女人來說都很私密的地方。

    等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如果昨晚真的做了的話……那她的第一次為什麼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技術再好,第一次都不可能不疼的啊!

    愣愣地大幅度地抬腿,原地蹦跳卻發現那裡只有些微的不適感。所以這根本就說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嘛!敦賀蓮,你居然……敢這麼隨便誤導人!

    想明白了的桐原凜憋著一肚子的火,急忙擦了擦身子裹了浴巾就沖到了敦賀蓮的臥室,一開門就怒吼:「敦賀蓮,你騙人!昨晚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

    只是她來得太快,完全沒有想過同樣早起洗澡的某人如今在房間裡換衣服的可能性,所以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推門的桐原凜把敦賀蓮給看了個徹徹底底,除了剛剛拉上最後一點的內褲。

    「如果你想要看我的身體的話,昨晚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不需要用這個藉口。」被看光了的敦賀蓮卻心情很好,嘴角還噙著一抹愉悅的弧度,慢悠悠地穿上褲子,拉上拉鍊,扣好皮帶。

    被明顯調戲了的桐原凜那張小臉立刻就紅了,意識到他的惡劣之後才悠閒地雙手環胸,一點都不避諱地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材,痞氣十足地吹了一聲口哨:「雖說你的身材不錯,可是和伊藤名的比起來還差一點喲~」

    她也沒有說錯,伊藤名的身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明顯的黃金比例,不說那t台模特一樣完美的腿型,昨晚他上身穿了一件只扣了最中間一個扣子的白色襯衫,走動間露出來的春光簡直讓人飽足了眼福。

    也不是說敦賀蓮的身材不好,只是完全看光什麼的總比不上若隱若現對人的吸引力大。而且他們兩個完全是不同的類型,比起來也沒有簡單,只是桐原凜想要反調戲一次,所以才這麼武斷地下了結論。

    可明顯昨晚就因為伊藤名吃了一大缸醋的敦賀蓮是真的以為在桐原凜的心裡,他的身材確實是比不上伊藤名的。於是,伴隨著那句「啊,是嗎?你摸過了?」大片的黑百合盛開了。

    你眼裡那狠狠的「如果摸過了,就給我去浴室洗一百遍手」的威脅是怎麼回事啊豈可修?!又不是病毒,需要麼?!

    桐原凜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天線還遲鈍地沒有接受到某人吃醋的訊息,「不說這個了。既然昨晚沒有發生什麼,早上為什麼那麼說故意誤導我?」

    見她微微皺眉,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又想起她剛剛確實是怒氣衝衝地推門進來,敦賀蓮依舊慢條斯理地邊扣扣子邊向靠在門邊上的桐原凜走去。

    等到他彎下腰,兩個人嘴唇之間的距離達到只要誰一動就能親到的幾近零距離的程度的時候……滿意於她的不躲不避,很是好心情地揚唇笑了:

    「如果說昨晚我們那樣,吻都吻了,摸也摸了,衣服都脫光了,床也上了,床單也滾過了,吻痕也留下了,就只差最後一步……這樣,也算沒發生什麼,你不介意的話,那下次我就整套做完不給你後悔的機會了。」

    即使沒有一點印象,但是隨著他話語的描述,桐原凜的腦海裡卻詭異地出現了她和敦賀蓮一起在臥室那張床上親來親去摸來摸去還翻來翻去滾床單的情景。那樣什麼都不知道卻還不受控制地想像的感覺……她居然只是覺得害臊!這不科學!

    「不會再有下次!絕對不會!」桐原凜放下了環胸的雙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握著拳頭,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凝聚更大的勇氣。

    深呼一口氣,她決定今天就把一切都解決,「蓮,上次你說的那件事,我可以給你答案了。即使我確實是喜歡你,但並不是喜歡就能在一起,我並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相信所謂的愛情,那太幼稚了。」

    敦賀蓮完全沒想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即使經過這麼多天的思索卻依舊是鑽著牛角尖不肯出來,皺著眉說道:「凜,我說過,我可以和你一起……」

    桐原凜想也不想地打斷了:「抱歉,我不想嘗試,我也沒有那個時間去嘗試。」

    正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敢輕易嘗試。真的受傷了,或許一輩子都好不了了,還不如就這樣,保存著心底最美好的那份初戀……直到最後。

    眸色轉深,敦賀蓮也因為她的固執加重了語氣:「那你抬起頭看著我說!」

    明明低著頭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喜歡著他,明明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心裡也很痛苦,為什麼一定要說出更傷人的話!

    「不要再逼我了!我說過不行就是不行,你再怎樣我都不會再改變主意了!」桐原凜依舊低著頭不敢抬起,怕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改變主意,所以在他靠近的時候已經跟隨著他的腳步不自覺地開始後退了。

    見她硬是要保持兩個人之間的安全距離,敦賀蓮也站在原地不再前進,只是緊緊捏著自己的拳頭開始後悔:「如果昨晚我真的做到了最後,那現在我們之間的結果就不一樣了吧?」

    他只是不希望她的初夜是在她完全不清醒的情況下發生,所以在最後一步的時候沒有繼續下去,反而自己去沖了冷水澡。可是沒想到他對她的珍惜反而成為了她逃避的藉口!早知道這樣,昨晚就不該心軟!

    「……」桐原凜沉默了。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那樣了,她還會不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只是如今現實情況就是沒有,所以沒有那個如果,更不需要思考這個不存在的問題。

    「那現在繼續也一樣。」敦賀蓮大跨一步,一把拉住桐原凜的手,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打橫抱起,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氣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張大床。

    眼看離那張床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敦賀蓮又不像只是做做樣子嚇嚇她,桐原凜也慌了,急忙拍打著他的手臂和胸膛。「敦賀蓮,你瘋了!快放開我!」

    雖然喜歡他,並且不排斥和他上床,但是這種明顯強迫性,甚至可以說是不顧她的意願硬要做的方式,那根本就是……

    被拋在了床上,身上唯一一件遮掩的浴巾也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抽掉了,又被敦賀蓮的身體緊緊壓著,面對即將被強迫的情景,桐原凜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和心裡的恐懼,緊緊地抱著他,「蓮,你冷靜一點!」

    輕輕地印上她濕潤的眼瞼,敦賀蓮身上所有的怒氣和戾氣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只餘下他緊緊地抱著似乎下一秒就要不見的桐原凜,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凜,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一步步地向你靠近,你卻選擇那麼輕鬆地轉身離開我的身邊,稍微透露點意思,你就飛去了美國,直接向你告白,你明明喜歡卻還拒絕……如果不是這樣強硬的手段,你說,我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嗎?」

    「……」她似乎是逃跑了很多次。

    「凜,面對我,我直覺你會隨時逃跑,所以一直缺乏安全感。並不是只有你才沒有安全感的,我也沒有。」

    「……」說敦賀蓮缺乏安全感,恐怕全日本的人民都不會相信。可是看著那雙湛藍色眼眸裡她的倒影和滿到快溢出來的悲傷,她突然就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敦賀蓮伸手撫上了她的側臉,眼神堅定地似乎下了什麼不得了的決定。「凜,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除了缺乏安全感之外,還有不相信我的緣故。那麼,我們來打了賭吧?」

    「賭……什麼?」經過了他的內心剖白已經不害怕了的桐原凜,對於在這個關鍵性的關頭說出來的賭萬分好奇。

    「賭我們的一輩子。如果今天過後,你懷孕了,那麼我們就立刻去領證結婚,並且一旦我出軌了,我給你親手殺了我的權利。」

    真的不得了!他的眼神太過認真,讓桐原凜下意識地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並且拒絕去想真的那樣的可能性。在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候,她說出來的話帶上了顫音:「如果……如果沒有呢?」

    「不會有那個可能的!」敦賀蓮笑了,為她的妥協,也是為自己的大膽,壓上了一輩子的驚天一賭,他怎麼可能允許有失敗的可能性呢?!

    因為那個賭,所以敦賀蓮完全沒有顧忌她是第一次,狠狠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被折騰得全身無力地睡著,桐原凜心裡最後的想法卻是——虧大了!


第七十五章

    等敦賀蓮心滿意足容光煥發地到片場的時候毫無疑問地遲到了。

    並且因為事先一點理由也沒有,連經紀人社幸一都沒有提前收到消息,所以所有人都在暗自擔心從來不遲到的敦賀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社幸一也因為能聯繫到的兩隻手機都關機所以急得快上火了,直到真正見到完好無缺的人出現在面前時才放下心來。

    等敦賀蓮真誠地向所有人道歉並且得到原諒之後,社幸一卻是推著眼睛挪到了他的身邊,眼裡閃過了一絲不明意味的光芒,「蓮,到底發生了什麼?從來不遲到的蓮今天居然遲到了兩個小時,我可不認為這是什麼簡單的事。老實交代吧!」

    總不能直接說是因為把時間花在了床上吧?這絕壁是拉仇恨的!好好先生敦賀蓮默默地為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後果汗顏了一下。

    他從入了這一行之後,從來都是事業為重,也一直不擺大牌架子,更是沒有因為私事遲到過,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桐原凜還想逃避,大概他也不會著急地直接吃了她。

    「不說你24小時全天待機的手機居然罕見地關機了,連凜的手機居然也關機了……哼,雖然你遲到了兩個小時,但至少你安全地出現了。所以說,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社幸一一臉嚴肅地推了推眼鏡,全神貫注地cos了一次福爾摩斯,兩眼閃亮閃亮,緊緊盯著敦賀蓮,一副「你如果不說清楚,我們沒完!」的模樣。

    「……」怎麼可能告訴你是為了追老婆?!

    敦賀蓮不想說的事情即使是社幸一用他那徒手接觸手機十秒鐘就報銷的特異功能來威脅,他也一點都不肯透露,甚至還微笑著說了一句「沒有關係,號碼在凜那裡有備份」,至此,社幸一完全敗退。

    敦賀蓮以為打了這麼個賭,還真的把人吃到肚子裡就可以放心了,所以安安心心地在片場遲到的時候還心情很好地向所有人道了歉,並且全包了劇組的午飯和晚餐作為歉禮。

    可是這好心情在晚上回到家以為能看到某人能像以前同居那時候乖乖地坐在客廳等他回家來一句「你回來了」的時候,全部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了。

    昨晚雖然沒有把她吃了,但他卻是拿了她的手機翻找了她的備忘錄。因為住在一起的時候知道了她會在備忘錄上圈出來月經的日子的習慣,所以他還特意網上搜索了一下,算了她的安全期。

    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危險期,也算是天時地利,這也是他這麼篤定會懷孕的原因。就算一次不行,兩個人住在一起的話,他總有辦法把她拐上床,可是……可是他的打算又一次被破壞了!

    至於說不能隨便翻手機的*問題?哼,蓮大神表示他們兩個的手機都換了用了,現在都已經是上過床這麼親密的關係,以後還會是更親密的關係,所以在追妻路上這麼點小事完全不用在意。

    只可惜,在他滿心以為這樣就可以了的時候,桐原凜居然給他玩起了失蹤!

    ——你等著!

    咬牙切齒準備好好把某人拉回來的敦賀蓮死死地瞪著因為十秒內還回來所以還能正常使用的手機上的螢幕顯示,等到接通之後卻是換了一副皮卡皮卡百花盛開的表情,語氣溫柔至極,「凜,你在哪裡?」

    「……」莫名地覺得一陣寒流襲來,桐原凜抖了抖還略有些酸疼的身子,往被窩裡縮了縮,弱弱地回答,「我在久美這裡。」

    事實上,這一趟夜店之旅,雖然看到伊藤名這個美男,但她根本沒有其他的收穫。並且說懲罰更妥當一點——兩個人都被自家男人狠狠地教訓一頓。

    而萬分怨念的秋山久美更是在中午起來沒多久之後一通電話把她呼叫了過來,然後就接受了一*的怨念攻擊,更是因為怕再被新開誠士困在床上,所以死死地拉著她不肯放她回去。

    而秋山久美害怕的也是桐原凜所擔心的,所以兩人就這麼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地把兩個男人丟在一邊,安安心心地訂了個總統套房,放棄自家舒適的大床,來奢侈浪費了一把。

    有了雄風大振的男朋友是件好事,至少未來性福的日子有保障了。只是當這個在床上本來就挺勇猛的男朋友加上了吃醋的屬性後,各項能力開始暴漲,這麼一來,兩個體力同為渣渣的女人就完了。

    而秋山久美也沒有那個心思打趣桐原凜的初夜了。兩個人互相為對方搓搓背,泡了個舒適的玫瑰花瓣浴之後,就同樣在kingsize的大床上蠢斃了地打滾……直到這麼一通電話過來。

    秋山久美原本見著桐原凜縮著脖子貌似非常害怕電話對面那個人的樣子,還很豪氣地拍著自己的大胸器,示意:姐的胸膛借你靠!咱什麼都不怕!

    可惜,下一通新開誠士的電話一來,秋山久美頓時縮成了一隻眼睛圓溜模樣純潔無辜的小白兔,揪著床單,弱弱地道:「我和凜在一起。」——大概那邊也同樣問了這類似的問題。

    兩個人連商量都不用就不約而同地隱瞞了正一起在酒店的總統套房「滾床單」的事情,當然,她們兩個都有家室的當然純潔到不能再純潔了,真的只是普通的「滾床單」。

    「……所以你不是吃幹抹淨了就想逃跑,把我們的約定扔在一旁嘍?」敦賀蓮挑了挑眉,真心認為這才是她離開的真正原因。

    「……」她才是被吃幹抹淨的那個吧?桐原凜無奈地伸手扶額,「既然答應你了,我就不會再逃。」何況,那個賭真的是讓她震驚了,也讓她有了想試一試的勇氣。

    「是嗎?上一次一句話都不說就跑去美國的人是誰來著?一連一個多月都在外面晃悠沒給過我一個電話,一封郵件的人又是誰來著?呵呵……」

    「……」好冷豔高貴的呵呵。不對,這不是你的畫風,快停下啊敦賀蓮!

    想起自己之前逃跑的次數,桐原凜默默地心虛了一下。瞄了一眼跑遠了接電話的秋山久美,然後才說道:「我最多只是逃跑,從來沒有騙過你。」

    一個簡單的謊言或許可以隨口就出,但是卻必須在後面有更多的謊言來圓,時時刻刻活在謊言的編織與害怕謊言被揭穿的恐慌當中,太辛苦。

    桐原凜可以把親人和朋友寵到沒邊,並且護短到不行,一旦他們被傷害了,她就會揮出最鋒利的爪子。但是她唯一懦弱的地方就是愛情,也因為不想欺騙,所以她選擇最多的就是逃避,私自以為時間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因為得到確定的答案,敦賀蓮愉悅地笑了,卻還是不樂意她這麼淡定,勾了勾唇,拉出了性感勾人的嗓音:「當著我的面說不喜歡我的人是誰?嗯?」

    這個拉長的尾音不要太*啊豈可修!面對開始算舊賬的男人,桐原凜更是蜷縮了身體,差點把臉埋到膝蓋裡,沒臉見人了。

    剛剛還說沒有騙人,結果就被人拉出來這麼一項。雖說那時候因為演技不行,在大神面前班門弄斧被敦賀蓮當場揭穿,卻還是不能改變她確實是說謊了的事實,即使……她自己說的時候也很難受。

    桐原凜暗了暗眸色,下定了決心,也給出了承諾:「以後不會再騙你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

    「有效期呢?」

    「一輩子……行嗎?」

    「這時候語氣應該更堅定一點,說‘一輩子’。」敦賀蓮為這個意外收穫笑了,心情大好地放過了她,「今天早上折騰你有點過火了,我也不要求你馬上回來。今晚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如果沒有前面的那些個理由的話,如果聲音不要那麼勾人的話,會更好的。桐原凜紅著臉掛了電話,卻在抬頭的時候對上了秋山久美那一張寫滿了八卦的臉孔。

    她怎麼可能一直是被欺負的那個?!她可是墨墨帝王攻!桐原凜瞬間冷豔高貴的女王附身,側身的同時一手撐住了自己的頭,慢條斯理地說著讓秋山久美立時不淡定了的話:

    「如果新開一個晚上都離不開你的話,我很樂意把你奉獻出去,我不會和你家男人搶你的,何況是在他還是我朋友的情況下。當然如果你們想要來總統套房提前度個蜜月,玩羞恥的浴室play什麼的,提前說一聲,我會立刻圓潤且識相地滾回家的。哦,打的的錢我可以自付的,不要求報銷。」

    「桐原凜,你個沒有下限的魂淡!」秋山久美頓時被調侃地炸毛了,生氣地兩手叉腰,原本要指著她開罵,卻是一瞬間眼珠一轉想到了什麼,不懷好意地道,「凜,我們兩個剛剛也玩過浴室play了啊,你說,如果我把這個告訴誠士的話,你的下場……呵呵。」

    桐原凜很是淡定地翻了個身,「我一點都不覺得新開的戰鬥力能比得上蓮。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我覺得你會死得比我慘,我最多只是在床上躺幾天,你肯定被黑死了還要替蓮數錢。哦,當然,那錢肯定我也有一份。」

    腹黑大魔王不是白叫著好聽的,新開誠士雖然也初入腹黑境界,但是和敦賀蓮比起來,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被秒殺無誤啊。何況,秋山久美根本還是小菜鳥一隻,專業賣男友一萬年!

    秋山久美:「……」腹黑什麼的最討厭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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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其實,自從秋山久美開始和新開誠士在一起之後,基本上這一對閨蜜就不怎麼見面了。雖然上同一個大學,但因為系別不同,東大的院系又多,學院建設得也大,兩個人像這樣聚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比較少見了。

    秋山久美一方面是因為慢慢接手家裡的事業而變得忙碌起來,另一方面有了親親男朋友的她自然是恨不得多一分鐘膩在一起也好,自然就重色輕友地放下了閨蜜。

    而桐原凜也不會這麼不識相地去打擾人戀愛,特地湊上去被驢踢。再說她本身要寫小說,翻找各方面的資料,又宅,中途還跑去了國外避難了一個多月。

    這麼一來,同時因為害怕被困在床上爬不起來的兩個姑娘則是難得在一起笑鬧到了半夜才累得睡著,直到睡到第二天中午因為睡太多而渾身無力才戀戀不捨地爬起來吃東西。

    不過兩人雖然沒有經常見面,但是電話粥還是少不了的,即使是桐原凜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兩個人也會偶爾視頻一下或者發發郵件,閨蜜間的感情還是杠杠的。

    喂飽了肚子同樣在床上打滾挺屍的兩隻又開始不安分了,人家是飽暖思淫、欲,她們是舒坦了一點,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自己鬧自己的。

    桐原凜摸了摸自己略撐的肚子,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一下子吃太多對胃不好,不過轉眼看了一眼身邊和她同樣狀況的人,就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了。

    躺在床上看著頭頂那天花板,桐原凜突然悲從中來,不禁哀歎:「夜店是去不了了,可我的*小說還沒有著落啊,我的攻受該怎麼h啊!!!」就算已經和男人上過床,但是男男和男女之間還是不一樣的啊!

    【墨墨帝王攻的生存守則:有了需要知道的東西,即使前方在艱難,都必須爬上去!】

    說到去夜店的事情,秋山久美舉起雙手雙腳無辜地表示自己真的是一條養在失火的城門口旁完全被殃及的白嫩嫩的池魚,惡狠狠地咬牙:「凜,再次我再陪你去夜店,我就跟你姓!」

    想起那天晚上因為某人的生氣,所以她從一進門就很主動地勾引人,希望她賣力一點能夠消消火。結果從門口、客廳、沙發、床上、浴室……他們兩個幾乎把所有能做的地方都做了,這樣卻反而激起了新開誠士的欲、火,結果她就那麼悲慘地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連身邊的人什麼時候爬起來的都不知道。

    想起來……都是淚啊!

    秋山久美用血一般的教訓證實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是有一夜七次郎這種神奇物種的事實。

    雖然平時為了身體著想,還稍微克制一點少來幾次,但一旦吃醋……哦不,秋山久美覺得她永遠都不希望自家男人再有吃醋的機會了。這種起不來床的丟臉狀態——危險絕壁必須扼殺在搖籃裡!

    雖說即使被自家男人折騰得起不來床,如今已經遭受到同樣待遇的閨蜜桐原凜沒有辦法來嘲笑她,但是覺得自己的雌風完全被壓倒的狀況,真的是已經丟臉到她快要立志鍛煉增加體力,好在床上不輸給某人了。

    ——雖然大概不管怎麼鍛煉,男女天生體力之間的差別,最終的結果,她一定是先求饒的那一個。悲傷地迎風流淚~

    桐原凜可不知道秋山久美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她還是萬分嫌棄地瞥了一眼,揮了揮手,「我的性向很正常,即使你要跟我姓,我也不要。」

    秋山久美說的完全就是氣話,在大、天、朝,生氣的時候偶爾說出「我要是怎樣怎樣就跟你姓」這樣的話還是挺正常的,但是在日本,女人嫁人之後是要跟丈夫姓的,所以這麼一來,解釋就不經意間轉了個彎——被故意曲解了。

    兩個同樣有家室並且已經和自家深愛的男人上過床的女人,這性向當然是不需要質疑的。本來桐原凜和秋山久美在認識久了瞭解對方的性格之後就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這也是調劑生活情趣的一種手段,所以秋山久美並沒有生氣。

    可是,她還是鼓起了腮幫子,一個翻身就坐在了桐原凜的大腿上,把她死死地壓制著,同時奸笑著兩手不懷好意地伸向了腰部這個敏感位置。

    「啊,久美,哈哈,你說不過我,哈哈,就耍詐!」本來體力就是個渣渣的桐原凜面對同樣是渣,但是因為會堅持鍛煉的秋山久美,她的體力和力氣就更是渣了,所以面對這麼猛烈的攻勢,她完全只有被撓癢的份。

    多年撓癢大戰下,桐原凜百戰百敗,一直是被欺負的那個。唯一能欺負回來的時機也只有秋山久美生病的時候了,可是那個時候她又不捨得折騰人,所以她就悲慘地只有被折騰的份兒,鹹魚永遠翻不了身。

    咯吱窩和腰部都是桐原凜一碰就會癢的部位,被欺負慘了,她只能揉著笑疼了的肚子和笑酸了的臉,默默地縮進被窩裡去——逃。

    「好了,不會再撓你癢了。」秋山久美翻了個白眼,優雅地撩了撩因為剛剛的玩鬧而淩亂的大波浪,看著某人繼續縮在被窩裡不出來的架勢扭頭,「就你這慫樣兒,敦賀蓮怎麼喜歡上你的!」

    秋山久美說這話一點酸味也沒有,完全是出於好奇。雖然當初確實是覺得在這個圈子裡,能配得上桐原凜的好男人只有敦賀蓮,也鼓勵她努力跨出那步接受愛情,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她也疑惑為什麼看遍了美女的敦賀蓮會看上桐原凜了。

    身為桐原凜知根知底的閨蜜,秋山久美也不是覺得她不好,只是單純地好奇這一對配對。容易傲嬌炸毛的小貓咪和小氣記仇的腹黑大魔王,傲嬌受和腹黑攻,雖然這配對怎麼看怎麼有愛,但是怎麼走到一起的……這個過程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可是,她沒有即時監視,沒有看到最新發展,這個時候已成定局了也沒有隨時關注八卦的新鮮感了。唉,真可惜。沒有趣味可以挖掘了的秋山久美歎了口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直思考敦賀蓮為什麼會偏離劇情喜歡自己卻無果的桐原凜擺正了姿勢,懶洋洋地躺在大床上,逐漸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眸色微微黯淡起來。

    「久美,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我。那天晚上我是為了他飾演嘉月的瓶頸去找他的,結果不知怎麼的,他就突然說了喜歡我,因為太突然了,我……連他喜歡我的理由都沒問。」

    「凜,你這麼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也不是辦法。」眼見桐原凜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秋山久美不禁為已經把人吃到肚子裡都還不能安心地抱得美人歸的敦賀蓮默默地點起了一整排的蠟燭。

    桐原凜這人看到的東西太多,想的東西也太多,不會因為和誰上床了就鐵定要一輩子跟著他。雖說不會興致一來就去一夜情,上床也是因為心情有喜歡的那份感覺,但是這份喜歡……占了多少就說不定了。

    「凜,我覺得既然你願意和敦賀蓮上床,這件事情本身已經說明瞭你對他有感情。既然這樣,你現在這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啊?!」

    「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上我而已。」為什麼會偏離固定的劇情……桐原凜晃神了一會兒,眼眸的焦距重新定在了秋山久美的身上,慢慢解釋。

    「我不相信所謂的喜歡是沒有理由的,我始終認為喜歡這種感情是基於某一事件、某一點才慢慢發展起來的。所以,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的我目前……」有點不安。

    不安是嗎?明白桐原凜的父母的那段感情對她的影響,秋山久美也不知道該怎麼消除這影響,垂了垂眼眸,「那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呢?親口問清楚不是更好嗎?」

    「一個願意用生命來和我打賭一輩子的人,讓我怎麼再開口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我’這種幼稚園小盆友都不屑回答還會傷人心的問題啊。」桐原凜苦笑不已。

    如果只是正常階段的告白,或許她還能問出口。但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這麼震撼著她心的賭,敦賀蓮那副認真到仿佛她不相信下一秒就會拿一把刀握著她的手戳著自己胸膛的樣子,她怎麼可能再問啊。

    「什麼賭?」秋山久美眨了眨眼,好奇地趴在了床邊。因為事情發生的時間還比較短,所以這件事她還不知情。

    「如果懷孕了,我們就結婚,如果他婚後出軌了,他會讓我親手殺了他。」桐原凜說到賭的內容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無力多一點,還是感動多一點了。

    「……」這是完全戳中了桐原凜不相信愛情的死穴和借由她心底對敦賀蓮的那份感情所下的驚天一睹啊。如果贏了,妻子、孩子都有了,如果輸了……

    對啊。敦賀蓮為什麼那麼肯定一定能懷孕?秋山久美不解地戳了戳下巴,她和新開誠士做的時候完全沒有做任何措施,目前也沒有懷孕啊。懷孕這種事情又不是說有就有了,為什麼他能這麼篤定?!

    桐原凜頭疼地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略感無力:「我也不知道。不可能一次就中的啊,懷孕這種事不只是男方的問題啊,女方也必須要在受孕期才有可能……」受孕期?

    一想到這個,她立刻拿出手機翻出備忘錄,一格格地數著自己日子,忽然間,她明白了什麼。


第七十七章

    即使明白自己是被算計了,但是桐原凜的心裡卻只能感到些微的哭笑不得和隱隱的甜蜜感覺。讓敦賀蓮為了她算計這些,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了。

    「嗯?原來是這樣啊。」都認識這麼多年了,秋山久美自然知道桐原凜的這個小習慣,也因為覺得方便從知道後也同樣這麼做了。

    記在備忘錄裡,看日子的時候就能翻到,不必要另外佔用大腦裡原本就有限的記憶空間,省時省力還能更方便地計算出下個月要來的日子,安全期、危險期。

    桐原凜每個月的日子雖然不是准得和什麼一樣30天來一次,但是五周左右的時間來一次,基本上這樣的。所以看著敦賀蓮那樣子的話,不做措施是很可能真的中獎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沒有中獎。

    看敦賀蓮的樣子雖然很多人都認為他是個溫柔有禮的紳士,但是真的接觸之後,特別是看到他和桐原凜相處的時候,和平時一對比,秋山久美就真的明白了。

    那是一個在日常生活工作中都時時刻刻扮演著受歡迎的角色,帶著面具仿佛在防備什麼人的人,除非在真的在意或者知道內裡的人面前,不然很難輕易露出真正的自己和情緒。

    認識深了之後,就能發現敦賀蓮是那種一旦認定了什麼,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都必須達到自己目的的人。所以被他看上了的桐原凜註定是屬於他的,沒有例外!

    不說之前創造了幾乎全日本都認定的墨蓮這一對國民cp的存在,即使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但既然已經存在了,並且發展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他也肯定在某些時候利用了這個存在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說敦賀蓮真的只是抱胸站在一旁觀看,沒有一點推波助瀾?這種話不管是誰都不會信的!

    即使真的如桐原凜所說的,一開始在拍攝《那個夏天》的時候兩個人大晚上在同一個房間和在論壇上無意間申請的馬甲「墨蓮」,那真的是一件偶然到不能再偶然的事情了。

    後來特意去東大門口救了被記者包圍的桐原凜也是出於羅利寶田的拜託和離東大比較近的緣故的話,但她敢肯定兩個人孤男孤女地一起同居那段時間裡,肯定是產生了別樣的感情。

    特別是在溫溫馨馨地同居了三個多月桐原凜卻突然搬出去的那時候。如果之前是因為感情遲鈍而不清楚的話,那明顯到誰都能看出來的逃避肯定是明白感情的契機。況且還有他們這些唯恐天下不亂和希望兩個人能修成正果的人在。

    秋山久美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記得……那時候桐原凜是特意找她幫忙搬家的,不過因為*空間的問題仍然住在那幢公寓裡,只是搬去了樓上,還很湊巧地剛好是垂直線上的上下樓。

    嘛,那時候就有些不對勁的敦賀蓮大概是察覺出了自己感情的問題。然後在後來桐原凜去美國,情敵出現的時候,才徹底地明白,展開攻勢的吧?

    亞曼迪的廣告也恰好給了他一個可趁之機。原本就借著這個紅火了一次墨蓮cp,這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通過媒體的手和鏡頭借由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那個纏綿的吻來暗示什麼。

    只可惜,那段媒體和粉絲瘋狂的日子,桐原凜因為謝誠車禍的緣故去了美國沒有受到影響。不然也許很可能就因為粉絲們的瘋狂和外界的壓力,真的順從地和敦賀蓮在一起了吧?

    不過現在……雖然不知道一直留在國外的她為什麼突然回來,也不管敦賀蓮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但是如今至少已經在一起了呢。

    秋山久美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了兩個人之間很可能在日後爆發出來的隱患,沉了沉眼眸,「凜,你在意他這麼算計你嗎?」

    雖說兩個人都是付出了真感情,而不是為了什麼利益而做出這件事,但是情侶之間最忌諱的就是隱瞞和欺騙。如果這顆不安的種子沒有及早處理的話,等日後長成了參天大樹,那可就完了。

    雖然很可能在兩個人剛開始的這個時候,為戀情的進度增加很多困難,甚至直接導致完結的結果,但是為了以防日後傷心的更悲慘的結局,相比較之下,這個大概還是好的。

    「能讓他這麼費盡心思地關注這些事情,搭上一輩子和孩子來算計我,這也算是我的榮幸了吧。畢竟如果不是真的在意我,他也不會……」

    桐原凜剛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接到了她們兩個話題中心人物的電話,她有些意外,「蓮?」

    「想著這時候你大概已經起來了,我就在休息途中給你打了電話。希望晚上能在家裡見到你,和以前我回家的時候一樣。」

    不管是那句平平淡淡的「你回來了」或者是不僅賣相不好,味道也一般的面,都是他期望得到的東西,那已經養成的,並且希望一輩子都不再改變的習慣。

    桐原凜不知道那邊的敦賀蓮是用怎樣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但是他考慮到了自己和秋山久美在一起之後就會略瘋狂的因素,還記得自己喜歡睡懶覺的習慣,打電話聯絡感情也沒有耽誤工作的兢兢業業……

    大概就像他抱著她看著她的時候,那種全世界我就只看見你的眼神和溫柔吧?

    不知道為什麼,桐原凜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發燒,整個人的溫度都這麼上來了。「我……我會回去的,你放心。」

    「那就好。」得到回答的敦賀蓮放心了,緊接著,繾綣的目光和深情柔和了身邊所有的陽光,輕輕地道了一句,「凜,我愛你~」

    平時不說情話的人一旦說了情話,即便是最簡單的,那效果也是顯著的!

    桐原凜臉紅地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隱約間還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的笑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只是,不管那是不是錯覺,眼前秋山久美捂著肚子如此放肆地嘲笑她的模樣就絕對不是幻覺!

    桐原凜什麼害羞的心思都在一瞬間飛灰湮滅了,施施然地收起手機放在了床頭,「啊,也不知道新開那樣子的人會不會給你一個浪漫的初夜呢。對了,你們倆的初夜是怎麼樣的?有紅酒嗎?有玫瑰嗎?有燭光晚餐嗎?」

    放在平時,紅酒、玫瑰、燭光晚餐,這是老套的約會情節,或者加上單膝跪地和鑽戒就是經典的求婚必備了。這對一般人來說也許還會感動一番的情景,對於桐原凜和秋山久美卻是一扭頭就嫌棄得要死的土到掉渣的套路。

    可惜,被桐原凜用這樣的口氣說出來的充滿了挑釁意味的話,即使知道大明星敦賀蓮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麼引人注目的事情,更不會還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就私下裡先來一招,但……果然還是很讓人火大啊!

    一向覺得紅酒、玫瑰、牛排什麼的都粗鄙到連眼角瞥一眼都不屑的秋山久美卻是咬著牙暗恨了起來!魂淡!那個不解風情的呆子!

    一想到兩個人的初夜只是因為興致一上來水到渠成的事情,秋山久美就恨不得……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挑釁著她的人下最猛烈的春/藥穿上最性感的睡衣扔到敦賀蓮的床上去!

    然後等到某人被折騰地趴在床上爬不起來的時候,她再叉著腰囂張地指著半死不活的某人女王三段式笑。讓你挑釁我!讓你欺負我!

    「啊拉,原來你家敦賀蓮只能放過你一個晚上啊。只是和我在一起一個晚上,就急忙打電話要把你召喚回去了。還真是恩愛呢~」

    還沒有把感情說明白之前,敦賀蓮就像是放風箏一樣,緊緊地抓住那條線,偶爾覺得太緊要斷了的時候松鬆手還能讓風箏跑遠一點。但是一旦說明白了之後,那簡直就像是狗鏈一樣拉著完全限定了範圍,不讓她跑出去了。

    秋山久美眯起了那雙即使不畫眼線都萬分魅惑的純天然亮眼,性感地隨手一撩自己的大波浪,故意地挺了挺桐原凜永遠都及不上的波濤洶湧的大胸器,「不過凜啊,你們兩個之間的情趣是不是少了一點?」

    她挺胸就是為了讓只有b罩杯的桐原凜羡慕嫉妒恨,誰知人家瞥是瞥了她的胸器,卻不知為何並沒有炸毛,而是伸出中指慢慢地從自己的胸上撫過,「哼,沒聽說有了男人的滋潤和撫摸,這也是能二次發育的麼。」

    那「你都已經嘗了這麼久男人的滋味了,居然還沒有發現這麼淺顯的道理麼」的眼神簡直欠扁到秋山久美已經在內心把「桐原凜三天下不了床」升級成了「桐原凜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床」了。

    「何況,情趣?」桐原凜挑了挑眉,「你和新開是在床上做的吧?怎麼樣,要不要我提供一些h的時候比較助興的地點或者道具?」

    其實她心裡知道,面對外人女王,面對男人嬌羞的秋山久美,在床事方面肯定不會太怯懦。畢竟這麼多年養成的性格在那裡,再說,在床上的能力也是吸引男人的另一種方式,她肯定不會甘心被他之前的女朋友比下去。

    她這麼說,也只是為了逼秋山久美在激將法之下透露出一些就算閨蜜都不太能知道的床弟事,然後讓她在回過神之後後後悔罷了。

    是的,秋山久美本來不是容易被別人激將的人,但是當這個人選變成桐原凜的時候,她可是怎麼能踩痛腳怎麼來,怎麼戳痛處怎麼來,完全不顧及兩個人之間還有一層閨蜜的身份。

    「蠟燭、小皮鞭什麼都太低端了,誰都會用,大概你們之間也沒有s、m的愛好。不過蜂蜜、潤滑劑什麼的還是可以用用的。對了,最近我看到男男有用跳蛋什麼的,貌似那個效果不錯,你也可以試試……」

    桐原凜的話還沒有說完,比下限完全比不過她的秋山久美已經在腦海裡腦補了她一腳踩著新開誠士一手揮著皮鞭聽他求饒的畫面,緊跟著節奏幻想那些h場面,面紅耳赤地都快冒煙了。

    「凜,你和敦賀蓮上床的時候居然這麼重口味嗎?」一時之間她也忘記了剛剛在做些什麼,為自己充當真相帝發現的東西森森地震驚了。

    「不說我這個作者的身份,最近為了涉及之前完全不瞭解的*小說,看了那麼多男男之間的事,不光是有著鮮活畫面的gv,不可思議的漫畫情節,那些寫得一個比一個開放,一個比一個重口味的高h小說我也沒有少看好嗎?」

    桐原凜突然開始為自家閨蜜捉急的智商無奈扶額了,「何況就算沒有做過,這些光是想像就知道肯定很助興的姿勢和道具,我……」

    完全不想聽她說下去的秋山久美一個猛撲撲倒了她,兩手還急急忙忙地捂著她的嘴,大眼使勁地瞪她,「這些事情,你要說就和你家蓮去說!誰管你們到底用皮鞭還是用蜂蜜,不管你是騎乘還是背後,總之,總之你不要再和我說了!」

    「……」被撲倒了的桐原凜禁不住翻了翻白眼。這麼輕度的就受不了了,這貨到底是有多純情啊!


第七十八章

    秋山久美的級別太低,桐原凜很是不屑和她談論這些重口味十八禁的東西,她覺得會拉低自己的智商和水準。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閨蜜,也絕不留情地沒絲毫商量的餘地。

    可惜,在秋山久美面前百無禁忌的桐原凜一到腹黑大魔王敦賀蓮的面前也就只有乖乖地洗洗白等著被從頭到腳吃一遍的份兒了。特別是在和秋山久美分別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更是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想到謝誠過兩天要來日本的事情,桐原凜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在那麼小氣的敦賀蓮面前說什麼要主動追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無疑的作死,還自帶挖坑系統的!

    她可不相信敦賀蓮會忘記當初她為了逃避那段感情而作死地找的藉口,特別是在他剛提起她在美國一個多月都沒有他聯繫的前提下,說不定正暗搓搓地記著一切等著什麼時候報復她呢。

    「上一次一句話都不說就跑去美國的人是誰來著?一連一個多月都在外面晃悠沒給過我一個電話,一封郵件的人又是誰來著?呵呵……」

    一想到昨晚敦賀蓮這麼冷豔高貴絕壁帶著「下次再敢這樣就饒不了你」威脅意味的「呵呵」,桐原凜就舉雙手雙腳發誓她絕對不想知道敦賀蓮的「饒不了」到底是指床上呢,還是床上呢,還是……床上呢。

    不過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她就和謝誠約定好如果他來了日本,作為東道主的她就算翹課也一定會帶著他遊玩日本的。那麼豪氣地說翹課什麼的,一是覺得他不會翹課來日本,二是覺得她自己的專業翹不翹課沒有所謂,但是現在……

    連和秋山久美在一起的一天,敦賀蓮大概都是看在她第一次的不適和兩閨蜜間很久沒有單獨相處的份兒上,才大方慈悲地讓出來的。不然,他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有著逃跑歷史的她啊。

    謝誠一來,她就必須拎出好幾天時間陪他。這麼一想,桐原凜幾乎都能想到自己把這件事和敦賀蓮說的時候,他臉上那燦爛到閃瞎人眼讓人不忍直視的表情。

    女朋友去陪情敵兩人單獨遊玩日本什麼的,如果不是真的不喜歡、不在意的話,是男人都會受不了的吧?即使敦賀蓮本人並沒有典型的日本大男子主義。

    一想到那個場景和臨走前秋山久美看著她的那「你保重,希望下次見你還能活著」的眼神,桐原凜不自覺地抖了抖瘦小的禁不住多番摧殘的小身板。

    可是說好了一輩子不再騙他的,總不可能剛說好還沒過兩天就把這個承諾拋到腦後吧?不說這不是她做人的原則,真的這麼做了,她真的很有可能沒有辦法承受敦賀蓮的怒火了。

    就算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過敦賀蓮真正發火的樣子,但根據她的經驗來看,平常這麼微笑著好好先生模樣的人,一旦真的生氣了,絕對比得上萬年死火山毫無預兆地爆發那麼突然的讓人震驚和嚴重的後果。

    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桐原凜皺著眉頭思考著怎麼做才能讓小氣的,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獨佔欲強到爆表的敦賀蓮沒有異議地自願地讓她帶著謝誠去玩呢?

    討好?肯定直接被綁到床上去了,說不定到時候被吃幹抹淨了還沒有商量出個結果來。威脅?別開玩笑了!她比不上那個腹黑的。說謊?呵呵,演技不夠,還事先把自己的退路給堵了。

    一個人的力量比較小,她就興沖沖地拿出手機,即時召喚自己剛分開沒多久的小夥伴:「久美,你說我該怎麼做蓮才不會生氣呢?」

    即使桐原凜說得這麼不清不楚的,但秋山久美依舊知道她說的是指謝誠要來日本,而她要陪著人家當免費導遊的事情。

    「凜,你不要異想天開了好嗎?除非直到謝誠來之前,你都讓敦賀蓮在床上滿意到不行,不過,就算那樣,我都覺得他還是會生氣的。等到謝誠走了之後,你肯定會更慘。」

    之前桐原凜為了秋山久美的戀情,特地去和新開誠士建議兩個人在一起之後,一旁聽到的敦賀蓮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使工作的時候還萬分地認真絕對沒有私心,從來不故意拖著劇組的進度,但是私下裡不知道給身為導演的新開誠士下了多少絆子,暗地裡說不定還紮了為數不少的小人。

    如果不是後來兩個人的感情說開了之後攜手為桐原凜的作為解釋了一番,說不定真的……敦賀蓮這種腹黑爆表,佔有欲爆強的人,自己的女人陪著別的男人,還讓他不生氣?這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好嗎?!

    「久美,你別這樣,我們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脫口而出後,桐原凜就覺得這句話沒有什麼威脅力,厚臉皮的那貨肯定不會在意的。

    果然,秋山久美聞言在那邊翻了一個白眼,暗自撇了撇嘴:我們什麼時候一起愉快地玩耍過了!

    電話那邊沒有反應,桐原凜眼珠一轉,突然笑了:「你這樣,以後我再也不告訴你那些羞恥play了,哼。」

    我去!秋山久美一下子就從原本悠閒地靠在靠枕看電視的姿勢轉成了差點就想把靠枕拉過來狠狠地甩到電視的螢幕上——如果不是因為上面正在放的是新開誠士參與導演的最新的電視劇的話。

    惡狠狠地磨牙:「我什麼時候要聽你的那些羞恥paly了?!那不都是你這個沒下限的貨在我面前念叨的嗎?!浴室、廚房、書房什麼的,你都已經說得我再也不能正視那些地方了好嗎?!」

    每次一進去就會想到桐原凜在她耳邊念叨的那些個體位、小道具什麼的,這洗腦簡直不要太成功了好嗎?!

    浴室就不用說了,不管是浴缸還是洗手台那都是浴室play的常地,上下前後混亂的體位在浴室更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就算羞恥地一邊做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就算了,但是為什麼要把那花灑也拿出來秀秀?這個也就算了,連馬桶上都能來一發,簡直是無可救藥!

    廚房這麼個小地方都不放過!連炒菜和洗碗的時候都能描述,弄得她現在心情好的時候都不敢下廚,就怕新開誠士突然黑化從背後襲擊。這喪心病狂的程度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鄙視了!

    至於書房……秋山久美非常想罵人。和新開誠士同居之後,他們兩個的書房就是共用的,但是他們還真的在書房做過,自從聽了桐原凜那亂七八糟的座椅play,辦公桌play之後,她連上網都只能拿著筆記本跑到客廳去好嗎?!

    雖說客廳的沙發上,他們也做過,但是比起在書房那麼神聖地只適合認認真真看書的地方來說,絕對好多了!

    就算真的實踐過後發現那些個體位還真的別有一番情趣,在那些特定的場所也有不一般的刺激感,但是……野戰什麼的,實在是太太可恥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有這麼個沒有下限,還時時刻刻不停地刷新下限,以沒有下限為榮的閨蜜,秋山久美表示她很捉急,捉急得恨不得把某人塞回去回爐重造一番。

    完全不知道那邊的反應的桐原凜也捉急了。既然不能給意見,那她也不浪費時間在閒聊上,非常乾脆地掛了電話。這讓原本還想數落她一番的秋山久美傻愣住了,回過神後就只能咬牙切齒地期望某人被修理得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

    桐原凜的交際圈其實很小,除了姓寶田和伊藤的一家人,她真正的好友也只有秋山久美和謝誠兩個。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向長輩晚輩尋求意見的她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不是說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抓住那個男人的胃嗎?有了心之後神馬都好商量啊。桐原凜定定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思考了半個小時後堅決地拿著錢包跑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回來。

    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不需要自己下廚的桐原凜,廚藝真心很一般,所以她還特地去網上搜羅了很多食譜。鑒於身為天、朝妹子的自己和從小在美國長大的敦賀蓮,她找的都是中國菜。

    可惜,勤能補拙、笨鳥先飛對於這麼個半路出家還沒有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人來說實在是沒什麼用,所以敦賀蓮晚上回家的時候,她依舊在廚房面對那幾張記滿了食譜的紙和色香味都不具備的食材奮鬥著。

    「身體已經好多了嗎?怎麼有興致下廚?」敦賀蓮隨意地瞄了一眼一旁出鍋了的菜和廚餘垃圾桶裡的垃圾,暗自琢磨著某人是不是要往賢妻良母方向發展了。

    雖說浪費得多了一點,但是不說她本人夠有錢,這麼點揮霍他也完全不放在眼裡,所以在她還沒有回答的時候,他已經伸手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腰,笑著在她的側臉上親了一口,安慰道:「不要著急,你一定會做出滿意的菜來的。」

    問題是她著急啊。謝誠三天后就要來日本了,她是打算今晚就和敦賀蓮說說這點事,然後這幾天除了要碼字更新外就查查資料,決定去什麼地方的。

    這廚藝技能沒有點滿什麼的,完全不在她意料之內啊。那些個穿越女主憑藉一身無敵廚藝虜獲眾多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胃什麼的,梗害死人啊!桐原凜欲哭無淚。

    眼看桐原凜對不能做出好吃的菜貌似有點怨念的樣子,敦賀蓮就著她嘗味道的手也吃了一口,感覺味道還可以,所以他更是沒有明白她在糾結什麼,「味道可以啊,你怎麼了?」

    能說是因為原來打算先收服了你的胃,再和你慢慢談要和謝誠單獨出去旅遊的事情麼?桐原凜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這半吊子的廚藝魅力不夠。

    於是,原本還想著晚上不管用什麼藉口必須拐著桐原凜上床的敦賀蓮驚訝了。因為某人在他洗澡的時候也走了進來,非常主動地脫光了之後幫他搓背,狀態略……殷勤。

    事出反常必有妖。敦賀蓮眼眸一閃,當即明白要麼是桐原凜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等會兒要交代,要麼就是有求於他,所以很是安心地享受著她的服務,並且在她的全力配合之下,渾身舒暢地玩了一次浴室play。

    事後,敦賀蓮非常滿足地抱著疲累的桐原凜躺在大床上,心想某人這麼配合,那他也配合一點好了。於是,他微笑著開口:「凜,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說?」

    眼睛都快要閉上了的桐原凜一聽有戲,眼看某人微笑著心情挺好,也就笑著說道:「謝誠過兩天要來日本,我打算陪他一起旅遊。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就約好了的,所以我……」

    原本還笑著的敦賀蓮一張臉頓時黑了。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微笑著點頭:「好啊。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補償我。」

    原本還以為一次不成需要再接再厲的桐原凜有點傻眼,她完全沒想到吃飽喝足的敦賀蓮居然這麼好說話。既不會和朋友失約,也不會讓男朋友不爽,兩頭都好的她沒有顧忌那個暗示意味濃重的補償,很是爽快地點頭。「好啊。」

    敦賀蓮瞟了一眼床頭邊擺著的鬧鐘,微微一笑,翻身壓上,「既然說好了,我現在就要開始收取利息了。」至於本金……哼,他有說是多少嗎?

    在謝誠真的到來日本之前,被吃了一次又一次,卻又因為是自己的不對除了配合之外完全沒有置喙餘地的桐原凜,隨著某人的越來越得寸進尺和無所顧忌,把腹黑大魔王的定義也隨之翻新了一遍又一遍。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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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原本桐原凜接到謝誠的電話說是過兩天就來日本,但後來又接到他的電話很是抱歉地說美國那邊吸血鬼教授又出了什麼什麼問題,所以他要遲點過來了。

    桐原凜對此倒並沒有多介意,只說自己這邊已經計畫好了,等他過來就去玩,讓他不要愧疚。只是這麼一拖,天氣也就變冷了。

    因為已經到了冬天,桐原凜接了謝誠之後,第一站就前往了北海道。原本是想陪著他一起去看雪的,還想著如果謝誠會滑雪的話也好讓他過過癮。

    只是她自己的滑雪技能沒有點滿,在看到那麼多人愉快地滑雪之後,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打算找個教練從頭開始學。只是還沒有等她動作,已經看出她的意圖的謝誠卻是手把手地教起了她。

    「這樣嗎?」桐原凜像模像樣地學著他的樣子,只是模仿技能早就點亮的她雖然動作上學得像了,只是神韻上卻是還差了很多。

    她這略有些四不像的樣子,如果是秋山久美在早就嘲笑她了,可是教她的人耐性、性格都好到無可救藥,一遍遍地重複著樣子,幫著她。

    「嗯,你不要太緊張,動作太僵硬的話反而更容易摔倒。就像學自行車一樣,如果你一直擔心會摔倒的話,反而學不會了。」謝誠微笑著在她的後腰部位輕輕地拍了拍,這麼親昵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沒有一分曖昧。

    肢體上的接觸一定程度上可以給人安全和安定感。而且對於已經認識了這麼久的他們來說,這樣的程度完全不會有問題,至於旁人看過來的「啊,小情侶真恩愛啊」之類的眼神就不是他們能夠管的了。

    雖說他們兩個談話的時候是中文、英語、日語混雜,但別人也只是偶爾好奇地瞥一眼,並沒有插足的打算,所以兩個人還是自玩自的,也不需要應對別人的搭訕。

    自從在東京國際機場接到謝誠之後,兩個人又進入了知己的相處模式。而桐原凜也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發現了謝誠對自己確實只是簡單的友情,他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好朋友,好知己而已。

    這讓桐原凜在狠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現在在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更是沒有其他的顧忌,就算偶爾有了一些肢體接觸的行為卻也完全不介意。挺了挺被拍了的腰後就換上了另外一種表情,「嗯,我試試。」

    「之前我看過,這邊的安全措施做得不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就算摔倒了,這麼厚的積雪也不會疼的。何況,我不是還在你身邊嗎?我會及時抓住你的。再不行,我會比你先倒,當你的肉墊。」

    謝誠拉著她的手一步步緩慢地後退,一邊還微笑著和她插科打諢,卻是在不經意間把她所有的顧慮都說了出來,並一一給出了相應的解決方案。

    只是他說的也從來不誇張,不說一點都不會讓人相信的什麼「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擔心」「不會有問題」之類的純粹空乏的安慰人的話。只說出自己認為的事實,有的時候反而更能讓人安心。

    這大概也是他的人格魅力之一吧。桐原凜暗自搖了搖頭,卻是興致一來,停了下來,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謝誠,認識你這麼久了,好像還沒有見過你的女朋友。你女朋友呢?什麼時候介紹認識一下?」

    「我沒有女朋友。」眼見桐原凜臉上露出了「你這樣的人都沒有女朋友,肯定是她們眼睛出問題了」的神色,他不禁笑了,「我有個未婚妻。」

    「說話要不要這麼大喘氣的。」桐原凜一個沒忍住就白了他一眼,心裡卻也明白他這麼做是故意的,並沒有介意,「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

    果然,謝誠笑了:「她和你有點像,所以當初在哈佛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熟悉感,想要幫你。只是沒想到後來我們之間相處得這麼好,也算是一種機遇吧。」

    「也算是誤打誤撞吧。」桐原凜眯著眼開始回想兩個人最初相遇的時候。那時候,她是被他身上那稀有的書卷氣質、溫和帥氣的外表和蹩腳的搭訕方式給吸引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笑你的。只是看你喝咖啡的樣子很有趣,一時之間沒有忍住。啊,這麼說好像也不對,太失禮了。」

    這句話和他當初略有些羞赧的樣子好像還是昨日才發生過的事情,她不禁笑了:「其實我並不喜歡喝咖啡,那時候只是覺得到了美國就想試試正宗的美式咖啡而已。那些個成功人士不管有品沒品,都裝逼似的捧著杯咖啡不離手,好像那咖啡的品質就代表他們的品味有多高一樣,我也就想體驗一番。」

    「呵呵,你這麼說的話,讓我們這些辛辛苦苦熬夜趕論文的人怎麼辦?那時候被教授逼得我們幾乎是人手一杯咖啡,就怕一個熬不住睡著了,然後這門科目就掛了。」

    見桐原凜並沒有想要繼續學習滑雪的興趣,反而是回憶起了什麼,謝誠也不勉強,兩個人收拾一下就一邊踩著積雪往旅館走,一邊看著冰冷的空氣中自己呼出的熱氣聊天。

    「啊,你這麼一說,我都快有罪惡感了。」桐原凜吐了吐舌,發覺謝誠並不明白之後,才慢慢解釋,「我選擇的是東大的文學系,一開始也是因為我本人是作者和喜歡文學的緣故。但是後來我發現這專業真的是太水了,加上自己懶也忙,所以翹課請假什麼的是常事。」

    「也因為我的身份地位的關係,學校和教授都不干涉。他們也不管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去上課,只要我達到一定的出勤率,論文及時上交,最後的期末考試不太丟他們的臉就行。」

    桐原凜聳了聳肩,表示自己遇到了很是開明的教授非常之開心,同時一點誠意都沒有地為謝誠這苦逼的留學生涯抹了一把辛酸淚。

    「啊,還好我沒有作死得聽別人對哈佛的評價,更作死地出國留學。不然現在窩在寢室苦逼地熬夜看書,寫論文的人肯定就是我了。哪還有現在這麼愉快玩耍的日子啊。」

    當初,秋山久美就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出國留學。雖然她很想回中國,最終卻也沒有選擇出國,至於美國……有她那個拋棄了她的母親在,她就更不可能去了。如今說這風涼話也完全是為了給謝誠添堵而已。

    看她這幸災樂禍的模樣,謝誠再好脾氣都想戳著她的額頭笑駡一句「小人得志」了,不過還是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看你這樣也挺好的。」

    「每個人其實都有自己的無奈,我最初也並沒有想過要寫文一輩子,一開始只是為了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只是後來名氣大了,粉絲多了,責任也大了,慢慢的就這麼一直堅持下來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進了一旁的旅館,桐原凜捧著一杯熱茶暖著自己的手,卻是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著外面被積雪覆蓋著的白茫茫的一片愣愣出神。

    「現在的我雖然還有那麼多的支持者,但是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許就江郎才盡了,現在有多紅,到時候受到的責難和鄙夷就會有多少。我偶爾也會想,要不要現在就封筆不寫了呢?這樣,或許還能留給眾人一個幻想的可能。」

    「可是這樣就不是你了啊。」謝誠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笑看著她轉過來還有些傻呆的模樣,「我認識的你是自信的、傲氣的,好像全天下都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你的那個桐原凜。」

    「……」怎麼覺得他描述的人這麼中二來著,讓她不自覺想到了某個「違背我的人就算是父母都要死」的那個拿著小剪刀,一不留神就能戳你一下的中二病晚期患者卻放棄治療的隊長。

    「每個人的一生都很長,在這個階段,或許偶爾都會有厭世的想法,消極地想要自殺,不想要活下去的念頭,但那只是偶爾一閃而逝的東西罷了。你還有愛著你的家人、朋友、愛人,要是失去了你,他們會怎麼樣呢?」

    謝誠修長好看得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彈鋼琴的手指緩緩地撫摸著咖啡杯的杯沿,低下頭的時候,輕柔卻絲毫不顯女氣的嗓音道出了自己的過往:

    「最初到哈佛的時候,我也有過類似的想法。本來在國內的頂尖大學都可以算得上天之驕子,但是在聚集了全世界的天之驕子的哈佛,我就很普通了。那時候的我受不了那個落差,也頹廢過,想要放棄過,後來是我的未婚妻把我從那里拉了出來。」

    「如果不是她,現在的我是什麼樣子呢?或許是和有的人一樣受不了那樣的差距抑鬱了,想不開了,自殺了,也可能是反社會了,或許就綁了個炸彈去什麼地方了也說不定。」

    說到他的未婚妻的時候,謝誠整個人都散發出了溫暖的氣息,那是一種好像只要被他注視著,喜歡著,就算被全世界背叛了也無所謂的感覺。

    「……」這是怎樣的一種外掛啊。桐原凜無力地捂臉。

    她原本好好地學習憂鬱騷年悲春傷秋,萬一順利的話,或許就能夠體驗到自閉憂鬱少年花澤類的感覺了,沒想到就這麼被溫暖人心的謝誠少年給拉出來了。

    不過……有一個隨時準備拉你出來的知己也不錯呢。桐原凜小口地抿了一口熱茶,舒適地眯起了眼,之前的憂鬱得仿佛得了抑鬱症下一秒就去死的人不是她。「果然,我們是好基友啊。」

    謝誠:「……」這麼大的跳躍是什麼情況?


第八十章

    說要遊玩日本,到了真正要帶著人玩的時候,桐原凜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玩的。她本來就對旅遊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更何況是大冬天的,天氣越冷,她就越發不想動彈。

    於是,在帶著謝誠去了一趟東大,被所有人用「墨墨居然拋棄蓮了」「墨蓮cp真的要拆開了」「墨墨有了男朋友」之類懷疑、譴責、不敢置信的視線掃視之後,尷尬地跑去看日本的標誌——富士山。

    富士山其實從各個角度來看都有不一樣的感覺,正好應證了那句「橫看成嶺側成峰」,各個季節的富士山也別有一番風味。為此,桐原凜特地從各個管道搜集了四季的富士山照片,整成了相冊送給他。

    對此,謝誠了然地笑了,不客氣地收下這份不管是從心意還是價值上都讓人滿意到不行的禮物後卻還是出口挪揄她:「是為了我被當成第三者的歉禮嗎?」

    桐原凜對此的回答就是面無表情地拿起厚厚的相冊毫不客氣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當然她有注意力度問題,不能這麼一下子就把人打成了麻瓜。

    另外一個日本比較有特色一點,可以說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就是神社了,只是因為沒有節日到來,所以神社裡略冷清。其餘的地方,桐原凜也沒有打算主動帶他去,除非他自己提出來想去。

    最後一站,冬日裡最好的消除疲勞的地方當然就是溫泉了,而他們兩個就去了拍攝《那個夏天》的時候包過場的那家溫泉旅館。

    對於桐原凜來說,她是覺得既然認識,又去過,比較方便才去那裡的。謝誠是不清楚,所以由她帶著。這麼一來,等兩個人到達那裡看到正在拍攝的《darkmoon》劇組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可真是精彩紛呈。

    整個劇組都忙著拍戲,並且因為資金的問題,劇組做不到像桐原凜那樣有錢到整個包場還不考慮時間問題,所以最近在這邊拍戲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是比較趕進度,沒有功夫去關注什麼八卦的。

    也因為這樣,很多人都沒有看到昨天新鮮出爐並且目前還在首位的「墨墨帶著男朋友逛東大,蓮何去何從?」「墨蓮出現大危機!」「墨蓮之間的第三者出現!」等等的新聞。

    那這個時候看到墨墨帶著一個優質男人兩個人單獨出現在溫泉旅館……眾人腦補一下,頓時不好了,一個個地不管隱不隱晦,技術到不到位,都不由自主地在三個人之間瞄來瞄去。果然,三角戀什麼最讓人感興趣了。

    而事先並不知道桐原凜會來這家溫泉旅館的敦賀蓮也在最初的怔愣之後笑得異常燦爛,一雙眼眸裡的情緒沉沉翻滾,嚴寒的冬日裡詭異地出現百花盛開的欣欣向榮景象。

    啊呀,沒想到他這個正牌男友還沒做什麼,這類似小三兒的人就主動送上來門來了呢。這樣,他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太不對不起人家的一番苦心了麼。

    桐原凜看著其他人臉上那一個個指責性意味強烈的表情和偷偷在她和敦賀蓮身上徘徊的視線就知道他們肯定是誤會什麼了,不過她也沒有打算要解釋,擺了擺手就一步步地往門外退了出去,「那什麼……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裡拍攝,打擾了,我們立刻就走。」

    劇組的拍攝基本上是不會讓無關的外人看的,如果有人要探班什麼的也會提前商量再決定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像她這樣意外闖入的還真是不多,而且,也不該繼續留下來打擾人家的進度。

    只是似乎想要看好戲的人很多的……樣子?

    「啊呀,怎麼剛來就要走了?」「這麼冷的天兒,先進來休息一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嘛。」「是啊是啊。」「敦賀桑也在這邊,你就留下來吧。」……很多人用著各種理由和藉口想要把她留下——看戲。

    桐原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好像一夕之間,她和這些根本沒有見過面的人之間冒出了些眯眯的……友情?亦或是最近工廠的產量比較高,腹黑都成批生產了。

    「那個,不用了,我還帶著朋友過來的。我們再去附近找一家溫泉旅館就可以了,在這裡會打擾你們拍攝的。」不管他們到底是好心還是有意,桐原凜點了點頭,向謝誠示意了一下,微笑著想要離開。

    「沒有關係,桐原桑在的話正好能給我點意見,最近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就在她要走出門的時候,緒方啟文一手握著卷起來的劇本,一邊走了過來,但是因為在場人員混雜,他說的話有些隱晦。

    「《darkmoon》怎麼了嗎?」說到這個,桐原凜其實也挺關注的,不僅僅是因為敦賀蓮參演,這部被全日本人民都關注著的大劇,她其實也很期待,所以一聽說有問題,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拍完這邊,我們等會兒能聊聊嗎?」緒方啟文的小受氣質依舊,不過談到劇本的時候渾身上下卻是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仿佛是怕她急忙要走,又連忙說道,「旅館這邊還是有空的房間的。」

    因為他長著一張白白淨淨的臉,又渾身小受模樣,脾氣又好,太好說話,本身的威嚴就比較少。除了在遇到自己不滿意的鏡頭的時候會變身魔鬼ng導演,其他的時候,就算是工作人員對他也是很隨和的。

    所以收到其他人「幹得好」「goodjob」「神助攻」之類的視線讚美的時候,確實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聊聊的緒方啟文還是沒有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讓眾人突然這麼大贊他了,這是劇組開拍之後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一下子,幾乎所有人把呼吸都放輕了,都期待著某個答案……

    雖然桐原凜想要幫忙,但是礙於自己本來就是陪著謝誠的,所以這時候她扭頭對著謝誠尋求他的意見了。「那我們住在這邊?」

    看到她明明對那個《darkmoon》很關心的樣子卻還是照顧著他的想法,謝誠眼裡的眸光閃了閃,並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會太打擾的話。」

    「那好。既然這樣,緒方導演,我們先去辦入住手續,等會兒你有空的時候,我再和你聊。」桐原凜對緒方啟文說完就目不斜視地和謝誠一起過去了,也因此沒有看到全程都關注著她的敦賀蓮此刻略陰暗的氣息。

    其實,桐原凜是看到敦賀蓮了的,畢竟那麼個閃亮亮的,還頂著個男朋友身份的人,她又怎麼可能會看不見呢?只是為了避嫌,所以才沒有特地去打招呼。

    就算被別人認為自己是交了男朋友和敦賀蓮分開了也沒有關係。再國民cp,現在她都不想把戀情公開,處處受到別人的關注和緊盯,當然,其中也有為敦賀蓮考慮的意思。

    只是一旁的敦賀蓮看著她從頭到尾就只是進門的時候看他的那一眼,再也沒有看過他,又和謝誠兩個人單獨出去了好幾天,現在更是要住溫泉旅館這麼個奸、情肆意的地方,醋意……一下子就爆發了。

    **

    因為劇組那邊還有些場景要拍,桐原凜就帶著謝誠在一旁看看,還去之前拍攝《那個夏天》的別墅逛了逛,給他說了一些之前拍攝時候的事情。

    因為謝誠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所以比較感興趣,而兩個人聊得興起,回來的時候又繼續聊。不過為了不打擾劇組的拍攝,又怕緒方啟文找她,所以是在桐原凜的房間裡進行的。

    兩個人一邊吃著剛剛出去逛街買回來的小吃,一邊聊著,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直到緒方啟文敲門,還詢問著能不能聊聊的時候,謝誠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主動出去了。

    「緒方導演,你為什麼不和你的編劇聊呢?事實上,他肯定比我更清楚的。」桐原凜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他,然後就坐到了對面捧著自己的溫牛奶喝了起來,「晚上喝茶容易失眠,還是喝水比較好。」

    其實這個問題之前就打算問了,不過因為那時候人太多,所以她還是把這個問題收了起來,這時候沒人了就拿出來溜溜。

    「謝謝。」緒方啟接過水後捧著那杯水神情略有些不安,這從他微微用力的手指中可以看出來,桐原凜瞥了一眼就轉開不再看了。

    「其實之前就和編劇商量過了,但是他也猶豫不決。《月朦朧》最後美月和嘉月都離開了並沒有在一起,《darkmoon》雖然是翻拍,但是既然想要超越它,就不可能和它的結局一樣。但是這麼一來,怎麼結局就很成問題了。」

    「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只是聽寶田社長說你最近沒空,所以一直猶豫著拖著沒有找你。」緒方啟文說完後就用殷切的眼神看著桐原凜,語氣都放輕了,小心翼翼地,「你有什麼想法嗎?」

    這次由於這個影響到整部劇甚至可以說決定了所有人的努力成果的結局,可以說他和編劇都已經急白了頭髮,雖然現在每天都看似有條不紊地拍攝,但是其實沒有人比他更著急還沒有著落的結局。

    其實緒方啟文找桐原凜幫忙真的就像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了。之前想要找桐原凜幫忙寫《darkmoon》的劇本的時候,他確實是出於真心想要得到這個有才的人的幫助的,只是不能的話,他也沒有辦法了。

    桐原凜看過二十年前紅遍整個日本的《月朦朧》,嘉月在美月的影響下放棄了復仇並且離開了,而美月也在知道真相之後離開,兩個有情人並沒有在一起。

    在那個年代來說,這個結局已經是當時能夠給的最好的結局了。畢竟美月和嘉月之間留存著的不止有師生戀的枷鎖,姐夫與妹妹的關係,還有害死家人的仇人的後代的身份在。兩個人在一起,不說能否面對他人一樣的眼光,能否撇開自己心裡的質問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一來,那個年代出來的悲劇結局在賺足了觀眾眼淚的同時,確實是給了眾人一個深刻無比的印象和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遺憾。

    但是這麼一來,《darkmoon》的結局要出彩的話,也比較難了。這大概也是那個編劇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he雖然是大眾潮流,但是太一般,不如be來得震撼人心。可惜有著前劇的對比,《darkmoon》即使be也不會出人意料,簡直就是死胡同——沒路可走了啊。


第八十一章

    說實話,相比於那些無可救藥讓人一看就覺得假得不得了的「從此,王子與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童話般的he,桐原凜本人更喜歡be。

    童話從來到此就結局了,相信如果要人把王子和公主婚後的生活也寫出來的話,肯定少不了那些婆媳間的事兒,說不準還會冒出點什麼噁心膈應人的無恥小三。

    生活從來就是生活,真實的,醜陋的,讓人不得不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而不斷奮鬥的。

    悲劇的結尾往往才更真實,更貼近於現實。情情愛愛的,世上哪來那麼多情聖,沒有人真的能愛誰到死。人都是自私的,要為了別人付出自己的生命,那純粹是扯淡!或許還會有人斜你一眼不屑道:「你吃飽了撐的吧。」

    所以,那都是小說電視裡為了奪取觀眾的注意力騙人的,從頭到尾都是——假,一字足以概括。

    誰說現實中男人與女人就能那麼幸福地過日子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酸甜苦辣鹹,缺了哪個,生活都不完整,不舒服。

    偏偏二十多年前的編劇已經目光深遠地看到了未來,走了這個套路,相當於已經給後來人一個沒有前路的斷崖了。如此這般,《darkmoon》想要超越前作,要麼創新,花點時間和精力自己造座吊橋出來,要麼做得更狠,乾脆用斷崖邊上的那一根細細的藤蔓蕩悠過去。

    過去了,你便可以早一點看到另一邊的風景,或許運氣好還能獨佔這一美景。過不去,你就只能在崖底下摔得粉身碎骨,徒留世人「這蠢人」的恥笑……其實,選擇很明確,因為早在之前確定了目標後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條路了。

    桐原凜一直在思考,而緒方啟文即使心裡緊張也沒有出聲打斷她的思路。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定了定神,開口道:「現在《darkmoon》就只有三個結局的可能。一個是最後美月和嘉月突破重重障礙決定在一起,和《月朦朧》完全不一樣的he結局,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彌補前劇留給人的遺憾。」

    「但是這樣,你也知道美月和嘉月之間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要想兩個人像童話裡的公主和王子一樣幸福生活的話,問題必須一個個解決,並且只能點到為止沒有後來。這樣,《darkmoon》的劇情就會被延長很多很多。」

    桐原凜不自覺地為他考慮了劇組的贊助和投資的問題,還有日劇是有一定規格的,原本確定好了十四集的劇情若是延長……是要打破成規,挑戰權威,成為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麼?如果不是這樣,刪減原來的劇情就更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總之,不可能。

    緒方啟文聞言點了點頭。他也思考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一出來就被否決了,所以聽到她這麼說也沒有意外。瞭解她的言下之意,他沒有打斷她的話,只是靜靜聽著她接下去要說的。

    「第二個就是嘉月復仇成功,本鄉家家破人亡,讓做了壞事的人終究得到懲罰。這樣,善良的美月也自然不會和嘉月在一起。美月黯然神傷地離開,報完仇了卻心事的嘉月則是追尋著她離開的路線過去,故事到這裡完結,留給眾人一個懸念。」

    緒方啟文眼前一亮,這個結局根本沒有he和be的分別,完全開放式的結局反而留給了觀眾更多的猜想。然而這個是第二個的話,那麼最後一個,壓軸的那一個是怎樣的結局呢?一想到還有更好的結局,他的心跳都dokidoki地完全不規律了。

    「第三個的話,是完全從我這作者的角度考慮的。《darkmoon》中如今變化最大的是未緒,如果說最後未緒和嘉月在一起了,那麼可以說這是惡毒女配的逆襲,踢掉了原本的女主,女配翻身搶走了男主。」

    說到這個,桐原凜的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整個人都變得激動了起來,似乎有立刻想要開一部惡毒女配翻身農奴搶走地主左擁右抱把歌唱的新文。

    看她那樣興奮,緒方啟文卻是冷汗連連。如果這樣結局出現,《darkmoon》自然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收穫到的……到時候是真的全憑運氣了。

    桐原凜顯然也知道最後一個結局太草率,未緒和嘉月之間的問題可以說比美月還要多,師生,姐夫與妹妹,殺害父母仇人的女兒,甚至性格陰暗偏激完全不討喜……如果真的在一起了,絕對的逆襲!

    也就如她所說,其實最後這個結局完全是出於她這個喜歡在文中搞刺激、設懸念、玩瘋狂的作者來說的,對於《darkmoon》來說,並不適合。只是既然決定為他想想,也就把自己想到的都說了,也算是負責。

    把心中的躍躍欲試收了起來,桐原凜看向正在思考的緒方啟文,笑著說道:「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都想要有自己想要的結局,但你卻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想法。《darkmoon》想要超越前作的話,你只能留一個開放性的結局,讓觀眾自己去猜,自己去幻想。」

    結局從來只能有一個。電視劇沒有小說那麼簡單,讀者們覺得男配太苦太慘,所以作者就能留一個幸福結局的番外給他。

    「第二個結局可以說是我覺得比較適合的了,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思考時間有限,具體的細節方面說得也不夠清楚,還不是最好。你自己再考慮考慮吧。」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桐原凜捧著已經變冷的牛奶也沒喝下去,只是站起身去一旁重新倒了一杯溫開水緩緩口渴的症狀。

    「不,我覺得你說的這三個結局已經非常好了。真是非常感謝。」緒方啟文站起身來鄭重地鞠躬,幾乎九十度的鞠躬足以說明他的心裡到底是有多激動,「那麼,這麼晚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晚安。」緒方啟文解決了問題,滿意地走後,桐原凜把房間收拾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物準備拿著浴衣去泡溫泉。可是誰知沒有上鎖的門突然打開,她被人從背後抱了個滿懷。

    「蓮,你不要搞突然襲擊啊,會嚇到我的。」嘟著嘴抱怨了一句後,她轉過身仔細地看了看他的眉眼,「你來我房間沒有關係嗎?有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你這說得好像我們在偷情一樣。」敦賀蓮笑著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見她真的有去門口看看的衝動,立刻抱著她倒在了鋪好的榻榻米上。一手從衣服下擺裡伸了進去磨蹭著她的腰間,嗓音突然沙啞了幾分,「凜,我想要你。」

    「你瘋了,這是什麼地方!」桐原凜一聽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一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隨便亂親,「乖,我們回去再說。回去怎樣都可以,這邊不行。」

    如果是家裡或者酒店,她都不會這麼嚴肅地拒絕,但是這裡,萬一被別人看到他從她房間裡衣衫不整地出去,那可真的是完了。況且,他們兩個如果真的做了,這裡的罪證要怎麼消滅?

    被自家雖沒有明確答應卻已經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女朋友拒絕了的敦賀蓮卻沒有想像的那麼生氣,臉色也依舊正常,只是眼眸深處隱藏著的卻是另一種瘋狂。

    「凜,我們公開關係吧。這樣就不需要偷偷摸摸了,雖然偷情的話,感覺比較刺激。如果你擔心房間裡還需要整理床鋪的話,那我們可以去溫泉,這邊有混浴。其實我挺想和你野戰的,不過現在是冬天,外面太冷了,我怕你感冒。」

    「……」喂喂,敦賀蓮,你的節操呢?

    桐原凜嚴肅認真地摸著他的臉,從耳後到了脖頸,來來回回幾乎摸了個遍,然後才在他疑惑的眼神之下,正經地解釋道:「我以為誰戴上了人皮面具來冒充你。」

    「……」你以為這是電視劇呢?

    「之前你說過的,如果我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你會告訴粉絲們的。如今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我卻要當你的地下情人嗎?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敦賀蓮說這話的時候是用著一種很是平淡的語氣,但是眼眸裡卻有著隱忍之後流露出來的傷心與委屈,這讓一直看著他的桐原凜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是覺得這大男人的這麼小家子氣娘娘腔怎麼的,而是她明白敦賀蓮在她面前犧牲形象露出這副樣子,肯定是下定了決心要達到什麼目的了,目前最直接的,應該就是讓兩個人公開關係了。

    「這不是你見不見得人的問題。本來那時候我就沒有想過我們在一起的可能性啊,甚至我都沒有想過我還有在這個圈子裡找人談戀愛的可能性,所以那句話是真的那麼隨便說說的。」根本沒有考慮過後果。

    桐原凜略有些心虛地撇過臉不去看他的表情。就算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滿了,這時候她怎麼敢看著氣勢全開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他?

    「……」什麼叫「沒有想過我們在一起的可能性」?什麼叫「沒有想過我還有在這個圈子裡找人談戀愛的可能性」?這麼說,她本來是真的打算淡出這個圈子後找個普通人戀愛結婚生子?

    即使以她的身份地位將來找的人也不一定會普通,不是豪門,也至少肯定和外面那個哈佛的高材生一樣有著真材實料,但是……誒?這麼說的話,本來她確實是有想過要和那個人在一起的可能了是吧?

    一想到兩個人這麼些天單獨相處著,還有個人對自家女朋友虎視眈眈準備隨時出手,還沒確定下「正夫」分位的敦賀蓮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這邊不知道他的想法以為他生氣了的桐原凜卻是抱著他安慰道:「雖然不能公開,但是我們現在不一樣在一起嗎?這樣就夠了,對不對?」

    「……」怎麼可能這樣就夠了呢?

    敦賀蓮摸著她的臉笑了,笑容間隱隱帶著算計人時才有的黑色,「凜,你不想要公開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會勉強你,但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這麼少,至少你得和我住在一起才能培養我們之間本來就少感情吧。」

    「……」桐原凜默默地點頭,更默默地為自己找了個這麼腹黑的男朋友默哀了三分鐘。腹黑什麼的果然還是最討厭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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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即便被敦賀蓮變著法兒地要求兩個人必須在之後回到同居狀態,桐原凜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一是因為之前本來就已經同居過了,一回生二回熟,不覺得尷尬,二也是覺得既然已經確定關係了,可以這麼做。

    在很多人眼裡,同居就代表著上床,會覺得在還沒有訂婚之前就同居的話,這姑娘輕浮,不夠自尊自愛,不會保護自己。

    但是桐原凜卻是沒有那個想法的。身為長輩的羅利寶田更是早就把她打包送給了敦賀蓮,不會插手。而風間情也不會插手她的私事,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自己決定的。

    在婚前同居,不僅能夠讓兩個人提前適應婚後在一起的生活,不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更是能夠提前檢驗對方是不是適合自己的另一半,特別是在夫妻生活當中佔據重要成分的床事。要是這方面不滿意,離婚或是出軌那是必定的事情。

    桐原凜並不介意這方面,一方面是兩個人雖然平時都比較忙,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空閒的時候相處得也很好,另一方面則是已經體驗過某人在床上的能力,並不覺日後會不性福。

    至於說沒有做保護措施的問題……出道多年除了和她的都沒有一絲緋聞的敦賀蓮本人是自尊自愛的,而且有了他們兩個之間打的那個賭,桐原凜甚至隱隱地希望自己的肚子裡能夠有一個孩子。

    對於看重親情和友情,對愛情還不確定,還在考量的她來說,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看著她/他一點點長大……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只是……桐原凜轉頭看著自己的身邊某人熟睡的俊臉,頓時頭疼了。

    雖然顧忌到這是溫泉旅館,兩個人只是親親抱抱並沒有做到最後,但是敦賀蓮這樣深夜不睡在自己的房間去跑來她這裡的行為還是很可能造成一定影響的啊。

    仿佛是怕她在睡著之後跑了,敦賀蓮的手臂緊緊地箍著她的,這樣不僅導致睡覺的姿勢不舒服,甚至連讓她伸出手拿一下手機看看時間都不行。

    就這麼缺乏安全感嗎?還是說她幾次三番的逃避真的對他造成了那麼大的影響?怕他一個不注意自己就不見了,所以才需要這樣恨不得能把自己栓在腰帶上似的?

    桐原凜靜靜地看著他即使睡著了卻依舊因為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微微隆起的眉心也不禁蹙起了眉尖。手腳不能動,她乾脆傾身過去在他的眉心輕輕地印上一吻,只等它慢慢舒展開來才笑著靠著他的手臂又重新睡了過去。

    只是因為她醒來翻身動彈的一些動作早就已經驚醒卻一直在裝睡的敦賀蓮,則是在她睡著之後才睜開一點都沒有迷蒙的雙眼,給她換了個舒服一點的睡姿之後才笑著吻了吻她的唇後緩緩睡去。

    果然,偶爾在她面前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安能夠讓她更加心軟呢。

    **

    等到桐原凜再次醒來的時候,敦賀蓮已經沒有睡在她的身邊了,緊接著在她懷著也許會被別人知道,如果知道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乾脆坦白的心態之後,卻發現拍戲的眾人各幹各的,一點都沒有異常。

    桐原凜狠狠地松了口氣,但無意間看了一眼正在和最上京子、七條優子對戲中的敦賀蓮一眼,差點被他那看著美月帶著隱忍和克制的溫柔的目光給溺斃。

    不是說他不懂愛人嗎?什麼時候他看著人的時候會變得這麼溫柔了?桐原凜一點都沒有「他是因為我才學會怎麼愛人」的那與有榮焉的感覺,反而覺得異常驚悚。

    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敦賀蓮那貨的演技又上了一層樓,這樣……在他面前,演技完全是渣渣的她苦逼的日子肯定更多啊。

    只是,這時候剛好拍完了一段戲份輪到了休息時間,好久不見的七條優子眨巴著眼睛小跑了過來在偶像面前刷起了存在感:「凜醬,好久不見了。最近一次聯繫還是因為我打電話給你感謝你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已經好幾十年沒見了qaq」

    七條優子自從拍完《那個夏天》之後對桐原凜就從對「哦,這美女是我的偶像」的崇敬變成了「啊,偶像是我朋友」的竊喜和激動,見一次激動一次,恨不得能夠時時刻刻和桐原凜粘在一起。

    只是因為她紅了之後事情比較多,而桐原凜又比較宅,整天呆在家裡不出來,所以她才只是偶爾打個電話聯絡聯絡感情,刷刷存在感。

    「是的,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呢。」知道她說的是《darkmoon》的美月角色的問題,不過礙于周圍的人才沒有說出來,桐原凜微微一笑,為她如今也懂得這個圈子的生存之道而欣喜。

    因為自己的作品而一炮而紅的新人就像是由於自己的辛勤教導而考上重點的孩子一樣,總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與欣喜感。

    「凜醬,要不是昨晚緒方導演和你聊得太晚,我擔心過去後會打擾你的休息,我真的很想昨晚和你一起睡啊。」和偶像一起睡著同一張床,蓋著同一條棉被,甚至肌膚相親,想想都覺得激動得要死。

    七條優子早已沒有了面對偶像時候有的緊張和羞澀,親親密密地攬著桐原凜的手臂不放。如果可以,說不定還能看到她身後搖晃著的那條賣萌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還好昨晚聊得有點晚,不然到時候被她看到敦賀蓮在她房裡,那還得了?看見不遠處敦賀蓮拿著水杯對她微微一笑,桐原凜的眼角頓時一抽,低頭揉了揉七條優子的腦袋,笑道:「那下次吧。」

    「誒?真的?那說好了啊,我們下次一定要一起睡覺。我們還可以一起洗澡,一起搓背……」七條優子低著頭數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可以做的事情,但是桐原凜總覺得隨著她說的事情的增多,附近的空氣都變得越來越冷了。

    「寶田桑,好久不見了。」最上京子見這邊的談話已經告一段落,很是規矩地彎腰鞠躬,柔和地能讓人瞬間忽略她額角猙獰的傷疤。

    「最上桑,好久不見了。」桐原凜也微微一笑,稍稍點了點頭,「最上桑的演技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她還記得每次最上京子的妝容都能達到讓人覺得完全不是同一個人的驚豔效果。

    「誒?哪裡?我的演技還遠遠沒有達到敦賀桑的程度,還需要努力。」一聽到誇獎,最上京子急忙伸手握拳,目視遠方,認真地仿佛都能看到她背後那熊熊燃燒的勵志要超越敦賀蓮的努力火焰。

    「……」姑娘,雖然說把演藝圈的大神當成目標是很好,也很正常,但是這麼直白地在本人面前說出來,真的大丈夫?

    桐原凜遠遠地看了一眼敦賀蓮,見他似乎並不在意,還有點想要提點後輩和欣慰的意思,很自然地那個蓮京cp的念頭又浮現在了腦海。

    話說她不相信敦賀蓮喜歡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最上京子,這也是有道理的吧?總覺得貌似他對最上京子更好啊,不管是提點演技還是關心她……

    眼角餘光瞟到剛剛興致勃勃參觀著各處的謝誠如今卻有些疑惑地皺著眉頭,桐原凜對著最上京子微微一笑,說了一句「那還請最上桑繼續加油吧。」,又對七條優子說了一句「我去找人。」就往那邊過去了。

    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至於嚇到他,卻也剛好能讓他回過神來。待他回過身後,才看著他剛剛看著的東西笑道:「怎麼?對這些感興趣嗎?」

    「嗯,一直沒有接觸過這個方面的事情,所以很好奇。以前只在螢幕面前看過製作好的成片,卻沒想到現場拍攝居然這麼辛苦。」

    謝誠微笑著指了指周圍的幾個就算在休息途中都還拿著劇本默記臺詞的演員,「我也沒想到演員們居然這麼認真,這麼努力。」

    「雖然你是建築系的,但是憑藉著你的貌相和氣質絕對秒殺很多男明星的。如果真的感興趣的話,我下次帶你去新開的片場,我和他比較熟,可以讓你試試,就算演技不夠也不要緊。」

    桐原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們倆哥們誰跟誰啊」的模樣,卻是讓一旁那些個在三流程度徘徊不進的演員們各種羡慕嫉妒恨。

    他們這些人要不是沒有背景的,要不是實力不夠還在努力修煉準備刷經驗的,要不就是遇不到伯樂的,能有這樣不管有沒有本事都力挺你的人,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可以說,自從《那個夏天》的四個主演,桐原凜大膽啟用三個新人並且絲毫不計成本地投資都紅了後,她簡直就是所有有實力卻沒有機遇的新人們的希望。可惜,她只參與了第一部的製作,後面的即使提供了劇本,也並不參與,讓那些個新人的心碎了一地。

    如今,這麼一句話出來,他們想要一炮而紅的期望又隨之升了起來。一個在演戲方面毫無經驗的外行都能演的話,他們這些有實力的人為什麼不行?即使不是男主角,但是另外的女主角,配角什麼的不都還在嗎?那三個新人又不全是因為主角的身份才紅的。

    「雖然我很高興你這麼相信我,但是我覺得我寧願被那個吸血鬼教授壓榨也不想涉及這個圈子,在這個圈子裡生存太辛苦了。」

    這話,謝誠是用中文說的,現場並沒有太多人懂,也正是為了不讓人聽到,所以他微笑著說出了拒絕的理由。不過為了防止還有懂中文的人在,他說的話略含蓄。

    桐原凜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膀,用「哥們,我瞭解你」的眼神看得他哭笑不得。感覺到自己手上那幾乎要刺穿的視線,她連忙悻悻地放下了手,「既然這樣,那我們出去逛街吧。那不打擾各位,我們先走了。」

    雖然在場並沒有人聽懂剛才謝誠說的中文,但是從兩個人的反應中也大概明白他大概是拒絕的,這讓一旁豎著耳朵等著機會的人好一頓捶胸頓足。大好的機會就這麼溜走了啊!

    所以桐原凜和謝誠邊說什麼邊走出去的時候,幾乎是得到了現場所有人的視線跟隨。當然,隨著大流,敦賀蓮更是眯著眼睛絲毫不需要掩飾地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人……


第八十三章

    桐原凜知道敦賀蓮小氣又記仇,但是她不知道他居然小氣記仇到這個地步。

    在溫泉旅館碰到《darkmoon》劇組根本就是個意外,不影響行程,所以剛開始談戀愛的她根本沒有想過要和佔有欲強烈的男朋友報備行程的問題,很是沒心沒肺地帶著謝誠遊玩了一圈直到大晚上地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本來泡完溫泉回到房間還以為小氣的敦賀蓮會找她算帳,可是直到她等得睡著都沒有等來某人,這樣,她自然也就以為敦賀蓮是覺得自己已經答應過所以不生氣,也就把這件事放到了腦後。

    但是等她把謝誠送上了飛機,又歎著氣把羅利寶田寄過來的行李收拾好,抱著被子好好地睡覺的時候卻是被人從睡夢中吵醒了。

    「蓮,你回來了啊。」桐原凜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睛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後又抱著抱枕躺了回去,嘴裡不忘叮囑一句,「嗯,早點睡覺。」

    讓小氣記仇還專門事後加倍報復的某人吃醋還沒有及時安撫順毛的結果就是當第二天早上敦賀蓮心滿意足神清氣爽地出門之後,她直接睡到中午才慢悠悠地扶著酸軟的腰爬起來祭典自己的五臟廟。

    在被折騰地抱著他的腰不斷求饒的時候,她還記得他說的「以後不許單獨和他出去」「以後不許那麼晚回家」「以後不許不告訴我去哪裡了」……一萬個「以後」,一萬個「不許」。

    原以為自己已經那麼配合他,還簽訂了那麼多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之後,可以放心了。誰知敦賀蓮又刷新了下限,連續三天半夜回來卻仍然使勁地折騰她,然後元氣滿滿第二天一早出去工作。

    而這體力和精力上都有著顯著差別,只能讓弱爆了明顯只有被折騰份兒的桐原凜默默地給跪。

    剛好風間情和歐文發來了兩個人結婚的消息,說是要在澳大利亞的心型大堡礁結婚,這簡直就是沙漠裡瀕臨渴死狀態的一杯水啊。桐原凜立刻收拾收拾包袱果斷地飛去了南半球。

    反正現在是躺在床上起不來床,到時候也是起不來床,最多的差別只是時間長短罷了。不過也許,時間一長,敦賀蓮的氣就自動消了也不說定。桐原凜抱著軟萌的風間晴子姑娘默默地把自家男盆友拋在了腦後。

    而因為要拍出去外景好幾天不回家,早上起來的時候忘記告訴桐原凜這一消息的敦賀蓮,則是在因為打不通電話而急急忙忙趕回家的時候就只能看著那張「我去參加婚禮了,不要擔心」的紙條,森森地笑了。

    本來打算折騰她三天就算了,如今看來,呵呵,某人的覺悟還不夠呢,那就怪不了他了。

    而遠在地球另一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刑期已經被無限延長的桐原凜,則是歡歡喜喜地穿著伴娘的禮服,全程陪著重點保護物件新娘風間情,看著她幸福地笑著嫁給了好不容易追妻成功的歐文先生。

    多年的愛情長跑,風間晴子都從小小的一團長成了這麼大的軟萌小蘿莉一枚,說起來,也只比寶田瑪麗亞小一歲而已,還真是夠久的。

    「啊,奉子成婚什麼的,果然是腹黑出門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產品啊。」桐原凜望著正在牧師面前宣誓的郎才女貌的兩人,哦,還要加上肚子裡那已經兩個月了的寶寶,默默地給歐文點贊。

    接到消息的時候,桐原凜還很疑惑,雖說結婚的時間並不是一定不能在寒冷的冬天,但是在北半球冬天的時候來這個溫暖的澳大利亞結婚什麼的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在腦子裡拐個彎。結果……果然是一不小心搞出人命必須在肚子顯懷之前嫁了。

    說起來也挺快的了,畢竟離她那時候去米蘭的時間也差不多只過了兩個多月。照這個時間看來,差不多是風間情解決了心病之後,歐文就立馬讓她懷上了啊。夠強!

    風間晴子小大人似的搖頭晃腦:「媽媽一直不肯嫁給歐文叔叔,要不是因為肚子裡有寶寶了大概還是不肯的。哦,對了,從今天開始,晴子要叫爹地了。」

    聞言桐原凜把花童打扮的風間晴子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低頭親了親她水嫩的小臉蛋兒,笑道:「晴子很喜歡歐文叔叔當你的爹地嗎?」果然,攻略母親先是從小包子開始的啊。

    風間晴子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抬頭看她,言語間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啦。從晴子出生之後,就沒有見過所謂的親生父親,都是歐文叔叔和媽媽陪著晴子的。」

    「媽媽雖然沒有說過晴子的親生父親的事情,但是晴子也知道那不是可以說的,可是晴子希望媽媽能夠幸福。這麼多年,歐文叔叔對晴子和媽媽都很好,如果他是晴子的爹地的話,會更好。還好,現在媽媽終於下定決心為了小寶寶嫁給歐文叔叔了,以後晴子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叫爹地了。」

    風間晴子看著風間情和歐文幾乎要笑眯了眼睛。她大概是除了新郎新娘外,為這一對新人能夠結合而最高興的人了。不,也許,她才是最高興的那個人。桐原凜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看起來再軟萌的小包子也有自己的脾氣和想法,單親家庭的孩子往往比一般人更要早熟得多得多,即使……風間情和歐文一直保護著她,國外對未婚媽媽的看法也沒有那麼偏。

    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的風間晴子看來是早就把一直關係照顧她的歐文當成自己的父親了,只是因為風間情一直沒有鬆口的關係才忍著,說不定私下裡早就已經叫那只大尾巴狼多少次爹地了。

    從她口中的「親生父親」和「爹地」的稱呼中就可以區別開來。那「正大光明」也從另一方面顯示出了歐文那只腹黑貨到底在私下裡做了些什麼。

    不過不管怎麼樣,如果風間情心裡真的沒有歐文的話,肯定會像當年一樣一走了之而不是被某人算計奉子成婚。從這點來說,歐文的觀察期確實是到期了,即使這個時期略長,風間晴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不,也許,這就是他們兩個的想法吧——讓已經懂事的風間晴子自己來選擇。桐原凜愣愣地看著被扔到自己懷裡的捧花,直到感覺到裙子上的拉扯,低頭看到風間晴子燦爛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麼。

    **

    有人說看到心型大堡礁的情侶或是夫妻會擁有永世不變的愛情,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歐文才如此豪邁地租了豪華遊輪在上面結婚吧?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也許這傢夥會選擇在飛機上結婚也說不定。

    這個疑問,桐原凜留到了晚上有空的時候才問了風間情。而風間情則是拉著她的手,溫柔地笑著:「他確實有這麼想過,只是我覺得豪華遊輪已經夠奢侈了,飛機就算了。」

    「其實也是因為我暈機吧。」而你,希望我這個妹妹,也算是你在世上除了風間晴子這個女兒外唯一的親人,能夠參加你的婚禮。看著她笑而不語,桐原凜張開雙手輕輕地抱了抱她。

    「姐,只要你幸福就好,別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傷感的話還沒有來得及浸染空氣,桐原凜已經直起了身子,對著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反正歐文也不會給你不幸福的機會。」

    歐文那個人,雖然在工作的時候有著變身吸血鬼榨取演員最後一滴利用價值的傾向,但是看上去這麼功利的人卻是無怨無悔地照顧了風間母子多年,就算是因為他看上了風間情,別有目的,也情有可原。

    當年遇到的時候,風間情還是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未婚媽媽。歐文也應該不會對這樣的她產生一見鍾情之類的感情,大概是在和她的相處中,才慢慢地喜歡上這個溫柔如水的女子。這樣的感情,才更可靠。

    風間情在對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毀了自己的青春,但是她也很幸運地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有了自己的幸福。

    「當然。」突如其來的男聲打斷了桐原凜的思路,歐文已經笑著走了進來,一邊攬著風間情的腰身靠著自己的胸膛,一邊對她溫聲細語,好似現場只有他們夫妻倆,「怎麼樣?累不累?寶寶有沒有折騰你?……」

    眼看歐文的手已經放到了風間情的小腹,恨不得低頭聽一聽才兩個月的寶寶的動靜,桐原凜實在是忍不住了,「喂,你要不要這麼秀恩愛,不知道秀恩愛分得快嗎?!」

    這個人的智商已經低到馬裡亞納海溝,在孩子出生之前大概都沒有再爬上來的可能性了!才兩個月大的寶寶,肚子都還沒有鼓起來,還期待寶寶能在肚子裡聽到你說的話,對你伸手踢腿以作回應嗎?要不要這麼蠢?!

    當然,她也只是這麼說說想要歐文收斂點而已,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並沒有想要給他添堵的想法。誰知,歐文瞥了她一眼,突地恢復了戰鬥力:「你想要秀恩愛還沒有人配合呢。」

    「……」蓮,你在哪裡?腹黑大魔王快來把你家小弟收了!

    獨自一人前來把自家男朋友丟在北半球的桐原凜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懊悔。早知道是這樣……好吧,就算早知道,她也不可能讓敦賀蓮丟下還在拍攝的《darkmoon》和她一起來參加婚禮的。


第八十四章

    桐原凜不知道卡蓮怎麼會有自己的聯繫方式,又為什麼會在這麼多年不聞不問幾乎當她已經死了的狀態後突然聯繫她,更是詭異地提出要她去美國,但她依舊在風間情萬分擔憂的目光下孤身一人來到了美國。

    說她一點都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不可能把還在拍戲的男一號敦賀蓮給叫來美國陪她,家裡的問題,她也不能告訴謝誠,她也沒有想過要求助寶田家的人,最後也只能一個人悶在心裡。

    如今的卡蓮早已經是國際巨星完成了自己成名世界的夢想,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雖然因為年紀大了而慢慢地退出了螢幕轉戰幕後工作,但是她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貿貿然出現在什麼地方很可能被人認出來,所以兩個人約在了有單獨小包廂的咖啡廳。

    即使年紀已經大了,還戴上了墨鏡,但因為平時注重保養皮膚,還是沒有辦法遮掩住她臉上露出部分的白皙和精緻。

    桐原凜自己的這張臉就是遺傳自父母雙方,所以她當然明白卡蓮在國際上走紅不僅靠男人的勢力,也是靠她自己本身的實力——出色的外表和相當的能力。

    卡蓮進來之後並沒有立刻摘下阻擋視線的墨鏡,而是隨意地瞟了幾眼吸著果汁的桐原凜之後才慢悠悠地隨意卻優雅地坐在了對面,這時候,她才摘下墨鏡放在一邊。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她放在桌下的左手就算努力克制卻還是不停地顫抖。但是,桐原凜卻發現此刻自己的心裡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恨意了,沒有以前的那種恨到想要她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程度。

    時間真的是治癒傷口的良藥呢。暗自嗤笑了一聲,她也不等待對方先開口,不打算要談判中的主動地位了:「說吧,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敵不動我不動的政策要在用在什麼人的身上。

    「這就是你對待母親的態度?」卡蓮坐在座位上的身影紋絲不動,連修剪得當的眉毛都沒有顫一顫,嘴裡卻是說出了讓人恨不得呼她一巴掌的話。

    從當年頭也不回地執意拋棄丈夫女兒不顧他們的生死的那刻開始,從她結婚不久後就開始出軌的不堪來看,從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過一次日本看她的情況來說,她究竟是憑什麼認為她還有讓人叫她母親的資格?!

    「抱歉,那一年在鬼門關前晃悠了一圈再次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不是嗎?」所以……如今再來和她談母女關係是不是太晚了?

    桐原凜差點忍不住想要為她的態度拍手叫好,不過還是在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緒,唇角勾出了一抹諷刺的弧度,「哦,當然,我已經找到了你不想認的姐姐和姐夫,還有兩個可愛的小外甥。」

    以卡蓮如今的地位和名聲來說,她當然恨不得把日本那裡的丈夫、女兒,甚至視為汙點的一切都撇得乾乾淨淨。既然這樣,目前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和名氣的他們也不是誰都可以利用的!

    桐原凜打死也不相信卡蓮是為了敘舊才找她的。大概是因為前兩天風間情和歐文那讓眾多媒體名人都震撼的婚禮吧?這才讓卡蓮看到了可以利用的空間,所以……特地找了她。真是讓人覺得悲哀。

    她寧願相信一直都嗤之以鼻的「人性本善」,也不願意把人性想得如此卑劣,可惜,卡蓮這個人真的是一次次地刷新她認知的底線……

    她精緻的眉眼微微一動,豔紅的唇瓣卻是吐出了這樣的字眼:「對於風間情來說,我是養母,對於你來說,我是生母。這樣,你還說沒有關係嗎?」

    「一個看到了也不打招呼不認的養母,姐姐不需要。一個在我一歲的時候就出軌還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為了名利和地位而拋棄丈夫、女兒,甚至對身無分文被趕出家門的女兒這麼多年都不聞不問的生母,我也不需要!」

    桐原凜放在桌下交握著的雙手手心幾乎要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來,她沒有自虐的傾向,可是,只有這樣,她才能阻止自己想要衝上去扁人的衝動。

    那人再不堪,也是生了她養過她的母親,她不能這麼做。卡蓮選擇了一條骯髒的無情的道路,但是她卻不能對生母做出如此不孝的舉動,即使……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說吧,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或許說你是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正如當年你利用風間家的勢力和現在丈夫的勢力一樣。」

    桐原凜死死地盯著對面人的一舉一動,想要憑藉今天的見面來解決這遺留的一切,也是……想要借著這最後一次機會來達到讓自己死心的目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這句話刺激到了卡蓮的內心,情緒一直沒有多大波動的她好不容易地挑了挑眉,只是語氣依舊很平靜:「莉亞,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她的肺出了問題,需要你的。」

    聽到這裡,桐原凜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情緒,之前的緊繃一下子完全放了下來,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我還沒聽過這麼好笑的事情。因為是妹妹,還是一個拋棄了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的‘妹妹’,所以我就要無條件地把重要的肺給她?你是不知道肺對一個人的重要性,還是你真的這麼‘天真’?」

    她加重了「妹妹」和「天真」,雖然笑聲無可抑制,也無比好笑,但是其中透露出來的還有隱隱的悲哀和絕望。特別是她一直注意著卡蓮的神情,看到卡蓮聽到她的質問臉上卻是一點變化的神情都沒有的時候。

    為了一個女兒,讓另一個女兒放棄自己的肺,身為親生母親能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的要求,真的讓她如何不感到悲哀?如何不感到絕望?

    她以為當年卡蓮做的已經夠讓她跌進深淵爬不上來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在時隔八年之後,身為親生母親的她又一次把即將爬出來的她一腳狠狠地踩了進去,同時也粉碎那顆不管怎麼樣都依舊存在的對母愛微小期盼的已經七零八落的心。

    說到這裡,桐原凜不由地看著卡蓮一直不怎麼變動的面孔明白了什麼,更是忍住心裡的疼痛,嘲諷地道:「對我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來說,不是你這個母親或者父親的肺還更容易一點嗎?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在要求別人付出的同時,自己卻是牢牢地保護著所有。」

    知道失去肺,即使只有一部分,對人意味著什麼,所以她自己不肯,而來找一個已經被遺忘多年的如果不是羅利寶田幫忙都活不下來的可憐的女兒。真是自私地可以,可笑地可以,同時也讓她絕望得可以。

    然而明明被說中了心事,說中了事實,卡蓮不愧為影后,依舊面不改色:「沒有要你全部的肺,只要你把一部分給莉亞,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我有欠你什麼?」桐原凜情緒激蕩,站了起來,雙手按在了桌上,傾身向前,一點點地逼近卡蓮,「你對我的生養之恩,早就在你借著風間家成名的時候償還了,早就在你出軌的時候拋夫棄女的時候歸零了,早就在我差點死了的時候結束了。你說,我還欠你什麼!」

    「我這條命是羅利寶田撿回來的,我這個人是寶田家撫養長大的,我不論生死都是寶田家的人,和風間家沒有關係,更和你沒有關係。現在要我償還?你憑什麼?!」

    桐原凜指著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完全沒有顧忌力度地戳紅了露出來的皮膚,紅紅的印子在白嫩肌膚上刺眼得很,像是要把這些話就這麼戳進自己的心口再也無法忘記。

    「有了名聲又怎樣?有了地位又如何?有了金錢又怎麼了?自私的人啊,你遲早會眾叛親離,身邊再也沒有一個真心待你的人。你一直都沒有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愛你的,誰才是會堅定地站在你的身邊陪伴你一輩子的。可悲可歎。」

    桐原凜直起身子,低頭看她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臨了的時候那無用的垂死掙紮,但她的眼眸裡卻是沒有一點憐憫和同情。

    她以為或許當年還有什麼隱情,所以一直等著她回頭,等著她的解釋,甚至等著她的欺騙和藉口,然而今天的這次見面已經把她心裡所剩下的最後一絲期待完全抹滅。她深刻地認識明白到——

    卡蓮,她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這樣,即使卡蓮是生了她養了她的母親,即使事後被所有人說她不孝,即使所有人都不贊同,她也再不會回頭!

    終於解決了多年的心事,桐原凜走出咖啡廳看到外面的陽光都覺得格外親切了幾分,可惜,這剛升起的幾分緊接著在她暈暈乎乎地倒向地面的時候又消失殆盡了。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了一個本應該在日本拍戲的人,頓時,她掩飾不住神色地驚訝了,「蓮,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說我怎麼會在這裡?你都把自己照顧進醫院了,我能不來嗎?」敦賀蓮根本克制不住自己渾身高漲的怒氣,疾步走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某人。要是再晚來一會兒,說不定這會兒……

    社幸一揮了揮手,推著眼睛笑眯眯:「蓮,你淡定啊!」

    羅利寶田伸手握拳放在了唇邊咳了兩聲:「咳咳,蓮,淡定!」卻是看來看去完全不看病床邊的兩個人。

    寶田瑪麗亞揮了揮肉肉的小手,笑容很是燦爛:「蓮sama,你小心一點,凜姐姐肚子裡還有小寶寶呢。」

    寶田明抱著寶田瑪麗亞,很是淡定地頭也沒抬:「小心孩子!」

    風間情溫柔地笑著什麼都沒有說但卻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一點也不為床上那因一醒來就看到這麼一群人出現而瞠目結舌的某人做出解釋。

    歐文很是鄙夷地瞥了桐原凜一眼,語氣嫌棄得要死:「懷孕了還情緒起伏這麼大,孩子還在,你真應該感謝上帝保佑了。」

    軟萌的風間晴子小蘿莉也繃著張小臉點了點頭,又補上了一刀:「姨母真是太不小心了。」

    桐原凜:「……」雖然這麼說,但是一個個這麼淡定地坐在位子上嗑瓜子的嗑瓜子,啃蘋果的啃蘋果,一個都沒有過來幫忙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一個個的,拉弓射箭補刀要不要這麼勤快,都不給人一點反應消化的時間?!什麼時候把這麼有難度的技能修煉到如此程度了?

    等等……「什麼孩子?」不是她想的那樣吧?桐原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明顯還在生氣中的某人,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小腹,眨了眨眼,略有些接受不良,「不是……我,那個……」

    敦賀蓮看著她這幅模樣,終是沒捨得對她發脾氣,歎了口氣,把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裡,「就是你想的那樣,已經一個月了。」

    「是啊,如果你再折騰兩下,說不定這剛來沒多久連本身存在都不被父母知道的孩子就被你一不小心給折騰掉了。」

    桐原凜循聲看去,卻是新開誠士和秋山久美一起拎著東西走了進來,秋山久美一邊把水果放在一邊,一邊還不停地給她甩眼刀,嘴裡更是毫不客氣地扔暗器。

    「你膽子可真大啊。懷著才一個月的孩子,就敢給我不停地飛來飛去,現在還隨隨便便暈倒在大街上。如果不是人家好心把你送來醫院,你覺得你現在還可以好好地躺在這裡,啊?!」

    「我錯了。」桐原凜心知這完全是自己的錯,面對生氣的女王大人弱弱地縮了縮脖子,把整個人都埋進了敦賀蓮的懷裡不敢面對其他人。

    那一個個平時看上去都很好說話的人,如今陰陽怪氣得都讓人不忍直視,就連一直都溫溫柔柔似乎沒什麼脾氣的風間情都一句話不說無言地譴責她,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原本攢了一肚子氣的敦賀蓮此刻看著桐原凜被眾人圍攻的模樣反而只能當她的擋箭牌了,摸了摸她的腦袋,眸裡閃過一絲光芒:「凜,還記得我們那個賭嗎?如果懷孕了,我們就立刻去領證結婚的。」

    桐原凜一聽就驚訝了,立時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眼看他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又轉開眼去:「誒?真的要?那個,我們不需要這麼著急的,那個,我……」

    「怎麼,你想反悔?」敦賀蓮看到她這低著頭猶豫的模樣立刻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摟著她腰際的手都不自覺地緊了幾分。

    腹黑大魔王氣勢全開眾小鬼急忙退散,桐原凜乖乖地縮成了一隻沒有殺傷力的小白鼠,可憐巴巴地轉頭向四周的親友團尋求幫助。

    誰知原本還一個個悠閒地聊天喝茶仿佛這地兒不是有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的立刻怒目相視,默契地異口同聲:「必須結婚!」

    在桐原凜震驚於眾人如此默契地要把她免費地賣給別人的時候,敦賀蓮卻是把一個冰涼涼的指環套到了她的無名指上,「現在有了孩子,原本準備好訂婚用的戒指就先戴上吧。結婚戒指也已經選好了,之後在婚禮上再戴。」

    桐原凜:「……」所以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她肚子的寶寶出現把她綁去結婚了是麼?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敦賀蓮微微一笑,最後致命一擊:「婚禮在夏威夷舉行,現在你安心養胎就好。」

    「……」現在她可以反悔麼?大概不行……吧。瞅了瞅全部倒戈向敦賀蓮的親友團,又瞅了瞅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敦賀蓮,桐原凜默默地靠向了那讓她安心的胸膛,點了點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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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一)醜媳婦見公婆
   
   敦賀蓮雖然打定主意完全不靠著父母的名聲自己獨自在演藝圈生存,還堅決地不闖出一番名堂就不回家,但是既然自己要結婚了,老婆有了,未來小包子也有了,父母怎麼可能還不通知呢?
   
   所以當桐原凜一點都沒有心理準備地看到一個和敦賀蓮長得很像的男人和一個一見面就熱情地抱著她時不時用熱切的目光看著她小腹的女人的時候……默默地囧了。
   
   因為是敦賀蓮主動帶人過來的,所以桐原凜也知道大概是認識的人,也許還有點特殊關係,不然外貌上不會這麼像。「蓮,這是?」
   
   「我是久遠的媽媽茱莉安娜·希斯利,你就是我未來的兒媳婦兒啊,真是太好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久遠見面了,昨天久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真的有點不太敢相信。一聽到你們要結婚了,還有軟乎乎的小包子,我就拉著庫趕緊飛過來了……」
   
   敦賀蓮還沒有開口說話,茱莉安娜·希斯利已經著急地拉著桐原凜的手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偏偏一著急之下下意識地說了最順口的英語,還興奮地沒有反應過來,這麼一來,饒是桐原凜英語水準還過關,也沒有辦法完全把她那一連串的美式英語一個個都聽出來。
   
   庫·希斯利從進來就沒有說過話,一直觀察著讓他家寶貝兒子暫時放下心結找父母回來的媳婦兒人選。眼看她聚精會神地聽著那一連串快得連說話者本人幾乎都聽不出來的英語,拉了拉興奮過頭的老婆大人,「茱莉,你說得太快了。」
   
   看著茱莉安娜·希斯利反應過來後悻悻地閉上嘴巴不說話了,他才慢慢地道:「我是久遠的父親庫·希斯利,也是曾經的保津周平。」
   
   保津周平這名字日本人都熟啊!《月朦朧》嘉月的飾演者,當年紅遍全日本的人啊。而且為了用新的名字到外國發展,還特地為保津周平這名字舉行了葬禮,開創了世界首例。
   
   敦賀蓮側了側身,擋住了庫·希斯利實質性的探查視線,「我本名久遠·希斯利,一直是在美國長大的,後來才去日本並且改名敦賀蓮的,這些寶田社長都知道。現在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之後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原因。」
   
   他看向桐原凜的眼裡帶著些微的懊惱和驚慌。昨天他終於在猶豫中打了好幾年沒有撥過的電話,卻也沒想到第二天他家的兩位家長就這麼沖了過來,讓他連報備的時間都沒有。這下,他也不得不在父母面前揭底了。
   
   「嗯,沒有關係,我也有一些事情隱瞞著你一直都沒有說。」桐原凜用力地握了握兩個人交握著的手,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介意。
   
   說到這個,其實她確實並不怎麼介意。一是老早就知道敦賀蓮是混血兒的身份,二也是知道他獨自一人離開美國來日本發展的原因,除了心疼他之外,也並沒有被隱瞞的委屈,三是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她也有。
   
   安撫完這個,桐原凜鄭重地向兩位長輩鞠躬,一一揭底:「你們好,我是桐原凜,最初的名字是風間凜,父親已經過世多年。現在戶口本上的名字是寶田凜,羅利寶田是我的養父。」
   
   「現在並且未來將會從事的職業是作者,筆名墨墨,身家……我不是很清楚,但應該不錯。嗯,我還有個八年前就已經拋棄了我的親生母親叫卡蓮,你們應該認識,不過如今因為種種原因,已經沒有來往了。」
   
   桐原凜說這些話的目的很清楚,一是為了讓未來的公公婆婆明白自己的底細,二也是為了告訴他們自己和敦賀蓮在一起只是單純地在一起並沒有其他利益關係。
   
   「這些不重要啦,從看到你和久遠在一起的緋聞開始,我就開始關注你們了。你們倆拍的廣告我也有好好地看,而且寶田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知道你的啦,完全不需要擔心。」
   
   茱莉安娜·希斯利拉著桐原凜的手給她吃下了好幾顆定心丸,緊接著又眨巴著眼睛盯著她的肚子,眼裡的期盼和熱切簡直讓人汗顏,「啊,小包子才一個月啊,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叫我奶奶啊。」
   
   未來婆婆簡直自來熟到無可救藥!桐原凜默默地擦汗,看向了一直不苟言笑的未來公公,這位才是大BOSS好麼。
   
   庫·希斯利一直緊繃著的臉在看到桐原凜看著他有些不安的眼神的時候也慢慢柔和了棱角,馳騁世界的影帝當然明白她看著自己的目光那是渴望被認同,兩個孩子交握著互相傳達勇氣的手他也看到了。
   
   其實對他來說,兒子找什麼樣的媳婦,他不會干涉,只要幸福就好。如今找了羅利寶田的女兒,知根知底的,他也很放心。於是,未來公公開口了:「孩子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
   
   原來小包子才是終極BOSS!
   
   憋在喉嚨裡的那口氣終於出來了,桐原凜和敦賀蓮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些微的哭笑不得。
   
   (二)婚禮
   
   桐原凜和敦賀蓮的婚禮辦得並不鋪張,鑒於要隱瞞的緣故,現場除了受邀的親朋好友之外,並沒有記者媒體。唯一拿著攝像頭拍來拍去的還是口口聲聲說要留下來給未來小包子看的茱莉安娜·希斯利。
   
   桐原凜背對眾人丟捧花的時候剛好想到了自己之前接到了風間情的捧花結果沒多久就結婚了的事實,這麼一來,她就留了個心眼,在轉身之前記住了秋山久美的位置。
   
   秋山久美和新開誠士也在一起很久了,偏偏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不肯結婚,身為閨蜜的桐原凜自己都結婚了,怎麼可能還不讓好友也進入婚姻這座墳墓呢?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於是這捧花自然地落入了秋山久美的手裡。
   
   怎麼說呢?其實現場除了風間晴子、寶田瑪麗亞這兩小蘿莉,就只有未婚的秋山久美、新開誠士、七條優子、謝誠了,剩下的都是已婚人士了。
   
   總共也就那麼四個人可以丟捧花,鑒於男女嘉賓的位置不同,其他人又起哄,雖然桐原凜背對著眾人丟的時候方向有點偏了,但被眼尖的茱莉安娜·希斯利和七條優子一敲,那捧花自然地到了它原本該去的地方。
   
   因為懷孕了不能久站,而原本體力就沒有多好的桐原凜此刻正靠著敦賀蓮的胸膛笑看眾人哄鬧那一對情侶堅決不出手幫忙。被當成靠枕的敦賀蓮也勾了勾唇角樂得看戲。
   
   秋山久美被眾人孤立了,幹乾脆脆地擺出了女王范兒大大方方地捧著新開誠士的臉就親了一口,傲嬌地環視眾人,語氣堅定:「我們下個月就結婚!」
   
   「噢,這麼厲害!」
   
   「不需要和你家那位元商量一下?」
   
   「這麼急是不是也是奉子成婚啊?」
   
   ……
   
   面對眾人善意的笑容和起哄,新開誠士無奈地攬著秋山久美的腰低頭瞅她,「不需要再計畫計畫?」明明是她一直不肯結婚的,現在卻說得比誰都快,他怕某人到時候在婚禮現場落跑。
   
   「不需要!下個月就結!」秋山久美斬釘截鐵,轉而想到了什麼似的揪著他的衣領不放,惡狠狠地瞪他,「你要是不願意的話老娘也不會死巴著你不放。」
   
   「……」這都是什麼情況啊?!新開誠士默默地扭臉,開始揭某人的底,「我之前就向你求婚過了,是你自己不願這麼早結婚的啊。」
   
   桐原凜驚訝了:「久美,你是對新開不滿意還是怎麼滴?」
   
   敦賀蓮補刀:「大概是因為新開老拍戲沒時間陪她,所以想另外再找一個吧。」
   
   歐文笑眯眯:「趁現在年輕選擇多嘛。」
   
   寶田瑪麗亞興奮地舉手:「前兩天我看到有個帥哥給久美姐姐送玫瑰花。」
   
   風間晴子也慢悠悠地舉起了手:「我也看到了。」
   
   杉田翔笑了:「可是我看到他們在西餐廳一起吃飯啊。」
   
   百瀨逸美疑惑了:「我怎麼看到是咖啡廳啊。」
   
   七條優子眨巴著大眼睛:「是帝國酒店旁邊那家咖啡廳嗎?」
   
   ……一眾人開始七嘴八舌。
   
   新開誠士瞪大了眼:「我們還是趕緊領證去吧!」轉身就拉著某人走了。
   
   秋山久美:「……」一個個地都夠狠!
   
   (三)論打小包子屁股的可能性
   
   桐原凜懷孕的時候孕吐很嚴重,吃什麼吐什麼,早上剛醒的時候胃裡什麼都沒有還是死命地吐,這把敦賀蓮擔心得直盯著她的肚子,惡狠狠地威脅:「你這麼鬧,等你出來,非打你屁股!」
   
   說是這麼說,但是等小包子真的出生後,不僅是羅利寶田,茱莉安娜·希斯利,庫·希斯利也留在日本不肯回去了,這三位長輩簡直就是抱著小包子就不撒手,根本就沒有給他打屁股的時間和空間。
   
   好不容易等小包子吃飽喝足睡著了,還有寶田瑪麗亞和風間晴子這兩隻蘿莉守在兩隻包子身邊,一看到他進去就怕小包子被吵醒,著急地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又噓,恨不得把他趕出來。
   
   敦賀蓮:「……」他是小包子的爹地好嗎?怎麼誰都比他緊張!
   
   等晚上和桐原凜一說,她頓時樂不可支地抱著肚子笑倒在床上,「哈哈,蓮,你果斷被嫌棄了。」
   
   於是,被嘲笑了的敦賀蓮先生黑著臉用不可更改的事實讓她明白了自家男人是絕對不能被嫌棄的道理,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四)小包子會說話了
   
   桐原凜雖然宅在家裡從事著自由創作的職業,但是因為自家那幾個不靠譜的長輩對小包子的喜歡所以他們都是住在一起的,藉口很光明,很正大:一切都是為了小包子!
   
   雖然桐原凜是親媽,敦賀蓮是親爸,但小包子又是屬於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的小懶豬模式,清醒的時間基本上都被長輩們占去了,他們見到小包子的時間還真的比不上其他人。
   
   於是,等兩人真正知道小包子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了。
   
   那時候桐原凜正在一旁碼字,敦賀蓮則是陪著小包子身邊看著他在地上慢慢地滾來滾去爬來爬去,突然庫·希斯利過來了,小包子抬起臉笑得格外燦爛,張開雙手要抱抱,聲音軟糯軟糯的:「爺爺!」
   
   庫·希斯利立刻眉開眼笑高高興興地抱走了小包子,順便給了自家有些怔愣的兒子一個挑釁的眼神,於是,敦賀蓮怒了,笑了,黑百合不要錢地盛開了。
   
   自家兒子會開口說話了,但是第一聲叫的既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居然是爺爺!居然還是純正的美式英語啊口胡!這足以看出這爺爺到底預謀多久了啊!
   
   (五)小包子三歲了
   
   小包子捧著一本雜誌邁著小短腿屁顛屁顛地朝正在碼字的桐原凜跑去,軟糯的聲線萌死個人不償命,短短的手指指著那雜誌上的人眨巴著湛藍的大眼睛,「媽咪,爹地上雜誌了!」
   
   桐原凜轉身親了小包子一口,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寶寶乖,爹地經常上雜誌的。媽咪現在在忙,等會兒再陪寶寶玩好嗎?」
   
   小包子很委屈,對了對手指,小嘴癟了癟:「可是這次爹地的身邊還有個漂亮的姐姐啊,他還對那個姐姐親親了,奶奶說爹地只能親寶寶和媽咪的。」
   
   桐原凜聞言,低頭一看雜誌,一張俏臉立即黑了。於是,當晚敦賀蓮回家的時候只能看著那張「我去美國了」的紙條同樣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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