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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暗女》作者:赧赧無夜【完結】

第88章 計畫

  暗女坐在地上,低頭看向手中的本子,她眼角輕輕彎下,面癱的臉有些變化。伸手將畫有卡凱西小人的那頁撕下,她盯著那小人很久,便將本子放在地上,用一個火石壓住。抬頭淡淡的望著月亮,心中的怒火似乎早已成為過眼雲霄。

  今夜的月亮罕見的明亮,如薄紗的光幕鋪滿整個世界,暗女將畫有卡凱西小人的那頁對著月亮,那黑色的筆劃在月光的映透下極為淡雅而恬靜。她對著那小人,一直看著,看著看著就伸手揉了揉僅一件風衣遮擋的胳膊,覺得微冷。

  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塊火石,她將畫有卡凱西小人的紙小心的放到口袋裡,便將火石扔了出去,剛好落在地面壓住本子的火石上,兩個火石相撞的刹那,一抹火光從孤寂的夜晚中冒出。

  火光搖曳在她刻有鳥狀咒文的瞳孔裡,暗女將手圍在本子散發的火焰旁,目光認真的看著本子一點點被燒成黑灰,才將小心放起的紙頁拿出來,盯著卡凱西小人又一次發呆起來。

  她呆著呆著,就站起身將紙張卡在樹幹上平平的鋪好,後退數米對著卡凱西小人彎彎的眼睛也彎了下眼角,便轉身離去。

  而在她離開數米後,幾根千本驟然從她手中發出,將背後那彎彎笑著的卡凱西小人刺的破爛不堪。腳下的步調一頓,她扭頭看了看,那紙張上滿是千本,原本溫暖的小人微笑此刻也被千本弄得扭曲而詭異,遠遠看去,就像被萬箭齊發而死的淒慘之人一般。

  「既然是提前準備,那就是預測到我可能的反應了嗎?也就是說,面對欺騙我的事情,卡凱西歉意卻不認為是錯誤啊。」轉身打算離開,她抬頭望著月亮,心中的萌芽一點點的生長,並逐漸發芽。臉龐在月光下略顯蒼白,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角再次彎下,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身體契合度越來越高了,連輕微的笑容都可以做出了。」

  說著,她心中涼涼的再次回頭看向那小人,小人代表眼睛的兩個弧線被千本刺的破碎,下面代表嘴巴的弧線也歪歪的皺著。她不知為何又走了回來,將千本一根一根拔下,露出下麵支離破碎的紙張,就將其拿在手裡,認真的拼好,直到重新看到小人露出那溫柔的笑臉。

  對著小人的笑臉彎起眼角,她的腦海裡卻想起卡凱西眼睛彎彎的模樣。他平日很少笑,大多數都面色淡漠,眼睛暗淡而消沉。但是,每當他笑起來時,眼睛就仿佛會發光的黑瑪瑙,即使彎起也無法阻擋琉璃般的光芒。

  「卡凱西的內心真的很溫柔,之所以跑來陪我看月亮,是擔心嗎?其實面對前世男神的擔心還挺滿足,可惜……」將手裡彎彎笑著的破碎小人揉成一團,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對著燒成灰的本子渣挑了挑,就將那一團紙扔了進去。

  先是一點點的黑煙,隨後她對著冒黑煙的地方挑動,便見那扔在黑灰上的紙團慢慢燒黑了邊緣,並一點點擴大直到冒出火星。

  「可惜,我不是個溫柔的人。而且不喜歡被騙,更不喜歡立場相背的人。卡凱西的行為堅持了他的立場沒有錯誤,同時也算間接否定了我。所以,事後再來表達歉意,太多此一舉了。即便……我真的為此而開心……了一瞬。」暗女維持著輕輕的笑容,她目視那紙團被火星吞噬成火球,才站起身遙望木葉的地方,心中淡淡的道:「不要返回木葉嗎?其實也沒什麼好返回的了,看他們的樣子我大致可以猜出事實。」

  四代故意洩露結界系統交接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做些什麼,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洩露的速度太快了!所以他便直接開始著手挖掘敵方間諜、並清理木葉內部的問題。而這六個月,她收集的所有情報,也並不是為了揪出洩露者。而是為了供四代進行分析,分析出具體的間諜和村子裡的蛀蟲。

  六個月之後,消息收集足夠,四代便安排了一切,打算來個一網打盡。玖辛奈和卡凱西,以及第五班第六班的隊長,全部都是這件事的知情人,唯獨她暗女被隔離在外。

  「不,不應該這樣說。」她回想六個月間的事情,繼續猜測道:「一開始知情人應該只有三代四代和玖辛奈,卡凱西所在的第六班只是被賦予了斬殺週邊強大忍者的命令,第五班則是看守四號的同時對我收集的情報進行確認和分析。夕日隊長,被賦予的命令,應該是:不要發表任何自我言論,完全聽從夜的命令,對她的任何猜測和探查給與百分之百的信任和執行度。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消我對任務的懷疑。四代的自信超出我的想像,這是一點都不擔心我能查出他的馬腳啊。」

  但事實證明,即使有夕日隊長的無條件幫助,她也一點都沒查出四代的馬腳。反而被一張卷軸給引導的脫離了正確目標,鎖定在團藏身上。

  「就連那張卷軸,到底是卡凱西從敵方繳獲的,還是他們故意誘導我的思路而刻意從團藏的漏洞裡翻出來的,也不得而知,四代太過於算無遺漏了。」回想起四代溫柔微笑的臉,暗女心中似乎被感染,只覺得夜晚的月亮也變成了太陽般暖人心弦。但是回想他身為火影所做的一切事,那溫柔的笑臉也有些模糊,只剩下一個線條柔和的剪影。

  將心底的記憶壓下,她放空大腦只覺得心靈一片寧靜。慢慢的行走在荒無人煙的森林中,月光的紗幕被樹葉剪裁成圓形的飾品妝點大地的暗淡,她伸手遮住眼睛,讓那光芒無法照進眼底,心中平靜無波的不斷前進。

  【有空就離開火之國,去偵查一下那些攻擊者的情況吧】

  回想四代的話,她這時候才真正的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這是為了支開她,因為計畫開始了。

  「那,就離開火之國吧,去探查一下其他國家的情況。」想著,她就加快速度離開火之國,心中卻在呢喃:「既然這是你計畫的一部分,那麼身為你直屬暗部的我,也應該以任務為要任,做該做的事情。雖然,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內涵,僅僅是為了支開我而已。」

  ……

  木葉內部。

  數量極多的暗部不斷隱藏在房屋的陰影中,三代依舊站立在那極高的塔樓之上,環視周圍數個上忍,臉色沉重而威嚴:「你們都暫且退下,事後再做解釋。」

  上忍中一個紅眼睛裡遊著三隻蝌蚪的男人眉頭一皺,就高聲對著三代喊道:「三代大人,我們並不想刻意阻止您的行動和計畫,但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遭到驅趕,這和被隨意差遣的貓狗有什麼區別,我們可是木葉警衛守備部隊的專屬家族宇智波……」

  這眼睛裡遊著蝌蚪的男人話還未完,他身邊一個眼睛全白的男人就微妙的掃他一眼,抬手打斷他的話道:「廢話沒必要說太多,我們不需要什麼解釋,也不是非要瞭解一切,但請說一個足以說服我們的理由。」

  「我身為火影的身份可以作為理由嗎?」三代沒有說話,另一個方向卻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從遠處發來,卻清楚的傳遞在所有人耳中。四代站立在遠處的屋頂上,臉上鄭重的看著他們所有人,並和三代交換一下眼神,便對著身後隱藏的暗部低聲問道:「夕日,卡凱西到位了嗎?」

  站在四代背後的暗部正是夕日真陽,他整個人隱藏在陰影中如同一道幽靈詭秘而可怕,聲音平靜無波道:「還未到位,而且不知去向,第五班隊長和漩渦上忍都表明看到他前往了南方。那裡是,不知火暗女的藏身地。」

  四代沉穩的點頭,便將目光延生在遠處宇智波一族和日向一族的領頭人身上,壓低了聲線顯得威嚴肅穆:「麻煩諸位返回各自的族地,否則我無法保證什麼。」

  三代見四代有把握掌控局面,就消失在原地,向著其他方向而去,並對身後跟著他的暗部命令道:「立刻通知所有人員做好準備,漩渦上忍的結界班到位了嗎?」

  「已經到位,但是進行結界定位的卡凱西還未到位,目前不知去向。」暗部緊緊跟著三代,語速極快的報導。

  「不用管他,到時間他會出現的。」三代眼角下的皺紋加深,眼珠轉動掃視周圍暗部的佈置,便快速回答並開始新一輪命令:「讓第五班進行封鎖,隔離普通人和普通忍者的區域。通知上忍班隊長奈良鹿久,讓他即刻進入指揮部指揮全域。第六班……四代會指揮的,這不需要理會。上忍班的人目前在哪裡,讓他們按計劃行動,不能打草驚蛇。」

  身後的暗部認真的聽著三代的話,在他說完後立馬答道:「奈良隊長已經處在指揮部,其手下的上忍們也分佈村子內,執行各自的任務,請不用擔心。」


第89章

  「很好……」三代點點頭,剛打算說什麼,就見卡凱西從遠處跳躍而來。

  「三代大人,我……」

  「卡凱西,立刻歸位!」三代肅然的道,然後看著已經達到他脖子的少年,語氣放緩了一下:「你這次的行為很讓我失望,計畫關鍵時刻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我瞭解你的個性,這種行為足以引起大亂!」

  頭上搭著兜帽,臉上帶著面具的卡凱西半跪在三代面前,沒有解釋也沒有說話,只是不言。他那沉默的身影被三代看在眼裡,同時也投影在四代那遙望的眼眸中。

  四代站在房頂上,側頭看著遠處卡凱西半跪的身形,心中歎氣。抬頭再次看向下方憤怒的宇智波和平靜的日向,淡淡的揮了揮手:「這次事情到此為止,請你們返回族地束縛族人,否則我們的計畫是否要添加點什麼就需要斟酌了。」

  宇智波上忍憤怒的臉色在聽到四代的話後,他們眼中的寫輪眼瞬間消失,並冷下臉道:「既然四代大人已經說出這種話,那麼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事後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們宇智波……」

  「我們明白了,希望您的計畫能安然進行。」日向上忍很淡然的打斷宇智波的話,面容平靜的轉身向著自己的族地走去,在離開幾步後扭頭看向宇智波的上忍道:「在談判中放大話往往是最失敗的行為,看來你們宇智波所謂大族的高貴也不過如此。」

  宇智波的上忍眼中泛紅,盯著日向又一次轉身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就也返身離開。他轉身的刹那,那憤怒的臉龐轉變為了絕對的平靜,眼中的怒火也如同一汪深水的莫測。背對著四代一步步返回宇智波的族地,他平靜的眼中帶著鋒利和睿智,抬頭望了望族地門口的族徽,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低聲呢喃:「四代比二代還難糊弄,想降低火影一系對宇智波一族的警惕,難度越來越大了。」

  說罷,他搖頭走了進去,在大門的裡頭站著一個老人,老人面容淡漠:「試探出來了嗎,他們火影一系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團藏沒有發表反對意見。」

  「四代的能力不可小覷,團藏是被他限制了吧。我們宇智波生存的夾縫一直是團藏和三代之間的間隔,如今四代竟然能擺平團藏,並用最簡單卻最有效的方法逼退我們宇智波和日向二族,他比起二代來更優秀,同時也和初代更加相似。」

  「四代他說了什麼。」老人穩如泰山的腳步移動起來,帶著宇智波上忍向族地內部走去。

  「說不介意在自己的計畫中加點什麼,很顯然是在威脅我們。」加點什麼……加什麼?還不是加入針對宇智波和日向一族的限制計畫。

  「他哪裡來的自信,能對我們兩個大族進行限制。」老人面容了然而平靜,雖然是問話,但語氣卻極為肯定。

  「四代的情報系統比初代的妻子還可怕,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做出這種大計畫,肯定是用非常多的情報堆積分析出足夠的依據才進行的。」宇智波上忍苦澀的搖搖頭:「我們根本無法找到他的情報來源,在基礎上,我們就已經輸了。日向一族的人也正是考慮到這點,才隱而不發,故作平靜的離開。」

  「我知道了,這次事件後,收縮宇智波對木葉的滲入行為,並加強偽裝。」老人點點頭,停下腳步看著族地之外,那方向是終結之穀,他輕聲的道:「木葉終於又迎來了一個堪比您的火影,這是上天的意志嗎。難道我們宇智波真的……只能蜷縮在這狹小的村子裡嗎?」

  宇智波的上忍聽到老人的話,苦笑加深也是搖頭不語。當初初代能力出眾,壓制的他們宇智波動彈不得,想叛變卻被初代妻子的情報能力震懾,想合作卻無法忍耐低於千手的恥辱。

  如今好不容易能不受限制的發展,卻又迎來了四代這個不比初代可怕的男人,難道他們宇智波又要進入初代時期的窘迫了嗎。

  「卡凱西,你返回任務吧。」三代目視卡凱西半跪的身形,臉上沉重心中卻無奈。

  他點了點頭,便站起身打算離開,剛轉身結印用瞬身術,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卡凱西,抱歉。」四代眼中帶著歉意,扭頭看向木葉南方,又回頭對著伸手揉了揉卡凱西的頭頂,讓兜帽都落了下去:「她還好嗎?」

  「很平靜,但是老師我們為什麼要……隱瞞她呢?」卡凱西驟然抬頭看向四代,一雙眼睛深邃的看不出內心的情緒。

  「因為五靈封印……這種封印的施展者,可以強制探知被封印之人的記憶。」四代說的有些艱難,他低垂下頭,劉海的陰影覆蓋在眼睛上,給人不同以往的陰沉和黑暗。

  不過,四代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即使能探知記憶,但僅限被暗女所選定的施展者,也就是團藏。其實一開始,施展封印的五個人,沒有人能夠探知暗女的記憶,但這次計畫太過於龐大和危險,所以以防萬一暗女選定團藏而暴露計畫,他們所有人決定將其排除在外。

  但就是這樣的排除,導致暗女選定為團藏,眼中的咒文也變成了代表團藏的鳥狀。

  「……這,為什麼會有這種封印術,三代大人又為什麼要用…」卡凱西驚訝的瞪大眼睛,話沒說完,便立刻看向背後站立的三代,不敢置信也難以接受。

  三代平靜的站立,面對卡凱西的目光沒有解釋,整個人如一尊頂天立地的石像。

  「好了,卡凱西你返回任務吧。」四代拍了拍卡凱西的肩膀,看向三代的目光也有複雜,更多的卻是無奈和理解。

  「夕日,你也去吧,用你的能力控制事態的發展不會失控,奈良隊長和山中部長會配合你的。」四代對著身後的夕日真陽說完,就和三代對視一眼,相互點頭示意,便皆是消失原地。

  夕日真陽從陰影裡走出來,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卡凱西,雙手插在兜裡,懷念的道:「當年的事情很多已經解釋不清了,在我的記憶中,宇智波梔子那女人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魚也只是個運氣挺差的少年,每天都莫名其妙的住院。玖辛奈和四代,也還年小,那時候的他們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如今的陰霾。三代呢……對了,我原先是第五班的成員,曾經的隊長是宇智波梔子的未婚夫不知火夜離。」

  卡凱西原地站著,聽夕日真陽講訴他的回憶,眼中也似乎看到那時候的眾人,都還年少無知,同時也輕鬆無憂。

  「不知火夜離身為三代的直屬暗部,能力出眾,是個不苟言笑但惡趣味十足的男人。」夕日真陽說著就笑了笑,然後摸了摸卡凱西的頭髮道:「有點脫離話題了,但就是那麼個出眾的男人,卻甘願隱藏身份為三代的計畫而出生入死數年,直到死於一次任務中。死去的他,甚至沒能送回來一具完整的屍體,就連姓名都只能留在相識之人的記憶中,無法作為英雄和忍者刻在慰靈碑上。」

  卡凱西抬頭看著夕日真陽,目光複雜。而夕日真陽則是側頭看了看天空的月夜,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笑道:「這是我的記憶,宇智波梔子的瘋狂,魚的黴運,四代和玖辛奈純真的笑容,以及值得信賴的三代。卡凱西你呢,在你的眼中,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黑暗嗎?不,我們本身所處的世界其實並沒有什麼黑暗與光明的定論,真正的世界是無法用人的語言來描述的。你所看到的,不過是世界所展示的一部分而已。」

  夕日真陽注視著卡凱西的眼睛,輕輕的歎了口氣:「我的世界,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堅持的認為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全部嗎?」

  「我自己有眼睛。」卡凱西平靜的道,他低垂下眼眸,隨後又抬頭對著夕日真陽彎了彎眼睛:「但你的世界,我也接受到了。」

  「要笑就有點誠意啊,別以為彎起眼睛我就看不到你眼底的漠然了。」夕日真陽無奈的搖搖頭,心中卻深深的歎氣,為卡凱西擔憂,也為遠在萬里之遙的暗女擔心。

  這兩個人,都是心中黑暗壓抑卻理智的可怕的人。卡凱西的理智,在他的絕對判斷和完美的執行度。暗女的理智,則在於她分離情緒的能力。

  前者即使面對激烈的情緒刺激,也能快速分析出合理且完美的判斷,並強制壓抑所有感情完美的執行他所作出的判斷。後者,雖然會被情緒引導,但只要她需要,就可以立馬分離情緒理智的判斷自己到底需要做什麼,然後冷靜的去做她需要做的。

  「隊長,我去進行自己的任務了。」卡凱西的話引得夕日真陽回神,他看著卡凱西眼底的平靜和淡漠,輕輕點頭,但心底卻是苦笑和不知所措。

  他很擔心,卡凱西是否真的能一往無前的走在火之意志這條路上,但他的眼睛太平靜了,根本無法看出任何情緒的透露。


第90章

  悠哉的躺在木葉之外的一棵樹枝上,暗女閉目感應周圍千里的範圍,在她的周圍,則是第四班全體人員,他們警惕而慎重的巡視周圍。更遠處,則是原本應該守衛結界系統週邊的夕日真陽帶領的守衛部隊。

  「夕日隊長,三區交接完畢,可以退離了,不然宇智波就要察覺了。」一個暗部從遠處跳躍而來,對著夕日真陽道。同時看向躺在樹枝上的暗女,目光閃過一絲敬畏小聲的詢問道:「這就是那位大人嗎,竟然具備那麼可怕的探知能力,在她的帶領下我們才能那麼輕鬆的清理敵人和躲避宇智波的搜查與懷疑。」

  「不該問的少問,漩渦上忍呢,她還在帶領著結界班篩查結界系統漏洞嗎?」夕日真陽眉間肅然,並掃視背後依舊閉目感應周圍的暗女,就單手按在樹上,另一隻手結印。

  【夜,轉交漩渦上忍,讓她帶領結界班開啟主結界系統,從今天開始木葉結界系統將徹底完成交接。】夕日真陽身為幻術忍者,而且還是可以將精神力刺入他人腦海的強者,精神力傳言自然不在話下。

  身處精神海的暗女原本正在監視周圍四個方位的區域,就被夕日真陽的話弄得一愣,隨後便開始轉換術式,撤除正在感應的術式,連渦玖辛奈所在地區的術式,她心念轉動之間調出無數光幕,很快就找到了木葉南邊維護結界系統的玖辛奈。

  【漩渦上忍,夕日隊長讓我轉告您儘快開啟結界主系統,結界系統交接完畢。】

  南邊的玖辛奈盤腿坐在地上,閉眼支撐頭頂的封印術,並對結界系統探查和維護。雖然結界系統本身並不會出大問題,但為了防止四號接收時動手腳,又或者接收不完全導致結界系統無法正常運轉,所以便有玖辛奈跟著四號探查維護每個結界系統的行為。

  【我知道了,你請四號返回北區的結界主系統,我會帶人過去開啟的。】

  玖辛奈雖然不是幻術精通者,但她是擅長封印術的強者,精神力的交談同樣不成問題。暗女得到答覆後,就撤除玖辛奈所在區域的術式,重新連接回目前區域的術式,將玖辛奈的回答告知了四號周圍守衛的第五班的精英上忍魚隊長。

  木葉結界系統一共有三個主系統,分別是根部所代表的北區,暗部所代表的東區,以及目前所在地的西南區。木葉的勢力分佈其實很有意思,所有大家族皆在西南區,中小家族則按照自己所站的立場分佈在北區或者東區。

  普通人或者不參與勢力交集的散人忍者,則集中分佈于西北區,並向著其他區域散佈蔓延。總之這種規律一般人並不能看出來,因為普通人全木葉都是,散人忍者也同樣遍佈全木葉。暗女能發現這規律,也不過是跟著四號轉遍全木葉時,順便將木葉也納入了監視範圍才發現的。

  觀察腳下所剩不多的精神海,暗女就直接退了出去。渡過意識回神的幾分鐘,她睜開眼就看到眼前的夕日真陽,便對著他點頭道:「漩渦上忍已經接受到資訊,四號也在第五班魚隊長的保護下前往北區的結界主系統,等待最後的開啟。」

  木葉結界主系統其實就是一個總電閘,這次他們為了讓四號接收所有分支結界系統,便將電閘總閥給關閉了,防止四號被龐大的電路系統給電死。俗稱意識融入龐大的資訊中,導致意識泯滅。

  如今八個月已經過去,四號也將三個大區五十六個結界全部接收,所以就需要專業人士再將那電閘給打開,讓那些隨時打算偷電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其實自從第六個月四代計畫結束後,那些攻擊木葉的不知名忍者就已經徹底消失。因為四代的計畫太過於可怕,瞬間將木葉村內的間諜消滅,並順勢查找到他們的情報線給予毀滅,這種強勢的行為,讓任何敵方的勢力都為之驚恐。就算沒有這些,只要等玖辛奈將三個大區的主系統開啟,那麼木葉就將重新被結界保護,敵人也就沒辦法繼續偷襲木葉。

  結界系統雖然沒有攻擊力,也沒有防禦力,但卻擁有最強大的感知能力。所有經過木葉周邊的人,都將被結界系統記錄下來,並區別其能力的高低,對負責的忍者做出不同的預警信號。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等待吧,夜你這次任務完畢後能返回第六班編制嗎?」夕日真陽看暗女躺在樹枝上一動也不能動,便盤腿坐在她身旁問道。

  「還不能,需要和魚隊長守衛結界系統三個月。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她閉著眼睛感受身體的無力,心中卻在暗暗決定以後少用這能力,厲害是厲害,但真的太危險了。如果這周圍任何一個人對她產生惡意的話,除了依靠別人救援,她幾乎無能為力。

  雖然體內種子的根系可以在她的控制下進行攻擊,但可憐她這麼多年很少殺人,血能才十二個而已。若用體內種子衍生的根系作為主要攻擊手段,恐怕連兩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看樣子以後得多積累點血能了,不然以後若陷入了幻術,或者其它身體無法自控的情況,唯一救命的就只能是可以自主攻擊的種子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最近幾個月村子裡大量忍者被調動回來守衛村子,因此出任務的忍者少了很多。第六班更是因為少了兩個人,導致很多重要任務都無法無損完成。」夕日真陽擔憂的道,因為四代的計畫,木葉內部不少上忍和重要職位的忍者被滯留在村內處理後續事件,所以出任務的傷亡率比往年上升不少:「真不知道這種事該怎麼解決,夜你用自己的能力觀察一下村子的內部情況吧。」

  「放心吧,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四代的計畫算無遺漏,這種小事他還是能解決的,不需要隊長您的操心。」暗女睜開眼睛看向夕日真陽,同時將目光投向遠處依稀能看到的火影岩道:「擅自偵查村子內部是違規的事情,我只能說,目前大家族和普通忍者們都很平靜,雖然傷亡率上升,但這只是統籌下來的資料,忍者們本身並沒辦法感受到『傷亡率上升』這種事情。」

  夕日真陽聽暗女這麼一說,頓時笑出了聲道:「剛才好像聽見某人說『擅自偵查村子內部是違規的事情』這種話吧,那麼你所謂的『忍者們都很平靜』難道只是隨口編出來蒙我的嗎?」

  重新閉上眼睛,暗女完全不打算搭理旁邊這個人精了,好心安慰竟然還被反咬一口,她這嘴欠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雖然擅自偵查村子內部,但看在你年紀還小的份上,就勉強繞了你吧。」夕日真陽大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臉上全是戲謔。

  懶得理身旁的男人,她這可不是擅自,而是受到四代命令的。

  偵查村子裡行為異常的人,判別各大隱村和勢力的探子,監視大家族的行為是否安生。對所有中小家族的站位進行鑒定,區分/身世清白的優秀人才。最重要的是,根據四代給她的線索,對探子進行反向追蹤,挖掘他們更深一層的情報系統。

  當然,她的監視僅限於表面,地下或者實力強大如上忍是偵查不到的。不說他們大多感知力強悍,就說四代也特別強調過不准對特別上忍以上的忍者進行偵查。

  最關鍵的是,她的這些偵查也全是為了四代的計畫。雖然到頭來被騙的不輕,但她已經釋懷了,騙與不騙,也就是她單方面的意思,說不定人家從頭到尾只是隨手利用她的能力而已,基本的信任不存在,騙也就說不上騙了。

  就在暗女和夕日真陽帶人原地等待時,四號也已經在第五班魚隊長的保護下前往了主結界系統。

  「奇怪,記憶裡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罪惡審判?領域?奇怪的狩衣男子到底在哪裡見過?」幻術分/身四號此刻跟在魚的背後,心中卻在困惑腦海裡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記憶碎片。

  它自從被暗女分出來後,便一直沒有返回過本體,而暗女也因為擔憂被幻術分/身長達八個月的記憶弄崩潰,也就默認了它的永久存在,並固定用精神力連接法傳輸精神力,讓它能夠不斷存在。

  而這八個月裡,它卻發現自己的記憶時常會出現斷層,雖然只是幾秒而已,但這對於由精神力組成的幻術分/身而言就是無比巨大的缺陷,精神力本身便代表著絕對的精准和清醒,而它的記憶竟然會斷層,這簡直就是一件可怕至極的事情。

  所以它在不斷接受結界系統時,也會想辦法翻找自己的記憶,直到前兩個月,他才第一次找出了那斷層的記憶。但是,它雖然找到了記憶,卻完全看不懂記憶裡的畫面和言語。

  「直接告訴本體算了,她或許能想到點什麼。」四號思來想去看不懂自己的記憶,便放棄了追究,打算讓暗女去頭疼這個問題。

  隨後它和第五班這群說是『保護』實則監視的暗部來到根部,遠遠就看到玖辛奈帶著結界班站在主結界系統的門外。玖辛奈一頭紅發被捆成馬尾翹在頭頂,面色極為嚴肅,目光掃視在它的身上如同一把尖刀,給人以極大的威勢。

  「既然來了,就進行開啟吧。」玖辛奈光潔的面容崩的很緊,掃視根部這陰暗的環境有些不滿道:「真不懂團藏為什麼要將主結界系統旁邊建的和老鼠洞一樣,甚至還把根給搬進這種地方!明明二代時期根還算正大光明,但如今卻只能和老鼠一樣窩在這老鼠洞裡!」

  四號沉默不語,他可不打算惹這個號稱紅色辣椒的九尾人力柱。團藏雖然將二代的根一點點侵蝕成自己根部,但卻僅僅是他的個人行為,其他高層依舊以為根還是二代手中那個清理黑暗的特殊群體。

  高層包括三代都不知道,如今展露在他們面前的根已經被掏空,真正的精英都被團藏隱藏在這個根部大本營中。就連玖辛奈如今看到的東西,也不過是根部大本營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對著玖辛奈點點頭,四號便首先走進主結界系統,等待玖辛奈開啟並徹底接收木葉這個龐大的感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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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隨後的一天裡,四號便在玖辛奈的協助下將三個結界主系統全部開啟,並將其徹底掌握在了手中。

  拿著手裡三個能使用結界主系統的小卷軸,四號目視玖辛奈離開後,便前去尋找團藏,將其中一個交給他道:「大人,結界系統交接完成,這個卷軸請您執掌。」

  三個小卷軸其實是一模一樣的,每個都能在結界主系統中探查所有分支結界系統記錄的消息。而結界的執掌者通常會將其中一個交給自己的頂頭上司作為保管,以防止自己偶然犧牲使得結界系統無人掌控。

  然後自己手裡拿兩個,一個給自己使用,另一個則會交給下一代接班人。雖然結界系統被四號接收,只有他才能最大限度的使用這個系統。但若有小卷軸這個『鑰匙』,也是可以使用結界系統的,只是沒辦法修改通入暗號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夜雲鐵當初明明不是結界系統的執掌者,卻能利用小卷軸使用結界系統的原因。

  「很好,你的本體目前情況如何,據說她掌握了一種偵查範圍極廣的術,你對此如何看待?」團藏將小卷軸收起來,並反問道。

  幻術分/身雖然是暗女分出去的,但和影分/身一樣並不和本體意識相連,而是擁有自己的想法與做法。因此團藏並不是腦子抽風才這樣問,而是有相當依據的。

  「是由四代目根據封印術教導的精神力擴展用法,雖然偵查範圍極廣也極為詳細,但非常耗費精神力,根本沒辦法長時間使用。」四號毫不猶豫的就回答,卻隱瞞了飛雷神術式的情況。

  「原來如此,看來四代就是利用這個術來掌控局勢的。」團藏了然的點頭,隨後又問道:「四號,你現在的樣子能保持幾層實力?」

  「屬下如今可以具備特別上忍級別的幻術能力,並且隨時可以增長為上忍級別的幻術能力。」暗女為了讓四號能不斷維持,又要預防四號被莫名其妙幹掉,導致記憶全部返回本體而精神崩潰,便直接將體內四分之三的精神力全部輸送在四號的體內。

  所以它如今相當於直接分走了暗女的幻術能力,並且在必要的時候,暗女隨時可以將剩下四分之一的精神力也全部輸送給它。最重要的是,幻術分/身沒有精神海的限制。

  也就是說暗女如果不斷給它輸送精神力,而它又不進行消耗,那麼精神力就會被不斷積累,直到一個連暗女自己都可怕的地步。所以說四號的實力也會隨著時間不斷增長,因為它不可能每天都忙到把精神力全部用光,肯定會逐漸積累起來的。

  「上忍?」團藏被四號的話一驚,隨後眉頭一皺又鬆開道:「沒想到你的實力提升如此快,那麼四號的職務我也就能放心交給你了。日後的戰爭機制就由你和彌來傳承,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四號明白,團藏大人請放心。」抬頭看團藏的表情似乎並不是裝的,四號有些困惑,不是說他是鷹派的野心家嗎?那為什麼不想辦法將戰爭機制徹底掌握在手裡,它不相信團藏這個能掏空根的人掏不空初代設立的戰爭機制。

  「戰爭機制是當初二代目對我的信任,同時也是木葉最後的底牌,無論如何你必須守護好它!」團藏不知是感受到四號的目光,還是隨口一說道:「你現在的年紀還小,根本不知道這個機制代表了什麼,等你長大以後,如果我還活著會親口告訴你這個機制的一切。三間霧蓮和夜雲鐵也會幫助你和彌的,而且他們二人皆無後,所以挑選另兩個隊長的重責也將被你承擔。」

  「必定不辜負團藏大人的信任!」堅定的低頭應答,四號將心底的疑惑埋起來,便決定跟著團藏繼續幹事。雖然動漫中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但不管怎麼說此人對村子也極為熱愛,想必並不會做什麼大惡之事。

  根部大本營的四號完成接收任務的幾分鐘後,一個結界班的中忍便趕到了西南區,將消息傳遞給夕日真陽和暗女。同時還傳達了三代的下一步指令,那就是所有人返回自己的編制,暗部夜跟隨第五班看守結界系統三個月。

  「終於完了啊!」心中感慨一聲,暗女便對傳令的中忍點頭表示明白,夕日真陽見此也命令身旁的暗部返回木葉人事部更改自己的任務編制。

  「隊長,你也回去吧,這裡留我一個人就好,一會第五班應該就會趕過來。」她見第四班毫不猶豫就轉身走人,其他暗部則是恭敬的看她一眼也離開,便對著唯一留下來的夕日真陽道。

  暗女說完本以為夕日真陽會客氣的表示繼續留一會,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那男人竟然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一臉『終於等來這句話』了的模樣,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留下!

  臥槽!這是什麼表情?

  瞪大眼睛看夕日真陽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無力的手掌也緊緊握住,如果不是血能不夠,她都想一鞭子抽上去了!面癱著臉孤零零的躺在樹枝上,心中暗暗發誓,下一次一定要報復!

  一直在樹枝上躺了半個小時,她才遠遠的看到數個黑影從遠處跳躍而來。休息一天勉強能運動的身體坐起身背靠樹幹,暗女從手掌催生一條尖刺根系垂在身側,做好隨時攻擊的準備。

  畢竟這裡是木葉結界系統的週邊,雖然八個月來敵人已經不再執著的攻擊,但還是需要以防萬一的。

  「夜,三代大人命令。跟隨第五班執行三個月的結界系統看守任務,這是你的任務卷軸。」那幾個黑影剛剛接近,領頭的黑色風衣男子就高舉一個卷軸大聲喊道,同時將另一個卷軸隔空扔在她身上道:「這是四代大人八個月前發佈的監視任務,如今已經完成請立刻摧毀。同時看守任務也被三代大人接收,所以新的任務卷軸繼續由我保管。」

  那黑影說著就把手裡高舉的卷軸又收回衣服兜裡,看的暗女嘴角一扯道:「請將卷軸交給我確認,否則將視為無效命令。」

  黑影手還未拿出衣兜,聽到暗女的話就直接將卷軸拿出來扔了過去道:「不錯的警惕心,還以為你面對我這個隊長會直接選擇認同。」

  費力的抬手將身上兩個卷軸打開對比一下,一個是四代當初發佈的任務,末尾簽著四代的名字。她見沒有問題後,就直接用提前催生的尖刺根系將其抽成一堆破紙碎片。

  隨後又打開新的任務卷軸,後面簽的是三代的名字。雖然是一樣的任務,卻沒有了監視四號這一條。在卷軸最下方找到火影專屬暗號的印號後,她才將卷軸合起來返還了黑影,也就是第五班隊長魚。

  「卷軸沒有問題,那麼請安排任務吧魚隊長。」認可了這次任務的真實性後,暗女語氣肅穆的道。

  魚並沒有立刻安排任務,而是盯著暗女手裡還未收起的尖刺根系看了很久,才繼續道:「這次任務的重點在你的偵查能力,所以等你恢復後便可立馬開始任務。但是,我能問一下你手裡的是什麼能力嗎?」

  他說著,不等暗女回答,就對背後的暗部們打了幾個手勢,那些暗部便全部點頭離開,分散在周圍進行偵查監視。

  「唔,是通靈術。」將尖刺根系收起來,暗女抬頭看向站於她面前的魚道:「隊長你如果想問更詳細的內容的話,恕我不可奉告。不過,想必隊長你比我更瞭解這個能力吧。」

  雖然根系是她的種子衍生出的能力,但卡凱西和魚都問過她『這是什麼能力』這種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木葉以前出現過這種能力,並且相當的厲害。

  魚將目光放在暗女的眼睛上,他低沉的道:「能說出這種話,是知道什麼了嗎。不過沒關係,這些都和我無關。我只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如何給自己定位的,給我一個答案。」

  「隊長的話很有意思啊,不過,東家不做西家做唄,這種事可由不得我。」隨意的道,她目光中卻全是慎重和警惕。要知道她的話可是相當大逆不道,隨時準備跳槽的忍者可是最糟糕透頂的。

  魚聽到她的話後,沒有進行呵斥,也沒有評論,反而是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向其他人。

  【被家族排斥的人,活的很痛苦吧。】

  【哦喲,你在和我說話?】

  【……】【聽說你是木葉最優秀的研究人員,雖然是宇智波家的,但也就大方的原諒你隨便使用祖爺爺的東西了。不過,你要和我一起研究這個東西,真的很好奇啊,傳說中的木遁。】

  【哈?小鬼你這麼大言不慚想過我的感想嗎,萬一笑破肚子你賠的起嗎?】

  【……】【話說,都被家族排斥到如此地步了,你為什麼還能笑得那麼無所謂呢?】

  【天下之大還能容不下一個人?我想去的地方誰人能攔,木葉不過是我下腳的第一步而已,等什麼待不下去自然就離開了。而且家族這種渺小的東西,誰管他啊!】

  【你還真是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呢,如果和我一起研究這個東西的話,我就幫你隱藏你剛才的話!】

  【小鬼你這麼天真,千手家的臉都被丟光了好不好?】

  【……】

  魚從記憶中回神,望著暗女的臉有些複雜,「果然是那女人的孩子,真是一樣的性格,永遠都是隨風飄蕩的模樣,完全不打算尋找落腳點。」

  想著那個女人無所謂的笑容,與暗女那很隨意的回答,二人近乎九層像的臉有些重合。他閉目歎氣,又對暗女道:「你的查克拉很混亂,控制能力也很弱,雖然查克拉量比較多卻也沒有大用。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第92章

  眼睛瞟一眼魚,暗女抬手拉了拉兜帽,遮住眼睛道:「除了被外物影響,就是被身體因素影響唄。隊長你打算和我說什麼,說你能抽離外物,還是改造我身體天生的缺陷?」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中了幾分,但這是掌握話題主動權的最好方法。魚這個人太過於神秘,她可不想自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魚心中總結好的話語還未說出,就被暗女的反問弄得全線崩潰。他張了張嘴,只能點頭道:「你查克拉如此糟糕的原因兩者都有,而且我也沒辦法對這兩者進行任何改變。」

  「那就是另辟道路咯,隊長直接說出你的打算吧。」開口直接堵死魚的話,暗女絲毫不在乎眼前站的是個一隻手就能捏死她的精英上忍。

  沉默的盯著暗女片刻,魚回想自己和宇智波梔子在一起時,大多數時間也是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十年過去,他竟然又被對方的女兒堵得無言以對。回想上次被卡凱西算計,與族裡長老和他說的話,魚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拉低千手一族的平均智商線了?

  「我可以幫你刻畫特殊的封印術式,將你的查克拉封印百分之九十,讓最後那百分之十變得更通順。」魚實話實說道,並接著道:「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術式,我一個人並沒辦法刻畫,需要其他人幫忙才可以。」

  「隊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封印百分之九十的查克拉,我連遠距離趕路都做不到了吧。」眼眸轉動看向魚,暗女突然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跑來耍她玩的。

  魚搖了搖頭,很平淡的道:「你的查克拉量遠超同齡人,哪怕只留下百分之十也可以做到遠距離趕路,甚至還能釋放兩個C級忍術。至於你認為做不到的原因,則是因為查克拉太混亂,做不到細緻控制,導致查克拉流失嚴重。」

  「那麼,被封印的那百分之九十呢,不會導致什麼可怕的後果嗎。」聽明白的暗女又問道。

  「被封印的查克拉會產生媲美起爆符的爆炸效果,如果不定期釋放,會導致爆體而亡。」魚很鄭重的回答。

  眉角一跳,暗女心中無言以對。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啊,沒想到真的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不過請放心,我會教導你進行封印的釋放和封鎖的,如果利用的好,甚至能成為對敵的殺器!」魚認真的道,同時又看向遠方:「這個封印是我答應別人的事情,所以不會讓你出問題的,只是需要漩渦上忍的説明。」

  猶記得當初的他才十七歲,剛從族裡走出來什麼都不懂,自認為實力高強,研究能力超越世人。卻不想剛來到木葉就從三代口中聽說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僅僅憑藉自己的能力就殺害了近十個開眼的宇智波族人,並能夠偷取三代下令封存的初代細胞。

  出於好奇他去見了那女人,在長達一個月的偷偷圍觀後,頓時被她精妙的研究和禁術給吸引。雖然他所偷看到的,不過是那女人手中最普通的實驗。但就是這種普通的實驗,便將他震撼,每天死纏爛打想要和她一起研究木遁。卻不想……

  想到這裡,魚有些惆悵和好笑。

  卻不想沒過幾天,他就被一男子圍在村子角落給狠狠暴打了一頓。當初不知道為什麼,便依舊去纏著宇智波梔子,直到他被神秘男子毆打第六次時,才對神秘男子那熟悉的眼神恍然大悟。

  原來都是木葉白牙家裡那個,時常不屑盯著他的那個男人幹的啊!當時什麼都不懂,便直接拉著那男人問為什麼。卻不想……

  心中歎氣,魚也是為自己過去那智商無奈了。

  卻不想,那男人經過這麼一問,頓時從偶爾的隱蔽暴打,轉變為明目張膽不分時間地點的暴打。嘴中還時不時嘟囔什麼『叫你勾搭我老婆』一類的,也是讓他十分困惑。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怎麼會勾引他老婆呢?

  但可惜,當時他實力不如人,每天只能眼睜睜看著陌生男人毆打他卻無能為力。就連據說很公正的木葉白牙旗木朔茂,都對這種暴力事件視而不見,這讓當時剛來到村子的他感到了無比的失落。

  因此也就更加將注意力轉移在宇智波梔子手中的實驗上,並堅定的纏著她要共同研究木遁。而後果……就是他每天被打的更慘了。

  當時萬分不解的自己,簡直恨不得找個醫忍給那每天打他的男子看看腦袋!後來,他幾乎每天和男子交手,然後從單方面被毆打,轉變為能反抗兩招。一直到半年後,他依舊與那男子從不說話,見面就是直接上手,然後被打進醫院!

  後來,就在他發誓遲早有一天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時,那男子上了戰場,然後……

  魚眼底閃過一絲苦澀。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等到那個成天毆打自己的男子了,也再也沒有機會實現將對方打得滿地找牙的願望。而他一開始不斷纏著的宇智波梔子,也隨著男子的失蹤變得怪異起來。

  【這是我研究出來的封印術,這術比較適合查克拉穩定的忍者,和優秀的封印術忍者來共同施展。】

  魚想著那年女子將卷軸遞給他的模樣,看向暗女的表情非常複雜。

  【或許我以後會用到,但又可能不會用到,但不管怎麼說,看你也纏我這麼久,不教點東西都對不起你那一身傷呢。】那黑髮的女子笑得溫和,彎著的眼睛極為漂亮,她嘴角的弧度完美的就像火影岩上的雕像,一層不變也永不褪色。

  【但,但是我想和你研究木遁,這是我們家族的東西!】那時候他並不知道每天毆打他的男子已經死亡,因此不明所以的道:【而且那個可惡的傢伙也說過了,不打敗他就別想和你在一起!我身為千手一族的人,怎麼能不遵守諾言呢!】

  黑色女子當時神色暗淡,卻又帶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是嗎,那麼作為無法完成諾言的懲罰,就收下這個東西吧。】說著,她就將手裡的卷軸扔在他的腳下,惡劣的行為下,卻依舊是親和的微笑。

  【什麼嘛,別這麼小看人,遲早有一天我會擊敗他的,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到時候我會記住他慘敗而歸的狼狽模樣的!】

  黑髮女子轉身離開的背影僵硬一瞬,便扭頭溫和的笑道:【抱歉,要讓你失望了,他那狼狽的模樣已經沒辦法讓你看到了。但是,記住你們之間的承諾哦,一定要擊敗他。】

  他當時並沒有看出黑髮女子的異樣,因此激昂的大聲道:【擊敗他就是我的使命了,如果完不成我就一輩子都不再接觸自己最喜歡的忍術研究!】

  黑髮女子離開的背影下傳來一聲輕柔的笑聲,隨後便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野中,與此傳來的,則是一句讓他禁錮一生的話:【那麼,就說好了喲!】

  魚看向自己自從十八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忍術研究的雙手,臉上除了心酸還有無奈:「一個活人,究竟要如何去擊敗一個死人?」

  【還記得當年我送你的封印術嗎。】黑髮女子小腹鼓起,她眼中失去了那往年一層不變的溫和,反而多了幾分似水的柔順與寵溺。

  【……作為我一輩子無法進行忍術實驗的疤垢,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年的他二十二歲,對黑髮女子有過埋怨,也對那死去的男子也有過憤恨,卻被時間磨成了一把隨風而散的灰塵。只剩下臉上的風霜和印痕,以及越發沉穩平靜的內心。

  【聽說你成為三代目直屬暗部第五班的隊長了?】黑髮女子目光對著他,但卻深深的透過空間遙望在不知名的地方。

  【那個男人叫不知火夜離,他死前就是第五班的隊長吧,為了保護重要資料而被敵人俘獲。】他開口喚回黑髮女子的心緒,並繼續道:【後來在敵人一處秘密基地中被發現時,已經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看到木葉的忍者,只說了一句話:原來我的這一生如此之短,真後悔啊,後悔愛上她。】

  黑髮女子見他說完,依舊是溫和的笑容,腦袋看著自己的肚子道:【我雖然將自己的生命都奉獻在忍術研究上,卻唯獨無法控制自己那被夜離清理出的人生走向。他用自己最後的生命來後悔我們的愛情,而我則用最後的生命在他為我清理的道路上走到無路可走。】

  黑髮女子說完,就笑著看向他道:【瞧,你的表情簡直就像在哭。本以為木葉只是腳下的第一步,卻沒想到成了最後一步。我只是看到有人倒在我的身後,便忍不住想回頭去看而已。卻不想人生只是一條單行道,回頭的那瞬間便被清理出局。】

  他當時依稀記得黑髮女子背著陽光而坐的身姿,面部雖然有些模糊,但黝黑的眼眸卻亮的可怕,嘴角依舊是帶著弧度的笑意,雙手放在鼓起的小腹呼吸平穩祥和。

  【記住你的承諾,封印術就交給你了,或許我以後會用到,但又可能不會用到……還記著這句話嗎。】黑髮女子笑著就站起身向著一旁的走廊走去,在走廊的拐角,一個白髮的幼兒睜著眼睛好奇觀望這裡。

  【卡凱西,剛才厲害的叔叔說等妹妹長大後教她一個絕技喲!】黑髮女子背對著他,對那白髮的幼兒張開雙手,聲音輕柔美好。但其說的話卻讓他一愣,他…他剛才答應了什麼……嗎?

  【梔子老師,真的嗎,比爸爸還厲害的絕技?】幼兒一頭撲進黑髮女子的懷裡,同時懷疑的盯向他。

  【真的喲,很厲害很厲害,這可是梔子老師親自研究的忍術呢!】

  【那為什麼老師不自己教呢?】

  【因為這是那個叔叔欠下的債啊,卡凱西要認真記在心裡,以後要為妹妹把債要出來喲!】

  呆呆的望著黑髮女子拉著白髮幼兒逐漸走遠,他突然又想起族裡長老和他說的話了:【千水啊,我們一族這幾年也不好過,本來還能依賴不錯的腦子過活,但自從你長大後,族裡的氣氛明顯不好起來。所以為了族人著想,你就去木葉找三代吧。雖然拉低族人智商不是你的錯,但總這麼笨也不是個事啊,該出去歷練就出去歷練吧!】

  他……他這麼拉低族人智商真是對不起啊,長老!


第93章

  從記憶中回神,魚心底苦笑,看向暗女的目光也複雜而無奈。但此刻的暗女,卻奇怪的望著眼前這個半天不說話的男人道:「這次的任務,原本就是和結界班一起看守結界系統三個月,所以漩渦上忍並不難尋找,關鍵是她是否願意同你進行封印術。」

  暗女以為此人沉默很久是為難如何去請求玖辛奈的幫助,畢竟上忍多為高傲,正常情況下是不願意與人談論忍術的,尤其是和自己專精系別相同的忍術。

  這既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也是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上忍時常會執行極為艱難的任務,如果自己的能力被暴露,這將會造成無法彌補的災難與損失。

  魚被暗女問的回神,搖了搖頭便轉身坐在她的旁邊,從口袋摸出一個卷軸。那卷軸表面有些枯黃,紙張的邊緣部位由於多年的磨損而毛糙不已,他打開平攤到暗女眼前,語氣無波而平靜道:「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她似乎預料到你如今的情況,因此囑咐我將這個東西教導給你。」

  瞳孔中倒映那卷軸的枯黃,暗女繞過卷軸看向一旁的魚,微微抬了抬面具露出小半個臉,她面無表情道:「我母親留下的東西,為什麼在你手裡。」

  魚鬆開拿著卷軸的手便插入自己風衣的口袋,他也學著暗女抬起面具,露出穩重而端正的容貌,同樣是沒有表情的臉但不知是臉型問題還是其他,總給人一種成熟可靠的感覺。他臉頰兩側動了動似乎在笑,但又似乎只是說話的前奏:「你的問題總是那麼出乎意料,不問自己的母親是誰嗎?」

  「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是誰?」暗女絲毫不在意她所謂的母親,能將她扔下這麼多年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對她不在乎。但聽魚的說法,她的母親應該是死了或者其他某種苦衷而不能見她。

  「我叫千手千水,你母親叫梔子。她的性格和你很像,說話毫不留情,做事不留餘地,整個人的一生永遠是那麼極端。」魚隱瞞了宇智波三個字,僅僅說了暗女母親的名字。

  抬起還有些酸麻的胳膊,暗女將身上的卷軸拿在眼前,看了兩下便甩到魚的身上道:「這是封印術裡最複雜的查克拉封殺術,雖然其中有很多改動我沒辦法看懂,但那被你叫做梔子的女人很厲害吧。能對A級封印術進行改造,一定擁有極其可怕的忍術功底和大量查克拉。」

  封印術雖然主要依靠精神力,但這個世界的人精神力的運轉必須依託于查克拉,所以通常來說精神力強大的人查克拉也會極多。這二者間的關係,就像氧氣依託紅細胞才能進入肺泡一樣。

  「那不是什麼『被叫做梔子』的女人,而是你的母親,如你所說是個擅長忍術研究的瘋子。」魚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面色沉穩而聲音厚重道:「她是個優秀的研究人員,同時也是個為你奉獻一切的女人,就算不感激她為你做的一切,好歹也感激一下她生出你的辛苦吧。」

  「能預料到我如今的情況,並留下一個改造過的查克拉封殺術,隊長真的認為這是為我奉獻一切嗎。你也說過吧,她是個優秀的研究人員。那麼身為千手一族的你,真的理解自己到底在隱瞞什麼嗎,我可是聽說千手一族都是些正義人士喲。」暗女眼珠轉動將魚的每一個表情都收入眼底,並大腦快速轉動,將進入木葉以來所有的奇怪之處連接起來。

  團藏和火影對她奇怪的信任感,卡凱西和玖辛奈包括眼前的魚都對她表現出友好。三代和兩個老人之間奇怪的暗號『沒有封印』,甚至還有團藏所謂的『不要讓四號本體暴露在火影和兩位顧問面前』。

  眼睛餘光看著魚眼底一片暗沉,並思索他在面對自己說的『能說出這種話,是知道了什麼嗎』,暗女心中有了幾分了然。

  魚目光沒有焦點,但其眼眸似乎已經透過時空投射在曾經的宇智波梔子身上。他扭頭對著暗女探究的目光,臉上毫無表情的道:「你和她一樣都是喜歡用語言下陷阱的人,雖然不知道你在和我對話期間獲得了多少資訊。但我只會告訴你,你所猜測的一切,全部都是錯誤的。」

  狐疑的瞟一眼魚一本正經的臉,暗女心中卻遲疑要不要推翻自己之前的答案。她本以為,那個叫做梔子的女人身為優秀的研究人員,或許對她,也就是自己的女兒進行了人體實驗,並燒錄下奇怪的封印一類,而火影和團藏對封印則有絕對的控制權,才如此信任她。

  但是,再次瞟一眼身旁無比正經的魚,暗女這次則打算完全推翻自己的結論了。據說千手一族都很正義,非常看不慣人體實驗,那麼身為他『好友』的梔子,肯定也不會是個做人體實驗的變/態。

  「隊長和那個叫梔子的女人,關係一定很好吧。她竟然將如此重要的封印術交在你的手裡,而不是選擇遺留給我這個女兒。」暗女再次旁敲側擊道。

  魚面無表情的臉有些異樣,隨後極快的一口咬定道:「沒錯,關係非常好,當年全木葉的人都知道我在追她,恨不得每天都呆在她身邊!」

  心中得到想要的答案,暗女便真正的困惑了。如果梔子和魚關係非常好,那麼沒有對她進行人體實驗的幾率就極大。也就是說自己的『通靈術』是一種血繼咯?不然為什麼卡凱西和魚都對她的能力感到驚奇,並通過這個能力來辨認她的身份。

  她雖然總是將異常掩埋心底並刻意忽視,但卻記得很清楚,卡凱西就是見過這個能力後,才對她關係有所改善。魚也是同樣,見到這個能力後才確認她是那個叫梔子的女人的孩子。

  「血繼,千手,根系……」心中揣測,暗女腦海裡一個詞語瞬間蹦了出來:「木遁?!」

  難道那個叫梔子的女人是千手一族的木遁血繼者?回想自己在木葉經歷的事,和每個人對她的態度,暗女將這個答案越來越肯定下來。

  玖辛奈懷念的好友,卡凱西和三代望著她時複雜驚喜的目光,千手一族的魚重要的朋友。這些東西整合起來,如果對方不是穿越的瑪麗蘇,那麼一定不會是人體實驗的變/態!不然她怎麼能獲得這麼多正派人士的肯定?既然如此,梔子木遁血繼者的身份或許才是為她帶來這些東西的原因,同時又能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但唯一無法解釋的,卻是團藏和火影們為什麼那麼信任她?

  思來想去想不明白的暗女,最終看向魚異樣的臉道:「隊長,那個叫梔子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魚聽到暗女的話臉色一整,眼底有些惆悵,也有些寂寥與看不出情緒的怪異道:「她的是個非常和善溫柔的女人,雖然將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在忍術研究上,卻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不相關的人。」

  沒錯,溫柔的女人,他死也不會忘記這女人如何一臉溫柔的說著毒舌的話,又或者行為柔和的把他坑的永不能碰忍術研究的可悲事實。

  而且宇智波梔子這女人的實驗,也確實沒傷害過任何不相關的人,因為她全部害的是相關人士宇智波一族!

  「這樣啊,難怪隊長你那麼想追求對方啊。」恍然的看著魚,暗女心底終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千手一族的魚不會故意騙她,那麼梔子這個人應該是繼承千手一族木遁血繼的女人,而自己的「通靈術」,則讓木葉之人誤認為是這女人的血繼遺傳。

  「沒錯,她的優秀,可是讓整個木葉大家族都為之震驚呢!」魚贊同的道,想當年宇智波梔子暗殺十幾個宇智波開眼族人,這件事雖然沒傳入普通忍者耳中,但大家族卻是極為詳知,並為之震撼和驚恐其能力的可怕。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魚給蒙了的暗女,也一同點頭附和。同時,她也自認為自己瞭解到木葉之人為什麼,莫名其妙就對她友善的原因。

  「既然你說那個叫梔子的女人是我母親,那麼我父親呢?」

  魚眼中的異樣被暗女的問題弄得消失不見,轉變為真正的無奈和苦澀,「那男人啊,如果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成為超越木葉白牙的強者吧。」

  雖然宇智波梔子離開木葉前一直沒提起不知火夜離,但他知道那女人一定希望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能姓不知火。

  「超越白牙可並不容易,那可是能和三忍媲美的強大忍者啊!」以前看動漫時還不懂影級的強大,只覺得比大白菜貴一點而已。如今來到這世界,心中卻連上忍都感到畏懼,覺得他們的能力強大如神一般。

  至於精英上忍魚?

  她已經麻木了,反正捏死自己只需要一瞬,恐懼也就可以扔三途川洗洗了。

  「那男人是木葉白牙的親傳弟子,僅僅二十三就已經成為精英上忍,真正戰力媲美准影級,就連三代都曾誇獎他的天賦更甚于白牙。可惜,身為三代直屬暗部第五班隊長的他,最終為了保護木葉機密卷軸而死。」

  歪頭看魚臉上露出的傷感,暗女也不再詢問,反而是安靜下來。望著周圍屬於木葉龐大茂密的樹林,她微微閉上眼睛想道,「看樣子自己所謂的父母,一個比一個厲害啊,也難怪活不到今天。」

  誰叫他們,不是劇情人物卻強的逆天呢?心中打趣,暗女將自己與魚的對話全部記錄在心底,等待它破芽或者腐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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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暗女和魚二人,皆是坐在樹枝上,微風輕輕拂動一旁的枝葉,卻無法讓二人的身形有任何的動搖。他們一人仰頭望天,腦海裡卻翻查著自己的記憶,尋找那些明明注意到卻被故意隱藏起來的重點。另一人則平視前方,成熟穩重的臉上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目光有著歲月的痕跡也有對過去的洞悉。

  「隊長,南邊結界班的漩渦隊長要求更換防區,並請求夜獨自守衛西南區。」就在他們二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時,周圍防衛的一個暗部遠距離對著二人喊道,他手中還打著手勢,似乎還有話要說。

  魚抬頭看那人一眼,就拉下面具對其揮了揮手。暗部見魚的動作,才快速從遠處跳躍而來,停留在前方一棵樹上,語氣恭敬道:「漩渦上忍邀請兩位大人共聚二十七號結界系統處,並特意說明有要事要談。」

  暗女面具還未拉下,她面無表情的臉對著那暗部,手中抽出一張紙,示意他等待片刻。就拿出筆在上面書寫起來,一邊寫還一邊問向魚道:「不介意我越過隊長你安排一些事情吧?」

  「這次任務以你的能力為主導,如果合理的話,就算將我自己交由你掌控也不無可能。」魚站起身對著遠處一個隱藏的暗部打個手勢,那人便點頭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

  暗女在紙上書寫了足足數十分鐘後,就交給眼前的暗部道:「以上前十個地點,注意派人日夜看守,如若遇敵請撤離,並通知於我。剩下六個地點,則依次巡視,並在遇到忍者後立刻殲滅不要猶豫!而背面的十八個地點,遇到忍者就隱而探查,在確認對木葉無害後放行;但要遇到普通人或者孩童等柔弱之人,立刻擊殺!」

  暗部拿著紙,聽到她的話並沒有立刻應答,反而看向魚,但在發現魚根本沒有回應他的意思後。就低頭細細看紙上的內容,在看完後對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魚和平靜看著他的暗女道:「屬下明白,請原諒剛才的失禮。」

  「恩,記住紙背面的十八個地點,小心那些看似柔弱無害的人!」暗女不在意的點點頭,就慢吞吞的站起身側頭看向魚道:「隊長,你覺得我們是走過去,還是選擇一個更快捷的方式?」

  魚剛對著身前的暗部打個手勢,便被暗女的話弄笑了,他臉頰極淺的動了動,嘴角細微勾起讓他穩重的臉變得年輕不少。

  「如果我說走過去呢?」

  伸手拉住魚衣服的袖子,暗女用力示意他下蹲道:「面對漩渦上忍那麼真摯的邀請,怎麼能慢悠悠的走過去呢?」

  彎腰直接將暗女抱起,魚便快速離開原地,向著二十七號結界系統道:「看在你還算重要的份上,就勉強帶你一程吧。但是把你的手拿開我的肩膀,往一個比你高三級的忍者身上放追蹤媒介,忍術的命中概率這門課都白學了嗎?」

  手掌鬆開魚的肩膀,暗女將副根收回體內,伸手打算摟住他的脖子道:「我可只學過如何最大限度的增加忍術命中這門課。」

  魚歪了歪頭避開暗女試圖抱住他脖子的行為,便伸手從後領處按住她的手掌,語氣變得低沉不滿起來:「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往我身上留置奇怪的東西!」

  聳了聳肩膀,暗女這下子終於安生了,她平靜的被魚抱著趕路。木葉週邊除了一層不變的森林,並沒有任何值得驚奇的地形。在經過一個看似無奇的小山坡後,魚指了指那山坡後的小山壁道:「剛才你所寫的地方,大多是地形奇怪的地方吧。」

  目光凝視遠處那個小山壁,暗女眯了眯眼睛看的極為細緻道:「那個山壁低下有一個山洞,並連接木葉千里之外的一處地下溶洞。」

  她看魚似乎了然的表情,面癱臉有些得意的道:「但是,這個地方並不在我安排的守衛範圍內。」

  「因為它沒有進行後續的能力是嗎,雖然不曾指揮戰場,但好歹也是一個隊長,基本的大局觀還是有的。」魚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繼續跳躍在森林之間,速度極快的前進道:「以攻擊木葉為基礎,那麼潛入木葉就是第二目標。山壁下山洞連接的溶洞雖然能讓敵人快速接近木葉周圍,但是山壁周圍地勢極為平坦廣闊,樹木雖多卻起不到最起碼的隱蔽作用。敵人在走出山壁後,只要有點腦子就不可能繼續前進。」

  「沒錯,因為太過於寬廣平坦,木葉周圍的地勢很適合駐地守衛。雖然有幾個不好防備的險地,卻在通過後變成適合以少擊眾的圍地。這就是為什麼前十個地點若發現敵人立刻撤退的原因,因為不好攻擊。但是只要敵人繼續前進,就必然會進入對他們而言的圍地!」

  暗女語氣擲地有聲的解釋,目光中全是掌握全域的鋒芒:「而剩下六個地點,是比較大眾但木葉罕見的高地,被敵人潛入並作為跳板前往木葉並不難,所以一旦遇到忍者必須擊殺,無論是不是敵人!」

  「而紙的背面那十八個地點,則是忍者們橫穿火之國才會走的近道,普通人是不會走這種路的。所以遇到需要忍者探查其目的,看只是簡單路過還是別有用心。但遇到普通人,就必須擊殺。因為那十八個地點大多都直接通往其他國家,並不會經過村莊。」

  魚抱著暗女來到第二十七號結界系統附近,將她放下讚歎道:「很優秀的地勢分析,你真正大放光輝的地方也許並不在暗部,而在前線的指揮部。」

  暗女渾身依舊疲憊,但卻能夠進行基本的走路,她遠遠的就看到那數百米之外一抹紅色在風中飄動,並不斷接近二人。

  「夜,魚!」玖辛奈從遠處趕來,站在二人面前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聲打招呼道,但可惜暗女面癱沒反應,魚則帶著面具一動不動的盯著玖辛奈。

  燦爛的笑容一點點崩塌,玖辛奈嘴角扯了扯,最終乾咳兩聲道:「這次叫你們來,只是想交接一下任務。」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任務卷軸交給魚繼續道:「由於某些原因,這次任務我需要立馬退出。」

  「知道了,請說明你能夠訴說的理由,並將具體的安排交給我。」魚很淡定的將卷軸收入懷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目光著重放在一棵巨木的背後,神色淩厲而抬手抽出一把苦無,做出攻擊的姿態。

  「不要攻擊,那是水門安排的暗部。」玖辛奈快速阻止魚的行為,就將自己肩膀上紅色漩渦標誌用苦無劃開,露出裡面一個漩渦模樣的鐵牌看向暗女道:「夜,這是結界班隊長的標誌,我將其交給你,並任命你為結界班這次任務的代理隊長。」

  她說著,就將漩渦鐵牌取下來遞給暗女,臉上帶著肅穆與認真道:「這次結界系統的看守任務,被修改為六個月了。」

  暗女接過漩渦鐵牌,奇怪的和魚對視一眼,眼睛也掃過遠處那顆巨木背後隱藏的暗部,便看向玖辛奈等待她的解釋。

  「剛才給魚的卷軸,就是新的任務卷軸,由水門和三代目共同發佈。還安排第六班同你們協助這個任務,並將任務等級提升為A級!」玖辛奈神色凝重,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卻又笑了笑道:「不過沒必要太緊張,這次任務你們隨機應變即可。」

  「漩渦上忍,結界班和這次的任務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嗎?」暗女抬手拉了拉魚的衣服,目光盯著他懷裡的卷軸,伸出手示意對方將卷軸給她。魚將卷軸拿出來,首先打開看了一眼最後的火影印章,就遞給暗女等待玖辛奈的說明。

  【第六班,第五班,結界班,共同合作這次A級任務。清理木葉和火之國周邊所有可疑之人,並嚴密監視任何進出木葉的普通人和忍者。】

  目光首先看了一遍內容,又確認最後的兩枚火影印章是真品。她就聽到玖辛奈的聲音道:「結界班我已經囑咐他們聽從擁有漩渦標誌之人,夜你不用擔心。這次任務依照四號接收結界系統的方案,第六班守衛木葉北區,第五班守衛木葉東區,夜則獨自一人守衛木葉西南區,並統籌大局。」

  西南區是宇智波日向等大族的居住地,派遣太多忍者將會引起他們的警惕。但暗女不同,她完全能做到遠距離監視。

  「兩位火影的直屬暗部都安排在這裡,而且還要求嚴密檢查所有路過的忍者和可疑人員,木葉發生了什麼我不會過問,但至少讓我知道這件事的危急程度吧。」魚注視玖辛奈的臉龐,雙手抱胸問道。

  玖辛奈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並對二人笑了笑道:「危急程度為C級,但突發事故後危急程度立馬會升為S級!」

  「C級和S級?這麼大的差距,難道是?」暗女心中思索,看著對方的目光帶著沉思。

  魚目光銳利的盯著玖辛奈片刻,嘴唇動了兩下,目光掃視她的腹部一瞬,就收回目光道:「我明白了,這次任務放心交給我們吧。」

  說著,魚便將懷裡被磨毛的卷軸拿出來,放在玖辛奈的面前道:「還記得這個封印術嗎,既然你打算退出這次任務,那麼就請先將這個承諾完成吧。」

  玖辛奈目光在暗女的臉上停留片刻,便笑著接過卷軸,松了口氣道:「終於到這一天了,那麼大的人情總是欠著總感覺心中沉悶呢。」


第95章

  暗女站在二人的身邊,將他們的對話聽入耳中,目光放在玖辛奈的肚子上直到引起玖辛奈的回望,她才問道:「人情是?」

  魚伸手按在她的腦袋上,語氣敬佩而怪異道:「是你父親從渦之國的戰亂中將玖辛奈帶回來的,而你母親當年可是救了四代和漩渦上忍一命呢。」

  玖辛奈聽魚的話一愣,隨後深深的看一眼暗女,就重新帶起笑容道:「魚你好像說了很多呢,好了,來施展封印術……吧。」

  她說著就打開卷軸,才看了幾眼就突然遲疑起來,並將目光放在暗女眼睛的鳥狀咒文上,眉頭也蹙起來,問向魚道:「這個卷軸我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嗎,有點……複雜。」

  魚深深的看了玖辛奈一眼,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道:「沒問題,但是你打算和四代一起研究嗎,梔子創造的封印術可不簡單。」

  暗女雙手插入風衣的口袋,似乎從二人的對話聽出了什麼奇異的氣氛,不斷將視角轉換在二人之間,她回想四代故意隱瞞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由從魚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種警告的意味。

  警告?她所謂母親留下的封印術,到底有什麼作用?

  「我自己研究,水門不會知道這個封印的事情的。」玖辛奈快速回答,面容緊繃的看著魚,並將卷軸插入口袋道:「我也不會做什麼事情,梔子的研究成果,就算大蛇丸也沒辦法做到二次改造。」

  魚看著玖辛奈不說話,直到影子都被拉長了幾分後,才伸手拉起暗女的手腕道:「但願如此,這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我雖然討厭不知……那男人,但她始終都是無辜的。站在你們的角度上思考,也算理解,但我還是覺得失望。」

  玖辛奈靜靜的聽他繼續道:「離開族地已經很多年了,我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回去的想法,但沒想到今天我竟然開始思念長老們臉上的褶子了。」

  說著,魚將臉上的面具摘下,露出沉穩的臉龐輕輕的笑道:「前年族地就發出通告,說是要閉族。我本打算將自己的一生貢獻在暗部,只是四代,你們,甚至是三代……我突然想到綱手公主和我說的話:無論是累了還是還打算繼續走下去,人都不能原地踏步。她說自己累了,卻又不想返回族地,所以打算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真實與龐大,雖然我知道她只是想逃避賭債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我也覺得累了,而且又沒有綱手公主那麼龐大的賭債,返回族地後應該不會被長老用掃把打出去。」三十多歲的魚沉穩而飽經風霜的臉龐懷念的直視前方,聳了聳肩膀就對玖辛奈笑道:「你去和四代稟報吧,這次任務後,我就要返回族地了。」

  「你果然做出決定了,當年梔……」玖辛奈說著就看到一旁暗女深究的目光,停頓一下繼續道:「你的心早已不在木葉,如今她的女兒也已經返回,達成約定的你終究還是要離開。」

  「別推卸責任,你們的行為才是真正的導火線。」魚拉著暗女的手腕,轉身打算離開,卻又歎了口氣:「我們千手一族,大多性格執拗,固執于事物的單一方面,卻往往忽視事物的另一方面。初代執著于朋友與和平,二代執著於真實的黑暗,他不相信初代的天真與和平。綱手公主,則執著與愛和人性。我,也繼承了千手的執拗,所以看到過梔子真實的我,否認你們的行為,雖然你們的行為並沒有錯。」

  玖辛奈搖了搖頭:「我們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場,我看不到你所看到的,但我清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了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所想保護的東西,我們的覺悟也不可能相同。」

  「你將『丟掉一些東西來保護另一些東西』這種事情叫作覺悟嗎?」魚扭頭看著玖辛奈,然後拉了拉暗女的手腕問向她:「夜,在你看來,什麼是覺悟?」

  暗女看著被魚拉住的手腕,對著他的問話卻顯得難以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的覺悟是什麼,更不知道什麼叫作覺悟。但她清楚,自己的覺悟絕對不是『丟掉一些東西去保護另一些東西』。

  最關鍵的是,她為什麼要去保護其他『東西』?

  「抱歉,我並不知道什麼叫覺悟。」很坦誠的回答,她看向魚,想知道他會如何介面。

  魚聽後笑了笑,很成熟的成年男子的笑容,溫和敦厚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他笑著看向玖辛奈,拍了拍暗女的腦袋道:「這也是我的答案,覺悟那種東西,說到底不過是一種不存在的謊言,一個給自己的行為貼上合格標誌的謊言。自己的行為自己承擔,無論對錯都由我自己背負。依賴覺悟這種東西,算什麼?」

  玖辛奈看著魚露出無奈的笑道:「你果然是不同於……難怪千手族長派你前來木葉。算了,你也確實該回去了,千手閉族三年,再不回去估計就真的回不去了。」

  千手千水是千手一族罕見的擅長研究忍者,他無論對禁術還是各種忍術都極為感興趣。並且他的思維也大不同于普通的忍者,經常脫離在正常範圍之外,發表出的言論一條比一條違背常理。

  千手一族的長老擔心他的言論會影響族人,就將其趕出了族地派遣往木葉。事實證明,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因為經歷了不知火夜離的死,和宇智波梔子的失蹤。並在暗部執行任務十幾年,經歷各種黑暗與人性的相互矛盾後,他那脫離正常範圍的思維終於不再跳脫,反正更加沉穩而慎密。

  「啊,確實,族地的封鎖結界明年就徹底關閉再也無法打開了。」魚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便拉住暗女的手遠遠離開。玖辛奈站在原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口袋的卷軸,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那傢伙,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那麼溫柔。說是對火影一系的不滿,但不過是為了引導她而已。」

  暗女經過被火影一系欺騙的事情後,瞬間便傾向了團藏。魚很擔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只能通過與自己的對話來引起暗女的注意。

  什麼是覺悟,什麼是立場,一個人的行為究竟該如何去判斷對錯,這就是魚想告訴暗女的東西。他只想讓暗女知道:人不能停步不前,卻也不能走錯路。每個人的信念都只是圍繞著自己旋轉,如果不想成為他人信念周圍旋轉的小石子,那就尋找出自己的信念,讓他人都圍著你的信念而旋轉。

  「魚果然,還是以前那個每天住院的倒楣溫厚大哥哥啊,只是不知道暗女到底能不能理解他的用心。」玖辛奈無奈的歎氣,摸了摸口袋裡刻有封印術的卷軸,目光中全是慶倖:「梔子她果然還是後悔了,竟然打算將這個封印術刻畫進暗女的體內,這也確實是……克制五靈封印的唯一辦法啊!」

  她想著又歎了口氣,望向木葉的方向眉眼間滿是擔憂:「但是,暗女她能接受嗎,五靈封印一但被克制,她將會立馬對如今的生活產生巨大的懷疑感,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一生到底是否真實。」

  一個只有性格是自然成長,其他全部包括意志都被/操控的人,一但從這樣的操控中脫離出來,她是否會對世界產生巨大的陌生感和虛無感,這還是個未知數。

  「但是,水門你到底在想什麼,憑你的智慧,不可能預測不到這一切吧。」玖辛奈抬腳走動兩步,看著處大樹後四代安排保護她的暗部手掌緊握,只覺得一切都有些變質。

  離開的魚拉著暗女的手慢悠悠的走著,她抬頭注視男人摘掉面具的臉,心中不斷翻動著自己的記憶,尋找能夠符合這一切的拼圖,最終問出口道:「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麼,我聽得懂你的話,不要記恨火影一系是嗎?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立場,四代做出的行為我理解。」但不代表她認同。

  面容沉穩的男人笑了笑,雖然只有三十幾歲,但眼角卻是有些皺紋,那細細的皺紋隨著魚的笑容折起來,讓人心中感到信任和山一樣的穩重,他伸手摸了摸暗女的腦袋:「你記住如今的感受,等數十年後活著站在我面前時,我想你會明白一切的。」

  「用時間來證明一切啊,但也要看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吧。」她低頭想了想,最終抬頭彎了彎眼角,讓一向面癱的臉有些柔和。

  「我相信你能活到那時候,因為你是……她的女兒啊。」魚依舊拉著暗女的手腕,眼中懷念臉上也柔和起來:「她那個人算無遺漏,既然決定用自己的性命來代替你的活,就不可能會……不,不說了,你自己瞭解吧。就當我為她做的貢獻,雖然她也許並不在意你這個女兒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

  暗女聽著這番話,心中無波的道:「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因為我也對她沒有一絲情感。」

  魚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暗女眼角的弧度,抬手將她的頭髮揉亂:「你這小鬼,真不客氣。好了,明天開始任務,可別給我偷懶。聽夕日說你時常不管不顧就跑回木葉,這種行為在我這裡可是要被責罰的!」

  「那是四代的命令,又不是我想跑回木葉的。」隨口反駁,她慢悠悠的被魚拉著走路,剛說完最後一個音,身體就陡然騰空,魚雙手卡著她的肩膀提著抱在懷裡,便開始加速奔跑在森林裡道:「小鬼,別反駁大人的話。所以,今天就開始任務吧,我看你精神頭還不錯的樣子。」

  「喂!」


第96章

  自從四代解決掉村子裡的蛀蟲,而結界系統也交接完畢後,木葉村內的氣氛終於開始漸漸恢復,村民們也不在擔憂隨時隨地出現在村外的戰鬥聲。因此一個月後,木葉也大致變回了原來安詳的模樣,所有人都露出熟悉的溫和笑臉。孩子們也紛紛跑出家門,嬉戲玩鬧在大街小巷的各個地方。

  在這樣一個人人放下心的村子裡,或許是出於自覺,人們開始組建起大大小小的慶祝活動,他們雖然不知道四代的計畫,也不知道結界系統曾經交接過。但他們身為村子的一員卻敏銳的感覺到暴風已過的安寧,因此這一個月來,雖然不是什麼節日,但喜慶的事情卻隨處可見。

  「哇哦,這個不錯,小美人喲。」就在這熱鬧的街道上,一個男人猥瑣的跟在一個少女的身後,垂涎的的看直了眼睛,雙手甚至故作爪狀在少女的臀部虛擬抓揉。

  「您這樣的人物,做出這種動作很令人失望。」男人身前的少女一無所知的繼續走路,但一旁卻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男人收回自己的手,目光也不在垂涎的盯著身前少女的臀部,頭髮一甩就看向身旁,發現出口指責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女孩:「哦喲,這也是個小美人啊,就是……嘖嘖,太小了。」

  目光隨著男人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胸口,小女孩也就是暗女伸手拉了拉風衣遮住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單手掩嘴輕咳一聲道:「您就是自來也大人吧,不知返回木葉所為何事,是否向四代大人言明。」

  男人即自來也大笑著撓著頭髮道:「小美人認識我啊,沒錯,我就是大名鼎鼎的……」

  眼角一垂,暗女雙手插入風衣的口袋,一臉漠然的盯著自來也,眼中鳥狀的咒文隨著眼珠子的轉動而變幻,她看著自來也臉上的兩道紅紋道:「自來也大人,請隨我去面見四代大人……」

  自來也話語未完就被暗女打斷,但是他依舊豪爽的笑著,非常自然的無視她的話繼續道:「……的不分東南西北,整個天下都是無人能敵的三忍白髮童子蛤/蟆使者。連哭泣的小孩都會閉嘴的美男子,自來也大人是也!」

  說著,還做出結印的動作,並順手將腰間的扇子抽出來,一臉得意的笑著大喊:「通靈……」

  碰!

  將狠狠踢飛自來也的右腳收回來,她將背後風衣的兜帽蓋到頭上,壓低了視線看向周圍驚訝離開的村民,便走到一腦袋撞在牆上的自來也道:「自來也大人,這下可以隨我去面見四代大人了吧?」

  雙眼犯暈的將腦袋從牆上拔下來,自來也誇張的捂著腦袋大喊:「啊啊,好疼好疼,真是太狠了!」

  嘴角一抽,暗女心中歎氣道:「請問您這次返回木葉的理由,還有剛才猥瑣少女的行為請少做,在村子裡施展通靈術的行為,也請少做。」

  就在這時,自來也捂著腦袋裝模作樣的行為突然停止,一臉認真的問道:「述說你的身份。」

  「是!屬下是四代大人的直屬暗部,代號夜。」看自來也突然停止抽風的行為,一臉嚴肅的樣子頓時給人極其威嚴的感覺。暗女連忙正色回答,並目光專注的看向對方。

  「夜?」自來也眉頭皺起,盤腿坐在地上,單手托起下巴似乎思索什麼,並眼睛掃視她渾身上下數遍,才一手握拳敲在左手掌上,恍然道:「夜啊!」

  奇怪的看著自來也,暗女被他掃視的目光看的後退兩步,遲疑片刻才慢慢問道:「代號……有問題嗎?」

  「夜空的夜?」自來也反問,卻不等暗女回答就自顧自的道:「真是好名字,寓意美好而令人舒心,小美人……不,夜你有男朋友嗎?你看我怎麼樣,雖然比你年紀大了那麼一丟丟,但是……」

  專注的目光瞬間變成惡意的瞪眼,她抬手就揪住自來也拖在地上的長髮,輕輕拉了拉道:「自來也大人的一項絕技就是用這頭髮施展的吧,我……」

  「咳咳,去見四代吧。」自來也臉色一正,將自己的頭髮從暗女的手里拉出來,便腆著臉彎腰靠在她的臉龐道:「小美人,跟蛤/蟆仙人我走吧。」

  面無表情的盯著自來也,暗女站在原地自下而上的盯著他的臉,眼中除了鄙視就是滾粗。

  「哈哈……我們走吧。」豪爽的抓了抓頭髮,自來也直起腰便帶頭向著一旁走去。

  「火影樓在右邊。」

  「去他家,順便見見玖辛奈,有話和他們說。你說自己叫夜,是不知火暗女吧,梔子的女兒。我聽魚和夕日說,你的封印開啟了,這可不妙。」自來也高大的身體走在暗女的前方,他扭頭對她笑道,臉上的紅紋也隨著臉頰的弧度彎起,非常具備感染力的一個笑容。

  面無表情的跟著自來也,她現在完全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又想玩什麼花樣了。

  「怎麼不說話,你不知道那個封印嗎,五靈封印。」自來也眼中精光閃過,重新恢復成平日的笑容問道:「封印人意志的封印術,你在木葉待了這麼久,就一點懷疑都沒有嗎。」

  狐疑的看一看自來也,發現對方的笑容沒有一絲作弄,反而有些認真,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所謂的五靈封印是什麼,而且我的意志絕對是完整的。」

  「每一個被五靈封印束縛意志的人,都和你一樣,堅決的認為自己的意志完整無缺。」自來也聳了聳肩膀,笑道:「聽三代說,你因為四代的計畫而選擇了團藏?雖然這沒什麼,但還是挺讓人失望的。」

  眼神一點點凝聚變冷,她目光銳利的盯著自來也,明白這男人是在試探她:「你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挺好,你說說自己知道的吧。」自來也攤了攤手,帶著暗女繞過數條小路,並穿過一個小樹林,便見前方的視野開闊起來,那是一個隱藏在街道後方被樹林掩蓋的居民樓。

  「沒有什麼好說的。」平靜的回復,她心底卻如同被風暴席捲般的狼狽和破敗。她沒聽懂自來也說的五靈封印是什麼,但她卻感到這東西似乎和她眼中的咒文有關聯。

  而且,封印人的意志,這句話也許並不是開玩笑的。

  「是嗎,那和我進去吧,去見一下四代,看看他的想法。」自來也笑著伸手在她的頭上按了按,就帶頭走進那居民樓,一路走進中央那棟四層小樓,他踏著平穩的步伐走在前方,一節一節的踩著樓梯而上。

  轉過四個樓梯拐角站在二樓的一扇鐵門口,自來也敲了敲門,就扭頭對暗女笑道:「身為前輩,還是給後輩起個帶頭作用比較好,雖然……你可能已經把爬窗戶這一行為看成正常人打招呼的方式了。」

  自來也笑得豪放,但暗女的皺起了眉頭,這一路上,自來也提到了魚、夕日隊長、三代,並聲稱自己的消息來源於他們。而爬窗戶這種事,木葉的女孩子很少做,那麼自來也口中的『爬窗戶』就不可能是泛指,而是明明確確的瞭解她的行為。瞭解的途徑是誰呢?

  排除他目前正打算見的四代和玖辛奈,那麼也就只有……卡凱西了。

  眼中的鳥狀咒文,也不是卡凱西所謂的血繼封印,而是五靈封印吧。封印人的意志……

  「又來了,這種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感覺。」心中呢喃,她抬頭看向自來也,不明白他這一路到底想表達什麼。對方身為三忍之一,不可能是蠢笨之人,那麼他的話,應該還有其他含義。

  嘎吱!

  鐵門緩緩打開,一個金色頭髮的腦袋從裡面探出來,看到自來也時一愣,隨後線條柔和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道:「自來也老師,您怎麼回來了?」

  「你果然和三代說的一樣在家啊。」自來也站在門口大笑,同時將背後的暗女露出來道:「我這次回來是想瞭解一下那女人留下來的爛攤子,並做一些處理。」

  四代看到自來也背後的暗女,臉上驚喜的笑容轉變為歉意,便讓出路來,讓暗女二人先走進門,才將鐵門碰上道:「我這次的行為也是無可奈何了,幸虧老師你及時趕回來。」

  「將五靈封印逼出來,然後再逼迫她進入選定狀態,你想用那個術嗎?雖然也能解除五靈封印,但是後果非常嚴重,一不小心你和這個孩子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自來也不客氣的做到沙發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嘴中說著嚴肅的話,臉上卻玩世不恭。

  四代被自來也說的苦笑,他搖了搖頭:「這孩子年紀還小,解除五靈封印還來得及,等她年紀大了,那才真的致命。」

  暗女站在一旁,看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大腦是真正的懵了。

  「水門,你……」這時,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的玖辛奈出口道,她驚訝的看著四代,不敢置信的走到他的身邊:「你竟然想憑自己的能力解除五靈封印……這種事,會死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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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水門站在自來也的身邊,暗女則站在門口,自來也坦然的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玖辛奈擔憂的話語讓所有人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水門對玖辛奈溫柔的笑了笑,又看向暗女道:「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孩子被一個封印術控制到死。」

  自來也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他看向暗女,發現她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雙手緊緊的插在風衣口袋裡,肩膀微微抬起,心中顯然並不平靜。隨後他又看向擔憂卻不焦急的玖辛奈,眼中閃過一絲沉思,單手摸著下巴看向前面的桌子,腦海裡開始閃爍著過去的記憶。

  「玖辛奈,你應該有辦法吧。」自來也從思索中回神,就看向玖辛奈道,同時對暗女問道:「你想知道真相嗎?」

  「不需要知道。」平靜的回答,她想起魚說的話:【她那個人算無遺漏,既然決定用自己的性命來代替你的活,就不可能會……不,不說了,你自己瞭解吧。】

  嘴角輕輕勾起,雖然不知道所謂被限制的意志到底是何物,但是,她現在真的對那個女人感興趣了。算無遺漏嗎……她期待日後的驚喜。

  四代和玖辛奈同時驚奇的看向她,然後無奈的對自來也道:「老師,您能理解我這麼急迫的原因了吧。」四代說著就看向暗女道:「你的性格非常成熟,我不知道團藏是怎麼培養你的,但是這種成熟的性格對目前的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暗女扯了扯嘴角,她環視這個屋子,然後挨個掃過客廳的沙發,門旁的鏡子,窗戶旁邊的盆栽,以及倒掛在屋頂露出幾根白髮的卡凱西。最後才將目光放在四代身上道:「太過於成熟,代表著世界觀的固定,如果我稚嫩無知,那麼你也就不需要如此急切的解除封印了,因為世界觀可以隨時培養。」這是她根據『限制意志』這四個字猜出來的,一般和意志掛鉤的,大多都是世界觀這種東西。

  她說完,就見倒掛在窗外屋頂上的白髮消失不見,伸手揉了揉鼻尖,她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五靈封印是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做的事情目的是什麼,更不知道梔子到底做了什麼,但我知道,我只是我。就算意志被人限制或者操控,就算我如今的一切不過是夢一場,但我並不會變,無論虛幻多麼真實,無論現實多麼可怕,我相信自己的一切。」

  「很棒的發言,你的表現超出我的想像。」自來也將吃的只剩下核的蘋果扔進煙灰缸裡,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看向玖辛奈道:「說出你的方法吧,剛才你雖然擔心水門,卻並沒有焦急,是因為瞭解到什麼嗎?」

  玖辛奈深深的看一眼暗女,就返回自己的臥室,在裡面呆了一會走出來後,手裡已經拿著一個邊緣毛糙的卷軸道:「這是梔子留給魚的封印術,我看過了,和五靈封印相克,雖然不能立刻解除五靈封印,但卻可以解決意志被限制的問題。」

  「梔子她……果然早已算計好這一切。」四代將玖辛奈手裡的卷軸拿過來,打開認真查看片刻,就對著暗女道:「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這個人非常殘忍,一度製造了木葉歷史上最大,也是忍界歷史上最大的慘劇。」

  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她心中有些奔騰……這,這和魚說的不一樣啊!說好的溫柔優秀呢?

  「不過既然你說並不想瞭解什麼,那就開始刻畫這個封印吧,穩定的查克拉不止魚有,我也能做到。」自來也拍了拍手掌,嘴角含笑,眼中卻帶著深邃莫測的含義。他只知道魚給了玖辛奈一份卷軸,但出乎意料,這卷軸竟然還和五靈封印相克。

  「自來也大人您早知道這個卷軸了!」玖辛奈驚訝的反問,隨後單手捂額道:「您可真是,總是那麼惡趣味。」不然,自來也是不可能知道這個卷軸需要穩定的查克拉。

  四代也是苦笑,然後攤了攤手道:「看來我的一切行動都成為白用功了,暗女,抱歉,是我的失誤。」他走到暗女的身旁,抬手按在她的頭頂,彎腰注視她刻有鳥狀咒文的眼睛,溫和而無奈的笑道:「雖然做出了讓你痛苦的事情,但是請相信我吧,身為你效命的火影,我信任你的一切,我尊重你的一切,只是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走向殘酷的未來。」

  四代說著,就將客廳一旁掛著的三叉戟苦無取下來,遞給她道:「我將你所創造的感應系統全權交由你管理,就像初代將結界系統全部交由水戶大人管理和傳遞一樣,我也願意將我的信任交給你。暗女,你願意將我的信任傳遞和守護下去嗎,守護木葉,守護這個我們共同的家園。」

  愕然的站在原地,她突然有一種被套牢的感覺。還有,她說『不需要知道』,你們就真的一點都不打算說啊!好歹給解釋一下五靈封印什麼玩意好不好?

  「這個苦無給你,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過請求你不要怨恨,雖然這種請求很過分。但你是否能夠理解,一個火影的身份帶來的不止榮耀,更多的是拋棄一切守衛木葉的決心。」四代見暗女不說話,將手裡苦無中間的一節用隨身攜帶的手裡劍敲斷,只留下兩邊尖尖的短刃,放在暗女的面前道:「這是你負責感應系統的標誌,此標誌由你守護,由你傳承,我相信你能夠做到這一切。」

  抬頭看著四代,他面容肅穆,眼中全是溫柔但堅定的信念,手中斷掉一截的苦無被穩穩的放在她面前。嘴唇抿起,暗女伸手將那『標誌』拿在手裡,沉默的看著『標誌』很久,才抬頭將兜帽從頭上取下,一臉坦誠而慎重的道:「您的信任由我繼承,您的意志由我傳承,您的一切無需說錯,身為您的直屬暗部卻無法對您懷有最大程度的信任,這是屬下的失誤。」

  不過,真的很狡猾。

  「四代啊……你僅僅用空話就將我套牢。」暗女心中苦笑,但看向四代堅韌溫暖的目光,以及他臉龐柔和的線條,暗女只能承認,誰叫四代長得帥呢,誰叫四代溫暖的像太陽一樣呢,誰叫四代是火影第二嘴炮男呢?哦,對了,第一是他兒子鳴人,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一家人。

  自來也嘴角帶笑,看著這一幕撓了撓頭發,便開口道:「好了,誤會解除了,就開始刻畫封印吧。暗女,我必須事先告訴你,五靈封印解除後,不管你對這個世界感知如何,你必須堅信你所看到的即為真實!」

  玖辛奈眉眼間也有擔心,卻依舊淡淡的笑道:「我相信你,暗女,你會克服一切困難的。」

  五靈封印究竟什麼玩意?

  心中再次出現這麼一個問題,她開始淚目剛才裝逼的『不需要知道』這句話了。他們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意志被封印又是何等表現,難道她封印解除後,會如同莊公夢蝶一樣,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處現實,還是化作虛幻嗎?

  「能麻煩……咳,解釋一下什麼是五靈封印嗎?」為了小命著想,她還是問一下為好。

  四代和自來也對視一眼,皆是露出笑容,玖辛奈則一臉憋笑,隨後單咳兩聲就走向廚房:「呵咳,我去給你們做飯。」

  「五靈封印是五個人施展的封印,具體原因你既然不打算知道,我們也就懶得說了。」自來也笑容豪爽,臉上的紅紋彎起,他再次拿起一個蘋果,咬了兩口就道:「肚子有點餓,吃完飯再開始刻畫封印吧。」

  四代看著自來也無奈的笑了笑繼續道:「但是五靈封印可以限制人的意志,讓你在保持自身性格獨立的情況下,引導你的思維趨向施展者的意志。而且,當你選定意志後,你所選定的施術者,可以選擇性的提取你的記憶。而團藏,就是你所選定的施術者,這也是我的計畫會提前暴露的原因。」

  「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談話團藏大人隨時可以獲得。」暗女心中一驚,開始有些了然四代將她排除任務之外的原因了。

  「不,只有你願意並且涉及木葉安危的記憶,團藏才能提取。」四代歎了口氣繼續道:「我的計畫很顯然危及到木葉,當時你又情緒激動排斥火影一系,下意識傾向團藏,因此他才能獲得『提取記憶』的信號,並將你的記憶提取。」

  自來也嘴中嚼著蘋果,雙腿盤坐在沙發上,臉上戲虐的道:「其實五靈封印並不是什麼毀滅人性的禁術,它真正值得被稱作禁術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施展者的壽命問題。」

  奇怪的看向自來也,暗女等待他的解釋。四代也是點頭贊同自來也的話,並直接解釋道:「五靈封印解除的最便捷方法,還有一個,那就是施展者全部死亡。」

  自來也吃完第二個蘋果,便將水果盤端到自己面前,揪起一個葡萄道:「施展者死亡,五靈封印解除,意志重新得到解放。但是意志重新解放的後果,就是被施展者再也無法正確的看待世界,他們往往會在施展者死亡幾天後自殺而亡。」

  「這麼可怕……?」眉頭皺起,暗女這下子真的對『限制意志』這四個字產生了困惑和擔憂。

  「相當可怕,就仿佛你活了一輩子,堅持了一生的觀念,結果到頭來發現只不過是別人強制給你灌輸的。猛然的清醒後,被灌輸的觀念和本身所觀察到的觀念完全不同,這種對立的矛盾足以毀滅一個人。」四代凝重的道。


第98章

  木葉一處樹林的後方,一個居民樓的角落,一個黑色風衣帶著兜帽和面具的暗部蹲在二樓和三樓的夾角處,並用隱身術將自己的氣息全部收斂。

  他一動不動的蹲著,耳朵卻微微豎起,聽著二樓那戶人家的談論,面具下的臉龐時而放鬆,時而歎氣。目光盯著遠方,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女孩的臉龐,她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臉龐的齊耳短髮雖然柔和了她的臉部線條,但是對方那如同死物的眼睛卻大大破壞了其清秀的面容。

  「限制意志啊,也不知道解除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暗部低聲呢喃,卻又想到女孩剛來木葉是茫然的樣子,後來任務中信誓旦旦指揮全域的模樣,包括她偶爾毒舌,偶爾怨念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暗部收回目光又看向二樓的窗戶:「真是一個情緒豐富的孩子,希望意志限制解除後,能夠恢復正常孩子的模樣吧。只是……她真的能接受與自己信念完全不同的真實世界嗎?」

  顯然,暗部的擔憂暗女是聽不到的,但她知道窗戶外蹲了個人,因此便看向四代,指了指窗外。

  「卡凱西你進來吧,有自來也老師在不會出問題的。」四代笑了笑,就對著窗外喊道。

  四代話語落下,一個暗部就從外面將窗戶打開,踩著窗戶框跳了進來,他摘掉臉上的面具,露出下麵的面罩,剛打算說話,就被自來也驚奇的目光弄得遲疑。

  「哦啊,我都不敢踩著窗戶框跳進來而選擇了走樓梯,卡凱西你膽子不小啊。」自來也輕笑著看向廚房的方向,眼中全是幸災樂禍,深呼一口氣就打算來個獅子吼,想提醒玖辛奈你們家的窗戶框被人給踩了!

  卡凱西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坐到沙發上將自己鞋底的東西扯下來問道:「自來也大人認識這個東西嗎,潛入時才需要用到的裝備。」

  那是一個透明的膠體,與鞋子大小相同,卡凱西拿著膠體抖了抖,便對自來也道:「雖然用起來影響走路,但只要習慣了,就能做到不留任何腳印和記號。不過,自來也大人這種強大的人物是用不到這種東西的吧,因為您就算執行潛入任務,也能做到和進攻任務一樣迅捷。」

  「啊哈哈,那當然!」自來也大笑著抓了抓頭髮,但笑聲卻尷尬無比。

  「好了,卡凱西你去幫玖辛奈吧,我們談點事情。」四代輕聲歎氣,只覺得頭疼。

  卡凱西這個弟子,什麼都好,就是毒舌加不饒人。木葉所有忍者都知道,自來也不適合潛入任務,因為每次他都會把潛入任務弄成進攻任務,但卡凱西卻刻意說出那樣的話,嘲諷度簡直破天。

  暗女沉默的站在四代身旁,見卡凱西眉眼平靜的點頭,將潛入裝備膠體重新放回鞋底,就走向廚房。但他在路過暗女時,眼珠卻轉動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腳步頓了頓道:「你想吃什麼?」

  「唔?」奇怪的抬頭看向他,暗女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鰻魚飯,還有帶點燒酒。」自來也卻迅速的回答,並放下手裡的水果盤,一臉的垂涎。

  「哦,那就做天婦羅好了。」卡凱西了然的點頭,看一看暗女,就非常直接的無視了自來也走向廚房。

  自來也嘴角扯了扯,盯向四代一臉的怨念:「這是面對師公的態度嗎?」

  「師母,自來也大人說他要吃鰻魚飯!」

  「哦,是嗎,他不是不喜歡吃嗎,放心我會給他做出來的!」

  這時,廚房傳來的話語,讓自來也臉色一青,喉嚨深深的咽下口水,牽強的動了動面部的肌肉問向四代:「我……還是走吧。」玖辛奈做什麼飯都好,就是鰻魚飯這一類的飯做得難吃至極。

  暗女奇怪的看著這一切,歪了歪腦袋便問道:「不是說刻畫封印嗎,自來也大人能做到穩定的查克拉,那麼強大的封印術忍者,就需要漩渦大人了吧。」但是,她現在卻在做飯。

  「放心,我的封印術造詣足夠做到刻畫封印。」四代對自來也無奈的笑了笑,便將毛糙卷軸拿出來,遞給自來也道:「老師您先看一下內容,然後我們就開始刻畫封印吧。」

  自來也接過卷軸,打開掃視一眼,便認真的坐好精細的觀察起來:「很有創意的封印術,只要將它刻在暗女的身上,那麼就可以持續消耗五靈封印,時間足夠後,這兩個封印就會相互抵消。」

  「魚說這是為了讓我的查克拉更加順暢,那麼抵消之後……」

  四代和自來也對視一眼道:「抵消時間比較長,至少需要十年。而且你查克拉之所以混亂,都是因為體內的木遁血繼和……你母親本身所有的血繼相互壓制造成的,只要其中一個消失,你的查克拉便可以恢復穩定。」

  看著四代,暗女卻開始困惑她母親到底是什麼血繼?說好的千手一族的人呢,怎麼感覺魚說的話和四代說的話到處都是矛盾點?

  自來也看完卷軸,就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和隱晦的深思,然後對著暗女一臉凝重道:「你的木遁血繼被你母親所擁有的血繼支持,如果你母親的血繼消失,木遁也會消失。但反之,木遁血繼消失,你母親所擁有的血繼便會真正的大放光芒起來。」

  宇智波梔子,從一開始便將宇智波的血繼作為糧食,來供養木遁的存在。她根本不願意暗女繼承宇智波的寫輪眼,對宇智波憎恨的她,寧願毀掉自己的萬花筒來創造暗女這個堪稱忍界奇跡的存在。

  「好了,開始刻畫封印吧,然後吃飯。」四代表情很輕鬆,但『吃飯』一詞說出後,自來也的表情立馬就青了起來,他面部極為僵硬的走到暗女身邊,雙手結印嘴裡還嘟囔:「封印刻畫完畢我就走人,別給我做飯。」

  四代面容溫和的笑了笑,然後一臉陽光的對著廚房口站立的玖辛奈道:「飯做好就上桌吧,這個封印並不難,只是比較精細。」然後他扭頭看向自來也問道:「剛才您說什麼?」

  自來也嘴巴張張合合硬是沒說出話來,對著四代陽光溫和的笑臉抽了抽眼角,一臉的敗退:「天然到深處自然黑,我就手欠吧,收了這麼一個坑師傅不手軟的弟子!」

  自來也無奈的繼續結印,四代則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對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暗女呢,站在四代身邊也是心中無語。

  自來也結印完畢,眉眼嚴肅的一手按在暗女的左肩膀上,便看向四代。四代見自來也準備完畢,也開始結印,僅僅幾秒的時間就結印數十個同時按在她的右肩膀上,低喝道:「查克拉封殺術!」

  「封印術,逆轉!」自來也渾身的查克拉都被調動,他眉頭皺起,單手結印數個,就低聲喊道。然後看向四代,並將自己的手從暗女的左肩部上取下,雙手合在一起就快速結印。

  四代的手掌依舊按在暗女的右肩部上,他臉色有些難看,渾身的查克拉不受控制的從體內溢出。面色凝重的看著自來也,說話都有些艱難:「暗女體內的五靈封印開始出現排斥反應了,老師我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平靜的站在兩個影級強者中間,暗女面色沉穩,但實際上心中卻在奔騰,萬馬奔騰……

  「我真的……是在接受封印術嗎?」感覺著身體無一絲不適的輕鬆,又看了看四代一點點蒼白的臉,以及自來也沉重到陰霾的臉,她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蔚藍的天空,只覺得有股淡淡的憂傷。

  「水門,開始第二階段!」自來也結印結束,就猛地喝道,然後維持著結印的手勢,銳利的盯著暗女眼中的鳥狀咒文。

  「是,老師。」手掌從暗女的右肩膀上取下,四代快速結印,並擔憂的看向暗女。

  轟!

  與此同時,四代手掌拿開她肩膀的瞬間,暗女的大腦猛地一震,就如同被關在大鐘裡敲擊一樣,整個人渾噩如同瀕死前的記憶回溯。

  【這個世界原本是一個整體,但是從你們所謂的世界末日那天,世界卻開始了分裂。】

  記憶的回溯依舊在繼續。

  【世界末日降臨了,這不是人類的災難,而是世界的災難。世界破碎分裂,蜂巢在成型。每一個領域的產生,代表著世界的被分裂,領域者越多,也代表著世界分裂所造成的裂縫的擴大。當那裂痕越來越多之時,世界的毀滅將不可阻止的到來。所以,領域者的存在,是建立在世界的毀滅之上的。】

  四代結印結束,他也維持著結印的手勢,和自來也擔心的看著暗女,擔心她被這意志解放的瞬間衝擊世界觀而精神破碎。

  【每個人在世界末日的那天,便會醞釀一個領域,這個領域,與從大世界中分裂出來的新世界相互關聯。但是,每個人的心性不同,領域的屬性也不同。罪惡的人醞釀混亂的領域,正義的人醞釀秩序的領域,對世界充滿惡意的人,醞釀邪惡的領域。沒有目標隨意生活的人,醞釀中立的領域。】

  玖辛奈此刻也已經擺好飯菜,站在客廳的門口,看著暗女眼睛緊閉眉頭皺起的模樣擔憂,但她卻無能無力。

  【領域的醞釀速度是不同的,醞釀成功並運用的領域者被稱為覺醒。但是有一部分的領域者,他們的領域被其他領域同化了,這種人被稱為半覺醒。】

  卡凱西原本在廚房做飯,但不知為何,他停下了手中的菜刀,走出廚房看著暗女,只覺得這個女孩或者正在接受一個他無法想像的世界觀。

  【你本是邪惡的陣營,但是你覺醒的太慢了。你的屬性已經被其他領域改變成秩序,秩序與邪惡共存的你,成為了游離在各個聯盟之外的『不穩定因素』。但是,強大的你,硬生生將自己從那半覺醒的身份中脫離,成為一個強大的覺醒者。】

  四代和自來也此刻越來越擔心,因為暗女閉目接受意志回復的時間太長了。

  【邪惡與秩序的選擇中,你選擇了秩序,但是你發現。這個世界不對,世界並沒有走向死亡,而是在走向新生。原本是整體的世界不斷分裂,變成蜂巢一樣的世界,每一個六棱洞口都是一個世界。這是一種新生,建立在老舊世界上的新生。】

  暗女閉著眼睛的臉上出現掙扎與扭曲,她雙手死死握住,腦海裡回溯的記憶讓她難以喘氣,這記憶……完全不同!與她的記憶完全不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選擇了另一條路,不同於邪惡領域者的無差別毀滅其他人,也不同於秩序領域者審判失格的人,而是選擇了融入。你融入了自己的領域,想看看你領域分裂世界所形成的新世界長什麼樣子。】

  四代和自來也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的查克拉消耗極大,如果暗女不能在查克拉消耗完畢前醒來,很有可能陷入意志的虛幻中。

  【但是你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新世界遠比你想像中的強大,你被篡改了記憶,並被世界鎖定無法脫離。暗女,你該醒來了。你的領域已經失格,是徹底融入,還是接受審判?】

  眼睛猛地瞪大,暗女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她震驚的看著周圍,心中全是不敢置信的呢喃:「這個世界,竟然是由我的領域所創造……的?」


第99章

  「暗女!」卡凱西從廚房門口快速走過來,擔憂的喊道。

  四代也和自來也對視一下,顯然聽到了暗女口中的呢喃,他們眉眼間有些焦急:「果然被限制的意志衝擊了思維嗎,竟然會認為自己創造了世界,她究竟感受到了什麼?」

  玖辛奈遠遠的看著,心中全是無力感。

  【你只知道領域失格會被審判,但你知道什麼是領域的失格嗎?】

  「領域的失格,究竟是……什麼?」暗女雙眼無神的低聲呢喃。

  【每一個領域都是從舊世界上分裂出來的碎片,而這碎片則對應蜂巢世界的六棱洞口,也就是新世界。但是,這樣的新世界是沒有靈魂的。只要領域者死亡,就會消失。不過,當有人願意放棄自身融入自己的領域時,新世界便會被注入靈魂,成為一個真正的世界,即使領域者死亡也不會消失的世界。】

  「失格是指,融入領域嗎。也就是說,我……失格了。」

  【沒錯,你現在需要做出選擇了,徹底融入這個由你領域創造的世界,還是脫離出去,等待失格審判。但是你要知道,每一個真正的新世界出現,舊世界就會縮小和破碎一分,當舊世界破碎的那天,所有衍生於舊世界的人……都要死!】

  「失格審判,究竟是什麼……既然失格者死亡世界也不會消失,那麼審判還有必要嗎。」

  【失格審判,審判的不是失格者,而是新世界。審判過後,新世界毀滅,重新彌補回舊世界中。但是,舊世界的毀滅是遲早的事情,因為新世界誕生的速度在逐漸加快。】

  「也就是說,我們舊世界誕生的人類,遲早會滅亡嗎。」暗女無力的扶額,只覺得世界就仿佛在和她開玩笑。

  【融入新世界的你,已經不是舊世界的人類了。】

  「……我知道了,但是你是誰。」暗女一愣,明白了那意思。只要融入自己的領域,為相關聯的新世界注入靈魂,那麼她就和舊世界脫離了關係,也就不會伴隨舊世界而毀滅了。

  【我是你的心靈醞釀之物,你的引導者。你終於清醒了暗女,我很高興,還有再見。】

  「你……」

  【作為你心靈醞釀出來的領域執掌者,我很高興能伴隨你如此久。但是你的領域和新世界融為了一起,世界的規則就是領域的規則,我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領域執掌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域,但他們身為人類是無法操控本質為世界碎片的領域。所以順其天地規則的運轉,能夠操控領域的心靈醞釀之物誕生了,我就是你心靈的具現,為你操控領域。】

  「暗女!」就在她還想問什麼時,一旁的大喝打斷了她的思維。

  四代和自來也焦急的站在她身旁,卡凱西則眉頭皺死,玖辛奈擔憂的看著她。他們四個人圍著她,見她睜開眼睛連忙問道:「感覺怎麼樣,知道這是幾嗎?」

  自來也伸出兩根手指在她面前晃蕩,臉上卻是松了口氣。睜開眼睛後沒有崩潰,而是不敢置信和理智,說明暗女還沒有瘋。

  「三。」面無表情的看著自來也,暗女嘴角扯了扯,當她瞎嗎?

  震驚的看了看自己豎起兩根手指的手,又看了看暗女淡定的臉,自來也結結巴巴的看向玖辛奈:「怎麼辦,好像真傻了,竟然聯手指數都認不出來了。」

  「確實是三,你沒事就太好了,暗女。」四代露出溫和的笑容,收起自己豎起三根手指的右手,便拍了拍身前半蹲的自來也道:「老師,既然暗女也醒來了,那麼就一起吃飯慶祝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豎起兩根指頭的手,又瞪著四代燦爛的笑臉,自來也無力的一腦袋撞在地上耍寶道:「讓我死吧,身為三忍的尊嚴就被你們這樣踐踏了。」

  「尊嚴都是自己爭取來的。」卡凱西非常平淡的將暗女從地上扶起來,對自來也補刀一下後,就拉著暗女走向餐廳。

  腦袋還砸在地上的自來也被補刀後,臉上卻凝重起來,眼中全是神色莫測的揣測。

  【自來也,忍界將會出現第二位神。那位神是善意還是惡意,我們都無法得知。但你未來會收一個獨當一面的孩子為徒,而這孩子會為忍界未來帶來空前的和平或毀滅,總會一天你會被迫要作出"選擇",你的選擇會將世界引向和平或者毀滅。】

  「神嗎?」自來也想到暗女的臉龐,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一個小女孩?」

  他想著就站起身,也走向餐廳,路過房屋結構所導致的的拐角,便見一個不算大的屋子露出來,屋子的中央是一個四方的桌子,卡凱西在暗女身邊端正坐著,暗女則一手支撐著腦袋,時不時敲一敲太陽穴,似乎還未從意志解放中回神。

  四代和玖辛奈坐在另一側,見自來也走來都露出燦爛的笑容,只是四代是真.燦爛。而玖辛奈則是面對小白鼠的燦爛,想必是打算讓自來也試一試她許久不做的鰻魚飯有沒有進步吧。

  「我…我有話要說,飯就不吃了吧。」自來也抓著腦袋笑了笑,看著桌子上不慎美觀的鰻魚飯,心中一股悲涼油然而生,想他自來也英俊瀟灑,行走多年那日子過得真是舒暢無比,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見一下弟子,卻要忍受這可怕的飯菜。簡直……

  喪!心!病!狂!

  想當年,他就是敗在這可怕的飯菜上,連著反胃數天才會在偷窺女澡堂的時候被綱手打成重傷。那時候他出門在外,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綱手又是個心硬的。殘忍毆打他以後就揚長而去,也算靜音有點良心,為他通知了木葉的暗部,不然……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難道他又要被這鰻魚飯坑的倒在女澡堂之外嗎?

  默默的盯著自來也,暗女總覺得他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伸手揉著額頭,暗女心中呼喚她那所謂的領域操控者,卻始終得不到回答。就連她獲得的記憶,也非常殘缺,很多事情她都只知道最基本的東西。但她末日數年的生活經歷就是空白一片,她前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也不得而知。記憶中的虛假,依舊停留在記憶中,讓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哪些東西才是真,哪些東西才是假。

  例如她所謂的生命煉成物種子,根本不是她用自己生命煉成的,前世所謂的自殺啊之類,也全部都是虛假的。不,應該說,不知到底能不能信。

  至於她的異能,那就更是笑話了。其實只是她領域的能力之一,只不過領域和世界融合,[領域操控者/心靈醞釀之物]又被這個新世界的規則取代,使得她根本無法隨心使用領域的能力。

  只能按照世界所制定的規則來使用能力,那就是收集蘋果恢復能量。而生命煉成物種子,其實是這個世界本身所有的,也就是說,這是她便宜母親遺留給她的血繼。

  「突然就改變了設定,這感覺有點瘋啊。」她自言自語,並看向面前的天婦羅,和身旁卡凱西的秋刀魚,更加大力的揉了揉額頭,深深的歎氣道:「簡直不能直視這世界,說好的被我控制的領域呢?怎麼到頭來我反而成了悲催的那個,這不科學啊。」

  「別多想了,吃飯。」卡凱西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放在她的手中,並將她揉太陽穴的手拿下來,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頰道:「愁眉苦臉的樣子,和派克一樣。」

  說完,他就平靜的用手指掐了掐暗女的臉頰,眉眼彎彎的笑起,其中有擔憂,但更多的是慶倖:「雖然聽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但是很高興你還是你。」

  側頭瞥一眼卡凱西,暗女更加的歎氣:「不止設定變了,人物也歪了,說好的高冷毒舌呢。」說著她就看向卡凱西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雖然是隨意的問,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卻有一股淡淡的衝動和期待。

  「因為你是梔子的女兒,我理論上的妹妹。」卡凱西非常麻溜的回答,沒一點遲疑,說的萬分肯定和堅決。說完還補了一句:「省的梔子那女人從三途川跑回來折磨我,對你好點還是應該的。」

  「哦~」長長的應答一聲,暗女心中的衝動和期待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透心涼心飛揚了。但她還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僅僅因為別人的意志嗎,你應該不是那種會……」

  「你想問我對你有沒有好感?」卡凱西非常迅速的反應過來,然後掃視暗女數秒,便扭頭拿筷子打算吃自己的秋刀魚,嘴中還嗤笑一聲:「怎麼可能有?十歲的奶娃娃,不管表現怎麼成熟,果然還是想獲得大人的喜愛和關心。」

  「唔,你說的挺對。」隨意的應答,但卡凱西再一次的神補刀,已經讓暗女不止透心涼心飛揚了,簡直就像玩冰桶遊戲一樣,整個人都淹沒在南北極的冰山裡逃不出來了。

  一旁的自來也不情不願的坐在首位,看著眼前的鰻魚飯很是無奈。而四代和玖辛奈聽著卡凱西和暗女的對話笑了笑,相互對視一眼便意味深長的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道:「看來卡凱西距離魚的水準已經不遠了。」

  四代也是笑著介面:「魚的水準:三十好幾未娶,就連女朋友都沒有嗎。」

  自來也此刻也拖著下巴道:「放心,我會幫他的,有我這種情商極高的男人教導,卡凱西一定不會踏上魚那可悲的後路。」

  卡凱西坐在一旁拿著筷子,臉上的表情很隨意的道:「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們的意思。」

  「哦喲,那就是對暗女沒意思啊。」自來也神補刀,直接將暗女那淹沒在冰山中的心扔到了三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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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低頭看著眼前的天婦羅,她扭頭問向卡凱西:「這是你做的?」

  卡凱西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秋刀魚道:「除了你的天婦羅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師母做的。」

  暗女恍然的點頭,就將自己還未動過的天婦羅和卡凱西的秋刀魚快速對換了一下道:「我討厭吃天婦羅,太油膩了。」

  「……我也討厭吃啊。」卡凱西歎氣,然後看暗女依舊單手揉著太陽穴的模樣搖了搖頭:「雖然只有十歲,但……女人果然善變。」說完就看了一眼玖辛奈,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東西。

  玖辛奈也算聰慧,瞬間就從卡凱西的目光中看出了什麼,口中冷笑一聲,一字一句的道:「就像吃人的母老虎一樣又!醜!又!凶!」

  卡凱西嘴角勾了勾,瞬間又單手掩嘴,低頭就開始吃天婦羅,一個字都不敢蹦。別說毒舌了,他連舌頭都藏得死死的,生怕被玖辛奈抓到把柄。

  「又是千水那小子說的?」自來也大笑兩聲,看向四代道:「那小子當年,就因為這張嘴不知道被多少人隱蔽的揍進了醫院。」

  「現在可沒人敢揍他……」四代聳了聳肩膀,餘光卻看到玖辛奈黑色的笑容,連忙改口:「當然,我哪天會去和他切磋切磋的。畢竟快要返回族地了,不好好交流一下太可惜了。」

  四代說完,玖辛奈就滿意的點頭,隨後看向自來也道:「您這次回來不止是為了暗女的事情吧,聽說是想傳述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沒醋,我原本是打算將這件事隱瞞的,但是……」自來也嚴肅的托起下巴,眉頭緊鎖看向暗女,便深深的歎了口氣,將手伸入自己的口袋:「事情太過於重大了,我沒辦法一個人決斷。」

  四代和玖辛奈,就連卡凱西都抬起頭來,臉色無一不是凝重。當然,暗女這個埋頭吃飯啥也不管的人,就沒必要多提了。

  「就是這個,我用自己大半生的經歷,來書寫的創作……堅強毅力忍傳!」自來也快速從口袋抽出一本書,大笑著拍在桌子上,對著周圍看向他的三人道:「很偉大的著作哦!」

  卡凱西扭頭看向一邊,眼睛低垂深深的歎氣,便拿起筷子皺眉吃他的天婦羅了。四代和玖辛奈雖然性格不同,但卻都是相同的反應,四代很高興的將書拿起來,溫和的笑道:「老師可是很偉大的忍者,您大半生經歷所創作的書,肯定很偉大!」

  玖辛奈無奈的笑了笑,對著自來也搖了搖頭,便看向四代拿在手裡的書,語氣罕見的輕柔:「雖然您的行為大多不靠譜,但是您身為忍者的經歷和一生的感悟,一定值得我們學習和敬仰。」

  卡凱西原本對自來也寫書這件事有些不在意,但聽了四代和玖辛奈的話,便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自來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又一次看向暗女,眼底閃過一絲沉思道:「暗女,你認為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嘴中嚼著秋刀魚,她沒想到自來也會突然問她問題,連忙放下筷子道:「順應天道而孕育的世界。」

  自來也凝重的看著暗女,又一次問道:「我只想知道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而不是空話。」

  她神色一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順應天地規則自然誕生的世界,這並不是空話,而是我真正的看法。自來也大人,您想知道什麼?」

  新世界奪取舊世界的生機而誕生,舊世界的人類奪取舊世界的生機形成自我的領域,而領域又對應著無數個新世界。這就是世界的進化,由一進化為無數。也是她的看法,世界並不是走向毀滅,而是走向新生。

  但是,舊世界誕生的人類,認為世界在走向死亡。他們竭盡全力的消滅失格的領域者,防止新世界成型。火影這個世界,是由她的領域創造的,也是她融入自己領域所喚醒的。因此,這是一種順應天地規則的行為。

  逆天者,必亡於自身。

  順天者,得一線生機。

  她的一線生機,就是這個世界。她融於這個世界,便與舊世界脫離了聯繫。舊世界毀滅之日,也是她與這新世界共同仰視那蜂巢世界誕生之時。

  但是……

  前提是她要活著。

  新世界中,她沒有強大的領域能力,也沒有高於他人的地位,更沒有什麼GM與後臺的幫助。在這個世界中,她只是一個身份特殊的普通人。

  如果不是便宜母親留下來的木遁血繼,她早已在訓練營中便死去。如果不是有身上莫名其妙的五靈封印,她早已被多疑的團藏殺死。最後,如果不是便宜父母強大的關係網,她現在指不定在哪個戰場上廝殺。

  前世正確記憶回溯後,她不禁慶倖,能安全活這麼大,真是奇跡…奇跡……可怕的奇跡啊!

  「順應天道嗎?」自來也沉思片刻,就再次凝重的道:「那麼告訴我,你對神的看法。」

  【這[第二位神],是善還是惡,我們無法得知也無法揣測。但是,[第二位神]的存在會決定世界的走向。而你自來也,你所選擇的變革者,將會為[第二位神]做出變革的選擇,毀滅還是希望,這是你的命運。為這個世界做出選擇吧,自來也。】

  「神?」暗女回想舊世界的一切,高樓大廈,車馬水龍。普通人恍惚的過著普通的日子,不普通的人過著被人仰望的日子。活著的人笑看死人的一生,死去的人嘲諷和推崇未來的世界。什麼都不懂的人,活在一個全知全能的世界,什麼都懂的人,迷茫的看世界一點點變化,看它展露神秘卻可怕的現實。

  這就是所謂的『神』……他們也在仰望,仰望他們的『神』。

  「神只不過是未知而已,沒什麼強大,也沒什麼無所不能,甚至沒什麼能談得上驚奇的。」暗女平靜的道,同時懷疑自來也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畢竟動漫中大蛤/蟆仙人具備預言能力,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被預言成了什麼。

  但是,現在的她,真心只是個普通人。要記憶沒記憶,要能力沒能力,要胸沒……咳咳,總之,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

  然後等待舊世界滅亡,新的蜂巢世界誕生。

  「總有一種暗女你真實見過『神』的感覺啊。」自來也感慨的道,便看向四代道:「在三站結束後,我本以為自己已經看到了『希望』,但是後來的遊歷告訴我,『動盪』的蔓延已經不是五大國所能掌控的了。不過,我堅信著自己的命運,那就是尋找能夠變革這一切的命運之子。」

  四代認真的聽自來也說話,玖辛奈則安靜的看著二人。卡凱西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看向自來也,但心中還在思索暗女的話。

  【神只不過是未知而已。】

  【卡凱西,我的世界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堅持的認為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全部嗎?】

  他眼眸低垂,心中卻不斷回蕩著暗女的話和夕日真陽的話。

  【想要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心中猛的浮現這樣一句話,卡凱西雙手緊緊的握著褲腿,眼中全是悵然和毅然。

  他悵然于父親的死,同伴的死。他懷疑身邊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原本的路上越走越遠。但是,他原本茫然而隨意的道路,卻在今天,再次延生出另一條支線。他不想在這樣悵然的活著,也不想無所堅持的活著。

  【我已經要死了,但我會成為你的眼睛,幫你看清今後……】就在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他的寫輪眼散發出一種熟悉的熱度:「抱歉,帶土,我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幫我保護好琳……】

  「抱歉,帶土,我……辜負了你的託付。」他雙眼微閉,腦海裡浮現的是琳死亡的那一幕。

  【卡凱西……】

  「抱歉,琳……」

  卡凱西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底全是消沉和頹敗。他並沒有用寫輪眼看清未來的道路,反而記錄了琳死亡的瞬間。帶土的死給他帶去了足以銘記一生的教訓,但帶土的約定也為他束縛上難以逃脫的鎖鏈。他原本以為,他能夠帶著同伴的死亡堅定的前進,但事實證明,他只能一日比一日消沉。他的夜晚,已經成為無法入睡的噩夢。

  帶土的約定,琳的呼喚,他已經沉陷在這樣的夜晚中。

  「我有預感,三戰並不是結束,忍界的黑暗依舊在擴大。但是,這樣的黑暗必然會在命運之子的變革中消失,所以我的遊歷會一直持續下去。」自來也的聲音喚醒了卡凱西,他看向自來也,那往日不靠譜的臉龐此刻充滿著自信,也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老師,我相信您。」四代堅定的看向自來也,語氣鄭重的如同做最沉重的宣言:「我可以借用一下您小說主角的名字嗎,鳴人,希望他日後也能成為向您這樣有忍者品質的人。」

  卡凱西呆呆的看著自來也和四代相同的,都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臉龐,突然覺得自己內心的黑暗如同蛆蟲般醜陋:「老師,可以將自來也大人的《堅強毅力忍傳》借我看一下嗎?」

  自來也尷尬的看著四代,正在想解釋『鳴人』這個名字只是他吃拉麵隨意想出來的時,就被卡凱西的話打斷。他扭頭看了看卡凱西,就看向四代,發現四代聽到卡凱西話後,眼中有著高興和放下沉重後的輕鬆,不由歎了口氣,心中無奈:「卡凱西內心的黑暗,只能他自己解決,但僅僅是一點的希望,就已經讓水門如此高興了嗎?」

  「我也覺得鳴人這個名字很好聽。」這時玖辛奈笑著看向自來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波風鳴人,相信他以後一定會為自己的名字而驕傲的。」

  卡凱西接過《堅強毅力忍傳》,聽到玖辛奈的話後,就看向她摸著肚子的手,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柔和。

  暗女默默的拿著筷子,將眼前的秋刀魚吃完,覺得肚子還是有些空蕩。就乘著卡凱西發呆的時候,將他面前的天婦羅將自己的空盤子對換,拿起筷子繼續她的吃飯大業了。

  但是,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覺得自己似乎在歷史的節點上打了個醬油。


第101章

  就在卡凱西拿著自來也的書發呆,四代和玖辛奈溫情對視,自來也對著鰻魚飯臉色鐵青時,一個敲門聲突然響起。

  砰!砰!

  「我去開門!」速度飛快的從座位上跳起,自來也以他影級的速度眨眼間消失不見,一秒不到就聽客廳大門開啟的聲音。

  鐵門開啟後,兩個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並逐漸接近餐廳的方向。

  「夜,擅自離開任務區域,你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腳步聲剛剛到達,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已經傳來。

  嘴巴中的天婦羅還未咽下,暗女腦袋猛的抬起,不敢置信的看向門口:「我明明留下分/身了啊!」

  「喲,你在說這個玩意嘛?」另一個男聲同時響起,他快速的走進來,並將手裡的一團扔在地上,隨後笑著看向卡凱西道:「不是說在執行特別任務嗎,怎麼都吃上了?」

  卡凱西將手裡的書放回忍具包,便拿起筷子伸向自己的盤子,但眼睛卻看著那人道:「隊長你怎麼會過來,不是出任務了……嗎?」

  筷子夾空的觸感,讓卡凱西話語一頓,他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盤子,又看向暗女已經吃光大半的天婦羅,眼神盯著她一句不說,只是淡淡的注視…注視…注視……

  「我……是自來也大人,他擅自闖進村子的結界,我看到就忍不住偵查一下。結果……」暗女此刻也開始對第五班隊長解釋,說著,她一臉僵硬的看向卡凱西,眼角彎彎的笑道:「卡凱西可以作……證?」

  卡凱西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盤子,和暗女僵硬的眼睛對視,整個人消沉中竟然還帶了點威脅的意味。

  順著敲擊的聲音看過去,便見一個絕對稱得上乾淨的盤子倒映天花板的紋路。嘴角抽了下,暗女又抬頭看著卡凱西沉默的盯著她的樣子,便連忙看向走在身邊的魚道:「雖然卡凱西靠不住,但我還是可以解釋的。」

  「解釋什麼?留下分/身私自出來……恩,吃飯。這種行為我不認為有什麼好解釋的,至於你說的自來也大人,我根本沒看到他。」魚身披暗部的風衣,站在夕日真陽的身後,將地上沒有一絲損傷、軟的和一團面似的分/身一腳踢成一股煙,便將面具抬起放在臉側說道。

  「誒?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玖辛奈一聽這話,臉色立馬黑了起來,瞪向魚道。

  魚聳了聳肩膀,語氣滿不在乎的道:「我是跳窗戶進來的,夕日才是走門的,你應該問夕日。」

  夕日真陽輕笑一聲,便後退兩步站在卡凱西身邊道:「聽說漩渦上忍不止擅長封印術,就連體術都堪比綱手公主,那力氣真是讓人汗顏。」

  暗女一臉正經的坐著,耳朵卻將夕日真陽的話聽了進去,連忙側頭問道:「能打過魚隊長嗎?」

  「我們兩個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過。」夕日真陽無奈的攤手,似乎想到了什麼就看向四代,臉上帶著敬佩:「漩渦上忍這種人物,也就四代大人能駕馭了。不,說駕馭有點難聽,應該說是『用愛感化』?」

  卡凱西將手從忍具包裡拿出來,眼角餘光掃過夕日真陽,嗤笑一聲並沒有說話。但其中蘊含的鄙視之情,連暗女這個旁觀人都覺得被深深的鄙視了一番。

  魚回答了玖辛奈的話後,就重新看向暗女道:「立馬返回任務區域,私自離開往大了說可是不可饒恕的錯誤。作為懲罰,往後幾個月你不准返回木葉一步,給我認真的執行任務!」

  嘴角扯了扯,她心中歎氣,就拿起筷子,打算吃完飯再走。

  「還吃什麼?」卡凱西平淡的看向她,目光掃了一眼玖辛奈道:「快點做任務去,你的膽子真是不小。任務中都敢隨意離開,甚至不向隊長報備,這對忍者而言是完全不合格的行為。」

  說著,他就將筷子放下,拍了拍暗女的肩膀,腳下迅速向著餐廳外走去。

  「唔?」咬著食物,暗女順著卡凱西的目光看向玖辛奈,突兀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雙拳青筋蹦起,整個人帶著陰沉沉的笑容看向魚。

  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她看向此刻正盯著自己的魚,含義不明的抬了抬眼角,便恭敬的一鞠躬道:「魚隊長,我這就返回任務地。」

  看玖辛奈這樣子,簡直就是一大波災難即將到來。她還是學聰明點,和卡凱西一起溜吧。

  見暗女終於識相了一次,魚也表情緩了緩道:「去吧,我還要和夕日去居酒……」說著,他臉上一僵,頓了頓眉眼嚴肅的問向她道:「怎麼還不走?!」

  居酒屋…呵呵……

  頗有深意的掃一眼魚,又看向一旁面容平靜帶笑的夕日真陽,她便繞過魚背對所有人離開餐廳。但心中的吐槽卻已經無法抑制:「身為隊長都私自去喝酒,我吃頓飯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了?祝你好運……直接被玖辛奈打死得了!」

  她剛走出餐廳,就聽身後響起了玖辛奈的聲音:「水門,我們很久都沒有和千!手!哥!哥!好好交流過了吧。這次他要返回族地,不好好聚一聚怎麼能說的過去。」

  隨後傳來水門無奈卻尷尬的笑聲:「魚你們這是打算去?」

  「居酒屋,他這次任務以後就離開了,所以我也是打著聚一聚的想法。」夕日真陽這樣說道,但他後一句卻暴露了目的:「絕對不是因為任務太無聊,才偷偷給自己放假去喝酒。」

  「是嗎,那你的任務呢?你和卡凱西還有暗女都不在,第六班只有四個人出任務,危險性太高了。」四代一聽這句話,立馬進入火影狀態,無論氣勢還是語氣都沉重了不少。

  「放心,還有第四班。」夕日真陽無所謂的道:「第四班隊長最近不知道忙些什麼,沒空帶隊,就由我暫時負責了。兩個班加起來共十人,這要是還能出問題,那也不配叫暗部了,直接叫雲忍得了。」

  「夕日你真是……」四代輕笑一聲,就在玖辛奈溫柔望著他的目光中無奈的搖頭,連忙看向魚同情道:「去居酒屋也沒什麼意思,身為忍者就來點屬於忍者的告別吧。」

  他說著站起身望向南方笑道:「七號訓練場,敢不敢走?」

  「哦喲,訓練場?」夕日真陽笑著搖頭,還未反對,就看到對面玖辛奈笑的溫和而殺氣騰騰的笑容,連忙改口:「那也不錯,好久沒有訓練訓練了,天天和小輩玩也沒意思,魚你說呢?」

  「走!」毫不猶豫的點頭,魚還對著玖辛奈道:「這次可和我沒關係,是水門這小子主動來挑事的,事後別找什麼『弄髒衣服』,『劃破了臉』一類的藉口來找我麻煩。」

  玖辛奈笑的和善,笑的溫柔,笑的母性十足,同時也笑的微妙道:「我看到了,是水門先和你約戰的。事後不會找你麻煩的,但是你以前天天被人打進醫院果然不是光黴運就能解釋的啊。」

  這純粹就是嘴賤加沒眼色吧!

  「哼!」冷哼一聲,魚便先一步走出去道:「走吧,雖然已經身為火影,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被稱為『金色閃光』的真正實力。」

  玖辛奈摸著肚子對水門溫柔的笑笑,就揮了揮手道:「水門你去吧,下手[劃掉]別太重[劃掉]!」說罷她看向木葉火影樓的方向道:「我找自來也大人去了,雖然偷偷溜走,但是總感覺對方還有什麼話沒說的樣子。」

  夕日真陽無奈的摸著腦袋,嘴中嘀咕著跟著四代走出去道:「說好的喝酒呢?唉……」

  ……

  另一邊,三代的辦公室中,自來也臉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對著前方辦公桌後的三代道:「大□□仙人的預言改變了,世界的[第二神]降臨了,伴隨這位[第二神]而來的,是無法避免的災難和邪惡的未來。」

  「[第二神]到底是什麼?」三代冷靜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煙斗,細小的白煙從煙斗的頂頭飄起,遮掩了三代的目光:「災難和邪惡指……忍界大戰嗎?」

  「我也想知道,[第二神]和傳言中的六道仙人有何區別。」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個紅發的女人推門而入,她滿臉的堅韌,表情肅然。

  自來也看著紅發的女人,臉色黯然道:「玖辛奈你終於過來了,施展結界吧。」

  玖辛奈凝重的點頭,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卷軸,將大拇指咬開一個口子,她打開卷軸在其上畫出一道血紅的痕跡,便雙手結印拍在地上:「結界,封!」

  自來也疲憊的閉了閉眼睛,對著玖辛奈和三代道:「不是忍界大戰,而是更可怕的東西。」

  【月光泛著紅色的詭異,淒厲的笛聲直破墨色天際,指引著亡魂回歸故里。破舊房梁中傳來少女的嬉戲,水中漂浮著無面的屍體。監獄裡冤魂的笑聲中蘊含著恨意,墳墓旁的燭火亦熄。迷霧裡女子的哭泣,被遺棄在角落裡的骷髏在歎息,百鬼追尋著前世的記憶。】

  他回想記憶中大□□仙人說的話,心中的沉重感更甚。

  「是百鬼的……蘇醒。」


第102章

  不提自來也所在的三代/辦公室中是何等氣氛沉重,此刻的卡凱西蹲在火影樓上,側頭看向身旁的人道:「別跟著我,容易暴露身形。」

  保持著隱身術坐在卡凱西身旁的欄杆上,暗女歪頭點了點卡凱西的肩膀道:「你的隱身術和我的隱身術……」她說著指了指自己道:「沒區別吧?」

  坐在火影樓的欄杆上,暗女遙望七號訓練場的情況,嘴角輕輕勾起,心裡全是幸災樂禍:「活該被四代耍的連東西南北都認不清!」

  「是沒區別,但施展的人不同,效果自然也不一樣。」卡凱西半蹲在屋頂,警惕的望著周圍,並隨時監視過路的每一個忍者,包括普通人。隨後他眉頭皺起,語氣不善的看向暗女:「立刻離開我的任務區域,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唔,好吧。」可惜的歎口氣,暗女對著卡凱西帶著面具的臉搖搖頭,便輕聲問道:「不是說,看在我母親的份上要……」

  「在非特殊情況下,忍者以任務為第一要任。」卡凱西語速極快,面具下的眉頭也皺起道:「曾經身為根部成員的你,難道連這一點都不懂嗎?」

  臉頰兩側的肌肉僵硬的動了動,暗女單手扶額,因為卡凱西平日難得的示好而萌生的對男神的好感度,這下子徹底降低為零蛋了。

  心中冷笑兩聲,暗女快速跳下欄杆,對七號訓練場裡魚的悲劇戰鬥也沒興趣看了。離開火影樓她就奔著木葉外而去,準備繼續做她的任務。

  什麼卡凱西啊,魚啊,自來也啊,大蛤/蟆的預言啊,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了!這操蛋的世界,情緒這種東西,果然非神而不能自持。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覺得卡凱西是個完美無缺的溫柔人士啊?流言蜚語誤人,古人誠不欺我也。

  「呿,果然誤會一解除,人就容易胡思亂想。」想到四代沒坦誠一切前她對卡凱西各種紮小人的行為,與誤會解除後想要親近的行為。暗女一拍腦袋,只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我到底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如此肉了?」

  「不是肉,是變成一個人的樣子。」

  謹慎的回頭,她看向自己身旁五層小樓的陰影處,後退兩步跳到對面一顆樹木上,居高臨下的盯著那發聲之地:「誰在那裡?」

  一個人影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熟悉的面具讓她松了一口氣:「魚隊長,你不是和四代約戰了嗎?」

  「這只是影分/身,真身嘛……還是不提了。」魚的影分/身聳了聳肩膀,抬頭對著七號訓練場笑了笑:「四代的實力果然不可小覷,如果不是放影分/身太明目張膽的話,我可不想真身上去受罪。」

  「你故意的?」半蹲到樹上,她回想自己在火影樓上看到的『四代戲耍魚』的一幕,奇怪的反問:「魚隊長你有自虐症?」

  魚將面具摘下來,沉穩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反而嚴肅的可怕:「我這麼自虐可不是想來聽你的嘲笑,好歹裝模作樣的說句有人性的話啊。」

  「啊,好吧。魚隊長你是不是忘記帶藥了,我幫你去拿,買的話就算了。」攤了攤手,暗女無所謂的道。

  魚腦袋一側,目光掃視火影樓的方向,與那不曾見到,卻能明白對方在看他的人對視片刻。隨後重新收回目光,手中一把苦無不斷上下翻騰,他垂了垂眼眸,深深的歎了口氣道:「玖辛奈和四代將封印給你刻上了?」

  「如果你是指……不能讓四代知道的那份卷軸上的封印術的話,的確已經刻上了。但不是玖辛奈,而是自來也和四代大人。」暗女點了點頭,順著魚的視線看向火影樓的地方,卻被一顆大樹遮擋了視野,只能見一隻鳥嘰嘰喳喳叫的跳躍在樹枝上,它長長的喙中叼著一條小蟲子,蟲子不斷扭動,卻被鳥兒丟在一旁的鳥巢中,那巢穴裡隱約看到三個灰色的小腦袋。

  在那遮住暗女視野的鳥巢之後,幾根樹枝相互交錯遺漏出一個空隙,空隙之外,是一個神色平靜望著這裡的黑色單眼。那黑色的單眼眨了眨,從他的方向,恰好可以看到鳥巢裡三隻小鳥的上半身,它們長大了嘴巴嘰嘰的叫著,蟲子從身旁落下,卻只有一隻小鳥低頭去啄蟲子,另外兩個依舊對著鳥媽媽叫著。

  黑色單眼的擁有者輕輕搖頭,將目光重新放在自己需要保護的玖辛奈所在辦公室上,心中卻在呢喃:「就算有食物,也需要自己去吃,才能夠真正成為自己的東西。千手千水的教導,也是一樣……跟著我,你怎麼才能引出他?」

  鳥巢的鳥兒依舊在叫,但是鳥媽媽的目光遠遠的看向左邊的魚二人,又看向右邊火影樓的方向,它抖了抖翅膀,恰好露出下面一個黑色的墨點。墨點在她灰色的身體上並不顯眼,但其圓溜溜眼睛裡閃露的鋒芒和沉思,卻讓它的整體感覺變的極為詭秘。

  它遲疑的掃視火影樓的方向,便將身體對著魚二人,它的眼睛就像光可鑒人的黝黑鏡子,將魚和暗女的身影攝入其中。

  「既然已經刻印上,那麼我們來談一談這個封印的使用方法吧。」魚說話的嘴型在鳥媽媽的眼睛中張張合合,它眨了眨眼睛,對身旁三隻小鳥的叫聲置之不理,一雙眼裡全是魚的嘴型。

  暗女認真的看著魚,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不過談論這個之前,我們還是談點其他吧。」他說著,突然話題一轉,沉穩的臉上依舊是沉作冷靜:「就比如說,你為什麼突然那麼……肉。」他沉吟兩聲,整個人都顯得認真不少,一直到數秒鐘後,便讚歎的點頭:「肉……這詞用的蠻形象的。」

  隨意的盤腿坐到樹枝上,暗女原本認真等待的心態全然變的不耐煩起來,她雙手抱胸道:「有話直說,沒話我就走了!」

  「脾氣蠻大。」目光中全是滿不在乎的可惜,魚指了指她的眼睛道:「剛才自來也大人和我說,查克拉封殺術[改]具備克制五靈封印的能力。」

  重新將目光對著魚,她奇怪的反問:「你不是沒見到自來也大人嗎?」

  「但我收到他的消息了。」魚平靜的道,接著繼續道:「所以,你原本會引起自爆的百分之九十查克拉,將會運用到克制五靈封印上,也就是說……我沒必要教導你學習這個術的解封了。」

  他說著停口不言,沉默一下繼續道:「又走題了,接下來你可以選擇閉嘴,也可以選擇我幫你閉嘴。總之,不要開口干擾我說話。」

  她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臉頰,就真的不再說話。

  「原本以為你能夠學到這個術的解封,也就可以幫助你抵消查克拉量少這個致命的缺點。但聽到自來也大人的話後,你日後恐怕只能頂著百分之十的查克拉量闖蕩了。」魚似乎在琢磨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語速比較慢,眼中全是思索。

  「至於原本的查克拉自爆,反正你也不需要,那麼我也就沒必要詳細解釋了。說起來,還是挺麻煩的。」

  他眉頭皺起,看著暗女全是沉默和遲疑:「我是不是還有什麼要說來著?」

  「肉……」抬手指了指自己,暗女對魚如今的表現已經無力吐槽了。

  「哦對,這才是我要說的主題。」說著,他又嚴肅的看向暗女道:「我不是說過你必須閉嘴嗎?」

  將臉測的面具拉下戴到臉上,暗女頭顱低垂,並將兜帽拉低遮住眼睛,整個人心裡全是一遍又一遍的紮小人行為:魚的這個影分/身肯定是老年癡呆!

  魚說完頓了頓,似乎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額頭嘀咕道:「真是的,真身和四代到底在做什麼?查克拉竟然接近枯竭水準,差點就被迫消失了。」

  「……我打算說什麼來著?」他小聲嘀咕完,頓時更加頭疼起來。並順勢看向暗女,一臉的詢問。

  呵呵……整張臉被包的嚴實的暗女,心中只剩下這兩個內涵無數的語氣詞。

  「哦,肉……肉?」奇怪的皺起眉頭,他無比糾結的低垂腦袋,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懵逼氣息。

  隨後,他深深的歎口氣道:「總之,你五靈封印既然被克制,那麼你被限制的意志也會一點點的返回。在被封印時,你除了性格,其他的一切都是被人為灌輸的,自然像個人偶多過於像個人。如今你擁有了自己該有的正常思維模式,也代表著脫離了人偶模式。身為人該有的情感性,自主性和創造性,以及發展性,都已經被解放。」

  靜靜的聽著魚的話,她認真揣摩對方的話語。

  「所以,你會對自己感興趣的人表示親近,會對自己厭惡的人表示不耐煩,也會對信任自己的人表示尊重。」他一口氣說完,便看向暗女道:「也就是說,你的行為開始趨近『人』了,而不是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偶。」

  「哦……」平淡的應答一聲,暗女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道:「雖然你說的挺有道理,一部分內容也接近事實。但卻依舊無法掩飾你說了一堆廢話的事實,隊長你還是返回本體去吧,雖然我不介意和一個老年癡呆慢慢墨蹟,但監視木葉周圍這種任務沒有領頭人怎麼能行?」

  說著,她就搖頭離開,獨留下魚的影分/身呆呆的站在原地,看樣子已經瀕臨崩潰。畢竟本體查克拉枯竭後,影分/身也會隨之消失或者受到影響的。

  至於魚所謂的趨近於『人』的說法,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實際上比起胡言亂語好不了多少。

  她面無表情是因為身體契合度不夠,如今能夠輕微的做出『笑容』,是契合度達到的原因。她遵守團藏的每一條命令,是因為出於對A5的約定,以及對鷹派團藏的警惕。團藏不是好惹的,稍不小心就容易被滅口。

  至於說像個人偶?她本身記憶就不對勁,再加上前世,也就是舊世界她『據說』強大的實力,使得真實與虛假兩種記憶不斷衝擊,而導致對世界觀的一種恍惚,整個人基本處於『平靜若水』的情緒無波。

  這可真是和五靈封印沒一點關係,就算有,那關係也不大。據她推測,五靈封印是作用於人的靈魂,但是她並不是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所以她其實是沒有被『五靈封印』限制意志的。

  至於記憶問題,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在吞噬這個身體靈魂的之前,五靈封印就對她這個寄居的靈魂產生了影響,導致原本未完全復蘇的記憶直接被篡改。而後來她吞噬身體原本靈魂時,又很巧的將五靈封印也給吞了進來,這更加導致她的記憶無法恢復。

  不過她強大的靈魂雖然受到五靈封印的影響,但僅限於記憶,其他方面沒有一點問題,一切只能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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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百鬼……蘇醒?」玖辛奈凝重的看向三代,又對著自來也道:「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第二神]嗎,為什麼是……百鬼?」

  三代依舊沉默的抽煙,整個人的目光看著桌面,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發呆。

  「是[第二神],但大蛤/蟆仙人的預言,更趨向於[第二鬼神]。隨著這位的到來,我們終將會走向黑暗和邪惡的未來,那未來就是百鬼的蘇醒。」自來也一臉沉悶,眼中帶著失望。但他深深的歎口氣後,又鼓起一個堅韌的笑容:「但是,我相信未來的命運之子一定會將[第二神]引導向希望的變革,而不是毀滅。」

  「能確定嗎,[第二神]。」三代突然開口,他對著玖辛奈道:「你聽說過六道仙人吧,其實他並不能稱之為神明。傳說中,在六道仙人之上,還有一位創造世界的神明。只是這位神明從來沒有現身,但當時人們的意識中,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神為萬物之上,世界依照齒輪痕跡而行,直到那萬物歸一時,神為之消散。後萬物歸一直至神泯,世界破碎蜂巢重生,齒輪的中心被神之意志消磨,萬物歸一也因神泯而泯。蜂巢重生,神明重生。」

  三代說完就陷入了沉默,看向自來也道:「這個傳說,大蛤/蟆仙人和你說過嗎?」

  自來也眼中全是困惑,思索片刻就搖搖頭道:「從沒有聽說過。」

  「三代大人您的意思是……」玖辛奈詫異的反問:「大蛤/蟆仙人口中的[第二神]指的並不是六道仙人之後的第二位神明,而是指那位創造世界的神明的重生。」

  三代凝重的搖了搖頭道:「傳言中:直到那萬物歸一之時,神為之消散。但是最後一句:蜂巢重生,神明重生。」他說著掃視自來也和玖辛奈道:「這說明,創造世界的神,因為『萬物歸一』而消散,但是『萬物歸一』後,『世界』又因為『神泯』而破碎,導致了『蜂巢』的產生,從而使『消散』的神明重生。」

  「也就是說,這[第二神],是指那消散的神明重生了。但是,大蛤/蟆仙人為什麼要說[第二神],而不是[第一神]的重生?」自來也眉頭皺起,疑惑的道。

  玖辛奈聽到後,抬手揮舞一下,嚴肅道:「不,我們先來研究一下這個傳說。首先需要弄明白的是:『萬物歸一』,『世界破裂蜂巢重生』,『齒輪的中心』到底是什麼意思。」

  三代抽了口煙,輕輕的歎口氣道:「這個我可以解釋,當初初代目有留下詳細的解析。」他說著,就停頓一下,直到所有人都沉重的看向他後,才繼續道:

  「假設,神明所存在的世界和我們並不是同一世界,那麼解釋起來就相當簡單了。接下來請認真聽,這是初代目的解析:神明的世界,原本是按照『齒輪』的方式來運轉的,我們稱呼它為『齒輪世界』。但是後來,這個『齒輪世界』出現了問題,導致神明所在的世界融合為一個大整體,這個大整體我們稱呼為『萬物歸一世界』。在『萬物歸一世界』裡,神明因為不知名原因而消散,並逐漸泯滅。這種泯滅導致了『萬物歸一世界』的不穩定,從而破碎。」

  三代繼續抽口煙道:「原本『萬物歸一世界』破碎後,世界會重新恢復成『齒輪世界』,但是神明遺留的意志,將『齒輪世界』的核心磨滅了。所以,這個破碎的『萬物歸一世界』,不得已發展出另一條道路,那就是『蜂巢世界』。」

  「但是,前面的解析告訴我們,神明泯滅,會導致世界的破碎,『萬物歸一世界』就是個例子。所以新生的『蜂巢世界』為了保持穩定,必然需要神明的支援。但是前代的神明,已經在『萬物歸一世界』泯滅了,就連意志都因為與『齒輪世界』相互磨損而消散。所以『蜂巢世界』想要誕生,就必須自我產生神明。因此……」

  自來也快速的介面道:「因此,才說是[第二神],因為[第二神]並不是[第一神]的重生,而是新世界重新誕生的神明。但是,我們這個世界和神明所在的世界,究竟是什麼關係。」

  「從屬關係或者組成關係,無非這兩個。」玖辛奈笑了笑,似乎很有興趣道:「神明所在的世界都已經經歷了兩次輪回,如今正要進入第三次輪回,也就是『蜂巢世界』,但是,我們這個據說被神明創造的世界,卻能將『他們』所在世界的發展歷程流傳下來,這不得不讓我思索,神明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到底哪個才是真實。」

  「你其實想說,到底哪個才是領導者吧。」自來也看向玖辛奈,發現對方臉上的表情,神情莫測的道。

  「你們的說法,其實是錯誤的。」三代放下煙斗,低頭從桌子裡翻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這是飛鳥時期、也就是妖魔時期流傳下來的傳說,而我剛才講訴的是忍者初期,也就是六道仙人時期的傳說。」

  紙張被自來也接過,他低頭看去,瞳孔驟然一縮,看向玖辛奈的目光帶著震撼,一字一句的念道:「齒輪轉動,核心吱吱作響,神明抬手間看到虛空中的鋼鐵城堡。光明與黑暗,層次密佈於天。底層的廢棄,高層遊蕩在核心之外,環繞齒輪交錯於千萬神明間。

  齒輪嘎吱作響,底層空虛中彌漫鋼鐵城堡,黑暗在此間擴散。千萬神明紛紛立于高天,俯視廢棄的底層。黑暗在嚎叫,光明在哀歎。此間的黑暗已無法阻擋,萬物歸一還是附耳傾聽齒輪的幹糙。神明私聲交涉,終走向至高的史詩。斧,三千墮落殘存者。混沌,神於天,聖於地。

  終,齒輪作響停於混沌,層次密佈於天而墜於核心。神立高層的俯視變仰視而歎息,底層的鋼鐵城堡出現之際,混沌立顯。」

  自來也念完這三段,驚奇的看向三代和玖辛奈,心中全是震撼:「這是對神明的『齒輪世界』的描述。我們……難道也曾見過那傳說中的世界嗎?」

  三代沒有說話,而是又拿出一張紙,遞給玖辛奈道:「這是武士時代流傳下來的傳說,你來念吧。」

  玖辛奈凝重的接過紙張,眉頭緊鎖的看著念道:「天地渾沌如雞子,混沌生其中,三千墮落殘存者敬而畏之。後,混沌立於齒輪之間,歎息黑暗,憐憫此間。

  破碎層次遊蕩,高層,底層,無往昔秩序。混亂,碰撞,破裂,終隱於虛空。

  萬物歸一,混沌以己之身化作媒介,天地安寧。三千墮落殘存者化作核心,伴世界而長存,直至核心蒙羞,天地暗淡,星辰奪眾心化作真理。至此,此間破碎。」

  三代看玖辛奈念完,就歎了口氣道:「自來也念得是非常久遠的妖魔時代流傳的傳言,玖辛奈你念得是武士時代所流傳的傳說,我念得則是忍者初期所流傳的傳說。你們,明白了嗎?」

  自來也雙手在膝蓋處交叉,他抬頭嚴肅的看著三代道:「我想問個問題:這些傳說究竟起源自哪裡?難道莫名其妙就流傳於世界了嗎?」

  玖辛奈也同時點頭,看向三代的目光中有著沉思。

  「沒錯,就是莫名其妙流傳於世界的。」三代搖搖頭,看向一旁的窗戶,以及外面蔚藍的天空道:「在初代目解析傳言時,我們根本沒見過妖魔時代和武士時代的傳言。但是在十年前,我整理檔時,突然就從書房中發現了你們念得那兩個傳言。」

  自來也快速介面:「書房?以前難道沒見過嗎?」

  「沒有,但是它們確實是存在的。而我和初代目,包括二代目。都非常自然的無視了那些傳言,直到十年前,我才猛的回神,驚奇自己竟然錯過了如此駭人聽聞的傳言。」

  「細思極恐……」玖辛奈低聲呢喃,低垂的眼眸中全是敬畏。

  「飛鳥時期,武士時期流傳下來的遠古家族,是否有人對這些傳言進行解釋。」自來也摸了摸下巴,從口袋裡拿出通靈卷軸,遲疑片刻道:「我還是召喚深作大人詢問一下吧。」

  「不用問了。」玖辛奈深深的歎口氣,眉眼間有失落和無奈:「我們漩渦一族都沒有的記載的東西,它們是不可能有記載的。而且就算有記載,也不可能解答我們的疑問。」

  三代和自來也瞬間將目光鎖定在玖辛奈身上,無聲的進行詢問。

  「世人都說,漩渦一族是千手一族遠親。事實上,漩渦一族的確和千手一族是遠親,但在這層遠親的關係之上,則是一個關於繁榮與沒落的故事。」玖辛奈揉了揉額頭,聲音低沉的看著地面一點點敘述:「在不知多久遠的時代,也許是遠古時代,也許是飛鳥時代初期,漩渦一族還不被稱呼為漩渦,而是瑪奇裡家族。」

  「瑪…瑪什麼?」自來也重複著玖辛奈口中那個執拗的詞語,卻始終無法完整的說出口。

  玖辛奈笑了笑:「是瑪奇裡家族,那些遠古的歷史我們這些後人已經無法深究,也沒辦法進行丁點的回原。但是,基本的知識還是記載了很多。」

  「你說的繁榮與沒落……」三代看著玖辛奈,手掌拿著煙斗不做行為,僅僅是拿著。


第104章

  「遠古時代,據說是家族歷史上的內部糾紛,這和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具體糾紛我不懂。但從那之後,家族便陷入了沒落,除了能維持小家小戶,並艱難存活之外,連族的維持都有些艱難。」玖辛奈搖頭無奈道:「但是,或許出於家族裡人們普遍的執著,即使沒落我們還是詳細的記載了從遠古到現如今的資料,只是在滅族後全部遺失。」

  「在我所看過的資料中,沒落的我們在忍者時代初期,突然發現了一種奇特的能量,那就是查克拉。經過百年的研究後,我們的族群中分裂出大筒木一族,大筒木一族反對族中的既定發展,他們認為擁有查克拉的我們應該重現遠古時代的榮光。

  查克拉其實並不是一種廣而泛用的能量,一開始它的存在極為稀少,簡直就像植物一樣,我們無法運用它,也不敢強行抽取它。大筒木的分裂,讓族中的研究陷入了停滯,我們一族雖然不強,卻也分類詳細。負責戰鬥的族人往往身形異樣如鬼神,恰好,分裂的大筒木一族便是那負責戰鬥的族人。

  在之後的記載中,大筒木取得了勝利,他們帶走了查克拉這種能量,但出於對同族的尊敬和憐憫,遺留了根源,僅僅帶走旁支。」

  玖辛奈說著就陷入了沉默,臉上非常複雜:「但是,失去大量戰鬥族人的我們,終究沒能保留這個根源。它被一個可怕的怪物奪走了,那就是十尾。被奪走根源的我們,雖然能夠使用查克拉,並遠比其他族群優秀。但是,我們一族的真正血脈,始終是代表戰鬥的大筒木一族,因此血脈稀薄的我們在歷史中逐漸失去了自身的血脈之力。在這個以血脈為主要旋律的忍者時代,我們又一次沒落了。」

  自來也和三代沉默的聽著,只覺得自己似乎踏入了一個沒落的遠古家族那一步步繁榮和衰弱的歷程中。

  「在這樣的沒落中,我們走出了族地,並相識了千手一族。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千手一族,我們本該消失的血脈之力卻又一次迸發出強而有力的跳動。在這樣的基礎上,族中決定依附千手一族,並與之聯姻,只為了那僅僅一絲的希望,希望消失的血脈之力能夠重新恢復。」

  玖辛奈無奈的笑了笑道:「自從與千手一族聯姻後,消失的血脈之力確實有所恢復,但卻聊勝於無而已。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千手一族與宇智波一族交戰數十年,最終在初代和宇智波族長的努力下,建立了木葉,發展成如今的模樣。而我們一族,也再一次因為被覆滅而沒落。」

  「這一次,是真正的覆滅了。因為代表我們遠古家族數千億年的記載,被遺失了。即使我活著將家族延續下去,失去了那些記載的我們,也僅僅只能是幾百年歷史的漩渦一族,而不是千億年歷史的瑪奇裡家族。」

  「從你們一族分裂出來的大筒木一族呢?他們既然是代表戰鬥的族人,不可能會被輕易滅絕吧。」自來也冷靜的問道。

  「不知道。」玖辛奈搖頭看向自來也,眼中有些迷茫:「我們從族中走出,無論怎麼打聽,都沒辦法找到所謂的大筒木家族,就連他們屬於戰鬥族人的奇特外貌,也無人所知。戰鬥族人,外貌奇特,頭有尖角,身具獨特紋身,身形高大而手臂略長,四肢較正常人更加猙獰。這種極其異于常人的體態,只要他們出現過,不可能不被人所知。」

  「像你們這種遠古傳承的家族,還有多少呢?」三代輕聲問道。

  「很多,多到你們根本沒辦法想像的地步。」玖辛奈歎息中帶著好笑道:「那些遠古的家族,一個比一個奇特,保命手法多的數不甚數。遠古時期有點名聲的家族,幾乎全部傳承下來了。只是他們隱藏極深。如果不是我們家族內部分裂的話,世上恐怕還沒有查克拉和漩渦一族的名聲。」

  「那……大蛤/蟆仙人他們?」自來也遲疑的問。

  「他們不是。」玖辛奈搖搖頭道:「他們是外域人,武士時代遺留下來的時代證明。據我看過的記載,武士時代並不如我們現在一樣封閉,那個時代有一種被稱為外域人的生物,同我們人類一樣雙腳行走,只是腦袋略有不同,更像我們平時不屑的動物造型。後來,武士時代沒落,經歷千年的平淡與空白期後,外域人莫名其妙消失。而傳言中的龐大世界,也已經成為我們如今所能見到的世界。」

  「能更詳細一點嗎?」三代眉頭皺的很緊,似乎有點難以消化這複雜的歷史。

  「我所看到的也不多,當初年紀還小,只喜歡看一些和神話一樣的東西。外域人雖然消失,但依舊遺留了很多,他們在不明的規則下,退化了人類的外形,變為如今能人言的通靈獸。」

  玖辛奈回想著年幼時看過的東西,繼續道:「飛鳥時期、也就是妖魔時期,據說是一個神奇的時代,那個時代有不同於人類的各種種族,更有不同于現在和武士時代的各種能量系統,龐大的世界與豐富的奇珍異寶,是那個時代的代表。」

  「遠古時代,在記載中也被稱為神話時代。那個時代是一個萬物延生,天地翻倒,星辰紛亂的時代。具體記載不明,只有這樣一句模糊的話語。」

  玖辛奈說著說著就拍了拍腦袋道:「真是的,說著說著就遠離話題了。大蛤/蟆仙人口中的[第二神],我雖沒有見過相關記載,但根據已有的資料能推測出:分裂的世界開始融合了。」

  「什麼意思?」自來也和三代對視一眼,兩個人的腦袋都有點懵。

  「我發現,家族的記載很有意思,越是年代久遠的記載,對世界的描述就更加壯麗而廣袤。但是看看我們如今的世界,實在和那描述中的場景有些不符。」玖辛奈自信的道:「所以我推論,遠古時代一直到如今,世界一直在縮小!或者說,是在分裂。」

  「但是,根據傳言,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應該是『萬物歸一』,而且『萬物歸一』正在分裂成『蜂巢』,這和你說的融合恰好相反。」自來也立刻反駁,且顯得急切,他已經對這個龐大的世界觀感到迷茫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找一個漏洞來反駁它。

  「那是『神明』的世界。」玖辛奈一句話便將自來也的話語反駁,並給出更確鑿的推理道:「傳言說:【破碎層次遊蕩,高層,底層,無往昔秩序。混亂,碰撞,破裂,終隱於虛空。】這講訴的是『齒輪世界』的場景。那麼大膽猜測:我們的世界原本屬於『齒輪世界』中的一員,但是在這個世界覆滅時,我們所處的『層次』和其他『層次』相互碰撞,最終破裂而隱入了虛空中。因此遺留的世界融合成『萬物歸一世界』後,我們並不包括在其中,因為我們隱入虛空了。」

  玖辛奈看著二人繼續道:「但是,『萬物歸一世界』如今也破碎了,『蜂巢世界』正在成型,它並不是原本世界的延續,而是一種新生,所以新生的它決定將『世界』全部集合起來,包括我們這些隱入虛空的世界。所以[第二神]的降臨,是為了引導世界的融合。以上,就是我的猜測!」

  「黑暗與邪惡的未來,以及百鬼蘇醒,這該如何解釋。」三代沉悶的開口。

  「大蛤/蟆仙人說過,只要自來也能夠找到命運之子,並讓其對[第二神]進行引導,就可以走向希望的變革。據我看過的記載,[神]是不具備人類感情和愛恨情仇的,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皆來自於人類心中的祈禱。你祈禱它行善,那麼它便善,你祈禱它行惡,那麼它便惡。至於百鬼夜行……」

  玖辛奈沉吟片刻,目光灼灼的看著前方道:「我們為什麼非要認為它就是惡的源頭呢,『百鬼夜行』為什麼就不能理解為我們手中的苦無?普通人看到苦無就恐懼而驚懼的哭泣,那麼我們是否也如那普通人一樣,僅僅是在對一件工具恐懼呢。」

  「雖然很想說服自己你說的對,但這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神靈』的世界到底在發生什麼,我們的未來究竟會走向哪裡,[第二神]又是誰,它會做出什麼,這一切還都是謎。」三代深深的將煙斗放在嘴邊,吸一口卻又無力的放下,緩慢吐出的煙霧遮住了他眼底的敬畏和無奈。

  「[第二神]是……」自來也眼底有著沉思,他似乎比較掙扎,最後才道:「……是不知火暗女。因為她在意志解放後說:創造了世界。」

  「我也這樣認為。」玖辛奈贊同的點頭,並補充道:「但也不完全是她,她或許只是[第二神]的媒介,因為我在她身上看不到記載中屬於[神]的孤絕氣度,也沒有那失去一切喜怒哀樂,宛如千年不變的寒冰般的淡漠。」


第105章

  絲毫不知道玖辛奈所推測的可怕世界觀的暗女,此刻已經返回了任務區域。但她心中卻有點疑問:魚瞞著四代,分出影分/身來見她,只為了說一堆無用的廢話嗎?

  就在她蹲到樹上,準備放棄疑問進行任務時,一旁響起個聲音:「你比我想像中的慢啊。」那聲音非常含糊,就仿佛閉著嘴巴說話一樣。

  驚奇的扭頭,暗女原本打算抽刀,但扭頭的瞬間,她便將抽刀置之腦後,整張臉都憋圓了:「哈,魚隊長你這是…行為藝術?」

  「你見過我這麼榮耀的行為藝術嗎……」魚兩個嘴角被打的鐵青,臉上黑紅泛青,原本沉穩的樣子頓時和『街頭藝人』沒多少區別了。他眉頭皺起的摸了摸嘴角的腫脹,低聲嘖了一聲道:「四代的作品,你這種小鬼想要都要不到。」

  「是是,等要到的時候也就可以去三途川游泳了。」隨口敷衍一句,暗女臉頰鼓起,依舊想笑卻憋的臉紅。

  「剛才有監視,沒有說實話。現在處於我的任務範圍內,有第五班人手把持,恰好把該說的和你交代一下。」魚模糊不清的說著,時不時伸手按一按嘴角的腫脹,並無聲歎氣:「真影響我……哎,我的臉,看樣子只能回族地找老婆了。」

  暗女嘴角勾了勾,將笑聲壓低道:「就算隊長你的臉還算完好,也沒見娶到老婆,還是別把希望寄託在族地女子眼瞎這種縹緲的事情上了。」

  「我千手一族的女子,豈是你們木葉這種……」說著,魚話語減小,慢慢消失不見,一張搞笑的臉陰沉的低垂道:「暗女,千手的族地,在漩渦一族的舊址。我族長老預言,天下將陷入黑暗和邪惡的未來,特通知所有族人返回族地。」

  「漩渦一族?」

  「噓……」魚小聲的道,然後搖了搖頭道:「黑暗與邪惡,這只是概述,長老說……五靈解封而存活者,為[神],為[災],為[禍],也為[鬼],更為[盾]。」

  他說完,一臉平靜道:「[神]、[災]、[禍]、[鬼]、[盾],這些其實都是浮雲,因為它和我們並沒有關係。但是,黑暗和邪惡,卻必然重視,這是世界性的災難。我覺得你應該明白這個災難的可怕性,因為…預言說:[神]也為逃匿者,其深知黑暗與邪惡的恐懼。」

  「世界末日……」低聲呢喃,暗女想到前世的末日,心中打了個寒顫,搖頭道:「不可能,黑暗和邪惡是無法入侵這裡的,間隔之地這個[新世界]不容於它們。」

  魚淡漠的看著暗女,聲音依舊壓的很低道:「我們只有十五年的準備,十五年後,你將會見到黑暗的蔓延,但是,這只是前奏。」

  「你到底是誰?!」聽著魚的話,暗女忍不住問道。

  「我是千手千水,但是,我族長老的預言至今沒有失誤過。」魚,不,從今天開始或許要叫他千手千水了,他壓低聲音,目光冷靜到無情:「第四次忍界大戰就在未來,也就是十五年後的某一個時間段。我相信長老的預言,也相信初代目大人的判斷,你以為初代目的戰爭機制,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設立?」

  【戰爭機制是當初二代目對我的信任,同時也是木葉最後的底牌,無論如何你必須守護好它】

  這是團藏對四號說的話,這句話四號沒有和她說,但是她卻在睡夢中莫名其妙的看到了這個場景。現在想來,是五靈封印的作用吧。

  「木葉最後的…底牌……」

  千手千水一雙眼睛深邃如死水,他淡淡的道:「的確是最後的底牌,但是為什麼在二戰,三戰中,這個戰爭機制根本發揮不出想像中的實力?」他自問自答道:「因為沒必要,五大國之間的戰爭,受限於政治,根本談不上真正慘無人性的戰爭。忍者不准無緣無故對平民動手,忍者不准擾亂國家秩序,忍者不准肆意殺戮商人,忍者不准……這麼多不准下,戰爭的殘酷,也只體現在忍者和小國當中。」

  「黑暗,長老預言這是我們忍者必須凝聚起來才能對抗的存在。」千手千水說著,一臉冷漠道:「邪惡,長老預言這是[神]必須凝聚起來才能對抗的存在。暗女,我不想深究你是哪個遠古家族的傳承者,但是,是時候開始你們的準備了。」

  複雜的掃視千手千水平靜而冷漠的表情,暗女深深的歎了口氣,心中無奈:「這火影世界怎麼會有預言這種萬惡的東西,第四次忍界大戰都被你們千手給預言出來了,斑還怎麼活?帶土還怎麼裝逼?你叫那群反派們情何以堪啊!還有你們千手既然這麼牛掰,怎麼動漫裡沒見你們冒泡啊!」

  「為什麼不提前消滅黑暗,將第四次忍界大戰滅殺在萌芽中。」暗女有氣無力的問,她都快被這個由自己領域勾連的新世界震撼了,弄這麼神秘兮兮,你對的起前世AB的漫畫嗎?

  「因為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魚淡定的說著讓暗女吐血的話:「起因,緣由,我們都不知道。」

  「你們千手連時間都推測出來了,現在竟然和我說……什麼都不知道?!」她單手扶額,只覺得自己竟然這麼認真的聽他的預言,也真是瘋了。

  千手千水眉頭一挑道:「你怎麼知道時間是正確的,這只是我們隨意選擇的而已。」

  「不知道時間你們瞎選什麼啊!」簡直被千手的預言氣崩潰了,暗女只覺得難怪漫畫裡沒有千手一族的出現,肯定是太逗比將時間推測遠了,等他們出山打算應對黑暗的時候,突然發現:咦?說好的黑暗呢……去哪了?

  尼瑪,早被鳴人幹掉了好吧!

  千手千水一臉冷靜道:「但是你竟然對我們隨意選擇的時間那麼相信,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理由吧,我覺得很有必要傾聽一下你的理由。」

  她今年十歲,卡凱西十四歲,十五年後,剛好是鳴人跟隨自來也修煉三年歸來的時候,這……這解釋……她要怎麼說?

  而且,她現在,真的是很想一刀捅死眼前這個男人啊!

  「既然是你們千手一族的預言,我自然會選擇相信,而且你也說過:【我族長老的預言至今沒有失誤過】這句話吧。」

  千手千水淡淡的看一眼暗女,就道:「但是眾所周知,我們千手一族的長老根本沒有預言能力,自然不曾失誤過。」

  眼睛陡然瞪大,暗女死死的盯著千手千水,惡狠狠的磨牙:這是逼我出刀捅死你的節奏啊!

  就在她被千手千水的話堵得難以說話時,對方開口了:「十五年後嗎,我知道了。記住,我們千手一族的族地在漩渦一族的舊址,十五年……不,十二年後吧,請你來協助我們出山。」

  「哼,你們倒是聰明。」被套話的暗女明顯不爽,並嘲諷道:「連出山都要人幫的家族,我不認為有什麼大用。」

  千手千水靜靜的看著暗女,沉默很久後道:「你聽說過傳說嗎?」

  「什麼傳說?」

  「傳說之所以為傳說,是它們能夠永久的被世人記憶並流傳于後代。但是,我們這裡有這樣一種傳說。」千手千水說著,就陷入了沉默,隨後道:「這種傳說,它不需要被人流傳,人們只需要看到它,就可以永無止境的流傳下去。但是,看到它的人們,卻並不知道它的存在。」

  「什麼意思?那不知道它存在的『人們』,也就是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傳說本身的。」奇怪的反問,暗女非常好奇千手千水的回答。

  「五靈解封而存活者,為[神],為[災],為[禍],也為[鬼],更為[盾]。」魚緩慢的說道:「你記得這句話吧。」

  暗女冷笑一聲道:「你那不會預言的長老預言出來的東西呵呵……」能忘就見鬼了!

  千手千水很淡定,他眼睛都不待眨的道:「但這是我們長老占卜出來的。」

  嘴角的冷笑擴大,暗女感覺自己要是再信他的話,就可以一頭撞死了。

  「因為你身為五靈封印者,被解封後竟然沒有死,所以你是[神]。在你為[神]的這一天,世界會因為你而發生變化,那不能被『人們』記憶的『傳說』就顯露在『人們』的視線裡了,也就是我現在能夠看見那些『傳說』的原因。」

  編!接著編!

  完全不信的暗女已經淡定了,有本事你千手千水就接著編!

  「我知道你並不信,我也沒打算讓你信。」千手千水平靜的道:「傳說中,世界規則會與執掌神之領域的『神物』進行爭奪,獲勝者決定世界的走向。世界規則獲勝,則神之領域消失、神偉力消失,同時所有與[神]相關的『因果』也將消失。」

  暗女原本漫不經心的心態,逐漸被千手千水的話吸引,因為她想起自己那『心靈醞釀之物』,也就是『領域操控者』的話來:【但是你的領域和新世界融為了一起,世界的規則就是領域的規則,我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按照千手千水的話,也就是說她的『領域操控者』已經失敗了,所以她失去了領域,也失去了領域的能力。

  「但是你封印解開的瞬間,執掌神之領域的『神物』也會伴隨[神]的出現而回歸。同時,『神物』的回歸將會造成世界規則的被壓制,這種壓制下,所有與[神]相關的『傳說』『因果』都會一一浮現出來。」千手千水說著就認真的看向暗女道:「我們知道這個世界真相的期限只有一天,甚至連這一天都不夠。從今天開始,『神物』將會徹底被世界規則壓制,即使你如何呼喚,它也不可能再次出現。」

  他說著就惆悵的笑了笑道:「我們這種只有一天真相知情權的人,過了這一天,所有與[神]相關的『因果』都會繼續被我們無視。但你不同,你是[神],你不會被壓制。暗女,你要記住今天,未來的黑暗我們只能看到一個苗頭,至於邪惡我們更是會忘卻個乾淨,你將會成為領導這個世界走向的唯一人。」

  「為什麼……那麼堅信我就是神?」暗女心情複雜的看向千手千水道:「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是自由的人生,卻突然出現一個……一個弱小的[神]來主導你們的命運。」

  千手千水一直平靜的臉終於露出一個寬厚的笑容道:「因為……我記起來了,我們的傳承來自大筒木。同樣,我記起來自己小時候看過的書,上頭說:世間本無神,萬物皆神。世界本無源,萬物皆世界。我是傳承自大筒木一脈的千手一族,而大筒木一族,又源於瑪奇裡家族。瑪奇裡家族則傳承自千億年前的遠古,在遠古,先輩們曾留下贈言:[神明]並不值得畏懼,但也不能褻瀆。[神]非聖賢,其職責在於引導。引導未來的你們,走向我們曾經的繁榮。」

  暗女震驚的看著千手千水,她感覺自己已經沒辦法待在火影世界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啊!遠古時代的人,就能對千億年後的人進行贈言,甚至對[神]進行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這不科學啊!

  說好的動漫世界呢,說好的由她領域勾連的新世界呢?這真的是『新』世界嗎?千億年前的遠古……這時間有點不對勁啊,地球才誕生多久啊!

  「所以我決定相信你,而那些在今天發現『傳說』的人們,恐怕也會將信任交付給你,因為這是一條別無選擇的路。」千手千水輕輕歎氣,拍了拍暗女的肩膀道:「你自己想想吧,我先離開了。」

  說罷,千手千水就快速離開,邊跑邊用手摸自己黑青的臉,時不時抽一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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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木葉內部,火影樓中,三代和自來也還是玖辛奈相互對視時,一個金髮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幾人眼前,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手中拿著一本書,書的表面是一個上身修長的人形,這個人腹部沒有衣物遮擋,露出一個醜陋而難看的痕跡。它的下身,則是宛如蟲子的肥胖身軀,彎曲的盤旋在地上,地面上污垢暗沉,與它蟲子身軀的嫩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玖辛奈,老師,三代大人。」金髮男人波風水門,他將手中的書放在三代面前的辦公桌上,抬頭看了看周圍,就對玖辛奈道:「解開結界吧,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來重新看待這個世界了。」

  自來也奇怪的看向四代,三代則只是沉默,似乎從玖辛奈說出世界的真實後,他便一直在沉默。

  玖辛奈沒有遲疑,她按照水門的話,快速解開結界。

  嗡!

  結界一解開,在場的四人,除了四代以外所有人都臉色一變,其中玖辛奈的臉色變化最劇烈:「怎麼會這樣,【[神]非聖賢,其職責在於引導。引導未來的你們,走向我們曾經的繁榮。】……這句話……這句話……原來我們才是……」

  另一邊的自來也沒有多少反應,但三代卻是一臉蒼白的慘然:「世間本無神,萬物皆神。世界本無源,萬物皆世界。這樣的真相,是否太過於殘酷。」

  四代看著三人的反應,指了指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書道:「[神]的定義被改變了。」

  自來也拿起那封面奇特的書,剛翻開第一頁,就被一句話震撼:「[神]言[善],卻極惡。[神]為天地之末微,如蝗蟲,千萬,億萬。[世界]本安寧,[神]以末微之身擾亂[脈]之搏動。[神明]並不值得畏懼,但也不能褻瀆。褻瀆者,失其[引導]墮入黑暗。」

  四代搖了搖頭,看向自來也手裡的書道:「[神]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麼可怕和偉大,相反,在遠古時代,[神]並不是一個好詞語。但是,[神]具備[引導]的能力,可以防止我們墮入黑暗,[引導]世界走向該有的方向。」

  玖辛奈深深的歎了口氣道:「這樣的真相,有點難以接受啊。不過,到底什麼是[引導]呢,墮入黑暗又指什麼。」

  「不知道。」四代看向三代道:「我剛才和千水戰鬥到一半,就突然感到空間的波動,隨後腦子裡就多出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快速結束和千水的戰鬥後,我就連忙去書房找出這本我曾經見過的書。」

  「而你們之所以沒有感受到那空間的波動,恐怕是因為玖辛奈的結界。她的結界阻擋了一部分空間波動,所以你們雖然自然而然的想起一些東西,卻依舊有很多東西想不起來。」

  「水門,你怎麼知道我們談的東西?」自來也問道。

  「因為這裡是火影辦公室啊,有我留下的東西。」四代笑了笑,隨後臉色凝重起來道:「我有股不好的感覺,這麼多年,我們竟然全部自然而然的無視了那麼多東西,很難想像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人物才能做出的事情。」

  自來也眉頭皺起道:「自古以來……不,自六道仙人開始,世界的每一次大混亂無一離不開尾獸的存在,難道是傳說中的十尾,它並沒有被六道仙人擊殺,而是殘存下來了嗎。」

  三代拿起煙斗抽一口煙,沒有說話,目光有些渙散,明顯在走神。

  玖辛奈聽此話,擔憂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對著四代露出溫順而無言的哀傷之色。並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向自來也道:「自來也大人,或許您說的對,忍界的黑暗無一不是來自尾獸,所以,我想請求您,如果我……」

  「玖辛奈!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四代反常的大喊道,他堅定的看著玖辛奈,但蔚藍色的眼睛卻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霾。

  「今天,註定是一個不安靜的日子啊。」三代歎息著,走到窗戶口,通過窗戶看向外面的世界,村子依舊如昔,但三代卻從中看出了一種異樣的氣氛在蔓延。

  「是啊,突然出現這種反常的現象,必須儘快做出安排了。」自來也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對著三代和四代道。

  「不用擔心,空間波動在不斷減少,不出今天,我們所重新記憶的東西,都會再次隱藏起來。」四代心中雖然擔憂,卻依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安慰所有人:「傳說這種東西,我們雖然不能發現它,但它的記載通常都極為隱蔽。即使我們不會再次忘卻,這種傳說也不會影響到普通人的生存秩序的。它只會流傳在少數人的書房中,不同擔心。」

  「說來也是。」三代背對著四代,目光凝視著遠方,心中全是無力和沉重。

  ……

  根部大本營。

  團藏面前半跪著一個黑衣男人,他有著銀灰的眼眸,張口間便道:「四號本體的[五靈封印]解除了,第五班隊長千手千水有返回族地的意願。」他說著,銀灰色眼眸的瞳孔逐漸化作野獸的豎瞳,最終又恢復正常人的圓形。

  「解除了也好。」團藏不在意的道,隨後就看向自己桌子上的一本書,那書的封面猙獰可怕,描述著一個頭有火蛇女子吞吃人類的場景。封面下方通紅一片,似血,似火,搖曳間可見黑色的殘影向上延生,將女子下/身掩蓋,如同一條黑紅的華麗裙子。女子口中的人類,被她咬著一隻腦袋,腹部洞開流出顏色怪異的內臟,如同腐爛數年的乾枯殘枝。

  團藏緩慢的打開這個封面,輕聲的念道:「吾等的榮耀,在重立的高天,不在[神],不在[偉力],只在[架]。[神]非聖賢,其職責在於引導。引導未來的你們,走向我們曾經的繁榮。」

  「霧蓮,你怎麼看?」團藏念完,問向身前半跪的黑衣男人。

  「不能信。」三間霧蓮回答的非常迅速,銀灰的瞳孔再次豎直道:「二代目大人說過,當我們何時走上反抗命運的命運之路時,才可做出真正的選擇,才能看清真實的未來。」

  「但是,當我們走上反抗命運的命運之路時,命運也就已經既定了。那時候的我們,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團藏歎口氣,然後將這本書合起來道:「[神]嗎?就信你一次吧。」

  ……

  宇智波族地。

  「長老,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神社,裡頭跪坐著一位老人,他的背後,有著一個年輕的男子。

  「木葉給我們機會了嗎,借著這次事情,做出我們的選擇吧。」老人後背佝僂,話語緩慢,他背後的男人有所遲疑:「但是,這太過激了。」

  「富嶽,忘記你姐姐的事情了嗎。事實證明,她的行為雖然過激,但卻是正確的,是那時候的我們太專注于宇智波這個姓氏了。」

  「我……請長老容許我想一想。」被叫作富嶽的男子難以抉擇,無法做出選擇。

  「沒關係,我們的時間還長。」佝僂的老人緩慢的道,手裡拿著一個團扇,眼睛看著前方神社內部的石碑,似乎透過那石碑看到了什麼。

  ……

  森之千手的族地。

  一個同樣面容滄桑的老者盤腿坐在家中的床鋪上,他雙眼緊閉,嘴中呢喃著什麼,隨後便睜開那如同包容了整個星辰天空般的睿智雙眼:「宇智波梔子,你造的了神,造的了這個世界的未來嗎?」

  他說著又一次閉上眼睛,輕聲歎息:「十尾的災難,不能重現。六道仙人,您是否早已預知了這一切,才給予我們千手最後的生機。」

  在他的背後,掛著兩幅圖案,一人黑髮垂直,一人白髮張狂。黑髮男人額前垂下兩條髮絲,從臉龐落下,他目光溫和的看著前方。白髮張狂的男人,臉上有著三道尖錐樣的特殊紋路,他目光暗沉狂野,看向前方的目光鋒銳的似乎能穿透木門。

  「初代目,二代目,你們是否看到了今天。造神之人已經出現,真正的忍界大戰也即將來臨,但我們『死掉』的千手一族,真的有資格插手這次大戰嗎。初代目您設立的戰爭機制,是否能擔當起來。二代目您的暗部,又是否能網路起全域。這並不是一個木葉的戰爭,而是所有忍者的戰爭,您二人,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執意將擔子放在自己的身上。」

  老人呢喃著,就無奈的搖頭,低低的道:「能信嗎……看來只能做出這一個決定了啊。」

  ……

  依舊在任務區域的暗女,看著千手千水離開的背影,沉思很久後,才嗤笑一聲道:「想那麼多做什麼,就算沒有我,動漫裡第四次忍界大戰不一樣打贏了嗎!」

  她是神嗎?

  狗屁的神!

  低聲暗罵,她摸一摸自己的小臉蛋,捏一捏自己的小胳膊,又對比一下自己還沒樹枝長的身高心道:「我連自己的記憶都沒整理好,連前世哪些真哪些假都分不清,還怎麼幫你們?邪惡?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不不,她已經過了問『能吃嗎』這種惡意賣萌的階段了,現在她或許需要對著老天豎起一根中指,大吼一句:……

  轟!

  默默的看著遠處突然爆炸的山包,和上面閃爍的雷光,暗女收回自己的中指,沉思片刻,就45度角看向天空道:您老安好,我便晴天……

  所以……

  千萬別降雷啊!

  轟!

  遠處的山包又一次出現爆炸與雷光,她默默的低垂下頭,就歎口氣道:「哪個小兔崽子這麼不給力,練習忍術弄得和自殺一樣!」


第107章

  暗女被千手千水趕出木葉,並懲罰她不能返回村子的幾個月之後。

  這幾個月其實非常的平淡,那奇特的一天也已經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去。暗女靜靜的坐在樹枝上,扭頭看向遠處而來的人影,笑了笑問道:「魚隊長,你們千手一族為什麼不呆在木葉,而要去隱居?」

  「問這個做什麼?」千手千水跳躍到她的身邊,奇怪的道:「你對我們千手一族,並沒多大興趣吧。」

  「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十五年後?」暗女無奈的垂下眼眸,反問道。

  「十五年後?」千手千水奇怪的皺起眉頭,突然恍然道:「是指我說的:【你記住如今的感受,等數十年後活著站在我面前時,我想你會明白一切的。】這句話嗎?但我可不記得自己限定了一個十五年的期限。」

  看著千手千水一臉奇怪的表情,暗女只覺得心中無比抑鬱。那一天的事情,除了在她的記憶中留下了痕跡,千手千水竟然完全忘了個乾淨。

  這不科學!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輕聲呢喃,暗女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這幾個月一直怪怪的,是因為五靈封印的後遺症嗎?」千手千水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有些擔憂:「暗女,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世界吧,不要被封印所影響自身。」

  她很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但問題關鍵在於……這個世界有點不對勁啊!前幾個月還一臉神秘莫測和她說話的人,一天之後就變得正常無比,不僅遺忘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還一臉正經和擔憂的對她說: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吧。

  這種強烈的反差,差點把她這個本來不受封印影響的人弄成一個瘋子。

  真正有問題的,到底是誰?千手千水你這個混蛋,還能讓人愉快的接受世界觀嗎?

  ……

  火影辦公室。

  三代奇怪的拿著兩張幹黃的紙,認真的看了看後,就拍了拍額頭:「真是的,人老了就是容易亂放東西,這兩張紙,應該放在第三格的抽屜裡吧。」

  他說著,就將兩張紙放入辦公桌的第三格抽屜裡。在他彎腰放入時,紙上的字跡模糊卻足以讓人看清的暴露出兩句:【齒輪轉動,核心吱吱作響,神明抬手間看到虛空中的鋼鐵城堡。光明與黑暗,層次密佈於天。底層的廢棄,高層遊蕩在核心之外,環繞齒輪交錯於千萬神明間。】

  但是,三代卻隨手將兩張紙放進了抽屜,對紙上的字沒有絲毫的感受,更沒有任何心神的觸碰。

  他放起兩張紙,略有擔心的看向窗外:「玖辛奈快到預產期了,必須加強守衛,但是千水他必須趕回族地了,不然就再也沒辦法回去了。那麼第五班隊長的空檔,該怎麼填補呢?」

  三代極其的擔心,卻無可奈何,搖頭歎氣後,就離開了辦公室。但是他背後那原本被放起的兩張幹黃紙張,此刻卻遺留了一部分在抽屜外夾著,上面寫著:【至此,此間破碎。】

  ……

  四代家中。

  玖辛奈溫柔的摸著肚子,她靠躺在床上,旁邊是一個櫃子,櫃子上擺放著一本書,那書的封面非常奇怪:一個上身修長的人形,這個人腹部沒有衣物遮擋,露出一個醜陋而難看的痕跡。它的下身,則是宛如蟲子的肥胖身軀,彎曲的盤旋在地上,地面上污垢暗沉,與它蟲子身軀的嫩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玖辛奈將書拿起來,看著封面沉默片刻,就低聲呢喃道:「水門真是的,竟然將這種書拿回家。這種神魔鬼書,嚇嚇小女孩就夠了,我怎麼會被嚇到呢!」

  她說著,就將書往一旁的櫃子上放去,但沉默片刻後,她卻又將封面翻開,看向上面的話:[神]言[善],卻極惡。[神]為天地之末微,如蝗蟲,千萬,億萬。[世界]本安寧,[神]以末微之身擾亂[脈]之搏動。[神明]並不值得畏懼,但也不能褻瀆。褻瀆者,失其[引導]墮入黑暗。

  「這是什麼意思?」看著上面含義莫測的話,玖辛奈奇怪的道,隨後她翻開第二頁:死者之書,能見者皆為即死之人。

  柳眉豎起,玖辛奈有些不滿:「什麼嗎,難道說能看到這本書的人,都是快死的人嗎?!這作者到底怎麼回事!」

  有些生氣的玖辛奈將書合上,心中卻有些忌憚。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忌憚中又帶著熟悉,似乎何時見過一般。

  在那熟悉的召喚下,她收起心中的憤怒,重新將書打開。對著第二頁的【即死之人】看了很久,久到她頭腦恍惚起來後,她才慢慢的翻開第三頁。

  「有些人能夠活著,因為他使命未完。」玖辛奈看著第三頁的內容,輕聲的念道:「若他死了,那他的使命應該怎麼辦?」

  眼中閃過一絲茫然,玖辛奈搖搖頭,就往後又翻了一頁,對著寥寥數行念道:「那就只能讓他從獄間回歸,將他的使命做完。但他身為已死之人,無法完成使命該怎麼辦?」

  眼中帶著沉思,玖辛奈從這幾頁的幾行字眼中看出了異樣的感覺,連忙翻開下一頁,並將其內容念出來道:「那就只能讓他活著,但是他已經死亡,又該如何活?」

  伸手摸一摸這本書還未看到的部分,玖辛奈知道還有兩頁這本書便要被她看完了。雖然每頁都厚如封面,雖然這薄薄的書根本稱不上書,雖然它的內容少的可憐,但玖辛奈卻已經不敢繼續往下翻去,因為她怕自己看到更怪異的發言。

  心中畏懼著,擔憂著,但手掌卻已經不受控制的翻了下去。

  「那就讓他如鬼神一般活著,讓他成為死者的王,讓他背負自己的使命,走到命運的盡頭,質問那奇跡的使者:為何讓我背負這活人的使命?」

  玖辛奈目光注視著【死者之王】,回想起第二頁的【即死之人】,心中明悟而苦笑著翻開最後一頁。

  「但奇跡的使者不會告訴他答案,而是會質問他:命運不容褻瀆,原本該站在我面前的活人王者,為什麼會以死人之軀站在我的面前?褻瀆命運的人,終將走向毀滅!」

  將最後的封面合上,玖辛奈看著這本短短幾分鐘就被她看完的書,手掌將它放到一旁的櫃子上,輕聲質問:「那人反抗了命運啊,但為什麼依舊被命運……耍了!」

  書中的人不願意依照命運前進,他不願意承擔不屬於自己的使命,因此他選擇了反抗——死亡。

  但是死亡並不能阻止命運,這位本該成為活人王者的人,被迫成為了死者之王,並一步步背負起他原本不願意承擔的使命,當他完成使命走到命運面前時。命運又和他開了個玩笑:你並不是我所承認的人,雖然你完成了使命。

  就這樣,一個走在反抗命運道路上的人,最終依舊走在命運之路上,並被命運所懲罰。

  「很奇怪的一本書。」這是玖辛奈為這本書做下的定義,她想了想就放棄了思索這本書。

  ……

  宇智波族地。

  一位老人依舊跪坐在不大的神社中,他目光凝視前方的石碑,低聲的問道:「我們宇智波一族的路,到底在哪裡?」

  他剛剛問完,一個年輕男子就從門外走來,站在老人身後道:「長老,我們宇智波為什麼不和木葉拼……」

  「不要局限於族,我們的未來不能因族而滅亡。」老人雙眼微閉,緩慢的說道:「我看到了,宇智波梔子所看到的真相。」

  年輕男子臉色難看的問道:「長老,您又提起那女人做什麼,她不配承擔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名聲。」

  「富岳,你姐姐的行為,或許是正確的。」老人重新睜開眼睛,看向前面的石碑,悠悠的歎了口氣道:「她才是宇智波一族真正的天才,堪比宇智波斑的天才。當年的斑,也是看到了這個嗎……真相。」

  宇智波富嶽鐵青著臉站在老人身後,眼中壓抑著憤怒,同時還有一絲迷茫。此刻的場景,為什麼有一種莫名奇怪的熟悉感?

  就仿佛……

  他什麼時候也和長老進行過類似的對話一樣。

  ……

  森之千手族地。

  一位老人盤腿坐在自己屋子的床上,他靜靜的閉著雙眼:「我們千手一族,真的要參與嗎……」

  「信嗎,信吧。」老人口中說著破碎淩亂的話:「造神成功後,[架]近在咫尺了。」

  「參與……」他依舊低聲呢喃著,最終緩慢的睜開雙眼歎了口氣道:「就算有漩渦一族舊址的結界保護,我還是受到了影響。當初的六道仙人,究竟多麼強大,才能無視世界的規則壓制,將真相遺留下來。而所謂的黑暗,又是多麼可怕,連六道仙人都無法徹底擊殺。」

  他說著,就看向西南方向,那是木葉所在地。他深深的望著,眼中卻仿佛看到那熟悉的團扇:「宇智波啊,你們的決定是什麼。雖然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但是你們真的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了嗎?」


第108章

  就在這一切的怪異被時間逐漸掩藏,就連暗女也快要忘卻時。她此刻蹲在樹上,看著遠處四代還有三代站在木葉的大門口,在他們的對面,是一個身著普通衣物的男子,男子表情沉穩,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有些不舍,但我還是得返回族地了。」

  「一定要走嗎?」三代拿著煙斗,眉眼間全是擔憂和無奈。千手千水身為第五班隊長,在玖辛奈即將臨產的此刻離開,這對木葉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和漏洞。

  「難道您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嗎,長老的詔令,要求所有千手之人返回族地。這並不是我隨便一句話就可以反駁的,就連綱手公主也不得已返回族地了。」千手千水看著三代,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提著行李道:「三年前是打算不回歸的,但長老最近又發佈了詔令,這次的詔令屬於強制命令,無論我意願如何,返回是必然的了。」

  四代站在一旁問道:「綱手大人也返回去了嗎,千手族地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將所有族人召回。」

  「不知道,但願不是什麼壞事吧。」千手千水說著,臉上卻沒有擔心,反而顯得比較輕鬆:「還有空召集族人,說明不是太緊急的事情。」

  「那我也和你一起走吧。」千手千水的話剛落下,一個男聲從旁邊傳來,自來也抓了抓頭髮,從旁邊的房子後面走出來,拍了拍千手千水的肩膀,豪爽的大笑兩聲道:「這一路上也不安靜,有個人陪著一起走,肯定會放心不少吧。」

  三代看著自來也,搖了搖頭道:「自來也你留村子裡……」玖辛奈的生產還需要警惕,有自來也在也能放心一點。

  千手千水嘖嘖一聲,轉身就直接走:「自來也大人您並不是想和我一起走,而是想去見綱手大人吧。但我們千手一族的族地可不對外人開放,所以您還是……」

  「哦喲,就這樣說好了!」自來也一句話打斷兩個人的說話,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手裡拿著包袱,對四代大聲笑道:「水門,木葉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他說著又看向三代道:「我可是發誓要遊歷整個忍界的男人,怎麼能在家中停滯不前呢!」

  說完,自來也便向著木葉外而去,極快的速度讓三代來不及挽留,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千手千水愕然的停留在道路上,心中無奈:「您這到底是說好了什麼啊!自顧自就跑沒影了。」

  「自來也……」三代無力歎息,看向四代道:「水門,千水和自來也都離開了村子,這對玖辛奈的守護太過於不利。」

  「我知道了,但是您還記得團藏的那份檔嗎,最近事情比較多,玖辛奈也讓我無法分神。」四代看著千水的背影在道路上越走越遠,凝重的看向三代問道:「如今玖辛奈臨產在即,大蛇丸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您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水門……」三代歎口氣,神色老態,佈滿皺紋的臉上苦澀不已:「他身為我的弟子,就由我這個老頭子來處理吧。」

  四代搖搖頭,便輕聲道:「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但是請您以大局為重。」

  「我明白…我明白……唉。」三代宛如瞬間蒼老數十歲一般,原本挺直的身體都有些佝僂,苦笑一聲就轉身離開,並如囈語般的道:「我會親自去逮捕大蛇丸的,他只是,走錯路了而已。」

  四代看著三代離開的樣子,回想他的囈語,不由輕歎:「這並不是簡單的走錯路,您看不出來嗎。大蛇丸和宇智波梔子一樣,都是執著於某一方面的瘋狂之人,這樣的瘋狂,遲早會毀滅他周圍的一切。」

  暗女蹲在遠處的樹上,不做聲的看著木葉大門口的一切,心中卻回想著自從結界系統交接完畢的幾個月。

  先是遇到自來也,然後被告知[五靈封印]的存在,最後的解封與千手千水奇怪的談話。一直到如今幾個月過去,千手千水也離開了村子,自來也則跟著他一起離開。

  但是,相當奇怪的,這幾個月團藏竟然沒有一點行動,每天帶著四號不知道做什麼。就連原本該協助他們執行任務的第六班,都被夕日真陽帶走去執行其他任務,中途還順勢接手了第四班的管理。

  她想著,便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漩渦標誌的鐵牌:「結界班的標誌,玖辛奈還沒有收回。」隨後她摸了摸忍具包裡,那個被四代折掉中間的三叉戟苦無,也是一頭霧水:「雖然說是代表感應系統的標誌,但僅僅只有我一個人的機構,這真的有必要嗎……」

  「看守結界的任務也完畢了,工資和任務報酬也發下來了。」她想起任務結束後自己卡裡多出來的錢財,便打算去公共墓地看一下A5,雖然……她很懷疑自己能不能看到A5的墓碑。

  說好一個月後交十萬,結果拖了快兩年,她要是墓地負責人,一定會恨死自己這種傢伙吧。

  慢悠悠從樹上跳下來,她剛走兩步,就見一旁小路拐角的貼牆處走出一個人,那人身穿暗部制服,熟悉的面具讓她有點懷念,卻也有些厭惡。

  「團藏大人知道你封印解除了,但是千手千水是不是和你說了奇怪的話?」那人同樣慢悠悠的從她面前走過,和她擦肩而過時,輕微的彎腰在她耳邊問道:「奇怪的話嘛……[神]?」

  眼睛瞬間瞪大,暗女快速的伸手扯住他的衣領,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的咬牙問道:「你什麼意思?!」

  對方被她扯著衣領,一張臉緊緊貼在她的面前,銀灰的眼睛慢慢變成細長的豎瞳,他彎了彎眼睛似乎在笑,但那和野獸般的瞳孔極其恐怖和可怕:「沒什麼,只是想問一問而已,千手千水似乎對自己的第五班蠻有自信的,竟然認為他那點人就能阻止我的探查?」

  「說謊!」低聲吼著,暗女飛快的揪著他的衣領撞到牆上,狠狠的壓著對方幾乎歇斯底里的瞪視道:「別說謊,你到底是什麼人,舊世界的人,從我的世界滾出去!」

  千手千水說過,那一天過去後,這個世界上的人,除了自己這個[神],沒有人能看到與記錄下與[神]相關的因果,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三間霧蓮!不然他不可能有那天的記憶,更別提什麼探查了。

  但是,審判失格者的[人],這麼快就找來了嗎?

  「哦,舊世界……」三間霧蓮似乎低聲笑了笑,他單手捂住眼睛,然後張開指頭露出一條縫隙,眼珠在縫隙中轉動,然後看向暗女道:「要小心喲,卡密……千手千水不值得信任,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先告訴我你的情況在說吧,混蛋!」一拳頭砸在三間霧蓮被手掌遮住的眼睛,她對這個世界簡直失望而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由她的領域勾連與喚醒的世界,為什麼這麼異常?

  「我的情況?」三間霧蓮野獸的豎瞳一點點變回人的形狀,他抬起手,看著手背上被暗女擊打出來的黑青,並將由於力的傳導而同時破碎的面具取下,露出下面棱角分明的俊朗臉龐。

  「你知道世界的走向嗎,[神]。」三間霧蓮任由暗女將他按在牆上,眼底有些惆悵道:「應該知道吧,畢竟你是……[神]。」

  他說著,推開暗女的胳膊,扭了扭脖子,並將後面的兜帽帶上道:「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未來的不可抗拒□□。」

  後退兩步,瞪著三間霧蓮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她沒有抽刀,因為沒必要。反而是瞪了幾眼後,就冷靜的反問:「未來的不可抗拒性,過去的不可更改性,現在的不可逆轉性。這是時空三大定律,每一個人都學習過得東西。但這種東西能說明什麼,用即將毀滅的時空定律來說明時空,很有趣嗎?」

  這是舊世界的人類總結的三大時空定律,但是,舊世界即將毀滅,這種定律不要也罷。

  「但是不管怎麼說,即將毀滅就意味著它還有用,又不是已經毀滅。你所知道的世界走向,對這個世界而言,那是未來,屬於不可抗拒的事實。對[神]而言,那是過去,屬於不可更改的事實。而對我們也包括你來說,那是現在,屬於不可逆轉的事實。」三間霧蓮此刻的表情嚴肅的可怕,他一雙眼睛帶著人類獨有的睿智,而不是剛才野獸的豎瞳,他閉上眼睛,望著天空道:「雖然變數往往能帶來好的改變,但是,有些變數是不能變的,它變了……那麼你可以想想,基石倒塌,天空不復的場景。」

  暗女看向三間霧蓮,他此刻閉著眼睛,腦袋對著天空。細微的光線從他棕色的髮絲中穿透,為他原本陰沉的臉帶去一點無奈、一點歎愁。

  「千手……妄圖改變命運。」低聲呢喃,暗女想起原來動漫中千手一族根本沒出現過,但是這個世界,他不僅存在,其中的長老甚至『占卜』了[神]的身份,和未來。

  「舊世界……啊。」三間霧蓮依舊閉目看天,但他嘴角卻勾起一個笑容,心中呢喃:「很熟悉的詞語,當初,我們也是被這樣……稱呼啊!」

  警惕的看向三間霧蓮,暗女此刻已經不知道該信誰了。她已經弄不懂自己這個世界了,她現在,有些對這個世界失去道路。

  「你在害怕我嗎?」三間霧蓮低頭睜開眼,看向暗女,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沒必要害怕,因為我是……」他沒有繼續說,而是低下頭和暗女面對面,然後笑著彎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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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是……[我不想告訴你]。」他說完就直起腰,將地上破碎的面具撿起,對著臉色不太好的暗女道:「我有預感,從今天開始,[神]的故事,就真的只能被你一個人記錄並流傳了。」

  低垂著頭站在原地,她眼珠轉動餘光看著三間霧蓮離開,臉上浮現出怪異的表情:「不想告訴我嗎?」

  在她的背後,三間霧蓮原本還算平靜且睿智的眼睛,瞬間化作野獸的豎瞳,他嘴角誇張的咧開,幾乎扯到耳後,猙獰恐怖的無聲怪笑兩聲,心中低低的嘶吼道:「不會讓你們有機會的,千手,宇智波,還有日向,包括你……[神]。呵……[神]?這是什麼高貴的詞語啊,骯髒的污垢。」

  他心中低低的吼著,臉上卻越發平靜,直到百米之外後,才奇怪的抓了抓頭髮,看向手裡的破碎的面具疑問道:「奇怪,面具怎麼……碎了?」

  但他的眼睛,依舊豎直如野獸。

  而站在原地的暗女,嘴角卻突然勾起奇特的笑容,她看著三間霧蓮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句話:【請不要遲疑,您做出的決定,必然是我等前進的路標。即使錯誤,我等也會讓這錯誤的道路,指向正確的方向!】

  「呵,誰說的來著,不記得了。」她看三間霧蓮在遠處突然停止腳步,拿著手裡破碎的面具翻來覆去的看,隨後轉身看向她,目光中滿是惡意和……奇異。

  【我有預感,從今天開始,[神]的故事,就真的只能被你一個人記錄並流傳了。】

  「也忘記了啊。」對三間霧蓮奇異的目光回個細小的笑容,她轉身便離開,向著公共墓地而去。三間霧蓮,千手千水,這兩個人,都忘記了他們對自己說過的話。

  一個,請求她十二年後打開千手一族的結界。一個,警示她改變劇情的後患。

  「變數不可變?那還叫什麼變數?十二年後打開千手一族的結界?開玩笑,我為什麼要聽你們的啊!」心中嘲諷,她快速繞過小路和障礙物,極快的向前飛奔。

  「[神]?什麼玩意,我可不記得自己信過這東西。黑暗和邪惡?反正我本就該死,為什麼要幫你們抵抗……」她說著一愣,快速奔跑的腳步也停下來,一步一步無自覺的向前機械的走動:「奇怪,我為什麼……本就該死?」

  她腦海裡的記憶不斷過濾。

  虛假記憶:我是暗家大小姐,我是精神病患者,我是一個被關牢籠十五年的人。我有異能,我自殺了。

  真實記憶:她是領域者,她是末日倖存的強者。她和領域融合了,她通過領域來到新世界。她存活在新世界,她是[神]。

  「虛假,真實?」她回想自己的記憶,遲疑的反問:「我的虛假記憶,她的真實記憶。」

  「她是誰?」一點點的反問,暗女指著自己奇怪的道:「她是……我?」

  「我?」奇怪的看著指著自己的指頭,暗女突然狂笑起來:「我的記憶,全是第三視角?開玩笑呢吧,這是我的記憶啊……」

  她狂笑著,又冷下臉:「但確實是我的記憶,那麼剩下的去哪裡了。真有趣,又是一場拼圖遊戲。梔子,[神]?我管你們是個什麼玩意,玩弄我的下場……我倒要看看,誰能玩死誰!」

  她心中冷笑,雙手插入風衣兜中,走了兩步又是一愣:「唔,剛才好像發表了一番不得了的言論啊。但是,我喜歡。」

  她走著,心中卻沉思著。

  『真實記憶』開始對她產生影響了,『虛假記憶』下的她,只是一個三十歲還沒見過世面的老姑娘。但『真實記憶』下的她,卻是末日中的強者,這種強者不可能軟弱,更不可能言敗。

  「到頭來,我還是隨著記憶而改變性格,這和五靈封印有什麼區別?一個正規,一個不正規嗎,逗小孩去吧。」嘴上嗤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面部表情也越來越豐富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團藏那種傢伙,會想辦法殺掉我吧。一個不受控制的手下,一個冷血不復的手下。」

  哦,不。她還是有冷血的,相當……有。

  聳了聳肩膀,她跳上一旁的五層屋頂,看向周圍街道行人的來來往往。環視她曾經不熟悉的裝束,如今卻習以為常的裝束。曾經不太在意的低矮小樓,如今的流行房屋。曾經被視作超人的忍者,如今的普遍職業。

  「真是的,因為一個千手千水,和三間霧蓮奇怪的發言,我就膽怯了嗎?」她低聲反問,然後再一次環視周圍,不屑的道:「總歸也就是一個火影世界,翻天也翻不到哪裡去。」

  她低聲呢喃著,然後又撓了撓頭發,露出一個興趣盎然的笑容道:「自從來到這裡,先是『母親』梔子的拼圖,又是[神]和『世界』的拼圖。一直拼圖也很無趣,不如我也來弄個角色扮演的遊戲規則吧。」

  「規則一,我不改變劇情,卻也不強制將劇情拉回正規。」

  「規則二,既然大家都忘記了[神],那麼我也忘了比較好。」

  「規則三,我是不知火暗女,不是強大的領域者,不是暗家大小姐。」

  「規則四,我是一個嘴上和行為都很冷血的人,但內地裡卻極其善於保護手下。我是團藏戰爭機制的四號,我是四代感應系統的負責人,我是第六班成員。」

  「唔,四條規則設立完畢,用什麼來保證它完整的運行呢?」她側頭沉思,沉思很久後,才恍然的抬起頭:「就這樣辦!」

  「靠自覺得了。」做出毫不負責的發言,她看一看有些變暗的天空,撓了撓頭發:「下午五點了,要加快速度了,真是抱歉A5。」

  這麼長時間沒有看你。

  她垂下眼眸,雖然離開訓練營不過兩年,但是此刻回想起和A5的廝殺,卻遙遠的像上輩子的事情。摸一摸毫無波動的心臟,她很奇怪,當初痛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去哪裡了?!

  這讓她如何去見A5,兩年,她忘卻了對他的感覺。甚至忘卻了,為他的墓地繳納後續費用。

  站在公共墓地門口,她不敢踏入一步,不是心痛也不是怕勾起沉悶的回憶。而是她恐懼,自己進去後,心如死水的平靜。自己為什麼能那麼平靜,她經歷了更可怕的殺戮嗎,她經歷了更刺骨銘心的事情嗎,沒有,她什麼都沒有。

  但是,就是這樣不算波瀾的兩年,她就已經忘卻了那痛入骨髓的黑暗和記憶。A5的笑容是什麼樣的?

  自傲?自信?還是和普通人一樣?

  她忘記了。

  「小鬼,你終於來了。」就在她徘徊公共墓地門口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那聲音的主人語氣平淡,甚至還帶了點放鬆的感覺:「這麼長時間沒來繳納後續的十萬,我以為你死了呢!」

  緩慢的扭頭,她側頭仰視當年為A5下葬的墓地負責人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欠了你十萬。」

  負責人大笑兩聲,一手拍到暗女的肩膀上,她沒有躲避而是任由他拍。直到如今還記得她沒交的十萬,那麼A5的墓應該還……完好吧?

  「那當然,十萬可不是小數字。跟我來吧,你同伴的墓碑在那裡,站這麼久是連同伴的墓碑所在地都忘了嗎。」負責人笑了笑,就帶頭向墓園裡走去,一直走到暗女直到如今都記憶清楚的地方,就指了指被兩個墓碑夾在中間的A5墓碑。

  夾著A5墓碑的兩個墓碑,都非常乾淨,前面還有一桶花或則一絲酒味與煙味。就連墓碑的四角,都被摸的光滑失去了棱角。

  她掃過兩個墓碑,看向中間A5的墓碑,心中有些驚訝。A5在木葉沒有親人,除了她這個同伴,是不可能有人給他上墓和清理墓碑的。但出乎意料,他的墓碑同樣乾淨整潔,前面還擺放著一束白色的花朵。

  「我這個小小的墓地看守人,可沒你們忍者那麼有錢,只能給他上一束花。」站在墓碑前的負責人此刻開口,他笑的很隨意,但卻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破舊的抹布,將A5墓碑上新落下的灰層拂去道:「同樣也沒錢買那麼多新抹布,所以湊合用吧。」

  「你這兩年,一直在做這種事嗎。」站在一旁,她看著負責人的動作,想挪動腳步親自為A5的墓碑清理灰層。但看負責人那隨意卻絕對認真的表情,不由難以移動,只覺得自己似乎沒有資格為他清理墓碑上的灰層。

  「兩年?」負責人嗤笑一聲,然後抬起身指向所有墓碑道:「我這一輩子,從出生開始,就生長在這個墓園,為每一個死去的英靈清理他們與現世的連接之物。」

  在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豪,也充滿了敬畏:「這些人全部是為木葉而死的忍者,是我們這種普通人的保護神。」

  「他不是。」暗女打斷他的話,指向A5。

  「但他是孩子。」負責人低頭看向暗女,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你說過,這是你的同伴,為了保護你而死。你當初的請求,我依舊記得,你說你的命是他換來的。」

  暗女一愣,她瞬間回想起當初自己為了能讓A5進入這個墓園而說的話。

  【他是我最重要的夥伴,他的意志由我承擔,他的道路由我來前進!】

  「這個孩子,他為木葉換來了一個擁有意志,擁有前進道路的忍者。而我,也相信他,他的換取並沒有白費。」負責人收起自己手中的抹布,看向暗女道:「你應該也這樣堅信著吧。」

  怔怔的看著負責人,只覺得有些難以言喻,她真的這樣堅信著嗎?

  「我相信你,也相信這個孩子。」負責人開懷的笑著,然後伸手放在暗女面前,狡詐的眯起眼睛道:「好了,十萬給我。」

  扯了扯嘴角,暗女在口袋拿出她從卡裡特意取出的十萬,遞給負責人道:「十萬夠了,我們之間的帳單也該結束了。」

  負責人拿走錢,撓了撓頭發,表情憨厚但眼睛絕對奸猾的笑了笑:「不對,清理費和管理費一年共十萬,兩年過去,你現在還欠我,二十萬。」

  重新插入口袋的手僵硬片刻,她抬頭盯著負責人。深深的呼了口氣後,緩慢而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了!」

  看在你給A5掃墓兩年的份上,她忍了!


第110章

  十月份的木葉還算不上冷,也算不上熱。由於任務結束,暗女無所事事的走在街道上,因為她只取了十萬,所以面對負責人要求的二十萬,她也只能表示無能為力。

  最重要的是,既然知道了異能的真相,也就是被世界規則束縛的領域,那麼恢復起來也相當簡單了,只要不斷將蘋果虛化進體內,『異能』自然而然的就會快速恢復。

  「還是買蘋果去吧,二十萬?等我買完蘋果能不能剩下再說吧。」想著,她便順路跑去了木葉邊緣的批發市場。

  「體內查克拉……」跑了兩步,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和被封印前沒多少區別,唉。」

  這幾個月來,她實驗過自己的查克拉,雖然沒有了燈泡一樣的波動。但卻沒多大提升,該亂的依舊亂,不好控制的情況依舊存在。甚至因為失去百分之九十的查克拉,她長距離跋涉的能力都受到了影響。

  「千手千水這個騙子!」低聲呢喃,暗女搖搖頭便繼續前進:「反正我也不依賴查克拉,就是逃跑的時候受影響。」

  快速到達批發市場,她找到賣蘋果的商人,在一番交涉後,便讓他們將蘋果運到一旁的樹林中,並直接刷卡付錢。

  雖然兩個長期任務費了她兩年,但是報酬並不是特別多,也就是一個A級任務的錢,合起來共一百萬。加上她兩年的工資,一共一百五十萬。

  說起來挺多,但這可是兩年獲得的錢財,平均一下每月六萬而已。再去掉忍者裝備,日常花費,算起來根本活不下去。幸運的是,四號是第四班隊長,有免費裝備領取限額,以及任務中火影公佈的免費領取限額,還是勉強能活的。

  眼看著商人劃掉了她一百三十萬的錢財,暗女心痛無比。火之國環境良好,適合蘋果樹的生長,所以一百三十萬花光,也才購買了人家商人蘋果量的零頭而已。如果不是自己這身暗部風衣,她都能看到商人眼裡的鄙視和不屑了。

  【這麼點小錢,還來批發蘋果,還讓把蘋果免費運到旁邊的樹林裡,切!】

  無奈的搖頭,她看商人眼底的不滿,只能沉默。

  誰叫她窮呢!不,應該說:誰叫頂頭上司都是渣呢!

  兩個A級的長期任務,按理她應該能得一百五十萬,但是……

  【隊長和隊員三七分,夜你的報酬是一百萬。】任務完畢的千手千水這樣說道。

  「騙鬼去吧!」長期任務和大型任務中,每個人的報酬都是單獨計算的。但千手千水竟然有臉和她提三七分,並硬生生從她的報酬中撈走了三層!如果不是她耐性好,早和他拼命了!

  「好吧,和耐性無關,唉。」

  回想當時她剛移動兩下腳步,就被千手千水用刀指著脖子的場景,暗女深深的歎氣:「實力不如人,我……忍!了!」

  「木葉的隊長怎麼都這麼無恥?!」回想卡凱西坑她的錢,千手千水也坑她的錢,真懷疑木葉到底是怎麼成為五大忍村之首的,靠無恥嗎?

  慢悠悠的走到旁邊的小樹林,她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便看著前方堆積成一座小山丘的蘋果箱子。對著箱子隔空伸出手,雖然領域不能被人類直接使用,但如今被世界規則接手,她只需要意念一動,便將領域的能力施展出來。

  手掌的表面,一個巨大的法陣憑空浮現,其中有著繁雜的紋路和圖案,不似魔法陣的月亮星星,而是猙獰且線條詭秘的巨獸圖形。巨獸的形狀呈立體凸顯在法陣上,雖然整體一動不動,但卻依舊給人一種即將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一切的即視感。

  然而那霸氣的巨獸圖形並沒有卵用,她僅僅是抬手幾秒,便轉身離開樹林向外而去。如果此刻有人打開箱子,就可以看到裡面的蘋果已經消失,空蕩蕩的箱子一陣風都能吹飛數個。

  體內剛剛吸收的蘋果儲存在特定的空間中,她試圖調動,卻宛若面對一灘死水,根本無法運用。看來她距離使用『異能』的日子,還是比較遙遠唉!

  離開這個只剩下空箱子的森林,暗女有些無聊,她回想起三間霧蓮說:【團藏大人知道你封印解開了。】便深深的歎口氣,團藏會如何處置這件事呢,追殺?置之不理?

  根據團藏鷹派的性格,她勉強能猜出來,但回想對方一直對她比較好的情況,這種猜測又有點武斷。

  ……

  轟!

  離開木葉週邊的批發市場,她剛走進一個森林,就聽一旁傳來道轟鳴。

  腳下的步伐一頓,她能聽出來這是起爆符的爆炸,快速跳上一旁的樹枝,站立到樹頂,遠遠的向著爆炸之處望去。

  大片大片的樹木雖然遮擋了一部分視野,但遠處一條細細的黑煙卻為她提供了觀察方向。快速掃過周圍的環境,暗女將目光放在那黑煙之下,等煙霧漸漸散去,頓時被看到的情況一驚。

  「卡凱西?」

  幾棵樹的間隙中,暗女看到卡凱西身穿暗部馬甲,沒有戴面具,寫輪眼大睜著站立在原地。他渾身一動不動,看神色是在警戒。

  由於樹木遮擋了他對面的場景,暗女不知道卡凱西在警戒什麼,所以她便快速向著對方而去,並抽出腰間的短刀。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心中卻萌生出一種非常冰涼的寒意,就仿佛前方有一位能凍結人靈魂的死神。

  寒意一點點擴散,暗女心臟顫動,快速前進的腳步也越來越緩慢,她此刻距離卡凱西只有五十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額頭的冷汗不斷留下,連原本是在警戒的神色,都僵硬無比,就仿佛……

  被人用殺氣震懾著一樣。

  遲疑的一步一步接近卡凱西,暗女握著刀的手有點顫抖,莫名其妙的,她心中的寒意迅速的延生出恐懼。不知道在恐懼什麼,就仿佛身體的本能,面對兇殘猛獸的恐懼本能。

  踏!踏!

  緩慢的步伐傳入她的耳朵,一股血腥味也撲入她的鼻孔。原本顫抖的手,也傳染了腳掌,明明想要前進,但卻無法挪動腳步。

  心臟瘋狂的跳動,那腳步聲的主人一點點從她視覺死角走出來。先是一頭長髮,然後是上忍制服,最後……是一雙可怕的蛇瞳!

  「又來一個小鬼。」

  蛇瞳的主人漫不經心的道,手掌還捂在腰測。他站在卡凱西身邊,和他擦肩而過然後背對他站定,扭頭看著暗女道:「不知火暗女,雖然很想研究你的存在形式,但可惜,我不想對失敗品放入太多的注意力。」

  他說著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看了背後還未扭頭的卡凱西一眼,就單手結印打算瞬身離開。

  唰!

  大蛇丸還未離開,一道苦無從一旁與他的長髮擦過,幾根髮絲從天空落下。一個黑影從遠處的樹幹後慢慢走出,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緩慢的走到大蛇丸身前,語氣很平靜:「團藏大人之命,擊殺叛忍大蛇丸。」

  心底的寒意依舊存在,暗女看向卡凱西,發現他已經轉過身來,手背青筋蹦起的抓著苦無,臉上的面罩已經被冷汗侵濕。而對面的黑影,他看了看暗女,就抬手抓了抓兜帽,不是太嚴謹的站在大蛇丸面前,給人一種高手不在於外形的謹慎一樣。

  暗女握了握手裡的短刀,偷偷在褲子上擦去掌心的汗水。心中緊張的向卡凱西靠近,但剛移動兩步,一雙鋒銳的蛇瞳迅速盯向她,眼睛中全是殺氣和警告。

  大蛇丸沒有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黑影,而是低低的笑了笑:「團藏派你來殺我?四號,你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嗎。」

  暗女握刀的手瞬間僵硬,她沒想到對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幻術分/身!她的幻術分/身不同於影分/身,只要自己不聯繫對方,對方也不對她進行聯繫,那麼二人偽裝合格後,就算面對面都不會有多餘的感覺。

  右手拿著短刀,左手卻將A5留下的刀刃抽了出來。她有預感,今天可能小命不保。

  「我或許沒有擊殺你的實力。」四號很平靜,整個人也很鬆懈,不像面對一個影級,更像面對一個下忍。

  但暗女相當清楚,四號絕對沒有對抗大蛇丸的能力,它面對大蛇丸,被一招秒殺都不意外!

  「哦,那你來做什麼。」大蛇丸扭頭看向它,單手捂著腰間滲血的傷口。另一隻手從忍具包抽出苦無,拿在右手翻動兩下,說著就瞬間射向背後的卡凱西!

  叮!

  卡凱西反應極快的挑飛苦無,並順勢後退兩步。暗女也是被大蛇丸突然的出手驚呆,但反應卻不慢,看一眼卡凱西無礙後,就同時後退數十米,撒腿向著森林外逃命。

  她可不想在這地方被大蛇丸幹掉!

  吼!嘶!

  剛逃命兩步,她背後傳來一道巨響。與此同時,身前一個高大的身影伴隨著一股血腥味站在她面前,聲音嘶啞的道:「本來打算立刻就走的,但事到如今,我決定帶走你……的屍體!」


第111章

  暗女扯了扯嘴角,渾身都被驚的雞皮疙瘩起一身,她想過後退,但當粗重的濕溫氣息不斷灑在她後背上時,便放棄了後退這個選擇。

  嘶!嘶!

  背後的巨型蛇不斷嘶叫著,她雙手各握一把刀,抬了抬右手的短刀,又看了看大蛇丸,便鬆開手將刀扔在地上。僅僅留下左手的黑色刀尖,並在心中聯繫四號。

  【我幫你對付卡凱西!】

  眼睛瞬間瞪大,她聽著四號傳回來的話,整個人都被震撼了。顧不得再次命令四號立刻返回,暗女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大蛇丸,完全不敢走神。

  「見鬼!」低聲咒駡一聲,她緊了緊手裡的黑色刀尖。目光死死的盯向大蛇丸,但她如沉石的心臟卻充分告訴她,自己根本沒信心。

  大蛇丸沒有行動,他捂著傷口饒有興趣的看著暗女。隨後又拿出一把苦無,看似搖搖晃晃的前進兩步,刹那間,便化作一道影子快速的Z字前進,不足一秒,就已經拿著苦無橫跨在暗女的脖子上。

  「絕對意志•死神領域!」刀刃的冰涼觸摸上她脖頸的同時,暗女快速的觸發黑色刀尖的能力,眼睛眨眼間就化作一片死寂,與一種不屬於暗女的虔誠。

  她低垂下頭,歪了歪腦袋,就見大蛇丸本該百分百劃中的刀刃從空中切割而過,只在暗女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口。

  「我願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一切來守護大人。」暗女小聲的嘀咕,她眼中死寂而虔誠。面部表情僵硬沒有人性,整個人的行動如同僵屍,腳步緩慢,身體的運轉極為彆扭,手足的行動間全是違和。

  大蛇丸拿著苦無站在暗女的背後,他驚奇的用舌頭舔了舔嘴角。探究的看向自己的苦無,又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塊讓他攻擊失誤的中型石頭:「傷口已經影響平衡了嗎?還是說……」

  他說著扭頭看向暗女,頗有興趣的問道:「還是說,你做了什麼?」

  暗女沒有回答大蛇丸的話,緩慢的轉過身,她目光死寂帶著憤怒,小聲的呢喃:「骯髒的傢伙對大人做了什麼,竟然敢傷害大人,不可饒恕。」

  大蛇丸看著行為表現怪異的暗女,語調微微提高:「我開始對你感興趣了,這次就饒你一命好了。」

  「你說什麼?」暗女眼中的虔誠與憤怒共同存在,她質問大蛇丸一句。就對著周圍低聲怒吼:「就是你將大人困在這方迷霧中的嗎,百鬼!你給我出來!為什麼大人會失格?百鬼!你給我滾出來!」

  大蛇丸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身旁通靈獸的蛇頭,就後退兩步跳到蛇頭上。他從忍具包裡拿出醫療繃帶,纏在傷口上,並看著暗女問道:「你在找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

  暗女歇斯底里的低吼在大蛇丸開口後消失,她似乎冷靜下來,看著大蛇丸道:「我可以感知到,大人的意志是殺掉你。」

  大蛇丸不可置否的捆好繃帶,坐在通靈獸低笑兩聲:「能殺死我大蛇丸的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大蛇丸?木葉三忍之一的大蛇丸,這裡是……火影?!」暗女低聲呢喃,她抬頭望瞭望天空,便看向手中的黑色刀尖難以置信道:「這麼低劣的領域運用,真的是擁有[百鬼]的大人,所能製作的武器嗎。為什麼不聯繫我們,大人您究竟在想什麼?」

  大蛇丸看向南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暗女,就站起身從通靈獸的蛇頭向下一跳。半空中,他對暗女道:「我日後等待你的到來。」

  說完,他半空中的身體猛地被身旁巨大的通靈獸吞進嘴裡,隨後通靈獸巨蛇也跟著鑽入地下消失不見,只留下地面巨大的坑洞。

  暗女看著大蛇丸離開,便在地上慢慢的用刀尖開始刻畫,並小聲的念道:「您失敗了,秩序領域的人視我們為異類;邪惡領域的人將我們視為滅世者;中立領域的人,雖不曾發言,但通緝令已經散佈於整個世界;大人,部下們正在等待您的指令。身為您領域操控者的『百鬼』,為什麼不帶領您返回我們的世界,您口中的新世界難道就是這個『動漫世界』嗎,這太兒戲了。」

  她寫著,就停頓一下繼續道:「我們在虛空中……不,不對,我們在一個奇特的地方,遇到邪惡之首那女人了,她說:新世界不是新生,而是罪惡的重新返回。讓你們的首領返回舊世界吧,新世界會吞噬掉她的。」

  她一筆一劃的寫著,又道:「那女人還說:您本是邪惡領域,雖然選擇了秩序。但當您邪惡重新覺醒之際,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邪惡與正義,往往並不是人類主觀意志決定的,這是世界的旋律。當世界認為白即黑時,人類的意志中,白即為黑。所以,邪惡非邪惡,正義非正義,新世界非新生,舊世界非死亡。」

  她寫完最後一筆,便困惑的撓了撓頭發,自言自語道:「領域時間到達了,我得返回了。但邪惡之首的這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她說完,就鬆開手中的黑色刀尖道:「這個武器太簡陋了,以後不能意志附體了,不然武器會毀掉的。僅僅為大人提供我的領域能力,確保大人能夠使用我的領域能力就足夠了。」

  鬆開的刀尖的刹那,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道:「大人您知道嗎?我找到突破『半覺醒』的方法了,那就是……」

  大人,您請放心,我一定會成為強大的覺醒者,然後……守護您!

  她嘴角的笑容依舊存在,但隨著刀尖的落地,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另一個本屬於這個世界與身體的強大靈魂瞬間回歸,暗女睜開眼睛,瞳孔中有著屬於她的睿智和思索。

  她看都沒看地上的字,便用腳擦掉。同時抬頭看向大蛇丸離開的地方,與四號幻術分/身消失的地方,輕聲的呢喃:「我明白邪惡之首那女人的話,世界的意志就是人類的意志,正義真的是正義嗎?但這並不是我需要思考的,新世界的正義,便是我的正義。我已經,融入這裡了。」

  她自我言語,然後撿起地上的黑色刀尖,摸了摸腦袋道:「遊戲規則二,不提與[神]相關的一切。遊戲規則三,我只是不知火暗女。」

  笑了笑就仰頭望天,她將黑色刀尖重新纏到腰間:「我已經……融入這裡了。我是不知火暗女,我是一個忍者。」

  「不知名的部下,很抱歉要讓你們失望了。」纏好腰間的黑色刀尖,暗女回想自己在意識海中看到的外界一切事情,與地面的文字,甚至還有那『不知名部下』離開時溫和的笑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勾起一個深刻而……詭秘的笑容:「突然想起來之前說的話了:我只想尋找一個可以生存的世界。」

  可以生存的世界啊……

  「原來我的目標這麼簡單,僅僅是生存而已。」心中苦笑,暗女搖了搖頭,臉上詭秘卻在苦笑後突兀出現:「但生存,往往是人類一生中最可怕的敵人。」

  「我到底在想什麼?」詭秘的表情僵硬一瞬,暗女皺眉敲了敲腦袋,便向著之前卡凱西的方向而去:「由於被『不知名部下』附身,所以這次使用黑色刀尖沒有『必須見血』的強制要求。但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伸手從忍具包拿出一卷醫療繃帶,暗女將其纏在自己被大蛇丸苦無劃出一條血線的脖子。同時在心底快速呼喚四號,命令他立刻離開這個區域。

  【四號?!】

  心底呼喊了半天,卻始終不見四號回話。暗女呿了一聲,知道大事不妙了。加快速度奔跑到卡凱西之前戰立的地方,她頓時看到一身暗部制服孤零零的掉在地上,在衣服前面,是一臉冷漠且殺氣攝人的卡凱西。

  「卡凱西,你怎麼樣?」快速跑到他面前,暗女掃視周圍環境,沒發現戰鬥痕跡,樹木皆完好,周圍也沒有跟蹤者。

  卡凱西沉默的站在原地,左眼的寫輪眼睜得極大,雙眼沒有焦距。暗女走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見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力後,就走到前面那堆衣服之前。用腳將衣服堆踢開,一件一件踢散直到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具和一顆紅色的種子,才深深的歎了口氣:「團藏這是打算從我的幻術分/身開始下手嗎?」

  四號體內的精神力雖然能積累,但『質』終究不是『量』的簡單堆積能比擬的。就算四號擁有九尾那樣無限的精神力,它也不可能超越上忍達到影級,更不可能在大蛇丸手裡活命。

  所以四號這次任務,好聽點叫攔截叛忍並擊殺。難聽一點就是來送命而已,還差點就她這個本體給一起送給大蛇丸了。

  抬手將地上四號死亡所遺留的紅色種子撿起來,暗女扭頭看向卡凱西,語氣有些不善:「別裝了,人都死了!」

  如果剛才大蛇丸攻擊她時,卡凱西是真的被四號的幻術困住。但現在,左眼寫輪眼瞪那麼大,目光看似沒有焦距,但瞳孔能別那麼正常嗎?就算裝也裝像點吧!

  「我只是在想,這個人消失後為什麼會留下衣服。」卡凱西瞪大的寫輪眼閉上,他黑色右眼看向暗女問道:「而且你怎麼確認他已經死亡?」

  卡凱西雙手抱胸,目光透過暗女看向遠方,那是大蛇丸離開的地方:「當然,我不會對這件事多想,你想說與不想說都無所謂,現在我要去向四代大人稟告任務進程了。」

  暗女將紅色種子放進口袋,站在卡凱西身前抬頭仰視他的眼睛,眼角的弧度略微挑起:「那麼我也離開了,剛才差點被大蛇丸擊殺,真驚險。」

  卡凱西絕對聽到大蛇丸叫『四號』了,他說話的意思是指,知道四號有問題!

  如今的四號身為暗女離開根部後的頂替人,死亡後沒有屍體,而是如同影分/身一樣直接消失。而她也失誤了,直接說出『人都死了』這種話,這讓卡凱西瞬間就反應出問題所在地。

  所以他『不會對這件事多想』,因為沒必要多想,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是挺驚險的,大蛇丸臨走當著我的面擊殺……四號,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卡凱西淡淡的道,說著臉上的表情有些輕鬆和歉意,伸手揉了揉暗女的腦袋道:「抱歉,剛才沒能去救你。」

  「我本來就是打算來支援你的,也算是不自量力吧。」暗女搖頭甩掉卡凱西的手,雙手插入風衣口袋,然後踮起腳尖盯著卡凱西的眼睛笑了笑道:「至少,我們都從大蛇丸手中活下來了,很有趣。」

  卡凱西無奈的垂下眼睛,伸手將暗女黝黑的眼睛遮住:「這一點都不有趣,死掉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手掌輕輕的放在她的眼睛上,感受手底下淡淡的熱度,卡凱西隔著自己的手掌將臉龐貼近暗女的臉,帶著面罩的嘴巴微微側開對著她的右臉,小聲的道:「以後別說這種話,也別貿然挑釁實力強大的人。我們做一個約定如何,你要一直活著,活到我……死掉後。」

  眼前因為卡凱西的手掌而一片漆黑,暗女知道他將臉貼了過來,並能感受他說話的溫熱氣息吞吐在自己的右臉上。臉頰泛紅,暗女想要後退,卻被卡凱西按住肩膀。右臉前的溫熱氣息依舊存在,卡凱西見她不說話,輕輕的笑了笑問道:「我看到你臉紅了,這是害羞了?」

  原本只是泛紅的臉頰瞬間爆紅,暗女手掌快速握拳,便想取武器。但卡凱西速度更快的直接將臉向前一送,隔著面罩親在她的右臉上,並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一直活到我死亡後……如何?」

  大腦幾乎被卡凱西的行為燒壞,暗女聽到他的問題,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就這樣約定好了。」卡凱西隔著面罩的嘴唇依舊貼著暗女的右臉說話,說完後,他笑著彎了彎眼睛,並將遮住她眼睛的手掌拿走,彎著腰和她對視道:「你喜歡我親你?」

  轟!

  死機的大腦猛地爆炸,暗女臉龐的爆紅快速向脖子蔓延,她黝黑的眼睛快速眨動兩下,只覺得幸福是不是來的太快?她雖然對卡凱西有好感,但對方太過於『腦殘』,時常將這好感度刷成零蛋。今天被大蛇丸的殺氣刺激一下,頓時任督二脈通暢,順帶著腦子也通暢了?

  「失去父母的小孩子,都喜歡哥哥姐姐親他們的臉頰。」卡凱西依舊溫和的笑著,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與只能達到他胸口的暗女持平。隨後,他很自然的又親了親暗女的額頭,彎起的笑顏無比柔和:「放心,我以後會照顧你的,所以……不要死。」

  「我不會死……」暗女低垂下頭顱呢喃,臉上的通紅卻一點點消散。隨後她抬起頭來,臉上是淡淡的笑容,眼底的黝黑如深淵看不出情緒道:「但是卡凱西,你真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還以為任督二脈通暢了,原來是『腦殘』更甚一籌了!

  寫輪眼睜開,卡凱西和暗女對視,眉頭不可查的皺了皺,然後又露出溫和的表情:「別喜歡我,你會後悔的。」

  他說的很隨意,但卻鄭重的讓暗女心如注水般沉重。自己並不喜歡卡凱西,只是有好感而已,但是卡凱西,她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真是瞎的不輕。

  「這句話同樣還給你卡凱西,你會後悔的。」暗女歪頭看著卡凱西這個再次將好感刷成零蛋的少年,然後快速的在卡凱西有面罩遮擋的右臉上親了一下道:「尼桑,日後要好好照顧我。」

  我看你好戲!

  心中冷笑,暗女相當確定,以卡凱西目前的狀態,在未來喜歡上她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五。這個數值看似很小,但相比對一下,卻是一個極高的可能性。因為不出意外的話,他喜歡上別人的幾率為0。

  卡凱西的目前的每一個舉動都相當怪異,去掉『妹妹』這個掩蓋物,他的表現簡直就像在說:我拿你當老婆養。

  雖然他自己卻極力否認,並相當清楚『妹妹』和『戀人』這兩個詞語的含義與差距。但是,卡凱西依舊自顧自的進行著自己的『照顧』行為。簡直就像是……蛇精病和變態。

  滿足自己的心理需要,卻將不需要的東西強制剝離。卡凱西需要一個『妹妹』,他不需要一個『戀人』。但是他不想按照培養『妹妹』的方法行動,因此便故意按照培養『戀人』這種讓他心情更好的方法。

  哼!

  心中的冷笑擴大,暗女清楚卡凱西在走什麼路,而卡凱西肯定比她更清楚。一條很容易就走歪掉的路,不是她走歪,就是卡凱西自己走歪的路。

  但是她非常肯定,甚至可以預測,卡凱西不會走歪,當然自己也不會。卡凱西自製力很強,在她的不作為下,是不可能修改自己的決定,也不可能歪掉這個決定。

  也就意味著,卡凱西不可能『喜歡』她。

  當然,這僅僅是她不作為的情況下。但若她想做的話,歪掉這條路非常……艱難。默默的淚目一下,暗女突然恨上卡凱西的那份冷靜了,想報復一下怎麼那麼難?!

  「好。」卡凱西淡定的答應,然後直起身,望向遠處。但他的心底,其實並不像表面一樣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如同沸騰的水一樣翻湧。

  他喜歡暗女嗎?

  沒錯,是喜歡。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認可的親人,當別人問起時。他不用沉默,也不用將老師代替父母說出口。他可以說:我還有一個妹妹。

  他想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暗女嗎?

  他不想。

  【尼桑,日後要好好照顧我】他不喜歡這句話,不喜歡暗女叫他尼桑,相比前輩與尼桑,他更想暗女叫他『卡凱西』。

  【別喜歡我,你會後悔的】他說出這句話時的情緒,是平靜也是冷漠。這是一句真話,不止說給暗女,也說給所有人。

  別喜歡我,一定會後悔的。

  他是個罪人。

  卡凱西眼眸低垂,眼珠餘光掃到暗女。並恰好和她平淡而微妙的笑容相撞,眼睛看進她的眼底,卡凱西嘴角勾了勾:再打什麼壞主意吧。

  和暗女一樣,卡凱西對她的感覺不是『愛』,僅僅是好感。只是卡凱西清楚,這樣的好感只要他願意推一把,就能快速變成『沉迷』。所以他克制自己,並限制自己,將暗女當做『妹妹』。

  因為,他只想要一個親人。

  14歲的卡凱西,即使是上忍,即使早熟。也依舊是個孩子,相比起暗女對親情的渴求,他才是真正渴求親情的那個人。

  【十歲的奶娃娃,不管表現怎麼成熟,果然還是想獲得大人的喜愛和關心。】

  這是卡凱西對暗女說的話,但這卻也是他內心的寫照。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不管表現的怎麼成熟,也還是想獲得一份獨屬於自己的親情。

  而暗女則恰好符合了卡凱西的要求,她為人冷漠毒舌,不喜歡與人交往,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而且相當聰明,不會很麻煩。這種條件之下,卡凱西很輕易的就用自己的手段將暗女變成自己的『唯一』。

  但他目前只想要一份親情,所以特意排除了『愛情』。但卡凱西很聰明,他知道親情不是人一生中的唯一,所以刻意用『戀人』的方式,防止自己的『唯一』日後將他固定在親情這個位置上。

  俗稱:我只把你當哥哥,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

  暗女自認為自己猜透了卡凱西的想法,卻不知道卡凱西比她想像中的聰明與……自私。

  他目前只想要親情,所以告誡暗女【別喜歡我】。但為了防止日後他想要愛情時,暗女又【真的不喜歡他】,就用了戀人的方式來交流。

  卡凱西,真是相當狡猾的一個人。

  暗女目光與卡凱西對視,但是比起自己那毫無情緒的黑眸,卡凱西的眼睛則更加深沉無光,不止連情緒都看不出,甚至連偽裝都完美無缺——只有溫和的一層薄膜。

  「尼桑,再見。」轉身對著卡凱西揮揮手,暗女向著遠處走去。

  「直接叫名字,如果是不熟悉日語的人,或許以為你叫的是詛咒,而不是……尼桑。」卡凱西注視暗女的背影,高聲喊道。

  跳上樹枝的腳步一頓,她撓了撓脖子,然後反問:「到底是我叫的有問題,還是你聽得有問題,卡凱西?」

  嘖,小屁孩一個。

  搖頭不理會卡凱西,暗女在樹枝上跳動,就迅速離開。背後站立的卡凱西,則是壓低了眼眸,然後單手插兜,將地上四號死亡留下的衣物用火石燃燒,口中還自言自語道:「暗女沒有經過這裡,大蛇丸擊殺了四號,然後帶著四號屍體叛逃。」

  他親眼見衣物被燒毀,就向著木葉內部而去:「暗女身上的五靈封印被克制,她如今和村子裡每一個忍者都一樣,隨時可能被懷疑。四號是暗女影分/身,四號主動挑釁大蛇丸這種事,不能讓老師和三代大人知道。」

  「這樣的掩蓋太簡陋了,但團藏應該會出面。」卡凱西知道自己的說法經不起推敲,但是他相信暗女的頂頭上司團藏,一定能解決這件事。

  ……

  第二天。

  暗女站在自己的暗部宿舍,整張臉都貼在前面的鏡子上,語氣有些驚奇:「飛鳥狀的圖案不見了,這幾個月,受限於千千水一直沒能返回木葉,在野外蹲了幾個月也沒能觀察一下。沒想到,那個奇怪的圖案竟然消失了。」

  從鏡子上將自己的腦袋拔下來,暗女深深的歎口氣,就從口袋裡拿出四號遺留的紅色種子,語氣頗為感慨:「幻術分/身雖然不是由我的意志控制,但卻做到了一個分/身所該做的。」

  四號知道自己會死,它逃不出大蛇丸的擊殺。因此它故意將自己體內的血能剝離出來,並利用和卡凱西交戰的時間,將自身的精神力全部消耗。這樣一來,當大蛇丸擊殺它後,它就會因為能量全無而直接消失,並不會帶著自己的記憶返回暗女體內。

  要知道,它的體內可是有著將近兩年的記憶,一次性返回暗女體內,她百分之百會被這龐大的記憶撐爆。現在則沒有後患了,四號『死掉』了,沒有一絲記憶傳回來。她兩年的四號生涯,成為了一個無人可知的空白。因此,暗女也不會被幻術分/身的記憶弄成精神崩潰。

  看著手心的紅色種子,又回想昨天卡凱西的話語,無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由桌面覆蓋的大洞上,她雙手癱在大腿上,然後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糟糕的話我可不想聽。」

  隨著她的話,正面的窗戶下爬上來一隻手,那手的主人將自己的身體提起,並露出一個腦袋從窗戶外看向暗女道:「火影大人有事請你前去,在裡面還有團藏大人,如果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木葉的事情。我或許可以,幫你離開。」

  驚奇的看向那個只露腦袋的男人,她笑出了聲:「怎麼,木葉惹你了?」

  對方手掌用力,將整個人蹲在窗戶上,手掌從忍具袋裡掏出一把苦無道:「幫你離開這個世界,在另一個世界裡,我有很多兄弟,可以請他們照顧你。」

  從桌面上坐起來,她拍了拍身後的灰層,滿不在乎的道:「在另一個世界裡,我也有數百的兄弟,呿,雖然都是小孩子。」

  她說著,就背對著那人,拉開宿舍的木門,走出去高聲喊道:「我知道了,火影大人有請怎麼能不去呢!」

  暗女如此坦然的離開後,那蹲在窗戶上的男人,卻看著暗女宿舍中央那個被桌面覆蓋的大洞,低聲笑道:「真是夠了,兩年過去也不打算修地面嗎?」

  他說著,就走到宿舍中央,將固定桌面的千本一根一根□□,並將桌面抬起來道:「明明事後一個月我就修好了天花板,這傢伙竟然一點都沒注意到。」

  桌面抬起後,並不是意料中的大洞,而是一個平坦的地面。男人,也就是去年無辜遭災的樓下之人,他搖搖頭,將角落的四條桌腿拿過來,便半蹲在地上開始組裝桌子。

  唰!

  剛蹲到地面上,他背後猛地響起一道破空聲。快速的將手裡的桌面往後一扔,男人單手撐地就滑著地面後退數十米。

  「真……見鬼!」原本以為是忍者的攻擊,但當他看清背後的東西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顆巨大的血紅植物生長在地面上,血紅中帶著液體的流動感,龐大而繁雜的枝條四處揮舞,時不時甩在牆壁上弄出一條深深的溝壑。一兩條在空氣中不斷加速,破空聲便來自它們的抽動。

  後背緊緊的靠著牆壁,男人看一看自己手裡的苦無,又對比一下眼前的龐然大物,只覺得真如同搞笑劇一樣。

  小矮人拿著玩具刀大戰奧特曼嗎……?

  除非奧特曼是紙糊的,很顯然,他面前這個怪物不是。隨手將手裡的苦無甩向血紅植物,男人快速結印:「風遁,大突破!」

  口中喊著忍術名,動作卻直接轉身,對著背後的牆壁就是一個轟擊。利用風遁將牆壁擊碎,男人乘著植物還沒攻擊他,自顧自就從牆壁的洞口走過去,然後扒著牆壁上的洞,對血紅植物揮揮手:「再見了……臥槽!」

  血紅植物不斷在地面紮根,四處飛舞的枝條大肆的破壞著周圍的一切。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不是平房,這是樓房。而且暗女也不是一樓,她是二樓。所以,血紅植物這種無休止的破壞,與根系的四處蔓延行為,短短幾分鐘,便將地面破壞的難以維持穩固,很快就全面破碎了。

  手掌還未揮第二下,男人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不由自主的低聲驚叫:「我的宿舍!」

  血紅植物伴隨著暗女宿舍地面的破碎,非常俐落的降落在樓下男人的宿舍,然後——破壞繼續。

  扒著牆壁大洞,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原本是暗女宿舍的地面化作一堆空氣。並探頭望向樓下自己宿舍的慘狀,只覺得人生真是戲劇。

  去年,暗女的宿舍為他掉落了一塊巨石,砸壞了床。

  今年,暗女的宿舍為他掉落了一整塊天花板,砸壞了……整個宿舍。最重要的是,還附帶一個巨大的血紅植物,摧殘他可憐的宿舍牆壁!

  趴在牆壁大洞上,他目光深沉的看著自己的宿舍,又看看暗女不復存在的宿舍。扯了扯嘴角,就單手撓了撓頭發:「啊哈哈,剛才是不是有人請我喝酒來著,還是喝酒去吧。」

  至於自己的宿舍?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暗女的宿舍,聽說那人在暗部地位挺高,實力也還可以,他要不要出去躲幾個月再說?

  裝傻充愣的從隔壁宿舍的窗戶跳出去,男人卻忘記了。他毀的可不止暗女的宿舍,那牆上的大洞,可還連接著暗女旁邊的宿舍啊!

  ……

  另一邊的火影辦公室,暗女已經到達。

  「四號死亡了,四代。」團藏坐在椅子上,臉色很沉重。

  在辦公室的桌子後,四代也是面色凝重,但一旁的三代卻顯得心不在焉。暗女從窗戶跳進來後,便看到三個高層相互對坐著,全部陷入了沉默。

  「四代大人,三代大人,團藏大人!」挨個行禮,暗女心中沉重的看著三人,等待其中一人打破這沉默,並給她一個解釋。昨天卡凱西知道了四號的奇怪之處,今天三位高層就將她叫來,這讓她有些不安。

  「團藏,你的意思是什麼。」四代認真的看著團藏,絲毫沒有看向暗女的打算,充分的無視了她的存在。

  「當初初代目的規定:被定下的隊長死亡,當前領導人將不能繼續執行『選擇』隊長這個權力。」團藏閉起眼睛,然後又失望的看向四代:「如今四號的選擇,將由你、三代、或者兩位火影顧問來決定。我所選擇的四號死亡,導致我沒有權力繼續選擇,也沒有權利掌控四號和第四班。」

  暗女後退兩步,站在窗戶旁邊,聽著團藏的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四號的死亡,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如今卻明目張膽的放棄隊長的『選擇』和掌控,他真的那麼好心?

  「那麼四號和第四班,從今天起歸入我們暗部,沒問題吧。」四代目光灼灼的盯著團藏,一字一句的問道。

  「沒問題,但我需要知道新四號是誰。」團藏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失落,他低垂下眼眸,看向一旁的暗女,語氣很怪異的不知道在和誰說話:「還記得我當初的話嗎,戰爭機制是我們最後的底牌。」

  三代原本心不在焉的樣子,被團藏的話一驚,猛地抬頭看向他:「你打算執行二代目的提議了?」

  四代面色平靜,依舊凝重的看著團藏。但在三代的話後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困惑。

  他突然發現,三代和團藏之間的秘密比他想像中的要多很多。

  「因為我遠比想像中瞭解自己。」團藏壓低了聲音,又一次看向暗女,目光意味深長道:「我性格中的強勢與掌控欲,逼迫我做出了這個決定。四代,你解開她的封印,並不是一步好棋,但作為對手的我,卻不得不為你的這手爛棋而退讓數步。」

  四代顯然聽不懂團藏的話,他看向三代,帶著詢問的目光。暗女則再次後退兩步,直接貼著窗戶,打算隨時跳窗戶走人,剛才團藏看她的目光,讓她感受到了寒意和殺氣。

  團藏對她動殺心了。

  「新四號的選擇,就暗女吧。」三代緩慢的道,然後對團藏道:「將三號也脫離你的根部,既然打算執行二代目的提議,就徹底點。」

  暗女和四代對視一眼,她眼底有著驚奇與迷惑。四代的眼底,則是沉思與一絲了然。

  「沒問題,我會將鐵和霧蓮他們也一起脫離。」團藏閉住眼睛,嘴角有壓抑的不甘心:「四代,從今天起,我團藏將初代的戰爭機制脫離根部,並讓他們自成一體,不再受任何系別控制。」

  四代眉頭皺起又舒緩,抬手在桌子上有規律的敲了兩下,沉吟道:「我有些理解你的想法了,但暗部和根部已經分工明確,新劃分出來的戰爭機制,要如何安排?」

  「重新恢復他們『密忍』的身份。」三代插口道:「初代時期,還未建立暗部時,便是由被稱作『密忍』的戰爭機制來執行如今暗部的任務。」

  暗女歪了歪頭,心中呢喃:剝離戰爭機制?竟然由團藏這種野心家提出,不可置信。

  「那麼,就重新建立『密部』,部長夜雲鐵,手下為三間霧蓮,三號彌,四號暗女。此部門交叉進暗部,和情報部門同一性質。」團藏一口咬定,並認真的盯向四代:「這是我團藏不得不做出的退步,從今往後,『密部』接受我們所有人的任務,他們具有自我決定『做』與『不做』的權力,並恢復二代目當初做出的規則。」

  三代似乎感受到暗女疑惑的目光,慢悠悠的開口解釋:「二代目當初的提議,就是將戰爭機制釋放出來,不再被任何高層控制。他們自成一體,根據初代立下的規則行動。而二代目則將初代立下的規則細化,密部按照這樣的規則自我發展。」

  這也意味著,木葉將再多一位高層和一支體系。

  這在當時的高層中引起了巨大的抗議,戰爭機制代表多大的力量,每個人都懂,這樣一個武力機構如果自成一派,那麼對目前存在的高層而言,簡直就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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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三代解釋完,就看向團藏道:「其實你也感受到了吧,心底奇怪的異樣,所以才釋放戰爭機制,打算讓他們自行發展。」

  「我最近幾個月,也覺得很怪異,就仿佛被巨石壓住了心臟一樣。」四代臉上笑容不復,凝重的神態讓旁人都覺得壓抑。

  團藏沉重的點頭,看著暗女道:「按照我的性格,面對失去五靈封印掌控的你,一定會立刻進行追殺的。但是,我的內心卻告訴我,不能殺你!」

  暗女眼睛眯起,她低了低腦袋,快速思考團藏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我清楚自己的性格,就算心底是多麼大力呼喊『不能殺』,但當一個不受控制的部下在我眼皮底下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想擊殺她。」團藏沉悶的說著:「所以我決定將戰爭機制剝離出去,讓你脫離我的視線。」

  騙人!心底瞬間便進行反駁,暗女不相信團藏是個為了一個人而放棄一個機制的人。

  「覺得我在騙人?」團藏平靜的看著暗女,然後握了握拳頭,從袖子裡甩出一把苦無拿在手裡,隨手翻動兩下,就收回袖子,眼中全是殺氣:「實話說,我確實希望自己在騙人,然後立刻擊殺你。」

  但他的心底,又的確有聲音再說:不能殺!

  而他又相當確定,必須按照心底的話來行動,不然一定會後悔的。這是一種矛盾的心理,想殺,卻又不能殺,但為什麼不能殺?

  不知道。

  這幾個月,他一直處在這種糾結的心理中,甚至有一種已經不認識自己的感覺。就仿佛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住在自己的心裡,不斷的呼喊著真相,但他卻聽不到。

  這種瘋狂糾結的心理,讓他在聽到三代親手捕捉大蛇丸的瞬間崩塌,並不自覺的讓四號前去追殺大蛇丸。他想讓四號死,但命令下達後,他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四號只是暗女的幻術分/身。

  事後他聽說卡凱西的回答:四號已死,屍體被大蛇丸帶走。這句話則讓他真正的下定了決心,既然不能殺,就退步吧,剝離戰爭機制,讓他們自成一體。

  如果暗女只是普通忍者,剝離她一個就夠了。但她是戰爭機制的隊長之一,知道很多資料,必須待在戰爭機制中,所以團藏只能不甘心的將戰爭機制整體剝離。

  但團藏卻不知道,知道很多資料的是四號,四號身為暗女幻術分/身,整整兩年根本沒返回過本體,所以當四號死亡後,暗女根本不知道它在戰爭機制這個組織中做過什麼。

  三代和四代對視一眼,又看向暗女,便點了點頭:「那麼就這樣說定了,剝離根部的戰爭機制,建立密部。」

  這幾個月,不止團藏,就連三代和四代,都始終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紗,模糊不清的遮掩了其後的真相。那真相很可怕,也很黑暗,但他們這幾個月看到的一切,都在說:風平浪靜。

  心底的預感,與真實如此違和。這讓他們感到不安,不安到以前覺得不能退步的政權之爭都變得蒼白無聊。

  四代想起家中玖辛奈笑著向他展示的、封面為一條人身蟲尾怪物的書。心底的不安越發擴大,他想到裡面的一句話:【即死之人】,渾身一涼,四代看向周圍,視野開始模糊。

  【那就讓他如鬼神一般活著,讓他成為死者的王,讓他背負自己的使命,走到命運的盡頭,質問那奇跡的使者:為何讓我背負這活人的使命? 】

  模糊的視野裡冒出這樣一句話,四代抬起手掌看向手心的紋路,心中呢喃:「死者的王啊,死亡真的能夠改變命運的終點嗎?」

  他自我提問,又自我回答:「不能,但是卻能改變通往終點的道路,即使走到最後會面臨死地。」

  「那就做個試驗吧,我等待那一天的到來。」四代笑了笑,視野重新恢復清晰,他看向三代,看向團藏,又看向暗女,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萌發了一顆奇怪的種子,那種子不斷生根發芽,然後等待成長為攀天大樹的那一天。

  「請問屬下到底該做什麼?」暗女站在窗戶口,奇怪的看看四代一臉恍惚但卻慢慢堅定的臉,與三代心不在焉卻迎合團藏說話的表情,便將目光看向團藏,發現他果然臉黑的可怕。

  四代陷入自己的沉思,無視了團藏。三代從頭到尾就有點不走心,同樣對團藏沒什麼關注力。這對自認為忍痛割肉的團藏而言,簡直就是巨大的侮辱。

  「沒你的事!」壓抑著怒氣一字一句的道,團藏掃一眼暗女,表情極為不善。他說完,就深呼氣一口,壓了壓怒火,強忍平靜的對暗女道:「你先回去吧,我會將密部分離出來的,到時候通知你更改編制。」

  「那第六班呢?」暗女不知道卡凱西和兩位火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團藏到底是如何讓四代接受她假裝背叛團藏的事實,但現在的問題是,她既需要面對四號的位置,又需要面對第六班的編制。

  「四號的身份隱藏吧,就和情報部的山中部長一樣,平日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上忍,必要時刻帶領情報部門處理情報。」四代回神過來,溫和的說道,然後看向團藏問道:「被大蛇丸擊殺的四號,也是這種處理方法吧,直到如今我們都沒能查出他的具體身份。」

  四代說著突然一愣,然後又問:「分離戰爭機制和暗女有什麼關係?」

  暗女無力扶額,只覺得很懵。原來卡凱西根本就沒把幻術分/身的事和四代說啊,到頭來竟然是團藏的【但是我清楚自己的性格,就算心底是多麼大力呼喊『不能殺』,但當一個不受控制的部下在我眼皮底下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想擊殺她。所以我決定將戰爭機制剝離出去,讓你脫離我的視線。】這句話,讓四代升起了懷疑。

  三代從不走心中回神,瞥一眼團藏,就拿起煙斗抽了一口道:「暗女是原四號,知道很多戰爭機制的機密。就算被我們收編,但依舊脫離了戰爭機制,所以團藏想殺她很正常。以前不殺是因為五靈封印,如今封印沒了。自然是要麼殺,要麼重新加入戰爭機制了。」

  很牽強的解釋,暗女心中升起這樣的念頭。同時看向四代,想看看他的表現。

  「原來如此!」四代一臉的恍然和呆萌,似乎被三代點醒了什麼世界命題一樣。

  裝的真差!

  心中默默吐槽,暗女已經不想看這三個高層了。這三人到底在搞什麼,她完全看不懂了。不過事件是向著對她有利的方向發展的,這三人真的有什麼陰謀她也無心去管。

  心中搖頭,暗女向著三人行禮,便直接跳上窗戶道:「那麼屬下告退,密部編制成立後,屬下會前去修改編制的。」

  三人看著暗女,齊刷刷的點頭,團藏眼裡包含著嫌棄與無奈。四代眼裡雖然依舊是溫和的笑意,但暗女總覺得他是三人裡點頭最快的!三代呢,目光沒什麼焦距,走神嚴重,就連點頭都慢半拍。

  扯了扯嘴角,暗女直接跳下窗戶,便遠遠離去,向著自己的宿舍而去,工作了兩年,她打算先睡幾天。雖然家裡沒有床,但好歹還是有地鋪的,總比樹枝來的舒服。

  「團藏,說出你的打算把。」暗女一走,四代便開始逼宮,面目嚴肅而凝重:「暗女就是被大蛇丸殺死的四號嗎?」

  「我想讓戰爭機制運轉起來。」團藏沒有回答四代的話,語氣比較滄桑和無奈,還有深深的歎息:「但是,戰爭機制的運轉方式,至今還無法掌控。」

  「大蛇丸他掌握了多少,算了,難怪你想分離戰爭機制。」三代眉頭皺著,不斷抽煙,煙霧寥寥升起,遮不住鼻尖便已經散去。

  「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掌控戰爭機制,這個機制從一開始就被初代設立了完備的規則。大蛇丸憑藉自己的智慧,掌握了一部分,但是我卻始終無法突破初代設立的限制。」團藏的表情很陰沉,同時看向四代道:「你也沒必要緊抓四號的問題了,我們總歸是木葉之人,我和三代會將戰爭機制詳細說給你聽的。」

  他並不比三代年齡小,雖然野心勃勃,但依舊會有疲憊的時刻。這幾個月糾結的心理,已經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迫和勞累。

  三代閉住眼睛,揉了揉額頭,聲音低沉的道:「戰爭機制,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機制,這個機制雖然被掛鉤在我們木葉這裡,但真正的力量卻並不在這裡。」

  「聽說過地下交易所嗎,這就是戰爭機制的分支之一。」團藏介面,並看向四代,臉上的表情很難看:「這個機制所包含的內容,超出每一個人的想像,忍術,幻術,體術,各種勢力,各種情報組織,簡直能容括整個忍界。」

  四代認真的看著兩位老人,沉默的聽著他們的講訴。

  「這個機制分為五個部分,領導者,術,情報,人,以及最神秘的遺址。」團藏繼續說道:「領導者,就是一號夜雲鐵,二號三間霧蓮,三號彌,四號不知火暗女。」

  「術,即為忍術,幻術,體術的各種卷軸。情報,為地下交易所。人,則比較複雜,至今無人知道容括的範圍在哪裡。遺址,同樣無人知其意思。」三代抽一口煙,看著四代的表情很複雜,同時帶著一絲期翼與難言的無可奈何:「大蛇丸就是掌握了[術]的一部分,同樣他也帶走了這部分的內容,所以我們必須將他捉回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止這些吧,更重要的內容呢?」四代搖搖頭,面對三代的目光覺得很為難,他可以去捕捉大蛇丸,但他們二人的實力相當,活捉是不可能的,一旦交戰,二人之間必死一個。

  「除了這五個部分之外,這個機制還有一個旁觀者的設定,那就是每個部分相互用死士和暗號密碼交流。」團藏在口袋裡拿出一根筆,從四代面前的桌子上扯過來一張紙,在上面畫道:「旁觀者,這是一個組織,其手下之人被稱呼為觀察者。他們負責監視其他五個部分,並將五個部分之間的消息進行傳遞。但是,他們的傳遞是這樣的……」

  團藏在紙上畫出幾條線,指著其中一條道:「這是旁觀者,他們觀察其他五個部分的動向,並將他們的消息用暗號密碼記錄下來,每一次傳遞,就死掉一個觀察者。」

  三代看著紙上的線條,同時進行解釋:「假設,旁觀者這個組織要將地下交易所的動向傳遞給領導者,那麼他們就會讓手下的觀察者將地下交易所的消息用暗號密碼記錄下來,交給領導者。在消息交接的瞬間,觀察者要麼服劇毒自盡,要麼將自己的身體用巨石沉入深海。」

  四代面色沉重的問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觀察者所交接的消息,只有他自己知道,就連旁觀者這個組織都不知道他記錄了什麼。重要的是,觀察者所使用的暗號密碼,是根據自我的理解臨時編排的,旁觀者組織不知道如何解析,領導者同樣不知道如何解析。也就是說,只要此人一死,他所記錄的東西,就只能通過解析暗號密碼來獲得。」團藏表情依舊很黑,甚至有點怒氣。

  「那麼,戰爭機制的五個部分之間,豈不是無法進行交流?」四代很奇怪這種傳遞方式,同樣奇怪大蛇丸到底是怎麼解析[術]這部分的內容。

  「夜雲鐵這個領導者一號,在幾十年間,已經收到了數十條暗號密碼。」團藏沉著臉,他看向四代道:「那數十條暗號密碼,夜雲鐵說他無法解析,我也試過了,除了大蛇丸解析出一條與[術]相關的暗號密碼,其他的都很混亂無序。」

  三代看著團藏,又看向四代道:「一號夜雲鐵並不是無法解析,而是他無法獲得真正的消息。初代從設立這個戰爭機制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如今的情況,但凡夜雲鐵他們還在我們手中掌控著,就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消息。」

  「但還有另一個可能:夜雲鐵故意將解析方法隱藏。」團藏冷冷的道:「忍術千奇百怪,有控制人意志的五靈封印,那麼就有讀取人大腦的忍術。所以觀察者們在傳遞完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是自盡,而且無一例外的摧毀了自己的大腦。

  同樣的道理,夜雲鐵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解析方法,但是這個方法需要他去尋找與學習。而如今他被我的咒印控制,因此故意不去尋找和學習解析方法,這樣一來,即使我用忍術讀取他的大腦,也得不到解析方法。」

  四代和三代全部沉默,因為這種幾率確實很大。戰爭機制,在二戰和三戰中發揮不出全部能力,就是因為夜雲鐵無法解析旁觀者組織傳遞的消息。同樣的,團藏和三代都知道,戰爭機制的出現,並不是為了應對二戰和三戰,所以夜雲鐵故意不解析暗號密碼,是有可能的。

  四代無聲的看向三代,然後摸了摸鼻子,過濾掉空氣中的煙草味道:「所以這就是要釋放戰爭機制的真正原因,為了讓他們自行發展,然後和其主體聯繫起來。」

  「沒錯,在我手中的戰爭機制,根本不能解析旁觀者組織送來的暗號密碼,相當於和其他四個部分斷開了聯繫。這幾個月不好的預感讓我知道,該讓這個可怕的機制嶄露頭角了。」團藏認真的點頭,看著四代道:「目前的我,已經不想和你相互碰撞了,因為我認可你的能力。」

  三代依舊抽著煙斗,心中卻松了口氣,團藏能認可水門,這能夠給木葉帶來巨大的好處,至少不用擔心玖辛奈的守衛能力不足了。只是,大蛇丸帶走了戰爭機制[術]的這部分,這讓人很擔憂,依他的性子,肯定會往禁術的方向研究的。但禁術,帶來的往往都是巨大的災難和傷害。

  大蛇丸啊……

  三代心中歎氣,他想讓四代將大蛇丸活捉回來,他不想讓大蛇丸研究禁術,他希望大蛇丸依舊是當年那個仰望他的孩子。

  他心中也有自私,雖然憤怒大蛇丸用本村人做人體實驗,但心中更多的卻是:幸好……

  幸好什麼呢?幸好大蛇丸沒有宇智波梔子的瘋狂,用自身來驗證禁術,從而走向自我毀滅。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密部的設立我會邀請兩位火影顧問來見證的。」四代看向團藏的目光很平靜,同時臉色溫和道:「這個部分,只有我們和兩位火影顧問知道,所以資金問題……」

  木葉並不止團藏和火影這兩系,還有其他掌控著資金的系別,例如長老團,例如大家族的代表。

  「讓密部自己解決,他們既然擁有了對任務的選擇權,就讓他們自己負責密部的資金問題。」團藏很堅定的說道,看樣子是不想從自己口袋掏一分錢。

  四代自從當上火影后,也是奸猾不少,非常迅速的點頭道:「好主意,那麼我們以後只提供任務來源,其他的由他們自己解決吧,包括人手的來源。聽說戰爭機制本身就具備人員訓練的能力,恰好省事不少。」

  三代從對大蛇丸的擔憂中回神,聽到四代的話搖頭苦笑:「你們想的太簡單了,一個部門的維持,僅僅靠他們自己可支撐不起來。辦公的場地,人手訓練的花費,任務時提供的免費忍具,系統的運轉部門。這些內容,沒有我們的支援,他們很可能堅持不到一個月。」

  「是你把夜雲鐵想的太簡單了!」團藏冷笑一聲,斬釘截鐵的道:「他的實力,表面看來還沒三間霧蓮厲害,人也很老實,完全聽命於我。但是,他的狡詐是出了名的,當初二代目就說過,夜雲鐵這個人,是個不下於我的野心家。身為戰爭機制的一號統領者,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隱藏了多少東西。」

  三代和四代一起沉默,他們二人沒有領導過戰爭機制,根本不認識夜雲鐵的真身,就連二號和三號的真名都沒弄明白。如果不是今天團藏自曝戰爭機制的機密,他們二人很可能對其的瞭解只有表面而已。

  「不需要擔心密部的建立,只要夜雲鐵還存在,密部就不可能會倒塌。」團藏做最後的總結,然後看向窗外道:「關於暗女的事情,她確實是戰爭機制的四號,當初的背叛也只是一場戲。不過她這個人,對待任務非常認真。雖然不喜歡她和宇智波梔子如出一轍的散漫性格,但她的態度還是非常優秀的。」

  「說不上散漫吧,只是缺少對村子的認可度。」四代搖頭否定團藏的話:「我觀察過她的行為處事,很少和陌生人說話,每次和不熟悉的人交流都有一種尖銳的刺感。在面對熟悉的人時,則比較認真和嚴肅,仿佛在她的觀念中,沒有嬉戲打鬧這一種情緒。」

  「還是對村子認可度不足,這種表現充分說明她只是在隨風逐流。」三代無奈的道:「對村子沒有感情,所以對村子裡的人也很無所謂,不到必要時刻不想去交集和理會。面對熟悉的人很認真嚴肅,則是在隔離友情的出現。而對任務很認真,則是一種寄託,將感情寄託在任務上,就仿佛人生有了目標。」

  「她的這種情況,按理來說不值得信任。但就是因為五靈封印,我才將四號的位置交給她。而如今,四代你竟然解除了她的封印,這簡直就是為我們埋下一個巨大的禍根!」團藏說著說著就憤怒起來,一巴掌拍在四代的辦公桌上。

  「她的性格不應該是由你從小培養起來的嗎?」四代還沒說話,三代首先反駁起來,語氣也有些硝煙彌漫:「那個孩子,很小就被你帶走,這麼多年的訓練都是你一手掌控的,明明只是一個孩子,卻變成如今的樣子。寄託于五靈封印的你,想過我們這四個封印掌控者的年齡問題嗎,一群老頭子!」

  三代一想起過去宇智波梔子的託付,與他的直屬暗部不知火夜離,就覺得難以壓制怒氣。尤其是木葉白牙死亡的前一天,他的話語還歷歷在目:【三代大人,我這一生有很多遺憾,但最大的依舊是夜離。我不僅沒能保護他,也沒有挽留下梔子,更是讓她帶著孩子離開木葉。那個孩子很無辜,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那孩子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嬉戲玩鬧的活著。】

  當時他反問:【那卡凱西呢?】

  【我相信他,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我旗木朔茂的兒子!】

  「訓練是夜雲鐵一手掌控的,我根本沒能插手!」團藏也是氣急了,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完就陡然沉默了。

  「夜雲鐵?」四代深深的歎口氣,覺得很頭疼,明明是兩個睿智的老人,卻偏偏和小孩子一樣吵架:「為什麼是夜雲鐵訓練,他負責根部的訓練?」

  團藏也知道自己失誤了,沉默不久後,就糊弄道:「我根部的訓練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我的訓練,一個是夜雲鐵的訓練。夜雲鐵負責他戰爭機制的人手訓練,我負責自己根部人手的訓練。」

  但實際上,團藏將自己訓練的人手隱藏起來,當做殺手鐧。夜雲鐵訓練的人手,則被暴露在三代眼中,當炮灰。他掏空根部的事情,三代和四代根本不知道,一直以為根部所有人都是他親手訓練的。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將暗女編入戰爭機制?」三代反問,然後立馬就怒了:「戰爭機制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竟然將那麼小的孩子從小就編入戰爭機制,難怪她現在的性子那麼孤僻!」

  團藏張了張嘴,有些眾口難辨。他能說現在的戰爭機制和以前不一樣嗎?當初二代目時,戰爭機制的人手挑選是一對一的,也就是說,是精英政策。被選中的人,從小就會被關進一個封閉的場地,經歷各種合理而殘酷的訓練數年之久。

  這訓練的多年中,被選中的人除了能見到唯一的一個訓練老師,是沒有小夥伴和他聊天的,也沒有多餘的娛樂設施。封閉的訓練環境中,別提小動物了,連根草都見不到。

  因此戰爭機制的人,都非常沉默,自閉嚴重。但也就是因為這種訓練,讓他們的封口能力達到頂端,任何酷刑都無法讓他們透露丁點機密。這就是夜雲鐵和三間霧蓮,包括彌,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陰森冷漠,能說一個字絕對不說兩個字的原因。

  但是!現在的訓練不一樣啊,他為了讓夜雲鐵多給他訓練點炮灰,將一對一的精英政策改成了海選,用數千人的生命來挑選不足二位數的人手。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會出現孤僻現象,頂多就是冷血一點。

  「我!」團藏心中的反駁一大堆,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只能心中憋屈。

  四代無奈的搖搖頭,溫和的眼眸中全是哭笑不得,但也覺得心中輕鬆。團藏和三代原本就是同出一隊,關係說不上多好,但絕對不應該如此對立。如今二人能夠如年輕時一樣吵嘴,這讓四代覺得很高興。

  「好了,我們開始準備密部的建立吧。」四代揮手將兩個吵架的老小孩攔住,抓了抓頭髮道:「具體事宜,先將夜雲鐵叫來吧,畢竟他將會是密部的部長。」

  「恩,沒錯,將他叫來。」三代一臉認真的道,心中卻依舊在想著:【訓練是夜雲鐵一手掌控的,我根本沒能插手】這句話。

  他倒是要看看,戰爭機制的一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將一個好端端的孩子,訓練成如今的模樣。

  團藏彎下嘴角,不滿的點頭:「將他叫來!」

  面對一個很可能糊弄自己幾十年的人,團藏也是心懷不滿。

  四代無言的輕笑,只覺得團藏和三代真是老小孩了。他們二人面對木葉,都是期待它能被優秀的發展下去,只是團藏不滿三代的懷柔政策,三代也不認同團藏的鐵血政策。因此多年下來,二人矛盾不斷,幾經升級已經化作不能緩解的對立場面。

  只要三代還坐著火影的位置,只要火影還保持著懷柔政策。團藏就永遠不可能從與火影一系的對立中走出來,也永遠不可能放棄對火影之位的追求。

  只是,四代的上位緩解了這種對立。四代雖然溫和,手段卻極其淩厲,這種強勢的手段,讓團藏感到木葉的未來有救了,因此漸漸認同了身為火影的四代。同時放棄了對火影的追求,團藏追求火影的根本目的只是為了讓木葉發展的更好,如今四代已經滿足了他的要求,自然沒必要費心費力的去搶火影之位。

  ……

  不提火影辦公室裡這三個矛盾緩和的高層,此刻暗女蹲在她宿舍的窗戶上,只覺得全世界都是滿滿的惡意。

  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宿舍,暗女難以置信的拍拍腦袋:「誰這麼好心,將我的宿舍擴大了整整一倍的面積?」

  從窗戶向下望去,便直接透過狼藉的宿舍看向了樓下的宿舍。而她的宿舍,已經不復存在,地面全線崩塌,她的地鋪,櫃子什麼的,全部摔在樓下宿舍。更重要的是,她扭頭看向自己的左邊牆壁的大洞上,發現一個人影正好趴在洞口和她對視。

  「這是你的宿舍?」那人趴在洞口上,指了指暗女不復存在的宿舍,又指了指自己趴著的洞口:「這個大洞是你幹的?」

  緩慢的搖搖頭,暗女對目前的一切還未完全接受。臨走前宿舍還算完好,出門逛一圈地面就全部崩塌了。這對她這種沒錢的人而言,簡直就是巨大的打擊。木葉雖然不像前世一樣炒房地產,但屋子的價格也是極貴的啊!

  那趴在洞口的人,將自己的腦袋收回,憐憫的看一看暗女已經消失的宿舍,聳了聳肩膀道:「暗部宿舍一經大幅度毀壞將會被立刻回收,祝你好運。」

  那人說著,還摘下自己的面具對暗女『溫和』的笑了笑,但其眼中的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

  「你在做什麼?」暗女蹲在窗戶上,對自己消失的宿舍默哀幾秒,就問向那個摘掉面具長相還算俊朗的男人。

  那男人在自己的宿舍不斷彎腰拾起地上的大石塊,然後對著自己露出一個大洞的牆壁比劃,邊比劃邊自言自語道:「形狀不對,顏色不對,是這塊?按到這裡試試。」

  「將石塊重新裝回大洞,堵住洞口。」那男人依舊進行著自己的比對工作,對暗女露出一個更加幸災樂禍的笑容道:「當然,你的宿舍已經沒必要修復了,暗部後勤會將其回收的。」

  「洞口又不大,直接找後勤修理不就好了?」對自己宿舍沒多少感覺的暗女,很好奇隔壁宿舍那男人的奇怪行為。

  「新填補的牆壁,顏色會比周圍牆壁更白。」男人依舊在對牆壁進行填補,而且速度很快,看樣子不是第一次幹。

  「哦,強迫症啊。」恍然的點頭,暗女重新將目光放到自己的宿舍,又看了看樓下宿舍的狼藉,只覺得世界的惡意真是撲面而來。這下子可好,不僅地鋪沒了,說不定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幸好你的牆壁上都是鬼畫符,不然還真不好對比。」那男人快速將一人高的大洞填補到半人高,還頗為滿足的對暗女道:「乘天還沒黑,趕快去找住的地方吧,順便躲開暗部後勤部。」

  由於當初暗女在四面牆上畫滿了鬼畫符,導致男人只需要將沒有鬼畫符的一面對著自己就可以輕易的分出哪面是他的牆壁。

  「躲後勤部做什麼?」暗女跳下窗戶,站到樓下宿舍裡,隨手在廢墟中翻了翻,就從其中找出一顆紅色的種子:「體積變小了?」

  這是當初四號分離自己體內的血能所形成的紅色種子,她當時被通知前往火影辦公室,就直接將紅色種子放在自己宿舍,並命令其守護她的宿舍,一旦有人入侵就立刻攻擊。

  其實,當初她在拿到紅色種子後,就有一種感覺,這個紅色種子能夠聽從她的命令。所以她便想做個試驗,試一試紅色種子是否和她體內的種子一樣,具備自主行動的能力。

  事實證明,這個紅色種子真的有自主行動能力,並且能夠聽從她的命令。不然她很難解釋自己宿舍地面崩塌的原因,而且她和樓下這個宿舍的牆壁上,也全是深深的抽打痕跡,明顯就是根系攻擊的特徵。

  「誰入侵我的宿舍了?」抬頭看一看自己宿舍高高在上的窗戶,又注視樓下這個宿舍狼藉的廢墟,一地面的巨石碎渣,還有刺入地面的鋼筋。她的床鋪髒兮兮的被一堆石塊壓在下面,只露出一個床角。還有幾條桌子腿也被壓的折斷,一條鋼筋還從桌面刺出,淩空指著前方。

  「喂!快跑吧,如果讓暗部後勤部逮著,你還得雙倍支付宿舍的修理費。」暗女隔壁宿舍那男人不愧是強迫症,短短一會的時間,就將那大洞補的只剩下一個腦袋那麼大,從暗女這邊看去,那牆壁上的鬼畫符還較為順暢,修補痕跡極少。可以想像隔壁那邊的牆壁肯定修補的更優秀。

  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暗女只覺得煩躁,想不通誰入侵她宿舍,導致自己宿舍被毀的暗女,只能跳上窗戶,打算先行離開這個宿舍樓。

  否則被暗部後勤部逮著,不僅宿舍要回收,還要交雙倍的修理費?這種虧本的買賣,她可一點都不打算做。


第113章

  離開暗部宿舍的暗女四處晃蕩著,她遊走在木葉的街道上,偶爾看到小孩子嬉鬧著路過,偶爾看到提著籃子的少女,偶爾也看到一對年輕的情侶羞紅了臉躲在巷子裡。

  目前的木葉,還是一片祥和的情景,雖然雲忍戰場還未結束。但卻也談不上什麼大戰,純粹就是雙方玩拉鋸戰,忍者的死亡率和出任務的死亡率差不多。

  慢悠悠的走著,她經過整整一年多的任務,每天不是刻畫飛雷神術式,就是蹲在野外看守結界,長時間不與人□□集,還有點異樣的寂寞感。因此走在這繁榮的木葉街道上,竟然產生了一種就此融入這裡,成為這人群中一抹傳遞快樂的水滴。

  「喲,好久不見啊!」遊蕩了沒兩條街,一個輕穩的少年音從旁邊傳來,她側頭看去,發現是個叼著千本的少年。

  歪了歪頭,暗女看著他手裡拿著一束花,是白色的馬蹄蓮。心中一跳,便淡淡的反問:「我們認識?」說著她就打算直接扭頭離開。

  白色馬蹄蓮通常用來祭奠死人,她目前所走的這條路,只要經過兩個轉彎,就會到達公共墓地。不知火玄間,不知火暗女,這相同的姓氏,讓她下意識不想接觸那個叼千本的少年。

  「你不記得也算正常,我叫不知火玄間,剛好和你一個姓氏。」玄間拿著手裡的馬蹄蓮,非常自然的走到暗女身邊,將一束白色的花朵插入暗女的手心,然後自顧自的向著公共墓地而去,邊走邊說:「木葉只有我們一個家族姓不知火,整個忍界姓不知火的人也很少。」

  她不得已接住玄間給她的白色馬蹄蓮,並無可奈何的跟在他的身後,向著公共墓地而去,順便舉起自己手裡的花束打斷他的話道:「我昨天剛從公共墓地出來。」

  潛意思是,不想再去第二遍了。

  「我有一個叔叔,從小就聽父親說,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物。」玄間仿佛沒有聽到暗女的話,慢悠悠的帶頭走路,並隨口說著他想說的話:「但可惜在他死後,木葉的慰靈碑與公共墓地裡,卻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舉著的花束垂在身側,暗女想起了一種人,那就是暗部。暗部死亡後需要銷毀屍體,並不能記錄進木葉死亡忍者的序列。如同憑空消失,就仿佛在這個世界上不曾出現過一樣。

  「但是父親依舊為叔叔在公共墓地裡建立了一座墓碑,沒有名字,沒有墓銘志,一片空白的墓碑。」玄間說完,就扭頭看向暗女,臉上沒多少表情的問道:「你的生日是幾號?」

  「6月13號。」暗女思維快速轉動,最終還是回答了他的話。她4歲以前在孤兒院長大,院長收養她時,從她的衣物裡找到一張字條,上面就寫著她的名字和生日。

  只是暗女不太在意這些,一直沒說過而已。

  玄間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伴隨著暗女這句話突然變化一下,並停下腳步認真的看向她,語氣很平淡:「當初父親說過,叔叔的願望是能在6月13號有個乖巧的孩子。」

  心中沒有意外,暗女拿著手裡的白色馬蹄蓮,歪頭笑道:「逗你玩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畢竟是孤兒。」

  在木葉呆了兩年,她已經開始了然這村子裡人的尿性了。說話都是先講故事,故事講完開始試探,試探完畢就開始繼續講故事。

  在玄間問她問題的瞬間,暗女就已經了然她事後可能會得到一個讓人驚訝的解釋了。果不其然,解釋來了,原來她和玄間的叔叔有關係啊!

  真是無趣又沒意思,為什麼她非要聽前人的故事?

  玄間面對暗女事後的說法顯然不信,便再次向著公共墓地前進道:「叔叔有個訂婚的未婚妻,他們確認關係的那天就是6月13號。當然,我知道你和叔叔沒有血緣關係。」

  玄間此刻已經帶著暗女來到公共墓地,他非常迅速的走到角落一個空白墓碑面前,將自己手中的白色馬蹄蓮放在墓碑前面道:「叔叔死于十五年前,你現在才……□□歲吧。」

  「不,我十歲了。」面無表情的回復,暗女抬頭看一眼玄間比她高兩個腦袋的身高,將手中的白色馬蹄蓮同樣放到墓碑前,就後退幾步,避開玄間強大的身高壓迫。

  玄間叼著千本笑了笑,伸手按在她的頭上:「那可真是營養不良,去年你就這個身高,今年竟然一點沒長。就算是出任務,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吧。」

  側頭躲過玄間的手掌,暗女心有不甘,長得矮是她的錯嗎?分明是上司太渣,硬生生將她摧殘至此!

  「不然你搬到我們家吧,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養好你還是沒問題的。」玄間收回自己的手掌,目光又一次看向面前的空白墓碑,便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還是算了吧。」

  暗女還未反駁,就聽身旁傳來另一個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漫不經心:「比起沒有血緣關係的不知火家族,還是讓她搬進我這裡比較好。」

  卡凱西從暗女視野的死角走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小鐵桶,裡面裝著幾束花。他看著暗女的頭頂,微微彎腰和她對視道:「你將暗部派發的宿舍毀的真乾淨,如果不是暗部宿舍的特殊構造,引起整棟樓的坍塌都不意外。」

  暗女一愣,她奇怪的看向卡凱西:「你怎麼知道我的宿舍塌陷了?」

  玄間看到卡凱西出現後,便不再說話,而是看向眼前的空白墓碑,不知在想什麼,靜靜的沉默站立。

  「路過你的宿舍時,正好遇到暗部後勤部的人。」卡凱西從自己提著的小鐵桶裡抽出一束花,放在空白墓碑前,就拉著暗女的手腕對玄間道:「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玄間扭頭看著卡凱西,輕輕點頭,就再次看向空白墓碑。

  拉著暗女的手腕直接離開,卡凱西根本沒有看到玄間點頭,自顧自的向墓園另一個方向而去,因此也錯過了玄間口中輕聲的呢喃:「叔叔,她應該就是宇智波梔子的女兒,6月13號的生日。」

  「本來還想將她帶回家族,但看卡凱西的樣子,是不可能了。」玄間低聲的說道,然後看向卡凱西拉著暗女離開的背影,伸手撫上空白的墓碑,歪了歪頭,將口中的千本收起,放回忍具袋中,眼神放空,回想起家中父親的話:【那孩子就是宇智波梔子的女兒,她們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有可能的話,將她帶回來吧,雖然和夜離沒什麼血緣關係,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女兒,而且也姓不知火。】

  玄間深深的歎口氣,將目光從卡凱西的背影收回,搖搖頭便將雙手插入褲兜中,嚴肅的看向面前的空白墓碑,並閉起眼睛在心中為死去十五年的叔叔祈禱。

  遠處,卡凱西拖著暗女的手腕,帶她走到另一個墓碑之前,那墓碑上有著一個短髮女孩的照片,臉上有特殊的紅色痕跡,笑容極為燦爛美好。

  卡凱西將手中的小鐵桶放到墓碑之前,目光專注的看向那女孩的照片,看了很久後,才恍然鬆開暗女的手腕,無奈的彎了彎眼睛道:「抱歉,一站到這裡就容易發呆。」

  她將手背到自己身後,同樣看著女孩燦爛的笑臉,似乎回想起動漫裡這個女孩的一舉一動,並想起在訓練營執行C級訓練任務時,她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咦,有個小孩子誒,你怎麼不去治療,身上有很多傷口呢。】

  當時她背著重傷的A16到達岩忍戰場駐地後,A16直接被三間霧蓮背走,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就在那時候,照片上的女孩是第一個和她說話的。

  她還記得,當時卡凱西很淡漠的說:【忍者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我記得這個女孩,她是你的隊友,還有另一個男孩。」暗女抬頭看向卡凱西,他此刻沒有年幼時的銳利和鋒芒,反而帶著內斂的沉默。

  「啊,你說帶土吧。」卡凱西揉了揉暗女的腦袋,目光看向墓地最前方的慰靈碑,低沉的道:「他在那個碑上,是個英雄。」

  說著,卡凱西無奈的低下頭,將桶裡的花束拿出來,擺放在墓碑之前,半跪在地,並用手掌撫上女孩的照片,似乎懷念,但更多的卻是痛苦:「她是琳,我和帶土的同伴,我們都是四代大人的弟子,同一個小隊的同伴。」

  「哦。」暗女知道自己不能繼續說了,不然卡凱西會更痛苦。但她卻將目光放到另一個方向,那裡有A5的墓碑。暗女收回目光看著卡凱西眼中難以壓抑的苦楚,心口也伴隨著他的神色而抽動一下。

  當初的她,也和如今的卡凱西一樣嗎,僅僅是提起來就覺得心痛難耐,面對A5的話總是無法釋懷,並堅定的扛起他的意志。

  【他是我最重要的夥伴,他的意志由我承擔,他的道路由我來前進!】這是她當初對公共墓地負責人說的話。

  看著卡凱西半跪在地低垂著眼眸的樣子,暗女遲疑片刻,便用手按上他半長的白色頭髮,不是很流利的道:「我相信你能夠,帶著同伴的意志走下去。」

  她沒能帶著A5的意志走下去,她背叛了根部,她走在了一條與A5期望不同的道路。A5是她的最重要的夥伴,哪怕兩年過去,或者數十年過去,她也依舊這樣認為著,但是,她卻不能帶著他的意志走下去。

  因為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尋找記憶,尋找真相,一條不斷解密的坎坷之路。

  卡凱西低垂的眼眸一愣,感受著自己頭頂屬於暗女的手掌溫度,他沒有甩開。而是沉默的讓暗女將手放在他的頭上,並略微低下頭,讓劉海遮住眼睛中的情緒。

  「暗女。」卡凱西感覺到她打算將手收回後,就抬手將她的手腕抓住,然後抬頭看向她,目光複雜而神色莫測道:「我說過,在路過你宿舍的時候遇到了暗部後勤部。」

  「啊?」奇怪的看著卡凱西,暗女歪了歪頭,不明白他的意思。隨後認真的想了想後,頓時恍然而驚喜的問道:「所以你打算為我提供一個住處?!」

  卡凱西從地上站起來,並將墓碑前的小鐵桶提起來道:「暗部後勤部和我說你破壞了宿舍,所以向我要走了兩倍的賠償款。」

  嘴角扯了扯,她甩開卡凱西的手,後退兩步警惕道:「你是那種輕易就肯出錢的人?」

  卡凱西聳了聳肩膀,提起桶向墓地外走去,邊走邊示意暗女跟上道:「當然不是,但我依舊為你墊付了八十萬……」

  「八十萬?!怎麼不去搶!」驚訝的反問,暗女看著他的背影,總有股不妙的預感。

  「我這個月的工資都因為你填進去了,所以作為補償,記得雙倍還我,一百六十萬。」卡凱西表情很淡定,扭頭對暗女露出個不太明顯的笑容,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別想著跑,第六班的佇列中,我們兩個是相鄰序列。」

  「你一個月八十萬工資,和我這個兩年一百五十萬工資的人要錢,太過分了!」表情一呆,暗女猛地回神就是強烈的不滿與反駁,同時還有震撼:「你一個月八十萬工資?!」

  這不科學啊,為什麼她一年多才一百五十萬工資?

  「啊,這個月沒出任務,沒多少錢。」卡凱西很鎮靜,順帶又給暗女補了一刀:「由於我們兩個是相鄰序列,所以出普通任務時,是同一組的。」

  驚訝的瞪起眼睛,暗女單手捂著自己的小心肝,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同一組的,也就是說你又是我的隊長?」

  卡凱西當她隊長,報酬肯定又要二八分了,她二,卡凱西八。

  她……果真二啊!卡凱西你也真是八,周扒皮!

  「反正你也將宿舍毀掉了,不如住我這裡好了,剛好監視你別逃債。」卡凱西很淡定的說著,就拉著暗女走向他自己的宿舍。

  「沒人求你幫我付錢!」低聲嘀咕,暗女抹一把臉,心裡卻松了口氣,如果今天她還找不到住的地方,估計真得去木葉週邊的樹林睡覺了。

  心中放鬆,嘴上卻不饒人:「你住的地方小的可憐,誰打地鋪?」其實她非常想念卡凱西宿舍的那張床的。

  「你打地鋪,我已經買好被子了,剛好夠你的身高。」帶頭走在前面,卡凱西笑了笑,便抬手比劃一下暗女的身高道:「一米六長度的被子,我肯定沒辦法用的,所以只能委屈你睡地鋪了。」

  眉頭十字蹦起,暗女很怨念:「一個月八十萬工資的卡凱西,你能多花幾千買條長點的被子嗎?!」

  一米六長度的被子,這是肯定她不長個了嗎?!

  「我這月的工資已經全部賠給暗部後勤部了。」卡凱西非常平靜的道,然後扭頭看著暗女,表情很淡定道:「如果你沒辦法搞定這個月飯錢的話,那麼我們兩個都得去暗部食堂吃飯。」

  「你是月光族嗎?不過我只有十萬。」回答卡凱西的話,暗女突然覺得她這個月或許真的要去暗部食堂吃飯了。

  「月光族?」奇怪的琢磨一下這個詞,卡凱西便坦然點頭:「差不多,反正我的工資攢不起來。至於十萬,也就是兩張起爆符的錢,沒什麼用。」

  嘴角一抽,暗女感覺很扯淡:「為什麼你聽到十萬,下意識就是『兩張起爆符』這種概念?」

  要她的話,聽到十萬,下意識就是『一個月的飯錢』這種概念。

  卡凱西一愣,他思索一下,便答道:「出任務的話,就算不用,身上也應該放置足夠的起爆符。」

  暗女跟在卡凱西的身後,被他土豪的說法震撼了。同時想起第一次去岩忍戰場做支援任務時,她和卡凱西還不熟,對方就直接給了她數十張起爆符的行為。這種土豪的做法,當時不明白,現在想來,真是敗家的可以。

  她該幸好旗木朔茂死的早嗎,不然看到卡凱西這個敗家孩子,還不得氣死。當然,更有可能的是自豪,例如:我家兒子就是準備充足,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任務的萬無一失!

  真是土豪的想法她不懂!

  在驚訝中跟著卡凱西前往他宿舍的路上,暗女回想自己貧窮的生活,又對比一下卡凱西『土豪』的生活,忍不住問道:「就算你是上忍,但一個月工資也太高了吧?」

  她也同樣是上忍,雖然只是特上。但相比卡凱西八十萬的工資,簡直低的可怕,僅僅三萬左右而已。過去兩年賺了一百五十萬,但其中只有五十萬是工資,一百萬則是任務報酬。也就是說,她平均每個月的工資只有不到三萬。

  這種可怕的對比,真懷疑火影是不是對她有意見!

  「任務量和等級,對下一次的工資具備加成作用。」卡凱西放慢腳步和暗女並排行走,平靜的解釋道:「我上個月執行了十個B級任務,兩個A級任務,C級任務六個。這些任務的報酬將會額外抽取百分之三作為我下個月、也就是這個月工資的一部分再次發給我。」

  暗女點頭明白他的意思,又問道:「長期任務怎麼計算?」

  「比如你這次的A級長期任務,執行了一年多,那麼從任務結束的月份開始,你日後一年的工資都會重新發放給你這次任務報酬的百分之三。」

  「我的任務報酬是一百萬,也就是說日後一年,我每個月都能額外獲得三萬的工資?」暗女心中計算,便不由驚呆了:「才三萬!一年十二個月也才三十六萬而已!」

  「你這次的任務是計算成兩個A級任務的,按理來說應該獲得三百萬。」卡凱西奇怪的看向暗女,眉頭都輕輕的皺起:「也就是說,你每個月的工資都會額外增加九萬,一年下來一共是一百零八萬!」

  他說著,似乎想起什麼,連忙問道:「你把第五班隊長魚給當成這次任務的總隊長了?」

  「難道不是嗎,他不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嗎?」暗女心頭涼颼颼的,被卡凱西計算的數字給弄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卡凱西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伸手按在她的頭上,語氣罕見的複雜和無奈道:「你是第六班的人,就算暫時跟著魚執行任務,任務報酬也應該由第六班隊長來負責。更別說,第六班也是參與到這次任務中的,雖然在後期,人員全部撤離去執行其他任務,但你依舊是第六班這次任務的代表。」

  「也就是說……?」暗女思維轉的很快,眨眼就得出正確答案,並被自己得出的答案給蠢哭了。

  「也就是說,你的任務報酬應該自己去和四代大人領取,又或者從夕日隊長這裡獲得,而不是向魚索要!」卡凱西搖頭,眼中帶著笑意和忍俊不禁。

  「我又被他騙了?!」難以想像的單手扶額,暗女回想和千手千水相處的日子,只覺得世界真是黑暗!

  說好查克拉封殺術[改]後,可以獲得流暢的查克拉運用,但實際上,除了燈泡效果消失,查克拉還是混亂而無法完美控制,這讓只剩下十分之一查克拉量的她簡直頭懵。

  查克拉的事情上騙她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依賴查克拉。但千手千水那個混蛋,竟然在報酬上坑她!

  「難怪上次聽隊長說,你讓魚代領了報酬。這在忍者中是非常少見的事情,就算本人不能領取報酬,也可以讓同伴幫忙打入卡中,而不是直接現金領走。」卡凱西臉上的表情比較奇特,眼角的弧度讓他即使帶著面罩也無法掩飾笑意。

  沉默的和卡凱西並肩行走,暗女拳頭握緊死死的放在風衣口袋裡。她臉上還算平靜,但心中已經開始了瘋狂怒吼:「千手千水你個混蛋,幫千手一族打開結界什麼的……開鬼去吧,我不知火暗女這輩子要是接近漩渦一族的舊址,就特麼改姓!」

  顯然,氣憤的暗女沒有思考過,她本來就不姓不知火這個事實,更沒有想過,日本的習俗是:女子嫁人後,要隨夫姓的。

  卡凱西觀察一下暗女的面部表情,發現她雖然強忍著冷靜,但眼中卻帶著深刻的怒氣,不由彎了彎眼睛笑道:「你比以往多了很多表情啊,不過放心吧。雖然魚只給了你一百萬報酬,但在火影大人那裡的記錄,你依舊是三百萬報酬,所以日後一年的工資,每個月都會增加九萬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暗女平復一下心情,看向前方的道路。發現已經到了卡凱西所在的宿舍區,這個區域也是暗部宿舍區,只和她的宿舍區相隔一片小樹林。抬頭隔著小樹林看向自己宿舍的方向,她只能歎氣。

  都怪闖入她宿舍的不明人士,不然如今的她還能住單人間,而不是和卡凱西擠一個小屋子。腦海快速將今天所有記憶過濾一遍,她回憶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開始挨個排查有可能闖入她宿舍的人。

  「走吧,去四樓。」卡凱西拍拍她的肩膀,將她的回憶打斷道:「我記得你來過,雖然是從窗戶跳進來的。」

  她撓撓自己的臉頰,看向卡凱西,心道:如果不是你站旁邊,我這次還打算跳窗戶進去。

  跟著身旁的白髮少年前往他的宿舍,進入這個宿舍區後,他們直走進入最前方的一棟四層小樓,並一節一節的順著樓梯走到最高層。

  暗女跟著卡凱西,隨意的道:「走樓梯好慢。」

  站在四樓的門口,卡凱西順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截鐵絲,直接戳進鑰匙孔,扭了兩下就將門打開。剛走進去,便首先對暗女說教了一句:「走樓梯是為了給你做一個榜樣,跳窗戶對女孩子而言可不是好習慣,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無言以對的看著卡凱西開門的工具,暗女一頭黑線的指向他手裡的鐵絲:「先把你手裡的作案工具收起來在給我說教!」

  「作案工具?」卡凱西在門口換鞋,然後拿出一個很嶄新的兔子樣拖鞋,擺在暗女的面前道:「這是暗部潛入內容的一部分,只有平日多練習,關鍵時刻才能發揮重要作用。」

  彎腰將面前嶄新的拖鞋拿到自己面前,這是一雙涼拖鞋,在前面的部分有一個可愛的白色兔子,兔子對著外面,露出兩隻嫩嫩的長耳朵耷拉在兩旁,極為可愛。

  然後她又看向卡凱西,只見他將自己的忍者鞋擺放到一旁的櫃子裡,腳上則換上另一雙乾淨的忍者鞋,這種奇怪的動作,讓她忘記了剛才卡凱西的『作案工具』,反問道:「在家門口換另一雙忍者鞋,這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中國和日本的習慣,就是在玄關換一雙乾淨的拖鞋,防止將家中的地面踩髒。但卡凱西的行為真的很奇特,別人都是換乾淨拖鞋,他是換一雙乾淨忍者鞋。

  「防止被某些人在鞋底做手腳。」卡凱西走進自己的宿舍,淡淡的道,然後又扭頭看著暗女笑了笑:「開玩笑的,不這樣做的話,難道你想在緊急集合時穿著拖鞋跑過去嗎?」

  他說著,就直直的走向前面唯一的臥室,坐在地上開始纏腳腕上的繃帶。剛才因為換鞋,導致他將繃帶全部弄開了,因此需要重新纏繞。

  默默將解開自己腳腕繃帶的手拿開,暗女壓低了聲音,無奈的問道:「那你給我放一雙拖鞋是什麼意思?」

  萬一出現緊急集合的情況,穿著拖鞋跑過去的人,不就是她了嗎?

  「放心,緊急集合只會出現在上忍中,你的實力不在召集範圍內。」卡凱西纏好自己的繃帶,盤腿坐在地上,對暗女揮了揮手,指著一旁的角落道:「你的地鋪在這裡。」

  聽完解釋,雖然感覺被鄙視了一番,但她只能無可奈可的換上拖鞋,走進卡凱西的臥室,向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個靠著窗戶的小角落,被一個屏風四方的圍起來,她拉開屏風走進去,發現是個寬兩米,長三米的小地盤。由於靠著窗戶,所以並不顯得暗。在接近角落的地方,則被放置了一個新的櫃子,櫃子裡面有很多生活用品,種類非常齊全。緊貼櫃子的,是一個地鋪,地鋪很短,只有一米六……

  原本看到櫃子裡齊全的日用品還有些感動,但望著那真的只有一米六的地鋪,暗女沉默的扭頭看向卡凱西,和他消沉的黑色單眼對視很久,便抬手將自己地盤旁邊的屏風拉住,隔住卡凱西的視野。

  木葉的人,果然都是腹黑!

  夕日真陽,卡凱西,千手千水,包括四代,都是心黑成煤炭的渣男!

  「衛生間和廚房公用,你自己的地盤我不會接近的,所以自己注意清潔。」卡凱西依舊盤腿坐在地上,對著將自己隔進屏風內的暗女喊道:「還有不要動我臥室的書面資料,裡面有很多工報告屬於機密,不能外泄。」

  唰!

  重新將屏風拉開,暗女坐在自己的地鋪上反問:「你是什麼時候準備好這一切的?」她記得自己遇到卡凱西時,對方一副掃墓的架勢,根本不像刻意來找她的樣子。

  卡凱西右手拿著一根筆,左手從一旁抽出來一張白紙,走到另一個角落的桌子前,語調很平靜:「遇到後勤部時,想著你如果沒地方去的話,也可以住我這裡,就直接準備了這些。」

  「也就是說,如果我找到住的地方,你做的這一切就白費了是吧?」暗女盤腿坐在自己的地鋪上,背靠著櫃子,一臉認真的問道。

  卡凱西坐到椅子上,提筆在白紙上書寫,並將面罩拉下,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沒錯。」

  依舊認真的看著卡凱西,暗女眼中有些複雜。

  但是,暗女不知道的是,卡凱西說的話確實都是真話,但他準備好這一切後,就立馬開始了尋找暗女的行動。並在找到後沒有立刻邀請她一起住,而是默默的跟蹤。

  一路跟蹤,直到她被玄間拉走,卡凱西就快速在一旁的花店買了一桶花,跟著二人飛快的前方公共墓地。然後非常巧合的在玄間邀請她的時候,從一旁平靜的路過,並阻止了玄間的邀請,然後半路將她拉走。

  這一切的巧合,其實都是卡凱西自導自演的。

  「我一定不會動你屋子裡的資料!」認真而複雜的看著卡凱西很久,看的他以為暗女又要告白時,她卻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並後續補了一句道:「卡凱西你這麼信任的讓我住了進來,所以我一定不會動你的資料,而且也會幫你看守的,用這個!」

  她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紅色種子道:「這個可以自動守護屋子,一旦有人偷偷進入,就會立馬攻擊。」

  去掉面罩的臉龐極為俊美,卡凱西嘴角一抽。雖然沒有聽到暗女感動的告白而有些失落,但那點失落瞬間就被她手裡的東西嚇沒了:「毀掉你宿舍的東西,就是那個紅色種子吧!」

  他頭疼的揉著額頭,放下手中的筆道:「我聽你樓下的暗部說了,毀掉你宿舍的是一個紅色的巨大植物,應該就是你手裡的種子生長出來的吧?」

  眉頭一挑,暗女收回自己的種子,放回口袋裡歪了歪頭:「你說……我樓下的暗部?」

  心中恍然,她可算是找到線索了。等哪天就去找她原來樓下的暗部聊聊天,來聊聊闖入她宿舍的不知名人士是誰。

  「恩,沒錯。」卡凱西點頭,便繼續書寫他的任務報告,順便警告一句:「別將你的木遁能力用在我的宿舍,尤其是那個紅色種子!」

  「知道了。」無所謂的點頭,暗女重新將屏風拉起來,便躺在自己的地鋪上,繼續回憶她這一天的記憶。剛才將紅色種子拿出來,只是開玩笑而已,她又不是真的中二,毀了一個宿舍,還打算毀第二個宿舍嗎?

  ……

  在卡凱西家,不,現在應該說:在她的地鋪上宅了三天,而卡凱西也陪她一起宅了三天后。

  「你不餓嗎?」

  手裡提著兩份早餐,卡凱西無奈的蹲在窗戶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暗女閉目躺在地鋪上,整個人都被她的懶惰驚呆了。

  自從暗女躺到這個地鋪上開始,整整三天裡,她竟然真的躺了三天,整個人一動不動的閉目養神,順帶一提,她這三天一點飯都沒吃。

  鼻子動了動,暗女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向蹲在窗戶上的卡凱西……手裡的早餐。便快速的坐起身,伸手去拿應該屬於自己的早餐。

  哭笑不得的將早餐遞給暗女,卡凱西半蹲在窗戶上動了動腳掌,掌握好身體的平衡點,就直接打開自己的早餐,邊吃邊問:「這三天你在想什麼,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快速的吃著食物,補充一下空蕩蕩的肚子,暗女很大義炳然的道:「為了不妨礙你寫任務報告,所以我特意一動不動的躺了三天。」

  但實際上,她真的是懶,以及累。

  整整快兩年的任務,雖然時間線拉的很長,後期的看守結界任務也並不是特別累,但那種不斷緊繃神經的感覺,卻讓執行任務的她,以為自己的一輩子都被用了進去。

  「我任務報告三天前就寫完了。」卡凱西輕聲咽下口中的食物,看著暗女一身制服帶著灰層,他新買的地鋪也因為暗女身上的灰層而有些髒,搖了搖頭道:「你的任務報告還沒寫,A級任務的報告要在五天內上交,你的任務被計算為兩個A級任務,所以需要寫兩份,乘還有兩天的時間趕快寫吧。」

  嘴中鼓囊囊的塞著早飯,暗女瞪大眼睛驚奇的看向卡凱西:「任務報告不都是隊長寫的嗎?」

  「長期任務和單人任務,每個人都需要寫任務報告,更何況你在這次任務中負責的區域非常大,因此你的任務報告必須極為詳細和認真,每一份寫個兩三萬字就夠了。」卡凱西很淡定,但他說出的話,差點沒將暗女驚呆。

  「兩三萬?」她前世上學時期所寫的總字數都沒這麼多好吧!

  誒……她是不是暴露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好吧,她承認,自己上學時期是個壞孩子,從來不寫作業,也從不來不做筆記,更從來不做練習題。如果不是考試時瞎寫的字數,估計上學一輩子都沒寫夠幾千字的。

  「一般人執行長期任務時,都會隨時記錄其中的重要事件或者資訊,然後在任務後總結一下就可以了。」卡凱西跳下窗戶,站在暗女的一畝三分地裡,然後拉開屏風道:「不過你既然沒有記錄,就憑藉自己的記憶將這一年多的事情敘述一遍好了,雖然會給四代大人帶去麻煩,但你也會輕鬆一點。」

  伴隨著卡凱西拉開屏風,暗女不得已起床走向另一個角落的桌子,咬著早餐的麵包,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根筆,就坐在椅子上,糾結的問道:「那我就真的直接敘述事情了哦,雖然總結有點艱難,但僅僅敘述的話還是很簡單的,別提幾萬字,十幾萬字都沒問題。」

  她的記憶力極好,光是敘述的話,從任務開始的第一天寫到最後一天,包括每天發生了什麼,有什麼動靜,她都能一清二楚的寫出來。

  「沒問題。」卡凱西應答的很利索,他的記憶力同樣很好,但一年的任務敘述下來,寫七八萬就是極限了,因此對自己記憶力相當有信心的卡凱西,根本不信暗女能寫十幾萬。

  卡凱西見暗女拿起一遝白紙開始寫任務報告,就直接將暗女的地鋪掀起來,並打個卷抱在懷裡向著衛生間走去。然而暗女正在寫任務報告寫的歡快,根本沒看到卡凱西的行為。

  他抱著暗女的地鋪,直接扔進衛生間的洗衣機裡。並走到門口換掉自己的忍者鞋,重新穿了一雙乾淨的鞋子。又一次走進衛生間後,他先是將洗衣機倒滿水,將暗女的地鋪泡在裡面,就將一旁的拖布弄濕,對整個衛生間的地面來了個大清理,將地面擦的極為乾淨。


第114章

  快速擦乾淨地面的卡凱西,扭頭看一看洗衣機裡的地鋪被水潤濕,便打開洗衣機開始洗衣服,雖然,他只洗了暗女的地鋪。

  隨後,他便拿著拖把,走出衛生間,開始對整個臥室大清理。先是他剛才踩的地方,雖然他的鞋底都有特殊的潛入裝備,根本不會留下腳印。然後就是暗女的地盤,最後則是廚房,卡凱西很少做飯,因此廚房只要擦擦灰就會變得極為乾淨。

  速度極快的幹完這些,卡凱西扭頭就見暗女依舊在寫她的任務報告,根本沒在意他的行為。但是看了看她暗部制服上的灰層,卡凱西撓了撓頭發,便歎口氣在門口將鞋子又換了一下,便開門離開。

  他並不是潔癖,只是屋子裡經常會放置重要的任務報告,如果太亂的話容易將報告弄丟或者弄髒。尤其是這三天,他親眼見暗女竟然真的能一動不動的在床上躺三天,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勤奮點這個想法。

  不然兩個大懶鬼住在一起,可以想像屋子的混亂程度是多麼可怕。

  實際上,暗女並不是懶鬼,她只是很累而已,連著做一年多的任務,即使身體很壯實,但精神總會覺得疲憊的。

  卡凱西離開宿舍,首先便去了一趟暗部後勤部。

  或許是他一次性上交八十萬鉅款的行為讓後勤部的人震撼,因此卡凱西的到來受到了後勤人員的強烈歡迎。就連他提出的『打包十幾套暗部制服』的荒誕說法,都被這群見錢眼開的後勤人員爽快答應。

  隨後,他拿上最小號的暗部制服,將其封印進自己的儲物卷軸,便前往暗部的任務交接中心,這裡是暗部人員領取任務的地方。

  他一個月的工資都被貢獻進後勤部,身上真的是一分錢沒有,不執行兩個任務,估計這個月真的要靠暗女的十萬過活了。

  不提卡凱西這邊為了生活又一次化身任務狂魔的行為,另一邊的暗女正在愉快的寫任務報告,就被一隻小鳥的到來打擾了思路。

  「嘰嘰嘰嘰!」

  小鳥從窗戶外飛進來,繞著暗女不斷的叫喚。或許是前兩次她沒有擊殺小鳥的行為讓三間霧蓮放鬆了心神,因此這次並沒有附身小鳥意志,而是讓鳥兒自己來找暗女。

  扭一扭脖子,暗女拿著手中的筆,順手便射向小鳥。那筆尖極快的刺穿小鳥的身體,並釘在一旁的牆壁上,將乾淨潔白的牆壁釘出一灘血污和一道裂縫。

  她將自己才寫了一點點的任務報告認真的整理好,並小心的放進桌子的抽屜裡,防止將平整的紙張壓出折痕,就松了口氣站起身走向小鳥。

  直接伸手將鳥的嘴巴打開,擠了擠它的脖子處,便見一張字條被吐了出來。而小鳥依舊被釘在牆上,血液不斷順著牆壁滑落在地面上,偶爾也有一兩滴直接從小鳥的身體滴落在地面,散出一朵紅色的血花。

  暗女將字條打開,絲毫不在意她現在弄了一攤血的牆面和地板不是自己的宿舍,而是卡凱西剛剛清理過的地面。

  【迅速前往火影辦公室。】

  將字條按進小鳥的傷口,直到字條被血液潤濕,然後一點點變成看不清字跡的一團,她就平靜的從窗戶跳出宿舍,向著火影辦公室而去。在她的身後,鳥兒的叫聲漸漸微弱,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她奔跑在屋頂上,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掌,便順路通過暗部宿舍旁邊的一條淺淺的小溪,這條通過暗部宿舍的小溪,剛好屬於上游,她毫無罪惡感的在上游洗了洗自己帶有血漬的手,便快速離開。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離她十幾米的地方,一個黑髮的男孩子剛好因為查克拉訓練失誤而摔入河水中,並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很巧的是,那男孩相當優秀,被嗆水後,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驚訝,並順著河流快速向上而去,因為他發現:水裡有血腥味。

  他快速的順著水流向上而去,在前進十幾米後,剛好看到暗女轉身離開模樣,並很巧的看到她的側臉。但就是這樣一張側臉,卻讓黑髮男孩驚訝的忘記固定身體,從而被水流沖的又一次摔了一跤。

  「姑姑?」

  他驚訝的從小溪裡站起來,並回想自己家裡那個被鎖起來的屋子,而屋子裡,有一個全家福。全家福中,有父親、母親、爺爺、還有另外一個少女,那少女是一頭及腰的黑髮,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在照片的後面,則標著名字:父親—宇智波富嶽。母親—宇智波美琴。爺爺—宇智波[塗黑]。在最後,那個陌生女人照片後面的標記則是:宇智波梔子。

  在[宇智波梔子]的旁邊,則有一行不太成熟的字跡:最喜歡姐姐了,爸爸是個糊塗的老頭子!這行字的旁邊,被打了一個破折號,後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跡:我和富嶽一樣,也很喜歡梔子姐姐。

  「爸爸還有一個姐姐?」當時的男孩很奇怪,但卻深深的記憶下這個被叫作[宇智波梔子]的少女,並瞭解到,他還有一個姑姑,叫作梔子。

  暗女快速的離開,並不知道自己背後有個男孩將她與自己的姑姑聯繫了起來。男孩盯著暗女身上的暗部風衣,回想自己看到的照片,莫名其妙的,便有一種探知欲在心底萌發。

  他想知道宇智波梔子的事情,他想知道那個小女孩和[姑姑]的關係。所以男孩深刻的記憶下暗女的暗部風衣,心中想著,他想加入那個穿黑色風衣的部門,然後找到那個女孩。

  快速的離開暗部宿舍的區域,暗女不斷在房頂跳躍,僅僅幾秒就從男孩的視野中消失。她迅速前往火影辦公室,並直接無視一樓的兩個守衛跳上二樓的窗戶,絲毫不在意自己又一次被記錄了名字。

  今天她幹掉了三間霧蓮一隻小鳥,心情好,隨便記!

  但暗女絲毫沒有想過,當卡凱西返回宿舍看到牆壁上那灘血污時,心情肯定相當糟糕。

  跳進火影辦公室,她就看到幾個人已經站在裡面。都是相當長時間沒見過的人:夜雲鐵,彌,兩位火影顧問。

  還有前兩天剛見過的三間霧蓮,團藏與四代。但是沒有三代,上次三代在交談時便有些不走心,這次應該去忙碌讓他焦慮的事情了。

  「這次叫你們來的原因,是關於密部的建立。」四代首先開口,他看了看暗女,又看向其他三個戰爭機制的領導者,便溫和的笑道:「相信你們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已經有所瞭解,有什麼需要嗎?」

  「場地問題,我們打算佔用暗部食堂的地下場地。」夜雲鐵盯著暗女沒帶面具的臉很久,眼裡有些不滿,便扭頭看向四代和團藏道:「暗部食堂下面是情報部門,但他們只佔據三分之一的地盤,所以我打算將密部建立在那裡。」

  「這需要得到情報部門的同意,畢竟當初這地方是為了情報部門而建立的。只是沒想到情報部門根本用不了那麼大的地方,所以一直空著。」團藏回答了夜雲鐵,並在後面冷笑著補充了一句:「情報部門的建立和選址一直是保密的,你能獲得這種機密情報,也是費心不少。」

  三間霧蓮這時開口了:「每天都去暗部食堂吃那種糟心的飯,不找點情報就連喝酒都變得難受之極啊。」

  團藏掃一眼三間霧蓮,垂了垂眼眸,便輕聲冷哼一聲。團藏的心思極重且敏感,他就像古代的曹操,信任你就無限信任,一旦懷疑起來,那仇恨度增長也是非常快的。今天還信任你,一旦懷疑,明天就恨不得殺掉你,並且不論做什麼都會讓他覺得私底下有小動作。

  「我會通知情報部門的人,讓你們能夠使用他們的場地,但代價需要你們自己去交涉。」四代果然比團藏靠譜的多,一句話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雖然,他們這個新建立的密部還需要付出未知的代價。

  「我需要將暗部第二班交叉進情報部門。」三間霧蓮語氣比較隨意,沒有以前在團藏面前的冷漠和陰冷。

  「不可能!」這次反對的是兩位火影顧問:「情報部門是木葉最機密的部門之一,不能讓你插入進去。」

  三間霧蓮扯了扯兜帽,然後歪頭看向四代道:「不是說將密部交叉進暗部,防止被其他高層發現本體嗎?」

  現在的密部就和情報部門一樣,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部門,但領導者是誰?選址在哪裡?這些都是一個謎。而現在,夜雲鐵和四代的問題就在於,如何將密部交叉進暗部,並在不引起其他高層懷疑的情況下運轉起來。

  「可以讓你帶領的第二班插入情報部門,但僅限週邊,內部機密你不可以私自探查!」四代一口同意,並抬手將兩位火影顧問的反駁攔回去,目光注視向夜雲鐵,詢問他還有什麼要求。

  「我所統屬的戰場隊伍,請求分離出暗部,歸入普通忍者序列。」彌帶著兜帽和面具,聲音沙啞,身上依舊是黑色風衣都難以遮掩的血跡。他抬起頭看向四代,眼中全是疲憊和陰冷的煞氣。

  他已經獨自帶隊在戰場上活躍了整整兩年,身邊的隊友每一天都有死亡和殘廢。他的每一天都在起爆符的硝煙,與敵人的忍術衝鋒中度過。

  雲忍戰場確實不激烈,但並不代表沒有戰爭,他所帶領的隊伍,永遠是活躍在敵人最後方的存在。死亡率,永遠是最高的。

  兩年,他已經相當疲憊了。

  既要對村子本村人保持三號部隊的隱蔽性,又要在雲忍後方參加戰爭,這種對本村人的隱藏,讓他眾多隊員都死得極為沒有意義。所以,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待在暗部,而是想帶領隊員成為一個普通的忍者,能夠正大光明的奔波在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他再也不想讓自己的隊員,因為隱藏身份這種無聊的東西而自盡,又或者因為不能得到支援而被敵人圍攻而死。很多次,明明幾千米之外就是木葉的忍者隊伍,他卻因為隱藏身份而只能拋棄被圍攻的隊員,帶著剩下的人手逃跑。

  團藏快速的一拍桌子,冷冽的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竟然妄想將戰爭機制暴露在普通人眼裡!」

  「我同意。」四代不理會團藏的怒火,平靜的和彌對視,然後一臉認真的道:「我同意你的提議,將你的隊伍歸入普通忍者序列。」

  「四代!」團藏不滿的喊道。

  「我認為,將戰爭機制暴露在普通人眼裡也許才是最好的偽裝。」四代扭頭和團藏對視,眼裡滿是堅定和沉思:「我們可以將戰爭機制披上暗部的偽裝,為什麼不能給他們披上普通忍者的偽裝。只要沒人說,村子裡的人只會以為木葉又出了一位戰爭天才,能夠帶領普通的忍者戰勝眾多敵人。」

  「不行!」團藏依舊反駁。

  但隨後兩位火影顧問卻一邊倒在四代這邊,一同道:「我們認為四代的說法很有道理,將三號部隊放在普通人中或許比放在暗部中要好很多。這不僅能減少三號部隊的死亡率,還能提升村民的凝聚力與榮譽感。」

  村子中出現一位戰略性的天才,這不僅是武力的提升,更會給村民帶去巨大的安全感和自豪感。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嗎?」四代快速的做出決定,並和兩位火影顧問同時盯向團藏,似乎他只要一開口就立刻批判一樣。這讓想反駁的團藏張嘴又閉嘴,最終憋屈的選擇了不說話。

  三對一,他根本不佔優勢,那還不如閉嘴得了。

  「將我的第四班編入暗部!」暗女順勢快速說道,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在團藏手底下繼續幹,團藏每次看她的目光都帶著殺氣,這讓她甚感不安!

  「可以,不過就算你的第四班被編入暗部,也是需要接受根部任務的。」四代解釋道:「當初說好,密部接受所有人的任務,雖然可以選擇『做』與『不做』。但是,你們這個部門終究會接到各個部門的任務。」

  「沒問題。」只要不從團藏手裡接任務,就什麼都好說。反正密部的任務是負責情報的二號三間霧蓮進行整理,然後派發給其他隊伍的。

  其實說起來,密部真正能做任務的只有她的隊伍。一號統屬全域,手底下的人肯定都跟著幹『人事』了。二號的隊伍被編入情報部門,那肯定是以情報為主,自然不能成天出任務。三號直接就是一個戰爭部隊,每天都出沒在戰場上,根本沒空做任務。所以算來算去,也就她這個負責訓練新人的隊伍最閑了!

  最關鍵的是,她所謂的負責新人訓練,目前還被夜雲鐵和三間霧蓮代為管理,所以她的隊伍包括她本人真是要閑的發黴了。

  「那麼密部就此成立,你們的地址在暗部食堂之下,和情報部門相鄰。其他的運轉費用,都由你們自己做任務承擔,這樣可以嗎?」四代溫和的問道。

  「沒問題,我們這四個隊伍日後的定位就此固定。但設立新的小隊時,由我們自己掌控,不經過你們的安排和調整可以嗎?」夜雲鐵點頭後,又突然扔出一個炮。

  四代這次沒有快速同意,而是沉吟起來。

  「你的打算真不錯,不經過我們的安排和調整,也就意味著完全處於失控狀態。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們的人到底安排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你們密部的真實情況。」就和我的根部一樣。團藏在心底補上一句,嘴上說的卻極為嘲諷。

  「我們是初代目設立的戰爭機制,是其中的領導者,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這個領導群體,反而是最弱的。」夜雲鐵不鹹不淡的道,目光直視四代,面對團藏的嘲諷沒一點反應。

  代表情報的地下交易所,遍佈整個忍界。代表[術]的群體,僅僅一部分的忍術內容,就讓大蛇丸那麼投入,更別提其他還未明確的[人]和[遺跡],以及身份不明的旁觀者組織。

  和其他部分相比較下,夜雲鐵這四個領導者所擁有的勢力真是弱的可以。

  「我同意你的要求,不對密部的發展進行任何干涉。」四代其實是想反駁的,木葉有一個團藏和他的根部就夠亂了,密部要是也擁有獨立權,那麼豈不是更加混亂。

  但聽完夜雲鐵的話,四代腦海中不由閃過家中那書中的【即死之人】四字。心中的不安又一次跳動,他便不由自主的同意了對方的話。雖然木葉有密部和根部這兩個不受控制的部門會顯得混亂一點,但到危機時刻,這兩個部門或許真的是拯救木葉的關鍵。

  「既然密部成立,那麼我現在就交給你們一個長期任務。」團藏冷眼旁觀四代的行為,便從胸口的衣服裡抽出一個卷軸,遞給夜雲鐵道:「這個任務你們應該很熟悉。」

  夜雲鐵沒有打開看,只是注視卷軸上的特殊刻印片刻,就將其收起道:「我知道了,團藏大人還有其他任務交代嗎?」

  這個刻印他認識,是訓練營的標記,團藏這是在用任務的形式,讓夜雲鐵和三間霧蓮繼續為他訓練人員。

  「暫時沒有。」團藏說完,就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臨走之前還看著暗女道:「希望你真的能承擔起四號的責任,這並不是能用來開玩笑的事情,如果你無法將四號的工作做好,我不介意親自出手。」

  他說完就開門離開,只留下四代和兩位火影顧問。

  兩位火影顧問相互對視一眼,便見帶著眼鏡的老爺爺單手負背道:「這個部門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已經老了,沒有心力理會這些東西。」他身旁的老奶奶也很識趣,認同的點點頭,就和身旁的同伴一同離開辦公室。

  「你們先去和情報部門的部長交涉吧,密部正式建立安排在下個月,這個月你們先通過任務,籌集建立部門所用的資金。」四代很溫和,臉上的表情極其燦爛而陽光。但面對這樣讓人難以抗拒的燦爛笑臉,暗女卻搖搖頭,因為她總感覺四代這個腹黑,是故意讓他們自己出錢建立部門的。

  「我們知道了。」夜雲鐵認真的點點頭,便扭頭對著暗女低聲呵斥一聲:「四號,帶上你的面具,身為暗部卻暴露面容四處遊蕩,懲罰你這個月的任務報酬自動上交一半!」

  原本無所事事,打算跳窗戶離開的暗女,被夜雲鐵突然的呵斥弄得頭一懵,連忙扭頭看向他,並機智的反駁:「我現在是第六班隊員,暴露面容並不是大錯。」

  「哦,對了。」三間霧蓮此刻也開口道:「我剛才用來通知四號的鳥又被她弄死了,這讓我的工作進度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夜雲鐵的面容被面具和兜帽遮住,但暗女可以看到他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他低沉的聲音沒有以前的隨意與溫和,反而讓她回想起夜雲鐵在訓練營中的表現,冷漠,毒舌,陰險。

  「故意擊殺二號培養的鳥,你這個月每個任務的報酬都扣除三分之二。」冷漠的聲音如同回音般一層層傳入暗女的耳朵,她揉了揉耳垂,深深的歎口氣。

  「知道了,不就是三分之二嗎,我上交!」她不做任務總行了吧,木葉的領導果然都是渣!暗女又一次用事實驗證了這條真理。

  為了讓密部更快的建立起來,夜雲鐵竟然故意找茬扣她的任務報酬,就不能體諒一下她這個窮苦人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嗎?

  「二號。」壓榨完暗女,夜雲鐵便又看向三間霧蓮,平靜的盯著他喊了一聲代號。

  「不能保護好自己培養的鳥是嗎,我知道錯了,免費做任務一個月總可以了吧?」三間霧蓮有氣無力的道,聳了聳肩膀就看向四代道:「不知道四代大人會交給我們什麼任務呢,保護小女孩什麼的我可沒興趣。」

  四代帶著微笑坐在桌子後面,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卷軸,遞給三間霧蓮道:「是符合你們密部屬性的任務,這些任務就麻煩你們了。」

  接到任務的三間霧蓮將其打開,掃視幾眼便重新合上,扭頭看向蹲在窗戶上隨時打算離開的暗女道:「四號,這些任務都是你的工作範圍,記得在這個月將其全部做完。」

  「唔?我這個月打算休息,沒有做任務的想法。」動了動身體,暗女攤手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密部第四條規則,隊員沒有自主選擇任務的權利。」一直站在旁邊充當背景的彌此刻開口了,他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淡淡的笑意道:「密部和普通忍者包括暗部的規則都是不相同的。在密部中,除了最高領導者一號,其他人是沒有自主選擇權的,這是初代目定下的規則。」

  「所以這些任務就交給你了,四號。」三間霧蓮將手中的卷軸直接扔給暗女,便看向一旁的彌道:「你們在戰場上行動時,注意一下周圍的狀況和動向,我會派出人手協助收集情報的。」

  「一號,麻煩將我隊伍的人手缺口補充完整。」彌點頭同意三間霧蓮的話,就對夜雲鐵說道,邊說著就看向四代:「麻煩您下達編制修改的調令吧,這個月我們三號部隊會留在木葉修養。」

  四代看著密部三個領導者之間的默契和一旁暗女拿著卷軸發呆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道:「我開始期待密部發展起來後的樣子,看樣子二代目的提議並不是異想天開,而是真的認為你們自主發展更具備潛力。」

  四代說著,就拿起筆,開始書寫三號部隊的調令。

  依舊拿著手裡的卷軸發呆,暗女看著上面高達三十四的任務量,忍不住單手扶額,內心崩潰的看向三間霧蓮道:「你確定讓我一個月做完這些任務嗎?」

  打死她也做不完這麼多工啊!

  「如果不能在這個月完成任務,那麼下個月繼續扣你報酬的三分之二。」夜雲鐵說的很輕鬆,但卻讓暗女整個人都無言以對了。她這都是什麼運氣啊,遇到的上司一個比一個渣!

  無奈的將卷軸收回自己的忍具袋,她問向夜雲鐵:「密部的規則到底是什麼,光強制任務這一條,就很奇怪吧。」

  夜雲鐵默不作聲的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到四代都已經寫好調令,久到三間霧蓮已經又在四代這裡領取了一份任務卷軸。夜雲鐵才轉動眼珠,看著暗女道:「我用時三個月教導你學習的戰爭機制規則,你竟然……都忘乾淨了?!」

  他前面的話還算平靜,但最後幾個字真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的。

  「唔,什麼規則?」奇怪的反問,她看四代正在和彌交代調令的事情,便小聲的對夜雲鐵道:「我的幻術分/身消失後,根本沒有傳送任何記憶返回我這個本體。」

  「你未來半年的報酬都給我自動扣除三分之二!給我聽清楚,未來半年!半年!」不復冷靜的低吼,夜雲鐵扭頭就看向三間霧蓮道:「將你手裡的任務也全部交給四號,她覺得自己太閑了,不好好疏通一下筋骨渾身都難受!」

  呆若木雞的蹲在窗戶上,暗女撓了撓臉頰,對三間霧蓮露出一個還算和善的笑容,便一個後仰跳下窗戶道:「你們繼續聊,我先去完任務了。」

  她連忙從窗戶上溜走,並順著小路快速前進數百米後,才漸漸放緩腳步。伸手摸了摸自己忍具包裡的任務卷軸,考慮到反正也要扣除整整半年的報酬,那還不如慢慢做。

  這樣想著,她瞬間就淡定了。

  想一想自己卡裡的十萬,她將任務卷軸拿出來挨個查看上面的任務,找到一個報酬最多的C級刺殺任務後,便向著村子外而去:「正好沒錢了,做幾個簡單的任務好了。」

  她將C級任務刺殺的人物記住,便將卷軸收起,快速跑出村子向著火之國內部的其他鎮子而去。

  四代交給他們密部的任務,全部都是任務目標明確的刺殺任務。C級刺殺任務都在火之國內部,大多為鎮子裡的普通人。B級刺殺任務,則大多在火之國內部,目標皆為下忍和中忍。A級刺殺任務,就需要直面上忍,又或者是有錢有勢的人物。

  她回憶自己記錄下的火之國地圖,就向著目標地而去,那是一個在火之國地圖上並沒有顯示,而且也不算繁榮的小鎮子。她一路上穿越森林和各種複雜的地形,快速的就到達了這個鎮子的門口。

  利用變身術裝成大人的模樣,暗女直接走進這個鎮子。但讓人驚奇的是,剛走進去她便發現鎮子裡所有人都用奇特的目光盯著她,眼中帶著警惕和恐懼。每當她走到什麼地方時,女人和孩子們便會快速躲進屋子,男人們則守在家門口,手裡拿著鋒利的物體瞪著暗女。不過他們那發抖的雙手讓她知道,這群男人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這種氣氛真的是C級任務的架勢嗎?」看周圍人們緊張的情緒,暗女不由停住了腳步,她明白這種情況下,就算自己再怎麼逛,都不可能得到有用的資訊。因為這個鎮子裡的人,都太警惕且敏感了。

  她停下腳步後,周圍緊張的人們連忙將手中拿著的鋒利物體向著暗女的方向探來,但與這行為相反的,則是他們不斷後退的腳步。

  「唔,問一下善北近岸住在哪裡?」她將雙手舉起來,做出一副無害的磨樣道:「有人叫我來找他,說有事要做。」

  善北近岸,是這次任務的刺殺目標,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被人用C級任務的最高額度懸賞,因此缺錢的暗女便決定先做這個任務。

  「是有人叫你來的?」周圍一個中年男人松了口氣,他依舊舉著手中鋒利的鐵鍬,對著暗女道:「你說的那個人,住在鎮子南邊一家名叫『甲賀肉店』的店鋪裡。」

  「多謝。」認真的向男人道謝,她便向著鎮子南邊走去。在這一路上,鎮子裡的居民大多對她充滿了畏懼的情緒,並相當謹慎和神經緊繃。好幾次她偶爾碰到路邊沒有人看守的攤子,便會引起周圍人們的強勢圍觀,並張牙舞爪的將手中的椅子腿,菜刀,擀麵杖什麼的向她探來。

  但也僅限於探了,那群人的膽子非常小,根本不敢傷人。

  雖然奇怪於這鎮子的氣氛,但暗女知道普通人的世界往往極為狹小,在遇到陌生人闖入時,大多反應過激。尤其是遭受過戰爭創傷的人群,更是對陌生人極度不信任和畏懼。

  因為在他們看來,忍者就是神一樣的人物,可以飛天,可以釋放神秘的忍術,甚至可以變成另一個人。這種奇妙的能力,讓被忍者戰爭迫害的人們非常膽小,遇到陌生人就擔心是忍者變身而成的,甚至害怕到不相信任何外來人。

  暗女懷疑這個鎮子就是這種情況,被戰爭極度迫害,導致再也無法面對陌生人,並對陌生人帶著強烈的恐懼感與厭惡感。

  一路被強勢圍觀的暗女走到鎮子南邊,並找到『甲賀肉店』,便直接走了過去,她在這家店的門口看到一個長相賢淑的女子端坐在門口,她聽到腳步聲不由抬起頭來,便看到了被一群人圍觀的暗女。

  這時候的暗女是使用變身術的,她目前的形象是一個身穿麻衣的普通武士形象,臉龐較為粗狂,看不出年紀,只能給人一種大大咧咧沒什麼心機的感覺。

  「請問是善北近岸的家嗎?」暗女很有禮貌的詢問,出於對這個村子奇怪氣氛的好奇,她沒有潛入擊殺,而是正大光明的走了進來。

  「不是,你走吧。」坐在門口的賢淑女子一口否決,並站起身向著自己家的店裡走去,然而不等她走幾步,便見一個少年從裡頭走出來,少年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相頗為清秀。他走到門口,奇怪的看向賢淑女子問道:「那個人既然找父親,母親你為什麼要否認呢?」

  女子正好背對著暗女向屋子裡走去,聽到少年的話身體不由一顫,她側頭看向少年,語氣有些顫抖:「留,你回屋子裡去,不要站這裡,不安全。」

  「你要找父親嗎,他不在這裡,我帶你去找他吧!」少年完全沒有理會女子的話,反而跑到暗女的身前,仰頭看著她並拉住她的袖子道:「跟我走吧,他在鎮子外的那座山裡,在做一個很有趣的實驗。」

  而在少年的背後,賢淑女子此刻已經扭回頭來,她看著少年的目光帶著苦澀和悲哀。

  暗女掃視女子一眼,便笑著對少年道:「那你帶我去找他吧,但是你父親在做什麼實驗啊?」

  「很有趣的實驗,你去了就知道了!」少年燦爛的笑道,說著便在前頭帶路,但暗女看到,原本強勢圍觀她的人們,在看到少年後,眼中竟然流露出更加深刻的恐懼和敬畏。

  「這個鎮子的女人和孩子都躲在屋子裡,你和你母親怎麼不躲起來呢?」暗女問的很直接,也毫無技術含量。

  帶著她走向鎮子外的少年,扭頭詭異的露出一個笑臉,注視著暗女道:「別打聽這個鎮子的事情,你不是找父親嗎,見到他你就知道原因了。」

  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暗女這次只是來執行C級刺殺任務的而已,面對這個村子的異樣,順手的話自然會探究一番,但要是太麻煩她也懶得理會。

  一路跟著少年走出鎮子,順著一條小路走向一旁的被森林覆蓋的高山,暗女已經從忍具包裡抽出了一把苦無拿在手裡,做好隨時刺殺任務目標的準備。

  「留,帶新人來了啊,那你就先回去吧,找你母親去!」

  就在二人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時,路旁的樹林裡突然走出一個男人,男人頭上包著一塊布,將整個臉龐和頭髮全部遮擋起來,只留下一雙黝黑的眼睛露在外面。

  「父親你怎麼出來了,實驗會失敗的!」少年沒有聽從男人的話,而是驚訝的叫喊起來。

  「去找你母親!」男人面對少年的叫喊,低聲的吼道:「聽話!」

  暗女饒有興趣的站在原地,看著二人的行為。她將目光放到少年身上,發現他臉色鐵青,卻依舊遵守了男人的話,不情願的向著山下走去,邊走邊嘟囔道:「可惡,實驗好不容易才接近成功了的!」

  被布塊包裹嚴實的男人見少年離開,便凝重的看著暗女道:「你身為忍者來我們這個小鎮做什麼?」

  暗女將隱藏的苦無拿出來,在手中翻騰兩下,便握著苦無後面的圓圈道:「收取善北近岸的性命。」

  那個男人聽到暗女的話沒有意外,而是歎了口氣:「她果然這樣做了,只是可惜了實驗,再過兩天就能成功了。」

  「什麼實驗?」暗女好奇的問道。

  「這只是我們這種普通人的期望而已,你們忍者是不會感興趣的。」男人說著,就平靜的蹲下身坐到地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抬頭看向暗女道:「你是木葉的忍者嗎,暗部是吧。」

  眉頭一挑,她沒有說話,而是等對方繼續說。

  「聽說你們木葉的忍者都挺有人性的,在臨死之前能請求你一件事嗎。」男人坐在地上,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並帶著後顫的綴音:「放過我的家人。」

  「我的任務目標只是你一個人。」暗女回答的非常利索,並接著問道:「但我更好奇這個鎮子的情況。」

  「這個鎮子啊,如你所想,是受到了忍者戰爭的迫害,因此非常抵制外來人的進入,並對外來人充滿了恐懼和害怕。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是忍者的話,一定會害怕的發抖。」男人說著就輕笑起來,似乎覺得那場景很搞笑。

  「你的血繼,可以讀心嗎?」聽著男人的話,尤其是聽到『如你所想』這句話,她頓時了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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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怎麼會呢,我可沒有血繼那種神奇的東西。」男人矢口否認,並揮了揮手,似乎有些疲憊的隔著布塊揉了揉太陽穴道:「這只是我們普通人不入流的實驗而已,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

  「不入流?」能做到忍界少見的讀心,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行為。

  「好了,我的時間也該到頭了,請您能做到自己的承諾,放過我的家人。」男人被布塊遮擋的面部動了動,似乎在笑,但他的目光中卻滿是痛苦。

  暗女和男人痛苦的神色對視,抬手卡住他的下巴,認真觀察一下對方的瞳孔,便收回自己的手,自言自語道:「服毒自盡了,做的真絕。腐蝕性的劇毒,不出幾分鐘,整個大腦都會被腐蝕一空,很專業的毀屍行為呢。這種忍者級的自盡能力,可不像一個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她說著,就半蹲在男人面前,盯著他越來越痛苦的目光靜靜的等待。不出幾秒後,男人痛苦的目光變得恍惚,隨後化作空洞的無神與呆滯。而他原本還劇烈顫動的身體,此刻也平靜下來,連呼吸都消失無蹤。

  暗女見男人真的被毒死,沒有移動腳步,而是依舊盯著他。直到一小時後,她看男人的瞳孔依舊散大,面部也開始發灰與暗沉,便摸了摸臉頰,抬起手中的苦無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很隨意的一刺,雖然不是沖著心臟,但也絕對夠狠。正常人面對這一刀,必死不至於,但癱瘓是妥妥的了。

  一刀刺入,暗女沒有放鬆,而是繼續觀察。被苦無刺入的男人,他身體沒有一絲動靜,僅僅是手腕的地方跳動了一下。

  「原來真的死了。」看著他的手腕,暗女知道這是人死後一小時還未完全消失的神經反射。若是一個活人,他被刺入後,手腕是不會跳動的,因為神經反射俱全的活人能夠壓制這種不正常的反射。

  聳了聳肩膀,暗女轉身離開這個浪費她兩小時的屍體,向著讓她好奇的小鎮而去。雖然遭受戰爭迫害的普通人會畏懼忍者,但山下這個鎮子裡的人們,反應太過激了,過激到讓她好奇的地步。

  但是,在她向著小鎮而去的半小時後,那山路上原本該死亡的男人。卻猛地從地上彈跳起身,整個人劇烈的呼吸,並深深的看著暗女離開的方向,口中難以置信的呢喃:「差點就真的死了,再裝下去身體一定會僵死的。」

  他語氣頗為輕鬆,同時還有一絲不屑:「木葉的忍者,也不過如此。」

  這樣想著,他便打算起身離開這個已經暴露的地方,但當他將雙手撐到地面上打算用力時。

  哐!

  沉悶的摔倒聲從這空寂的山路上響起來,與此同時則是一聲怒火與恐懼共存的低吼:「我的身體,該死的木葉忍者!」

  男人無力的倒在地上,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胸口靠右的地方被刺入了一隻苦無,被刺中的傷口不斷有細小的血流從中溢出。男人妄想伸手將苦無拔出,但無力的手掌完全不聽從他的命令,依舊癱軟在地上無法動彈。

  「那個混蛋,竟然將破壞我上半身的神經系統,可惡啊!」男人雙腿蹬在地上,想要起身卻無能為力,他完全感覺不到胸口苦無刺入的痛苦,整個上半身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父親!」

  就在男人陷入絕望時,一旁一個驚訝的聲音卻讓他驚喜。

  ……

  另一邊,重新返回鎮子的暗女則直接向著『甲賀肉店』走去,想要通過詢問這家店門口那個賢淑女子,來解答這個鎮子的謎題,和那個有可能擁有讀心術男人的事情。

  「好像死了。」

  「誰死了?」

  「怎麼回事?我可什麼都沒看到。」

  「我也沒有。」

  就在暗女緩慢前進時,周圍人們的討論聲傳入了她的耳朵。她奇怪的望過去,卻發現那群討論的人立馬閉上了嘴,並重新警惕的看向她。

  心中被那群人的討論弄得奇怪,她快步走向『甲賀肉店』,卻沒有在門口看到那個賢淑女子,反而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大步走進肉店,暗女踏進去的第一步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肉店裡面掛滿了各種肉類,在前面的中央則是一個櫃檯,櫃檯後面坐著那個賢淑女子。女子低頭看著眼前桌子上的一本書,但她懸掛的肉品卻散發著讓暗女極為熟悉的血腥味。

  她看賢淑女子還活著,心中怪異卻不由松了口氣。邊走向賢淑女子,她邊將注意力放在周圍懸掛的肉類上。但看了不久,卻越看越覺得怪異。

  太像了。

  太像人肉了!

  那些肉類雖然經過了切割,但切割的並不精緻,完全可以看出原本的形狀。例如左邊懸掛的長條形肉類,很明顯是人類大腿的形狀。而右邊的那一大塊排骨狀的肉類,則是人類肋骨處的肌肉。

  她眉頭微皺的停下腳步,看向依舊在看書的賢淑女子:「你們家賣的肉,很新奇啊。」

  女子沒有回答她的話,依舊低垂著眼眸看書。

  暗女鼻子動了動,她聞著這個肉店的血腥味,便看向賢淑女子,心中歎氣的走過去推了女子的肩膀一下。

  碰!

  看著女子的身體從椅子上跌倒,並露出她死氣沉沉的臉龐與眼中的不敢置信和無奈的慈愛,暗女心中了然:「果然已經死了,就算有肉店血氣的遮蓋,還是沒辦法掩飾其僵硬的身體,所以那群圍觀的人才說:好像死了。」認真的捏了捏女子的手臂,暗女得出這女人死亡半小時的事實。

  抬頭撥開女子額頭的劉海,暗女看著她眼中殘留的情緒,便起身向著門外走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問一下周圍那群小聲討論的人群了。

  「一定是那女人的丈夫殺的她。」還未走出門,她便聽到這樣一句話,隨後連忙躲在店門的後面,聽門外人們的討論。

  這個肉店內非常昏暗,如果不是走到門口,很難看到裡面的場景。因此她躲到門後的行為,根本沒人發現。

  「上回我就看到,這女人偷偷向忍者發佈了委託,委託內容就是暗殺她丈夫。」

  「你怎麼知道?」旁人反問。

  「我和她家剛好是對門,窗戶也是對著的,因此偷溜進去後看到了。」

  「偷溜進去?」旁人驚奇的反問,然後便是一陣嘈雜的叫駡聲:「難怪這兩天一直丟東西,都是你幹的吧!」

  「喂喂!重點不對吧!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那女人委託暗殺她男人嗎!」

  暗女站在店裡的木板門後,聽著外面人群的討論搖了搖頭,心中否定他們的話:「這女人才死亡半小時而已,所以不可能是她丈夫,因為她丈夫兩個小時前就被我守屍了。」

  但想起女人眼中的不敢置信和慈愛,暗女不由想起了那個帶路的孩子。

  皺了皺眉頭,她覺得有些煩和麻煩。因此坦然的走出店門,便向著鎮子外走去。反正任務也搞定了,不如返回村子領取報酬。畢竟是最高額度的任務,雖然會被夜雲鐵扣除三分之二,但也能得三萬。

  在鎮子人們警惕而怪異的目光中走出鎮子,她快速跳躍上旁邊的樹木,便遠遠的離開這地方返回村子。

  在離開時,她一個扭頭的瞬間,眼珠的薄膜頓時被兩個人影佔據。那是一高一矮的兩個人,高個子行走有些怪異,矮個子則將費力的托著同伴的腰部,走的極為艱難。

  她僅僅是瞥了一眼,便繼續趕自己的路,絲毫不知道在她離開後。那一高一矮兩個人皆是抬頭看向她的方向,一個目露憎恨,一個流露著可惜和厭惡的情緒。

  「父親,我們該怎麼辦?」

  「去木葉!」

  ……

  返回木葉的速度極為快速,她沒有前去交任務,而是先將自己卡裡的十萬取出來。在木葉的街道溜達了一會,她便買了一身普通的衣物向著卡凱西的宿舍而去。

  在這兩年的任務中,由於不能返回村子,她大多都是在野外的河水裡洗冷水澡,後來好不容易返回村子,還沒能洗個熱水澡,宿舍便塌了。如今終於有了住的地方,暗女頓時激動的買了一身衣服打算去洗個澡。

  快速返回宿舍,她依舊是跳窗戶,剛爬上三樓,便見一個腦袋從四樓的窗戶探出來,臉上的表情極為陰沉,就算有黑色面罩遮掩都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黑氣和冷漠。

  「喲,卡凱西!」淡定的抬手打個招呼,暗女踩著牆壁走到四樓窗戶旁,用手掌推開卡凱西的腦袋,便跳上窗戶走進宿舍。在她的身後,被推開腦袋的卡凱西轉身盯著她,目光很沉悶。

  「麻煩你能解釋一下牆上的那坨東西是什麼嗎?」卡凱西壓低了聲音詢問,他雙手插兜,背靠著窗臺低垂著肩膀,整個人散發的氣息都非常森冷。

  暗女抱著自己新買的衣服,順著卡凱西的目光看去,便笑了笑解釋道:「那是麻雀,聽說你小時候只用一年就從學校畢業了,文化課肯定沒學好吧。」

  牆上的麻雀依舊被筆釘著,血液已經不再流淌,而是乾涸的粘在牆上顯出暗黑色。

  卡凱西一隻眼睛嚴肅的盯著暗女,他背靠窗臺的身體微微放鬆,最終歎了口氣:「以後別在宿舍裡使用木遁,忍術,幻術。更不許使用體術和殘殺小動物,尤其不准在宿舍殺人或者殺動物!」

  暗女這種行為,要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氣,先用殺氣震懾,再找機會折騰一頓,最後則用語言刺激到見他就躲的地步。但現在,他則懶得理會那麼多,脾氣也沒以前那麼強勢,因此只是簡單強調一番。

  「我沒有殘殺小動物,只是訓練一下暗器投射能力。」暗女歪頭反駁,便抱著衣服走進衛生間,將門碰上道:「我要洗澡,你別進來!」

  卡凱西單手扶額,回想暗女一睡三天,睡醒就找事的行為,只覺得自己好像收養了一隻麻煩蟲!本以為只是個比較冷漠,不善言語,偶爾毒舌的小孩子。沒想到除了以上屬性,竟然還有懶蟲,找茬帝,毒舌MAX的屬性。

  他無奈的低聲笑了笑,心中那個被一筆勾勒出的人形卻一點點的被填充起來。而原本空蕩冰涼的心,也伴隨著這個被填充的人形變得豐滿而帶著溫熱。

  抬腳走到牆壁前,他看著那暗色的血跡,只能伸手開始清理。先是拔出自己宿舍唯一的一根筆,又將小鳥的屍體扔到宿舍外面的大垃圾桶裡,隨後他就只能看著被血跡污染的牆壁無能為力了。

  由於衛生間被暗女佔用,他只能前往衛生間對面的廚房洗手,剛走到廚房門口,他便聽到流水沖洗的聲音。腳步頓了頓,卡凱西情不自禁的扭頭看向衛生間的方向。

  他的宿舍和其他暗部統一佈置不一樣,其他人的宿舍門都是木門,而他的門中央還鑲嵌了一塊玻璃。注視著那玻璃,卡凱西的眼力很好,即使玻璃自帶馬賽克能力,他還是看的比較清楚。

  「果然是小孩子。」攤了攤手掌,卡凱西搖頭走向廚房,他想著自己看到的場景,不由對比一下木葉女子的普遍身材,頓時升起了一種『這種身材一定沒人要,看來自己可以淡定了』的想法

  心中淡定後,卡凱西便在廚房洗了洗手,並從自己的櫃子裡拖出兩條被子,一條鋪在暗女的一畝三分地上,另一條充當被子疊好。雖然白天將暗女的地鋪洗了,不過他買了四五條被子,一點都不用擔心暗女因為沒地方睡而和他擠床。

  當然,若暗女知道他的想法後,肯定會心塞的:想睡個床就那麼難嗎?!

  做完這一切,他便將自己回來路上買的兩份晚飯拿出來,前往廚房開始熱飯。

  這邊的卡凱西開始淡定的熱飯,另一邊洗澡的暗女卻不淡定了。

  快速的在蓬頭下將自己洗乾淨,暗女整張臉都白了三分,她縮了縮肩膀,連忙換上自己的新衣服,走出衛生間便將自己塞進被子,然後臉色難看的對廚房的卡凱西喊道:「為什麼你宿舍的水溫調不熱,冷的像冰水一樣。」

  她在野外洗澡兩年,自認為習慣了冰涼的水溫,但今日在卡凱西宿舍洗一通澡,她才算真正知道了什麼叫『冷水』。整個人都被那幾乎結冰的水淋懵了,洗完澡後,身體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一樣。

  「我這裡沒有熱水器。」卡凱西將熱好的晚飯拿出來,一份放在暗女前面的地上,一份自己端著放在桌子上。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筷子吃飯,由於背對著暗女,看不到表情。

  嘴唇發白的端起飯,暗女背靠櫃子,雙手握著飯盒取暖,對卡凱西的身體素質很驚奇:「野外的河水都比你這暖和,真難得你還沒感冒過。」

  「還好,不算太冷。」卡凱西的回答很平靜,平靜到讓暗女感覺到一絲異樣。

  她眉頭輕輕皺起,盯著卡凱西的背影看了一會,便不再說話,而是拿起筷子吃飯。今天的晚飯是拌飯,由三文魚子和醬油芥末攪拌作為菜品蓋在白大米上,和前世的大米蓋飯差不多。

  她吃完飯就將飯盒扔入一旁的垃圾桶,隨後在衛生間洗漱後,就返回自己的地鋪繼續平躺在上面,雙手交叉墊在腦後閉目養神起來。

  她這個人比較喜歡安靜,一個人時大多躺在床上思索事情。當然,更多的是進入自己的意識海探查木葉周圍的情況,並記錄不對勁的地方,等有空前去探查一遍。

  「你的任務報告寫完了嗎?」就在她躺在放空思維時,卡凱西拉開她的屏風問道,並扔給她一個儲物卷軸:「這是你暗部的制服,我提前給你領回來了,以後不要穿著髒衣服睡到地鋪上和坐床上。」

  睜開眼睛看向卡凱西,暗女此刻穿著一身短打,上衣的領口有些大,再加上她雙手墊在腦後的行為,導致鎖骨都暴露了大半。她睜開眼睛後,沒有任何睡意和迷蒙,反而極為冷靜的道:「明天再寫也不遲,現在我瞌睡了。」

  實際上,她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推測。

  卡凱西看著暗女冷靜清亮的黑眸,忍不住笑道:「那你睡吧,這兩天剛好沒任務,可以清閒一點。」

  說完,他就重新拉上暗女的屏風搖了搖頭,暗女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行為,讓他覺得極為有趣。這麼多年,他很少見到能如此坦然說瞎話的人了。明明眼中沒一點睡意,卻偏偏說自己瞌睡了。

  暗女將扔在自己身旁的儲物卷軸拿起來,便放進櫃子裡,繼續閉目修養。雖然才晚上七點左右,但卡凱西似乎考慮到暗女已經開始睡覺,便將宿舍的燈關了起來,也一起開始睡覺。

  在宿舍燈關閉的瞬間,暗女黝黑的眼睛便睜了起來,她扭頭望向卡凱西的方向,開始思索自己在衛生間看到的事情。

  凹凸不平的牆壁,被暴力破壞的熱水器,以及一個特意增加的機器——傳說中的製冷機器。除此之外,則是已經過期的沐浴物品。

  她隔著屏風看著卡凱西的方向,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這個宿舍的衛生間,根本就不是用來洗澡的,而是被卡凱西用來自虐的。凹凸不平的牆壁,是他用拳頭砸的。暴力破壞的熱水器,與增加的製冷機器,是他故意弄得。過期的沐浴物品,則說明他根本不在這地方洗澡。

  她睜著眼睛平躺在床上,一直看著卡凱西的方向,時間也在她的注視中一點點過去。抬頭望一望窗外的月亮,她知道如今已經進入淩晨。

  淩晨的時間段,外面的環境極為靜謐,這個宿舍內也是悄然無聲。暗女和卡凱西兩個人都是忍者,控制呼吸非常簡單。因此暗女不知道卡凱西是否睡著,卡凱西也同樣如此。

  或許是暗女連睡三天的事情,讓卡凱西真的將她誤認為吵不醒的懶蟲。因此在這淩晨時分,他被照例驚醒後,便直接進入了往常熟悉的模式。

  脫衣服,進衛生間,開蓬頭,然後淋冷水。

  暗女從地鋪上坐起身,將屏風拉開一條縫,便看向衛生間的方向。衛生間沒有開燈,只能聽到流水沖刷的聲音。這種沖刷聲大概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才消失不見,而卡凱西也直接從裡面走出來,身無一物。

  「你大半夜起來只為了淋冷水嗎。」暗女背靠著櫃子,伸手將屏風拉緊,遮住卡凱西坦蕩蕩的身體,平靜的問道。

  「那你大半夜不睡覺只為了看我淋冷水?」卡凱西步伐一頓,便又繼續走到自己的床邊,開始穿衣服,邊穿邊問,然後低聲說道:「趕快睡覺,我去做任務了。」

  每天沖那麼冷的水,真難得你還沒病死。」不知為何,暗女見到卡凱西如此自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言明的怒氣。

  卡凱西穿好自己的衣服,將忍具包全部帶好,又整理好身上的暗袋,沒有和暗女說話,就走向門口打算直接離開。

  「你做什麼任務?」拉開屏風,暗女對著卡凱西問道。

  「機密。」平靜的說了兩個字,卡凱西便開門離開,但是暗女看到他根本沒有穿暗部制服,僅僅穿著普通的忍者服。在他離開後,暗女站起身趴在窗戶上,看到卡凱西沒有走向村子外,而是另一個她熟悉的方向。

  她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被卡凱西放鴿子六小時的那次任務前一天,卡凱西從火影辦公室出來所走的方向,就是他如今正在去的方向——公共墓地。

  她注視卡凱西從她的視野中消失,便直接拿起放在腳尾的鞋子,穿好便跟了過去。由於她比較喜歡跳窗戶,便直接在窗戶下規劃了一塊地方用來換鞋子。

  直接走近路到達公共墓地,暗女站在旁邊一根電線杆的頂端,目光遙視公共墓地最前端的一塊巨石。那石頭被木葉忍者稱呼為慰靈碑,上面刻畫的皆是對木葉有巨大貢獻的英雄。

  在巨石之前,卡凱西低垂著頭,專注的盯著上頭的一個名字,背影孤寂而沉默。

  暗女沒有接近他,而是半蹲在電線杆頂端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卡凱西一動不動的站在,看著他偶爾被冷風吹動的白髮,看著他雙手插在褲兜裡的樣子,同時也看著巨石上那個她看不清,卡凱西卻能看清的名字——宇智波帶土。

  蹲在電線杆上,暗女一直陪著他不知道多久,久到月亮都被那輝虹的朝陽所代替,久到卡凱西的白髮被紅芒染成另一種顏色。她這才動了動腳掌,並在路過晨跑之人驚奇的目光中淡淡的點頭回應。

  而這一蹲,便又是半個上午,卡凱西似乎成了一尊雕像,不論身邊經過了多少人,也不論太陽是怎樣從東邊向著西邊一點點的爬動,他依舊注視那個暗女看不清,他卻看得清的名字。

  暗女低著頭,從一開始的陪伴轉變為悵然和無聊。她低頭看著身邊路過的人,發現她的人露出驚奇的目光,沒發現她的人嬉笑著走過,又或者提著祭拜用的白花臉色肅然。

  「走吧。」就在她看著兩個少年打鬧玩耍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連忙扭頭,看到卡凱西站在地面,抬頭仰望著她。他的臉上,一半被陽光直射,另一半掩蓋在陰影中。與此同時的,則是他的眼睛,一紅一黑兩隻全部睜著,其中有著認真和平靜,還有一些穩重,以及未來他時常表現出的漫不經心的偽裝。

  相比起她第一次見到的卡凱西,此刻的卡凱西顯得更加內斂與沉穩。他的鋒芒,似乎全部在慰靈碑前被磨得毫無棱角,但卻也被磨出了寶石一樣的光芒,只是這光芒,被他掩蓋了。

  認真的看著卡凱西,暗女跳下電線杆,站在他的身邊,並抬頭看他的眼睛。那眼睛中,全是她曾經喜愛、如今卻為之悲哀的情緒。

  散漫,溫和,偶爾的腹黑毒舌。這是前世動漫中卡凱西時常表現的,也是她前世稱卡凱西為男神的原因。但如今看來,這些她曾喜愛的情緒,是多麼的難看與可悲。

  她回想去年卡凱西還算鋒芒畢露的表情,與他雖然冷漠卻極為真實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上回你不是和我約定,不准死嗎?那麼我也和你約定一個吧,不要被過去壓倒。」

  卡凱西夜晚的自虐,只因為他無法走出同伴死亡的噩夢。目前的卡凱西,還不是未來那個堅定了信仰的第七班的卡凱西老師。現在的他,意志非常破碎,道路也極為狹窄,稍不小心便會墮入懸崖之下。

  「恩。」卡凱西站在暗女身邊,輕輕的點了點頭,表情說不上多嚴肅,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暗女就是覺得,卡凱西或許聽進了她的話,也打算為了這個約定而努力。

  「我明天找人將衛生間的熱水器修好。」卡凱西低垂著頭說道,並和暗女並排而走。兩個人一起走著,沒有目的地,只是見路便走。

  「你的手沒事吧?」她聽著卡凱西的話,便想起衛生間牆壁的凹凸不平,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沒事。」他抬起一隻手,手背比較粗糙,指節也很粗大,一點都配不上他俊美的臉龐。在他手掌的虎口處,也全是繭子,並有大大小小不一的劃痕,有的已經癒合,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有的則還結著痂。

  卡凱西晃了一下自己的手,便重新插入褲兜,但暗女看到在他的手心中,全是指甲摳出的紅痕,雖然沒有破,卻也比較明顯。

  兩個人隨意的行走,一路上經過了不知多少個小店,拒絕了無數小攤主的熱情招呼,並自覺的繞開繁華的街道,行走在人際不多卻也不少的地方。但在這樣的行走中,他們沒有任何對話,只是相互沉默。

  一個人在回想過去的同伴,回想他大大咧咧的模樣,回想他說的話,也回想他眼中寫輪眼開啟時的堅毅。同時也在回想另一個人,那人是個漂亮大方的女孩,不過只喜歡跟在一個笨蛋背後。而她跟著的笨蛋總是埋怨,卻一點也不知道他所想要的,其實一直在注視著他。

  另一個呢,則放空了思維,跟著卡凱西隨意的遊蕩,雖然一句話也沒有的路程顯得比較沉默,但不知為何,即使是這沉默的氛圍,也讓她輕鬆很多。

  「誒,卡凱西和小暗女,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約會嗎?」二人剛走到一處居民樓旁邊的馬路,便被一旁的聲音喊住。

  那聲音比較活潑,也很朝氣,同時帶著一絲戲謔與玩味。

  「啊,如你所願,在約會。」卡凱西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並扭頭走向那個發聲的人道:「師母你在這裡做什麼,沒人照顧嗎?」

  玖辛奈坐在居民樓下的石凳上,挺著大肚子笑的很溫和。面對卡凱西沒一點反應的回答覺得很無趣,便將調戲物件轉變為暗女:「小暗女,和卡凱西約會的感覺如何,要知道他從小就是大帥哥,天天被小姑娘追著跑呢!」

  「卡凱西的畫風太美,和我不是一個次元的。」回想卡凱西摘下面罩的臉,暗女聳了聳肩膀道:「畫風美得我都不敢看,自卑心的增長幅度在和他約會的這幾個小時裡,瘋狂的刷新了最高紀錄。」

  實話說,卡凱西長得不是多『美』,但絕對夠『俊』。那種俊,是一種屬於男人的美感,對女孩子極具誘惑力,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娘炮。他要是摘掉面罩往男人堆裡一站,那絕對是拉仇恨最高的。

  其實暗女一直懷疑,卡凱西之所以帶著面罩,就是為了防止仇恨度拉太高。不然出任務的時候,那一張臉,簡直把敵人和隊友的仇恨都拉的穩穩的。

  玖辛奈無言的看著暗女幾秒,最終撓了撓臉頰,表示自己竟然沒聽懂她說的話!然後又看向散漫站立沒什麼反應的卡凱西,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落後了,調戲個小年輕,竟然反被懵了一臉!

  「師母我們送你回去吧,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卡凱西目光不斷掃過路過的人,然後問向玖辛奈,同時將插兜的雙手拿出來,隨時做好攻擊準備。他守護玖辛奈半年之久,深知她的特殊之處,因此面對一個人坐在外面的玖辛奈,自然不敢放鬆警惕。

  「放心,這裡是三代大人的住處,不會有問題的。」玖辛奈揮了揮手,不在意的道。但她看卡凱西依舊警惕的模樣,不由指了指頭頂的居民樓笑道:「三代大人就在樓上,有他在你可以放鬆點。」

  卡凱西順著玖辛奈指的方向看向樓上,果然看到一個老人抽著煙將頭探出窗戶,眉眼間全是沉思和擔憂,並在卡凱西望過去時,回了他一個慈祥的笑容。

  「這就是您離開任務的原因嗎,懷孕了啊,能問一下幾周了嗎?」暗女從自己的忍具袋裡拿出結界班的標誌,一個漩渦樣的鐵牌,便遞給玖辛奈道:「您的標誌,該還給您了。在這次任務中,結界班的自主能力非常優秀,根本不需要人領導,因此這個標誌在我的手裡並沒有大用。」

  玖辛奈沒有接受標誌,而是揮了揮手,笑的一臉狡詐道:「將標誌交給你的原因,其實是為了防止被根部的四號接收。按理來說,暗部第四班需要負責村子的安全,但現如今的暗部第四班,卻是由根部的戰爭機制轉變而來的,我根本不放心將結界班交給他們。」

  說到底,還是不信任團藏。雖然玖辛奈從四代口中聽說過戰爭機制的性質:不屬於任何系別,僅僅是為了戰爭而提前建立的存在。但她對團藏的好感度為負數,僅僅聽到目前被團藏領導這一句話,便順帶著也降低了戰爭機制的好感。

  她解釋完後,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的很溫柔道:「這個孩子已經存在十個月了,上回自來也大人回來時你也在,我們當時就決定,為這個孩子取名為『鳴人』,希望他能像自來也大人書中的主角一樣,性格堅韌,擁有自己的忍道,並能改變周圍人們的黑暗,讓這個世界更加的充滿希望。」

  「有師母和老師的引導,他一定會成為您希望的樣子。」卡凱西將看著三代的目光收回,便很認真的說道。卡凱西對水門的認同度很高,高到無條件信任他的任何決定與想法。

  「是嗎?」玖辛奈反問了一句,臉上的笑容雖然依舊溫柔,但眼中卻多了一份莫測的歎息:「但這條路需要他自己去走,我沒辦法進行引導,水門也不行。因為,這是他自己的路,不過我相信他,所以我和水門會在道路的盡頭等待他的到來。」

  玖辛奈說的比較惆悵,卻也帶著新生命即將誕生的期待與愛意。她清楚自己肚子裡的到底是什麼,除了即將出生的鳴人,還有一個九尾。

  【尾獸往往是災難的源泉,而九尾則是這源泉之首。】

  她忘記自己在哪裡說過這句話了,但這句話幾天來一直伴隨在她的睡夢中,不斷的重複。


第116章

  「暗女,請你保存好這個漩渦標誌。」玖辛奈從對未來的擔憂中回神,便看向暗女笑道:「雖然我不打算將結界班交給任何人,但對他們而言,還是會聽從掌握有漩渦標誌之人的命令,所以也間接代表你成為了結界班的領導者。」

  她說著,就又看向卡凱西道:「記得小時候,你才一點點高,每天都跟著梔子亂跑。不過就連派克都知道遠離那個成天整它的女人,你卻傻兮兮的一點都沒反應,連被整了都不知道。」

  卡凱西原本還為玖辛奈正在說的結界班事情而嚴肅的皺起眉頭,思索其中的深意,並瞥一眼此刻的真.四號暗女。便猛地被玖辛奈的神來一擊說的一愣,然後就是尷尬的笑。

  他小時候確實有些呆,但並不傻。他清楚宇智波梔子是什麼樣的人,只是面對一個能笑的那麼溫柔的女人,心中期望母愛的他便直接忽視了宇智波梔子性格中的缺陷。

  「不過幸好,長大了以後沒小時候那麼傻了。」玖辛奈感慨的說道,卻不想想如果自己的話讓被卡凱西整過的人們,例如暗女聽到後是何等的淚目。

  這哪裡是傻?簡直就是人精,放現代那就是一個高智商罪犯!

  抬眼看旁邊站的鬆散的卡凱西,暗女深深的歎口氣,心中卻不由升起了一個願望。等她什麼時候能成為卡凱西的隊長,一定要和他一九分報酬!

  卡凱西九……阿不,卡凱西一!她九!

  重新將手中的漩渦標誌收回忍具包,她突然想到,剛才玖辛奈說她已經懷孕十個月了。那就是說,待產在即!

  「對了,今天幾號了?」由於長期任務天天呆在野外,回村便睡了三天,導致暗女的時間觀有點問題。

  「九號啊。」玖辛奈笑著伸手捏了捏暗女的臉頰,語氣有些忍俊不禁:「真是做任務做的人都傻了。」

  「哦,九號啊……」恍然的點頭,並在下一秒猛地瞪大眼睛問道:「十月九號?!」

  臥槽!原來明天就是九尾襲村的日子!

  整個人都被一個大寫的懵逼佔據,暗女望著玖辛奈溫柔而彎彎的笑眼只覺得無言以對,同時還有無比的失落與無力感。

  她連一個卡凱西都打不過,更別提九尾了。自己的木遁雖然能夠克制九尾,但暗女心底存在自私,她不想去送死。因為除了九尾,還有帶土的存在。

  因此面對玖辛奈的笑容,不知為何,她便突然愧疚與失落了。明明來到了心中的動漫世界,明明見到了男神和男神二號四代。但她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卻是連個石子都不如。

  她沒辦法改變一切,也不想改變一切。她只想看順其自然的發展,並且努力的活下去。她並不想玖辛奈和四代死亡,卻也沒有那麼大執念讓他們活,更沒有那種能力讓他們活。

  目前這個世界上,能讓她有執念放棄自己生命來保護的人,還不存在。

  「今天怎麼了?」卡凱西奇怪的問道,而玖辛奈也是好奇的望著她。

  「沒事,只是有點不安。」暗女不想無私的說出一切,然後遭到懷疑。所以她只是說:有點不安。

  玖辛奈面對暗女晦澀的提示,只是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她的腦袋,臉上不是很在意的道:「是累了吧,你們去逛吧,我……」

  玖辛奈的笑容猛地扭曲一下,便快速捂住肚子,然後皺著眉頭沉默起來。

  「師母!」卡凱西被玖辛奈突然的狀況驚嚇,連忙開口道,並抬頭打算叫喊樓上的三代。

  「沒事,卡凱西。」玖辛奈臉色比較難看,但依舊抬手阻止了卡凱西的行為道:「一會就好了。」

  暗女站在一旁,她看著玖辛奈的樣子,伸手拉了拉卡凱西的袖子道:「漩渦大人這是宮縮了,幾分鐘後就沒事了。不過需要及時送進醫院觀察,因為隨時會生產。」

  女子生產,往往需要經過宮縮,然後宮口開全,才可以生產。這是她看過的醫療知識中,關於產科的知識。卡凱西身為男生,看到產科這兩字,估計就不會翻開看,因此不知道也正常。

  卡凱西面部表情有些怪異,然後撓了撓臉頰道:「那我們陪您前往醫院吧?」

  實話說,卡凱西還真沒看過和女子相關的資料,每天看的都是一些情報、地理、忍術的資料。

  「不用了,我在這裡就是為了好修養,所以才下來坐坐。」玖辛奈緩了緩,渡過宮縮的幾分鐘疼痛後,臉色便正常起來,並露出笑臉道:「我自己走回三代家吧,琵琶子大人會照顧我的。」

  她說完就站起身,向著身後的居民樓走去,抬頭看向三代的方向。同時發現琵琶子也已經站在窗戶旁和她招手,示意她別動,就急匆匆的從窗戶口離開,離開之前,還不滿的對三代喊了一句。

  卡凱西和暗女跟在玖辛奈身後,都不放心她自己走回去。而玖辛奈見到琵琶子的招手,便坦然的又坐回石凳笑了笑道:「看樣子琵琶子大人要生氣了。」

  她話語一落,居民樓的大門便跑出來一個人影,並焦急的喊著:「玖辛奈你快站起來,怎麼能坐石凳呢,這對身體不好,容易受涼!」

  琵琶子跑到玖辛奈身邊,埋怨的將她扶起,便叨叨的說教:「生孩子可是大事,你要小心。還有日斬那傢伙,竟然敢讓你一個人出來,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她口中不滿,但眼中全是關愛和擔憂。手掌拖著玖辛奈的胳膊,將她扶起來,才一臉驚訝的看向卡凱西和暗女,語氣有些奇怪和不滿:「卡凱西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不過看到玖辛奈坐石凳子也不知道說一下,不知道女人這個時候很脆弱嗎,真是太……」

  「好了,琵琶子大人!」玖辛奈無奈的打斷對方的話,就看向表情僵硬,一臉尷尬與無言以對的卡凱西和沒什麼反應的暗女道:「你們繼續逛吧,我和琵琶子大人回去了。」

  她說完,便和琵琶子轉身向著居民樓而去,臉上帶著溫和且無奈的笑容,並小聲的對琵琶子說著什麼,說完後,琵琶子便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然後搖了搖頭帶著玖辛奈走進大門,再也看不到背影。

  暗女看著玖辛奈離開的背影,心中寂寥,便對身旁的卡凱西揮了揮手道:「我回去寫任務報告了,爭取在明天將報告交給四代大人。」

  「那我出任務好了。」卡凱西點頭,便打算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轉身後的他眼中全是溫和,走了兩步後,又停下步伐對玖辛奈離開的方向罕見的露出了期待的目光。鳴人這個小生命,對卡凱西而言意味非常。

  這是他辛苦勞累半年守護的物件之一,這是他最親近的老師的孩子,更是他心中寄託的對象。他將自己已經消失的希望寄託在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他想看一看,這個老師的孩子,這個被他寄予希望的孩子,是否真的能將他寄託的希望壯大起來,並擊敗他內心的黑暗。

  卡凱西已經沒有了希望,他擺脫不了心底的黑暗,因此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一個所有人都認為『完美』的未出生孩子身上。他知道這很不公平,但對於如今的他而言,公平只是一個名詞,它無法代表任何東西。

  暗女轉身離開居民樓,跳躍上遠處一個矮樓的屋頂,轉身就看向依舊停留在原地的卡凱西。她搖了搖頭有些悲憫,卻又覺得自己沒資格露出這樣的情緒,因為她也是這個劇情中的NPC之一。未來到底如何,她看到的事實是否會更改,這都是未知。也許某天,她也會成為被『劇外人』可憐的存在,也會成為被悲憫的人。

  但不管怎麼說,如今的她面對九尾一事只能搖頭,然後歎息著坐視不理。這樣想著,暗女離開了這裡,向著宿舍而去,並在路上順手買了一隻筆。因為卡凱西的宿舍只有一支筆,昨天還被她射了鳥。買完筆後,她又繞路到暗部後勤部,請求他們幫忙清理一下宿舍的血跡。

  最後,她返回宿舍後,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為了能在明天晚上之前將任務報告交給四代,暗女加快了寫字速度,並忍不住將其寫的更詳細。

  因為這是四代看她的第一份任務報告,也可能是最後一份。

  雖然……四代很可能不會看完。

  ……

  在認真的書寫報告中,卡凱西一直沒有回歸,暗女則熬夜寫著任務報告,一直寫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將其寫完,整整寫了十四萬字。

  這還是她利用五個幻術分/身來一晚狂寫出來的成果,路上買的那根筆早已經被她用廢,現在則用著後來去街上買的一打筆。在垃圾桶裡,也淩亂的扔著數根筆,全是她一晚上的成果。

  將桌前足有半米高的一堆紙認真的擺好,暗女便望向窗戶,卻發現太陽已經開始傾斜,進入了下午的時段。她連忙抱著自己的任務報告,便飛快的趕往火影辦公室。

  到達火影樓後,依舊是老樣子,跳窗戶。

  剛跳進窗戶,暗女便看到卡凱西站在四代的面前,手中拿著一個卷軸交任務。他身上沒什麼變化,連血跡都沒有,整個人顯得比較散漫。在聽到窗戶處的聲音後,便看了過來。

  「你拿的什麼?」奇怪的看著暗女抱著的一遝半米高紙張,卡凱西將四代交給他的任務報酬收起來,便走過去問道。

  「A級長期任務的任務報告,剛寫完,還沒來得及修改就連忙拿過來了。」暗女費力的抱著比她腦袋還高的報告,走到四代面前就將其放在桌子上,並還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四代呆滯而震驚的臉。

  四代盯著眼前半米高的任務報告,似乎想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卻只能扯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這是你的任務報告?」

  太不可思議了,他自從當上火影,還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任務報告!無論高度還是字數,都是堪稱奇跡的存在!

  伸手將最上方的兩張拿下來,四代一行一行的看下去,想知道暗女如此長的任務報告中寫了哪些重要的東西。

  一旁的卡凱西,也是神色微愣,便伸手拿出後面兩張紙,剛看了幾行,便難以置信的抬頭。此刻,四代也恰好抬頭,同樣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並和卡凱西視線撞在一起,兩個人皆是一副被刷新世界觀的模樣。

  而暗女則期待的看著四代,一臉的自豪:「這可是我第一次寫任務報告,卡凱西說敘述就可以了,所以我特意熬夜認認真真的寫了出來。」

  「認真的態度值得讚揚,但是……」四代看著自己面前這張紙上面的內容:

  【……12點50:夕日隊長殺了一隻野豬。12點51:漩渦大人結束了5號結界系統的維護。12點52:我肚子餓了,殺掉了一隻路過的野雞。……】

  「但是太過於繁瑣了,感覺沒記錄什麼重點。」剛開始還能維持笑容的翻看幾頁,直到發現每張紙都是如此內容後,四代頓時笑不出來了。

  「卡凱西說過了,這樣寫任務報告就可以,雖然會給您帶點麻煩,但我的報告絕對非常齊全,也記錄了很多重點。」暗女毫不猶豫的看向卡凱西,眼中的情緒無比真摯,看的卡凱西整個人都有股不妙的感覺。

  「咳咳!卡凱西,你也出過不少任務,寫過的任務報告也不少了吧。」四代單咳兩聲,繼續翻暗女的任務報告,卻被裡面大量無用內容弄得有些頭疼。

  「……是。」無聲的停頓兩秒,卡凱西一隻黑色單眼無力的耷拉著,雛形初現的死魚眼默默的盯向暗女,眼中的情緒非常單一明確好理解,那就是:你給我等著!

  聳了聳肩膀,暗女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眼中依舊是真摯的感情,但面部表情——尤其是嘴角,已經勾起一個不小的弧度,幸災樂禍的情緒顯露無疑。

  「既然暗女的任務報告是你教的,那就由你來審查吧,記得將裡面的重點提取出來重寫一份給我。」四代連氣都不帶喘的,便將眼前半米高的任務報告推給了卡凱西,並附帶一個不錯的理由:「你也是上忍了,遲早會成為隊長的,因此多學學任務報告的處理也是有好處的。」

  「……是。」慢吞吞的回答四代的話,卡凱西單手按在任務報告上,目光掃視它半米高的厚度,這次他沒有歎氣,而是生無可戀的低垂下頭。然後面無表情的看向一旁的暗女,語氣很淡定和平靜:「回去我教你任務報告的真正寫法。」

  他說完,就伸手將半米高的任務報告抱起來,看著懷裡幾乎到達他鼻尖的一遝紙,卡凱西真的是後悔的不輕。

  早知道暗女的記憶力這麼變態的話,打死他也不會讓暗女自己瞎寫的。這下好了,四代沒什麼麻煩,他倒是要悲慘了。這樣想著,卡凱西的死魚眼更加明顯起來,並含義不明的看著暗女補充了一句話:「聽說四十四號訓練場最近開放了一座高塔,到時候我在高塔里教你任務報告怎麼寫。」

  幸災樂禍的嘴角因為卡凱西冷不丁的話僵硬起來,暗女側頭看他抱著任務報告直接跳窗戶離開,便忍不住抖了抖肩膀,看向四代扯了扯嘴角問道:「四代大人,您還有什麼長期任務嗎,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

  看卡凱西的樣子,是要把她打死在四十四號訓練場的節奏啊!還是找個長期任務出去躲躲比較好。

  「我覺得你現在……不是很適合做長期任務。」遲疑片刻,四代回想他剛才看到的半米高任務報告,頓時堅定了語氣,並認真而坦誠的看著暗女道:「你還是先和卡凱西學學寫任務報告比較好!」

  他這一生都不想再次見到半米高任務報告這種可怕的東西了!四代無聲的慶倖,慶倖自己真機智,直接將報告推給卡凱西,不然半米高……他這是要累死才能看完啊!

  「啊……?」一臉懵的看著四代,暗女算是知道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腳了。果然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挑釁別人之前,還是先對比一下戰鬥力比較好。

  「你這兩個月就先休息吧,順便將木葉週邊的感應系統梳理一遍。」四代笑著說道,說著說著就提到了感應系統,並逐漸收斂了笑容,嚴肅而悵然的道:「暗女,我給你的飛雷神術式,並不是二代目大人原創的術式,而是經過我修改的。」

  看到四代的表情變化,暗女連忙專注的看向他,並思索他這樣說的深意。


第117章

  「飛雷神術式本身並不是一個固定的術,而是一個系統。你可以理解為公式,每個人根據自己對空間的理解,將其套入這個公式,便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飛雷神術式。」四代認真的看著暗女,若有所思的道:「你知道我有三個護衛嗎,他們聯合便可使用我的飛雷神之術。」

  「不知火玄間,並足雷同,疊伊瓦希是嗎,我知道他們三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樣子。」暗女看著四代道,她自從來到木葉,只見過不知火玄間,另外兩個並沒有見過。但忍者該有的偵查能力,讓她無意中收集了不少情報。

  「雖然只是中忍,但不要小看他們,不然就算是上忍也會吃大虧的。」四代笑了笑,面對暗女的輕視不做解釋,而是錯開話題道:「他們三個都是有空間天賦的人,因此才可以學到我的飛雷神之術,但是他們卻沒有足夠的悟性。不能將自己所理解的空間套入到飛雷神的術式中,無法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術式。因此只能使用我所創造的飛雷神術式,這導致他們只能聯合使用,而不能單獨使用。」

  「您認為我有空間天賦,想教導我真正的飛雷神之術嗎?」暗女直白反問。

  「你是否真的具備空間天賦我看不出來,但這與我接下來的談話並沒有關係。坦白說,我不打算教導你學習飛雷神之術。」四代面色溫和中有些黯淡,他低垂下眼眸,沉沉的歎了口氣道:「回歸正題,關於感應系統,這是由你利用我所創造的飛雷神術式建立的,因此我可以穿越在各個術式之間,並極快的解決木葉周邊的重大問題。」

  暗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其實感應系統和結界系統沒什麼區別,都是感應木葉周邊的情況,然後通知村子裡的忍者,再由忍者們出村解決問題。目前感應系統比結界系統優良的,僅僅是我的機動能力,與情報收集能力。」四代沒有看暗女的眼睛,而是看著桌面,語氣比較低沉:「還記得我給你的苦無嗎,那個代表感應系統標誌的苦無。你應該記得吧,我當初的話。」

  四代說著,就抬起頭,目光堅韌且認同的看著暗女,臉龐全是認真的將當初的話重複了一遍道:「這是你負責感應系統的標誌,此標誌由你守護,由你傳承,我相信你能夠做到這一切。」

  他說完停頓一下,繼續道:「現在的我依舊相信你,相信你能夠守護這個感應系統,同時相信你能夠傳承這個標誌與系統。」

  暗女沉默的低下頭,大腦迅速轉動,將四代的每一句話都思索一遍,並認真揣摩。她聽著四代剛剛說完的話,就迅速的介面:「您直說吧,屬下必會遵守您所制定的規則,沒必要解釋,這是屬下該做的。」

  暗女從四代的幾句話裡,就已經猜出他想做什麼了。但更加驚歎的卻是,四代可怕的直覺。

  「我想將不知火玄間,並足雷同,疊伊瓦希這三個人調入你的感應系統中,充當其中的機動部分。在之前,一直是我這個飛雷神術式擁有者充當的機動部分,隨時隨地便需要解決木葉周邊的重大事件。」四代直視暗女的眼睛,目光率真並坦言直白道:「但我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他們三人隨意一人研究出自己的飛雷神術式後,你能夠將我的術式替換成他們的術式。」

  暗女面無表情的看著四代,並想起和四代接觸的這兩年,只覺得他真是一個可怕的政治家。

  感應系統,目前只有暗女一個人,算上機動能力強的四代,也就是兩個人組成了兩個不同的部分。暗女負責發現問題,四代則負責解決問題。如果四代一直活著,那麼就算只有兩個人,也能很好的支撐起這個系統的存在。

  但四代如今的話,則是再為『未來他不存在』這個假設做準備。而且,如果暗女不知道四代會死這個未來,四代同樣也不知道。那麼也可以理解為,四代在制衡暗女。

  不教導她飛雷神之術,卻將擁有這個術的三個人調入她的感應系統,純粹就是為了制衡。一方面防止暗女獨自做大,然後不受控制。另一方面也防止不知火玄間三個擁有飛雷神之術的人叛逃或者背叛村子做出不好的事情。

  因為暗女具備刻畫飛雷神術式的能力,自然也可以發現這個術式,然後抹除這個術式。一旦不知火玄間三人叛逃,或者在不應該的地方刻畫術式,那麼暗女就可以立刻發現。同樣的道理,玄間三人會飛雷神之術,自然也具備發現術式的能力,因此也可以做到監視暗女的目的。

  另一方面,玄間三人並沒有自己創造的術式,他們三人用的全是四代的術式,因此暗女和他們三人自然可以相互發現。而後來四代的話:【當他們三人隨意一人研究出自己的飛雷神術式後,希望你能夠將我的術式替換成他們的術式。】

  這句話很有深意,一方面讓暗女掌握了玄間三人研究出來的術式,另一方面則讓暗女永遠也無法獨自一人掌控感應系統。因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到飛雷神之術,只能依賴玄間三人,又或者他們教導出來的弟子的飛雷神之術的能力。

  四代這短短幾句話之間,便將暗女局限在了一個監控者的身份上,而不是實力派這個身份。她不能為木葉做什麼,她只能發現問題,所有問題的解決者都是玄間他們,暗女只能當一個幕後人。

  而且她這個幕後人的身份還很虛,玄間三人不可能聽從她的任何命令,因為她沒資本。她不是飛雷神之術的教導者,她也不具備強大的實力,就算未來具備了強大的實力,她也被辦法讓玄間三人信服,因為她和他們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總結起來,只要玄間三人掌握著飛雷神之術的重點,只要暗女無法學會飛雷神之術,她和玄間三人就永遠是平等的存在,誰也克制不了對方,誰也命令不了對方,只能成為感應系統中相互制衡的兩個系別。

  當然,暗女也可以選擇放棄感應系統,從此不幹這行了。但是,四代反復強調的一句話就是:【我相信你!】

  情感綁架,這是四代的政策。他雖然摸不清暗女的底線,但他看的明白,這招對暗女,甚至對大多數人都有相當大的威力,因此他堅信,暗女會吃這一招。

  事實證明,暗女吃了。

  她知道四代今晚就會死,她也知道四代在制衡自己。但一想到今天晚上之後,四代燦爛陽光的笑臉便會變成過去式,她便無法拒絕他的說法。

  「屬下知道了,我會帶領不知火玄間,並足雷同,疊伊瓦希這三人將感應系統發展並傳承下去的。」暗女沉默完畢後,她抬頭看向四代,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有認真和堅毅的表情,更沒有冠冕堂皇的大話,只是簡單的敘述。

  由於暗女在四代面前喜歡『裝逼』,因此四代一直以為暗女是個認真而古板的人,但此刻聽她簡單的敘述,裡面沒有敬語更沒有漂亮的宣言,卻莫名覺得,這或許才是她最鄭重的話語。而這樣的話語,她一定會堅守並執行的。

  其實四代這兩天一直在想,如果暗女對此不滿,自己該如何應對。但更多的卻是:只要暗女能同意這種明顯在制衡她的調動,那麼就給予她更大的權力,讓她因為這種權力而無法拋棄感應系統這塊大肉。

  重新看向暗女平平淡淡的眼睛,四代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呢喃:「自己僅僅當了兩年火影而已,便已經如此勢利,這還真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啊。」

  「那麼我現在就寫好調令,你選日子將他們三個人調動到你的感應系統中。」四代說完,不知為什麼停頓了一下,便看向窗外。

  此刻的木葉,已經進入下午四點的階段,太陽正正好好直射在火影辦公室的窗戶上,將四代金色的頭髮照的耀眼。但四代本人卻眉頭微皺,他面部被陽光照射的溫暖且明亮,但這樣的亮度依舊無法遮掩他眼中的擔憂。

  「目前感應系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日後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將這個系統的真實資訊暴露出去。」四代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抿著嘴巴看向暗女,手掌緊緊蜷起,又緩慢放鬆道:「除非……除非遇到非常重大的事件,才可以將這個系統的真實情況暴露在……當前在位的火影面前。」

  暗女猛地睜大眼睛,她瞪向四代,語速極快且沉重的道:「四代大人請您不要這樣說……屬下……!」

  她剛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知道——四代今晚就會死。她沒辦法違心的說:四代大人您一定可以活很久。

  「我始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在最近則越來越沉重且明顯了。」四代溫和的笑道,他將頭靠在椅背上,蔚藍的眼睛抬頭看向天花板,語氣有些輕快與刻意的偽裝:「所以暗女,你要守護好感應系統和結界系統,這兩個系統是守護木葉最重要的兩道大門。」

  暗女如今是正大光明的四號,因此結界系統也被她囊括在內。當初雖然是幻術分/身接受的結界系統,但用的精神力卻是她的,所以準確說來,暗女才是真正的結界系統接收人。

  「屬下知道。」她只能這樣簡單的回復,說更多的話,只會讓她越發愧疚與無力。

  「抱歉啊暗女。」四代說著就笑出聲,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伸手揉了揉暗女的腦袋:「我知道說抱歉沒什麼用,但目前的我只能這樣做了。時間對於我而言,已經非常緊迫了。」

  他說完便搖了搖頭,顯得很無奈:「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但沒想到我這個大男人也開始相信什麼第六感了,說出來你都覺得很好笑吧。僅僅因為預感中的不安,就安排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清理村子裡的間諜,建立密部,建立感應系統……等等行為,要是放到以往任何一個火影身上,估計都會被其他高層制裁下位了。」

  但現如今,由於四代的一次清理間諜行為,讓團藏覺得他孺子可教,便不再與火影一系爭執,順帶著還協助了四代不少。這導致其他高層面對原本就強勢的團藏與擁有年輕人熱情的四代時,顯得弱勢不少,因此對四代的行為退步了很多。

  「屬下還是那句話,四代大人您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時間會證明這一切的。」暗女低垂著頭,沒有看四代那雙蔚藍的眼睛,僅僅是平靜的說著這句她重複數遍的話。

  「那麼就請你來驗證吧,驗證我的決定,是否能被時間所承認。」四代溫和的直視暗女的臉龐,他說完便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似乎有些尷尬:「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卻和你這樣的小女孩說這種話。」

  「您連女人的第六感都信了,和我這種小女孩說些心裡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暗女抬頭對四代笑了笑,覺得有些苦澀,並搖頭將心中的負面情緒剝離道:「四代大人,您還是趕快開始寫那三人的調令吧,最好……寫詳細一點。」

  否則四代死後,調令沒寫清楚的話,玄間等三人很可能不相信她所謂的感應系統與相互制衡這種奇怪的發言。

  「這個我知道,看來你也被我的話影響了啊,不過放心,就算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我也會最大限度保護你們的。」四代聽出了暗女的畫外音,但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只以為是自己所謂的『不好的預感』影響到了暗女,讓她也覺得不安。

  「只是屬下希望,您的預感不會成真。」暗女輕聲說道,然後看著已經開始寫調令的四代,並側頭看向窗外,只覺得太陽每一個傾斜的角度,都仿佛死神的鐮刀,一點點的落下,隨時準備著收割人類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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