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
沒有了麻煩的負擔,柏念雲在小鎮的生活變得簡單而快樂,晚上看冰鎮的輝煌,白天在冰雪世界中隨意的漫步,無論做什麼,西門吹雪總是安靜的陪伴在她身邊,偶爾的關心,簡單的話語,都讓柏念雲覺得自己幸福異常。
對柏念雲和西門吹雪來說,三天的日子並不長,雖然每一天他們總是重複著頭天的生活,但他們去的地方並不相同,不過哪怕是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只要有彼此的存在,他們便不會厭煩。
然而對陸小鳳來說,這三天卻成了難熬的日子。他藉著賈樂山的身份財大氣粗的包下了一家客棧,成功的將自己的名氣在這個小鎮打了出去,可在羅剎牌上他幾乎沒什麼進展。老山羊他是找到了,也從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但始終沒有見到羅剎牌的持有人——李霞。
西門吹雪在給了他紙條後便和柏念雲在小鎮的另一端住了下來,每日散步閒逛,日子過得平淡而悠哉,最令陸小鳳豔羨不已的是西門吹雪身邊有柏念雲的陪伴,在他看來,有美人陪伴的日子總是最美好的,若是真的讓他成親安定下來他又覺得自己沒有碰到那樣一個女人。小鎮上也有美人,而且美的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可陸小鳳卻只能遠觀而不能真的靠近,但凡美人,總是有刺的,比如楚楚,比如銀鉤賭坊的女人。
這一日,陸小鳳既沒有在賭坊豪賭,也沒有在客棧喝酒,他早早的便出了門,卻是到了中午才找到在冰面上釣魚的兩人。
是的,釣魚,陸小鳳見到兩人的時候幾乎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一張不知從哪兒搬來的長條板凳,一根不知從哪兒買來的魚竿,西門吹雪和柏念雲並肩坐在長凳上,說是並肩其實也不算,柏念雲半靠在西門吹雪的懷裡,雙眸微垂,手中握著魚竿,似是半睡半醒的模樣,而西門吹雪一手仍舊握著長劍,另一手則環過披風將柏念雲抱在懷中替她擋住了週遭的呼嘯而過的寒風。
在冰面上有個半米來寬的冰洞,柏念雲手中魚竿的長線直直的垂在冰洞之上,視力較好的陸小鳳依稀可以看見冰洞上凝著一層薄薄的冰層。
西門吹雪並沒有抬頭看向陸小鳳,但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知道他的到來。
「這麼冷的天不在屋內呆著怎麼有閒情出來釣魚?」陸小鳳走近兩人笑問道。
柏念雲懶懶的不願意起身,這天確實很冷,不過有西門吹雪這個高手在她一點兒也不用怕會在這樣的天氣凍出病來,所以為了保證自己周身的溫暖柏念雲通常都離西門吹雪很近,在沒有外人的情況她更是直接靠在西門吹雪的懷中。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看了陸小鳳一眼,繼而沉默的盯著冰面。
沒有人理陸小鳳,陸小鳳聳聳肩,顯然已經是習慣了兩人對他的忽視,饒有興趣的踱步走到被劈開的冰洞前,咂舌道,「嘖嘖,還真是大手筆。」
冰洞的洞沿圓滑,周圍看不到任何裂紋,一看便知是西門吹雪一劍之下的產物,手不自覺的摸上嘴唇,待察覺手感不一樣時忽的想起自己還在假扮賈樂山,不由得悻悻的放下手,「西門吹雪一劍出而不見血的時候可還頭一次見。」
「練劍而已。」西門吹雪冷冷的答道,他的一劍見血只針對敵人,不是每個人都有讓他拔劍的本事,也不是每次拔劍都會見血,他用劍卻不會讓一把嗜血的劍控制自己。
柏念雲抬了抬眼,打了個哈欠,哈出一團白氣,「帶著劍鞘不算壞了劍神的規矩。」
陸小鳳目瞪口呆,良久之後搖頭嘆道,「本以為你被拉下凡間劍術會有所退步,卻不想劍術竟精湛至此。」
魚竿輕微的動了動,柏念雲猛的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浮在江面的單薄冰層『嗑嚓』一聲清響,柏念雲低聲道,「這一定是條大魚,勁兒可真大,連冰都被它掙裂了。」
西門吹雪的手覆上了柏念雲握著魚竿的手,緊了緊,微一用力,剛結冰不久的脆弱冰層『刺啦刺啦』作響,魚竿一揚,『啪』的一聲一條魚落在了冰面上,蹦了兩下就停了下來。
陸小鳳提著魚尾上下晃了晃,「好傢伙,凍成冰了!」
柏念雲踢了踢長凳旁的木桶,「放這裡面。」
陸小鳳挑挑眉,隔著三四米遠輕輕鬆鬆的將冰凍的魚扔進木桶,冰塊兒的碰撞聲令他眉毛再次動了動,這兩人到這裡多久了?聽聲音釣了可不止兩條魚。
「說吧,找我們有什麼事兒。」柏念雲弄好魚餌重新拋進江內後才緩緩道,「該不會是為了那張紙條來的吧?那你找我們也沒用,他口中的小心我是真不知道指的是誰。」
「一是楚楚她們,二是李霞一行,三麼,」陸小鳳玩味兒的笑笑,「到了這裡之後我可沒見過歲寒三友了。」
西門吹雪冷冷道,「和我們住一邊。」
陸小鳳在意料之中的笑笑,他們三個果然還是不放心柏念雲的身份,顧忌西門吹雪,顧忌柏念雲的用毒之術,不遠遠的跟著,但至少也要近距離觀察,他們一定想從柏念雲身上看出什麼來。
「你有線索了?」柏念雲不耐煩道,「趕緊找到羅剎牌,省的他們三個眼睛不停的在我身上打轉,脾氣再好也有爆發的一天。」
陸小鳳嘴角抽了抽,什麼時候她的脾氣也能說的上好了?或許柏念雲在別人面前脾氣真的很好,可在他面前,那簡直就是另一個模樣,放佛就是為了和他作對而存在的,不論他說什麼她都總能找到歪理反駁他,偏偏他還被反駁的啞口無言,交了這麼個朋友也不知道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思緒飄了會兒又很快的回歸,陸小鳳輕咳了兩聲,「心裡有點兒底,只是想不通為什麼。」
「慾望。」西門吹雪淡淡的道。
人心是個很難琢磨的東西,可人的慾望卻很好理解,是人都有慾望,為情,為利,為財,當一個人的慾望超出了正常的範圍,他的舉動自然就變得讓旁人想不通。陸小鳳是個人精,這些他當然都知道的,只是當這些擺在他面前的時候難免覺得有些接受不能。
一聽陸小鳳有了眉目,柏念雲心中好奇,不禁問道,「羅剎牌在誰的手裡?」
「李霞。」
見柏念雲臉色露出失望的神情,陸小鳳好笑道,「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李霞是在騙賈樂山?或者覺得楚楚是在騙我?」
「這倒不是。」柏念雲將內心的說法一一道出,「我只是覺得奇怪,難道李霞就沒用動過羅剎牌的心思?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們的男人都是同一個,也算的上是對手,怎麼就沒有不同的意見?居然就都同意將羅剎牌賣個好價錢?若真是一點兒不同意見都沒有,那她們的男人做的該多麼失敗啊。」
「失敗?」
「是啊,若真心喜歡一個人就不能容忍第三個人的存在,有點兒手段的都會想辦法讓除他們兩個之外的人離開,再惡毒的點兒讓旁人消失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們三個在大事上都能做到意見一致,她們的男人做的不是失敗能是什麼?」
陸小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麼說還真有些道理。」而後似笑非笑的看看西門吹雪又看看柏念雲,「西門吹雪看來做的很成功,當然,你也很成功。」成功到讓他們之間除了彼此再沒有多餘的人。原以為孫秀青的出現能讓他看看樂子,卻不想沒看成他們兩的樂子反而還讓他看了峨眉派的笑話。
柏念雲和西門吹雪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笑意和溫情。柏念雲笑的得意非凡,斜看了陸小鳳一眼,「我們當然成功!」
陸小鳳聳聳肩,好吧,他知道自己在他們兩個身上討不了好。「看來今天是沒人陪我喝酒了,我還是一個人大醉一場吧。」
「你找我們該不會只是為了喝酒這麼件小事兒吧?」 柏念雲收起魚竿,和西門吹雪站了起來,「我可不相信鼎鼎大名的陸小鳳會連這麼點兒壓力都承受不住。」
本已經邁出兩步的陸小鳳停了下來,「為何不能?」
「陸小鳳經歷的麻煩的無數,看到的人心也無數,很多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人偏偏就變成了可能,經歷過那麼多的你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兒問題而想要找人陪你大醉一場?」柏念雲分析的頭頭是道,「所以你找我們不可能只為大醉一場,或許想要找人喝酒是真,但這並不是主要的原因。」
停了停,柏念雲盯著陸小鳳的背影緩緩道,「說吧,你來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
「就不能是單純的找朋友聚聚?」
這次回答他的是西門吹雪而不是柏念雲,「若真的是想找朋友聚聚,你就不會想在此刻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神馬都不想說了...兩萬一的活力...你們的日更有保障了...TAT...為麼是活力為麼是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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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
背對著兩人的陸小鳳嘴角揚了揚,眉眼中滿是笑意,他的朋友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他此行的目的確實不止他表現出的那樣,可臨到頭了,卻又忽然不想說,不成想西門吹雪和柏念雲敏感至此。 無奈的搖搖頭,陸小鳳轉身露出一個不羈的笑容,在變了樣的臉上顯得有些古怪,但柏念雲不得不承認這個笑容屬於陸小鳳,哪怕那張臉和原來再不相同,看到了這個笑容熟悉陸小鳳的人就不會再認錯。 「換個地方?」 陸小鳳的提議得到了柏念雲和西門吹雪的認可,在這麼冷的地方呆了許久,即便是有西門吹雪一直護在身旁,柏念雲也覺得有些接受不能,不是西門吹雪的內力不足,而是- -冷風吹在臉上久了實在讓人不舒服… 在冬日反射出陣陣白光的冰面上行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柏念雲和西門吹雪停了下來。 陸小鳳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冰屋,感嘆道,「你們兩個還真是會選地方,原來這裡的居民還有願意遠離喧鬧的。」 冰屋不大,但對柏念雲和西門吹雪兩個人來說僅是暫住已經是綽綽有餘,更難得的是這座冰屋靠近岸邊,周圍空蕩蕩的,只在百米開外才能見到其他的屋子,在冰屋的背後有幾顆大樹,樹上滿是垂下冰柱,晶瑩閃亮,別有番趣味。 「這裡的居民巴不得住在一起,怎麼會在這裡建房子?」柏念雲笑笑反問。 陸小鳳詫異,「這是你們兩個弄得?」 柏念雲點點頭,推開屋子的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陸小鳳進了屋子,一股帶著梅花香的溫暖迎面而來,屋內的陳設簡單,但地上,椅子上,桌子上都鋪著厚厚的野獸皮毛,看的陸小鳳嘖嘖稱奇,「你們兩個還真奢侈,又是蓋屋子又是鋪皮毛,只是住幾天而已,至於這麼享受嗎?」 「其實這裡的居民還是很淳樸的。」柏念雲提起壺直溫著的青梅酒替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各倒了一杯,「從建房子到這些東西,我只花了一千兩,剛好把從賭場贏得錢花完。而他們在一天之內便造好了屋子,甚至這些東西他們也只花了一個時辰就準備妥當了。」 聞著酒香正有些垂涎的陸小鳳目瞪口呆的看了周圍一圈,不敢置信的間道,「一千兩?一天?」 西門吹雪抿了口酒點點頭,「是。」 「真是難以置信,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真是一點兒不假。」說罷,陸小鳳端起酒杯飲而盡,遺咽道,「酒是好酒,只是淡了點兒,不夠勁兒。」 柏念雲斜了陸小鳳一眼,「你不是從來不計較酒的好壞,能有酒喝就萬事足?怎麼到了我這兒就挑剔咸這樣?」 陸小鳳嘿嘿笑,這不是被慣出來的嘛,他在萬梅山莊喝酒就從未喝到過次品,雖然柏念雲口中總是叨唸著如何如何不給他喝酒,但事實上每次拿出來的酒都不差,放到外面怎麼也值千金,久而久之他自然在西門吹雪和柏念雲面前就比較挑剔了。不,也不是挑剔,只要是酒他也喝,但就是管不住自已的嘴了。 實際上,蓋這座屋子,以及屋內的東西加起來並沒有千兩,這裡的居民雖然大部分都很有見識,但他們卻依日保持著淳樸的性子,收拾好這麼一間屋子也就五百兩不到,只是柏念雲在萬梅山莊被嬌弄慣了,這一點柏念雲表示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所以剩下的銀子都由西門吹雪做主給了這裡的居民,唯一的要求就是凡是有好的東西在他們居住期間都要第一時間送到他們這裡,而那些野獸皮毛家具在他們走之後還都留給這裡的人。 土著居民們都高興異常,雖然這裡的冬日總是吸引了不少商家和往客,但真正賺錢的卻並不是他們這些原住民,遇到這麼大方的人自然開心,幹起活來也格外的賣力,打獵買賣得到的好東西也會首先送到這裡來看西門吹雪和柏念雲有沒有需要。 當然,這些就投必要告訴陸小鳳了,柏念雲才不要被陸小鳳說完奢侈2後再背上嬌生慣弄類的詞。 三杯酒下肚,驅散了方才在屋外所受的寒氣。 柏念雲端著茶杯,慢慢的綴了口,滿足的眯了眯眼,然後才道,「說吧,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西門吹雪給自已添了杯酒,淡淡的看了陸小鳳一眼,顯然也是在等他開口 嘆了口氣,陸小鳳放下酒杯,伸手揉了揉眉心,似是在想要怎麼將自已的話說出口,半晌後,試探的問道:「你真的沒有見過你的父母?」 柏念雲怔了怔,回想著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單薄的衣裳,普通的衣料,除了脖子上掛著的個小金鎖再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已身份的東西,一個人孤零零的靠在街邊,不知是餓死的還是凍死的。 陸小鳳沒有打斷柏念雲的思緒,只是那雙帶著期盼的眼睛透漏了他此刻的內心,他是真的希望柏念雲能回想起什麼來。 最終,陸小鳳失望了,柏念雲緩緩的搖頭,「小時候太小,唯一的能想起的就是個一人靠在街邊,身上的衣料普通,旁邊沒有任何親人或者熟悉的人。」 「那你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比如玉珮金鎖首飾什麼的?」儘管有些失望,但陸小鳳仍舊帶著一線希望的問道。 柏念雲奇怪的看了看陸小鳳,「該不會我真是那什麼魔教教主的女兒吧?」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是麻煩了。 「應該不是。」陸小鳳苦笑了下,「不過也許你真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聞言柏念雲怔住。這,這怎麼可能?她當即反駁道,「這怎麼可能?!我那時候明明就是在中原,不然也不會被柳家收養,而西方魔教根本就不在中原!」 西門吹雪安撫的拍了拍柏念雲的肩,定定的看著她,「聽陸小鳳說完。」 陸小鳳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這點沒有人比西門吹雪更了解,既然陸小鳳這麼說就定有他的理由,或者說,一定有證據。 深吸了口氣,柏念雲冷靜道,「這個才是你把我引出萬梅山莊的目的?如果我和那個王羅剎有關係,那長相上必定有相似的地方,跟著你的歲寒三友就定能看出端倪。」說著,柏念雲眉心緊鎖,「可他們三個並沒有表現出詫異或者熟悉的模樣,所以我和王羅剎長的並不相似,也就是說實際上我和他之間並不存在什麼關係?」 一口將杯中的青梅酒飲盡,陸小鳳嚴肅道,「嚴格的說,你和他並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 西門吹雪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和他其他人有關係?不是直接便是間接的血緣關係。 最後句說的堅定無比,就像是確定了一般。 陸小鳳點頭,事實正如西門吹雪所說的那樣,他懷疑柏念雲的身世和玉羅剎有瓜葛,所以這才想辦法將柏念雲引來,哪知道似乎歲寒三友並沒有見過那人,所以才沒有對柏念雲表現出什麼其他的興致,即使這段時間住在柏念雲的周圍,那也只是對江湖傳言的一種懷疑。 柏念雲腦子有些亂,雖然誰是她的親人並沒有什麼影響,她也不會因為突然多出的親人而做出什麼決定,但這個親人如果是玉釁剎就另當別論了,只要西方魔教放出一絲的線索和風聲,想必整個中原甚至是整個魔教都會對她無比的感興趣,也難怪陸小鳳會想提前確認。 放出那樣的傳言儘管對柏念雲的生活有些影響,但那些真正想要羅剎牌,真正了解西方魔教的人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在沒有確定前他們是不會來打擾柏念雲的生活,剩下的小嘍囉和二三流的高手顧忌西門吹雪和她的毒術也不會來找麻煩。若她和玉羅剎有親屬關係,魔教的高層也許會知道,那他們此次來中原也便不止羅剎牌一個目的,陸小鳳也算是變相的給她提了個醒。 「你是怎麼知道的?」理清了思緒後柏念雲間道,「依著歲寒三友的表現,他們並不知道我和玉羅剎之間有親屬關係,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所不知道的內幕?」 「我一向喜歡管閒事,在前段時間,我很偶然的見到過一幅畫。」陸小鳳說的輕描淡寫,但眉宇間滿是凝重,「畫中有兩個女子,兩個都和你很像,其中有個和你格外的相似,畫上的題字大約是說他的妻子和妻子的妹妹過生辰,而字裡行間卻流露出離別之意。」 柏念雲大概猜出和自已最像的人大概就是這具身體的母親,而另一個大約是自已的姨媽,但這並不能說明她和玉羅剎之間有關係。 似是看出了柏念雲的不信,陸小鳳一字一句道,「題字之人的字跡和玉羅剎的字跡完全吻合。」 西門吹雪和柏念雲雙雙一愣,字跡吻合? 沉默了片刻,柏念雲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的沙啞,「你見過玉羅剎的字跡?也確信無疑?」 「我確定。」
☆、訴苦
溫在火爐上的酒發出『滋滋』的聲響,三人之間陷入一陣寂靜。
柏念雲和西門吹雪誰都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柏念雲以前甚至還抱著玩笑般的心態猜過西門吹雪和玉羅剎之間的關係,卻不想原來真正和玉羅剎有關係的竟然會是自己。
「那我的父母呢?」柏念雲問的有些艱難。
陸小鳳搖搖頭,「我不知道,除了那副畫,我沒有其他任何的消息。」
事實上陸小鳳也不確定是不是該告訴柏念雲這個消息,和西方魔教有了牽扯有好有壞,而他也不知道玉羅剎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在乎這一段親情,所以他之前才會那般的猶豫不決,若不是被柏念雲和西門吹雪看出他的不對,他恐怕不知道要猶豫到什麼時候。
「那副畫呢?」比起其他的,西門吹雪顯然更關心的是柏念雲的安危。
陸小鳳戲謔的看了西門吹雪一眼,「燒了。」
「確定只有你一個人看過?」
陸小鳳點點頭,「只有我一個人看過。」見西門吹雪眉頭微皺,他又補充道,「確實只有我一個人看過,當時他們誰也沒有在意一幅畫,我站在一旁很無聊才打開看了看,然後收進袖中,他們沒有人看到。和他們分開之後我便立馬燒了那幅畫。」
西門吹雪沒有應聲,眉宇之間的滿意陸小鳳卻沒有錯過,再一次確定了柏念雲在西門吹雪心中的地位,陸小鳳半是為遺憾半是欣慰。
柏念雲仍舊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你怎麼可以確定字跡一樣?我不覺得你有機會能見到魔教教主的字跡,你們之間應該沒有交情才對。」
陸小鳳右腿一圈,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椅子上,他頭一仰,再次喝下一杯酒,而後雙目微微眯起,「我和玉羅剎之間是沒有交情,但是你不要忘了歲寒三友跟了我很久,儘管他們很小心,但還是讓我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上面是玉羅剎的字跡無疑。」
「他們難道不會騙你?」柏念雲的聲音略拔高了些。
「他們又不知道我曾經見過那幅畫,騙我做什麼?」陸小鳳答得懶懶散散,可話裡的認真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柏念雲她真的有可能和玉羅剎存在親戚關係。
柏念雲腦中還是有些亂,但基本的判斷力還在,如果是歲寒三友設的局,那麼在見到她之後又怎麼可能一點兒破綻都不漏?陸小鳳這個人精在他們身邊那麼久,他們若是想完完全全的瞞天過海根本不可能,所以,她或許真的該叫玉羅剎——姨夫?
柏念雲覺得自己混亂了。
西門吹雪手自然而然的環住柏念雲的腰,手不停的在柏念雲的腰間和發上輕撫安慰,堅定的道,「一切都有我,他是誰都沒有關係。」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在場的兩人卻都明白其中的涵義。柏念雲更是明白其中的份量,這是西門吹雪再一次對她的承諾,無論遇到什麼他都會在她的身邊,無論玉羅剎是她的什麼人或是她的親戚是什麼人他都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頭埋進西門吹雪的懷裡,柏念雲笑了,笑的幸福而安心。
柏念雲知道自己是被玉羅剎是自己的姨夫這個可能嚇到了,但這個嚇到不是因為自己有親戚,而是因為那個人是玉羅剎,是整部陸小鳳中最神秘的人,是整個故事中一閃而過的高人。若是換了別人,柏念雲或許會驚訝或許覺得奇怪,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失態。這也許是對高人的一種別樣的敬仰?
不過,她的身邊一直有西門吹雪在,她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
當著陸小鳳的面,柏念雲猛的踮起腳尖吻上了西門吹雪。
陸小鳳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然後驚訝的發現西門吹雪的耳根竟然有些發紅,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陸小鳳爆出一陣歡樂的大笑,能夠見到劍神害羞恐怕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機會,他在西門吹雪惱羞成怒前一陣風似的離開,走之前還順走了爐上溫著的青梅酒。
西門吹雪輕咳兩聲,柏念雲再次將頭埋進他的懷裡,笑的樂不可支,她喜歡這樣的西門,因為她而擔心,因為她而微笑,因為她而激動,因為她…而害羞。
沒有笑多久,柏念雲忽的笑不出來了,西門吹雪不滿的將她的頭抬起來,一雙深邃的墨瞳映滿了她的臉龐。柏念雲眨眨眼,慢慢的閉上了雙眼,西門吹雪的唇在柏念雲的額頭略過,然後慢慢的下移,雙眼,鼻樑,鼻尖,最後是粉嫩的雙唇。
帶著青梅的酸甜和酒的清香,西門吹雪在柏念雲的雙唇上輾轉流連,輕輕噬咬,似乎想要將柏念雲拆卸入腹可又怕傷害到她一般。
柏念雲顫抖著身體,原本緊貼著西門吹雪的雙手不自覺的換上了他的脖頸。
西門吹雪眸色幽深,加重了唇上的力道。
驀地,西門吹雪整個人身體一僵,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滿,最後在柏念雲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鬆開。
柏念雲不解的睜開眼,西門吹雪替她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平淡無波的聲音硬是讓柏念雲聽出了其中的不滿,「有人。」
柏念雲嘴角綻出一抹笑容,離開了西門吹雪的懷抱,準備燒水沏茶。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喝道萬梅山莊的酒,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喝到柏念雲釀製的佳釀。
腳步聲漸漸的近了,來人雖然會武,但卻不是柏念雲意料中的人,因為那是個女人。
「請問有人在嗎?」
聲音柔媚動人,正是那日在銀鉤賭坊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陳靜靜。
柏念雲看了看西門吹雪,然而西門吹雪雖然憑著高深的內力早知道來的人不是歲寒三友卻也沒想到會是她。
「請進。」
陳靜靜夾著風雪和冷風走了進來,隨手關上門後,將手中的東西提了提,微笑道,「早就聽說二位在這裡建了屋子,一直沒來拜訪。今日得空,特地來看看兩位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怎麼說我也在這裡住了很多年,總能幫到些什麼的。」
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西門吹雪總是冷漠的,所以開口的是柏念雲,她回以陳靜靜禮貌的一笑,「多謝了,這裡的人都很熱情,我們目前沒什麼其他需求。」
「你們是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陳靜靜笑的甜美。
柏念雲心中微有些詫異,陸小鳳不是假扮著賈樂山?這是他自己被美色所惑交代了?還是藉著賈樂山的名頭和這個銀鉤賭坊的女人搞在了一起?想了想,柏念雲覺得後一個可能性比較大,若是陸小鳳真的被拆穿了他恐怕就不會再繼續做著賈樂山的裝扮。
陳靜靜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門口的大圓凳上,笑道,「這是我的拜訪禮,只是些土特產和山中雜貨,希望不會太過寒酸。」
「當然不會。」柏念雲不假思索的答道,「到了一個地方自然要品嚐那個地方的食物,欣賞那個地方的風景,不然和沒有去過有什麼分別?」
陳靜靜抿唇一笑,「姑娘真是個風趣的人,說的話也很有道理。」說著她又嘆了口氣,有些自嘲道,「也不知我什麼時候也能去不同的地方的轉轉。」
不知陳靜靜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柏念雲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
柏念雲不問,可陳靜靜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銀鉤賭坊雖然不止一家,可我卻只能守在這裡,但即便是守著那也不屬於我。」說著說著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自嘲道,「瞧我在說什麼,不知兩位要在這裡住多久?若是需要幫忙的儘管直說。」
「大概會住到這獨特的城鎮消失的時候吧。」柏念雲還是笑了笑,因為她發現面對這樣的女人她除了笑似乎什麼動作都不合適。她不了解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意,但似乎可以感覺對方是在試探,可又是試探什麼?試探他們會不會插手羅剎牌?還是試探他們會不會妨礙他們之間的交易?
陳靜靜怔了怔,像是沒先到柏念雲會這樣回答,然後她的臉上又掛上了甜美的笑容,「兩位果真是神仙眷侶,就為了這樣的不同於曾經見過的景色不惜一擲千金在這裡蓋了屋子置辦了家具,當真是讓人羨慕。」
被人誇神仙眷侶,柏念雲自然很高興,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陳靜靜這個人她不了解,但不代表她不知道銀鉤賭坊的水有多深,寧守財的提醒她記得清清楚楚,『小心』二字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訊息,所以她並不相信陳靜靜只是單純的拜訪。
果然,只是你來我往了幾句,陳靜靜愁容爬上了眉心,「我知道兩位都是好人,也不繞彎子了,不瞞你們說,我身上中了毒。」
西門吹雪不動聲色的緊了緊握著劍柄的手。
柏念雲帶著幾分關切,「你怎麼會中毒?」
陳靜靜苦笑,「我的丈夫,將我留在這裡,但他並不相信我,怕我背著他背著他……偷人,所以給我下了毒,明著告訴我只要我和他人有不軌的舉動對方就會毒發身亡。」
柏念雲錯愕不已,這算是什麼狗血的理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的丈夫應該是藍鬍子吧?藍鬍子應該不是這種人才對啊,而且要下毒怎麼會只給她一個人下?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一更..昨晚沒撐得住,八點就滾去睡覺了。。所以這一章是昨天的..我看看一會兒還能不能碼一章出來..今天的這一更一定會補上的。。所以要麼明早起來你們會看到一章,要麼明天晚上你們會看到兩章....對了..順便問一句..這文如果開定製有人要咩?看看人數..然後我再考慮要不要開定製
☆、兩個死人
思及於此,柏念雲神色一冷,「你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連這種蹩腳的謊言都看不穿?如果你的丈夫當真怕自己的妻子有別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只給你一個人下毒?若是他只擔心你一個就應該把你帶在身邊好好的看著你。」
陳靜靜苦笑,似是早就猜到了柏念雲會這般,「我也希望這是個蹩腳的謊言,可事實卻是真的如此,這種事情我又怎麼會胡亂說?你們兩位氣勢不凡,見識自然廣,我只希望兩位若是知道解藥能幫一幫我,我,我,」陳靜靜的臉色露出一絲不自然和淡淡的紅暈,「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柏念雲疑惑的看著她,她不相信她,一點兒也不!她伸出手,示意陳靜靜抬手。
陳靜靜順從的抬起右手,柏念雲搭上她的脈,不足一炷香的功夫,柏念雲鬆開手,「你是中了毒,可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你們不是他的朋友?」陳靜靜錯愕的抬頭,似是沒想到柏念雲會這麼說。
柏念雲勾了勾嘴角,「是朋友又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他又沒和我說過你很好,更沒有提過你身上有毒,那我為什麼要幫你?再者,即便是他提出來要我解毒,你就確定你付得起解毒的代價?」
陳靜靜半張著嘴,頹廢的低下頭,她的反應告訴柏念雲她完完全全沒料到自己會是這般的反應。柏念雲承認自己的惡劣因子在作祟,可她說的確實事實,陸小鳳那種憐香惜玉的人惹上的桃花多半有毒,即便是沒有寧守財的提醒,她也不會為眼前的這個女人解毒。
屋子裡一片沉默,半晌之後,陳靜靜抬起頭,眼中閃著堅定的亮光,她懇求道,「那麼,有沒有什麼壓制的藥物?哪怕是一天,一天也好!無論條件是什麼都可以!」
柏念雲挑挑眉,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執著解藥了吧?陸小鳳的魅力難道就這麼大?能讓一個有夫之婦這麼奮不顧身?
「無論什麼代價?」
陳靜靜堅定的點點頭。
柏念雲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嚥了回去,她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刷刷提筆寫了一串,吹了吹,遞給了陳靜靜,「找起這上面的藥物,雖然不能幫你完全解毒,卻能提你壓制一段時間。」
陳靜靜飛快的掃了眼藥單,眼中流出不可錯過的驚喜,連聲對柏念雲道謝,接著有些小心的問道,「不知能否請姑娘幫我煉藥?這裡的大夫似乎都對毒術不精,而且我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柏念雲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她心頭一跳,原以為柏念雲會拒絕,可不成想柏念雲竟然真的答應下來。
陳靜靜不住的道謝,然後帶著一張興奮而甜蜜的笑臉離去。
陳靜靜走了,柏念雲這才用燒開不知多久的水開始泡茶,一邊用熟練而優美的姿勢泡著茶,一邊緩緩道,「她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
透過濛濛的水蒸氣,西門吹雪的面龐有些模糊,「也不是沒可能有這樣為了陸小鳳而不顧一切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柏念雲覺得西門吹雪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調侃的笑意,扭頭,卻看不大清楚西門吹雪的表情,柏念雲聳聳肩,端著茶壺走到西門吹雪身邊,「有這樣的女人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她也會是這樣的女人。」
陳靜靜的話裡和表情雖然都是嚮往著外面嚮往著另一段感情,可柏念雲沒有錯漏那提起銀鉤賭坊時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慾望,雖然很快的被其他的感情替代,但柏念雲還是看到了,那樣的慾望,不該出現在一個嚮往純粹感情的女人身上。
所以,柏念雲相信這個世上有願意為陸小鳳付出任何的女人存在,卻不相信陳靜靜就是其中的一個。
而且,柏念雲的醫術毒術自成一家,陳靜靜身上的毒通俗的叫法叫黑寡婦,毒發的效果確實同她說的那樣,可那是毒發之後,陳靜靜身上的黑寡婦才剛下沒多久,毒素還在潛伏期,怎麼可能如她口中所說那樣是她的丈夫下的?
陳靜靜肯給自己下毒來讓柏念雲把脈,卻一定沒想到這裡恰恰是她露出最大的一個破綻。
西門吹雪倒了杯茶,放在鼻子間輕輕聞著,「陸小鳳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真誠的。」
聞言,柏念雲笑了,這麼想來,還真的是如此。恐怕這些形形色色帶著毒的桃花也只有陸小鳳有這個本事吞的下去。
「你會給她做解藥?」
柏念雲挑眉,反問,「為什麼不?」
她敢打賭陳靜靜身上一定有黑寡婦的解藥,可她依舊會做出壓制黑寡婦的藥,她想知道這個表面看上去對陸小鳳情深意切的黑寡婦肚子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黑寡婦的毒並不難解,壓制它的藥物配置也不困難,所以在陳靜靜送上藥材的第二天柏念雲就配好了解藥,頭天就得了消息的陳靜靜第二天果真拿到了解藥,她臉上的喜悅並不作假。
只是她臨走前說的報答讓柏念雲怎麼看都覺得不大對勁,給他們送丫鬟和僕人?他們兩個看起來就這麼像不能自力更生的人?柏念雲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還沒有讓外人打擾她和西門吹雪生活的興趣。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了,這幾日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柏念雲和西門吹雪,就連住在他們附近的歲寒三友都沒有出現,對此,西門吹雪和柏念雲很是滿意,他們更加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都不會有人來打攪他們。
是夜,西門吹雪和柏念雲站在他們屋子的門外,周圍是柏念雲請這裡的居民弄出的冰雕,映著燈光,冰雕閃閃發光。也許不夠曾經見過的那樣精緻和華麗,但靠在西門吹雪懷裡的柏念雲卻覺得心滿意足,對曾經的過往也看淡了幾分,她以這樣的方式悼念著自己過去,也希望遠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可以同樣感受到她的幸福。
這樣寧靜而幸福的時刻沒有如柏念雲和西門吹雪所願持續很久,即使他們站在很遠的地方,他們也看到了那遠處的火光,柏念雲看著遠方默不作聲,在火光黯淡下去的時候,嘆了口氣,「你說死的會是誰?」
西門吹雪冷冷的目光在那個方向停留了片刻,「總不會是陸小鳳。」
「也是,他的命一向很大,我們擔心誰也沒有必要擔心他。」柏念雲嗤笑,「不過這時候突然有人死了,陸小鳳想必很苦惱吧,你說我們要去看看死的是誰嗎?我猜不會是那個陳靜靜,也許陸小鳳已經嘗到了黑寡婦美人的滋味了。」
聽出了柏念雲的躍躍欲試和好奇,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將自己的披風接下來披在柏念雲身上,一把將柏念雲抱起,飛快的朝那火光黯淡之處飛去。
他們趕到目的地的時候,陸小鳳已經到了,他身邊還站著被柏念雲戲稱是黑寡婦的陳靜靜。
陸小鳳見到他們兩個有些凝重的神情微微鬆了鬆。
除了他們四人,在場的只有一口很大水缸,水缸已被熏得發黑,四面都堆著很高的木柴,木柴也已被燒焦。
風中還留著酒香,這麼高的柴堆,再澆上酒,火勢一定不小,不管酒缸裡的是什麼人,一定已經被烤熟。
陸小鳳一個縱身躍上酒缸而後又很快的跳下來,柏念雲有些奇怪,「怎麼下來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我也想進去,可是卻進不去。」
「怎麼會進不去?」對於水缸比較了解的陳靜靜問道。
「因為裡面結了冰。」
陸小鳳的尾音還沒結束,就聽「啵」的一響,水缸裂開了一條大縫。接著又是「啵」的一響,又是一條縫裂開來,這加工精製的特大水缸,轉眼間就已四分五裂,比桌面還大的碎片,一片片落下,跌得粉碎。
水缸碎了,裡面的冰卻沒有碎,在淡淡的星光下看來,就像是一座冰山般矗立著,透明的冰山裡彷彿還有圖畫。
在這樣的黑夜,即使是視力很好的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不借助火光也看不清裡面兩個人的模樣。
陸小鳳掏出一個火摺子,在地上尋摸了一圈,撿到一把枯枝,點亮了火光,心登時沉了下去。
閃耀的火光下,透明的冰山看來又像是一大塊白玉水晶,光采流動不息,說不出的奇幻瑰麗。在這流動不息的奇麗光彩中,卻有兩個人一動也不動的凌空懸立著。
那是兩個全身赤裸的人,一個人的頭在上,一個人的腳在上,一個人乾癟枯瘦,正是老山羊,另一個人的身材豐滿,赫然竟是李霞,兩個人四隻眼睛都已凸出來,一上一下,瞪著在場所有的人。
柏念雲只覺得一陣噁心湧上,半彎著腰,在西門吹雪的攙扶下乾嘔起來,劇烈的反胃感讓柏念雲幾乎站立不住。
西門吹雪擔憂的皺起了劍眉,柏念雲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如今的反應似乎有些太過強烈。
作者有話要說:我只想說我終於做到了。。。眼睛已經睜不開了。。。。這是十二號的一更....圓滿的可以睡覺了...
另:這文有要定製的咩?人數夠了我就開,不夠那就不開了
74、新娘子
止不住的反胃让柏念云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
<<<缺>>>
☆、離開
離開
李神童被柏念雲的動作驚得愣了愣,很快收住了笑臉,惡狠狠的瞪著嘔吐的柏念雲,「你對我的新娘子不滿意嗎?」
儘管知道有西門吹雪護在柏念雲的身邊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陸小鳳還是擋在了柏念雲的面前,他不知道李神童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但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還是不要讓李神童打擾西門吹雪把脈。
只是瞬間的功夫,西門吹雪眼睛忽的一亮,眼中所有的擔憂都化為了驚喜和激動,一向冷硬的臉龐竟然也柔和的不像是他自己。他猛的抱住了柏念雲,聲音帶著不自然的顫抖,「念雲,念雲,太好了,太好了。」
柏念雲被西門吹雪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很是摸不著頭腦,忽的一道亮光劃過腦海,左手迅速的搭上了右手的手腕,下一刻,她摀住了自己嘴,居然,居然懷孕了?!難怪她之前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她見過的生死不少,不可能因為先前的毫不相關的死人而噁心成那樣,卻沒想到竟然是懷孕的原因。
陸小鳳轉過身,狐疑的看著兩個人,似乎是什麼很值得高興和激動事情?
西門吹雪鬆開了柏念雲,難得的對陸小鳳柔和了語氣,「也許你願意有個乾女兒?」
什麼?乾女兒?陸小鳳眼睛忽的睜大,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柏念雲笑了,眼中滿是隱藏不住的高興和幸福,「或者乾兒子。」
陸小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那高興的感覺就像是自己也要有兒子女兒一般,不,那就是他的兒子女兒,義子義女嘛!
「女兒,兒子,女兒,兒子……」李神童有些失神的站立著,也不再對柏念雲怒目相視,他跌跌撞撞的走回唐可卿的身邊,輕柔的撫著她臉,絲毫不在乎對方皮膚的冰冷和僵硬的身體,甚至連對方難看的死狀都不在乎。他一邊撫著,一邊溫柔道,「你也給我生個兒子好不好?不,給我生好多的兒子和女兒,你說好不好?好不好?」
陳靜靜想要對柏念雲和西門吹雪道喜,然而她畢竟是和李神童關係更密切些,她見不得這般的狀況,一個箭步沖上去推開了李神童,高聲喝道,「小唐已經死了!你若是真的愛她就該讓她好好安息!而不是這麼,這麼,讓她死不瞑目!」
李神童半跪在地上,沒有理會陳靜靜的話,安靜了一陣子卻又忽的撲倒在唐可卿身上,放聲大哭,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姐姐?因為我一直都在偷偷的愛著你,一直都在等你嫁給我,我雖然沒有錢,可是藍鬍子已經答應給我三萬兩銀子,為了這三萬兩銀子,我連姐姐都不要了,可是你,你為什麼要死?」
不管李神童是真瘋還是假瘋對柏念雲來說都不重要了,這個時候除了肚子裡的寶寶,其他的對柏念雲都不再重要。
西門吹雪半抱著柏念雲離開了李神童的房間,這裡並不適合柏念雲呆了。
陸小鳳緊隨其後離開,他不想和這樣一個瘋子呆在一起,那樣只會讓他覺得壓抑,而他大概天生就不適應這樣的氣氛。
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西門吹雪便帶著柏念雲回到他們自己屋子,後面還跟著一個名為陸小鳳的尾巴。
柏念雲在西門吹雪受到了最高的待遇,她坐下之前西門吹雪一層一層的在椅子上鋪了柔軟的皮毛,柏念雲起身想要倒水,西門吹雪迅速的攔了下來,親力親為,甚至在將茶杯送到柏念雲面前時還試了試水溫。
雖然知道西門吹雪一向對柏念雲疼愛有加,但這一次次的突破極限讓陸小鳳還是有些適應不能,他捧著涼了不知多久的茶杯,搖頭輕嘆,感慨西門吹雪的差別待遇。
柏念雲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出言阻止了西門吹雪想要給她披上毛毯的舉動,「這個就不要了,屋子裡很暖和了,太熱了也不舒服。」
西門吹雪想了想,放下了毛毯站到柏念雲的旁邊,腰微微彎下,眸子裡滿是關心和認真,臉上還帶著殘留的喜悅,「在外面站了那麼久,累不累?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柏念雲搖了搖頭,她知道西門吹雪在緊張她什麼,原本她也有些緊張,怎麼說也是第一次懷孕,身邊也沒有什麼有經驗的人,但是看到西門吹雪竟是比她還緊張,頓時心中的緊張和忐忑消了大半,「不累,也沒什麼想吃的,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也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身體。」
西門吹雪並不贊同柏念雲的話,若真的知道自己的身體又怎麼連懷孕了都不知道?
陸小鳳的嘴角掛著開心的笑容,打趣道,「還有幾個月生孩子?我可得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到場,怎麼說也是我的半個兒女。」
西門吹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兩個月不到。」
「四條眉毛陸小鳳一向是個大忙人,說不定那一天不一定在。」柏念雲摸了摸下巴,「不如讓花滿樓替了他好,花滿樓人好長得好家世也好,怎麼看都比陸小鳳要強。」
西門吹雪點點頭,贊同了柏念雲的話。
「這可不行!」陸小鳳反駁道,「我長的也不比花七童差,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換了我。我以後還不一定成不成親,可得有個孩子養老。」
聞言,西門吹雪冰冷如刀的眸子射向了陸小鳳。
陸小鳳登時反應過來自己失言,讓西門吹雪的孩子給自己養老,那西門吹雪他們兩個怎麼辦?乾咳了兩聲,知趣的不再說話,順了一瓶酒然後飛快的躍了出去。
柏念雲失笑,陸小鳳走哪兒都離不開酒。
沒有了外人,西門吹雪半蹲下身,帶著薄繭的手在柏念雲的小腹輕輕的撫摸,眼眸裡的溫柔並不掩飾的完全傾瀉出來。
「回萬梅山莊吧。」西門吹雪忽的抬頭道。
對上那深邃如墨的眼睛,柏念雲微微失神了片刻,又很快的回過神來,「怎麼了?在這裡不好嗎?等陸小鳳解決了羅剎牌的事情這裡便會安靜下來。」
西門吹雪認真的看著柏念雲,將自己擔憂傳遞給了柏念雲,「可是我不放心。」
柏念雲了然,在這裡他們是過客,這裡天氣很冷,小鎮雖然繁華卻也不是什麼都有,更沒有可以完全放心的人隨時伺候,西門吹雪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柏念雲不是個任性的人,雖然這裡讓她覺得離原來的世界很近,但她也不會不考慮自身的安全和西門吹雪的心情。
嘆了口氣,柏念雲點頭道,「我知道了,明日和陸小鳳道別之後就離開吧。」
西門吹雪站起身,抱起柏念雲走進臥室,他輕柔的將柏念雲放在床上,替兩人褪去外衣,蓋好被子,環抱著柏念雲,「睡吧,我們明日就啟程回家。」
第二日,柏念雲和西門吹雪早早的起身,將屋子和屋子的東西按原計畫留給當地居民,又徵用了賈樂山的馬車,最後才是向陸小鳳告別。
陸小鳳聽說兩人要走,思忱了片刻,才道,「現在離開也好,這裡實在是太冷,比起萬梅山莊來說什麼都太差,不過路途顛簸,走慢些吧。」
柏念雲點點頭,順手將一個白玉瓶扔給了陸小鳳,「這個是楚楚他們的解藥,你自己看著辦吧,若是因為美色而誤了自己我可不管。」
陸小鳳摸了摸鬍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柏念雲和西門吹雪。他天性就是如此,怎麼改也改不了的了。
西門吹雪將柏念雲扶上馬車,而後轉身對陸小鳳道,「陳靜靜自己給自己下毒,來找念雲要過解藥。」
說罷也不管陸小鳳的表情如何,利落的轉身上車,示意馬伕可以走了。
馬鞭一揚,馬車緩緩的離開,陸小鳳呆愣在原地半晌,直到周圍的冷氣讓他打了個哆嗦才轉身離開,還有謎題等著他解開,不過,他想也許他離所謂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馬車是賈樂山的,他們來這座小鎮的時候就是坐的這輛,所以裡面的佈置也改了不少,現在鋪上一層又一層毛皮更顯得柔軟舒適。
車伕是在這裡另外請的,是個老資歷了,只負責送他們兩個走出這片冰天雪地。
舒適柔軟的車廂,再加上經驗十足的車伕,是以馬車行進時柏念雲並沒有感覺有多麼的顛簸。
她半靠在西門吹雪身上,一手拿著本雜記,一手被西門吹雪抓著放在小腹,整個人懶懶散散,很快的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西門吹雪微微低頭,在柏念雲額上輕吻了片刻,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銳利,隨手從小幾上抓起一把瓜子,抬手一揮,車窗的簾子微動,而後恢復了平靜。
駕車的車伕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有東西從車窗射出。
冰冷而潔淨的雪地上,留下了幾滴鮮血,幾具身著黑衣的身體僵硬的躺在地上,臉上保留著震驚的神情,只是再也沒有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嚶嚶嚶~自作虐不可活說的就是人家這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