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說起與蟲子的相識過程,也頗為巧合。
夏至心搬到這所公寓裡面,由於晝伏夜出的作息及稀罕的露面次數,幾乎沒有鄰居知道有了新房客。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極度無聊利用非常手段逛到一些非常區域,玩遊戲般過五關斬六將,挑戰他人系統的防禦極限。 突然發現有人跟他一樣無聊,於是倆人在別人的地雷區裡玩起貓捉老鼠遊戲,互相試探對方底細。
在過了幾十招後,夏至心發現此乃一同道中人,而且段數不低,彼此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倆人便漸漸聊開了。 這蟲子本名墨崇,一SOHO族,夜貓子,平時就編遊戲程序賺錢,玩轉別人系統是業餘興趣。
於是,由於他們不一般的變態愛好,拿別人的系統練功,又是強強聯手,電腦修理店一度生意火爆。
其實一直以來,夏至心並未拿出真正實力,他不想惹麻煩。 雖然很多時候,好強的本性讓他心癢癢得跟貓撓似的,卻不得不保留。 蟲子似乎察覺到這一點,不斷逼他全力出擊。 可是,夏至心不能。
又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高手過招中,蟲子飲彈而亡。 電腦全面癱瘓。
夏至心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半夜三更的,很是滲人。
一陣乒乒乓乓響,好像什麼東西摔碎了。 從樓下傳來。 這棟公寓也有些年頭了,隔音效果真不咋地。
半個小時之後,蟲子發過來一信息。
“媽的,老子自打娘胎來還沒這麼窩囊過,這次真被你小子整死了!”
夏至心半瞇起眼睛,笑笑回他:“你小子不賴,半小時就死灰復燃。”
蟲子:“那是,別的我不敢說,但這雜草生命力,連我都佩服自己,咋就這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夏至心:“哦呀,你啟發了我無限的戰鬥力啊,下回我們接著挑戰你的回魂能力!”
蟲子:“儘管來,老子還能怕你不成!媽的,都快餓死老子了,外賣他娘的死在半路不成!”
夏至心還沒敲下一句,樓下就傳來一聲咆哮:“外賣你他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夏至心眼睛一亮,在黑暗裡閃阿閃的,不會這麼巧吧。
一時間,樓上樓下夾雜著罵聲,
“你他媽的才不讓人活呢!”
“還不讓人睡啊大半夜的!”
夏至心:“我猜你現在不但喉嚨痛還引起了公憤,差點就讓人圍毆了。”
蟲子:“你小子有通天眼啊?!”
夏至心:“你多長時間沒吃飯?”
蟲子:“不知道,我要是能清醒到記得天數就不會忘記吃飯了!”
夏至心:“隨便啃點皮帶皮鞋啥的,能充飢。”
蟲子:“就那點破玩意,早八百年前就塞牙縫裡了。”
夏至心猶豫了一下,敲下:“到你陽台來。”
蟲子:“?”
疑惑歸疑惑,蟲子還是走到陽台邊,伸長腦袋往樓下張望。
咦? 什麼玩意落在腦袋上?
蟲子抓住頭頂的東西後往上瞧。
夜晚看不清可仍能分辨出樓上的是個男孩,嘿嘿笑著,眼睛和白牙一閃一閃的,看看手中的東西,一個籃子裡面放著一盒牛奶一碗泡麵和幾片麵包。
“蟲子,我只剩這些,湊合著吃吧。”爽朗的語調漫溢著笑意。
蟲子一下懵了......
“你......你小子是......!!!!”
蟲子那時做夢都沒想到跟他一起胡作非為、偷雞摸狗(?)、整得他無數次幾乎腦癱的人--居然是個小屁孩!
默默吃完夏至心空降的食物,簡直食不知味。 蟲子本能抗拒剛剛得到的認知。
足足消化了兩天,蟲子才不得不悲哀地接受自己輸給一個小屁孩這個事實。
站在門前,蟲子手剛抬起,又放下。 剛又抬起,再放下。
夏至心在屋裡捂著肚子憋笑憋得快內傷了。 別看這間舊公寓,自打夏至心住進來就做了全面佈置,當然不是指它的裝修,而是一些加了許多自動化防護設備。 如各角落的感應器、攝像頭和某些“機關”。 一旦鼠輩來襲,夏至心馬上就能從電腦中得到警示,更別說蟲子站在門口這麼久,心裡矛盾的激烈鬥爭過程他淨收眼底。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夏至心呼地拉開門。
蟲子很受驚嚇,下一秒,打擊更大。
倚在門邊的男孩,才十幾歲的樣子,睜大眼睛玩味地看著他,大大的眼睛透著一股子聰明狡黠,秀挺的鼻樑下,嘴角鉤起好看的弧度,若隱若現的酒窩,皮膚水的足以讓所有女孩列為公敵,黑亮的秀發剛蓋住耳朵,可愛的劉海散落幾縷在臉頰上輕盈。
蟲子張大嘴忘了合上。 他就是......那個......嗯?
夏至心哼哼笑了說聲“早啊”,露出珍珠般精緻的牙。 再次成功地讓蟲子腦癱。
男孩子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啊......
等得不耐煩了夏至心再開金口:“這麼早不是要來找吃的吧?”
熟悉的口氣讓蟲子一激靈清醒過來,默念了聲“大人不記小人過”後傻傻地說:“哦......噢!是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哦呀~我只知道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一聽這話,蟲子徹底醒悟,人不可貌相啊海水不可斗量,這美人兒就是那陰險狡詐(?)武功深不可測(?)的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你小子......咳!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啊!”
“嘿嘿~還不感謝你那半夜雞叫。”
“臭小子,原來還是我殺父仇人,一下變身救命恩人啦!”
“好說好說。”
“那就大恩不言謝了。”
“不成不成,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羊跪乳,鴉反哺,結草銜環的故事總該聽說過吧,咱大中華的優良傳統可不能丟。”
“......”
“行。我記著呢,改日赴湯蹈火來報。”
“......”蟲子今日第N次鬱悶了......
啊......劇情發展不是就該這麼不了了之嗎?
這恩算是欠下了。
算是正式認識這打破網上無美人潛規則的超級牛人了。
第4章
夏至心處理掉那一沓資料。 看過的東西他就能牢牢記住,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就得銷毀。
冷非樊......默念著這個名字。
沒有他的任何相片或影像資料,可見他行事的謹慎;那麼短的時間就能懷疑到小米身上,可見此人判斷力的敏銳;禁錮小米這段時間裡,仍不能找到他的行踪,可見他組織的龐大與嚴密,讓人無從下手。
小米還好嗎?
夏至心止不住的擔憂。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先從他可能出現的地方下手。
夏至心剛走到門邊,門就哐當開了,門縫裡探出個蓬蓬的黃腦袋,來人腆著臉,“還有吃的沒?嗯?人呢?”
說完頭上就被賞了一爆栗。
“怎樣?板栗味道還不錯吧。”夏至心背後暗自揉手,什麼頭啊? 疼死人了......
“咦?你要出去?地球繞著月亮轉啦!”
“對。”夏至心自動忽略他的後半句話。
“幹嘛去啊你?”蟲子一臉哈巴狗樣,就差搖尾巴了。
“逮兔子。”夏至心不想瞞他。
“守株待兔!這方法也太遜了吧!”
“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我不能一直這麼等著什麼都不做......你了(念liao)嗎。”沒來由的,夏至心相信他能明白。
蟲子眼咕嚕一轉,奸笑著說:“這笨方法效率低不說,而且超級無聊的......”
夏至心很無力地等他下一句。
“所以~~我陪你去!你就不會無聊了!”
果然......
不等夏至心否決,蟲子一把將他拖出門來。
“走吧走吧!行動力!行動力懂不懂啊!我快餓死了,咱逮隻兔子當晚餐!”
夏至心跟不上他的所謂行動力,幾乎被拖著前進的,在後面笑得一臉無奈,卻泛著絲絲滿足。
他懂,有些話不用說,一個眼神就能懂。 對他,是信任吧......
除了家人以外,他從不知道誰可以信任,他,或許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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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豪華酒吧內,聲響震耳欲聾,台上舞姬瘋狂扭動軀體,台下觥籌交錯,濃縮了整個城市的紙醉金迷。 沒錢的人在這裡用青春換金錢,有錢的人用金錢換青春。 每個角落裡充斥著糜爛。 沉醉其中的人慢慢的被腐蝕,清醒的人冷眼旁觀。
冷非樊自踏進這家酒吧的一刻起,就感覺--今晚有些不一樣。
音響依舊喧囂,舞姬肢體依舊誘人。
只是人們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非樊,今晚怎麼回事啊?人也不少啊,怎麼這麼安靜?”陸文哲也感覺到異常,開始四處張望。
閔天也不無好奇地開口說:“他們都在看什麼?”
今晚酒吧里的“黃金地段”顯然不受人青睞,舞姬也少人追捧,反倒是角落一角為圓心呈放射狀延伸了密密麻麻人群。
那角落,好像發光體般吸引著人們的視線。
連自己都想一探究竟。 冷非樊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像陸文哲一樣八卦了。
陸文哲帶頭朝那角落走去,眾人終於看清,角落那一桌坐著兩人,面對著他們的一男的頂著一頭黃毛,寬大的T恤衫,滿是洞的牛仔褲,長得挺不錯,給人的第一感覺是他應該呆在網吧而不是酒吧。 他對面的男孩背對著他們,幽暗的燈光下,連他的側臉都看不清。
他們輕聲交談著,黃毛小伙對著男孩笑得開懷。 桌子上滿是盤子,大部分都空了或者將要空,侍者端來幾盤小吃和果汁,黃毛小伙拿起菜單點點這點點那,翻過幾頁再點點。
陸文哲樂不可支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大聲說:“他們拿酒吧當快餐店啊!來酒吧吃東西!”
身邊的人聽了,包括閔天,都不由得笑起來。
出現了倆怪人,難怪大家都擠在那邊看。
不知道是不是陸文哲聲音太大,原本背對他們的男孩朝這邊轉頭看。
台上的聚光燈掃過,看清他長相的那一瞬,冷非樊一愣。
巴掌大的小臉,秀挺的鼻樑,粉色的唇,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調皮的酒窩隨著他的笑意出現,尤其那雙大大的眼睛,透著好奇、探究、自信、玩味,太多的訊息牢牢鎖住他的視線。 短短的碎發隨意散落在耳旁,精緻的耳廓若隱若現,休閒的運動T卹,小小的肩膀寬寬的短褲,纖細的小腿,腳下一雙波鞋。 乾淨清靈的氣息,與混濁的酒吧格格不入。 可他本人卻毫無感覺,彷彿坐在大學校園的草坪上,給這一角落注入一股清新的氣息,讓周圍的人生出輕鬆感。
原來吸引眾人目光的是這樣一個天使般的人物。
男孩回過頭去,跟男青年說著什麼。 冷非樊驀地回神。
今晚他實在是太失常了,他身邊絕對不缺美女,卻從未有人美到讓他楞神,美到如此......他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那一瞬的感覺,可以說是--震撼!
難以置信,對方只是個青澀的男孩!
他向身邊人看去,原來失常的不止他一人,其他人統統傻掉,還沒回神呢!
陸文哲突然一激靈,“媽呀,我......我陸文哲闖蕩情場這麼些年,還沒見到這麼漂亮的美人兒!”
“美人兒,對方是男的。”冷非樊與其說是對陸文哲說,不如說是對自己說。
連平時比較悶騷的閔天也說道:“今晚真是不虛此行啊。”
“老大,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同性戀可是大行其道啊。”
冷非樊板著臉不開口,結束掉這個話題。
他們決定捨棄平時的老位子,挑了個能看到美人正面的vip座。
夏至心感覺到背後一道銳利的視線,回過頭穿過層層目光,就看到一夥人站著不遠處正看他,當中一人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剛才的視線正是來自他。 裝作漫不經心的一掃,夏至心已看清他的相貌,臉的輪廓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睛,眉毛飛插髮梢,可謂是星目劍眉,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宣告他的冷酷無情。 名貴的西裝剪裁合身,透出他不同凡響的身份,雙手插在西裝褲中,彷彿高高在上,以不屑的姿態藐視眾生。
他給夏至心的第一感覺是--冷。
夏至心移開視線,避開他的審視。 這樣的人絕不會是普通人。 現下自己,對麻煩人物唯恐避之不及,絕沒有招惹的閒心。
夏至心低頭繼續喝果汁。
蟲子也看到了冷非樊一夥人,“這些人甚麼來頭?”
夏至心撈起幾根魷魚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蟲子嘿嘿笑起來:“大少爺,我們究竟來幹嘛啊?”
夏至心跟著他笑,笑得不懷好意:“來吃東西啊,你不是餓了嗎?”
夏至心對著蟲子笑,眼睛卻透過蟲子身後觀察,見冷非樊一夥人落座,冷非樊正對著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他......會是誰呢? 腦海中的各方人物沒有這樣一個人。
不了解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冷非樊。
這酒吧的高級會員名單中,有冷非樊的名字。 他就是抱著僥倖的心理來的,這下真中六合彩了。
陸文哲三八地湊近冷非樊:“餵!老大你是不是對那邊的美人兒有意思啊?”
冷非樊用鼻子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陸文哲一看,有戲。
“我還從沒看你對那個女的感興趣過,今晚你對著人家,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難道~ ~ ~”
冷非樊抿了一口威士忌,“我身邊從不缺女人。”
陸文哲不以為然,“我當然知道,那些女都是牛皮糖主動貼過來的,粘你粘得甩都甩不掉,我看你啊,還沒主動追過人,別不是看到美人兒沒膽追吧?”
冷非樊稍扯嘴角:“激將法對我沒效。”
閔天淺笑說:“連我都覺得你這激將法很遜。”
陸文哲挑眉了:“好!你們放著這麼一美人兒不追,我可不想暴殄天物,我去追,到時我美人在抱可別說我不夠兄弟啊!”
他站起來整了整衣裳,就朝那兩人走去,邊走邊回頭朝他們笑得一臉淫蕩。
------偶素被陸文哲淫蕩笑臉雷到的分隔線---------
蟲子被夏至心笑得發毛:“來酒吧不喝酒不泡妞,別人看我們的眼神都在說有病耶~”
冷非樊的出現有些出乎夏至心的意料,或許應該好好計劃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貿然行事不可取,因為他有所顧慮,這關係著小米,身邊,還有隻蟲子。
“那為了不被當成神經病,我們撤。”夏至心打定主意撤退。
“耶?還有東西沒上啊~”
夏至心眯縫起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用眼縫斜瞄著蟲子。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蟲子在心裡吶喊,但識相地沒敢喊出來。
夏至心正準備起身,突然一支手臂橫過他身側,抵在他身後的牆壁上,他整個人陷入了半包圍狀態。
夏至心順著手臂抬頭,仰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陸文哲低下身子,先聞到清清爽爽的發香,近距離看美人,皮膚水水噹當的,大大的眼睛裡彷彿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像,真是越看越令人心動啊! 陸文哲內心暗爽到爆棚。
這男人有一張討人喜歡的臉,尤其是那一股壞壞的氣質,不知讓多少女人為之瘋狂。 夏至心不動聲色地端詳眼前不請自來的男人。 這張臉,這種氣質,挺適合最近他接的翻譯那部漫畫--《邪惡狼君》,要不干脆弄個真人版封面? 不自覺的將他上上下下掃視了好幾遍。
陸文哲被他那X光般的視線上下掃描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裸裸站著,不禁打了個哆嗦~~~~~
嗯,越看越合適,該取哪個角度好呢? 夏至心兀自煩惱著。
被晾在一旁蟲子覺得眼前的情景相當詭異,對於這對不正常的調戲者與被調戲者,自己作為一個正常的旁觀者,有必要出聲一下。
“咳!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夏至心移開目光,蟲子終於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蟲子鬆了一口氣。
陸文哲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發現額頭居然滲出細細一層汗。
太損他花花公子形象了!
振作一下,立馬恢復他玩世不恭的調調。
“哦,我很仰慕這位漂亮的公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兩位喝一杯?”
夏至心嘴角勾出一個淺笑,飛揚的眼角瞟了陸文哲一眼,與其年齡性別不符的嫵媚風情盡顯,“先生怎麼稱呼?”
“唉呀,我真是該死啊居然忘了自我介紹,因為您的美貌實在是令我震撼啊。在下陸文哲,你可以叫我文哲或阿哲,我能榮幸知道你的姓名嗎?”陸文哲真懊惱自己的失狀,不過後面一句倒是真心話。
“我姓夏,陸先生,喝酒我想就不必了......”
陸文哲心頭一暗,被人拒絕這可是頭一遭,滋味......並不好受
而且......很沒面子,後面那幾隻恐怕不只是嘲笑他就罷休吧......
“不過,要是陸先生想請我們吃東西的話,我倒是很樂意。”
“當然!夏先生太賞臉了!”陸文哲喜上眉梢,還好不算丟臉。
(淪落到靠請吃東西才理你真的不嫌丟臉?)
當下陸文哲被喜悅之情填得滿滿噹噹,才沒時間理會這問題!
蟲子有點不明白了,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夏至心怎麼會搭理這種花花公子呢?
“心兒,玩遊戲時間快到了,我們回去吧,不然他們該叫囂了。”
“哦~那你有錢買單嗎?”
......一隻烏鴉頭頂路過。
~~~~~>_<#
蟲子僵硬地掏遍身上的口袋,順時鐘一遍,掏出了幾個鋼崩兒,不死心,逆時鐘一遍,還是那幾個。
蟲子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夏至心--你也沒帶錢?
夏至心笑得理所當然。
一旁的陸文哲也是滿頭黑線,敢情......是來砸場子的......
“就說嘛,所以我才答應人家陸先生的盛情邀請阿”,夏至心回過頭對陸文哲笑笑,“謝啦陸先生,下回見。”
說完拉起蟲子一溜煙,跑了。
陸文哲頓時石化,風化,呼啦風一吹,散了。
第5章
明知會被這幾個損友往死裡損,陸文哲還是不得不把吃鱉的經過實情告知,果不其然。 冷非樊在的地方就有寒流經過,原本低氣壓多時vip包廂裡終於爆出哄笑聲,閔天笑得摀住肚子直搖頭,冷非樊扯了下嘴角也算是笑了。 頭兒都笑了,這下,一幫人就無所顧忌,笑得那叫一個歡啊!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阿! 陸文哲哀嘆。
“這男孩很特別。”閔天終於笑夠了。
“不是很特別,是非常特別!想我陸文哲縱橫情場十數年,還從沒這麼窩囊過!不過,你們等著,我非把他追到手不可!”陸文哲一臉興奮,像挖到了什麼寶藏似的,雙手握緊一錘桌子,震的桌上酒杯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文哲,那個男孩絕不一般。”冷非樊意外開口,內容也叫人意外。
“怎麼?非樊你真的有意於他?”陸文哲頭湊過去八卦,“兄弟如手足,情人如衣服,你一句話,哥們我就不二話。”
“普通人看你時會用那種眼神?看獵物一樣的眼神。”冷非樊晃著杯中的液體,卻不喝下。
(汗......其實他只是在YY他的漫畫封面)
陸文哲斂起他的八卦嘴臉,“被他盯著時,不怕你們笑話”, 一口氣喝光杯裡的酒,“就像被扒了皮一樣。”
“既然大家都感興趣,我去查查他的資料好了。”閔天說。
※※※※※※※※※※※※※※※※※※※※※※※※※※※※※※※
計程車上。
“我說心兒啊,這可不像你啊,不戰而退可不是你的風格,我就不信,沒錢你出不了那酒吧大門。”
“我從不打沒把握的戰。你知道那人誰嗎?”
“誰?那個一臉風流相的傢伙?”
“陸文哲,冷非樊身邊的人,戴眼鏡的那個,叫閔天,沒猜錯的話,那個冰塊臉,就是冷非樊。”
“...... ...... ......這叫什麼來著,瞎貓碰上死老鼠。”
“這話太小白,這叫天助我也。”
“你這就不小白?......”
“蟲子,把車錢付了,人家司機師傅不容易,你別賴人家的。”
“......”
吼吼,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
“有了這條線索,你打算怎麼做啊?”賴在夏至心屋裡,蟲子打電話叫超市外送,一併叫了批薩。
夏至心摩挲著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卻不打開,也沒有回答,眼神虛晃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外賣到。
蟲子打開盒子開吃,夏至心也不用人招呼。
詭異的很,他們的胃連接太平洋嗎? 想想剛才酒吧里輪換的盤子,遞菜的速度還沒他們吃菜的速度快。
吃到一半,夏至心突然一拍桌子,豪氣乾雲地說:
“我決定,實行A計劃,通過酒吧,陸文哲,打入冷非樊內部,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救出人質,完畢。”
蟲子迅速作出反應:
“不行!第一,陸文哲那貨色,我不放心;第二,冷非樊其人,沒底;第三,人質在哪,我們根本毫無頭緒,進去了出不來,怎麼辦?”
夏至心悶聲吃東西。
蟲子見他不語,稍微放心,總算聽勸了,“說說B計劃。”
“B計劃暫時還沒想好,參考A計劃。”
蟲子臥倒,抽搐ing......
第6章
隔夜,某酒吧門外。
“心兒,你那A計劃是不是需要完善完善啊......至少也要有個行動大綱啥的。”
“大綱?有啊。”
“那我們今晚是要做啥?”
“打工。”
“打工?”蟲子懷疑自己幻聽。
“不然霸王餐跟去找一個冤大頭你二選一吧。嘖嘖,這裡的炸蘋果圈挺好吃的。”
“......苦啊~~”蟲子模仿著京劇裡青衣的唱腔還作甩袖狀,自怨自艾。
“人背不要怨社會,命苦不能怪政府。”夏至心糾起蟲子的衣領,把正在扮死人的人拖阿拖阿拖了進去。
他們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駛近。
“看來,今晚不會無聊了。”陸文哲興奮得兩眼綠光。
“查過他的資料了,夏至心,20歲,父母是普通在職人員,目前在S市,他去年大學剛畢業,在一家軟件開發公司裡任職,soho一族,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閔天平靜地敘述剛得到的資料。
冷非樊還是那副冰塊臉,誰也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麼。
是嗎? ......恐怕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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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死蟲往地上一甩,夏至心衝吧台裡的小弟燦爛一笑,“你好,我們要打工,找個做得了主的人出來和我談。”
吧台小弟一瞬間臉色變了幾遍,先是被美人兒那一笑電暈了,聽到美人居然要打工,愣了,聽完最後一句話,臉抽了。 怎麼聽怎麼像是說“我來踢場子的,叫主事的出來,蝦米邊兒去”。
看眼前純真又帶有點期待與不解的眼神,吧台小弟開始懷疑自己幻聽。
其實,此時夏至心眼神的真正意思是--這小子不是智障吧,還是行動障礙阿,怎麼還不去叫人! 大爺我可沒什麼耐性!
終於,經理被人請出來了,一頭霧水,什麼打工還有踢場子的,莫名其妙。
啊......昨天的昨天的! 帥哥二人組! (原來蟲子還是一帥哥阿~痞痞也是帥阿~)他昨天就注意這顯眼的兩人很久了。
“經理好”,夏至心乖巧地問好,“我們倆要打工,您給安排個。”注意,他用的是句號不是問號,完全是下達行動指令的,那麼理所當然,一瞬間,經理有叫他經理的衝動。
昨夜的營業額增加了10%,想來是拜他倆所賜,如果今天......嘿嘿,說不定營業額可以又有歷史性突破,經理暗暗計算,商人本色阿~
“阿明,我們店還缺什麼人手?”經理問一旁的小弟。
“缺個調酒師,幾個服務生,2個保全,一個鋼琴師,樂隊合約到了,我們還要請另外的樂隊表演。”
“會調酒嗎?”經理問。
“不會!”兩人不會得毫無愧色。
“當過服務生嗎?”
“沒有!”答得理所當然
“保全......看你們的樣子也不行......”別人給你們當保全還差不多。
“嗯!”兩人點頭,很是讚同。
“樂隊......玩過嗎?”經理開始黑線,汗......
“玩過!”
“沒有!”
兩人互望,視線交流。
“玩過嗎?”經理再次確認。
“沒有!”
“玩過!”
兩人大眼瞪小眼,太沒默契了。
“真玩過?”經理狂汗中......
“我是沒玩過。”夏至心訕笑。
“我當過貝斯手,一個月就散了,老子才不屑去配合那些個菜鳥!”蟲子憤憤說。
經理瀑布汗......
“這樣吧,我會彈鋼琴,他就勉勉強強當個服務生。”夏至心拍板,就這麼定了。
經理開始自我催眠--他才是經理他才是經理他才是......
蟲子換好工作服出來,夏至心已經坐在鋼琴前。
純黑色的大鋼琴前,夏至心一身高領白色無袖襯衫,遮住了秀氣的頸,瘦小的肩,是那麼脆弱,可正是這付小小的身體,蘊藏著怎樣的力量阿。
走到夏至心身邊,蟲子坏笑著:“真會彈琴啊,別是蒙人吧。”
夏至心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臉。 一揚手撫過琴鍵,凝神細聽,然後起身打開琴蓋,取過工具盒中的工具,緊了緊兩根弦,收好工具,再次落座。 一掃琴鍵,凝神,淺淺的笑了。
蟲子忽然覺得眼前的夏至心有點陌生,明明還是這人,但是笑容,少了點戲謔調侃,多了點優雅淡定,還有種他也叫不出名的味道。
“想听什麼?”
“我?算了吧,我只知道搖滾,古典樂之類的還是免了吧。”蟲子自嘲。
“那先來首秀技巧的,熱身一下。”說完,手指就靈巧的動起來。
說實話,樂曲不見得多好聽,可是這指法阿,蟲子先寒一個。 速度快得只見琴鍵上指風飛舞,手指上下跳躍、滑動。 節奏快而急,讓人有一口氣提不上,卻又屏住呼吸,不敢喘息的感覺。
一曲完結,漫長的緊張感終於過去,實際上只過了短短4分鐘。
蟲子鬆了一口氣。 啪啪啪,周圍響起了激烈的掌聲,掌聲雖不多,可是鼓掌的人都挺使勁的。 蟲子這才發現,什麼時候已經圍了一圈人,帶頭鼓掌的人正是昨晚的花花公子!
“夏先生,你的琴真是太出神入化了!”陸文哲讚歎道。
“謝謝。”夏至心淡淡答謝。 再次輕抬手腕,婉轉的琴音流出,一曲《魅力東方情》,輕輕的,清新的,詮釋著東方特有神韻,明暗交織的燈影斑駁在夏至心臉上,身上,琴上,溶化成細細的情思注入人們心底,隨著這一片琴音蕩漾,蕩漾......
今夜的酒吧里,奇異的一片靜寂,不見平時的喧囂。 鋼琴,在酒吧里不糾為一件擺設,只在客人稀少時彈奏娛人,哪有音樂殿堂中的高雅?
然而今天,大家彷彿在欣賞一場音樂會,連交談都是細聲低語。
經理可高興了,原先的鬱悶都被沖水馬桶衝到大西洋了,酒吧搞成這樣,客人卻多了起來,尤其是鋼琴周圍,都里三層外三層坐滿了人,營業額比起作夜不降反升,而且是拔拔升,呵呵呵呵呵呵呵......
冷非樊微瞇起眼睛,冰冷的眼中滲入了異質,一改平時興趣低低的樣子,冷冷地勾起嘴角,是的,依然冰冷。
一曲《Snow Dreams》低調而翩躚,宛如冬夜裡的甜夢,伴著雪花飛舞,夏至心仰望屋頂,眼光卻似乎透過屋簷在暢想星空,曲終時,閉上星眸,手指輕輕在琴鍵上游走,感受曲終最後一份的甜美。
時間在這一刻悄然靜止,眾人安靜的,連呼吸都甚是輕柔,不忍破壞這一刻的夢。 夢終須醒來,但,多一秒也是好的......
夏至心慢慢睜開眼睛,輕輕地笑了。
這一笑,該讓多少人折服!
夏至心笑的卻是,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他,已經引起冷非樊的注意了。
客人雖多,蟲子的工作量卻不大,因為客人都醉心於琴音,除了落座時點的酒水,中間少有別的要求了。 他此時也閒閒靠在一邊看著夏至心彈琴。
夏至心剛起身,就紛紛有客人要求再演奏。 夏至心歉然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今晚就到此吧。”
候在一旁的經理笑得開花的臉一滯,急急對夏至心說:“怎麼啦?”
蟲子也走來。
夏至心笑著微挑高了眉,說:“今晚就到這,經理快發薪水吧。”
“啊......這這......您看客人都......”四周呼聲越來越高,經理急得猛擦汗。
“各位!我累了,不嫌棄的話明兒我再來。”夏至心提高了聲音。
四周靜了靜2秒,再度喧囂起來。
“明晚再來吧。”
“那成。”
“也好也好。”
“一定要來啊......”
......
經理又鬆了口氣,今晚心情大起大落,回頭得打針強心針咧......
回過頭來,只見夏至心歪著頭,以45度最佳可愛狀期待地看著他,雙手合併一張一合扮錢夾呢。
討錢都討得這麼可愛! 哇咔咔咔! 他生平第一次掏錢掏得這麼爽快! 紅包也包得鼓鼓的。
“明天還來打工吧?”經理不放心地問,討好地笑。
“厄......”夏至心作苦惱狀。
“啊......”經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這個人啊比較懶惰的......要是待遇......”夏至心繼續苦惱。
“待遇好說,好說嘿嘿。”經理搓著手。
“那薪水就加個0吧,您看?”
加個0......10倍! 搶劫啊! 經理渾身肥肉亂顫,心疼得,今晚的紅包包得太多了......
“不行?”夏至心攤手聳肩,表情說那就算了,準備離開。
“不不不,就這麼定了!”經理急忙右手握拳擊打左掌,一錘定音,怕夏至心反悔似的。
夏至心笑得像偷了腥的貓。
蟲子一大囧。 見過搶錢的,沒見過求別人搶錢的,世風日下啊。
= = 凸
“那我的薪水......”蟲子好興奮喲。
夏至心抽出大紅包下面一個幾乎被忽略的小紅包,遞給蟲子。
“這......這差別也太大了吧!”蟲子咆哮。
“呵呵呵呵呵呵呵~”夏至心豎起右手於嘴邊,學起美伢對付小新的經典笑聲。
旁邊一干人巨寒......
“蟲啊,該干正經事了,別只知道玩。”夏至心收起笑臉,擺出正經嚴肅的模樣,翻臉比翻書還快。
“正經事?”蟲子嘴角抽了抽。
“咱的A計劃呀,你不是老年癡呆吧?”邊說邊瞅蟲子,煞有介事。 周圍的人開始用看神經病的眼光看這滿頭雜毛的小子,原來不是混混是傻子......
蟲子推開這顆滿腦子壞水的腦袋,周圍又響起義憤填膺的抽氣聲。
“A計劃,不就是打工嗎?”進酒吧前才講好的。 蟲子不解。
“No No No”,夏至心搖晃食指,不長進阿,“那隻是序言,正文還沒開始呢。”
“啊?”蟲子還待說什麼,夏至心卻突然湊近,邪魅地說:“我決定正面出擊!”
“啥?”絕美的臉這麼放大,任誰都只能說單字了。
“對,就是有啥說啥。”停止虐待蟲子。
距離終於拉開,好不容易能正常說話,還未開口,卻被夏至心不著痕跡地挪開,俯身在他耳旁低語,“來了。”吐氣如蘭。
“夏先生。”是陸文哲。
“叫我至心就好,我也叫你文哲吧。”
“好啊,不然太見外了。”陸文哲很高興,邊上這黃毛叫他心兒,他昨晚聽得分明,看來距離還是有,不過不用急,慢慢來。
夏至心笑著等他往下說。
“明晚才能聽到你的琴,真有些迫不及待。那邊是我的幾個朋友,不知道至心賞不賞臉,一起坐坐?”陸文哲展現他紳士的一面,有禮而熱情。
“昨天謝謝你請客,今天我打工領了些零花錢,不如我請你們吃東西好嗎?”夏至心晃晃手上的紅包,眉眼彎彎。
“不......這怎麼使得,你肯賞臉就是給我面子了......”轉變太大,陸文哲很是受寵若驚。
“是啊,我這麼點小錢,怕是請不起什麼好的......”夏至心扁扁嘴,委屈屈低下了頭,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那丫在笑,絕對狼笑!!!)
“我......不是這意思,那......恭敬不如從命了。”陸文哲有點無措,花花公子居然像純情小男生般,真是丟臉了......
看陸文哲這麼快就適應良好,果然是老手,最後還搞笑來個抱拳謝禮的武俠動作,果然有討女孩子歡心的本事。
“靠!搞什麼?”蟲子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