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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是凍嬌不是焦凍》作者:顏氏靈兮【完結】

第七十一章
  鬼舞?無慘被束縛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不能動彈,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可他卻絲毫不慌, 臉上甚至流露出了兩分厭煩。
  仿佛一切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場鬧劇,很快就能結束。
  珠世幾乎是拿自己的命在鉗制住他,只要能爭取時間, 哪怕是一分一秒, 她都會努力去做。
  只希望大家快點, 再快點。
  她感到……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突然,鬼舞?無慘眉頭一皺,又緩慢鬆開。
  “是這樣啊,黑死牟也失敗了嗎……”他喃喃說道, 眼睛半眯, 停頓了一會兒,猛然發出一聲嗤笑。
  “果然,都是群沒用的東西。”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悲傷, 就算死去的是他最強大的同伴, 自己這邊都沒剩下幾個人,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他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同伴這個詞,那些對他而言, 只是工具。
  很快,連剩下那點工具也不需要了。
  雖說上弦的鬼他不能完全掌控, 也不能通過血液操控他們的行動, 但微弱的感知還是存在, 他通過這個掌握著己方還剩下多少鬼員。
  “你不可能得逞的。”
  珠世也沒錯過他的話和表情, 她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綻放笑意,嘴唇因疼痛而顫抖:“看來……大家是成功了……”
  “成功?”無慘反問一聲, 眉眼上挑,“你將殺掉那些東西當作成功嗎?”
  “珠世,這麼多年,你一直沒有什麼長進呢,還是這麼天真。”
  “閉嘴!”鬼舞?無慘的話刺痛了她的記憶,這個溫婉的女人終於忍不住流露出痛苦和懊悔,“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丈夫和孩子根本不會死……”
  “這件事也要怪我嗎?”
  無慘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麼所有人都將錯誤怪罪在他身上,明明最初是因為自己的貪婪才導致這一切的。
  因為不想承擔這份痛苦,就把所有罪過轉移到他人,不是很可笑的事嗎?
  珠世冷笑了起來,不想再與之爭辯,現在的優勢在他們這一邊,只要能繼續保持下去,再加上那個未知的少女,一定能……
  “你是在想那個叫轟凍嬌的女孩嗎?”
  望著女人震驚的面容,無慘笑了一下:“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或許,不,應該是確定,黑死牟也是死在那個女孩的劍下吧。
  繼承了繼國緣一的劍法,目前唯一會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她會有什麼長進嗎?
  “所以說,不管是你們,還是黑死牟,都以為事情能瞞得住嗎?”
  “真是可悲啊。”
  鬼舞?無慘有著一張俊美的容貌,甚至有些孱弱,能夠輕易獲得他人的好感,當年的珠世,就是在這樣的面容下被欺騙,以為成為了鬼,
  就可以長長久久地陪伴在家人身邊。
  就算是現在,這樣的狼狽之下,他依舊風姿不減,指著自己的耳朵,笑得曖昧:
  “聽,我的糧食來了。”
  上面傳來了什麼?
  是腳步聲,大量人的腳步聲。
  有大量的鬼殺隊隊員正趕來這兒!
  珠世臉上出現了慌張,心中大喊。
  [別過來!別過來!]
  [會被吃的!會被當作食物吃的!]
  普通隊員的到來並沒有任何意義,實力不濟,只會被當作養料,加快鬼舞?無慘實力的恢復。
  不,這麼多人,或許會讓他的實力再上一個臺階!
  別過來啊!
  她的呼喊似乎沒有什麼用,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到這裡,停留在他們的上方,隱隱有著交談聲傳來。
  珠世先前有多想讓人找到他們,現在就有多想讓他們回去。
  “那麼,先解決掉你吧。”
  不知不覺間,鬼舞?無慘竟然有了活動的能力。
  他在瞬間破壞了珠世的身體,鬼的特殊性讓她沒法瞬間死去,可想要讓一個鬼消失,作為鬼之源頭的他有的是辦法。
  “再見了。”他掐著珠世的頭,手指插進她的眼睛裡,試圖將體內的血傳到她的大腦裡,破壞她的細胞。
  只是瞬間。
  一把刀劍從頭而降,順著無慘的頭擦過,迫使他鬆開手,將珠世殘缺的身體丟到一邊,反手將身後的幾個隊員斬殺。
  幾個隊員闖出來,用最快的速度把女人拽出來,放置在隊員們的後面,給她製造出了一堵人牆擋在前面,爭取更多的恢復時間。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剛剛那一刀只是為了把無慘和珠世隔開,營造急救的空間。
  幾個身影將無慘徹底包圍起來,隔離開他和隊員。
  按照先前的計畫,這些隊員迅速撤退,將戰場留給最強悍的幾個人。
  在上方故意弄出聲響也是計畫的一部分,就是要讓下方的鬼以為,到來的皆是普通隊員。
  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出現了一些傷亡,但他們已經將損失控制在了最小範圍內。
  悲鳴嶼行冥、富岡義勇、灶門炭治郎,再加上轟凍嬌。
  能趕來的最強戰力已經集結於此。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場面,還要從幾個小時前說起。
  猗窩座最終是放棄了生的可能,自我消散,雖然富岡義勇的刀斷掉,好在他和炭治郎兩個人都沒出什麼事,平安活了下來。
  不死川實彌負責把不死川玄彌和時透無一郎拖出去,留下沒什麼傷勢,體力也還算充足的悲鳴嶼和轟凍嬌,前去支援其他的隊員。
  雖然剛剛清醒時有些疲倦,卻馬上又像灌了一整罐活力飲料一樣充滿元氣,除了微微的酸痛,幾乎感受到了什麼異樣。
  坐在
  原地稍微恢復了體力,她和悲鳴嶼就踏上了斬殺剩下鬼的道路。
  根據傳訊鴉的指示,無限城中大部分鬼已經被消滅,唯一剩下的,應該只有鬼舞?無慘和兩位上弦。
  其中新任的上弦之四,應當就是操控無限城的鬼,只有先把她除掉了,否則一直這樣,就算遇到了鬼舞?無慘,也會無端多出許多阻力。
  只是傳訊鴉雖然發現了她的存在,然而空間實在變動得太快,之前傳過來的路線已經不知道變化了多少回,分辨不清。
  根據地面上留下的鬼的氣息濃度,他們一路搜尋過去,卻首先發現了炭治郎他們。
  四個人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時間容不得他們拖延,大腦迅速旋轉,確定好了接下來的方向。
  轟凍嬌眼睛一瞄,揮手,示意在他們上方飛旋的傳訊鴉下來。
  然後,一把掐住它的脖子。
  烏鴉那兩顆小眼珠裡顯現出驚恐的神情,全身羽毛炸起來。
  少女湊近,低聲說道:
  “還要拜託你們多跑幾趟。”
  幾隻傳訊鴉拿出自己畢生速度,幾乎飛斷了命,這才將所有的隊員通知到位。
  時間緊急,只是粗糙吩咐幾句,能有這樣的效果已是萬幸。
  再加上另一邊傳來的訊息,愈史郎先生正在努力尋找上弦之四鳴女的位置,戀柱和蛇柱也在趕來的路上,暫時不需要操心那邊的情況。
  同伴,就是要用來相信的。
  “來了四個嗎。”
  活著的人比鬼舞?無慘預料中的要多得多,本以為那些上弦再不濟也能解決掉幾個,卻沒想到這麼沒用。
  果然,除了他以外,其餘皆是廢物。
  他臉上表現出來的神情太過直白,稍微想想就能猜出其中的含義,鬼舞?無慘是世界上最會偽裝的存在,但他的偽裝僅在自身認為有需要的前提下進行,當他判定為無用時,則會毫不掩飾展現出自己的惡意。
  無聊,不屑,蔑視。
  對敵人如此,對自己的屬下也是如此。
  他的心裡只有自己,這才是鬼舞?無慘。
  “好久不見。”他掃視了過去,停留在那唯一的女性身上,“你還真是沒什麼變化。”
  短短幾個字,卻莫名透露出一種妒意。
  他對這個女孩有興趣,卻不喜歡她。
  幾百年前是,幾百年後依舊是。
  脫離了歲月的束縛,她似乎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無論是真的活了這麼久,還是穿越時空,她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這對這麼多年一直尋求著解決之法的鬼舞?無慘而言,無疑是一種刺激。
  他沒有的,別人卻能輕易得到。
  不過現在沒事了。男人這樣想著,就算沒有青色彼岸花,他也很快能達成自己的目標。
  轟凍嬌完全不理解他的這種情感,也不想理解,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是按照自己的思維行事,和他說再多也只是白費口舌。
  在場四位,哪一位和鬼舞?無慘沒有深深的糾葛?
  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遭遇的不幸,都是源于這個男人而起。
  “你們的想法真是很可笑。”
  他們不說,鬼舞?無慘反而有感而發,在這樣的情況下吐露了自己的一大堆心聲,將他最真實的想法暴露在眾人眼前。
  人都是要死的,為什麼你們會這麼憤怒?
  病死老死,和被他殺死有什麼區別?
  人類之間的互相殘殺尚且都能理解,既然撿回了一條命,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為何要一直針對於他?
  所有人都憤怒了。
  這種憤怒化為更高的戰役,朝著那個男人襲去。
  決戰開始。


第七十二章
  在場的四個人都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雖然他們的精力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了不少,但四個人相互彌補,一時間竟也和鬼舞?無慘鬥得旗鼓相當。
  沒有食用大量人作為養料的鬼舞?無慘最初有些應接不暇, 但千年的生存經驗讓他很快反應了過來, 血鬼術發動, 以一身接招四個人的襲擊。
  身為鬼之源的鬼舞?無慘, 真正全力起來,絕對不是那些普通的鬼能夠媲美,就連上弦的一位,也與他有些差距。
  或許幾百年前他還需要別人的借力,但如今的他, 已經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存在。
  在他的心腹大患已經消失的時候。
  在這幾百年間, 他用恐懼和死亡支配著其他鬼為他效命,但不能否認的是, 他的實力也在不斷精進,就連那些上弦也不知道, 他使出全力時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在悄無聲息隱藏著自己的真正力量。
  雖然產屋敷耀哉用自己的死消耗了他的大量氣力,珠世也盡全力將他困在了這裡,給鬼殺隊的人爭取時間,可這也是反噬,他受傷的部分已經在這些時間裡恢復了大半,別不用提和珠世糾纏的時候,也從她那兒吸取了大量的精氣。
  無論珠世怎樣逃脫, 她終究還是由他創造出來的。
  只是還有她手下的那個小孩。
  鬼舞?無慘輕蹙起眉,那個叫愈史郎的小鬼是個意外, 必須儘快解決掉。
  雖然大部分鬼都已經沒了,但還剩下那麼一兩個有用的……
  他的想法落空了。
  變故發生, 這兒瞬間成為了一個空曠的戰場,一切消失,那些樓閣開始分崩離析,散落成一片片的碎渣。
  “鳴女!!!”
  另一邊,愈史郎控制著鳴女的大腦,這樣的精神操控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負擔,但他忍住身體傳來的劇痛,用盡自己的全身氣力,讓鳴女陷入混亂之中,使得無限城一點點崩潰。
  傳訊鴉傳遞來了他最想要的消息,珠世大人沒有事,被成功救了出來,鬼殺隊兌現了他們的承諾,那麼現在,就是他付出承諾的時候了。
  他會用命在這兒守著,給他們創造更多勝利的因素。
  “還不快走!這兒有我就行!”
  他對著旁邊兩個柱大聲喊道,眼裡流出血淚,因疼痛牙齒將嘴唇咬出了血痕:“一定要贏啊。”
  蛇柱和戀柱對視一眼,對著愈史郎點點頭,朝著無慘他們的方向奔去。
  他們一定會勝利的。
  無限城之外,一直守在那兒待命的煉獄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那層層的掩飾開始破碎,真相終於展露在眼前,他一揮手,早已準備好的隊員紛紛上前,做好最後的準備。
  悲鳴嶼的身體發出哀嚎,他本就是以最大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強度,再靈活的事物在靠近他之前就會被掃進,首當其衝沖在最前面,擋下最猛烈的攻擊。
  富岡義勇和炭治郎都是水之呼吸的使用者,身法更偏向靈活,他們彌補著悲鳴嶼的不足,尋找各種漏洞,試圖擊潰他的一切。
  而轟凍嬌,僅僅只是在一旁圍堵,靜觀。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日輪刀,僅僅只能依靠個性來進行攻擊,起到輔助的作用。
  她的雙重個性混合著水之呼吸和炎之呼吸,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發生了變異,在現世的時候她還特地跟轟焦凍比試了一番,從而得出這個結論。
  既能大開大合,又能精細進行掌控,對於這兩種個性而言,她已經鍛煉到一個等級的極致。
  就連歐魯邁特也說,若是在抓捕過程中,少女必定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以最快的速度獲得最好的效果。
  她將會成為出色的英雄。
  可惜,這也是現世,這是大正時代。
  在成為一個英雄之前,她已經有了獵鬼人的身份。
  個性雖然強大,對鬼舞?無慘卻沒有什麼致命的用處,僅僅只能拖延住他的步伐,用冰凍斷他的軀體,但是他的身體生長速度奇快,有些時候為了追求更快的躲避,甚至會主動斷掉被少女凍住的那部分,又快速生長出新的。
  唯有日輪刀能殺了他。
  失去了日輪刀的少女,仿佛成為了一個累贅。
  但她咬著牙,始終沒有放棄,用盡自己的所能給鬼舞?無慘製造麻煩。
  兩隻手臂已經麻痹,個性的副作用提現出來,提醒著主人它的臨界點。
  所有的個性都有弱點。
  明面上來看,半冷半燃的個性使得使用者並不擅長近身作戰,一旦被體能強的人近了身,鉗制住雙手,便大大失去了反抗的可能性。
  轟凍嬌用從小訓練的防身術彌補了這一點,後來日輪刀的使用更是將它變成了優勢,徹底完善了這一弱點。
  只要她身體撐得住。
  到底還是人類的身體,每一寸肌肉都存在著極限,更不用說使用個性和拿刀依靠的都是雙手,更是將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了兩個部位。
  當兩樣一起使用的時候,帶給手臂的將會是雙重重壓。
  凝聚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冰,精准地放置在鬼舞?無慘的行動處,同時在三個同伴經過的時候,將那些冰重新溶解掉,不阻礙他們的行動,周而復始,反復操作。
  她漸漸感覺雙手在對她發出抗議,嘶吼著讓她停下。
  怎麼可能停下?!
  就算把命丟在這裡,也要將其斬殺!
  在場的人懷揣著的都是同一個想法。
  然而有些時候,命運往往與想像相互背離。
  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天旋地轉,身體遭受到了重創,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濺染了周圍的地面。
  她的左手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無力地垂在那裡。
  這只胳膊已經廢了。
  轟凍嬌掙扎著向四周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她的同伴一一倒下,跌落在不同地方,他們的狀態看上去同樣不好,猩紅色的血從他們體內噴湧而出,空氣間瞬間充斥著一股濃厚的腥臭味。
  然而這股腥臭味,對鬼舞?無慘而言,卻是享受,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
  沒有什麼比強者的血液來的更加要讓人興奮了,相對於那些一捏就死的弱者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美味盛宴。
  他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形式扭曲起來,瞬間超出了常人的標準,變得更加高大,體內還長出了許多尖刺,頭髮一點點褪去黑色,轉變為雪白,臉也出現了各種奇怪的花紋,看著極為恐怖。
  他終於完成了最後的轉化,變成了無敵的存在。
  即使沒有吞噬掉大量的人,
  沒有人希望是這個結局。
  灶門炭治郎有一隻眼已經看不清,剛才撞出去的一瞬間似乎刮到了什麼東西,刺到了那個脆弱的地方,疼得厲害。
  溫熱的液體不斷從他的眼眶裡流出來,他捂著眼,身體顫抖著想要爬起。
  一下,兩下。
  他失敗了。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四肢軟得厲害,他艱難地翻了一個身,注視著頭頂,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竟然無端產生了一股困意。
  這股困意來的莫名奇怪,卻又快速厲害,迫使他閉上眼睛。
  手上的日輪刀有意識般顫慄,帶動他的手一起,一絲楮紅在刀身上出身,隱秘而無法察覺。
  炭治郎看向遠處,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隱約看到戀柱和蛇柱的身影……
  他被拉入了一個夢境。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行走在一個陌生的山林裡,秋葉飄落,寂靜安寧,他踩在掉落的紅楓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自己的家也坐落于這樣的山林之中,炭治郎忍不住想到。
  他突然有些想家了。
  沿邊偶有清脆的鳥鳴,引導著他往上走去,他踩著鬆軟的紅葉,迎著這唯一的小道前行,撥開那層層的樹葉,一座小屋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座再平常不過的房屋,比起他家都有些小,房屋有些破敗,頂端的稻草和瓦礫都有部分坍塌,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沒有人還會在這樣的屋子裡居住。
  可還是有人堅守在這裡。
  灶門炭治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見過這個身影,在曾經的夢裡。
  男人坐在這破敗的房屋前,手持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削著手中的木棍,將它表面的不平整盡數抹去,卻也沒削出一個具體的形狀,只是反反復複進行這樣的動作,仿佛外物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炭治郎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注視著這個男人的側臉。
  他和上次夢中見到的不太一樣,長相倒沒什麼太大變化,只是對比起面對鬼舞?無慘的冷漠,身上的氣收斂了許多。
  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寡言。
  炭治郎跟以這個男人為原型的人偶對過戰,親身體會過他有多麼恐怖。
  他沒開口,炭治郎也沒出聲,靜靜地看著他把手裡的樹枝削成一個尖刺的形狀,然後再插入地面。
  男人放下小刀,目光終於看向他,在他臉上流連了一會兒,逐漸下移,停留在他腰間的日輪刀。
  眼神久久注視在上面,沒有離去。
  炭治郎先是疑惑,繼而恍悟。
  自己的這把刀確實是這個男人留下的遺物。
  在緣一零式內部放置了幾百年的刀劍,重新經歷了打磨被新主所使用,在這一刻又與舊主相會。
  他把日輪刀從身上解下來,遞到它曾經的主人手裡。
  男人接過刀劍,摩挲著已然是全新的刀鞘,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懷念。
  他開口,面色平淡,說出了一句讓炭治郎所不能理解的話。
  “這是我替她鑄的刀。”


第七十三章
  她?
  炭治郎捕捉到這個字眼, 一怔。
  無論是他,還是鍛刀人,都認為這把刀是男人留下來的遺物, 因為無論是從刀的鏽度還是使用過的痕跡, 都證明這把刀曾經陪伴舊主遊歷四方。
  不是這樣, 又怎會被珍藏在人偶的體內。
  炭治郎一個激靈,他突然想起,這把刀被發現時, 刀身上沒有銘刻任何的字眼,這對習慣在刀身上刻上字元的戰國武士而言,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除非,這把刀本就不屬於他。
  “她說過,自己的刀運用起日之呼吸時總有幾分不習慣。”
  少女最初接觸的水之呼吸和炎之呼吸刀法相似, 轉換起來沒有什麼難度,可日之呼吸的使用之法在細節處卻是截然相反, 刀柄在手掌間運轉時, 總會摩擦到虎口處, 給指間造成更大的負擔。
  她只是隨口提了一句, 便自顧自地縮到一邊想辦法努力克服, 卻不想男人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他找到最初替他鑄刀的刀匠,請求他用一樣的材料, 鑄出一把適合日呼使用者的刀。
  少女左手的靈活性也很強, 刀身鑄輕一些再加以訓練,雙刀流想來也可以做到。
  只是可惜, 在這把刀沒有鑄好之前, 他就親手把少女送了回去。
  這把刀從此就掛在了他的身側,偶爾也會拿出來使用, 直到有一次造成了不少的小缺口,這才重新送到鍛刀人那兒。
  “請好好使用它吧。”
  緣一看向身側的少年,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該回去了。”
  眼睛睜開,炭治郎站起身,握緊手上的日輪刀,直指鬼舞?無慘的方向。
  他的身體其實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卻有一股力量推使著他站起來,面對那最後的敵人。
  從他昏迷到清醒,也只是短短過了幾瞬。
  蛇柱和戀柱加入後,局勢開始進行轉變。
  無數的烈火從轟凍嬌體內爆出,轉化成青藍色的烈焰,在這一刻她終於釋放了自己的全部,不再顧忌其他。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意識像是被聯繫在一起,就算所有人爆發了自己的力量,各種衝突之間也相互沒有影響,將所有的火力都對準處於中間的那個鬼。
  炭治郎手下一轉,在全員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斬擊出來的並不是大家所熟悉的兩種呼吸。
  鬼舞?無慘怒目而睜。
  “為什麼你會使用它?!”
  戴著耳飾,使用日呼的少年,舉手投足的一瞬間,竟完美和當年的那個男人重合了起來。
  他的目光轉向還在一旁的少女,這個世上唯一能使用日呼的應該只有她,是她將這些傳授給別人的嗎?!
  這個女人,還真是跟繼國緣一一樣討厭!
  自以為是救世主,認為自己能救得了所有的人嗎?!
  無聊至極,他們的下場最後也只能一
  樣!
  無緣無故背鍋的轟凍嬌一怔,她是嘗試將這套呼吸之法傳授給其他人,只是大部分的人並不能做到,就算是幾個柱,也掌握不到要領所在。
  而且因為種種原因,在之前的柱眾訓練中,她和炭治郎的訓練並不在一起,他並沒有正式練習日之呼吸。
  他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
  突然,有什麼聲響從遠處傳來。
  是人快速接近的聲音。
  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直接踢中了鬼舞?無慘的腦袋,把他踹出了數十米遠。
  “禰豆子?!”
  炭治郎手停了一頓,卻又很快反應過來。
  雖然無限城已經崩塌,但他們仍處於一片陰影之下,沒有任何陽光照射進來。
  可在不遠處,日初正在緩慢升起,光線照亮了漆黑的夜,把所有的陰暗都褪去,吸引人前往。
  今日的陽光,出奇的好。
  禰豆子剛剛正是從遠處趕來,奔跑在陽光之下,她的動作在其他人的眼裡看起來可能過於快速,可在鬼舞?無慘眼裡,陽光撒在女孩子身上的模樣,異常顯眼。
  讓他的眼刺痛。
  就算已經提前知曉,這一幕還是讓他憤恨不已。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愣神,讓禰豆子把他踢出了數米遠。
  禰豆子呈現出半鬼化的狀態,口中的竹枷已經取下,卻還保留著理智。
  “禰豆子!退後!”
  炭治郎的聲音響起時,禰豆子下意識倒退了兩步,頭偏開,給炭治郎的呼吸讓開了一條道路。
  兄妹倆的默契在此刻達到最高峰,在禰豆子成鬼不能講話的這段時候,炭治郎早就學會了用眼神和她交流,兩人在共同戰鬥時,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領悟到對方的意思。
  鬼舞?無慘在殺害灶門一家時,絕沒有想到今天的場景。
  他只是重複著不知道多少次的行為,在聞到那一股熟悉的味道時,他就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站在那戶農家的門口前,一個背著孩童的女人開了門,許是將他當成了路過的旅人,雖然對他的穿著打扮有訝異,卻還是笑著請他進門歇息。
  這個女孩,當時就站在她的身後。
  他只是輕輕一揮,連力氣都沒出多少,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就化為了虛無,倒在了他的腳下。
  有個少年模樣的男孩還想反抗,舉著斧頭沖過來,還沒有觸碰到他,就瞪大眼睛死去。
  雖然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可這一家人並沒有任何習得呼吸之法的痕跡,在看到他們第一眼的瞬間,鬼舞?無慘就失去了興趣。
  “別……走……”
  那個滿是鮮血的女孩,剛才的一擊沒有擊中她的要害,還留下一口氣,卻還是努力地爬過來,抓住他的腳腕。
  像小貓撓癢癢的力道,可指尖卻十分用力,陷入了他的皮膚。
  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強大的體魄,可鬼舞?無慘外表的體質卻和常人無異。
  女孩的指甲有些尖利,劃破了他的皮膚,一顆血珠滲出來,和少女的血混在一起。
  她的呼吸變得極其微弱,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他只是看了最後一眼,把女孩踢到一邊,推開門離去。
  當時的一時不在意,在命運的旋轉下一點點演變,終於演化成了如今這幅場景。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一定會稍微停留一會兒,在這兩兄妹沒成長起來前徹底扼殺在搖籃裡。
  不過現在也不晚。
  只要能解決他們,把這個女孩留下,他或許也能做到跟正常人一樣。
  行走在陽光下,這是多麼大的誘惑。
  兩個人不行,三個人不行,那麼五個人,六個人嗎?
  尤其是,當這所有人都以同歸於盡的精神拼死一搏,鬼舞?無慘又會拿什麼東西來對抗?
  畢竟,鬼舞?無慘最惜的就是命。
  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血,轟凍嬌一直在旁觀察著這一切,終於讓她找到了一絲機會。
  她貼近禰豆子,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炭治郎先生!”
  遺傳自父母的兩種個性,就如同他們那段本就不契合的婚姻一樣,雖然製造出了她這個完美的傑作,卻根本不相容。
  兩種個性雖然能短時間同時釋放,卻無法長時間維持。
  冰與火相碰會造成什麼樣的效果?
  是會相互抵消,還是會產生更大的威力?
  他們現在知道了。
  只是與其共舞罷了。
  幾位柱都沒有閃避,無論會遭受到怎樣的傷害,這樣就算是少女失手了,他們也能尋找機會繼續沖上去。
  成敗在此一舉。
  禰豆子沒有避開,她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擋在轟凍嬌的前面,為她遮擋最嚴重的波及。
  周遭的所有經歷了強烈的擠壓,連地面都塌陷了一些,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形成了無數的武器。
  這些砸到了他們身上,刮出了無數的傷口。
  但這並不是他們的目的,遮擋鬼舞?無慘的視線,才是最主要的效果。
  炭治郎將所有的力量積蓄在手中,發出最後的一擊。
  終於,將那已經成為褚色的刀,插入了鬼舞?無慘的體內。
  然而,在進入到一個深度,卻卡在了一個位置,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鬼舞?無慘不是人了,甚至已經脫離了鬼的境界,就算砍下他的頭,他也能迅速再生。
  只有陽光,才能將他斬殺。
  炭治郎緊緊握住刀鞘,試圖將自己和無慘連接在一起。
  籠罩在他們頭上的陰影一點點退散,光線正在朝他們走來。
  還差一點!
  就差一點!
  可是這個深度,根本不足以將他盯在原地。
  即使有了禰豆子的遮擋,還是被砸出不小傷勢的少女從地上爬起來,幾步沖了上去。
  她握住刀刃,尖利瞬間陷入手心,用力推了進去。
  握住這把刀的時候,她一怔。
  即便掌心傷口深刻入骨,痛意竟然比想像中要輕。
  仿佛,它在保護她。
  兩份日之呼吸相互疊加,終於成功拖住了他的步伐。
  一秒,兩秒。
  其實根本沒過多久,這卻是他們人生最漫長的一刻。
  鬼舞?無慘掐住他們的脖子,試圖讓他倆鬆手。
  幾乎喘不過氣,指甲陷進皮膚裡,轟凍嬌眼前發黑,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鬼舞?無慘用了自己最後的勁兒,他們甚至能聽到脖子斷掉的聲音,也不知是現實還是錯覺。
  他們終於等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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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跪在地上的時候, 轟凍嬌看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掌,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們真的贏了嗎?
  失血過多導致頭腦發暈, 她仰頭看向天空,橙黃色的光線撒在她身上,她終於感受到了溫暖,卻還是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禰豆子蹦噠過來摟住他們倆,眼淚不斷地湧出,炭治郎反抱回去,大聲地哭出來。
  長男的身份一直壓抑著他, 現在, 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出聲了。
  少女迷茫地看了一圈周圍,發現大家都是相同的表情。
  她又握了一下手裡的傷口, 終於有了一點實感。
  轟凍嬌閉上眼, 放心地倒了下去。
  這次就算沒人接住她,也不用再擔心了。
  “嬌嬌姐。”
  轟凍嬌正坐在山崖上, 吹著風,聽到身後有人呼喚, 扭頭一看, 穿著和服的女孩緩慢走過來,對著她笑得溫柔。
  禰豆子本身是非常溫柔的女孩,變為鬼時的她要調皮活潑許多,現在重新恢復成了人類,卻也保留下了一部分作為鬼時的習性,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已經做好飯了。”她親昵地摟著少女, 還搖了搖她的手臂, “做了你最愛吃的蕎麥面。”
  禰豆子的手藝,嘗了一次, 就絕不會再忘。
  “炭治郎先生可要哭了。”她捏了捏女孩柔嫩的小臉蛋,雖然炭治郎對蕎麥面也還算喜歡,但他是熱湯黨,涼的不太能接受得了,更別提轟凍嬌還是重度涼麵愛好者。
  可是自家妹妹已經叛變了,今天做這個人喜歡吃的,明天做那個人喜歡吃的,在鬼殺隊混的順風順水。
  可憐他,哭唧唧跟在身後,別人想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還要不斷阻擋湧來的狂蜂浪蝶,不到半個月,炭治郎就攔截下了不下五個手指頭的情書,還把兩個上門試圖邀約自家妹子出門的輕薄男子打出了門外。
  他妹妹還小!莫挨老子!
  鬼舞?無慘已死,禰豆子徹底變回了人類,外表上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對壽命有所影響,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放下筷子,轟凍嬌看向兄妹倆,輕聲問道。
  鬼殺隊已經解散了。
  完成了千百年使命的他們,沒有了任何聚在一起的理由。
  他們終於可以卸下這份重擔,去過屬於自己的平凡日子。
  大部分人都充斥著迷茫,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前往何方,不少人甚至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不同於昔日面對死亡的勇敢,而是對未知未來的忐忑。
  產屋敷家族為他們做了身為主公的最後一件事。
  輝利哉拿出產屋敷家族近七成的家產,按照隊員的傷亡和年紀補貼給他們或者他們的家人,甚至拿出了所有的人脈,為他們安排了接下來的生計。
  前
  幾天,輝利哉將他們召到了主院,召開了最後一次柱合會議。
  “這麼多年,辛苦各位了。”還是孩童模樣的主公對他們行了一個大禮,表示對他們這麼多年付出的尊敬。
  “鬼殺隊雖然已經解散了,但這裡還是會保留著,這裡永遠是大家的家。”
  所有人終於能夠開懷暢飲,舉杯歡笑,滾烈的酒淌入肺腑中,他們終於有了喝醉的權利。
  蛇柱和戀柱商量好了要一起去遊歷天下,他們倆感情已經到達一個高度,說不定再過些時候還能喝到他們的喜酒。炎柱打算回家,和自己的弟弟父親一起好好生活,也許將來會開一個道館,教授弟子習武。
  蟲柱雖然沒想好出路,但絕對會是跟香奈乎在一起,未來怎樣都有希望,同理還有風柱,不管未來做什麼,他都會跟玄彌在一起,好好彌補過去這麼些天疏遠的感情。
  岩柱霞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們約著一起出行,天底下還有太多黑暗的事情需要有人解決,雖然幫不到全部,但他們會盡他們所能去幫忙。
  剩下的,就只剩下水柱了。
  別人就算沒有目標,也有了大概前進的方向,至少旁邊有了陪伴,除了他。
  除了他。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試圖邀請過他,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他頭偏過去,默認了他已經有伴同行,也就不再上前邀請。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要他們再開口一次就絕對會答應的富岡義勇,就這樣被落下了。
  炭治郎有點看不下去他縮在角落裡種蘑菇的模樣,他已經決定好了和禰豆子一起,外加善逸和伊之助,組成一個小分隊。
  四個人是伴兒,五個人也沒問題。
  想了想,也不在乎多加一個人,認真地對富岡義勇發出了邀請。
  就這樣,富岡義勇正式找到了組織。
  “我們想多去看看這個世界。”炭治郎笑著說,“也許以後會回到家那裡,建個小屋子好好生活,但現在,還是想趁著年輕的時候,多在外面走走。”
  “我們可不能認輸啊。”
  “是嘛……”
  少女垂目,良久抬起頭,嘴角揚起一個燦爛的弧度。
  “那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回去的那一天,只要還停留在鬼殺隊的隊員,都來為她送行,有些人有些釋然,更多的人卻是不舍。
  他們都清楚,這一次分別,除非少女主動回來,就幾乎沒有再相見的可能。
  他們一個個送上回去的紀念品,有衣物,有手工製品,甚至還有一條曬好的鹹魚幹。
  沒有告訴他們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會在回去的中途丟掉,轟凍嬌認真地收下了這些禮物,並保證會好好使用。
  “再見了,各位。”
  對著富岡和煉獄,她認真地向兩位道謝,這兩位對她而言是師父一樣的存在,再然後,她把目光對準了伊之助。
  這個在她來到這個世界
  遇到的第一個少年,已經漸漸褪去了魯莽的樣子,假以時日,必能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他們都會在不同的地方成長,變成不同的模樣。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這次他並沒有嫌棄地避開,顯然他也明白,日後相見遙遙無期。
  “那麼各位,後會有期。”
  伴隨著各位的揮手,她再次掃視了大家一眼,背過身,按下了那個按鈕。
  齊木空助提前給了她一個按鍵,上面設定好了時間地點,當然他那邊也是可以把她拉回來的,如果是她自己想要回來,輸入密碼,按下按鈕就可以做到。
  一陣天旋地轉,她重新回到了那個地下室。
  還好,大家送給她的紀念品並沒有丟失,基本沒有缺失。
  “轟……凍嬌……”
  一陣隱忍的聲音,嗓子裡含著努力,少女下意識抬頭,看到一條鹹魚幹正掛在齊木空助的脖子上,魚尾還貼在了他的鼻子,特有的海腥味直沖他的天靈端。
  齊木空助幾乎暈厥過去。
  在他怒氣值達到頂端的最後一刻,齊木楠雄拯救了她。
  “還有六次機會。”
  齊木空助臭著臉說道,坐在椅子上抖腿:“自己想好,怎麼利用這六次。”
  “還有六次嗎?”
  看上去不算少,實則一來一回就會用掉兩次,必須好好思考。
  但她還是有可以任性的機會。
  “我想先回家。”
  回她自己的家。
  轟凍嬌失蹤了多久,她的尋人令就在報紙頭條掛了多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NO.2英雄的幼女因為遭受了襲擊而失蹤,至今下落未明。
  如果不是安德瓦一家堅持,警局怕是早就將少女判定為死亡。
  連離家出走許久的轟燈矢都回了家,開始拜託各方的朋友尋找他的妹妹。
  在這樣的情況下,少女回來了。
  接受了警局和醫院的輪番轟炸,不知經歷了多少審問,她終於見到了她的家人,被無數的溫暖團團擁住。
  轟冷轟冬美抱著她直接哭了出來,轟夏雄和轟燈矢在旁邊輕拍她們的脊背安慰,就算安德瓦也站在不遠處,火焰遮住了他的面容,掩蓋了略紅的眼眶。
  她埋在家人溫暖的懷抱中,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眼淚浸濕了她們的衣衫,讓這一刻變得無比柔軟。
  轟凍嬌在家裡住了好一陣子,這邊的雄英已經開學許久,甚至第一學期快要過完,她因為情況特殊,被允許在家稍作調整,甚至校方還建議她直接休學一年,跟著下一學年的學生一起學習。
  無緣無故被降了一級,她的心裡沒有一絲介意,甚至覺得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要面對模樣相同卻又不同的同學們,她不確定她會適應。
  重新換一批新同學,是最好的決定了。
  基於這個原因,她著實放鬆了一段時間,像鬼殺隊的大家送她的那條特產一樣,當了好一陣子的鹹魚幹。
  終於,當全身心得到充分的休息後,她重新回到了那個實驗室。
  “還有四次機會。”齊木空助像是早就預料好了等候在那裡,也不明白他始終不回英國為什麼不會被開除,輕扣手指,他開口,“看來你已經做好選擇了。”
  “是的。”
  少女眉目輕緩,櫻唇微啟,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想……”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就是緣一線的番外了,大家選擇購買。


第七十五章
  “謝謝叔叔!”
  幫一個哭泣的孩童取下了他掛在樹上的風箏, 繼國緣一摸了摸他的頭,順手遞給了他一個糖塊。
  這個時期糖是非常珍貴的東西,非貴族武士不能享用, 他這也是不經意間救下的一個商人給他的報酬,現在也沒剩下多少了。
  他是喜歡甜食的, 可更喜歡看到別人吃甜食時露出的幸福笑臉。
  那個孩子高興地接下, 臉上揚起幸福的笑臉。
  那孩子的母親正在附近的田地裡勞作, 看到這幅情景, 倉皇地跑過來,身上還沾著泥巴, 拉住孩子的手跪下, 頭磕在地面上, 連連道歉。
  那塊糖因為這樣的拉扯而掉落在地上,沾上了塵土。
  自家孩子竟然為了這種小事驚擾了武士大人, 還向對方索要東西, 這位母親顫抖著,把孩子摟在自己的懷裡,抖著唇祈求武士大人不要生氣。
  畢竟這年頭,武士殺人,根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需要理由,甚至是為了試刀, 也能輕易要了賤民的性命。
  那孩子還迷茫著,完全不知道自己母親為什麼驚慌, 瞪大一雙眼睛, 無措地看向男人,又看看地上不能吃了的糖塊,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雖然這個叔叔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但根本不凶,比村裡最富裕的那家人和藹多了。
  繼國緣一張了張口,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但他慣是不喜解釋這些的,只能略微闔了闔首,默默走掉。
  身後的孩童還想向他道謝,被母親一把捂住嘴巴拖走。
  男人沒有多說什麼,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中途再遇上別人碰見困難的時候,只會默默出手相幫,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要去的地方很遠,在這個長途旅程只能靠牛車的世界,繼國緣一更是靠雙腳行走,從初秋到初冬,地面上已經激起了厚厚的白雪,一腳踩下去,雪覆沒了滿腳。
  男人的身上也只是多了一件披風,冒著風雪前進,終於在大雪封山的前一刻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抖了抖身上的積雪,那兒早就有人在等著他。
  木質的小屋裡,主人生起一堆火,遞給男人一碗熱湯。
  繼國緣一抿了一口,靜靜聽著鑄刀人的絮叨。
  這是為他鑄了兩把日輪刀的刀匠,他當年從鬼的口中救下了他,從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友人。
  “那麼,這次來又有什麼事呢?”
  鑄刀人知道,雖然算是友人,可沒有必要的事,繼國緣一是不會主動來找他的。
  他更喜歡獨自一人流浪,過著自己沉默的日子。
  繼國緣一把腰間的兩把日輪刀取下來,將其中較短的那把遞過去。
  “它有些損傷。”
  鍛刀人把刀從刀鞘中抽出來,刀刃上有了些小缺口,顯然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還好,不是什麼不可以修復的損傷,只是
  日輪刀實在特殊,還是專門用來使用日呼的刀,想要恢復如新,還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戰鬥的時候,拔錯了刀。”
  緣一抿了抿唇,之前遇到一個皮肉厚實的鬼,血鬼術是將外表變得如同岩石堅硬,緣一廢了一番勁,才將它拿下。
  只是拔刀的時候不小心拔錯,本該使用自己的那把,卻拔成了這把。
  揮刀的時候已經有感覺,盡力小心使用,卻還是留下了些小缺口。
  “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怎麼樣也要幾個月。”鍛刀人仔細檢查了一番,認真說道,“如果是直接重鑄反而省事,修復則更需要精力,還要找到相近的材料。”
  “那就拜託了。”緣一說道,“我明日回去,過段時間再過來取。”
  “要不你就在這兒住下吧,趕回去再趕過來也是挺麻煩的。”
  “不用了,趁還能走的時候就回去。”緣一禮貌拒絕了這個提議,“回去的話,或許能看到花開的場景。”
  他在那小屋的周圍種了不少的花,前兩年沒開多少,今年或許能看到那樣的景象。
  “好吧。”
  鍛刀人沒有做過多的挽留,他清楚地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一絲嚮往。
  他知道,現在要讓他產生這樣的情緒,已經很難了,又怎捨得去破壞。
  他還記得男人拜託他鑄這把刀的時候,那時的他,表情可比現在要豐富得多。
  雖然不知出了什麼差錯,這把刀沒有送到它真正的主人手裡,而是被男人所使用,但他知道,這一定是一段很悲傷的過去。
  悲傷到,足以將男人好不容易產生的人氣抹去大半。
  繼國緣一再次踏上了歸途,雖然雪積的很厚,路變得極難行走,但只要每天趕一點點路,一定能在開春時回到那個家。
  路途上如果聽到了鬼的消息,他仍然會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也不磨蹭,解決掉就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將那兒稱之為了家。
  如果是在野外,他就隨便找個地方睡一晚,如果恰好是在城鎮,他也會選擇去住旅店。
  店老闆見多了行路匆匆的旅人,見多識廣,卻還是對男人產生了好奇,在確定男人不是那種脾氣暴躁的武士,也就大膽地聊天搭話,笑著問他這般匆忙是要去往何處。
  “急著回家。”
  老闆一副了然的模樣:“一定是夫人和孩子在家裡等著吧,確實要快點回去。”
  緣一低頭,沒有說什麼,默認了下來。
  因為,他或許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家裡有人在等他,就好了。
  夜晚,整座城鎮寂靜下來,偶有一兩盞燭火,等待著家人的歸來。
  那是繼國緣一一生觸碰不到的溫暖。
  或許曾經擁有過,但很快又失去了。
  那個少女仿若一場夢,就那樣突然闖入了他的世界,又很快消失,連同
  他的一部分。
  給予出去的東西是收不回來的,可很少有人知道,有些東西,給出了,連再次產生都沒法做到。
  他已經快要而立了。
  成功活過了二十五歲的關卡,到達了這個年紀,在這個平均年齡不會超過四十歲的時代中,他這個年齡,稍微積極點的,甚至已經當了祖父,他卻還是孤身一人。
  英俊不凡的武士總會引來許多人的窺視,年輕的女子暗送秋波並不少,他卻總是避開,連接近都刻意避免。
  有做過組建一個家庭的夢,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那個少女消失之後,就再也沒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或許還保留著那個小小的渴望,期盼著奇跡的再次出現。
  距離他親手把她送回去,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年。
  她應該也有二十了。
  在她那個世界,這個年紀的女孩,會成親嗎?
  也是,就算沒有成親,喜歡她的人應該也不會少吧。
  畢竟,她是那樣出色的人。
  將近三十歲的繼國緣一還保留著青年時期的美貌,那張臉始終沒有變過,只是多了幾分成熟,更加動人心弦。
  灶門家的炭彌已經到了可以幫家幹活的年紀,再過些年或許還會成親有下一代,炭吉和鈴子的第四個孩子也已經出生,他卻還是最初的模樣。
  說不清這是上天的厚待還是懲罰,拿走他最珍貴的東西,卻又給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一切。
  可他人最平常的,他卻始終不能擁有。
  繼國緣一終於回到了那個家,那條山路已經被他不知道踩過多少遍,閉上眼睛都能走,眼前的景致十分熟悉,卻給了他煥然一新的感覺。
  花終於開了。
  鼻間能輕易聞到花的香味,大片的花聚在一起,除了他刻意種下的一些,還有野生隨意生長出來的小花,它們排練並不規整,饒是這樣,仍是美麗妖嬈。
  他的運氣極好,回來的時候,剛剛趕上它們盛開。
  通透感官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繼國緣一閉上眼睛,一步步朝著上方走去,感受這難得的美好。
  在距離家幾十米的距離,他停下了腳步。
  一股心悸從胸口傳來,他抓緊胸前的衣服,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因為是有斜度的陡坡,從他這個角落,只能看見露出的房頂。
  但是有人站在那裡。
  有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等待著他。
  繼國緣一抖了抖唇,他知道,只要自己行動,只要一瞬間,就可以看到站在那裡的是誰。
  但他不敢動。
  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殘忍而又美好的夢。
  他現在走上去,這個夢有可能會繼續,也有可能會瞬間破碎。
  他突然有些怯懦。
  在他猶豫的時候,對方先動了。
  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正一步步朝他走來。
  繼國緣一喉頭滾動了一下,邁開了顫抖的步伐。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一步,兩步。
  面容尚未顯現,那頭顏色分明的髮絲,卻已然出現在眼前。
  容貌秀麗的少女站在那裡,宛如初見。
  她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
  她朝他伸出了手。
  “緣一先生。”
  女孩喚著他的名字,笑容一如當初。
  “那把梳子,還能給我嗎?”
  現在,繼國緣一知道了。
  上天是厚待他的。


第七十六章
  轟凍嬌對繼國緣一發出那個邀請時, 是有些忐忑的。
  拋下所有的一切,前往一個陌生的世界,要從頭開始學習一切, 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了的事。
  譬如她,也是突然來到了陌生的地方, 無論經歷了多少困難, 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找尋辦法回家。
  雖然憑藉繼國緣一的實力,即使到了英雄社會, 也會找到自己的一塊天地,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倒不如說,以他的本事,在那邊反而會有更多的發揮空間。
  就算他沒有生存技能, 找不到工作, 轟凍嬌也完全不介意養他。
  只是這一切還是要看男人的決定,兩次穿越時空的機會,是會得償所願,還是會浪費,這全取決於他的回答。
  他們兩個正坐在小屋裡, 緣一一段時間沒回來, 這兒又破敗了不少, 落了一層灰,緣一把自己的外衣脫下,墊在少女的身下,防止她的衣物沾染上灰塵。
  少女把衣服平攤開來, 拉著男人一起坐上去,兩人只留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緣一垂著頭, 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畢竟是關於未來的大事,轟凍嬌只當他在認真權衡其中的利弊,並沒有繼續催促。
  良久,男人側頭看向她,眼裡有著她不懂的情緒。
  “你是以什麼理由讓我去呢?”
  他認真問道。
  少女一怔,歪頭思索,有些不懂其中的意思:“什麼?”
  “為什麼……想要讓我過去你的世界?”緣一說的更明白了一些,時刻注意少女的眼神。
  他猶豫的從來不是未來的方向。
  為什麼?
  繼國緣一提出了一個讓人有些為難的問題。
  轟凍嬌為什麼想讓他一起前往現世,是知道了男人命運所以心生同情嗎?
  絕對不是,她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對別人發出邀請。
  繼國緣一對她是什麼樣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他已經向她告白過,完全沒有掩飾過自己。
  那麼轟凍嬌喜歡繼國緣一嗎?
  浪費兩次的寶貴機會,冒著男人可能忘記她,甚至愛上別人的風險來到這個世界,僅僅只是為了看他一眼,對他表示感謝嗎?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側身,雙臂展開,摟上了男人的脖頸,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男人臉上流露出驚喜,反抱住她,將臉埋進了她的頸側。
  他明白了。
  他要的從來就是少女的心意,有了這些,無論天堂還是地獄,他都會跟著一起前往。
  轟凍嬌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想到了之前炭治郎反問她的話。
  【轟小姐之後又有什麼打算呢?】
  回家是肯定的,家人都在擔心她,她必須回去,給他們報個平安。
  那麼之後呢?
  在家人之後出
  現的第一個身影,已經告訴她了這個答案。
  她的人生已經留下了男人的諸多印記,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進駐了她的心房,佔據了那麼一塊位置。
  她在無意中,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
  既然答應了,接下來的就是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繼國緣一根本沒有可以被稱為行李的東西,除了一把日輪刀,他拎著就可以直接出發。
  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有一個人想見。
  轟凍嬌知道他說的是誰。
  灶門一家距離遙遠,怕是有些來不及,剩下的,也只有那位了。
  “真的不會有事嗎?”繼國緣一還怕少女的回來有時間限制,特地問了一下。
  “沒事,”少女攏了攏他的頭髮,決定回去後把他拉到理髮店好好打理下,“你去吧,我等你。”
  這種場合,她不該出現。
  那是屬於兩兄弟的訣別。
  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黑死牟的下落,時隔多年,兩兄弟再次相見,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黑死牟不相信緣一成功活過了二十五歲,他看起來有些崩潰,卻還是強忍著,向他舉起刀劍。
  這是他倆的最後一場戰鬥。
  結局不言而喻。
  戰鬥的過程中,緣一揣在懷裡的那把笛子掉落出來,被砍成了兩半。
  一切的過往皆數斬斷,他倆將會徹底踏上不同的道路。
  轟凍嬌在一旁觀望著,始終沒有現身。
  她終於明白,一切都是命運的輪回,就算有人在旁干預,歷史依舊會前行,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
  他們終會再相見,在彼此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準備好了嗎?”
  少女握住男人的手,兩個人才不過剛剛確定關係,這樣的動作對男人而言已經算是親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耳根卻在泛著薄紅。
  轟凍嬌怎麼說也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女生,這種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過看他實在窘迫,主動鬆開了手。
  卻沒想到下一秒,立刻被重新握住。
  少女側頭望去,男人尷尬地瞥開了眼,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她笑了起來,反握回去,十指相扣,緊緊交纏。
  “可能會有點難受,很快就結束了。”他們靠在一起,男人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少女按下了按鈕。
  齊木空助設置的這個儀器並不能直接回到她的世界,還要先到他的地下室,這還被齊木楠雄吐槽是在浪費時間。
  在白光閃現的那一刻,繼國緣一就下意識把少女抱進了懷裡,完全忘記了剛剛的羞澀,雖然一開始有些難受,甚至有些嘔吐感,但當他在原地站定後,看到周圍那些冷硬的奇怪物件,身上還是泛起了殺意。
  “還真是可怕啊。”在他們的不遠處,穿著古怪的金髮男子翹著二郎腿,撐著胳膊仔細打量著他們,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粉發男孩,
  也直愣愣地盯著他們。
  轟凍嬌拍拍他的手,示意男人放鬆,眼前的兩個人並沒有威脅。
  雖然還是警惕著,緣一到底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殺氣,還禮貌地朝兩個人點了個頭。
  齊木空助眉眼一挑,有些訝異。
  原以為是嗜血的殺神,卻不曾想已被枷鎖牢牢禁錮起來。
  未免無聊了些。
  齊木楠雄不用讀心術都知道自家這個倒楣哥哥在想些什麼,閃身擱在三個人的中間,他問道: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直接把你送回去嗎?】
  齊木的意思少女聽明白了,既然已經把男人帶過來了,那麼是直接回到她的世界,還是繼續在這兒待一段時間。
  畢竟沒剩下幾次機會,必須要好好地思考。
  “先在這兒待一段時間吧。”轟凍嬌思考了一會兒,便下了決定,“已經在來之前跟家裡那邊說過了,想把這邊的事都處理好。”
  她的學籍,她的學業,都要好好跟學校這邊說清楚。
  【好,我已經幫你叫了車去雄英。】齊木楠雄了然地點點頭,他早就知道她會做出這個選擇,指了指旁邊的緣一,【他這身衣服,挺麻煩的。】
  也是,雖說可以乘電車去雄英,但就他這打扮,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新出道的英雄上頭條新聞。
  轟凍嬌對他這貼心的想法表達了謝意,拉著緣一的手就想出去。
  齊木楠雄伸手,攔下了他們。
  “怎麼了?”
  齊木兩根手指搓了搓:【費用。】
  “什麼?”
  齊木空助坐在後面,噗嗤笑出聲。
  【叫車的費用。】明明還是那樣面目表情,少女卻在他眼裡看到了不容拒絕的眼神,【一共6458日元,我已經幫你預付了。】
  那可是整整三十多個咖啡果凍,他把兩個月的零花錢都拿出來了。
  還沒等少女反應過來,緣一就解下了腰間的袋子,想要遞過去。
  【你那錢沒用。】齊木楠雄斜他一眼,繼續把目光轉向少女,【手機轉帳還是現金?】
  “……現金。”
  好在身上帶著錢包,少女直接把一張萬元大鈔遞過去,捏了捏緣一的手心。
  坐上了預定的車,司機雖然沒說什麼,卻還是不停地在後視鏡裡打量兩個人,其中一個他還認識,是在電視上見過的雄英學生,應該還是高中生,卻跟一個穿著和服的成年男子待在一起,還這麼親密,任誰都會忍不住產生幾分好奇心。
  不過鑒於職業操守,他還是安安靜靜地把兩人送到了目的地,至於之後會不會在網上八卦,又是另一件事了。
  學校還在上課階段,繼國緣一又沒有身份證明,根本不能進去,轟凍嬌只好拿起手機,打了電話給相澤讓他出來接他們。
  從坐上汽車那一刻,一路上都是陌生的建築和奇異的工具,甚至連人都是長得千奇百怪,緣一沒有說什麼,沉默著,只是把少
  女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除了語言之外沒有任何熟悉的地方。
  轟凍嬌感受到了他的這份不安,和他貼的更緊了些,手反握了回去。
  相澤走到校門口時,看到就是這樣一副親密的場景。
  他沉默了半響,也沒見那兩人有鬆開的跡象,歎了口氣,把兩個人帶進了校園。
  “先跟我去校長那兒吧。”
  緣一以為之前在車上看過的那些人已經足夠古怪,可當一隻會說話的白鼠真正站在他面前時,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根津校長對他相當感興趣,在少女稍微介紹了下他的身份後,那股興趣更加濃厚。
  “這麼說來,繼國先生和轟少女是戀人關係嘍!”根津校長的兩隻小眼睛滿是八卦,完全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問題。
  反倒是相澤,站在旁邊聽著,上下掃視了緣一一番,突然開口問道:“你多大?”
  “二十有八。”
  雖然不知這是何意,但面前的是少女的師長,緣一還是乖乖回答了。
  相澤的臉色一下就黑了。
  他甚至有想去報警的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員警叔叔,是他!就是他!拐騙少女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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