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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艾瑪教授》作者:紅鴉【完結+番外】

《(HP)艾瑪教授》作者:紅鴉【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ga1105 您是第35754個瀏覽者
艾瑪說,如果她死了,墓誌銘上一定要寫這麼八個字:
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後來,西弗勒斯·斯內普實現了她這個願望。


本篇為教授x原創女主,只為蘇教授,大概有OOC的地方,請多多包涵,請不要被文案所迷惑,結局是絕對的HE!謝謝觀賞鞠躬感謝~
內容標籤:HP 奇幻魔幻青梅竹馬靈魂轉換

搜索關鍵字:主角:艾瑪·李,西弗勒斯·斯內普┃ 配角:HP眾┃ 其它: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12-28 15: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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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的重生

  「等會看見李先生,你們要有禮貌,知道嗎?」
  柯琳女士嬌嬌柔柔的聲音讓艾瑪頓時產生一種馬上就會被下鍋煮熟吃掉的可怕念頭,而且掛在嘴邊的笑容……不得不說,可真磕磣人。
  不過作為一個正常的七歲孩子,這個時候還是應該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順便表一下自己識時務的決心。
  只是……這具破身體居然有面部神經失調症!
  艾瑪千辛萬苦才勉強地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得到的果然是柯琳女士瞬間變陰沈的臉。
  好吧,看來這次被收養的機會又是別人的了。
  艾瑪默默扶額,從得到這具身體起,這種情況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一個面無表情陰沈的小孩和一個笑容滿面可愛的小孩,誰都會選後者。
  只在心底稍微遺憾了一下自己錯失的機會,從來都是樂天派的艾瑪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正好她還有事要做,不走也是好,省得還要找藉口再回來。雖然柯琳女士大部分時候對自己都不假辭色,但好歹不會虐待自己克扣伙食,目前來說有這點就夠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隨著柯琳女士走進會客室後,艾瑪很自覺自動地站在另一個孩子身後,這一行動立刻收到柯琳女士贊許的目光。
  今晚的餐盤上也許會多一片火腿肉作為補償?
  艾瑪僅僅只是在腦子里想想肉味的鮮美,口中就有無數的唾液分泌出來。
  「那麼李先生,這就是本院符合您要求的兩個孩子。不過我建議您收養我們的小愛琳,既懂事又可愛,嗓子也是一等一的棒,小愛琳給李先生唱首歌吧。」
  柯琳女士很滿意艾瑪的識相,確定她待在自己該待的位置後,便滿是憐愛地拉著那個叫愛琳的小姑娘的手,矜持地推銷起來。
  只是對方似乎一點也不喜歡,愛琳的歌剛起了個頭就被他制止了。
  「不用。」
  聲音嘶啞晦澀,似乎還帶著點異國的腔調。
  艾瑪微抬頭,瞄了眼收養人所在的地方,大開的落地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很是有點刺眼,發現逆著光走過來的竟然是個黑髮的東方男人。
  那個男人走到艾瑪身前,直視著同樣是黑髮黑眸的她,片刻之後轉向柯琳女士:「我要這個孩子。」
  柯琳女士似乎有點被嚇到了,以至於說話都有點結巴:「可、可是這、這孩子在我們這裡……」
  「辦手續吧。」
  收養手續很快就辦好了,當然與它只有一張薄薄的紙很有關係。
  柯琳女士愛憐地表示要幫艾瑪收拾東西,順便還要囑咐她幾句。
  艾瑪幾不可聞的抽了下嘴角,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那個只有床和櫃子的房間裡面有什麼可收拾的,充其量也就能收撿出一、兩件不那麼破爛的衣服來。
  沒想到的是,柯琳女士還真幫她收撿出東西——當然不是在艾瑪的房間,而是她的房間。
  「這是你來孤兒院的時候身上就帶著的東西,我現在把它還給你,好好保管。」
  躺在柯琳女士掌心的是一串項鍊,簡單的皮繩上僅僅只有一塊漆黑的石頭,上面刻著個似是中文的符號。
  緊緊捏著那塊石頭,艾瑪這才覺得一直緊繃著的心落下來。從醒來後她就一直在尋找這個東西,雖然有感覺就在這個孤兒院內,沒想到會是柯琳女士收起來了。
  幸好還我了,不然我還得回來,好不容易被收養又因為搗亂被送回來對於這個新的人生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開端,雖然身在孤兒院也不沒好到什麼地方去……
  艾瑪心裡胡亂想著,表面上倒還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個七歲的小孩。
  猛地撲上去抱住柯琳女士的腰,可憐兮兮的聲音里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如果忽略那張實在是破壞情緒毫無表情的臉的話。
  「柯琳媽媽我會想你的!」
  「乖孩子,」柯琳女士柔和地摸著她的頭,「去了別人家要聽話,不能像在院裡這樣淘氣,要做個好孩子。」
  「我會的柯琳媽媽。」
  「好孩子好孩子,真捨不得你……」
  「我也是嗚嗚嗚……」
  經過和柯琳女士幾近肉麻的告別後,艾瑪總算是能喘口氣面對著自己的收養人。
  在這麼長的時間的等候中,他並沒有坐在會客室等候,而是靜靜地站在孤兒院門口,背影蕭瑟。
  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艾瑪此刻腦子中充斥著諸如殺人犯變態狂等等等等此類不怎麼和諧的猜想。不過說真的,她寧願面對柯琳女士也不願意面對這個好像把什麼看透了的男人。
  他不會知道我是冒牌貨吧……
  思及此,艾瑪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柯琳女士友情贈送的小布包——被收養出去的孩子每人都有,好歹算臨別紀念。
  「李先生,我收好了,可以走了。」
  頂著對方仿若有實質壓力的目光,艾瑪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這個男人只是回了她一個簡單的「嗯」字,然後他伸出手,示意艾瑪牽著他。
  艾瑪僅僅只猶豫了0.1秒,就搭了上去。
  然後——
  天旋地轉天翻地覆天昏地暗。
  艾瑪覺得自己要吐了,她也真得去吐了。
  幾輩子都沒這麼難受過好吧想想又要吐了。
  一直到吐得再也吐不出來任何地方最後只能幹嘔的時候,旁邊適時地遞過來一個杯子:「喝了這個會好很多。」
  無法言語地刺激口感讓艾瑪瞬間從嘔吐地獄清醒過來,然後無可抑制地將口中剩下的液體噴薄而出。
  這可太不體面了,艾瑪有點氣餒。
  這次旁邊再次適時地遞過來一塊手帕:「擦擦。」
  擦完那些恐怖的液體,感到惡心感確實少了很多,艾瑪這才有空抬起頭,頓時被嚇得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地方?
  陰暗偏僻的巷子盡頭,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木屋。
  她記得自己剛剛是在孤兒院門口沒錯吧,為什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會到這麼個和凶殺現場差不多的地方?
  這麼快再換個身體對魂魄壓力很大啊……
  艾瑪戰戰兢兢惶恐地望向站在木屋門前的男人,對方似乎被她眼中的驚恐取悅了,露出自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艾瑪是嗎。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雷·李,是你的親叔叔。」
  呃……現在什麼情況?
  結果什麼情況也沒有。
  在艾瑪眨巴著眼等待下一句的時候,雷·李什麼也不說話了,改而轉身推開門,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寶貝兒,歡迎來到我們的家。」
  小木屋內部並不如外表所顯現的那樣破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佈置的還是很溫馨。
  一樓是個中藥鋪子,濃重的草藥味充斥了整個空間,如果不習慣的人進來大概會忍不住想要捏著鼻子;二樓是住人的地方,艾瑪數了數,大概有7、8間屋子的感覺,這空間……略大了點。
  大得一點也不像是這棟小木屋所能擁有的空間體積了。
  「好大……」
  「只是一個小小的空間咒而已,對於一個巫師來說很簡單。」
  自稱雷·李的巫師叔叔得意洋洋地舉起手中的小木棍,棍尖螢光閃閃,他的樣子和先前的陰沈內斂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精神分裂症的感覺。
  幸好自己也不是個普通的小孩,艾瑪默默地瞄了那小木棍一眼,又默默地打開據說是給自己住的房間大門。
  半晌之後,她面無表情地轉身抱住巫師叔叔的大腿:「雷·李先生我好喜歡!」
  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床,粉色桌子,粉色的椅子,滿眼都是粉色的。
  可怕的審美觀。
  不過對於一個剛從孤兒院出來的小女孩來說,這算得上是天堂了,艾瑪覺得自己這個反應演得不錯,應該給予滿分評價。
  但是這個自稱為巫師的叔叔敏銳地有點可怕了:「寶貝兒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似乎一點也不喜歡?」
  「不我相信你的直覺是錯的,」說完之後艾瑪發現這句話有點過於口齒伶俐了,所以她很快欣喜的補充道:「雷·李先生我好喜歡,真的好喜歡!」
  只是從雷·李的表情來看,好像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面癱真是天然的缺陷啊,可惡以後撒嬌的效果都要打折三分之二。
  艾瑪內心糾結痛苦地無以復加。
  當然這都比不上參觀完所有的房間後,雷·李端上來的那塊草莓蛋糕。
  就連紅茶都加了霜糖。
  救命,我最討厭甜食了!
  艾瑪在內心嘶喊著,面上卻一點也沒顯露出來。正常七歲小孩「應該」會喜歡甜點,她可不想被人看出來這身體換人住了。
  過了一會兒,艾瑪覺得自己該提問了,放下差點要了她半條命的蛋糕,她小心翼翼地說:「雷·李先生,您真是我的……親叔叔嗎?」
  「叫我叔叔,」雷·李抱過艾瑪小小的身子,用力揉她的頭髮,「當然,我找了你很久,希望沒有來得很遲。」
  「那我的父母……」
  「他們……他們都去世了……」雷·李的聲音有些消沈,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不過小艾瑪放心,叔叔會連同你父母的份加倍疼你的!」
  總覺得這是個悲傷的故事還是不要繼續追問下去比較好。
  艾瑪安靜地蜷縮在雷·李的懷裡如此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我愛教授,啦啦啦


☆、艾瑪需要一個家庭教師

  艾瑪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巫師的事,在她發現家裡的壁爐居然會綠光一閃後出現穿著奇怪黑袍的陌生人後。
  當時她尖叫一聲,抓住身邊的茶壺就砸了過去,結果那個陌生人只輕揮了手中的小木棍,那個可憐的壺在空中就變成了碎片。
  在地下室圍著口奇怪的大鍋忙了三天的雷·李好不容易出來喝口水,卻發現自己的姪女被倒掛在房頂上,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將對方毫不客氣地趕出門後,雷·李小心翼翼的把姪女放下來,然後不得不面對著小姑娘淚眼蒙蒙的雙眼,為她解釋什麼叫做巫師以及巫師的危害性。
  雷·李覺得重點是後面那個問題,但是艾瑪對前面那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所以說,我們家都是可以揮著小棍子就能變出無數好玩的魔術的巫師了?」
  「那不是魔術,是魔法,用在不好的方面會死人的。就像你剛剛這樣,是很危險的!」
  「叔叔我以後也會是巫師嗎?」
  「應該是吧,你媽媽可是個很厲害的女巫……不對,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再以後遇到這種事記得躲遠一點!」
  「為了杜絕以後這種事的發生,叔叔你教我魔法吧!」
  被淚水洗刷過愈發明亮的眼睛,可憐兮兮到極點的表情。
  被萬能的雷·李叔叔治癒了面癱症的艾瑪表情帝越發地凶殘。
  可惜一向被這套吃得死死的雷·李叔叔這次卻是堅定地拒絕了:「艾瑪寶貝兒,你現在還小,魔力還不成熟學不了,等你到十一歲的時候,自然會有地方教你的。」
  「可是……」
  「寶貝兒你今天的作業完成了嗎?」
  至此一句,艾瑪敗走。
  所謂的作業也只是中英文抄寫。
  雷·李叔叔說不能數典忘祖更何況我們還有祖傳技藝要繼承於是中文要學,又說在英國生活不會英語怎麼行於是英文也不能落下,既然哪頭都不能扔,那就一起學吧。
  幸好我不是真正的小孩,不然思維鐵定混亂。
  艾瑪一邊腹誹著一邊打開雷·李特地買回來的作業本——
  之所以特別強調是因為這個家裡,在她來之前,記事用的不是羊皮卷就是竹簡,羽毛筆毛筆樣樣俱全,這讓艾瑪有一種雷·李叔叔還生活在古代社會的錯覺,幸好其他生活方面與時俱進。
  至少,還有自動抽水馬桶。
  得說,雷·李實在不是個好老師。
  他在艾瑪成功寫出一篇標準小學生作文後,興奮地扔過來一本線狀古書,封面上寫著大大六個字——《六爻納甲術》
  艾瑪拿到這本書的第一反應便是就算我的中文學習進度比英文快很多你要懲罰我用中文標英文讀音也不用這麼整人吧,不過後來事實證明,那是艾瑪想多了。
  「中文學這麼快真不愧是我們李家的孩子。這是李家祖傳的手藝,你先從基礎的開始學吧,好好乾,在異國把它們發揚光大。」雷·李叔叔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放下重擔的輕鬆感。
  原來咱們家祖上在中國是乾神棍的。
  艾瑪對此很是糾結,雖然學起來……倒是挺有趣的。
  當然,如果換成上輩子不會中文的普通七……好吧,剛剛過完八歲生日的小孩,這個時候就該摔書了。
  至於英文,只能說,隨著中文詞彙的深入開展,艾瑪的標注讀音行動越發的喪心病狂。雷·李叔叔對此完全沒轍,以至於不得不請了一個家教。
  家住在蜘蛛尾巷19號的斯內普夫人。
  提出這件事的時候正好是中國農歷年的除夕。
  這也是艾瑪和雷·李一起生活滿半年的日子,按照中國的習俗他包了餃子,豬肉白菜餡。
  其實艾瑪比較喜歡豬肉香菜餡,不過鑒於自己「應該」是從來沒見過這玩意的,所以她像個正常孩子一樣露出驚奇的眼光來贊賞這道美味,反正只要有肉,配什麼菜都是其次。
  那天晚上艾瑪一口氣吃了十個,最後不得不被灌了一碗湯藥用以消食。
  雷·李還特地解釋,只是普通的中藥而已,這個程度的腹脹還用不到魔藥,所以不必擔心。
  其實中藥也好不到哪裡去,反正都是用動植物的屍體做成的……只不過魔藥的材料確實詭異了點。
  想到地下室那個常年冒著熱氣的大鍋以及自己圍觀的時候看著放進去的那些東西,艾瑪就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喝下那些東西熬煮成的藥水,還真要點勇氣。
  主食之後是飯後甜點。
  雷·李愛吃甜食但是艾瑪不怎麼喜歡,所以餐後甜點從來都是兩份。一份他自己的,加了各種水果的奶油蛋糕甜膩膩;另一份則是專門給艾瑪準備的,清爽可口,甜度大概只有他自己的十分之一——艾瑪對此很滿意,特別嘉賞了傻叔叔兩個響亮的香吻。
  就在艾瑪端起今晚甜點的時候,雷·李說話了。
  「艾瑪小寶貝兒,鑒於你那糟糕的英文成績,我決定給你請一個家庭教師。」
  艾瑪愣了一下:「家庭教師?」
  「是的,是住在咱們巷子19號的斯內普夫人,她會從明天開始過來給你上課。」
  艾瑪對斯內普夫人一點也不陌生。
  穿著黑色的長裙,臉色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很陰沈,臉上經常帶著傷,隔個兩三天就會過來拿跌打損傷藥。大部分都是中藥,偶爾也會拿點魔藥什麼的,回回都是記賬,雷·李叔叔也不催,就由她這麼把賬掛著。
  這樣的人,真不像是會教小孩的……艾瑪想到這兒,不由得輕聲嘟噥了一句:「那位夫人看起來有點可怕。」
  「親愛的你想多了。斯內普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富有學識的人,而且每天只過來兩個小時,並不會影響到什麼的,她現在這個樣子只不過遇到錯的人罷了。」
  然後雷·李開始介紹起斯內普夫人。
  曾經是巫師界某個有名魔藥家族的後裔,後來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一個麻瓜。
  ——艾瑪對於巫師們把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叫做麻瓜表示無法理解,不過巫師雷·李叔叔也沒指望一個小屁孩能理解。
  總之就是這麼個按照慣例來說結局是公主和王子快樂幸福在一起的故事,最終還是以悲劇告終。
  他們唯一的兒子在三歲那年發生魔力暴走,同年可憐的斯內普先生破產了。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爭吵、酗酒和暴力,斯內普先生覺得這一切都是小怪物的錯,經常毒打自己的兒子。作為一個曾經出色的女巫,斯內普夫人卻表現出了罕見的懦弱。
  她就那麼默默地忍受著那個男人在醉酒後毒打自己以及他們的兒子。
  「難道她就不能揮舞著那種小棍子把那個可惡的男人倒掛在屋頂上嗎!」
  艾瑪對此非常的不理解。
  「嫁給那個麻瓜的時候,艾琳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折了自己的魔杖喝下限制魔力的藥,這讓她變成了一個普通人。」雷·李叔叔很是感慨,不過從他此刻直呼斯內普夫人的名字來看,似乎以前認識,並不只是單純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這讓艾瑪迅速地腦補了一個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的人以前愛我現在不愛我的虐心故事,當然她沒敢說出來,只是默默地握住可憐叔叔的手,想給他一點家庭的溫暖。
  雷·李叔叔被艾瑪這個溫情又親近的舉動感動得一塌糊塗,雖然他一點也不知道姪女腦子里那些糟糕的小劇場,但這並不妨礙他決定明天燉艾瑪最喜歡吃的土豆牛腩。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八點還有一更


☆、艾瑪是個嚴重的路痴症患者

  第二日一大早,雷·李就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通過壁爐來家裡拿藥的巫師們一個接著一個,個個身上帶著傷,簡直就像是在不知名的地方發生了一場戰爭似的。
  艾瑪趴在小桌上抄寫英文單詞,抄一個抬頭看一眼,抄一個抬頭看一眼,差點沒扭斷脖子。
  等到了中午,雷·李在門口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並且關閉了壁爐,這才消停下來。
  安逸地喝著肉湯,艾瑪總算把自己心中的話問出來了:「叔叔,現在已經外面的世界已經這麼不安全了嗎,難怪你不讓我單獨出去。」
  「不……」雷·李叔叔伸出去的筷子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只是巫師界有點不安寧,麻瓜的世界還是挺安全的。」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出去玩啊,整天悶在家裡看書很無聊啊。」艾瑪小聲抱怨著,托這個保護過度的叔叔的福,她現在已經無聊地快要把那本《六爻納甲術》的基礎篇背完了。
  「唔……這個……」
  雷·李叔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自家小寶貝兒,他覺得她的方向感有……好吧,是有很大的問題,並且小寶貝兒自己完全並沒有意識到。
  這個問題,雷·李在第一次帶著艾瑪出去散心兼看診的時候就發現了,一條直路都能走出迷宮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和她媽媽一模一樣。
  雷·李覺得既懷念又心酸,透過艾瑪彷彿就看到了當年那個驕傲的小女孩,雖然她的容貌沒一點有和格蕾達相像的地方。
  每到這個時候,雷·李就有點怨念李家祖上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方魔法生物血統,太過強勢的結果就是後代子孫的模樣像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不管是娶還是嫁,都沒有半分對方的影子在裡面。
  雖然雷·李舉著筷子發呆的傻樣子很有趣,但艾瑪還是出聲喚醒了他:「叔叔,口水流鍋里了。」
  「呃……哦……啊……咳咳!」
  發出幾個意味不明的助聲詞後,雷·李叔叔不好意思地咳了幾聲放下筷子:「寶貝兒你真的很想出去玩嗎?」
  「嗯!想!」艾瑪用力的點頭,不想出去那是小狗。要不是大門被巫師叔叔下了咒,她早溜出去不知道多少回了,那還用像現在這樣靠著小孩子的天真外表無恥賣萌達成所願。
  猶豫再三,雷·李終於下定決心:「好吧,你從今天起就可以出門,但是!」他突然拉長語調,「只准在蜘蛛巷內走動,明白嗎?」
  「明白!」
  艾瑪一高興,午飯就吃多了。
  然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外出享受一下新鮮的空氣,美其名曰:運動消食。
  出門之前卻被雷·李拉住說是讓等一會兒,上樓搗鼓了一陣後他拎著個小背包下來了。
  「寶貝兒以後出門一定要記得帶著這個。」
  艾瑪順手打開一瞧,第一眼就看到了……指南針。
  「叔叔,我只是出去散散步。」拿著指南針,艾瑪心都要碎了。
  「這個叔叔處理過,指向就是咱家的方向,你要是找不著路跟著上面的指針走。別在外面玩太瘋,記得三點前準時回來,今天可是第一天上課,要給斯內普夫人留下好印象。」雷·李叔叔一點也沒照顧到艾瑪的玻璃心,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又給她拿了件小鬥篷披上,這才放了人出門。
  少了隨時圍繞在鼻子邊的濃烈草藥味,果然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許多。
  艾瑪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自己生活了將近半年的地方。
  四處堆放的垃圾,陳舊的磚房,各種各樣看不清內容的塗鴉,穿著陳舊衣服精神萎靡不振的行人們。
  ——整個巷子里都瀰漫著破敗的氣息。
  艾瑪這倒是能夠理解為何雷·李叔叔不讓她出門溜達了,平心而論這確實不是個適合孩子居住的地方。她現在倒是對這個叔叔為何會選擇在這個地方落腳感到好奇了,從自己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雷·李叔叔在巫師界應該還是挺有名的吧,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來找他看病拿藥。
  也許叔叔以前是個牛逼到逆天的人物然後招惹到一個比他還厲害一百倍的仇家所以被逼躲在這小破地方靜待著復仇的機會?
  又或者是翩翩少年郎巧遇富家千金兩人海誓山盟山盟海誓卻不想被對方嫌棄起貧困的出身所以一對有情人相邀私奔結果當天女方沒來於是黯然神傷地躲著療傷?
  艾瑪此刻的腦內細胞高速運轉著雷·李叔叔知道後一定會狠狠揍她一頓的小劇場。
  打斷她腦內妄想得是一個嘶啞驚慌的低呼聲。
  艾瑪頓了一下,四顧張望,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個完全沒見過的地方。
  細碎的悶哼再次響起來,這回聽得仔細,只是怎麼聽怎麼像是小孩子被掐著脖子時用力叫出的「救命」?
  慘了不會碰上凶殺案現場了吧,艾瑪頓時頭皮一緊,她以前是會一點小拳腳功夫,但是擋不住現在是個短手短腳的小屁孩啊。
  要不然還是……走吧?趁著對方還沒發現自己。
  快跑幾步後艾瑪突然又停了下來,可要是她就這麼走了,那個孩子怎麼辦……
  該死!
  暗罵了一聲,艾瑪又折返回來,循著那個越來越虛弱的聲音輕手輕腳地找過去,最終在一個偏僻的牆角處停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朝內瞄了一眼,她差點當場衝出去了。
  高大的男人掐著個瘦弱小男孩的脖子將他頂在牆上,一臉的凶狠,翹起的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發洩的快意,彷彿和這個孩子有著化不開的深仇大恨。而那個男孩雙手無力的扒著對方,兩只腿不正常的抽搐著,滿臉潮紅,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該死的大人!
  這會兒艾瑪也顧不上危險不危險,衝出去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板磚雙手用力扔出去,正好砸在男人的背上,只聽得「咚」地一聲悶響。
  「啊……誰?!」
  男人難以抑制地發出慘叫聲,痛得松開掐在男孩脖子上的手,片刻之後他瞪著眼睛轉過身,腳步踉踉蹌蹌似是站不太穩,凶神惡煞的樣子像是要吃人,濃郁的酒氣即便是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也能聞到。
  原來是個酒鬼!
  這是艾瑪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是這混蛋居然看不到自己?
  對方雖然搖搖晃晃地往自己方向過來了,可是目光只是直瞪著前方轉角的位置,對一旁這麼明顯自己理都不理——
  艾瑪總算知道為什麼先前自己走在路上,就算是撞到人也沒有誰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原因了,原來大家都看不見嗎……肯定是雷·李叔叔在出門前對自己做了什麼。
  「混賬!出來……要我抓到你了就要你好看……」
  醉酒的男人扶著牆,大吼著轉過牆角。
  艾瑪見狀也顧不上深究為什麼會有人看不見自己的原因,轉而跑到正捂著脖子劇烈咳嗽的男孩身旁,輕扶著他道:「餵餵,你沒事吧?」
  突然想到對方應該看不見自己,不由得又猶豫了一下,誰知道小男孩卻嘶啞著聲音說:「走開。」
  艾瑪頓時一愣:「呃……你能看見我不對,你就這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嗎?」
  小男孩充耳不聞,只是扶著牆艱難地站起來,艾瑪實在看不過眼伸手幫忙,才發現對方瘦弱地可憐。
  「餵,我說你不要勉強啊,看上去你的狀態不怎麼好。」她開口詢問道。
  「離我遠點。」小男孩似乎一點也不領情,甩開艾瑪的手後獨個靠在牆上大喘氣,彷彿只這一個動作就耗盡他所有的力量。
  「餵!怎麼有你這樣的……」
  艾瑪話還未完,就聽見身後再次傳來男人的怒吼聲。
  「老混蛋!」
  耳邊傳來一聲低罵,艾瑪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自己被猛地一推,直接倒在街邊垃圾桶的角落里,等到回過神發現男人追著小男孩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巷子盡頭。
  呆坐了半天,艾瑪終於爆出今天以來第一個粗口:「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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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內普

  救人反倒被罵被推,簡直沒天理啊!
  初次出行就遭遇不利的艾瑪頓時沒了再溜達的心思,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她怏怏地掏出指南針。幸好雷·李叔叔有先見之明,不然這會兒就該頭痛了。
  根據針上的指示,艾瑪沿著小路七彎八拐,最終……又回到了原地。
  望著半小時前就離開的眼熟的垃圾桶,艾瑪恨不得去撞牆,她明明是按照指南針的指示來的,為什麼又會走回來。
  ——表示,這也是雷·李叔叔想弄清楚的問題。
  當然,這會兒雷·李叔叔並不知道他的小寶貝兒在蜘蛛巷的同一個地方轉了兩圈還沒轉出去,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天可憐見的,終於有了突破。
  「站住!」
  看著眼前竄過去的剛剛被自己救了的小兔崽子,艾瑪恨得牙癢癢的。
  當然人家根本沒理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因為他身後追罵著三個高高壯壯的男孩,目測都有11、2歲的樣子。
  ……這傢伙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艾瑪想了想,也跟著追了上去,就目前而言,似乎只有這傢伙可以幫自己。
  誰知剛追了沒幾步,就聽得巷子深處哇哇啦啦似是有人氣惱地一陣亂吼。
  艾瑪謹慎地停下腳步,結果沒過一會兒那個不知名的男孩從不遠處的垃圾箱里爬了出來。
  ……也挺能躲的。
  爬出來的男孩就那麼站在垃圾箱旁,長而雜亂的黑髮遮住了額前的傷,卻遮不住流下來的血痕,隱隱約約能看到脖子上的大片青痕,低著頭,眼神盡量避免著和艾瑪的直視,周身都散髮著一種陰沈的氣質。
  儘管如此,艾瑪覺得眼前人有點像雷·李叔叔。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一種同類的感覺。
  不過現在艾瑪決定還是不想多了,她只是想要回家。
  「我救了你,你要報答我!」艾瑪揚起頭,「如果你現在願意送我回家,就抵消了。」
  結果對面沈默了許久,久到艾瑪以為男孩根本就不會響應的時候,他忽然微抬頭看了艾瑪一眼又低下去,輕聲問道:「哪兒?」聲音還是嘶啞,大概是被傷到喉嚨了。
  艾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再次重復了一遍她才匆匆報上地址。
  氣氛微妙地窒了幾秒鐘。
  然後男孩轉身就走,走了幾步發現艾瑪沒跟上,又轉過來皺眉看著她,當然,在艾瑪回過神來後他再次轉開目光,繼續往前走。
  這是要自己跟著一起走吧……說個「走」字能要了你的命啊,艾瑪真心想踹前面人的屁股。
  顯而易見,回去的時候遲到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斯內普夫人也遲到了。
  站在門口正和雷·李叔叔說著什麼,一臉的焦急不安。事實上,在艾瑪的印象中,她很少看到斯內普夫人會直接表露出這麼明顯情緒。
  簡直就像是弄丟了自己最重要的寶物一般。
  「斯內普夫人,下午好。」艾瑪走上去對著斯內普夫人禮貌地問了個好,然後心虛地看向皺著眉的雷·李叔叔:「叔叔抱歉,我遲到了。」
  「你……」
  「天哪,西弗勒斯!」
  雷·李叔叔還只說了一個字就被激動的斯內普夫人打斷了,她半是恐慌半是欣喜地衝下去抱住小男孩:「我的孩子你要嚇死媽媽了,費內太太說你父親喝醉酒把你帶走了,我一直在找你,都要瘋了。」
  艾瑪目瞪口呆地看著送自己回來的小男孩和斯內普夫人抱在一起,再稍微聯想了那個醉酒的男人……難道掐著倒霉鬼脖子的酒鬼居然是他的父親?
  啊咧,自己好像知道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雷·李叔叔當機立斷將斯內普母子兩人迎進屋子,又泡了紅茶遞給斯內普夫人,這才柔聲勸道:「艾琳你先冷靜下來,既然西弗勒斯回來了就不用擔心了。」
  斯內普夫人端著茶杯的手依舊在微微顫抖,那個被叫做西弗勒斯的小男孩沈默地握住母親的手,似乎是想給她一點力量。
  過了好半天,斯內普夫人深吸一口氣,反握了下西弗勒斯的小手然後放開,看向雷·李叔叔的目光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雷,有關上次你所說的事,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雷·李看上去很吃驚,大概是沒想到斯內普夫人會在這個時候提到,但他很快就回過神吩咐艾瑪:「艾瑪,你帶著小斯內普先生去參觀下地窖,我相信你們在裡面一定能找到有趣的東西。」
  看來接下來的談話少兒不宜啊。
  艾瑪在心裡咂咂嘴,聽話地起身邀請西弗勒斯:「斯內普,希望參觀之後,你能夠喜歡上我們家地窖。」
  才怪。
  艾瑪有時候覺得雷·李叔叔的思維非常奇特,哪家小孩會喜歡一個堆滿制藥材料滿是詭異味道的陰暗地窖啊!
  ……好吧,收回前言。
  至少這位小斯內普先生就非常喜歡。
  從進地窖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桌子上的那個據說叫做坩堝的東西。這是雷·李叔叔用來熬制魔藥的玩意,平素自己下來裡面隨時都熬著東西,今天破天荒的什麼也沒有,光鮮亮麗的像是剛刷過。
  真是活見鬼了。
  艾瑪輕咳幾聲試圖拉回小斯內普先生的注意力:「西……斯內普,你很喜歡這個是嗎?」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簡短的「嗯」字冒出來,同時帶給艾瑪的還有一個不那麼美麗的後腦勺。
  哎喲這麼大爺?
  艾瑪不死心地繼續找話說:「小斯內普先生以前玩過這個嗎?」
  「嗯。」
  這次倒是回應得快,但依舊只有一個字。艾瑪特地換了個位置,發現他的眼珠子就像是黏在坩堝上了。
  很好。
  就算是有大半時間待在這裡的雷·李叔叔也沒變成這個樣子的,光是一個坩堝就能把人迷得七葷八素……艾瑪抽抽嘴角,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了她嘿嘿一笑,清清喉嚨說:「很好看吧?」
  「嗯。」
  「線條流暢迷人吧?」
  「嗯。」
  「是不是應該取個響亮的名字啊?」
  「嗯。」
  「西弗勒斯怎麼樣?」
  「嗯……呃?!」
  小斯內普先生馬上反應過來,他好像剛剛答應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結果轉過頭就看見下完套的小姑娘笑得一臉溫柔靦腆:「想要試試西弗勒斯嗎,小斯內普先生?」
  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坩堝換了個響亮名字的雷·李叔叔此刻顯得略微驚訝:「雖然我是很想要那些書沒錯,但你確定要這樣?」
  「我確定。」斯內普夫人說得異常堅定。
  「就算托比亞·斯內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還是要選擇他嗎?」雷·李叔叔似乎很不同意斯內普夫人的意見。
  「雷,這並不是選擇,我沒有放棄西弗,我只是覺得他在你這裡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斯內普夫人微微嘆道,「他非常具有魔藥天分,但我現在已經是個普通人,無法再教給他任何東西。」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雷·李叔叔對此無話可說。
  斯內普夫人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重負,隨後她又拿出一把金色的鑰匙:「這是普林斯家的金庫鑰匙,裡面的書籍你可以隨意拿走,但其他的東西,我希望你能夠留給西弗。」
  「我還不差那點金加……」
  嘭——
  從地窖里發出的巨大爆炸聲瞬間打斷了雷·李叔叔的話,兩個大人對視片刻,飛快起身衝向地窖。
  此刻的地窖里一片狼藉。
  惡心的綠色液體濺了一地,坩堝倒在地上,一道裂縫從底部一直延伸到鍋口的位置;桌子被炸成幾塊,還有一些碎屑和那些液體摻雜在一起,冒出難聞的濃煙。
  罪魁禍首們貓著腰躲在藥櫃後面,表情各一。
  一個面帶菜色隱約間有些沮喪,另一個則是驚恐萬分還帶著幾分不解。
  值得慶幸的是,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傷。
  看見大人們跑進來,艾瑪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雷·李叔叔,嚎啕大哭:「叔叔魔藥好可怕。」不管怎麼說,先哭總沒錯。
  「艾瑪寶貝兒,」雷·李叔叔環顧四週一圈,又看看哭鬧的小姪女,很是無奈,「我是叫你帶著人來玩,不是讓你炸地窖的啊。」
  「李先生,我很抱歉。」小斯內普先生低著頭走過來,兩只手捏在一起,指尖部分因為太過用力而顯露出青白色,肩膀一直在抖,看上去被嚇壞了。
  雷·李挑了挑眉,掏出魔杖,跟在他身後的斯內普夫人臉色發白,趕緊上前要說點什麼卻被他的動作給制止了。
  雷·李用漂浮咒點了一些綠色的液體,仔細觀察了會兒露出驚喜的表情:「艾琳我想你是對的。」他又轉向道歉後就一直低頭縮著肩的斯內普:「鼠尾草液用科麻石來濾化,你是怎麼想到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書上看到過,這種石頭可以過濾黏液。」小斯內普先生看上去有點恐慌,聲音一直在顫,「我不知道它會爆炸。」
  「如果沒有小艾瑪的那一把暴走乾豆,你幾乎就成功了。」雷·李可惜地感嘆道,艾瑪不由得抖了下肩,癟癟嘴說:「我只是想要幫忙。」
  「寶貝兒你以後還是遠離坩堝吧。」雷·李再次無奈地嘆氣,他又溫聲問小斯內普:「以前玩過坩堝嗎?」「沒、沒有先生,這是第一次,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來什麼,艾瑪看著小斯內普先生抖得跟狂風中的蘿蔔花似的,好像再多說一個字就要哭出來。
  「艾琳你帶著西弗勒斯先上去,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雷·李叔叔也察覺到現在不宜再說下去,囑咐了臉色青白的斯內普夫人一句便開始念起咒語。
  收拾乾淨地窖只是雷·李叔叔揮動幾下小木棍的功夫,出來之後斯內普夫人緊緊抓著帶著小斯內普先生的手提出要先告辭。
  「今天大概是沒辦法再上課了,明天我會準時過來。」
  「我這邊的工作時間是早上八點,小斯內普先生八點以前過來就行了。」
  艾瑪聽著這對話有點迷迷糊糊的,偷瞄了一眼對面的小斯內普,發現他也愣了一下。眼光不經意間掃過自己這邊的時候,立刻抿緊了嘴。
  就算他不說,艾瑪也知道這是在怪自己搞砸了他的第一次坩堝之旅,鑒於某種不可告人的惡趣味,她溫柔靦腆地做了個口型:
  西弗勒斯。
  果然看到對方立刻黑了臉。
  艾瑪當下就決定以後家裡的每一口坩堝都要取名叫做西弗勒斯。


☆、艾瑪第一次魔力暴走

  艾瑪後來才知道,斯內普夫人把小斯內普先生送到她家來給雷·李叔叔當學徒,付出的代價就是普林斯家族歷代以來的那些魔藥典籍。
  這大概也是一種保護吧,從丈夫手裡保護兒子。
  這麼一想又覺得有點可悲,一個女巫居然淪落到要求助外人才能保護兒子的地步,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母親選擇了丈夫不要兒子?
  畢竟斯內普夫人曾經是個女巫,艾瑪可一點也不相信她離開了那個酒鬼後就無路可走,硬要說的話,大概只能用真愛來形容了。
  所以說愛情這個東西啊,嘖嘖。
  艾瑪搖頭晃腦地感慨,覺得自己應該對小斯內普先生好點。
  可惜小斯內普先生似乎一點也不領情,當然艾瑪絕對不會承認那是因為自己把坩堝真取名叫「西弗勒斯」並且當著雷·李叔叔的面叫出來的緣故。
  那個小陰沈鬼甚至不允許自己叫他斯內普,卻允許雷·李叔叔叫他西弗,差別待遇到沒天理了。
  雷·李叔叔對此提議說:「寶貝兒如果你願意把坩堝換個名字,我相信西弗對你會好點。」
  艾瑪的回應只有一個字:「哼!」
  雷·李對於兩個小孩因為名字鬧彆扭的事倒是樂見其成。在他看來,小孩子就是要打打鬧鬧的才有活力,每次看著小姪女惱怒的大吼「小斯內普先生你耳朵聾了我叫你都聽不見嗎!」也是一種樂趣,如果西弗能表現地再像個小孩點而不是每次都只是用低頭躲避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在雷·李看來,西弗勒斯幾乎是完美地繼承了普林斯家的魔藥天分,擁有的才能一點也不亞於他的母親。雖然說是送到自己這裡來當學徒,可實際上他是拿他當徒弟來看待,而這個小鬼也不確實負於他的期待,像海綿一樣吸收著自己教給他的那些東西,如果不是年齡太小,雷·李都想直接讓他試著熬制一些簡單的藥劑。
  要說這孩子有什麼不好地方的地方,大概就是性子陰沈了點。
  也許長大點就好了?
  要實在不行還有艾瑪在。
  自家小姪女什麼德行他是清楚的,在惹惱人方面特別有天賦,如果她在課業上也這麼有天賦就好了——
  一想到她那一如既往慘不忍睹的英文拼寫,傻叔叔就忍不住想扶額。
  艾瑪一點也不明白雷·李叔叔糾結的心理,至少就她自己來說,是完全沒擔心過自己的英文。
  就如傻叔叔所說的,斯內普夫人確實是個富有學識的女性。
  每天的英文課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小時,對她的幫助卻是極大的,從只能一個詞一個詞的認到完整的看懂一個句子,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飛躍,只是讓她自己寫成句子的話就……悲劇萬分了。
  就在艾瑪每天咬著筆頭冥思苦想如何把句子和內容對上號的時候,小斯內普先生也處在中文地獄的水深火熱之中,搬著本簡易的中文詞典理書埋頭苦背。
  ——雷·李叔叔在小斯內普先生來後沒多久就以學習中藥典籍也能增進對魔藥瞭解的理由開始教授他中文,但是目前學習十分進度緩慢,慢到就像艾瑪學英文一樣,或許應該還要更慢一點?
  這讓艾瑪產生了巨大的心理安慰,至少自己還有一點是比小斯內普先生強的。
  順便一說,那本《六爻納甲術》的基礎篇她已經背完了,目前正在背第二遍——雷·李叔叔說要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才會開始講解進階篇,艾瑪只覺得天都黑了!
  大概是相似的沈痛遭遇讓小斯內普先生對艾瑪抱持了一點點同情心,所以在堅持了小小的一段時間後,他默認了對方叫自己西弗勒斯——雖然到最後艾瑪也沒把坩堝的名字改掉。
  時間就在兩個小孩的苦逼學習中,慢慢爬到了聖誕節。
  雷·李叔叔和艾瑪是幾乎不過聖誕節,去年的這天也只是加了個菜意思意思,但是斯內普夫人一大早就給兒子請了假,說是她的丈夫會回來和他們一起度過這個美好的節日。
  雷·李很是替他們高興,據他所知托比亞·斯內普先生已經有很久沒和家人一起過聖誕節了,所以他不光准了西弗勒斯的假,還做了幾瓶美容魔藥送給斯內普夫人,說是聖誕禮物。
  趁著大人們說事兒的時候,艾瑪偷偷將小斯內普先生拉到角落里,然後塞給他一個包得不怎麼好看的小盒子:「給,聖誕禮物。」
  西弗勒斯拿著盒子愣了半天,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說過聖誕節沒禮物的。」
  「哼,我改主意了,」艾瑪哼哼了兩聲,偷瞄了雷·李叔叔一眼壓低聲音,「是福靈劑。」
  「什麼你居然偷……!」西弗勒斯一下子瞪大眼睛,他知道艾瑪一向膽子大,沒想到她的膽子大到這個程度。雷·李的藥櫃里這麼一瓶福靈劑,平時寶貝得跟就跟眼珠子似的,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偷出來了。
  「噓噓噓,你小聲點,」艾瑪趕緊一把捂住小斯內普先生的嘴,「要叔叔聽到他肯定會要回去的。」
  西弗勒斯被憋紅了臉,好不容易掙脫艾瑪的手,看著手中盒子糾結異常:「……老師遲早會發現的。」
  「那也是我的事,你用不著擔心,」艾瑪看上去一點負擔也沒有,「過完節幫我做英文作業就算是回禮了。」
  「我母親是你的英文老師,」西弗勒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所以你還是考慮一下其他回禮。」
  「……小斯內普先生你在這方面可真討厭!」
  艾瑪不高興地用力踩了對面人一腳,並且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氣鼓鼓地上樓去了。
  雖然動靜很大,但是鑒於這只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相處的常態,大人們看見了也只是理解的笑了笑,並沒有太過在意。
  到吃晚飯的時候,雷·李叔叔發現他的福靈劑不見了。
  「那是叔叔花了幾個月時間才熬好的,寶貝兒你可真捨得。」
  瞅著空蕩蕩的櫃子,雷·李叔叔的心就像是來到了寒冬臘月,拔涼拔涼的。
  艾瑪捧著碗一口一個吃著紅燒肉,裝作沒聽到。
  吃完飯照例是甜點時間,雷·李叔叔因為福靈劑的怨念導致只有甜膩膩的奶油蛋糕,藍莓味的。
  艾瑪一臉厭惡地扔開叉子,順手攤開《六爻納甲術》,雷·李叔叔說今天萬事大吉,可以開始講解進階篇。
  然後雷·李叔叔所謂的講解,就是扔給她一卷羊皮卷和三枚年代古老的銅錢。
  ——「這是你爸當年學習六爻留下的筆記,你只要跟著上面說的做就行了,寶貝兒加油。」
  說完就蒐羅了一大堆材料下了地窖,關門之前還特地掛上「閉關」的牌子。
  雷·李叔叔真小心眼。
  艾瑪嫌棄地撇撇嘴,打開羊皮卷對照著書仔細研讀起來。
  對於自己有興趣的東西可以廢寢忘食——李家的這種並不單單表現在雷·李叔叔身上,艾瑪也是一樣。
  這一讀就讀到爐火都快要熄滅了,艾瑪才猛地回過神來,揉揉酸軟的脖子,她看看看擺放在牆角的大鐘,上面指著十一點五十。
  長吁一口氣,她收拾起桌子上的稿紙,零零散散鋪了一桌子,上面畫滿了各種看上去就覺得讓人頭暈的圖案,旁邊密密麻麻寫滿小字。
  這些全是她今晚的成果,厚厚一疊捏在手裡十分有成就感。
  窗外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輕盈飄落,似是一片片在空中飛舞的羽毛。
  窩在沙發里喝了口熱茶,艾瑪是略微有些擔心。在剛剛她試著用那三枚銅錢卜了三卦,本來權當是練習,誰知三次結果沒一次是好的。
  而且,她的問題全和雷·李叔叔有關。
  「我這初學者應該測不准了吧……」
  艾瑪困擾地撓撓頭,最終還是決定去地窖慰問慰問被自己扒了家底的叔叔。
  下了樓梯艾瑪就來勁,這段時間她每天偷偷在房間里操練以前知道的那點拳腳功夫,正覺得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相比充滿了無盡的能量,於是一個地窖門被她敲得是虎虎生威風生水起。
  可是在這樣震天的響聲里,裡面居然半點反應也沒有。
  若是平常的話,雷·李叔叔早就打開門暴躁地開吼,可是如今……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艾瑪聯想到先前解出來的那些卦文,一下子就急紅了眼,再次用力敲起來:「叔叔開門!叔叔你快開門啊!別嚇我啊!」
  裡面依舊是毫無動靜。
  這可怎麼辦啊!
  這會兒艾瑪是當真急了,咬著指甲直在原地轉圈圈。地窖沒有鑰匙,門只能從里往外鎖,一旦有人進去自己鎖上,除了自己就沒人能打開,怎麼辦啊?!
  艾瑪轉了幾圈又猛地撲上去用力砸門,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好了:「叔叔你開門啊!你千萬別出事啊!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慌亂中艾瑪突然有一種時間靜止的感覺,周圍所有的事物都變得模糊起來,唯有這四個字和地窖大門是清晰的,頭腦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所有的情緒都被牽引開來,只剩下絕對的平靜。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她耳邊輕訴:說出來,說出來就能實現。
  艾瑪覺得身體彷彿被控制了,嘴不由自主的張開,說出四個字:
  把門打開。
  轟隆一聲巨響。
  厚重的木門被不知名的力量轟然炸開,碎散開的木屑瞬間划破了艾瑪的手和臉,帶起幾道血絲。
  身體是無限的疲倦,倚著門檻,艾瑪奮力睜開眼望向地窖內,裡面空無一人。
  雷·李叔叔不在。
  這是盤桓在艾瑪腦子里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倒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長勢似乎還不錯?咱們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嘿嘿


☆、莉莉·伊萬斯

  再醒來的時候是白天,薄淡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還能看到窗沿上殘留的積雪,晶瑩發亮地有點晃眼。
  清醒之後就是痛苦。
  艾瑪覺得身體就像是被幾百頭大象踩過,酸痛的要命,腦子裡面彷彿有無數把大錘在叮叮梆梆得敲打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覺得難受。
  以至於她連房間門被打開了都不知道,直到來人站到床邊才發覺——
  「呃……叔叔?」
  雷·李側著身體坐下來,然後半扶起艾瑪端起床頭的碗,黑漆漆地藥汁看上去觸目驚心。
  「喝吧,喝了會舒服一點。」雷·李叔叔的聲音里有著刻意放緩的輕柔。
  雖然很想說還是讓我就這樣吧,但傻叔叔肯定不會同意……為了不被捏著鼻子強灌進去,艾瑪不得不硬著頭皮一口氣將杯子里的東西喝個精光。
  不一會兒,一股舒適的熱氣從腹中向四肢散開,立刻驅散了隱藏在骨頭縫里的酸痛感,全身都覺得暖洋洋的。
  見艾瑪一直緊皺著的眉慢慢松開,雷·李叔叔這才一口氣重重地呼出來,抓住她的頭就開始揉啊揉,直到頭髮被揉成亂糟糟一團才放開:「寶貝兒你已經昏睡兩天了,可真是擔心死我了。」
  艾瑪睜圓眼睛:「兩天?」
  「是啊,回來就看見地窖門被炸成幾塊,你還倒在門口,還以為有人闖進來了,嚇得叔叔差點心臟驟停。」
  雷·李叔叔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艾瑪立刻回想起暈倒前的最後一幕,當即彈起來一把抓住雷·李叔叔的手:「叔叔你那天晚上去哪兒了要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還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門突然就炸開了,我覺得我的身體出大問題,就像是、就像是……」她越急就越無法描繪出那天晚上的感覺。
  「別急別急,」雷·李叔叔輕拍她的背,「一件一件的來,從頭到尾。」
  雷·李叔叔周身輕緩平和的氣息安撫了艾瑪激動的情緒,她頓了一下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慢慢訴說著那晚上發生所有的事。
  「……最後,門炸了,我暈了。」
  艾瑪以這句話作為整個訴說的結束。
  直到她說完,雷·李叔叔才半是好笑半是氣惱地說:「你這腦瓜子在想什麼了,你才剛學六爻斷命哪是那麼輕易就能推斷預測的,更何況還是對人不對事,二十次能准一次就不錯了,慢慢學吧。」
  「可是……」
  「我們還是來說說你炸門的事吧。」
  艾瑪立刻不再多話,而是緊緊盯著雷·李叔叔,她現在心裡面已經有個大概的猜想,就等著被證實。
  「寶貝兒你那個是魔力暴走。」
  雷·李叔叔肯定的說。
  果然。
  艾瑪記得以前雷·李叔叔稍微提到過這個,因為強烈的情緒所引起體內魔力不受控制亂竄的現象……據說表現的外在越激烈就危險?
  再聯想到自己居然臥床昏睡兩天才行艾瑪立刻就緊張起來:「叔叔那我現在這樣是不是……是不是……要不行了?」
  「瞎說!」雷·李叔叔拍她的頭,「只是用力太猛所產生的虛脫罷了,喝幾天恢復劑就會好。說起來,你之前遲遲沒有魔力跡象表露出來,我還擔心你會變成啞炮,現在倒是放心了。只是你的控制力太差,還需要進行特別訓練。」
  艾瑪的臉頓時變得跟苦瓜似的:「叔叔,不用這樣吧,你以前不是說過等到十一歲的時候可以去專門的地方學嗎?」
  一聽到特訓這兩個字,她就有不好的預感。
  「寶貝兒放心,西弗和你一起。」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艾瑪和雷·李叔叔同時看過去,發現小斯內普先生端著個托盤站在那兒,顯得略有點……驚喜?
  「李先生,您要的東西煮好了,」他定了定神,掩飾式的低下頭繼續說道:「道格拉斯先生正在會客室,說要和您談談。」
  「來得可真不是時候,」雷·李叔叔無奈的站起身,「西弗,你看著艾瑪把粥喝完。」
  「哦不,叔叔我想吃紅燒肉!」艾瑪立刻大叫起來,不說還好,一說她才覺得自己現在餓得要死了,能吃下兩斤肉。
  「可憐的小寶貝兒,你這幾天都只能喝粥了,」雷·李叔叔站在門口給了艾瑪一個慈愛的微笑,「藥性衝突。」
  ……艾瑪恨不得現在就再來一次魔力暴走,這樣就可以把討厭的雷·李叔叔扔到天上去。
  小斯內普先生放下托盤,輕咳一聲,見艾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後,遞過碗:「吃吧。」
  嫌棄地撇撇嘴,艾瑪三口添作兩口一股腦都灌進肚子里,再次嫌棄地說:「叔叔的手藝越來越差了,裡面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
  結果一旁的小斯內普先生沮喪的低下頭:「……是我加的。」
  難怪還有奶油和蜂糖的味道……艾瑪簡直要為小斯內普先生這一天才的舉動而鼓掌了,但她更想為自己鼓掌,就這樣給狗狗都不吃的東西,她居然咽進了肚子。
  看著艾瑪緊抿著小嘴的嚴肅樣子,小斯內普先生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我看裡面什麼都沒有,覺得你可能不會喜歡,所以就……」
  「那你怎麼就沒想到往裡面加兩塊肉啊!」艾瑪快要□了。
  「李先生說你現在不能吃肉。」
  「哼!」
  艾瑪用一個響亮的鼻音表示了自己的憤怒,然後又像是想到什麼惡狠狠地問道:「我的聖誕禮物了!」
  小斯內普先生大概是沒想到艾瑪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漲紅了臉,抓起盤子就往跑,然而跑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小聲地說了一句:「艾瑪,我很高興可以和你一起進行特別訓練。」
  話音還沒落,人已經沒影兒了。
  等等,這都是在唱哪出了?她剛剛不是問得聖誕禮物嗎?
  後來艾瑪從雷·李叔叔那兒知道西弗勒斯確實準備了禮物,是他親手做的一朵冰花,可惜在帶過來的路上遇到幾個壞孩子,拉扯起來的時候給摔壞了。
  「通過那朵冰花就能看出來,那孩子在魔力的控制方面非常精准且富有天賦,」雷·李叔叔毫不吝嗇地誇獎小斯內普先生後順勢數落著艾瑪,「哪像你,跟蠻牛似的,只知道搞破壞。」
  說這話的當頭,艾瑪再次將豆腐炸得稀巴爛,看看被擱在桌子上拿來當樣品的小斯內普先生的豆腐雕花作品,她不得不痛苦地承認雷·李叔叔說得是對的。
  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別人家的孩子!
  就像是雷·李叔叔所宣佈的,艾瑪身體恢復之後開始和西弗勒斯一起接受有關於魔力控制的特訓。
  可是無論怎麼訓練,艾瑪總是很難將魔力控制像小斯內普先生那樣精細,但如果是讓她摧毀某樣東西就太簡單不過,她甚至還能在其中玩出不少花樣來。
  ——也許等擁有了魔杖就會好點?
  雷·李叔叔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與此相反的則是艾瑪的六爻術,進展不可謂不快,她在這個上面表現出的興趣和天賦出乎雷·李叔叔的意外,當然這也讓他平添出無限煩惱。
  他不是這玩意的正統繼承人,所以當初就只學了個半調子,現在這個半調子就快要被一個勤學好問的學生給榨乾了啊!
  最後雷·李叔叔不得不回了一趟老家,蒐羅了一大堆前人的書和筆記扔給艾瑪,然後讓她自生自滅。
  艾瑪對此只說了一個字:「廢!」
  這深深地刺傷了雷·李叔叔的玻璃心,以至於小斯內普先生在進行魔藥學習的時候還得安慰對面情緒低落的老師。
  於是在某次從地窖出來後,他找上艾瑪:「我覺得你應該去安慰一下李先生,他最近有點……」他謹慎地停了下來,沒再繼續說下去。
  艾瑪從書堆里抬起頭,給了他一個茫然而無辜的表情。
  小斯內普先生頓時感到一陣挫敗:「李先生已經熬壞幾鍋藥,因為你的口無遮攔。」
  兩人的關係自從特訓之後有了長足的進展,至少艾瑪感到西弗勒斯在面對著自己的時候,態度自然多了,不再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
  也是在這個時候,艾瑪才知道西弗勒斯的那張嘴罵起人來能把死人都給氣活了。
  比如說,兩人在揍了那幾個弄壞自己聖誕禮物的小混蛋時,他脫口而出的那句「被去了腦髓只知道胡亂動彈的哈蟆魚」,艾瑪在腦內聯想了一下,就著這個笑點笑了一天。
  雖然回去後就被雷·李叔叔罰跪搓衣板,因為他們在揍人的時候不小心用了魔力。
  ——雷·李叔叔對她和西弗勒斯下了嚴令,不允許對麻瓜使用任何魔力。關於這點小斯內普先生控制得很好但是艾瑪就……略有一點失控了。
  「好吧,你說要怎麼安慰?」艾瑪放下筆,很給面子地響應了小斯內普先生的建議。
  「或許你可以買點什麼東西送給李先生,據我所知,河那邊的街道上開了一家新的蛋糕店。」
  艾瑪上上下下打量著西弗勒斯,神情古怪:「你怎麼會知道那麼遠的地方?」
  「上次替李先生送藥過去正好看見,」小斯內普先生頓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什麼了高興地說,「正好還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朋友,她叫莉莉·伊萬斯,和我們一樣,以後也會是個巫師!」                    
  作者有話要說:呃……原來修改作者有話說也算是修改,給跪了OTZ算了,為了自己的失誤,今晚再從存稿箱放一章出來吧,嗚嗚嗚存稿又少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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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斯姐妹

  雖然艾瑪最終是用兩個香吻解決的傻叔叔失神問題,但是小斯內普先生介紹新朋友的計劃並沒有落空。
  第二天艾瑪就伙同西弗勒斯一起偷摸著出了蜘蛛尾巷,見到了他極力推薦的那個朋友——從一棵樹背後。
  長長的深紅色頭髮,白皙透明的皮膚,如同洋娃娃一般精緻的外表,杏仁般的大眼睛里翻滾著濃郁的生命力。
  似是陽光又似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真漂亮……」艾瑪喃喃著,頃刻之後快准狠地將目光收回來定在小斯內普先生身上,「說是送藥其實你都是來看人女孩子的吧。」
  「別胡說,好好看著。」西弗勒斯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神情專注地看向前方。
  鞦韆上的女孩笑容無比燦爛,沒有一點陰霾。
  蕩到最高點的時候她突然放開手,像只小鳥一樣飛向高空——
  「餵小心!」
  嗓子動得比腦子還快,艾瑪嚇得大喊出聲,已經衝出來的半邊身體維持著伸手的動作,另外半邊被西弗勒斯死命拽著。
  「莉莉以後會是個巫師,她是不會有事的。」
  西弗勒斯此刻的語氣顯得有點氣急敗壞,他本來是想等鞦韆下的另一個麻瓜女孩走了再出來和莉莉打招呼,結果現在卻不得不和對方碰面——超出計劃外的意外讓他覺得惱火。
  果然,小斯內普先生的話音未落,飛在空中的漂亮小鳥在下落之前一個翻身,像是片羽毛般輕盈的落了下來。
  艾瑪看得目瞪口呆,她至今還不能用魔力完整地舉起一個茶杯,而這個小姑娘居然就已經可以把自己送飛起來。
  「艾瑪你流口水的樣子看起來傻極了,」西弗勒斯皺著眉掏出一塊手帕,「她看到我們了,走。」
  果然,小姑娘看到樹旁的艾瑪和西弗勒斯,立刻高興地揮動手:「西弗!」聲音清脆地好似清晨里從葉尖落下的露珠。
  正往前走著的艾瑪聽到這個稱呼立刻回頭陰測測地盯著面癱狀的小斯內普先生:「你們才認識幾天她居然就叫你西弗,我認識你兩個月了叫你小斯內普先生你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重色親友!」
  最後四個字用的是中文,小斯內普先生很不巧剛剛學過。
  「如果當初你願意把坩堝改個名字,我不介意你第二天就和李先生一樣稱呼我為‘西弗’。」西弗勒斯瞪了艾瑪一眼,然後拉著她走到小姑娘面前:「莉莉,這是李,和我們一樣。」
  他看都沒看站在莉莉旁邊的女孩,似乎也無意介紹艾瑪給她認識,完完全全將她排斥在外,這讓那個準備開口說什麼的女孩在一瞬間漲紅了臉。
  「嗨,伊萬斯你好,我是艾瑪·李。」艾瑪笑眯眯,眼角卻不由自主地溜向那個女孩。她和伊萬斯長得很像,只是年紀稍微大點,瞪著西弗勒斯的目光里不屑里又帶了點羨慕。
  如果說艾瑪是正常,那伊萬斯小姐態度熱情到有點興奮了:「李,李,我能叫你艾瑪嗎?西弗經常提起你,和我們一樣可以使用魔法,他還說你比我們都厲害!」
  厲害?
  沒想到自己能得到如此之高評價的艾瑪笑眯眯地望向小斯內普先生,結果他飛快的扭過頭,死也不願意再施捨過來哪怕是一個眼神。
  她現在開始喜歡伊萬斯這姑娘了。
  「那我也可以叫你莉莉嗎?」熱情洋溢地握住莉莉的手,然後她發現伊萬斯小姐激動地臉都紅了。
  「哼!莉莉你確定要和又一個怪胎在一起玩嗎!」
  旁邊的女孩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被排斥在一旁,毫不客氣地尖叫起來。
  莉莉尷尬地看看艾瑪,隨後掙開她的手輓起住那個女孩:「姐姐求你別這樣……」
  女孩似乎沒聽到莉莉的請求,更加憤怒地將矛頭指向西弗勒斯:「還有你!這麼大了還穿著媽媽衣服的怪胎!你們這兩個怪胎都離我妹妹遠一點!」
  呃,小姑娘嘴太毒了吧。
  艾瑪一聽這話就要糟,立刻抓住身邊小斯內普先生,感覺到手底下的身體緊繃得甚至有點顫抖。他的嘴抿得緊緊地,臉色慘白,好像有什麼感情就要爆發出來了。
  「佩妮姐姐你別這樣,西弗是我的朋友……」莉莉苦苦哀求著女孩。
  女孩並沒看她的妹妹,因為西弗勒斯此刻的表情實在是恐怖,她被嚇得慌慌張張地後退幾步,轉身拉著莉莉就跑,完全不給妹妹告別的機會。
  小莉莉邊跑邊回頭,尷尬為難地都快要哭了——
  惡婆婆棒打小鴛鴦,有情人揮淚告別。
  艾瑪的腦補系統不合時宜地飛速運轉起來,她一拍頭將其掐滅在苗頭裡,這兒還有個問題兒童,再不安撫一下就要火山爆發……可她幾輩子都沒乾過安慰人的活兒啊!
  艾瑪腦子中突然靈光一閃,急中生智,轉身一把抱住西弗勒斯,頓時感覺到他身體為之一僵。「好了西弗,西弗!冷靜下來,還記得雷·李叔叔逼著你背下來的那些中文嗎,想想叔叔是怎麼解釋給你聽的,生氣你就輸給她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雷·李叔叔當初把每個字都掰開揉碎了耐心地講解三個月,直到西弗勒斯能夠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為止,現在小斯內普先生提到它們甚至能夠從最後一個字倒著背到第一個字。
  果然,此話一出口,艾瑪只覺得懷裡緊繃僵硬的身體微微頓了一下,隨後慢慢緩和下來,表情也隨之從凶狠變得冷靜,最終,他輕輕推開艾瑪,背過身用一個濃重的鼻音發洩出自己的憤怒。
  艾瑪悄悄松了口氣,她可真怕西弗勒斯氣得昏了頭來個魔力大爆發,不過想想他的自制力從來都比自己強更何況旁邊還有莉莉小姑娘在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杞人憂天。
  從今天這狀況來看,那個叫佩妮的女孩和西弗勒斯之間這樣的爭吵估摸著也不是第一次了,其他時間大概吵得更厲害?她一點也不懷疑西弗勒斯曾經讓那個小女孩吃過苦頭,可憐的莉莉就像是塊夾心餅乾,夾在好朋友和姐姐之間左右為難。
  其實艾瑪還是挺喜歡莉莉這個漂亮小姑娘的。要知道,就算是在蜘蛛尾巷,也沒有幾個孩子是真正願意和穿著怪異外表陰沈的西弗勒斯做朋友的,他幾乎和所有同齡的孩子都處於敵對狀態,更別說是河對岸那邊那些出身良好的孩子們。
  但是對於西弗勒斯來說,這個樣子並不是他本意——
  雷·李叔叔也曾提過要斯內普夫人稍微注重一點西弗勒斯的外表,至少給他買一身合身的小孩衣服而不是常年穿著大人的衣服,可惜托比亞·斯內普先生不同意。在他看來,有那些錢給小怪物買衣服還不如把那些錢拿來給自己買酒喝,更何況他酒性一上來就會下死手打人,大人的衣服多少能遮擋一些手腳上的傷痕。儘管現在西弗勒斯白天大部分時間是待在艾瑪家,可晚上總是要回去的,隔幾天臉上會出現青腫是常態,有時候接連幾天臉上都有新傷出現,唯一值得慶幸地是,差點掐死他的事再沒有發生過。
  這麼一想,艾瑪倒是希望十一歲生日快點來臨,雷·李叔叔說到時候有所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學校會發出入學通知,然後西弗勒斯和他那個酗酒又喜歡揍人的麻瓜父親就會從此變成兩個世界的人——不過艾瑪覺得西弗勒斯會更希望斯內普夫人和他一起離開。
  可惜斯內普夫人對斯內普先生死心塌地。
  所以說,愛情啊……真是個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
  這件事後,小斯內普先生再沒有在艾瑪面前提起過莉莉的名字,而他自己似乎也沒有再去找過莉莉,只一心撲在魔藥學習上,勁頭狠得讓艾瑪都開始反省自己那天是不是話說得太多了。
  雷·李叔叔倒是高興地不得了,在又一個聖誕節來臨之際,他鄭重地宣佈,地窖對西弗勒斯開放,他可以單獨處理大部分藥材,並且還允許他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可以試試用坩堝熬制一些簡單的藥劑。
  當然這個有人,特指雷·李叔叔,艾瑪不算。
  小斯內普先生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總算露出久違的笑容。
  聖誕節的頭一天,他熬制出平生第一份藥劑,並且把它送給艾瑪當做聖誕禮物——雖然艾瑪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這個叫做疔瘡藥水的東西,但她還是很高興地收起來,並且再次搜刮了雷·李叔叔的福靈劑作為回禮。
  「艾瑪寶貝兒,你簡直就像只搬家的老鼠!」
  就算是大份的覆盆子奶油蛋糕和艾瑪親手做的蜂蜜松餅也無法拯救雷·李叔叔此刻破碎的心。
  到下午的時候,斯內普夫人突然提出辭去家庭教師的工作。
  「小艾瑪的英文已經可以了,就算不用教也能自己學下去,我想要更多點時間回家陪陪丈夫。」
  斯內普夫人請辭的理由無可挑剔,雷·李叔叔也只能答應她的請求,並且照例批了西弗勒斯一段時間的聖誕假。
  平安夜的晚上,艾瑪吃完紅燒肉,突然心有所感,隨手起了一卦,結果推出個「有朋自遠方來」,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有什麼遠方的朋友,於是毫無負擔地將此事拋在腦後。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她打開門就看到門口蹲著個凍得渾身直發抖的小姑娘,懷裡抱著兩個精緻的盒子,看到她立刻展開笑容,顫著聲音說:「聖……聖誕節快……快樂!這是禮物。」


☆、聖誕節

  聖誕節一大早,艾瑪的精神狀態就一直處於震驚之中。
  而帶給她如此強烈感覺的罪魁禍首此刻正披著毯子窩在熱烘烘的壁爐前,興奮地贊賞著雷·李叔叔做的桂花糕。
  順便一提,她帶來的聖誕節禮物是自己親手做的小甜餅。
  西弗勒斯一份,艾瑪一份。
  在品嘗了一塊後,艾瑪很認真地考慮起把所有餅乾都塞給小斯內普先生的想法,不過鑒於這是新朋友的第一份禮物,她還是痛苦地把自己的那一份都吃完了。
  之後她自動自覺地給塞了一大杯苦茶下肚,甜啊!太甜了啊!
  艾瑪嚴重懷疑這姑娘把整罐糖都倒進去了。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覺得嘴裡那股膩人的甜味消下去後,艾瑪才坐下來,開始逼問。
  莉莉小姑娘笑眯眯:「西弗說過的,唯一的獨棟小木屋就是艾瑪的家。還說普通人都看不見,只有巫師才能看得到。還有李先生,是個十分厲害並且讓人尊敬的巫師。」
  雷·李叔叔正在藥櫃前忙活,聽到自己的名字,他轉過頭,對著小姑娘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個真正的紳士。
  於是艾瑪微妙地看到小姑娘臉紅了。
  忍下想去踢傻叔叔兩腳的念頭,她輕咳兩聲把莉莉從失神中叫了回來:「怎麼想到今天過來玩……呃,見過西弗了嗎?」
  我們似乎也只見過一面然後那一面最後還不歡而散了,所以你不應該是首先去找西弗勒斯嗎?
  ——其實艾瑪更想問這個。
  雖然她很喜歡莉莉,而且一大早看到莉莉過來送聖誕禮物也確實很高興但不代表……她覺得這是正常的事啊!
  莉莉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顯得有點沮喪,「西弗最近都沒出現,我很擔心他……他和佩妮一直都有點小矛盾,那天真是抱歉,害得你也挨罵了。」
  「小事而已,我們不是朋友嗎,」艾瑪握住莉莉的手眨眨眼,「應該更多體貼。」
  雷·李叔叔適時出聲提議:「為了增進你們的友誼,寶貝兒你現在可以邀請莉莉共進午餐。」他倒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艾瑪這個突然就冒出來的朋友。
  「那麼,莉莉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共進午餐嗎?」艾瑪從善如流,反正做飯從來不是她的事以及有客人就意味著加餐。
  怎麼著今天都會多道東坡肘子吧?
  莉莉用眼角余光瞄了眼俊朗挺拔風度翩翩的雷·李叔叔,再次微妙地臉紅了:「非常感謝你們的邀請。」
  艾瑪抽抽嘴角,這次終於忍不住地一腳踢了上去,惡狠狠地指示雷·李叔叔:「快找西弗,我相信他一定很高興也和莉莉一起共進午餐。」
  雷·李叔叔使用了貓頭鷹,因為他還得為小客人們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
  只是小斯內普先生過來的時間有點遲,艾瑪很確定從他家到自己家肯定用不了一個小時。
  他看起來比起平日更加陰沈,連見到莉莉都只是勉強地彎起嘴角——艾瑪眼尖地看到他的額角有些紅腫的痕跡。
  莉莉似乎沒看出什麼不妥的地方,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過去:「西弗,聖誕快樂。」
  西弗勒斯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低聲說了句「謝謝」就不再多言,莉莉大概是沒想到小斯內普先生的反應會是這般平淡,一時之間呆立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艾瑪看不過眼,借著要去廚房幫忙趕緊把莉莉叫走了,路過小斯內普先生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說:「那是莉莉,別遷怒!」
  西弗勒斯猛地抬起頭,彷彿這才從某種噩夢中驚醒過來。
  等到兩個小姑娘笑笑嘻嘻端著盤子從廚房回來的時候,小斯內普先生已經恢復到正常的臉色。
  「莉莉,剛剛很抱歉……很高興見到你,這是聖誕禮物。」
  面對著莉莉的時候,小斯內普先生總會有種不自覺的羞澀,艾瑪在認識莉莉的那次就看出來了——
  外國小孩真是早熟地可怕,嘖嘖嘖。
  艾瑪咂咂嘴,覺得那不是自己該打擾的領域,於是轉而盯著桌上的紅燒肉流口水。
  對於肉,她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超乎尋常的執著。
  雖然午餐是純中式的,但是為了照顧不會用筷子的莉莉,雷·李叔叔特地準備了西式餐具,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不過這不妨礙莉莉小姑娘對這些來自異鄉的菜色大加贊美。
  吃到快結束的時候,雷·李叔叔在閒聊中突然提到了霍格沃茨。
  「差不多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和西弗都該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入學通知了。」
  艾瑪毫不留情地截斷雷·李叔叔的話:「明年我們才十歲。」
  「好吧後年,不過寶貝兒你別打岔,反正距離新的一年也只有五天了,現在就說明年不會有多大的影響,」雷·李叔叔又看向莉莉:「伊萬斯小姐,允許我多問一句,你的生日是何時?」
  「李先生,是一月三十日。」莉莉的臉紅紅的,艾瑪不是很確定……也許只是因為屋內溫度太高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艾瑪和西弗的生日是同一天,也在一月份,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去霍格沃茨。」
  「叔叔你這麼興奮突然讓我覺得去上學並不是一件那麼美好的事——」艾瑪順手叉起盤子里最後一塊紅燒肉,舉起來示意,「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學校有這麼大塊的肉吃嗎?」
  「艾瑪寶貝兒,那裡的肉堆起來能把你淹死。」
  飯後的洗碗工作一向是由艾瑪負責,莉莉在雷·李叔叔的描述中對那所她即將要去的學校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一直纏著他講解,順便也問問有關於巫師的其他趣事,小姑娘時而響起的驚奇聲和笑聲讓這所屋子多出不少熱鬧的氣氛。
  哎呀這姑娘要是我們家的孩子就好了,怎麼看怎麼喜歡。
  艾瑪心不在焉地邊刷碗邊聽著客廳里的動靜,卻不想被同在廚房裡的人打斷了腦內妄想。
  「如果你想夠了,能不能擦乾口水告訴我這套餐具應該收撿在什麼地方?」
  西弗勒斯捧著個黑色的盒子,裡面放著已經洗淨銀質餐具。
  「小斯內普先生,面對著一個淑女的時候你能不能多一點風度——看到那邊的台子了嗎,擱在上面。」
  儘管早已經習慣西弗勒斯偶爾的嘴欠,艾瑪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酸,他面對著莉莉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這些是需要衝水嗎?」
  放完餐具西弗勒斯很自然地蹲下去,搬起艾瑪身旁的一疊盤子詢問著,因為距離夠近,艾瑪總算看清楚了他隱藏在額發里的部分——
  一道長且淺的口子,因為被妥善的處理過,所以不仔細根本看不出。
  所以這就是今天遲來這麼久的原因嗎……
  艾瑪想了想,靠過去壓低聲音說:「西弗勒斯,你想提前收到十歲的生日禮物嗎?」
  西弗勒斯沈默片刻說:「艾瑪你送過我生日禮物?」
  「……這種時候你能別計較這些東西嗎!」艾瑪看上去氣急敗壞,「總之我這次想起來要送了,是一門……」她想了想,「是一門只有我知道的能大大增強力氣的功夫。」
  最後兩個字想了半天,還是用了中文。
  「我以後會是個巫師。」小斯內普先生一直都很自豪這個事實。
  「該死我以後也會是巫師!」艾瑪再次氣急敗壞,「但那不是讓你更強,而是能讓你更抗揍懂不懂!」
  西弗勒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艾瑪這會兒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並不妨礙她繼續說下去:「總之我就是看不下去了,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不然我就去你家把你父親給扔天上去,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
  「快點說好,不然我現在就去你家!」
  「……好。」
  艾瑪從中硬生生地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聖誕節後,莉莉小姑娘開始三天兩頭地往艾瑪家跑。
  雷·李叔叔秉持著教一個是教教一群也是教的先進教育理念,自動地指點小姑娘如何更加有效的運用和控制魔力,事實證明在這方面,莉莉小姑娘是個天才。
  作為反面教材被反復提起的艾瑪對此十分不滿,但又無法否認這個事實,每天鬱悶地無以復加,只得更加埋頭於六爻術——總有要有一門精通不是,艾瑪可悲地覺得她也只能從這個上面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小斯內普先生已經能在雷·李叔叔完全不用插手的情況下熬制出可用的藥劑,至於傳說中那門挨揍的功夫……他最後還是跟著艾瑪學了。
  一開始確實是因為艾瑪的威脅,說做就做一向是她的優良品質,但是後來當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步變得精瘦結實並且靈活輕快之後,自然就不想放棄了。而且也正如艾瑪所說的,他變得更加抗揍,因為他感覺父親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輕。
  儘管如此,他還是一個月沒理艾瑪,除了必須說的話之外——
  讓人說穿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撕開血淋淋的傷口,滋味難受極了,尤其那個人還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艾瑪。
  艾瑪大概是無從理解小斯內普先生如此複雜的內心世界,不過她好歹知道自己應該是說錯話了,西弗勒斯在這些方面一向自卑,那樣說話就和當面抽他耳光沒啥兩樣……所以在小斯內普先生終於願意和她說話後,她高興地就差去放鞭炮。
  但是最高興的還不是艾瑪,而是莉莉小姑娘,因為她終於不用既做夾心餅乾又做傳話筒了。
  上啊不,李先生說,現在應該要——梅林保佑。


☆、對角巷

  不過,就算是梅林,也保佑不了小斯內普先生和佩妮·伊萬斯之間能變得不再如此針鋒相對——有些人真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和是不是巫師麻瓜沒多大的關係。
  大概後來莉莉也覺得讓兩人放棄見面就廝殺的念頭實在是傻透了,所以再出來找西弗勒斯和艾瑪玩的時候不再拉上佩妮,將空余的時間一分為二,一半時間留給小巫師朋友們,一半時間留給自己親愛的姐姐。
  雖然莉莉往蜘蛛尾巷跑得頻率少了,但實際上三個人見面的時間並沒有減少——改成西弗勒斯經常拉著艾瑪去找莉莉小姑娘了。
  三個人在一起經常都是在一種可以訓練魔力控制的小遊戲,雷·李叔叔教的,艾瑪每次都是第一個出局,剩下兩個鬥得旗鼓相當。有時候圍觀得無聊了,她也會拿出銅錢興致勃勃地推斷遊戲的輸贏,十次能說中九次,這讓小斯內普先生感到十分惱火,因為他通常是被說中輸的那個。
  再後來,一到這種決勝負的時候,艾瑪就被西弗勒斯禁止說話了。她百無聊賴只得躺在草地發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發現本該在家的佩妮其實經常躲在隱蔽的角落偷看他們,眼睛里有著毫不掩飾地羨慕。
  其實她也就是個比莉莉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而已。
  艾瑪想著想著,心也就軟了,遇到莉莉的時候總會在私底下聊上幾句關於佩妮的話題。
  作為一個好妹妹,莉莉很高興艾瑪並不如西弗勒斯那般排斥佩妮,所以聊著聊著有時候就會多說了兩句。
  比如說,年底的時候佩妮曾經破天荒地跑過來炫耀著說自己以後也能上那個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學校了,神情間滿是興奮。
  「李先生說過沒有魔力的人是根本無法收到入學通知的,我不知道佩妮做了什麼能讓她如此自信……李先生明明看過的,她就是個普通人啊。」
  莉莉為此顯得憂心忡忡,艾瑪安慰莉莉說既然這是佩妮自己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如果有這個機會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哎呀我們去玩別想了。
  其實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天大早佩妮就來到蜘蛛尾巷到處打聽一個叫雷·李的人。
  艾瑪家被施了忽略咒,雷·李叔叔本人也很少會在蜘蛛尾巷現身,所以艾瑪就蹲在門口看著佩妮來來回回繞著蜘蛛尾巷找了一圈又一圈,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後只能失望地靠在牆角小聲啜泣。
  艾瑪最見不得人哭,猶豫再三還是把雷·李叔叔踹出去見見小姑娘看她到底有什麼事。沒過一會兒雷·李叔叔就回來了,手裡還捏著一封信。
  雷·李叔叔說這是佩妮寫給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的信,她想拜託自己幫忙送出去——
  「我都告訴她麻瓜要去霍格沃茨上學是不可能的……」
  「叔叔你不讓她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艾瑪瞪了自己叔叔一眼,搶了信轉身去找貓頭鷹。
  當然,這事莉莉和西弗勒斯都不知道,艾瑪的直覺告訴她最好兩個人都不要說,而接下來發生的事也讓她很快就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拋到了腦後。
  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到了。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國際魔法聯合會會長、巫師協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魔法師)
  親愛的lee女士: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學期定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女)米勒娃·麥格謹上
  [制服]一年級新生需要:
  1.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
  2.一頂日間戴的素面尖頂帽(黑色)
  3。一雙防護手套(龍皮或同類材料製作)
  4.一件冬用鬥篷(黑色,銀扣)
  請注意:學生全部服裝均須綴有姓名標牌
  [課本]全部學生均需準備下列圖書:
  《標準咒語,初級》,米蘭達·戈沙克著
  《魔法史》,巴希達·巴沙特著
  《魔法理論》,阿德貝·沃夫林著
  《初學變形指南》,埃默瑞·斯威奇著
  《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菲利·達斯波爾著
  《魔法藥劑與藥水》。阿森·尼吉格著
  《怪獸及其產地》,紐特斯·卡曼著
  《黑暗力量:自衛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其他裝備]
  一支魔杖
  一隻大鍋(錫制,標準尺寸2號)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藥瓶
  一架望遠鏡
  一台黃銅天平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蟾蜍。
  在此特別提請家長注意,一年級新生不准自帶飛天掃帚。」
  看完自己的那封信,艾瑪又探頭去看小斯內普先生的,發現上面只是變化了個姓氏而已,其他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
  「字也就寫得比我好看一點點。」艾瑪點點頭說,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其實在座的人都知道她那一筆爛字真拿出去沒幾個人能看明白。
  莉莉看得滿臉羨慕:「我的生日還在月底。」
  「哦莉莉,反正也沒幾天了,別羨慕。」
  小心翼翼地收起羊皮卷,艾瑪興奮地撲向雷·李叔叔:「叔叔快點寫回信,我都迫不及待了。」
  「寶貝兒別急,等小莉莉的入學通知到了一起寫回信,就在月底。」
  雷·李叔叔寵溺地揉小姪女的頭髮,然後站起來對著三個孩子宣佈:「下個月月初,我將帶你們一起去對角巷買上學所需要的東西。」
  「傳說中的對角巷!」莉莉和艾瑪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片刻之後兩人立刻興奮地抱在一起尖叫:「太棒了!」
  已經隨著雷·李叔叔去過幾次的小斯內普先生此刻表現得異常淡定:「李先生,媽媽說,近幾天會過來找您談談。」
  「啊,我爸爸也說要過來拜訪一下您。」莉莉像是剛想起這件事似的,趕緊說到。
  雷·李叔叔矜持地點頭示意明白。
  月底的時候,莉莉的入學通知也到了,當天晚上伊萬斯先生就帶著莉莉小姑娘上門拜訪來了。
  艾瑪以前是見過伊萬斯先生的,是個標準的英國紳士,十分疼愛自己的女兒,雖然很不喜歡看上去古怪陰沈的西弗勒斯,但因為是女兒有限的好朋友之一,他還是寬容地允許了對方的存在。在從莉莉口中得知雷·李叔叔的存在後,特地來拜訪過幾次,還仔細地詢問了和女兒有關的事。在這次的拜訪中,他留下了一張支票,說是兌換成巫師們通用的貨幣給莉莉買上學所需要的東西。
  艾瑪偷瞄了一眼,表示數額大得有點牙痛,也真虧得他這麼信任雷·李叔叔。
  拜訪快要結束的時候,莉莉拉著艾瑪憂愁地說:「最近佩妮的情況不太好,情緒很低落,有時候眼紅紅像是哭過,我很擔心。」
  多半是那封信上所說的事被拒絕了。
  艾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只好擁抱了下莉莉告訴她,可以提議讓伊萬斯先生帶著全家找個地方出去玩會兒什麼的,正好可以讓佩妮散下心。
  莉莉聽後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回家之後就提了出來,伊萬斯先生雖然更疼愛小女兒一點,但不代表他就會忽略大女兒的感受,當即就做了決定,帶著全家一起去羅馬。
  於是艾瑪期待中的對角巷之旅在自己的多嘴中拖到了三月份。
  這次雷·李叔叔使用了壁爐。
  「你們三個要緊緊跟著我,尤其是艾瑪寶貝兒!」出了公共壁爐,他表情嚴肅地望著眼前的三個孩子。
  被單獨點了名的艾瑪撇撇嘴:「叔叔你真討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西弗勒斯覺得迷路這項天賦就算艾瑪長到二十歲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所以他慢騰騰地往艾瑪那邊挪了幾步,站到了她的身後,反正他已經很習慣在這個傢伙走歪路之後將她拉回正道。
  雷·李叔叔看到這一幕,微點了下頭表示贊許,然後不再說什麼率先推開門。
  艾瑪出門之後,首先看到地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鵝卵石鋪砌的街道,上面人潮湧動,大人小孩們都穿著黑色長袍——就和雷·李叔叔現在一樣。
  街道的兩旁全是店鋪,從臨街的窗子里望進去,那些櫥櫃里擺得全是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艾瑪甚至還看到了有家店的店門外擺著一大筐臭烘烘的龍涎草——
  「他們瘋了嗎,這玩意可是劇毒物!」
  「嘿寶貝兒淡定點,你沒看到那些都已經被中和過了嗎,我記得以前有教過——」雷·李叔叔按住艾瑪的頭,把她的視線轉到左前方的位置,「看見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沒有,我想你們需要在那兒呆上一段不短的時間用來測量尺寸。」
  「只是測量尺寸而……」
  好吧,收回前言。
  因為人太多了。
  並不寬裕的店裡擠了六、七個人,摩金夫人僅僅只來得及說了一句「歡迎」又回頭繼續忙著。
  「叔叔你不是說現在時間還早,不會有那麼多學生來定制長袍嗎!」艾瑪站在牆角壓低聲音埋怨。
  雷·李叔叔輕拍了下她的頭:「凡事總有意外,我現在去一趟古靈閣,你們都在這兒乖乖呆著別亂跑。」
  雖然話是對艾瑪和莉莉說的,但他的眼睛卻看向小斯內普先生,看到他穩重地點頭示意明白之後,才過去和摩金夫人低聲談了幾句,然後快走幾步出去了。
  瞅著雷·李叔叔的身影一消失在視線里,艾瑪立馬蹦起來輓著莉莉的手就想往外面跑:「莉莉走我們出去逛逛!」
  結果剛邁了左腿就被人揪住後領子,西弗勒斯的聲音陰測測,跟條蛇似的:「如果我剛剛沒聽錯的話,李先生說得是,待在這兒!」
  「可是前面有……一、二、三……四個人,」艾瑪不滿地掙了兩下,「出去逛兩圈也沒什麼要緊的。」
  這次莉莉站到了小斯內普先生這邊:「艾瑪,我覺得我們還是就待在這兒吧。」
  「莉莉你怎麼幫……」
  「姑娘們,下午好,」摩金夫人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三人僵持的局面,她對著莉莉和艾瑪露出和善地笑容,「這裡有兩位小紳士同意讓我先為你們測量尺寸。」
  「謝謝!」莉莉趕緊答應下來,然後拉著艾瑪就往里走,「現在輪到我們了。」西弗勒斯慢騰騰地跟在兩人身後,不動聲色地切斷了艾瑪到店門之間的路線。
  摩金夫人笑眯眯地,拿起魔杖點了點桌子上的捲尺,它們立刻飛起來自動測量著他們的尺寸,摩金夫人在三人周圍轉來轉去,時而點點捲尺進行調整。
  「嘿,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兩個小男孩站在小姑娘們的身後,說話的那個戴著眼鏡,有著一頭略顯凌亂的頭髮,但這並不會讓他顯得難看,而另一個——他的舉手投足都充溢著一種名叫優雅的味道,艾瑪想起雷·李叔叔曾經說過的,也許他是個巫師界的貴族小孩。
  摩金夫人適時出聲對著小姑娘們解釋:「是這兩位小紳士讓出了屬於他們的位置,波特家和布萊克家的小少爺。」
  「我是詹姆·波特,你叫什麼名字?也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嗎?看樣子你似乎是第一次來對角巷,我經常過來,我想我可以帶著你一起。」
  那個男孩昂著頭的樣子像個被寵壞的小孩,語氣里所透露出來的自大實在讓人膈應。
  而且,他自始至終都只看著莉莉一個人,至於艾瑪和西弗勒斯,僅僅被他施捨了一個不怎麼好形容的眼光。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吃奶和小屁孩和惡心的邋遢鬼滾一邊去這樣的感覺?
  哦可真是個討厭的小孩!
  艾瑪不屑地撇撇嘴,正好這個時候摩金夫人的測量工作做完了,於是她偷扯了下西弗勒斯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上去解救困窘的莉莉小姑娘。
  多年的默契自是不消說,西弗勒斯拽起莉莉就走,艾瑪順勢起身將想跟著一起走的男孩攔在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嘿,小紳士們,你們的袍子還沒量,這就要走了嗎?」
  詹姆·波特恨恨地看了眼拉著莉莉小姑娘推開門的西弗勒斯,又看看只到自己耳朵高的艾瑪,有些不屑地想要推開她跟過去——
  一直不曾出聲的布萊克少爺,突然懶洋洋地說:「詹姆你急什麼,只要是在霍格沃茨上學,總會見面的。」
  波特聽到這句話頓了一下,再望去那兩個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他失望地收回目光,而那個布萊克少爺對著艾瑪露出一個堪稱虛偽地笑容。
  「小妹妹,告訴你姐姐,我們十分願意和她在校園裡重逢——當然,她身邊的那個邋遢鬼除外。」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個地方詹姆和莉莉第一次相見應該是在火車上,並且似乎那個時候也沒有看上莉莉,不過我稍微改了一下劇情,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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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霍格沃茨的新生活

  艾瑪出了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臉色陰沈得能滴出水來。
  「從來沒見過那麼沒禮貌的人,到底從哪兒看出來莉莉是我姐姐,」她一路上抱怨,「我明明就比莉莉大!那個討厭的目光!根本就當我是個還在流鼻涕的小孩吧!」
  莉莉在這點上,觀點倒是和那兩個小少爺保持一致,誰叫艾瑪實在是太矮了,完全就不像個已經十一歲的小女孩,說她只有六、七歲都有人信。
  「東方人就活該受歧視嗎!只是長得矮而已!我又還沒開始發育!難道巫師都不知道尊重不同人種之間的差異嗎!」
  眼看著越說越離譜,本該是被安慰的莉莉不得不輕聲安慰著玻璃心用錯地方的艾瑪:「聽他們的口氣也是今年的新生,總會有在學校遇上的時候,或許你可以給他們兩拳。」
  莉莉一點也不懷疑艾瑪的武力值,她曾經看到艾瑪一拳打破個兩人粗的木桶,結束後還跟個沒事人似的……從那以後她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姑娘有了全新的認識。
  「你們想跑哪兒去!」
  咬牙切齒地聲音後,艾瑪發現自己被揪著後衣領給拎起來,扭過頭髮現是臉色不怎麼好的雷·李叔叔。
  「我有說過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等的吧!」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小斯內普先生。
  可憐的小斯內普先生抖了下肩,慚愧地低下頭,莉莉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站出來說出真相:「李先生,是我要求先出來的,那家店裡有……」她厭惡地皺了下眉,「有兩個討厭的男孩。」
  「沒錯,那個叫波特的,一看就是個自大狂。」艾瑪拼命點頭附和。
  雷·李叔叔微一挑眉:「波特?」
  「他說自己叫詹姆·波特,另外一個摩金夫人說他叫布萊克。」
  「世代格蘭芬多的波特家和世代斯萊特林的布萊克在一塊兒……哦,這可夠得上新聞的頭版頭條了。」雷·李叔叔笑得意味深長。
  「叔叔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是什麼?」艾瑪好奇地問。
  「是霍格沃茨四個學院中的兩個,等回家後我會告訴你們——現在,我們去買魔杖。」
  他們去了奧利凡德魔杖店。
  和長袍店相比,這兒要冷清多了,以至於推門進去的時候,店主正躺在長椅上打呼嚕。
  雷·李叔叔過去叫醒了他:「嘿,奧利凡德老夥計醒醒。」
  奧利凡德猛地從睡夢中被驚醒,在看到來人後瞬時露出驚喜的表情:「李,我的朋友,你可有段日子沒來找過我了。」
  「因為一些原因,我回了趟故鄉,堆積了不少工作沒做……好了,還是先別說這個了,我帶三個孩子來買魔杖。」雷·李叔叔寒暄了幾句,然後讓到一遍,露出身後的艾瑪他們。
  奧利凡德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喲,這就是你上次說過的孩子們嗎?」
  「是的,」雷·李叔叔點蘿蔔一樣點出他們的名字,「艾瑪,西弗勒斯,莉莉。」
  奧利凡德的目光轉了一圈後,停在艾瑪的身上:「格蕾達和溫德的孩子。」他眯起眼又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隨後拿出捲尺測量了艾瑪的胳膊長度、前臂長、身高、頭圍的尺寸,轉身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翻找出一個盒子遞過去。
  「來自東方的陰沈木,龍的神經,十一英吋,堅硬無比——小姑娘拿出來揮揮看。」他鼓勵著艾瑪。
  艾瑪遲疑地看向雷·李叔叔,在得到他的首肯後,拿出盒子里那根精緻地黑色魔杖,輕輕揮了一下。
  一道金色的光瞬時從棍尖噴了出來,在天花板上輕盈地游走一圈後安靜地消失在空中——
  「這根魔杖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奧利凡德顯得很興奮,「這種古老的陰沈木很難駕馭,但是它們對你們家族卻顯得很寬容,」他對著艾瑪眨眨眼,「溫德和雷的魔杖都是陰沈木。」
  「好了,下一個,哦這不是普林斯家的孩子嗎……」
  奧利凡德是個好的魔杖店主,總是會為客人仔細挑選合適的魔杖,就是有點絮叨。
  等到他們都拿到合適的魔杖,頭也被念暈了。
  「我和他是多年老友,所以看到你們就多說了幾句。」
  雷·李叔叔在走出店門後如此解釋道。然後他們又去了麗痕書店和雜貨店買了課本和望遠鏡,到坩堝店的時候,艾瑪非得要給自己新買的那口錫質坩堝取名叫「西弗勒斯」,還說這是他們家的傳統——莉莉小聲地提醒她別玩太過分,因為真正的西弗勒斯看上去很想用新買的魔杖就地給她兩下。
  最後他們來到神奇動物園。
  西弗勒斯買了一隻貓頭鷹,但是莉莉和艾瑪想要別的寵物,鑒於那張清單里說只准帶貓頭鷹、貓和蟾蜍,兩人磨磨蹭蹭看了半天,最終還是一人選了一隻貓。
  「我要叫它二大爺。」
  回家之後,艾瑪用中文鄭重宣佈,臉上還殘留著那只貓帶給她的戰鬥痕跡。
  莉莉聽不懂中文,但是她表示從單從音調里就能聽出一種霸氣回腸的感覺,聽得懂的小斯內普先生沒有表達任何意見,因為他覺得可能自己一開口,那只貓就會改叫西弗勒斯或者是小斯內普先生,而雷·李叔叔……雷·李叔叔正在忙著寫信,沒空理她。
  四月份的時候,雷·李叔叔決定帶著艾瑪回中國老家一趟,說是孩子大了要邁入新的人生旅途了,得昭告死去的那祖先們一聲。
  結果再回來的時候差點沒趕上去往霍格沃茨的火車。
  追著車屁股玩命死奔最後一刻跳上火車的遭遇艾瑪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了,等她喘著粗氣找到西弗勒斯和莉莉所在的車廂時,她發現這個氣氛很不對啊。
  莉莉扭著頭望向窗外,眼睛紅紅得像是哭過,小斯內普先生看上去是想勸慰她,但是似乎又不知該說什麼號,當他看到站在包廂門口的艾瑪時,露出衷心的笑容:「艾瑪。」
  莉莉聽見聲音也轉過頭,看到艾瑪的同時彷彿也忘記了先前的不快,站起來迎向她:「艾瑪你總算回來了,我們好擔心你趕不上火車。」
  「因為一些原因出了點小差錯,所以推遲了回來的日期,」艾瑪坐下來簡單地解釋了下自己遲到的原因,又在背包里掏出來兩串形狀詭異的項鍊遞過去:「來,這是禮物,據說戴著可以驅散厄運,二大爺給的。」
  「二大爺不是你的貓嗎?」
  艾瑪面無表情:「現在它改名叫埃德了。」
  然後她好像很不想再提這件事,生硬地轉了話題:「莉莉,你看上去像是哭過,是誰欺負你了嗎我幫你揍他!」
  莉莉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不,沒有……」說到一半她突然撲進艾瑪的懷裡,「佩妮恨我,因為我們看了鄧布利多給她的信。」
  呃,原來校長給佩妮回信了……
  「肯定有巫師潛入了郵政系統,秘密地關照著她,」西弗勒斯有點氣憤,「佩妮只是個麻……」他不自覺地頓了下,偷看莉莉一眼又繼續說,「她根本沒有資格去霍格沃茨,連她寫信這件事都是不被允許的。」
  「那是我姐姐!」莉莉忍不住的尖叫,「或許我可以去找鄧布利多校長談談,說服他改變主意!」
  「即便她罵你是個怪物?」
  「是!就算她罵我是個怪物!」
  呃……
  「好了好了,莉莉你冷靜下來,麻瓜無法去霍格沃茨上學你是知道的,就算是校長也無法答應你這個請求。」
  「可是……可是……」莉莉的眼中再次蓄滿淚水,「她走的時候很憤怒,也許我不該一生氣就用那封信的事來激怒她……不不不,我一開始根本就不該去偷看那封信。」
  「如果不看那封信,我們也就不知道一個麻瓜竟然還妄想——」
  艾瑪閃電般地一腳踢在小斯內普先生的脛骨上,痛得他彎下腰半天沒吭聲。
  很滿意自己造成如此效果的艾瑪輕聲勸導著莉莉小姑娘:「或者你到了學校後,可以讓貓頭鷹給她捎去些巫師的小玩意,不管如何,你們是姐妹,她冷靜下來會原諒你的。」
  「真的嗎?」
  「比真金還真。」艾瑪拍拍小姑娘,「別想這些煩心事了,想想霍格沃茨,我們就要去一個以前從未見過的世界了,高興點。」
  莉莉擦乾眼淚點點頭,聽到她的話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一絲笑容。
  「你們最好都進斯萊特林。」西弗勒斯抱著腿悶悶地說,艾瑪那一腳用了7、8成的力道,他覺得被踢中的地方都快斷掉了。
  「媽媽說普林斯家的人都是斯萊特林,我多半也是要去的……如果我們在一個學院,就不用被分開了。」
  「可雷·李叔叔說這個是由分院帽決定的,無法由我們自己控制。」莉莉很不解。
  「這個嘛,簡單得很,算算就知道了。」
  艾瑪嘿嘿笑了兩聲,舉起手,指縫間夾著三枚古舊的銅錢——


☆、分院

  抵達霍格沃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下了個火車就看見一個滿臉鬍子的大個子提著盞燈高呼:「一年級都來我這裡集合。」
  「我第一次看見這麼高的人……」莉莉忍不住發出驚嘆,她只能平視到對方的肚子。
  「我就不明白,雷·李叔叔是斯萊特林,我父親是斯萊特林,我母親是拉文克勞,那為什麼到我就是格蘭芬多?這根本就不合常理!」跟在後面的艾瑪神經質地念叨著,自從測算出分院結果後反反復復就是這句話,其他兩個人耳朵聽得都要起繭了。
  「格蘭芬多也挺好,」莉莉安慰她說,「我不是也在格蘭芬多,正好兩個人有伴。」
  「……也許艾瑪是錯的,最終你們都在斯萊特林。」
  小斯內普先生現在的心情大概比艾瑪還要糟糕,只有他一個人獨自去了斯萊特林……還有比這個更鬱悶的事嗎!
  「嘿,我剛剛聽到有人說斯萊特林……」身後傳來戲謔的聲音,「誰願意去那個充滿陰險和毒液的斯萊特林?我可不願意去。」
  三人同時轉過身,發現跟在他們身後的竟然就是幾個月前在對角巷里遇到那兩個男孩。
  「嗨女孩兒們,我們又見面了,」帶眼鏡的男孩,詹姆·波特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後一下子興奮起來,「你這次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我們現在可是朋友呢。」
  艾瑪馬上擋在莉莉面前,一點也不留情面:「你這個自大鬼快點滾開,誰和你是朋友!」
  詹姆·波特這才像是看到艾瑪似的將目光下來和她對視,片刻之後驚訝地說:「你這個小不點怎麼也來霍格沃茨了,這兒可不收小孩子,快點趁沒被發覺前回家去吧。」說完又像是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艾瑪面無表情地捏著拳頭,正考慮著要不要在那張臉上來上一拳。
  一覺察到艾瑪的動作,莉莉立刻緊張地抱住她的手——雖然她也很想艾瑪教訓一下眼前這個囂張自大的小子,但是現在地點不對,更何況前面還有個教授,她怕艾瑪最後會吃虧。
  「詹姆,雖然人家小姑娘個子矮,你也不能說出來,不然一個生氣可就不好哄了,收斂點吧怎麼樣?」這次出聲制止他的是站在一旁的布萊克,雖然話里都是勸阻的意思,可是怎麼聽都像是□裸的嘲諷。
  「原來布萊克家幾代傳承下來的家教就是用來譏諷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今天我算見識到——」西弗勒斯傲慢地譏笑聲在此刻聽起來卻是格外的順耳,「需要我將這需要記進歷史的一刻告訴〈預言家日報〉嗎?」
  「閉嘴,你這個邋遢鬼!」詹姆·波特惱怒地打斷西弗勒斯的話。
  布萊克微微彎起嘴角:「這不是那個骯臟的小鬼嗎,今天看起來倒是像樣一點——怎麼?斷奶了?不用再穿著媽媽的衣服撒嬌了嗎?」
  詹姆·波特再次大笑起來,這次是真正的充滿了惡意,小斯內普先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左手緊握成拳,而右手慢慢伸進袍子——那裡面有著他的魔杖。
  「都閉嘴!」
  莉莉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她厭惡地看了眼詹姆·波特和布萊克,隨後使勁推著自己兩個已經氣壞了的夥伴:「艾瑪,西弗勒斯,別理他們了,我們走!」
  「哎喲,原來是鼻涕精,回見啦。」
  遠遠還能聽到詹姆·波特發出來的嘲諷聲,已經冷靜下來的艾瑪抱抱身邊的小斯內普先生,安慰他說:「別在意,我們都知道你不是。」
  莉莉在一旁點頭附和:「事實上我們都覺得你說的很對,別理那些個討厭的小孩。」
  艾瑪像是想到什麼,又好奇的問:「說起來,西弗你知道那個布萊克家族?」
  過了好半天,西弗勒斯才回她:「聽李先生提到過。」
  「呃……我怎麼沒聽到?」
  「因為你睡著了。」
  「……」
  莉莉這時候發出咯咯地笑聲,清脆得像是一串鈴鐺:「艾瑪,李先生說了很多關於巫師界的事,可惜你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沒事,反正我還有你們。」
  「那我可得想想要點什麼報酬才行……」
  「莉莉你變壞了……」
  三個好友邊走邊笑,很快就追上了那個像是巨人一樣的教授,其實他走得並不快,大概是為了照顧跟在他身後那群嘰嘰喳喳的小巫師們。
  過了一個大轉角,他突然停下來,舉起手裡的那盞燈回頭大喊:「孩子們,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
  狹窄的小路盡頭突然展開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對岸高高的山坡上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閃爍。
  「每條船不能超過四人!」教授指著泊在岸邊的一隊小船大聲說。
  一坐上船,艾瑪就緊緊抓住身邊莉莉的手:「梅林保佑,我可不會游泳。」
  莉莉同樣也慘白著臉抓住她:「我也不會。」
  西弗勒斯在後面看著她倆抖啊抖啊抖啊……然後默默地遞過去兩個水晶瓶:「李先生的鎮定藥,喝吧。」
  莉莉喝了艾瑪沒喝。
  「難喝。」
  扔下兩字,她繼續抓著莉莉的手抖,一直抖到下了船。
  大家跟著教授的燈光走過一塊平坦潮濕的草地,攀上一段石階,最終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兒黑髮女巫神情嚴肅地站在大門前,帶著他們過來的教授上前走了幾步:「麥格教授,所有一年級的新生都在這兒。」
  「辛苦了海格,」黑髮女巫對著看上去還有些靦腆的大個子微點了下頭,又回來面對著台階下的一年級新生:「歡迎來到霍格沃茨,請跟我進來。」
  她轉過身朝著門內走去,長袍在地上划出一個流暢的弧度,艾瑪看得又羨慕又嫉妒。
  「以後我肯定也能長這麼高。」她實在是受夠隨時都在仰視別人的感覺。
  「或許……」
  莉莉的眼神有點飄忽,西弗勒斯直接回了她一個「不可能」的眼神。
  她重重地噴出個「哼」字,然後大踏步跟著走了進去。
  他們被帶到大廳盡頭的一個小房間里,厚重的木門也遮擋不住大廳里傳來嗡嗡的說話聲,這讓新來的小巫師們有些緊張,帶著他們進來的麥格教授這時候已經放緩了臉色:「一會兒將會開始開學宴,但是在開始之前我們將進行分院儀式。這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因為你們在校期間,學院就像你們在霍格沃茨的家。你們要與學院裡的其他同學一起上課,一起在學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學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過課余時間。」
  「四所學院的名稱分別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每所學院都擁有自己的光榮歷史,都培育出了傑出的男女巫師。你們在霍格沃茨就讀期間,你們的出色表現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贏得加分,而任何違規行為則使你們所在的學院減分。年終時,獲最高分的學院可獲得學院杯,這是很高的榮譽。我希望你們不論分到哪所學院都能為學院爭光。 現在距離開始還有幾分鐘,你們可以整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點。」
  等到黑髮的女巫離開之後,氣氛稍微輕鬆了一點,但是四竄而出的幽靈頓時又讓隊伍發生了轟動,艾瑪拉著莉莉和西弗勒斯偷偷蹲在角落里,眼光四處掃射的時候發現了詹姆·波特和布萊克在和自己相對的角落,詹姆看向莉莉的眼光依舊炙熱,而布萊克……布萊克被女生們包圍了。
  艾瑪翻了個白眼,抓著西弗勒斯就開始交代:「你一個人在斯萊特林別覺得寂寞,我和莉莉會經常來找你玩的,如果有人欺負你記得告訴我,我幫你揍回去!」
  「艾瑪,在學校里打架發現了是會被扣學院分和關禁閉的。」莉莉小聲提醒著。
  「誰說的?」
  「李先生。」
  「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
  艾瑪覺得自己被嚴重的排斥了。
  「如果你能把睡覺的時間拿一半出來聽李先生說一些常識的東西,就知道明白這些並不是難事。」
  小斯內普先生低調地嫌棄艾瑪的不學無術。
  艾瑪僅僅只鬱悶了幾秒鐘,又振作起來:「我才不管扣不扣分,誰要是敢欺負你們我就揍他。」
  「分院儀式開始了,跟我來。」
  麥格教授很快回來了,並且將新生們排成單列帶著他們進入大廳。
  成千上萬只飄蕩在半空的蠟燭點亮了豪華的大廳,天鵝絨般漆黑的頂棚上點點星光閃爍。四張長桌被擺在中間,周圍坐著不少學生,看上去像是其他年級的,桌子上面放置著泛著金光的盤子和高腳杯。餐廳上首的台子上另擺著一張長桌,那是教師們的席位,正中間坐著一個和藹的白鬍子老頭。
  肯定是鄧布利多校長。
  會給麻瓜耐心回信的校長……艾瑪想,她喜歡這個老頭。
  當她把這話說給站在前面的西弗勒斯聽時,他只低低地回了她一句:「他太老了。」
  艾瑪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這句話里包含的意思,除了再次感慨這些孩子早熟之外,她更想做的是把小斯內普先生一腳從隊伍里踹出去。
  這個時候擱在最前面高凳上的那頂帽子已經唱完了它那首難聽的歌——那是麥格教授拿出來的,一頂神奇的會說話還會唱歌的帽子,現在她又舉起一張羊皮紙,「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
  點了大概七、八個名字,每個人被分院帽叫出學院後,都會有一排桌子的人起來歡呼,然後熱烈地迎接他們的新同學,順便一提,那個討厭的波特和布萊克被分去了格蘭芬多。
  布萊克小少爺被分去格蘭芬多的時候似乎還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騷動。
  艾瑪看著那兩個討厭的身影,真想自己算錯了,可惜——
  「莉莉·伊萬斯!」帽子幾乎是剛戴到她的頭上就大聲叫了出來,「格蘭芬多!」
  她高興地跳下高凳跑向格蘭芬多的長桌,立刻受到了迄今為止最為熱烈的歡迎,艾瑪看到討厭鬼波特也湊上去假惺惺地和她握手,撇撇嘴,目光又轉向前方。
  分院帽正好叫出來:「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慢騰騰地跳下凳子,走到斯萊特林長桌的角落里坐下,看上去更加陰沈了。
  然後終於到了艾瑪。
  分院帽戴在頭上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哇哦,又是一個標準的小獅子。」
  「別,我父母都不是格蘭芬多,我能不能去別……」
  「格蘭芬多!」
  艾瑪僵著臉跳下凳子,我心裡的話還沒說完了,這麼快就決定了真是一點也不尊重個人意願。莉莉卻是很高興,拉著艾瑪坐在自己的身邊,而波特和布萊克則坐她們正對面的位置,笑得一臉得意:「果然只有鼻涕精才適合斯萊特林那種陰沈沈的學院,連分院帽都覺得你們和他分開是正確的。」
  莉莉立刻生氣地說:「西弗勒斯是我們的朋友!」
  「好好好,我不說了,」波特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隨後又熱切地問,「既然我們都是一個學院的——伊萬斯,我能叫你莉莉嗎?你也可以叫我詹姆,」他又指指身旁的布萊克,「這個是西里斯·布萊克,我最好的朋友。」
  艾瑪翻了個白眼,眼神溜向斯萊特林長桌那邊,果然看到像團陰影一般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西弗勒斯,他的目光一直注視在格蘭芬多這邊,漆黑的眸子里湧動著各種複雜的情緒。
  「晚上給你寫信。」
  艾瑪是用中文說的,並沒有發出聲音,西弗勒斯只能看到她做出的口型。他頓了頓,微不可聞的點了下頭。
  這才安心地將視線收回來,結果扭頭就看見布萊克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她:「你剛剛和鼻涕精說了什麼,似乎並不是我們常用的語言?」
  艾瑪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半天,慢慢扯開一個虛偽之極的笑容:「不·告·訴·你!玩蛋去吧!」
  最後四個字再次用了中文,在看到對方茫然又有點糾結著想知道的表情後,艾瑪突然覺得胃口大開,能一口氣吃下五塊羊排眼都不帶眨。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部分景物描寫我照搬了原著,懶得自己再想了OTZ


☆、魔藥課

  到了進行新生宿舍分配的時候,斯萊特林出了點小問題。沒有一個人願意和西弗勒斯這個陰沈的小鬼住一塊兒,他們寧願幾個人擠在一間宿舍里,最後還是由級長出面指定了一個叫魯伯·格魯斯的男孩——據說他和西弗勒斯一樣,是個混血。
  「我是個貴族!而且我只有八分之一的麻瓜血統,根本不能算是混血!」他惱怒地對著級長低吼。
  然而那個有著一頭鉑金色長髮的級長只是輕飄飄地掃視了他一眼,就讓那個男孩害怕地閉上嘴,並且拖著行李乖乖地搬進西弗勒斯的宿舍。
  魯伯·格魯斯搬進來後,沒有和西弗勒斯說上哪怕一個字,就好像他是只令人厭惡的蒼蠅,西弗勒斯進去浴室之前甚至聽到他站在門口對著其他人大聲抱怨:「一看到他那頭油膩膩的頭髮我現在連晚飯都要吐出來了,老天他就不能讓自己看上去乾淨一點嗎!」。
  或許現在我該給他個教訓。
  西弗勒斯在浴室裡面無表情地想。
  結果等他一出來,就發現魯伯·格魯斯被一隻彪悍的黃色大貓按在床上猛揍,拳拳到肉,爪爪見血,一張臉青腫相間血肉相連,淒厲地慘叫聲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慘不忍睹都不足以描述眼前的境況。
  ……這身手看樣子又進步了。
  西弗勒斯發現自己現在不光是打不過艾瑪,就連艾瑪的貓都要打不過了。
  「埃德,回來。」
  他輕喚了一聲,那只貓扭過頭,然後迅速地放開那個這會兒已經只知道哭喊著叫「媽媽」的小男孩,邁著優雅的步子咬著封信跳上西弗勒斯的床——
  埃德這只貓,脾氣暴躁野蠻好鬥,一天不和艾瑪打上一架感覺就少了點什麼,就連雷·李叔叔和莉莉也被它用後腿踢過臉。但是在碰到西弗勒斯的時候,不光沒動過爪子,還讓他摸自己的肚皮,這是連艾瑪這個主人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不過西弗勒斯覺得純粹是因為艾瑪一伸手就想瞎摸的緣故。
  也就是俗稱的,手欠。
  魯伯·格魯斯一被停止攻擊,立刻嗚咽著躲進床簾里,過了一會兒連啜泣聲也沒有了,這讓一直緊握魔杖的西弗勒斯慢慢放鬆下來,然後他拿過信拆開,上面布滿了扭曲雜亂且還眼熟的字體——艾瑪沒有食言,果然給他寫信了。
  「S·S:
  希望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安定下來了。
  格蘭芬多的宿舍在一座塔上,我們的房間還有一扇很大的窗子,打開它的話眼前的所有景色都一覽無余,簡直就是棒極了。
  順便說一句,我和莉莉住一間宿舍,她這會兒興奮地睡不著,一直拉著剛認識的新捨友說話。我有聽到她們說起斯萊特林,說裡面的學生們崇尚純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詞,可惡叔叔怎麼什麼都沒給我說過),你在裡面不會吃虧吧,別怕惹事,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揍回去,就像是我們在蜘蛛尾巷那樣乾的--小胖子比利屁滾尿流逃跑的樣子可是讓我們笑了兩個星期。
  說起來,格蘭芬多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裡面的學生都很熱情,麥格教授雖然看上去很嚴肅,但實際上她是個和善的人(哦天哪我真想有她那麼高的個兒,那樣就不會隨時都有人過來問我到了上學的年齡沒有!我明明比莉莉都還要大!),這讓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兩個討厭鬼也在格蘭芬多,不過我已經打定主意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這幾個中文字認識吧,我記得你學過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自大的男生,但是新捨友們對他們充滿了好奇,一晚上有一半的時間都討論他們的臉!到最後甚至連莉莉都加入了她們的討論,這可真夠瘋狂。
  對了,你那邊還有消食劑什麼的嗎,給我來點,我覺得我今晚上吃多了。
  霍格沃茨的烤肉確實不錯,就是南瓜汁不怎麼好喝,甜得有點膩人了,不過莉莉卻說是味道剛剛好,如果你在的話,肯定也會贊同莉莉的看法,有時候真是討厭你們這些喜歡吃甜食的人。
  這會兒我翻了下課表,注意到明天一早就是魔藥課,上課地點是在斯萊特林的地窖,還特別標注會和你們一起上課,那正好,我會提前一個小時下來找你,記得在教室門口等我。
  哦還有,莉莉說向你問好。
  另外,如果你看到埃德的時候它僥倖沒有撓你的話,就隨便給它點肉什麼的,回信和消食劑都交給它帶過來。
  最後,我晚上無聊順便給你起了一卦,說你明天會丟東西,如果丟了東西直接去東南方向找,一找一個准兒。
  A·L」
  西弗勒斯來來回回將這封信讀了幾遍,然後將信小心翼翼地收起來。艾瑪養的那只叫埃德的黃白紋路大貓這會兒正趴在自己的床上,他走過去摸摸大貓的脖子,它立刻發出舒服的呼嚕聲,隨後撒嬌似的用頭蹭蹭他的手背,溫馴可愛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面對著艾瑪時的野蠻好鬥。
  「今晚沒有回信,在我這兒休息吧。」
  他的聲音極輕極低,大貓「喵」了一聲,好像很滿意西弗勒斯的提議,隨意地翻了個身,四肢蜷縮著,露出柔軟的肚皮。
  西弗勒斯又看了一眼對面的那張床--長而厚重的綠色床簾遮擋了所有的視線,他唯一的捨友似乎已經睡著了,沒有一點動靜透露出來。
  希望他今晚的夢里不會出現一隻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貓,西弗勒斯充滿惡意地想。
  第二天西弗勒斯按艾瑪所說的,提前一個小時抵達魔藥課教室,然而一直等到了上課也沒看見艾瑪,不光是艾瑪沒來,莉莉也沒來。
  這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帶著手底下切藥草的動作都慢上幾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教室門被猛地推開,莉莉倚著門檻大喘氣,她邊喘邊對著魔藥課教授斯拉格霍恩先生道歉說:「抱、抱歉,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們……我們一直沒找到下來的樓梯,之後又找錯了教室。」
  聽到莉莉用了複數,西弗勒斯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她的身後還站著兩個男孩,波特和布萊克——沒有艾瑪。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胖老頭,並沒有因為幾個格蘭芬多的遲到而生氣:「第一天在學校里迷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當年我也曾乾過這事,」他眨眨眼「不過從此我就再也不曾迷過路。進來吧孩子們,我們才剛剛開始。」
  迷路……
  西弗勒斯終於明白他今天那股不好的預感從哪兒來了,他怎麼就相信艾瑪可以自己一個人從格蘭芬多塔順利地走到斯萊特林地窖……
  果然沒過一會兒莉莉就借著拿魔藥材料的機會來到西弗勒斯的坩堝前,臉上一片慘白:「艾瑪很早就出了門說要來找你……我想著只是下樓而已就沒有陪著她……後來就一直找不到她了……途中遇上波特和布萊克說要幫忙也沒找到……西弗,你說艾瑪不會出什麼事吧?聽說學校裡面有一些很危險的東西……哦太糟糕了,我怎麼就讓她一個人走的,明明就知道她完全不會認路,太糟糕了!」
  莉莉的眼裡充滿了淚水,她是真嚇壞了。見識過艾瑪迷路功夫的她一點也不懷疑,如果他們不盡快找艾瑪的話,誰也不知道她會走到什麼危險詭異的地方去,萬一到禁林里去了怎麼辦?莉莉想起來高年級的學生給她說的那些關於禁林的恐怖傳說,恨不得當場就要哭出來了。
  西弗勒斯握住莉莉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你要相信艾瑪能保護自己,她是個比我們都要厲害的女巫。你先冷靜下來,我會去請求斯拉格霍恩教授允許我們提前下課……」
  「鼻涕精你幹什麼了?現在可是上課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詹姆·波特狀似不經意地重重撞在西弗勒斯的肩上,頓時將他撞退幾步,隨後挑釁地對他一挑眉:「拉扯一位女士的手可不是紳士所為,沒人教過你這個道理嗎?哦哦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才剛斷奶。」
  西弗勒斯當即沈下臉,看了眼正在教室另一端指點著學生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右手飛快地抓起魔杖,卻不想被身後人連手帶魔杖都被壓得死死的:「動手就不好了,鼻涕精你也不想因為在課堂上鬧事而被關禁閉吧,不然迷了路正等著你去拯救的小姑娘可就得哭鼻子了。」
  布萊克戲謔的聲音隨之響起,西弗勒斯反射性轉身想要躲開,卻不想徑直撞上了坩堝,頓時引起一陣騷動,斯拉格霍恩教授抬起頭看著他們:「男孩們,你們都做完了?」
  詹姆突然壞笑了一下,舉起手對著斯拉格霍恩教授示意:「教授,斯內普說他做完了,我們正在觀摩了。」
  「哦,新生做這麼快這還是第一次,我來看看。」斯拉格霍恩教授饒有興趣的走過來。
  莉莉壓低聲音大叫:「波特你瘋了嗎,根本就來不及!」
  詹姆得意地勾起嘴角:「我很期待鼻涕精你能得到什麼樣的評價,可別是‘巨怪’!」
  「完美!非常完美!斯萊特林加五分!」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試完藥性之後完全不吝嗇於自己的表揚,儘管那只是一劑簡單的打嗝水。
  這讓詹姆·波特感到異常惱怒,他站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背後狠狠瞪了西弗勒斯一眼,拉著布萊克走回屬於格蘭芬多的桌前,然後發洩似地處理起那些魔藥材料。
  西弗勒斯趁機提出提前下課的請求:「我有一個朋友她……迷路到現在還沒能來上課,希望教授能允許我現在去找她回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對待自己學院的學生他總是顯得格外寬容一些,所以並沒有直接拒絕他的請求,而是委婉地說:「抱歉親愛的孩子,我希望在下課前看到一篇關於打嗝水用途的六英吋論文放在我的教桌上,能做到嗎?」
  西弗勒斯和莉莉都失望地低下頭,斯拉格霍恩教授走了幾步突然又轉回來問:「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艾瑪,艾瑪·李。」
  「哦,居然是這個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上去有些吃驚,但他很快又鎮定下來:「如果是她的話——你可以現在就去找,但是相應的,你的論文要加到十英吋,可以做到嗎?」
  魔藥課教授忽然轉變的態度讓西弗勒斯和莉莉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已經松了口,自然不會浪費機會。
  「謝謝教授。」
  西弗勒斯抓起魔杖和課本,對著莉莉點頭示意一切都交給他,然後低下頭迅速離開了教室。
  直到西弗勒斯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斯拉格霍恩教授這才低下頭,看著莉莉小姑娘,臉上帶著一絲憐憫,「可憐的孩子們,希望他們還能趕得及今天的晚餐。」
  莉莉眨眨那雙漂亮的杏眼:「教授你認識艾瑪嗎?」
  「我曾經教過她的母親格蕾達,一個聰明的拉文克勞小鷹,可是她當年花了一天的時候才找到魔藥課教室,這對於我來說印象異常深刻——」斯拉格霍恩教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前幾天我收到雷的來信,他是我曾經最喜歡的學生之一,說要我幫忙照顧一下他可憐的姪女,因為她完整的繼承了她母親方向缺失症。」
  「莉莉……」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了眼莉莉胸前的銘牌,「伊萬斯,如果你像斯內普那樣完成了打嗝水,也可以提前去尋找你的朋友。」
  「太好了教授!」莉莉高興地蹦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求不霸王!【忍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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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是個巨大的迷宮

  這個時候的艾瑪並沒有如莉莉想象般那樣在什麼危險的地方,而是蹲在某個荒廢的女盥洗室里被迫聽一個幽靈的哭哭啼啼,當然還有濺了一地的水花。
  「……我就這麼死了!我就這麼死了!我也不想的!都是奧利夫的錯!」
  梅林啊快來個人把我帶走吧這是第幾遍尖叫了我耳膜都要震破了!
  艾瑪坐在馬桶上,面部表情呆滯,雖然她很想給來個無聲咒但是……對方是個幽靈!還是個你一對著她掏出魔杖就會發出更大尖叫聲的幽靈!
  饒了我吧我只是說了一句「原來這兒還有個幽靈」而已……
  艾瑪頭一次覺得自己拒絕二大爺傳授祖傳的抓鬼手藝是個錯誤的決定,雖然當初怎麼看怎麼像是江湖騙子拿出來糊弄人的,但至少現在還可以試試有沒有效,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吧。
  「你根本就沒有聽我在說……嗚嗚嗚……」
  「……不,我在聽著,你繼續。」
  艾瑪勉強地扯開笑容,掏出銅錢起了一卦,得出的結果依然是待在原地。
  她倒不是說不想走,幽靈沒有實體,就算她走了這個哭哭啼啼的傢伙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但問題是她蹲在這裡算了六、七卦,不管是從側面旁敲還是正面推測,每一卦都告訴她,最好待在原地,否則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發生——
  「當初我……」
  哭泣的幽靈又開始重復起她的第不知道多少遍的心路歷程,艾瑪僅僅只猶豫了半分鐘便當機立斷地收起銅錢拿好魔杖,如果再不走的話她相信現在就會有危險。
  因為發狂而自我了斷的危險。
  趁著對方哭哭啼啼沒有注意到自己動作的當頭,艾瑪倉惶逃出盥洗室,一直到耳邊不再自動回響刺耳的哭泣聲後才停下腳步,扶著牆大口喘著粗氣。
  待得呼吸平靜下來後,她環顧四周,頓時又有了一種來到新天地的感覺。
  幽暗的走道上滿是灰塵,看得出來鮮少有人走動,微弱的光線從窗子里灑進來,在地面上投射出巨大的陰影;走道兩旁立著幾副姿勢各異的古老盔甲,舉著劍的凌厲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裡面有什麼活物似的;盔甲後面的牆上掛著幾幅高大的油畫,上面繪述地都是災難,洪水,海嘯,地震,山崩,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艾瑪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將目光又放向走道的盡頭,有一扇木門,但是被打開了一條縫,隱約間還有人影晃動。
  艾瑪輕手輕腳地踱過去躲在門後,結果還沒站定就聽見有斷斷續續的爭吵聲從門縫里傳出來。
  「……為什麼還沒有完成任務……主人……」
  「……看得太緊了,沒有機會下手……我……父親……」
  「……必須完成……不然主人說他會親自過來……」
  「……我……是……」
  呃……我這是遇到什麼壞事的密謀現場了?
  不知道現在回頭來不來得及說起來卦象應驗地可真夠快的……艾瑪這邊還沒想明白,那邊已經停止了交談,隨之響起的是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到後來她甚至都能聽到衣服料子之間摩擦出地沙沙聲。
  握緊魔杖,艾瑪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雷·李叔叔曾經教過的一些咒語。走多半是來不及了,既然如此那就戰吧!
  說起來她這輩子還沒如此正兒八經真刀實槍地乾過,和上輩子經歷過的那些青蔥熱血比起來簡直就是沒法看,儘管此刻握在手裡地並不是自己習慣的武器而只是一根魔杖,但她的血還是慢慢沸騰起來,那些被遺忘了很久的感覺彷彿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里——
  「昏昏倒地!」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剛一現出全身樣就被從仗尖冒出的綠光擊倒在地,艾瑪動作敏捷地就地一滾,瞬時避過後面那人從門縫里發出來的咒語,然後又順勢甩出一個昏迷咒——這是她目前所知攻擊人的最厲害的咒語了。
  可惜這個昏迷咒被兩人之間的門板擋了下來,那人動作倒也迅速,見自己一擊不中當機立斷迅速拉上門,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將自己昏倒的同伴留給了凶神惡煞的偷襲分子。
  「你是什麼人?!」
  那人氣急敗壞地問,門被他頂得緊緊的,而艾瑪則舉著魔杖緊緊盯著門口,一句也沒回答他的,她用眼角余光掃過昏迷倒地的那個人。很年輕的面孔,穿著學生的袍子,上面別著個銀綠色的小胸針,看上去像一條蛇……這是一個斯萊特林。
  大概是艾瑪半天沒吭聲讓門那邊的人有點急了,「該死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想和那位大人作對嗎!」
  鬼才知道那位大人是誰,我只是先下手為強,免得被你們殺人滅口。
  艾瑪呸呸了兩聲,可對著眼前這情況又有點為難。現在是她打不到那個人,那個人也別想打到他,
  可也走不了,艾瑪完全不能保證她在跑出這條走道之前那人不會衝開門然後從背後給她一下……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剛剛的黑手就白下了。
  「瑞提斯!」那人見艾瑪還是沒回話,又開始大聲叫喊著一個人的名字,「瑞提斯!」
  ……叫魂了你這是。
  艾瑪在心裡估算了下時間,她的昏迷咒有效時間似乎要比常人短,相對而言效果就很強力。就現下這狀況,雖然想要叫醒是不可能的,但這麼對峙下去於自己不利啊。
  就在艾瑪絞盡腦汁想著應對辦法的時候,一個顯得略微急切的腳步聲從身後傳過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道投射過來的影子。
  哦天哪,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嗎?
  艾瑪扭著頭,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拐角,握著魔杖的手心全是汗,不管此刻來得是誰,她的身份都得暴露在門後那個人面前,除非來得的是……西弗勒斯?
  「艾……」
  「噓————————————」
  艾瑪對著小斯內普先生拼命地晃手,同時做出噤聲的動作,這成功地讓西弗勒斯將後面那個音又吞進肚子。
  他輕步跑過來,看看地上的那個斯萊特林,又看了眼緊閉著的木門,掏出魔杖微微對著艾瑪點了下頭。
  門後那人似乎覺察到此刻這邊的情況有變,安靜片刻之後門突然被猛烈地撞開——
  「粉身碎骨!」
  「昏昏倒地!」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艾瑪和西弗勒斯的咒語準確地打在對方身上,而那人的粉碎咒打在了艾瑪身後的盔甲上,笨重的金屬轟然倒地的巨響讓他們兩人都忍不住地堵上了耳朵。
  等到安靜下來了,他們才有時間去看那個被打昏在地上的人,這個年紀要更小一些,銀綠色的小蛇徽章顯示,他也是個斯萊特林。
  艾瑪頓時有點憂愁,「據說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是世仇,看來這話真沒錯啊,隨便走走都能遇到兩……以後咱們不會打起來吧?」她又眨巴著眼看皺眉的西弗勒斯,「放心,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揍你只用拳頭不用魔杖,怎麼樣?」
  結果小斯內普先生根本不搭她的話,只就著眼前的情形問出重點:「怎麼回事?」
  艾瑪想了想,然後鄭重地回他:「這只是個意外。
  很顯然,小斯內普先生完全不相信,不過這個地方並不是一個好的談話地點,他帶著艾瑪找了間空教室。
  「說吧。」
  然後艾瑪老老實實地把今天的遭遇都說了一遍,從早晨出門先邁哪只腳開始——
  「……幸虧我先下手為強,所以他們才沒看到我的臉,這樣等他們醒了也不會找上我。不過他們說話的內容來看,我嚴重懷疑有人對學校抱持不友好態度,所以我們現在就去找校長吧!」
  艾瑪說走就走,行動力超一流,小斯內普先生幾乎是用拽地才把她給拉回來:「你腦子被巨怪碾過嗎?你一個新生這麼隨便過去說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可、可是我們有人證。」
  「你現在敢回去再給他們一個昏迷咒?」
  西弗勒斯此刻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可怕,時間過了這麼久,那兩人應該早就醒了。如果沒有回去的話,這會兒就應該在惱怒地尋找他們兩了,他不覺得自己和艾瑪正面對上那兩個高年級的學生還能像現在這樣全身而退。
  艾瑪立刻不說話了,她也知道先前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偷襲,這會兒躺地上裝死屍的就該是她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想起來,她不知道回去的路。
  「那我們總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吧,總覺得會出大事。」
  西弗勒斯遲疑了下說:「我有機會就盯著他們,你暫時別管這事。」
  於是艾瑪乖乖地閉了嘴。
  西弗勒斯見她老實了,這才放心地從袍子里又掏出一張地圖,仔細地看起來,艾瑪湊過去發現是上面描繪地是學校的全貌。
  「這可是個好東西。」艾瑪裝模作樣從頭看到尾,其實她根本就看不懂,準確的說,不光看不懂這張,所有的地圖她都看不明白。
  「來之前我去找了麥格教授,這是她給我的,順便給你請了假,莉莉說你下午有變形課。」
  艾瑪看了眼窗外,天邊滿是被殘陽染成深橘色的厚重雲層,地平線上黑烏烏一片,已經是臨近黃昏。
  請假果然是正確的……
  艾瑪百無聊賴地圍著西弗勒斯轉圈,轉著轉著突然又問:「說起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西弗勒斯拿著地圖的手明顯僵了一下,然後他裝作沒聽見似的收起地圖:「我們走,如果快點還能趕得及晚餐。」
  差不多一天沒吃飯,艾瑪是真餓了,也就沒深究,只催著小斯內普先生麻溜帶路。
  西弗勒斯暗地裡松了一口氣,因為那個問題回答起來確實有點糾結。
  找了快一天也沒找到人的小斯內普先生突然就想起前一天晚上艾瑪寫給他的那封信。
  「……你明天會丟東西,如果丟了東西直接去東南方向找,一找一個准兒。」
  然後他抱持著試試看的心態往東南方一路找過來,結果真就讓他找著了。
  這要是讓艾瑪知道自己變成了東西,那她揍自己肯定不用魔杖,用拳頭打人痛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要用萬惡的存稿箱多久!嗚嗚嗚嗚


☆、學院大戰

  當艾瑪和西弗勒斯抵達餐廳的時候,晚餐已經開始了一半。莉莉單手支撐著頭,神情間滿是疲倦,身前的盤子里只有少量的食物,看上去是沒什麼食慾。

波特坐在她對面的位置,像是在努力在勸說著什麼,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因為莉莉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

「莉莉肯定要罵我了。」艾瑪憂愁地說。

「或許你可以先道歉。」西弗勒斯看上去並不同情艾瑪,他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然後很確定地說:「晚上叫埃德過來一趟,我會準備足夠多的消食劑。」說完淡定地走向屬於斯萊特林的長桌,艾瑪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然後硬著頭皮走到格蘭芬多的長桌,站在莉莉身後拍拍她的肩:「嗨,莉莉,好久不見。」其實也才一天。

莉莉先是呆了一下,隨後激動地站起來撲住她:「艾瑪!」動作大得差點打翻了桌上的南瓜汁。

「抱歉莉莉,讓你擔心了。」艾瑪也用力回抱著莉莉,這個小姑娘是真為自己感到擔心。

「迷路了一整天的小姑娘總算是回來了,」布萊克笑眯眯地看著兩個抱在一塊兒的女孩兒,拿肩輕撞了下身旁的波特,「詹姆,看來我們總算是能吃上一頓安穩的晚餐了。」

波特破天荒地沒有順著布萊克的話說下去,因為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莉莉:「莉莉,我就說李能回來不用太擔心,現在你放心了吧。」

艾瑪立馬貼著莉莉耳根問:「你們什麼時候發展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了?」莉莉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肉,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就在幫忙一起找你的時候。」

「什麼?!」 艾瑪覺得好像自己聽到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

據說波特和布萊克自告奮勇要幫莉莉尋找自己,並且為之犧牲了自己的午餐時間,同時還約定如果晚餐後自己沒有出現的話,繼續一起去找—— 「幸好西弗找到你了,他一直都知道要怎麼才能找到你。」

莉莉這會兒大概是真正放鬆下來了,總算是展露出笑容。

「我說李你可真能躲的,我們差不多找遍了整座學校!」詹姆·波特說話的當頭,拿過擱著麵包籃子放在莉莉的面前,莉莉對這個行為只是微妙地頓了一下,然而並沒有拒絕。 艾瑪順手叉起兩塊牛排沒理他,這傢伙說話真討厭,什麼叫躲啊,她自己也不願意的好嗎! 「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一聲‘謝謝’,艾瑪小不點。」

布萊克舉著杯子的樣子優雅又帥氣,頓時吸引了周圍大部分女生的眼光。

「哈哈,西里斯,小不點這個詞貼切,以後就這麼叫了。」

波特立刻爽朗地大笑起來,同樣也吸引住不少女生的目光。

艾瑪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把手上的肉湯對著那兩張可惡的臉扔過去,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在上學第一天就變成女生公敵,但是不做點什麼好像又無法抒發自己胸中的鬱悶。

這個時候,可愛的莉莉站了出來:「你們對著艾瑪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然後在吼了兩個男生後,她又轉向艾瑪:「我覺得你確實應該跟他們道謝。」

艾瑪頓時覺得更鬱悶了。

所以這天晚上理所當然的,她再次吃撐了。

幸好還有西弗勒斯的消食劑來安慰我……躺在床上的時候,艾瑪如此悲痛地想著。

當然,沒有最鬱悶只有更鬱悶。第二天艾瑪乖乖跟著莉莉身後去上課的時候,發現誰都知道了格蘭芬多有個可憐的新生,她迷路迷了一天直到晚餐的時候才被找到。

感受著放在自己身上那些看獵奇物一樣的眼光,艾瑪再次確定她和波特之間勢不兩立,因為這消息就是他和布萊克放出去的。

後來莉莉安慰她:「往好處想想,至少你不用擔心在有格蘭芬多的地方會再次迷路。」

艾瑪的回應是一個哼,然後在他們的坩堝裡面扔了一把爆爆豆,炸掉的坩堝讓他們很順利地被扣掉了五分——

「艾瑪你不該這樣!他們也是格蘭芬多,他們扣分就相當於我們扣分!」莉莉為此嚴肅地批評了艾瑪一個晚上,雖然在她的努力下格蘭芬多又把分加上去了。

魔藥課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非常喜歡莉莉,因為莉莉是這個年紀的學生里唯二能在課堂上完美做出一劑魔藥的學生,而另一個唯一,當然是小斯內普先生。

他對這兩個學生從來不會吝嗇贊美之詞,課後指導也是不余遺力,甚至有時候還會獎勵一些稀有的魔藥或者是古老的書籍——這種強烈的差別待遇必然會導致有眼紅的人出現。

鑒於莉莉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似乎沒有誰願意去對付她,最多是女孩子們的自動疏離,然而這一點對莉莉來說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因為她最好的朋友對於這種事一點也不在意。

對於小斯內普先生來說,情勢就有點嚴峻了。

艾瑪幾次都能看到西弗勒斯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只是那個時候會有艾瑪幫忙,而現在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倒不是艾瑪不樂意幫忙,而是小斯內普先生不許她插手—— 「這只是變強大所必須經歷的過程,你在一旁看著就可以了。」雖然如此,但要讓艾瑪什麼都不做那也是辦不到的,「除了我沒人可以把你揍成這個樣子那些兔崽子們給我等著!」這樣叫囂著的她,第二天就把埃德塞給了西弗勒斯,一臉的慈愛。

「我那兒沒貓糧了,你幫我養幾天。」 彪悍的大黃貓一到斯萊特林,就掀起了腥風血雨,每一個企圖挑釁小斯內普先生的學生都遭受到了猛烈的貓拳攻擊,同時他們還得面對西弗勒斯扔過來的那些又狠又准的攻擊魔咒。
以至於埃德偶爾回艾瑪那兒蹭肉吃的時候,前來找莉莉竄門的姑娘們會驚恐地指著大黃貓喊:「斯萊特林的那只戰貓!」全校聞名。

艾瑪想想,決定裝作不認識埃德,結果被大黃貓從上而下一個泰山壓頂,差點連腸子都被壓出來了。

莉莉在一旁笑得好沒良心,甚至把這件事當做一個笑話說給西弗勒斯聽,當晚艾瑪就收到西弗勒斯送過來的魔藥,據說清神醒腦,用於治療腦補損傷。

艾瑪氣得當場摔了瓶子。

有了埃德的幫助,來找麻煩的人終於放棄了單兵作戰,開始進行組隊廝殺。

顯然小斯內普先生並不懼怕這樣的爭鬥,相反他甚至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當然,這樣的結果就是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重。然而這對艾瑪來說,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所以在某次看到西弗勒斯身上帶傷還同時對上四個人的時候,她果斷地加入了戰局。

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斯萊特林並肩作戰,這個世界簡直就是瘋了,這是從一開始就觀看了那場戰局的學生們齊齊發出的感慨。然後打著打著,突然就變成了兩個學院之間的混戰。

如果硬要追究其過程大概就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一起打斯萊特林,然後斯萊特林看不順眼開始打格蘭芬多,格蘭芬多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於是群起而上又開始打斯萊特林,斯萊特林一看你們這麼多人都上了那我們也都上!為了學院的榮耀!每個人都高呼著這句口號,勇猛地舉起魔杖。

這場戰鬥最後在院長們趕過來後被強制結束了,地上躺了一片人在哀嚎,有小獅子也有小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沒人能分開。

將傷者都送到醫療翼後,兩個院長開始黑著臉處理這件事。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統統都被扣掉五十分。

格蘭芬多的級長頓時臉發白,但是當他看到斯萊特林的級長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的時候,瞬間就淡定了。至於罪魁禍首們,除了一星期的禁閉外,還要去找獵場看守人領取勞動任務,一直到學期結束為止。

本來以為格蘭芬多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艾瑪正感嘆著自己倒霉的時候,卻意外地聽到了詹姆·波特的名字,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帶著格蘭芬多群起而攻之的似乎就是這個傢伙。

難怪會被麥格教授拎出來,當然,除了他以外,還有另外三個人。西里斯·布萊克。萊姆斯·盧平。 彼得·佩迪魯。

—— 布萊克和波特就像跟連體嬰似的,會出現在名單里艾瑪真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要什麼時候不在才出大問題。

至於另外兩個……艾瑪完全沒見過,不過看他們四個很親密的樣子也知道彼此之間都是朋友。難怪最近在莉莉身邊看不到波特的身影,敢情都交朋友去了……正在說著什麼的布萊克突然移過目光,躲閃不及的艾瑪頓時被抓個正著。

看著對方眼裡的戲謔,艾瑪哼哼兩聲猛地扭過頭,卻不想牽扯到嘴角的傷口痛得她嘶了一聲。已經結束和院長談話的西弗勒斯正好聽到,然後他默默地遞過去一塊手帕:「晚上我熬制些傷藥給你。」

「你不是要關禁閉嗎?」

「斯拉格霍恩教授剛剛告訴我,因為我有勇無謀的行為,所以所有的禁閉都改在他的辦公室進行,勞動任務改成給他處理魔藥材料——我想,他不會介意我給自己熬制一些有效的傷藥。」顯然這是單單只給西弗勒斯的優待。

其他的斯萊特林可都是要被正兒八經關禁閉外加勞動教育,艾瑪並不需要知道,從他們黑白相間的臉色上就能看出來。所以說,這傢伙會被攻擊不是沒有理由的,艾瑪現在就想給他兩拳用以洩憤。

等到莉莉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艾瑪都已經回宿舍躺下了。 「五十分!五十分!」狠狠地用書拍打著桌面,她從下課就去了圖書館,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回來,自然錯過了下午的那場激情大戰。

「都是波特,肯定波特那個惹事精乾的!」莉莉看上去要抓狂了。
呃……艾瑪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澄清一下:「其實吧,那個……」
「我就知道他的那個‘劫掠者’組織都不是什麼好人,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惡作劇!」莉莉顯然已經聽不進去解釋,厭惡之情簡直都快漫出來了。
艾瑪決定不在這個時候去觸莉莉的霉頭,她現在對那個從莉莉口中冒出來的新名詞更感興趣。劫掠者。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我是存稿箱~


☆、歧路的初始

  「那是一周前的事了,他們就是一群惹是生非不乾好事光給學院抹黑的混球!」
  莉莉簡單粗暴並且滿懷厭惡地為波特先生及他的好友們下了定義。
  然後開始一項一項地細數他們乾下的劣跡,什麼用新學的咒語將教室弄得亂七八雜,什麼將惡心的大糞炸彈放進教授的桌子里,什麼使用嘔吐劑慫恿老實人彼得逃課最後還炸掉了課桌——
  「哦我真不敢相信,那個老實人到最後居然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莉莉厭惡地說,「更讓人無法相信的,很多男生居然覺得這樣的行為很酷,天哪他們至少讓格蘭芬多被扣了至少五十分!」
  「你知道我在圖書館的時候碰到的那些斯萊特林的女生們是怎麼說的嗎?」
  艾瑪搖頭表示不解,她很少去那個高端洋氣的地方。
  「‘非常感謝波特先生和他那個可愛的小組織們為我們斯萊特林最終獲得學院杯所貢獻出的力量’,你聽聽,你聽聽!真是快氣死我了。」莉莉儘管尚在盛怒之中,但仍將那些貴族女孩們的神態語氣學了個十成十。
  這確實挺糟糕的……艾瑪完全能夠想象,所以她決定說點什麼安慰一下莉莉:「其實這次斯萊特林也被扣了五十分,並且劫掠者們估計會有至少三個月的時候沒有空來惡作劇,他們被罰去林場勞動,一直到聖誕節回家前。」
  「梅林保佑,真是太好了!」莉莉發自內心歡呼,不過她很快又疑惑地問,「艾瑪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一直都待在寢室裡面嗎?」
  「呃……因為我也要一起去,去勞動。」
  然後她看到了小姑娘茫然無辜地臉。
  這個事肯定瞞不長,艾瑪想想,還是一五一十對著莉莉將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
  「……所以說,這件事最終還是你引起來的?」
  艾瑪覺得這句話有語病:「不是我,是我們!我可看不慣他們那麼多人一起欺負西弗!」
  「那只是斯萊特林自己內部的事!」莉莉聲音尖銳地彷彿像是指甲從玻璃上划過,「你是個格蘭芬多!你根本就不應該插手!」
  艾瑪像是第一次認識莉莉似的瞪大眼睛:「你要我就那樣袖手旁觀?!莉莉,那個人可是西弗!你瘋了嗎?!」
  莉莉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後又倔強地扭過頭:「你應該相信西弗能自己處理好這件事,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說完便回到自己的書桌前,不再看艾瑪一眼。
  艾瑪和莉莉開始冷戰。
  不再說話,不再一起上課,不再一起吃飯,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到後來莉莉甚至去找人調換了寢室——
  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就連波特也在一起勞動教育的時候勸她:「小不點你要不然還是給莉莉道個歉吧,還真想這麼長時間的和不說話啊,我看莉莉最近都憔悴很多。」
  雖然艾瑪對他的回應只是一個濃重的鼻音,但她開始反省起自己是不是真做錯了什麼。
  「我一點也不知道莉莉是怎麼想的,」面對著西弗勒斯,艾瑪總算能放下人前所表現的不在乎,透露出一絲疲倦,「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和是什麼學院並沒有關係。」
  小斯內普先生正翻著一本《魔藥的特性》,頭也不抬地回她:「自大的偏見和魯莽的勇氣,這就是格蘭芬多。」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罵我嗎?」艾瑪面無表情地掏出魔杖。
  「當然不,雖然你確實就是個格蘭芬多,」他合上書頁,「或許你可以試著離我遠一些,然後去向她道歉。」
  「為什麼?!」艾瑪當即跳起來。
  「因為你不是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嗎,朋友之間應該互相體諒。」
  「這句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點詭異可怕的感覺。」
  然後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面無表情地再次把艾瑪從魔藥材料處理室趕出來了。
  好吧,我年紀比她大,應該讓著她,先服個軟,她畢竟還只是個小姑娘了。
  艾瑪想想,覺得自己確實有點不應該。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不夠穩重後,艾瑪決定要和小姑娘重新親密起來,然而還沒等她找到時機,莉莉就自己找上門了。
  她在飛行課結束的時候攔住了艾瑪:「我受不了了,我覺得我必須過來找你,那天那樣對你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覺得很生氣……」
  她那雙漂亮的綠眼睛里充滿了淚水,眼底下一片黑青,果然就如波特所說,她這段時間也不好過。
  艾瑪走過去抱住小姑娘:「好了,那天我也有錯,不該那樣說你,我們和好吧。」
  莉莉擦乾眼淚,用力地點頭。
  這場冷戰最終是以兩個人的共同妥協宣告終結。
  莉莉沒有搬回去——艾瑪當時也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什麼時候搬回來,她卻面露難色,說和現在的新室友們相處地很融洽,貿然再搬走不太好。
  艾瑪只得就此作罷,然而等到萬聖節的時候,她才發現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起因是她找了莉莉一起去見西弗勒斯。
  「如果我們不去找他,他肯定又打算窩在什麼地方看一晚上的書了,晚上據說有舞會,我們應該痛快地玩上一晚上才對。」
  莉莉卻有些為難地拒絕了:「可是我明天約了朋友一起去圖書館找點資料……」
  「朋友?」
  「就是我的新室友,我們最近在合寫一篇魔咒學論文,」莉莉說著說著突然激動起來,「我敢說這篇以前絕對沒有人從那個角度寫過,如果能在下周魔咒課交上去的話,肯定能為格蘭芬多贏得至少十分!」
  「呃,可是我們都好久沒在一起聚……」
  「抱歉了艾瑪,這個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我曾就為這篇論文也請教過弗立維教授,他也表示出相當的期望值,我不想讓他失望!」莉莉滿是歉意地說道。
  艾瑪覺得眼前的莉莉有點陌生,比起以前來更加的美麗自信耀眼,卻也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雖然很不想說,但好像真是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艾瑪在給雷李叔叔的例行信件里說到了這件事。
  「親愛的叔叔:
  見信安,最近出了一些事,我感覺到了迷惑。
  莉莉和我冷戰的事我告訴你了,現在我們和好了,只是這裡面似乎有了一些變化。最近莉莉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她變得很忙碌,熱情洋溢,當然並不是說對我疏遠了。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會照顧我,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但是她的朋友越來越多,我從唯一變成了之一,這種身份上的轉變讓我有了一絲的茫然。就好像是她大踏步地向前走不回頭,而我還停留在原地,這讓我有著一種以後遲早會走向歧路的預感,為此我起了三次隱卦,不過卦象上說至少一年內都沒有這種擔心的必要,這才讓我稍稍安下心來。請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算完就去醫療翼找了龐弗雷夫人,西弗當時也在,似乎是幫院長送魔藥過來的,他看上去被我吐血的樣子嚇壞了。其實喝完補血劑就好了,不過我猜他肯定要寫信告訴你這件事,所以我乾脆自己交代了。
  說到西弗勒斯,我覺得他和莉莉之間似乎也出了點問題,我至少看到他們有半個月連面也不曾見過了。莉莉一直很討厭斯萊特林我知道,不,準確的說,是整個格蘭芬多都討厭斯萊特林,其實我也不喜歡。他們說話都拐彎抹角的,一點都不爽快,還有他們在對付西弗的時候真一點都沒手下留情,不過現在似乎沒誰找他的麻煩了,大概是因為西弗變厲害了吧,學院大戰的時候他可是屬於還能站著的那一批人。叔叔你說得果然沒錯,斯萊特林佩服強者,只要能顯露出強大的實力,就沒有人會輕視你。
  不過西弗還是打不過我,我是不是很厲害?嘿。
  啊,好像說偏了,總之就是因為莉莉討厭斯萊特林的緣故,連帶著對西弗勒斯都冷淡起來了,叔叔你不是常說沒有不好的學院,只有不好的人嗎,不過莉莉好像聽不進去。
  格蘭芬多也有不好的人啊,比如說那個自大的波特,他們那個劫掠者可真是討厭死了,老是叫我小不點,我明明比他們都大!幸好莉莉也不喜歡他們,不過波特倒是很喜歡莉莉,他一面對著莉莉就變成了個大傻瓜。
  對了,他跟布萊克和西弗簡直就是天生的冤家,真是特別地喜歡找他的麻煩,不過西弗不讓我插手——從學院大戰之後西弗就不允許我再插手他的任何戰鬥,這就是所謂男人的自尊心嗎,真難理解。
  還有,飛行課真有趣極了,現在教授已經允許我們騎著掃帚圍著霍格沃茨轉上幾圈了,傻波特早就偷騎著跑上無數圈,但他還是跑不過我,靈活性太差,腰板硬得像僵屍,我拿這個嘲笑他好多天,總算是報了「小不點」的一箭之仇,嘿!
  好了,這次就說到這裡,叔叔晚安,有個好夢。
  艾瑪」                     
  作者有話要說:我和好基友分析過當初莉莉和教授為什麼會鬧成最後那個樣子,除開教授自己有錯以外,也是因為莉莉和教授的價值觀有著根本的分歧。一個正義善良,一個崇尚力量追求控制。對於莉莉來說,她進了霍格沃茨,不再只有教授這一個和自己是同類的朋友,而且有很多個,再加上她本身就天資聰穎,在格蘭芬多應該是屬於眾星捧月的那種,以及整個大環境的影響(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敵對),我想就算沒有四年級那件事,兩個人最終還是會走上不同的路。對於教授來說,莉莉也許是唯一,但是對於莉莉來說,教授肯定不是唯一。總之,這件事因為他們都各有立場,所以結果就悲劇了。我一開始看到關於教授莉莉詹姆的那幾段時也覺得挺氣憤的,但是仔細想想,誰上學的時候沒乾過幾件傻逼事,其實大家都是好孩子啊。大家那時候都還是中二期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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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改變內容的勞動教育

  萬聖節之後,魁地奇賽季在萬眾注目之中終於到來了。
  整個學校的氣氛都變得狂熱起來,女孩子還算矜持,男孩子們根本就瘋狂了,當然,為了維護自己學院隊伍的榮譽,摩擦自然也就多起來了。
  尤其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已經有兩年魁地奇學院杯是在這兩個學院中產生了,一個學院拿了一次獎杯,這個結果讓雙方都非常地不服氣,這次自然都在摩拳擦掌暗中發誓一定要壓倒對方,取得最後的勝利。
  本來就是冤家死對頭,現在的敵對情緒更加白熱化,結果就是原本還算是相安無事的每日勞動教育,也在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互相拆台中越來越難做。
  在又一堆削好的南瓜在轟轟烈烈的打鬥中被誤傷後,林場看守人海格終於忍無可忍地叫來了鄧布利多校長。
  「這種情況如果再維持下去,南瓜汁的供應量將會嚴重地供應不足,鄧布利多教授,你應該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艾瑪差點因為這句話抽出魔杖對著南瓜田再來兩下,天知道她有多討厭南瓜汁……
  鄧布利多校長笑呵呵的看著眼前這群精力旺盛的小獅子和小蛇們,很快就做出一個決定。
  「讓孩子們去森林邊緣採月光草吧,龐弗雷夫人那兒最近大量需要這個,」他突然像個調皮地小孩一樣眨眨眼,「最好每個學院都派出一個孩子組成一組,我想你們正好能學習如何進行團隊協作,完不成任務的小組需要接受懲罰,我想,費爾奇先生或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靈感。」
  這段話成功地讓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表情瞬間從怒目以對變成驚恐萬分,據說學校管理員費爾奇先生有鞭打體罰學生的前科,要真落到他手裡……痛都是小事,主要是丟臉啊!
  鄧布利多校長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話造成的效果,他甚至開始親自分起組,當輪到艾瑪的時候,格蘭芬多包括她還有兩個人,而斯萊特林則只剩下一個人--
  校長大手一揮,很乾脆地將三個人編成一組:「像李這樣的小淑女理所當然應該有兩個勇猛的騎士,你們要保護好她,儘管只是邊緣,有時候也是很危險的。」
  ……艾瑪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覺得這個白鬍子的老頭潛台詞就是自己是個什麼用場也派不上的小矮子。
  「你想多了,鄧布利多校長是個睿智又寬厚的老人,他這是在照顧你。」莉莉很肯定地說,然後像個大姐姐一樣安撫似地摸艾瑪的頭。
  「莉莉你不能仗著比我高就欺負我……可惡你居然又長了!」原本在床上打滾地艾瑪憤恨地跳下床,因為就在剛剛,她突然發現莉莉又長高了,而她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不開心!非常地不開心!
  分組採藥要從第二天才會開始,這天剩下的削南瓜活動就不用繼續了。當晚回去艾瑪就去找了莉莉訴說自己的苦悶,結果苦悶沒訴說出來,反而變得更鬱悶了。
  「聽說東方人長得都比較嬌小,你也不用太在意。」莉莉決定安慰下自己的好友。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都只能仰視你們這些可惡的高個兒了嗎?」
  莉莉明智地閉上嘴,然後轉了話題:「說說看另一個格蘭芬多是誰,有他在至少你不會被斯萊特林的欺負。」
  艾瑪撇撇嘴:「自大狂波特,再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了。」
  莉莉輕捂了下嘴掩蓋住自己的驚訝,這……的確是很糟糕,她不由得上前抱抱艾瑪:「親愛的你可以試著把他們當做空氣。」
  「只能如此了。」
  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寢室,卻發現室友們大都苦著臉在奮筆疾書,完全沒有前幾天討論魁地奇院隊裡那些英俊小伙兒們的熱切勁頭,看到艾瑪回來,紛紛給了她一個哀怨的眼神。
  今天的魔法史教授不知道被什麼刺激了,破天荒地佈置了長達十一英吋的課後論文--這對於格蘭芬多一年級生們來說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因為他們上課的時候差不多都睡著了。
  只有兩個人並沒有被這件事打擊到。莉莉是完全不懼任何關於學習上的挑戰,順便一說,她也是整個課堂上唯一沒有睡著的學生。而另一個則是艾瑪。
  艾瑪其實也睡著了,但是她前幾天在練習祖業的時候拿著銅錢算了一算,發現於學業上有大難臨頭之徵兆。沒見過如此凶險之卦的艾瑪當即大慌失色,捏著小銅錢搖了一整晚上。第二天臉色慘白地拽著莉莉去蹲圖書館,冥思苦想硬給湊了一篇論文出來。負責幫她修改語法的小斯內普先生全程保持著黑臉狀態,莉莉小姑娘倒是有心想要幫忙,但是當她看到羊皮卷上那五花八門耀武揚威張牙舞爪的字後,又偷偷地轉回自己的位子,絕口不提幫忙之事。
  從圖書館回來之後的艾瑪一整天都保持著神清氣爽的狀態,她把魔法史教授有可能會佈置論文作業並且有可能會出什麼方面內容的事告訴室友們,結果遭到了冷遇,她們紛紛表示這是不可能的事賓斯教授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魔法史就是一門安全有效的補眠課--
  然後她們現在全都悲劇了。
  事實證明,艾瑪的祖業還是有兩把刷子,雖然她事後一直宣稱自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給蒙對的。
  「艾瑪你的家族有預言師的血統嗎?」
  室友之一琳娜揉揉酸軟的手腕,好奇地問。
  「也許吧……哎喲你這死貓又抓我!」艾瑪眼睛掃了兩圈,不出意外地看到蹲在窗台上的大貓埃德,它最近很少過去西弗勒斯那邊,懶洋洋地樣子像是要冬眠了似的,根本就不像只貓。艾瑪走過去想抱它起來,卻一如既往地被撓了。
  室友之二凱瑟琳寫著寫著忽然扭過頭,眼睛裡面星星點點:「艾瑪給預測下明天的魁地奇比賽結果?我希望是拉文克勞贏,他們的隊長有著一雙憂鬱深情的眼睛,就像是我夢中的王子……」
  凱瑟琳雖然是個格蘭芬多,但這並不妨礙她喜歡其他學院的人,而且她們都一直認為斯萊特林的擊球手弗羅多是整個學校里最最英武帥氣的魁地奇選手。
  「明天你的王子會贏……埃德,把這封信送給西弗,今晚一定要回來知道嗎,不然就把你煮了燉湯!」
  大黃貓埃德的回應是一個穩健有力的後腿飛踢。
  待得埃德離開後,琳娜和凱瑟琳相視一眼,隨後由琳娜小心翼翼地開口:「艾瑪你還在和斯萊特林的那個斯內普一起玩嗎?」
  「當然,」艾瑪奇怪地反問,「怎麼?有問題嗎?」
  「沒有不是,」琳娜趕緊擺手,「我是沒想到,因為他看上去陰沈又可怕,而且又是個斯萊特林……我們是怕你,嗯,吃虧。」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會讓我吃虧的。」反正他也打不過我,艾瑪偷摸在心裡想著。
  「那莉莉……」
  「莉莉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這輩子都會是朋友。」艾瑪說得異常認真。
  琳娜和凱瑟琳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繼續下筆如飛。
  沒過一會兒埃德咬著個小盒子回來了,艾瑪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個小瓶,瓶身的標籤上寫著「驅蟲劑」,還有一封簡短的回信。
  「樹根底下的泥土里有一種叫柯思拉蟲的東西,形似貝殼,如果能找到,帶幾只回來。月光草里寄生著一種小蟲,叮人很癢,隨信附上專用的驅蟲劑,擦在身上可以防止被咬傷。S.S」
  艾瑪擰開小瓶,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頓時衝了出來,她趕緊又給塞上,一臉愁苦:「明天我要真塗這個,會被人笑死的吧……」
  結果艾瑪猜錯了。
  第二天去到集合地點的時候,所有人都距離她至少三米遠——這一點上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倒是達到了高度的統一。
  不過沒過多久劫掠者們就都大搖大擺地站到了艾瑪的身旁,同時波特還挑釁地看了眼同組的那個斯萊特林,結果卻得到了大部分斯萊特林們厭惡而憤怒的眼神。
  波特的心情頓時大好,這才轉向艾瑪,略顯誇張地說:「小不點你今天可是大出風頭,是怎麼想到的?」
  艾瑪看也不看他,同時也忽略掉布萊克,只和兩個人打招呼:「嗨,盧平,彼得。」
  被叫做盧平的那個男孩,安靜而內斂,有一種沈靜溫和的氣質,他對著艾瑪微笑著點了下頭。
  彼得則是莉莉說得那個老實人,他像是討好似地也慌忙對著艾瑪笑笑……艾瑪其實不怎麼喜歡他,總覺得他有點軟過頭了。
  這樣一個人跟著其他幾個一看就不好對付的人在一起,整天惹是生非惡作劇真的沒問題嗎……他不會是被波特和布萊克推到前面的炮灰吧?
  想到這兒,艾瑪不由得斜眼看了他們兩一眼,結果被布萊克抓了個正著。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對我和詹姆的不滿嗎,在這個只有我們過來理你的地方?」
  布萊克懶洋洋地樣子和斯萊特林沒什麼兩樣,這傢伙當初是怎麼來得格蘭芬多,艾瑪在心裡腹誹著,面上卻露出驚訝之色:「天哪布萊克先生你終於聽出來了嗎!」
  「餵,小不點,可是西里斯想出的辦法才讓我們能過來和你說話,你身上那個味兒太……難受了。」
  「那真是謝謝了啊,」艾瑪翻了個白眼,現在笑我,等會有你們哭的時候,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把小瓶遞了過去,「你們也擦點,這個可以驅蟲。」
  波特晃了晃瓶身,雖然眼神里帶著懷疑,卻還是給身上滴了幾滴,等一圈用下來,拿在布萊克手裡的時候,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這是誰給你的?」
  「西弗……」艾瑪剛說了兩字,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起頭。
  果然就看到波特暴跳如雷:「什麼?!那個鼻涕精!」
  「閉嘴!」艾瑪一把搶過瓶子,狠狠地瞪了布萊克一眼,臭著臉走向同組的斯萊特林,在他閃避自己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瓶里的驅蟲劑全部潑了過去,頓時熏走一大片。
  而被潑的那個男孩則是渾身顫抖,魔杖捏在手裡,指尖捏得發青——
  艾瑪只是昂起頭,重重地哼了一聲:「有本事你就來,看誰怕誰!」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其實也是個小惡霸啊XD


☆、禁林驚魂

  這場戰鬥最終還是沒能打起來,因為林場看守人海格來了。
  「月光草分布在森林的邊緣地帶,並沒有統一的採集地方,你們需要自己去尋找,斯普勞特教授應該告訴過你們它的特徵吧,我現在……哦天哪這是什麼怪味?」
  海格走進之後馬上捂上鼻子,這會兒看上去就要吐了。
  艾瑪面無表情:「特製驅蟲劑。」
  「呃……好吧,總有一些魔藥的味道比較特別,」他使勁捏著鼻子,另一隻手舉起羊皮紙,「這是你們的任務,明白之後就可以出發了,回來之後將月光草都交到斯普勞特教授手裡。」
  然後他迫不及待地開始念起來,大部分人極不情願地和自己的搭檔進了森林,目測每個人的距離都保持了一米以上並且各自警戒地握緊魔杖防止對方偷襲。
  至於另一小部分人……好吧,說是一小部分,實際上也只有三個,詹姆·波特,艾瑪,以及那個恨不得給在場的所有人都來兩個「粉身碎骨」的斯萊特林男生。
  從海格那裡得知,他的名字叫巴洛·哈伯德。
  三個人站在原地沒動,雖然他們的任務比別人足足多了三分之一。
  海格早就藉口自己有事,提前離開了,不過那個倉皇的背影怎麼看怎麼像是躲著什麼似的。
  三個人你瞪我,我瞪他,他瞪你,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開口。
  最後還是艾瑪不情願地撇撇嘴解釋:「那是特效驅蟲劑,相信我,你等會會感激我的。現在,你可以試著用一下隔絕咒,昨天作為選修內容出現在弗立維教授的課堂提問時間里。」
  哈伯德咬著牙,因為呼吸不暢而憋紅的臉此刻看來顯得格外猙獰:「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並沒有在一起上魔咒課!」
  艾瑪看向波特,他這會兒彷彿還沈浸在「驅蟲劑是由鼻涕精提供的」這個慘痛的事實中無法自拔。
  「我居然用了那個……那個……鼻涕精的東西,簡直不敢相信!」
  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念念叨叨,看起來很想給自己來個「清泉如水」就地洗個冷水澡。
  「好吧,」艾瑪轉回來看著哈伯德,「如果你不介意我的隔絕咒有一些小毛病的話,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哈伯德沈默片刻問她:「你不介意我問問有什麼小毛病嗎?」
  艾瑪只給了一個他憂鬱的眼神。
  在被熏死和未知的小毛病中糾結許久,哈伯德終於下定決心,因為他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就要窒息了:「好吧,希望你這個驅蟲劑有效,否則你會發現在霍格沃茨繼續上學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他冷冷地威脅道。
  艾瑪皮笑肉不笑地掏出魔杖:「歡迎你來挑戰,無論是有效還是無效。」
  不得不說,哈伯德的運氣非常好。
  艾瑪的隔絕咒居然沒有一點意料外的毛病出現,這讓艾瑪嚴重懷疑自己出門的時候是不是誤喝了福靈劑。
  三個人走進森林的時候已經落後別人一大截了,沿途都能看到泥土被翻動的痕跡,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要更加深入森林才能採集到足夠的分量。
  波特一路上都在糾結驅蟲劑的問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而哈伯德則是對著自己的袍子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之色,艾瑪一點不懷疑一旦他們完成任務走出森林,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扔進火堆里徹底燒掉。
  不過,這些彆扭的情緒在他們碰上正在採集藥草的另一組後徹底消散了。
  那兩個男孩被月光草中突然湧出的不知名小蟲叮得又哭又叫,指頭大一個個的腫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布滿了他們的全身,沒過多久他們就丟下手裡的藥草哭喊著跑了。沒了目標地小蟲們嗡嗡地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忽然一個俯衝衝向躲在樹後的偷窺三人組,然而當它們快要衝到三人的面前時,又猛地停了下來。
  左三圈右三圈的圍著轉了半天,彷彿是被一個奇怪的圈擋在了外面,怎麼也無法飛進這個範圍內,最後只得一哄而散了。
  波特和哈伯德臉色慘白地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驚悚和慶幸,心情複雜地將目光緩緩地移向身後的小女孩——她不出所望地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親愛的男孩兒們,如果你們現在想表現自己的勇敢的話,可以試著對著自己來‘清泉如水’?」
  兩個人立即扭過頭,被一個小孩子嘲諷的感覺可真不怎麼好……他們是瘋了才會這麼做。
  藐視地哼了一聲,艾瑪抬腿過去撿起那兩男孩丟下的月光草,又將這個地方剩餘的月光草挖出來——一直到她做完這些,小蟲們都沒有再出現。她又看看附近的樹根,依舊沒有找到西弗勒斯所說的那種蟲,這才回頭叫兩個各種彆扭地男孩:「小紳士們,需要我牽著你們手才能走路了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巫師,是不應該諷刺自己的同伴的。」哈伯德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
  「鼻涕精的東西……哼!」波特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里就帶了些酸味,看上去……糾結得比先前更厲害了。
  「放心,下次你想要也沒有了!」
  艾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是西弗勒斯知道自己把驅蟲劑給自己的死對頭們都用上了……艾瑪不由自主地打了冷顫,下次見面之日,就是她將死之時。
  哦饒了我吧……
  艾瑪糾結地揪起自己的頭髮,希望他們會因為用了自己死對頭的東西從而對這件事羞於啓齒……不然,不然她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心情糟糕透頂的艾瑪不再說話,哈伯德和波特兩人自動擔負起採集月光草的工作,雖然哈伯德一直喋喋不休波特的動作太不優雅謹慎,而波特則諷刺他唧唧歪歪像個娘們。不過總體來說,他們相處地還不錯,尤其是在他們在採集的過程還看到有幾組內部就打起來了。
  至於原因……什麼?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斯萊特林打起來還需要原因嗎?
  總之,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兩個男孩採到足夠分量的月光草後發現,因為過於關注採集這回事所以這一路上帶路的居然是艾瑪……
  好吧,他們迷路了。
  夜晚的禁林顯得有些陰森恐怖,就算頭頂上有著明亮的月光也無法驅散掉那股子懾人的寒意,扭曲地樹枝彷彿是一隻只手伸出來要抓人一般。
  「現在怎麼辦?」
  波特抓著魔杖問哈伯德,兩人這回終於達成統一戰線了,至於艾瑪,她現在沒有發言權。
  「我以前在家族的藏書室里看過一個具有指向性功能地魔咒……」哈伯德鎮定地說,「但因為比較晦澀難懂所以我只記下來從沒用過。」他順手將這個咒語在地上寫了出來。
  艾瑪探過頭一看,七彎八拐不像英文。
  波特皺著眉看了半天:「是如尼文?」
  哈伯德似乎很驚訝波特能知道這個,點頭說:「就是如尼文,我只學過一些簡單的,這樣複雜地還是第一次見到。」
  「或許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入手。」
  波特用魔杖指著某個地方,哈伯德湊頭過來,很快兩個人就熱烈地討論起來。
  艾瑪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波特。在她的印象,他一向都是個自大惡劣的男孩兒,和現在這個聰敏機靈的人完全沒有一點重合點。
  難怪他調皮惡劣成那個樣子,依舊有不少教授喜歡他,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就算如此,艾瑪依然不喜歡這傢伙,因為他老是針對西弗勒斯。
  所以說,她那會兒衝動地貢獻出西弗的驅蟲劑真是……腦抽了啊啊啊!
  再次被懊惱感打敗的艾瑪看了眼討論地熱火朝天的兩人,沮喪地靠著樹根坐下來,翻出藥草袋數著裡面的柯思拉蟲。她找了不少,這東西既像草又像蟲,很奇妙的生物。
  艾瑪覺得和中醫裡面的冬蟲夏草有點像,說不定這兩個還是親戚了……正胡思亂想著,一隻蜘蛛突然掉到艾瑪攤開的掌心。
  她皺皺眉,手掌一顛,將它顛了下去。
  蜘蛛下地之後,勉力翻過身,然後爬得飛快,艾瑪覺得挺有趣,目光一直追隨著它,直到它爬進森林的黑暗之處。
  然後她看到有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慢慢地,慢慢地從暗處緩緩地爬了出來——
  艾瑪臉色發青地扯蹲在地上兩人的衣角:「餵餵餵,糟糕了。」
  「別鬧,我們馬上就要解讀出來了。」被揪住的人不耐煩地回應。
  艾瑪的臉色這會兒已經變得慘白:「我建議你們最好轉過身,看一下。」
  「不是說……天哪!這是什麼鬼東西!」
  哈伯德這會兒的臉色變得和艾瑪一樣白,波特同理。
  巨大的八腳蜘蛛停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嘴裡長滿了鋒利的牙,一對螯牙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毛絨絨地長腿向前舒展著,看上去給人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它、它們吃人嗎?」
  「……你說了?」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
  「跑啊!」
  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三個人不要命地朝著一個方向躥了出去,那只巨型的蜘蛛緊跟其後,彷彿還帶著一種戲耍獵物的悠閒感。
  風聲在耳邊呼嘯著,細小的樹枝抽在臉上隱隱作痛,艾瑪此刻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但是她不敢停下來,因為那只蜘蛛就在她的後面。
  在她的前面是兩個驚慌的男孩兒,大概因為身高的緣故,她無論怎麼努力最終還是落在了後面。奔過一根倒下的樹幹時,她的腳踝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劇痛和強烈的抽搐迅速席捲了她的全身。
  晃了幾下努力想穩住身形,但是失衡的慣性和劇烈的痛楚讓她連緩衝地餘地都沒有得直接摔倒在地上,抬頭髮現兩個男孩已經跑得沒影了,而巨型蜘蛛則在這個時候迅速地追上來,舉起兩只前肢撲了過來——
  「昏昏倒地!」
  艱難地就地一滾躲過襲擊,並且就著半躺地姿勢對著蜘蛛的眼睛狠狠地砸了個魔咒過去,頓時讓它發出痛苦淒厲的嚎叫,舉著的兩只前肢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裂開地大嘴讓它顯得更加猙獰。
  艾瑪此刻只覺得被咬到的那條腿沈重無力,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連疼痛也感覺不到,更別說站起來繼續跑,這簡直就是糟透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那只巨型蜘蛛沒過多久就從剛才的痛楚緩和過來了,再次發出震天地嚎叫聲,憤怒地衝向艾瑪,她甚至沒來得及舉起魔杖再發出哪怕是一個簡單的咒語——
  這次真的不行了。
  艾瑪絕望地閉上眼。
  「快快禁錮!」
  「快快禁錮!」
  「粉身碎骨!」                    
  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張力不夠,是我的筆力問題嗎OTZ還需要再多練習啊兩點半還有一章,今天雙更,嘿嘿


☆、疑雲

  最先發現艾瑪不在了的是波特,他抽空瞄向身後的時候發現那個瘦小的身影和蜘蛛都不見了,一個緊急剎車停下腳步,他哆嗦著撲住哈伯德: 「糟、糟糕,出大事了,丟人了!」
  哈伯德被拉得一個踉蹌,憤怒地轉身就想掙脫波特的束縛,「你自己想……」在看到身後空蕩蕩地一片他同樣哆嗦起來,「天哪,李……李不見了,不、不會被抓……」
  一想到這個幾乎是百分之百地可能性,兩人同時閉上嘴,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慌與恐懼。
  「現在……要怎麼辦?」
  相視片刻,波特咽了口唾沫,艱難地問出聲,而站在他對面的哈伯德只是緊咬著牙,什麼也沒說,握著魔杖的那只手一直在顫抖。
  回,還是走?
  兩個還只是孩子的小巫師們此刻面臨著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選擇。
  淒厲的嚎叫聲驟然響起,在這個寂靜的森林里顯得格外的響亮,兩個人同時望向傳出聲音的地方——
  「我要回去救小不點,你要逃就趕緊逃吧!」波特對著哈伯德低吼一聲,隨即直直衝向傳出聲音的地方,哈伯德鐵青著臉,脫掉礙事地長袍緊跟其後,「別以為就只你一個人能行,斯萊特林從來不會拋棄自己的同伴!」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正看到蜘蛛用它毛絨絨地前肢將艾瑪死死按在地上,銳利的螯牙已經懸到了她的頭上——
  想也沒想,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的發出他們目前所掌握的最強咒語,然而,這僅僅只是讓那只蜘蛛停了一下而已。
  緊接著,它像是被激怒了一樣,扔開艾瑪猛地衝向波特和哈伯德,兩個人狼狽地邊退邊發出魔咒,蜘蛛巨大的身形給了他們莫大的壓力。
  「該死你就不能來個粉碎咒什麼嗎!」
  「我還只是一年級!那是三年級才會教授的內容!」
  即便是他們發出了不知道多少個魔咒,但並未讓蜘蛛的逼近有絲毫的停滯,眼看著它就要衝到眼前——
  一道明亮而又強大的光線瞬間從兩人中間的縫隙里穿過,準確地擊在蜘蛛的身上,頓時將它轟飛出去。它哀嚎了幾聲,突然翻身頭也不回地飛快爬進森林深處,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波特和哈伯德看得目瞪口呆,身後傳來腳踩斷枯枝的咔擦聲,他們僵硬地抬起頭,首先看到的是一把長而飄逸的白鬍子。
  再往上是一雙和藹慈祥地眼眸,裡面充滿了由衷的贊賞。
  「孩子們,你們都很勇敢。我想,為了你們的勇敢和不放棄同伴,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應該同時加上二十五分。」
  「鄧布利多校長!」
  在看清來人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放鬆了下來。剛剛的追逐幾乎耗費了他們全部的體力,緊張的時候不覺防,這會兒一旦松懈了,就覺得渾身都痛,一動關節就嘎吱作響,跟散架了似的。哈伯德勉強還能維持著半坐的姿勢,至於波特,乾脆直接地就癱軟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還沒躺多久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跳起來:「小不點!」
  「不用擔心,她在這裡。」
  海格抱著艾瑪走過來,她的臉色浮著一層灰敗之色,眼睛緊閉著,嘴唇烏黑,四肢無力的垂落著。
  「鄧布利多,我沒想到阿拉戈克會襲擊學生,」海格看上去有些驚慌,「我明明囑咐過它待在深處,它也一直是這樣做的……」
  鄧布利多伸出手制止了海格接下去的話,他看了一眼三個學生,目光最後定格在艾瑪的身上:「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現在,我們需要把三個孩子都送去醫療翼。」
  已經昏迷的艾瑪完全不知道這一切,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她第二天從醫療翼醒來後聽波特……好吧,現在應該叫救命恩人波特,全部是由他說的。
  「所以說,小不點,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我們家鄉有句老話叫做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波特先生需要我以身相許嗎?」
  艾瑪露出虛弱地微笑,臉色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
  波特被噎了一下,打著哈哈混過去了,莉莉當即撲哧一聲,露出了自昨晚以後第一個笑臉。
  他看著莉莉的笑臉,半天沒回過神來。
  波特這會兒正坐在艾瑪身邊的那張病床上,生龍活虎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需要住院治療,事實上在喝了精神舒緩劑後,他和哈伯德就已經完全沒事,可以回去各自的宿舍休息了。
  哈伯德詢問了艾瑪的狀況後倒是很快就回去了,但是詹姆在看到莉莉趕來後,當即死皮賴臉地要求在醫療翼養病,龐弗雷夫人被四人組纏到不行,勉強允許他佔據一個床位直到第二天中午。
  這讓莉莉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以至於艾瑪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以為世界末日來臨了。
  不過當她看到躺在旁邊病床上的波特後,她對莉莉表示里充分的理解和寬容。
  在她醒來後,龐弗雷夫人又來了一次,這次給她灌了兩三瓶口味獨特的藥,據說是解毒劑——
  「幸好送來得早,不然你就要躺在床上過一輩子了。」
  龐弗雷夫人心有餘悸地告訴艾瑪,她中的是一種很罕見的蛇毒,如果沒有及時的解毒,就會像活死人一般毫無知覺地在床上躺著直到死。
  「你們太冒險了,已經走過邊緣地帶,往深處去了。」
  大概是看到艾瑪的精神不太好,龐弗雷夫人只是簡短地說了幾句,然後又留下一些藥劑,囑咐了負責照顧她的莉莉後走了。
  於是接下來,想要在莉莉表現自己一番的波特自告奮勇地再次補完了全部的過程。
  「真不敢相信他這已經是在我面前說的第五遍了!」
  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波特去跑腿後,要不是顧忌到艾瑪才剛醒來精神不太好,莉莉差點就在醫療翼尖叫出來。
  可憐的莉莉……艾瑪大概能想到莉莉在自己昏睡的時候遭遇了些什麼,聽說她照顧了自己一夜,也就意味著她不得不獨自面對波特一個晚上來聽他說那些蠢透了的話。
  「你要往好處想想,」艾瑪安慰著她可憐的友人,「至少這次他給格蘭芬多掙了二十五分,並且,他確實是救了我。」
  「艾瑪,你可真是把我嚇壞了,」莉莉的表情頓時變得悲傷,她坐下來握住艾瑪的手,「麥格教授來通知我的時候,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得對,我不應該這樣對待波特,如果沒有他和另一個斯萊特林,你真得就……艾瑪,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冒險的事了好嗎?」
  這個我也無法控制……艾瑪面對著莉莉那雙真誠的眼睛,怎麼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只好點點頭,她這才露出一絲微笑,說起別的事來。
  「你這次估計得在醫療翼躺上幾天了,不過不用擔心,我下了課就會過來陪你。上課的事也不用擔心,你看我的筆記就行了。對了還有西弗,」莉莉微皺起眉,「昨天晚上他來看你的時候,劫掠者們正好在這兒,我怕打擾到你就把他們都趕出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艾瑪眨眨眼。
  「就是……算了,沒什麼。」
  莉莉有點煩惱著該不該告訴艾瑪,他們差點在醫療翼打起來,起因只是因為波特說了句「謝謝你的驅蟲劑」,不過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事就沒繼續下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艾瑪在心裡萬分後悔自己沒追問下去,因為小斯內普先生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把我的藥給了波特?」
  ……就知道那幫子混蛋不會放棄這個打擊西弗勒斯的機會,她要是再幫他們她就是個傻逼!
  在跟著小斯內普先生一同前來的哈伯德那異樣的眼神中,艾瑪硬著頭皮拉過西弗勒斯的手,可憐兮兮地說:「親愛的西弗,我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西弗勒斯並沒有甩開她——哦這真是一個好消息,艾瑪想,至少我不用擔心他會因此和我絕交。
  「是波特救了你,所以,沒有下一次了。」
  小斯內普先生冷著臉說明瞭原因。
  艾瑪嘿嘿笑了兩聲又望向哈伯德:「昨晚的事我聽說了,非常感謝你能回來救我,如果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不要客氣。」
  「斯萊特林可不會拋棄同伴,雖然你是個格蘭芬多。」哈伯德強調了這點後又輕昂起頭,露出那種斯萊特林鎖特有的傲慢神態,「希望你能夠快點康復,今天鄧布利多校長告訴我,晚上的採集活動繼續,不過他會叫那個傻大個跟著我們,那麼,我先走了。」
  走到門口他突然又回頭飛快地說了一句:「我母親給我寄了一些效果良好的恢復劑,我現在用不上了,等會會交給斯內普帶給你,記得早點恢復回來勞動,我可不想多做別人的活兒!」
  注視著哈伯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艾瑪驚異地看西弗勒斯:「斯萊特林都喜歡這樣彆扭地表達自己的善意嗎?!」
  小斯內普先生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艾瑪想了想,又問道:「呃……西弗你別把這件事告訴叔叔,我怕他會擔心。」
  「晚了。」
  「……」
  「在過來之前我剛接到李先生的回信,他說聖誕節等你回家。」
  ……可以不回家嗎?
  一想到回家就得面對傻叔叔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語音攻擊,艾瑪就有一種馬上撞牆的衝動。
  正在內心哀嚎著,一隻冰冷的手突然伸過來蓋住她的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艾瑪愣了一下:「西弗?」
  「艾瑪……」西弗勒斯彷彿是要說什麼,但是在叫了她的名字後忽然又沈默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硬梆梆地說,「有勇無謀,死不足惜。」
  ……才過這麼點時間,小斯內普先生的中文就退步到快要聽不懂的地步了,她只是倒霉透頂,和有勇無謀扯不上半點關係。
  艾瑪正想出聲嘲諷兩句,卻感覺到蓋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有著一絲不自覺的顫抖——因為配制魔藥需要精准,所以艾瑪從未見過西弗勒斯的手有過半分顫抖……慢慢將自己的手蓋了上去,她懦懦地說:「我很抱歉,以後不會了……」
  似乎是過了很久,西弗勒斯才冷冷地說:「但願你能記住——」
  艾瑪嘿嘿笑了幾聲,像個小痞子似的:「保證啦,我一定保證!」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地方,斯內普對艾瑪的感情應該還是朋友之情大家都還小了XD——來自存稿箱的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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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偷盜事件

  在病床躺了整整四天,艾瑪才恢復到以往的活蹦亂跳。
  哈伯德堅持其中有自己貢獻出來的恢復劑的大部分力量,波特先生對此嗤之以鼻。
  「你怎麼不問問她,醫療翼的那些花花草草長得好不好了?
  他可是完完整整地圍觀了小不點趁著莉莉不注意光速倒掉恢復劑的全過程。
  大家都是聰明人,波特這麼一說,哈伯德立刻就明白了,當即怒目以對:「你這個可惡的格蘭芬多!」
  艾瑪正抱著紙袋子啃叔叔寄過來的熏肉腸,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的樣子活像只偷食的松鼠,用力咽下口中的肉沫後她討好地說:「巴洛你的藥非常有效我喝了一天就覺得身體壯得能打死一頭牛。」
  波特先生立刻抗議:「為什麼小不點你能叫一個斯萊特林的教名,卻不肯叫我一聲詹姆?別忘了你可是格蘭芬多,應該和我一致對外。」
  艾瑪直接用眼白鄙視他:「因為你既叫我小不點,又沒有給我恢復劑,更何況連找月光草都趕不上巴洛的速度,這樣的盟友要來何用!」
  波特恨得牙癢癢地:「別忘了你那份任務都是我完成的。」
  哈伯德這時露出一個標準的虛偽笑容:「波特先生,請繼續當我不存在,好嗎?」
  「看到你們相處的這麼融洽,我真是感到格外的欣慰。」
  不知什麼從林子深處回來的海格看著三個打打鬧鬧的孩子,一臉的慈愛表情。
  艾瑪抽抽嘴角,理智地轉了話題:「嗨,海格,阿拉戈克今天怎麼樣?」
  阿拉戈克就是那天晚上差點把他們三個都吃掉的巨型蜘蛛。
  不過海格堅持說它只是受到驚嚇才會出來禁林邊緣,平常它都是待在自己的巢穴里不會打擾到任何人,但是一問到受了什麼驚嚇,他又閉口不談。要是三小孩實在是逼得緊了,就拉出鄧布利多校長。說是為校長說的,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不用過多的提它,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
  「那天晚上在森林深處肯定發生過什麼事,不然校長也不會那麼湊巧就跑出來救了我們。」
  事後三個人也曾偷偷地討論過這個問題。
  波特和哈伯德都同意艾瑪的觀點,但是在說到發生了什麼具體的事都猜不出個什麼結果來,最後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艾瑪傷好了之後繼續和他們一起繼續採集月光草,只是這回小斯內普先生死活也不肯再提供驅蟲劑。
  「皿思蟲叮咬之後只是會產生瘙癢的症狀,並不會讓你在醫療翼躺上哪怕是一個小時的時間,或許你可以把它當做是人生中一個不可多得體驗——」西弗勒斯說話的時候站在坩堝後面,像條毒蛇一樣盯著艾瑪,以及窗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波特和哈伯德,「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性,我也不會讓我的藥劑正大光明地出現在那個腦子長在大腿上的傢伙的身上。」
  當時波特差點就衝進去要和小斯內普先生來一場「公平公正」的決鬥,不過哈伯德及時地拉住了他,他客觀地說:「我建議你在單獨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去惹斯內普。無論是從智力上還是武力上來說,他現在都是斯萊特林一年級里當之無愧的第一名——當然更重要的是,你現在進去,艾瑪肯定和斯內普一起揍你。」
  等到艾瑪趁著小斯內普先生專心熬制魔藥的時候偷著摸了幾瓶驅蟲劑出來後,得到的就是波特迷一樣的怒吼:「你這個格蘭芬多的叛徒!」
  艾瑪看上去很像是在猶豫給他一個魔咒還是一頓老拳讓他清醒下頭腦,不過最終她還是面露遺憾地將偷來的驅蟲劑分給他們。
  後來哈伯德問她是怎麼想的,她只是給了他一個「你是傻逼嗎」的眼神:「因為他救了我一命啊,一想到他冒著被啃掉的危險回來救我,我覺得不管他對我說什麼我都能原諒了。」
  可是你沒有原諒他叫你小不點!
  哈伯德最終還是把這句話憋了回去,因為他看到了艾瑪養得那只彪悍大貓正蹲在某個角落里對著自己虎視眈眈——
  「還是老樣子,」海格愁苦著臉,「吃得很少,什麼也不肯說,再這樣下去都該瘦了。」
  ……一隻蜘蛛還能看出來瘦不瘦這個傻大個還真是天才。
  艾瑪腹誹著,不過她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安慰了一下海格:「我家埃德有時候也會這樣鬧脾氣,揍它一頓就好了。」這麼大個個子應該打得過那只蜘蛛吧?
  聽到艾瑪提起埃德的名字,哈伯德和波特兩個人頓時就覺得牙痛,那只肥碩的大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起那只巨型蜘蛛來還要可怕。
  手欠如波特者被貓腿連環踢過多少次臉就不用說了,哈伯德只是輕輕嘲諷了幾句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不肯喝藥的艾瑪,就差點被那只貓用貓拳打成豬頭。
  要是掏出魔杖想給它兩下,瞬間就跑得沒影了,而小斯內普先生則會陰測測地注視著你,直到你頭皮發麻後背冒汗——
  還有比對上這樣一對組合更讓人頭痛的事嗎!
  有,如果中間再加上一個艾瑪……哈伯德少爺用眼角余光掃了下咯吱咯吱嚼著肉腸的艾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就這麼個豆丁似的小姑娘能輕鬆地舉起兩個比她身體還大的南瓜!
  簡直就像是小巨怪……
  艾瑪突然將自己的大頭湊到哈伯德眼前:「我怎麼覺得你在心裡說我壞話,老實交代。」
  哈伯德當場被那顆大頭嚇得後退幾步,還沒站穩穩妥就收到了來自波特的恥笑聲:「瞧他這嚇的,心虛了吧。」
  哈伯德尷尬地咳了兩聲,似是掩飾著說:「艾瑪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馬上就是聖誕節假期了,我們的懲罰也終於要結束了。」
  聖誕節假期!
  艾瑪一下子垮下來臉來,雖然能回家是件高興的事,但是一想到要面對雷·李叔叔的嘮叨就有種心累的感覺,順帶著連嘴裡的肉也吃著不香了。
  儘管艾瑪懷著如此複雜糾結的心理,聖誕節假期仍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到來了。
  交完最後一次採集來的月光草,斯普勞特教授給了他們一人一盆小小的德芬草,說是提前送的聖誕禮物。
  艾瑪晚上回去把它放在床頭,清幽的香氣稍微緩解了即將要回家的焦慮,根據室友們的反應,至少她終於不會在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跳起來哭喊著「叔叔我錯了」這句話了。
  「我覺得你不應該擔心,李先生是個溫和的好人,尤其是在面對著你的時候。」莉莉在餐桌前安慰著艾瑪,她們的行李已經收拾了妥當,只等到吃完午餐就能上火車了。
  「或許你更應該考慮一下李先生所說的驚喜,通常都只有驚,沒有喜。」西弗勒斯顯然還在氣憤艾瑪偷拿他的魔藥,說起話倒是一點也不留情。
  大概是因為假期的緣故,學生們並沒有按照各自學院的長桌來坐,而是分散開來。即便如此,莉莉和西弗勒斯相對著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並且狀似親密的樣子仍然引起了相當一部分關注度。
  一個是陰沈油膩膩的斯萊特林小蛇,一個是清新美麗的格蘭芬多百合,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至於小矮子艾瑪很順理成章地被忽略掉了。
  感覺到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異樣目光,艾瑪倒是暗自慶幸劫掠者們提前一天就走了,不然又是一場口水大戰,她現在還得留著精力回家應付傻叔叔的驚·喜。
  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蘋果,學校管理員費爾奇突然打開門,氣勢洶湧地衝向教授席高喊:「有可惡的學生潛入我的辦公室偷東西!」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加上這次,已經是第四次有教授的辦公室被人偷偷潛入偷東西了。
  前幾次因為對方都只是剛剛潛入就被發現了,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影響,但是這次似乎是成功了?
  「安靜!」鄧布利多校長站起來,洪亮的聲音一下子制止住了學生們的竊竊私語。
  「現在,要回家的孩子們可以出發了,祝願你們有一個美好的聖誕節假期。至於費爾奇先生,請跟我來。」
  費爾奇氣急敗壞地跟在鄧布利多校長身後,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莉莉順勢拽起艾瑪:「親愛的,我們該上火車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
  艾瑪一路上就光念叨著這句話,坐在火車上的時候甚至掏出銅錢卜算起來,但是看她越皺越深的眉頭,顯然這次想要得到的結果並不是那麼容易——
  「太奇怪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居然是模糊的,連一點能夠預示的徵兆都沒有!」
  直到下了火車她還沈浸在詭異的卦象之中,完全沒看到雷·李叔叔對她張開的雙手以及那充滿愛意的呼喚,以至於一路上雷·李叔叔看上去都很傷心。
  「寶貝兒你傷我的心了。」
  「叔叔我很抱歉。」
  艾瑪眨巴著雙眼,抱著雷·李叔叔的手真摯地表達自己的歉意。
  「唉,寶貝兒去上學就不理叔叔了。」
  「叔叔我沒有不理你,我最喜歡你了。」
  艾瑪就差撲上去給在傻叔叔的臉上來兩個啾啾了。
  幸好西弗勒斯和莉莉不在,不然我的一世英名……艾瑪邊哄叔叔邊慶幸。
  下了火車三個人就被各自的家長接走了,莉莉自然是全家出動,不過沒有看到佩妮。斯內普夫人也來了,但是臉色看上去比起分離前更差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似的,而西弗勒斯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跟著斯內普夫人走的時候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艾瑪想想有些擔心,就著這件事問雷·李叔叔,結果雷·李叔叔只是嘆了口氣:「斯內普先生病重了……」但是很快話鋒一轉,「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下你自己吧。」
  艾瑪這才想起來,雷·李叔叔說過自己回來有驚喜……
  「叔叔我能知道你給了我什麼驚喜嗎?」
  「二大爺來看你了。」
  艾瑪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可惜被雷·李叔叔一把抓住後領:「你要幹什麼去?」
  「回霍格沃茨!」
  「你放假了寶貝兒。」
  「叔叔你太討厭了,居然說是驚喜。要知道是這個驚喜,我寧願爛在學校也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每次都好像沒把章節名取對重點,給跪了OTZ——這是來自存稿箱的天音抱歉更遲了,我起來一看發現存稿箱的日期設錯了OTZ


☆、我家的二大爺(上)

  老當益壯老而彌堅老而不死的二大爺。
  這是艾瑪對眼前笑眯眯的老頭下的最準確的定義,並且得到了雷·李叔叔的高度認可。
  當然,這話他倆是絕對不敢讓對方知道的,因為這個自詡為史上最可愛老頭的人會讓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二爺爺!」
  在老頭子的笑容變得僵硬之前,艾瑪當機立斷像個真正的小孩撲了上去,順便還告了雷·李叔叔一狀,「叔叔都不告訴我您來了,害我沒事先準備禮物。」
  「哎喲我的乖孫,」老頭子笑呵呵地抱住艾瑪,寬容地說,「是我不讓小雷子說的,因為老頭子想給你個驚喜。」
  ……那還真只有驚,沒有喜。
  艾瑪暗自腹誹著,又咧著笑臉問:「二爺爺怎麼會想到離開老家,上次怎麼邀請您可都不來。」
  「因為雷子說你受傷挺嚴重的,所以我就來看看,順便過你們那個什麼‘生蛋節’,洋人的玩意就是繞口。」
  混蛋叔叔怎麼連這個都給二大爺說了!
  艾瑪垮下小臉:「只是遇到個大蜘蛛然後又被蛇咬了一口,一個星期都沒有就好了,叔叔太大題小做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二大爺捏捏艾瑪的小臉,又拉過她的手,兩只枯瘦的手指按在腕間,「我給你把把脈就清楚了。」
  艾瑪趁此機會,拿眼用力瞪雷·李叔叔。
  雷·李叔叔則顯得有點委屈,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全是這老頭子自己算出來的……現在卻要被迫承受小姪女那強烈譴責的目光,就知道這老頭來不安什麼好心,多半還是存著要把艾瑪寶貝兒帶回中國的念頭——
  思及此,他趕緊給艾瑪打了眼色。
  等會老頭說什麼話都不要答應!
  ……艾瑪看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雷·李叔叔不正常,眼抽筋了。
  「叔叔你等會找二爺爺給看下眼睛,二爺爺的醫術比你強多了。」
  小姑娘誠摯地建議,雷·李叔叔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他決定還是等晚上再偷偷叮囑小姑娘,一定要堅持原則,千萬不能被老頭子給繞走了!
  診完脈的白鬍子老頭摸摸艾瑪的腦袋:「乖孫別急,我等會就給你叔叔開服明目的藥,保證藥到病除。」
  雷·李叔叔決定還是中止這個話題,他毫不懷疑這壞老頭會給自己開半斤黃連,所以……:「二叔,您剛看過,寶貝兒現在的身體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老頭斜著眼看了下雷·李叔叔,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這的醫術算是不錯,大的問題沒有就是有些小毛病需要調養調養,回頭我給開個食補的方子,你每天照著上面做。」
  「還是二叔厲害!」
  雷·李叔叔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傻笑,艾瑪對著他做了個口型:
  諂媚。
  雷·李叔叔沒理她,轉身去拿了……文房四寶???
  艾瑪眼睛瞪得比牛還大,天哪居然還有紫砂壺,這些玩意他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二叔,您現在就寫下來吧,東西我都給您備好了。」
  老頭這會兒才像是看雷·李叔叔順眼一點了,給了他一個正面的眼光:「雖然你拐了我的乖孫,但總還算是上道。」
  「……二叔,艾瑪是我親姪女。」
  「叫唯笙!我李家子孫豈可叫什麼怪異的洋名!」老頭兒怒斥雷·李叔叔之後,又慈愛地看向艾瑪,「乖孫這地方這麼危險,要不你還是跟著我回中國吧,爺爺把絕活都傳授給你,保證你以後不會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動物給欺負了。」
  有那麼一瞬間,艾瑪承認,她再次心動了。
  二大爺在中國是個神棍。
  當然,他不是算命先生,他是抓鬼天師。
  具體來說就是專找那些倒霉的人家跑人屋裡去說有鬼然後裝神弄鬼一番說是抓住鬼瞭然後給點香火錢吃完喝完又繼續找下一家。
  有時候被拆穿了還會被人追著罵,但是過不幾天後追著罵的人家裡就……老鼠蟑螂泛濫了。
  二大爺真正厲害的不是抓鬼,而是馴獸。
  不管是什麼動物,到了他手裡就會變得規規矩矩,負責任的說,埃德現在之所以變得如此彪悍,裡面的軍功章至少有二大爺的三分之二還不止。
  艾瑪回老家的時候對這個技能沒日沒夜地流口水啊,抓心抓肺地想學啊,但是二大爺說學這個有條件啊!
  「如果小唯笙願意留在中國陪我這個老頭子,我就把李家所有的東西包括這手絕活都教給你,怎麼樣?」
  二大爺在給艾瑪取完上族譜的名字後,是這麼給她說的。
  說實話,艾瑪當時確實是動了留在中國這個念頭的,上輩子本來就是中國人,現在繼續留在這片土地上並沒有什麼不好——
  然而,就在她猶豫考慮的那幾天,雷·李叔叔……病了。
  大男人病不可怕,但是病到說胡話就有點可怕了。
  雷·李叔叔高燒不止,抓著艾瑪不肯鬆手,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艾瑪寶貝兒你不要叔叔了嗎你要拋棄叔叔了嗎?」
  艾瑪聽著聽著就流眼淚了。
  雷·李叔叔雖然有時候會犯傻,但是他把自己從孤兒院帶回來,給自己一個安定的家,努力為自己創造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那麼久。
  艾瑪最後還是拒絕了二大爺的提議。
  「要是我離開叔叔的話,他就只有一個人了。」
  二大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艾瑪的選擇,他笑呵呵地說:「你們那一支,從你爺爺開始,就注定都會飄零在外,我本來也只是想試試看,看來天命難為哪……你叔叔把你教得很好,沒有忘本,這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大的驚喜了。」
  說著這樣話的二大爺其實有些落寞,彷彿透過艾瑪在看著什麼人似的,有一絲遺憾,又有一絲欣慰。
  艾瑪後來從雷·李叔叔那裡知道,二大爺和她的親爺爺是雙胞胎兄弟,只不過因為當年的一些變故,一個終生未婚鎮守李家古宅,而另一個漂洋過海,娶了個當地的女人結婚生子,終其一生都未曾回過自己的故鄉。
  「也就是說,其實我只有八分之一的中國血統?!」
  艾瑪的關注點從來都不在正道上。
  再也感傷不下去的雷·李叔叔沒好氣地回答她:「你才發現嗎,你奶奶的照片我明明就掛了一張在你房裡!」
  「我以為那是媽媽……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那為什麼我和叔叔你看起來完全就是東方人的樣子!」
  雷·李叔叔輕咳兩聲,壓低聲音說:「你既然都這麼大了,我就告訴你吧,據說李家不知道是那個祖先和應龍曾有過那麼一段不清不白的關係,所以後世子孫的血統都是屬於強勢的哪一方。」
  也就是說……這具身體牛逼大發了,艾瑪在心裡咂舌。
  自艾瑪拒絕以後,二大爺再也沒提過要她留下來的事,但是相對而言,他開始看雷·李叔叔不順眼。
  今天要挑水,明天要砍柴,後天要陪著下山一起去裝神棍,做這些還全部都不准用魔法,只把雷·李叔叔折騰地就差跪地求饒了,至於艾瑪,也不是那麼輕鬆的。
  因為二大爺開始教她寫毛筆字。
  天哪饒了我吧,我活這麼大就沒拿過毛筆!
  腕上懸磚這都不算什麼,寫的時候甚至還要蹲馬步——
  到最後,艾瑪和雷·李叔叔幾乎是逃竄一樣的離開李家大宅,哦當然,還有到中國的第一天就被迫改名的埃德。
  看著糾結得臉都皺一塊兒去的艾瑪,二大爺沒再逗她,寫完方子他又問:「你那只貓了?」
  雷·李叔叔迅速地一揮魔杖,早就躲櫃子里去的大貓瞬時漂浮起來,拼命掙扎著緩緩落在老頭兒身前。
  然後老頭兒一伸手,它就老實了。
  「趁在還在這兒,這只貓我就再多□幾天,總會有用到的時候。」
  「二爺爺我怎麼覺得你這次來不單純是看我的?」
  艾瑪忽然福至心靈,彷彿一下子想通了什麼似的。
  「你倒是繼承了你爺爺的敏銳感,」二大爺又摸她的頭,「不過我這次來還真就是單純來看你的,順便給你講解講解你爺爺當年拿手的手藝,或許,還能教教你如何訓蛇。」
  「真的?!太棒了二爺爺我愛死你了!」
  艾瑪這回確定了,二大爺的到來,確實是驚喜。
  二大爺充滿慈愛地看著姪孫女喜得滿地打轉,眼光瞟向雷·李叔叔:「你就打算拿著方子乾站在這兒嗎?」
  好吧,雷·李叔叔現在確定,這喜的只有艾瑪一個人。
  乖乖拿著方子去了廚房,沒過一會兒就拎著包出來匆匆從壁爐走了,雖然他這裡不缺藥材,但是大部分食物和作料都沒有,以及……這個壞心眼的老頭還真給他開了半斤黃連的明目湯——
  黃連那是能明目的嗎!
  眼瞅著傻小子離開了,二大爺拉著興奮地滿地亂竄的艾瑪坐下來,開始關心起她的學校生活來。
  艾瑪開開心心地說了很多事,朋友的事,學習的事,還有遇襲的事,然後她說到小斯內普先生。
  「西弗的手修長結實,還很穩。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穩的手,或許二爺爺你可以叫他來幫你畫符篆。」
  艾瑪說這話當然是無心的。
  結果當第二天小斯內普先生前來拜訪雷·李叔叔的時候,一套文房四寶就規規整整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一個白鬍子老頭笑得和藹可親。
  「來,你試試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交代了一點艾瑪的背景,不知道會不會顯得很奇怪——來自存稿箱的天音~


☆、我家的二大爺(下)

  二大爺和小斯內普先生相談甚歡。
  這個事實不光讓艾瑪感到驚悚,就連買完東西趕回家的雷·李叔叔都被眼前和諧的一幕嚇得虎軀一震。
  「寶貝兒你告訴我他是怎麼做到的?!」
  震驚完後被趕去廚房殺雞的雷·李叔叔差點一刀切掉自己的手指頭。
  「老頭子不是說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海外蠻夷嗎?!他面對著我的時候都沒那麼和藹過!」
  艾瑪抓住雷·李叔叔的手,試圖安慰他:「叔叔你要冷靜,有些人天生就會討人喜歡……」
  面對著雷·李叔叔驚恐萬分的眼神,艾瑪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說過頭了,就小斯內普先生那張見誰都是一副「你欠我八百萬」的臉,那句話確實沒有說服力……想了想,她實事求是地說:「或許是他畫出來的符篆比我們都強?」
  雷·李叔叔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真無話可說。
  雷·李叔叔和艾瑪一樣,對那些鬼畫桃符毫無天分可言,老頭子曾經扔了三百張黃紙要他們畫,兩個人加班加點地畫了兩天,能用上連一百張都不到。
  只把老頭子氣得連嘆三聲大好的祖業後繼無人。
  「李家那麼多祖業,誰要繼承裝神弄鬼這種鬼東西啊!」
  ——此乃兩個人共同的心聲。
  而小斯內普先生作為一個外國人,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毛筆這種比羽毛筆還要逆天的東西,但是他在宣紙上畫出來的東西卻和二大爺拿出來的相差無幾,完全只能用精准這兩個字來形容。
  真是個恐怖的小怪物。
  雷·李叔叔憂傷地殺雞拔毛,頗有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悲壯之情,艾瑪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安慰下傻叔叔。
  「叔叔你等會可以試著提議讓二大爺用正統的方式教教西弗如何完全地發揮自己的天賦。」
  什麼天賦?
  寫毛筆字的天賦。
  什麼是正統的方式?
  腕懸磚,蹲馬步。
  總得拉個墊背的,怎麼著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受罪,艾瑪壞心眼地想。
  二大爺在考校了艾瑪的毛筆字後,說她長時間不練功力退步,得現在開始重新練。
  這個消息打擊得艾瑪吃飯的時候肉都少夾了好了幾塊。
  「你可別添亂了。」
  雷·李叔叔將雞上鍋燉上,又麻利地往裡面添加各種藥材,直到乾完這一切,才捏捏艾瑪的小臉蛋,將她抱起來。
  「斯內普先生那邊還需要西弗去照顧,我已經告訴他留在家裡就好,不用每天都過來幫忙了。」
  「……叔叔,我能說這是報應活該嗎?」
  「別胡說,」雷·李叔叔抱著艾瑪出了廚房,「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可是他曾經差點殺了西弗!」
  「好了好了,那是別人的家務事,除非你姓斯內普,否則就不要多說了,」雷·李叔叔眨眨眼,「不如考慮一下李家的家務事如何?」
  「比如說,在假期里好好陪下老頭子。」
  還沒打開會客室的門,老頭子洪亮有力的聲音就透過門板傳了出來:「來來來,這兒還有一副,一並給我畫上二十張!」
  「……我還是先去解救一下可憐的西弗吧。」
  艾瑪從雷·李叔叔身上跳下來,猛地推開門衝向白鬍子老頭兒:「二爺爺,你不是說要教我怎麼訓蛇嗎,我現在就要學!」
  「哎喲我的乖孫,」二大爺慈愛地抱住衝進自己懷裡的艾瑪,「好好,我這就開始教你。」
  隨後他又把目光轉向慢騰騰走進來的雷·李叔叔,指著小斯內普先生說:「這可是個好苗子,雷子你要好好教他,我們家的東西你可以有選擇性地教給他。」
  ——這讓雷·李叔叔猛地停住腳步,劇烈收縮地瞳孔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然而語氣卻很淡然。
  「二叔,你以前說過的話我從未忘過,所以……我不明白。」
  「以後你就明白了。」
  「可是……」
  「就這麼定了。」
  二大爺大手一揮,蠻橫地將事情定了下來。
  艾瑪聽得雲里霧裡,她瞄了眼笑眯眯的老頭子,又瞄了眼臉色陰晴不定的雷·李叔叔,突然覺得這樣……還真是蹭得累!
  不甚在意地撇撇嘴,艾瑪摸過去看西弗勒斯。
  小斯內普先生正提筆畫著一幅符篆,墨已經換成了朱砂,紙也換成了長條小黃紙。
  艾瑪悄悄說:「這東西畫了沒用,你不用這麼認真。」
  西弗勒斯輕輕看了她一眼,又專心手上的動作:「這對魔力控制很有用,你真該好好學學。」
  「……別說得你很明白似的。」
  艾瑪拿鼻子哼他,她在老家那段時間,寫得手都快斷掉了,為什麼還是會在用漂浮咒的時候把整個桌子都掀上天花板?
  「看著。」
  西弗勒斯掏出魔杖,手輕輕往上一提,原本躺著的毛筆立刻立了起來。然後他拿著魔杖在虛空中比劃著,毛筆也隨之而動,等畫完最後一筆,他手腕微微往下一壓,毛筆又規規矩矩地躺在筆架上。
  做完這一切,他收好魔杖,微微有些得意:「這就是我今天學到的東西。」
  艾瑪拿起那張符篆,這樣也畫得挺……像模像樣的,至少比她強。
  沒天理了!
  真想把挖個坑把他給埋了。
  艾瑪壞心眼一起,趁著小斯內普先生沒注意的時候用中指沾了點墨汁,裝模作樣地去摸他的臉:「你臉沾了點墨汁,我給你擦擦。」
  然後畫個鬼臉在他左臉頰上。
  「嘿嘿嘿嘿嘿,乾淨了。」
  大概是艾瑪現在的表情太過於詭異,小斯內普先生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擦擦她碰觸過的地方——
  「唯笙別胡鬧,快給人家擦乾淨!」
  二大爺中氣十足地聲音讓西弗勒斯瞬間明白艾瑪乾了什麼,當即憋紅了一張臉。
  用袖子猛擦了兩下,他陰測測地看艾瑪,看上去很想給她兩下的樣子。
  而艾瑪得瑟地仰起頭:「想打架嗎?」
  「西弗,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要交代。」
  雷·李叔叔站在門口,臉色陰沈地能掐出水來。
  從沒看過自家叔叔那個樣子的艾瑪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擋在小斯內普先生的身前:「叔叔你怎麼了,我和西弗鬧著玩的,沒有要打架。」
  西弗勒斯輕輕推開艾瑪:「別擔心。」他壓低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然後跟了過去,很快兩個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門口。
  艾瑪看上去很像是要跟著去,不過卻被二大爺給拉住了:「乖孫不用擔心,你叔叔不會害他的。」
  我當然知道叔叔不會害他,我是怕叔叔揍他啊!
  不對,叔叔為什麼要揍他?
  艾瑪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老頭兒,她剛剛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話沒有聽到……可惡,早知道就不去逗小斯內普先生了。
  「好了乖孫,對那個孩子來說是好事,你就不用想了,」老頭兒掏出三個銅錢,「訓蛇的事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雷子想辦法弄去了,我們今天就先來說說這門手藝怎麼樣?」
  「呃……現在?」
  「對,現在。」
  對艾瑪來說,這是個極為難得機會。
  雷·李叔叔對六爻除了基礎其他的一竅不通,大部分東西都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二大爺雖然最精通的不是這個,但對它也涉獵頗深。只是老頭子平時都吝於教授艾瑪這個,他總說這個只有自己領悟明白了才能摸准天命運行的軌道。
  而現在他居然主動提出來,這讓艾瑪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二爺爺,是不是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問了出來。
  「雷子說你用了隱卦。」
  老頭子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立刻讓艾瑪恨不得馬上消失在他的眼前,傻叔叔怎麼什麼都說啊。
  「既然能算隱卦,那本筆記相信你也看完了,」老頭子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寫在第一頁的那些警告你沒看到嗎?」
  「看……看到了……反正也只是吐了幾口血而已……」
  艾瑪委委屈屈地說。原本以為算了會有多大的影響,結果也就是吐點血,喝點恢復劑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似的。
  「小唯笙,你覺得你受傷這件事和隱卦真的沒有關係嗎?」
  「……二爺爺你可別嚇我。」
  艾瑪緊張地抓住老頭子的手,沒這麼嚴重……吧?
  「隱卦直接問道於天,消耗的是你的氣運,不然你以為誰都可以那麼輕易地觸摸到天道嗎,傻孩子,幸虧你沒算什麼重要的事,不然就不是一次重傷就能解決的事了。」
  ……
  簡單的說,就是算了隱卦會倒霉,倒霉程度視你問的事情而定……這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不直接寫出來啊,就在第一頁寫了個「請謹慎使用此法」誰知道會倒霉啊,李家的祖先們你們太不負責任了!
  艾瑪在內心狂叫。
  「不過——」二大爺突然捋著鬍子,話鋒一轉,「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我可以教你如何欺騙天道,但你得答應爺爺三件事,怎麼樣?」
  艾瑪立刻警惕地松開手,看著對面笑得不懷好意的老頭兒:「二爺爺你如果是要我回去陪你的話我不去啊,我不會留叔叔一個人在這邊的,」她想了想,「如果叔叔死了我就回去陪你。」
  二大爺用力捏艾瑪的臉:「小混蛋,你叔叔聽到這話肯定會傷心到要把你趕出家門的。」
  「叔叔才不會。」
  艾瑪使勁搖頭想要掙脫臭老頭兒的挾制,兩根小馬尾擺來擺去跟個撥浪鼓似的,立刻引得二大爺哈哈大笑,他覺得捏夠了才放開手:「好了好了,不鬧你,這三件事其實也挺簡單的——」
  「第一,你以後只能每日起一卦。」
  「第二,以後算卦當為天地正道。」
  「第三,不可對任何人洩露隱卦結果。」
  「小唯笙,能做到嗎?」
  「沒問題啦,我答應了答應了。」
  幾乎沒加思索,艾瑪馬上就應承下來,原以為還要乾這乾那,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我要你立心誓。」
  「二爺爺,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必須。」
  「好吧。」
  很久以後,艾瑪才知道,她答應的這三件事真正做到有多難。                    
  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有點亂,愁死我了——來自存稿箱的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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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在二大爺花了一晚上時間給她秘密傳授六爻術之後,艾瑪整個人都變得有點瘋魔了。
  表情呆滯,兩眼發直,成天就在屋子里來來回回地走,有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就撲在桌上一陣狂寫亂畫,嘴裡也不知道念叨著什麼,看上去就跟掉了魂似的。
  二大爺也不阻止,就拿著個紫砂壺看她,偶爾提點兩句,大部分時間不是看報紙,就是翹著二郎腿哼小曲兒,倒是自娛自樂得很。
  而雷·李叔叔和小斯內普先生則是把根扎在了地窖,兩個人也不知道在搗鼓啥,整天見不到人影,就連飯菜都是二大爺做好了直接送到門口。
  等到貓頭鷹們撲啦啦地一隻接一隻地撞在窗子上,艾瑪才猛然發現,已經是聖誕節當天了。
  艾瑪趕緊打開窗子,貓頭鷹們扔下東西都走了,她一個個地拆著,發現全是聖誕禮物。室友們一個都沒落下,還有一些平時相識的同學,波特和哈伯德也給她寄了禮物,她甚至很詭異地在裡面發現了來自布萊克的聖誕禮物——雖然只是兩根羽毛,而且是夾在波特的禮物中一起送過來的。
  同時還有一張簡短的字箋上,上面寫著幾個歪歪曲曲的中文字: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艾瑪哼哼了兩聲,抓了一把爐灰裝進紙袋,然後在上面用中文字漂漂亮亮地寫到:「混蛋快去吃灰。」
  順手寄出去了。
  就不相信你還能認識別的中文字,艾瑪撇撇嘴,開始對著眼前的禮物堆發愁,愁著愁著就開始埋怨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老頭兒。
  「二爺爺你怎麼不提醒我一聲,我都忘記時間準備禮物了!」
  白鬍子老頭挑了下眉:「乖孫,我們可不過這勞子的洋節。」
  「二爺爺你明明說你是過來和我們一起過聖誕節的!」
  「哦,那就是我說錯了,我是和你們一起過春節的。」老頭子遺憾地搖搖頭,「看來年紀大了就是容易說錯話。」
  「二爺爺你真討厭!」
  艾瑪尖叫著衝回自己的房間,就算不能在聖誕節當天準備好禮物送過去,至少也得在隔天補上,不然就真是太失禮了。
  至於禮物……艾瑪準備了一些,而那些意料外的,她很沒新意地選擇了美容藥劑,反正雷·李叔叔的藥櫃里多得是,正好拿現成的。
  忙碌了半天才分門別類地把所有的禮物寄出去,艾瑪捶著酸軟的肩膀下樓的時候發現莉莉來了。
  「莉莉!」
  她高興地大叫一聲,一下子從樓梯上跳下來,直把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嚇了一跳。
  「艾瑪,抱歉沒打招呼就過來了。」
  她站起來喚了艾瑪一聲,神情看上去有些拘束,眼神時不時地飄向沙發,一點也沒有以前的自在。
  艾瑪走過去擁抱了一下莉莉,然後斜眼看向老頭兒:「二爺爺你是不是幹什麼事?」
  二大爺八風不動穩坐沙發:「老夫只是讓她說中文,唧唧咕咕的洋文我可聽不懂。」
  「這裡是英國,她怎麼可能會說中文。」艾瑪覺得老頭子有點無理取鬧。
  「那個叫斯什麼的小伙子不就會說嗎,他就不錯,有前途。」二大爺隨後大手一揮,「行了,你們去玩吧,別管我這個落伍的糟老頭子。」
  艾瑪對著糟老頭做了個鬼臉,順勢拉著莉莉上樓去自己的房間,莉莉顯然還是有點害怕,小聲地問艾瑪:「他是誰?一直說你們那邊的語言,看我聽不懂好像就生氣了……」
  「是我家的一個長輩,趁著聖誕節過來看看我和叔叔,他不是生氣你別在意。」
  艾瑪又抱抱莉莉寬慰她的心,從枕頭下面抽出個盒子笑嘻嘻地交給她:「今年差點又忘記了,聖誕快樂!」
  莉莉這會兒總算是恢復了以往的活潑,嘻嘻笑著接過來:「希望今年不要再是美容藥劑,」然後她又遞過去自己手中的東西,「來,這是我的禮物。」
  艾瑪立刻抱著盒子祈禱:「也希望今年不再是小甜餅。」
  兩個人同時哈哈地大笑起來,笑鬧完了互相開始拆禮物。
  艾瑪送的是個百合花樣的小胸針,可以自動防禦一個惡作劇咒,由雷·李叔叔友情贊助。莉莉送的則是兩根金紅色絲綢發帶——
  「用魔杖點一下就可以自動扎頭髮,還有十種樣式可以選擇,非常方便。」
  艾瑪感興趣地當場就要掏出魔杖試試,卻被莉莉一把拉住:「未成年巫師禁止在學校以外的地方用魔法,你忘記了嗎?」
  「沒關係,我家有成年巫師,他們會以為那是叔叔乾的。」
  毫不猶豫地讓雷·李叔叔背了黑鍋後,艾瑪拿出魔杖開始試起來,雖然都是同樣的雙馬尾,可這個扎出來的效果和艾瑪自己用手亂抓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用莉莉的話來說:「哎呀我突然覺得艾瑪你比以前更可愛了!」
  「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誇自己的禮物了。」
  艾瑪假裝不高興地去撓莉莉的胳肢窩,結果兩個人又嘻嘻哈哈地鬧了半天。
  等鬧完了,莉莉忽然想起來什麼了問艾瑪:「對了,你知道西弗最近去哪兒了嗎,這麼長時間他一次都沒有來找過我。」
  艾瑪仔細回想了一下,驚覺她似乎也有很久沒有碰到過小斯內普先生了,但是她記得最後一次看到他應該是在地窖?
  「也許是在我家地窖?」她不太確定地說,完後又不好意思地解釋,「我這段日子因為一些原因非常忙,所以對外界的事都沒關心過。」
  莉莉看上去有些喪氣:「難怪你們都沒來找我玩,我可無聊死了。」
  「抱歉,」艾瑪用頭蹭蹭她的肩,「不過假期很快就要結束,回校了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想想學校的生活,莉莉又高興起來:「也是,瑪麗已經和我約好要一起去看魁地奇比賽,你也一起來,到時候我們給學院隊加油,勝利永遠屬於格蘭芬多!」
  「勝利屬於格蘭芬多!」
  兩個人又玩鬧了一會兒,期間她們也想過是不是去找找西弗勒斯,但是通往地窖的樓梯被魔咒封鎖起來了,最後莉莉也只得留下給他的聖誕禮物就匆匆離開了,那個時候天色已經有了暗色,再不走就晚了。
  「既然你和西弗都有事,我就不來多打擾了,學校見。」
  「學校見。」
  艾瑪送走莉莉,回頭關門的時候想,要不然還是去地窖瞅瞅?
  結果不用她去瞅,人自動出現了,帶著滿身的疲憊和奇怪詭異的味道。
  「叔叔,西弗,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
  艾瑪被兩個人狼狽的樣子嚇得連退幾步。
  雷·李叔叔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囑咐著艾瑪把西弗勒斯帶去樓上,並且不叫他們不要出來,隨後又看向二大爺:「二叔,臨時有個客人要來,您看您是不是……」
  老頭子頭也不抬:「老夫從來不懼邪魔歪道。」
  「好吧。」
  雷·李叔叔轉身催促艾瑪,一直到確定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都不在視線里了,才稍稍露出放鬆的神情,掏出魔杖快速地打理了下自己。
  壁爐轟然一響——
  客人來了。
  需要讓所有人回避的臨時客人,這還是第一次。
  艾瑪這會兒的好奇心空前膨脹起來,幾次想打開房門去偷看都被西弗勒斯給攔了下來。
  「別忘了李先生的吩咐。」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艾瑪不高興地回瞪著他,卻發現他這會兒的臉色奇差無比,時不時地會咳上幾聲,嘴唇烏青,手指不自然地輕顫著,怎麼看都像是個得了重病的人。
  「天哪,西弗,你這是怎麼回事?」
  艾瑪頓時大驚失色,用力抓住他的手。
  西弗勒斯捂著嘴又重重地咳了幾聲,覺得緩過氣來了才再次開口說話,聲音裡面有著一絲不自覺興奮:「李先生教了我很多神奇的東西,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神奇的東西。」
  「可是……」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他的眼睛里彷彿閃著光,「我將會變得更強大。」
  看著這樣的西弗勒斯,艾瑪突然產生一些擔心,他對力量的追求是不是……太過強烈了點?
  想了想,艾瑪抱住小斯內普先生:「西弗別擔心,我以後會保護你的,你連我都打不過。」
  「……滾開。」
  然後艾瑪就樂呵呵真滾了,小斯內普先生想攔都沒攔住。
  跟著追出來果然就看到她趴在樓梯縫里小心翼翼地向下偷看。
  西弗勒斯有點氣急敗壞,這傢伙一點也不能讓人省心。
  艾瑪對著他做了個安靜的動作,然後用眼神也示意他趴下來偷看。
  艾瑪找的這個地方雖然隱蔽,但只要稍微有點動靜就會有聲音傳出來。事已至此小斯內普先生顯然已經無法讓那個禍頭子安靜地離開這個地方,所以他考慮再三也跟著趴了下來……總要有個人來看著這傢伙!
  西弗勒斯咬牙切齒地想。
  樓下客人與主人之間的談話似乎進到了一半——
  「那麼,你還是決定維持前次的決定了?」
  從這個方向望過去,只能看到被長長的袍子掩蓋住的客人的腿,以及斜倚在椅子旁的手杖,上面蜿蜒著銀質的蛇形紋路,看上去有種低調的奢華感。而他的聲音,低沈中彷彿隱藏著無限的魔力。
  明明是溫和的語調,卻讓人忍不住想打冷顫。
  艾瑪和西弗勒斯同時看向對方,然後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恐懼。
  出自於本能的恐懼。
  這個人,真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出來晃一下,哈——來自存稿箱的天音


☆、來自於力量的誘惑

  一直到聖誕假期結束,艾瑪也沒能從雷·李叔叔口中得知那個客人的身份,雖然她追著不知道問了多少遍。
  「寶貝兒你現在並不需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好好享受現在的生活。」
  在艾瑪又一次問起的時候,雷·李叔叔是如此回答的。
  這讓艾瑪更加覺得好奇起來,她甚至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用來測算推斷對方的身份,然而得出的結果竟然比假期前測的那個盜竊案還要模糊。
  「也許……它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隱隱約約間有一種奇怪感覺的艾瑪當即拿著兩件事互相推斷,結果就是她在起卦的時候差點被掉下來頂燈砸得頭破血流。
  「有什麼東西阻止了我——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她抓著老頭子的手驚魂未定的說。
  老頭子用摟著艾瑪細聲安撫她:「我雖然很高興你憑著自己的能力做到這一步,但是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你已經觸摸到某些東西,這只是那個人的力量無意識間發出的警告。」他摸摸艾瑪的頭,繼續說,「如果不想再出現今天這種狀況,你還需要成長得更強大才行。」
  艾瑪揪著自己小辮子咬牙:「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
  等到雷·李叔叔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這天下午了。
  聽完老頭子笑呵呵地口述完全部事實經過的他,臉色黑得像是鍋底,當場按著艾瑪的屁股結結實實地揍上一頓,末了還將她關進儲藏室,放狠話說:「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就什麼時候出來,你們誰也不准給她送飯!」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小斯內普先生立刻點頭示意明白,白鬍子老頭笑呵呵,既沒答應也沒反對。
  顧不上知道自家長輩的反應,雷·李叔叔做完這些就拿著鬥篷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剩下小斯內普先生和二大爺兩個人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最後,還是小的那個先出聲打破了此刻顯得異常沈悶的氣氛:「她……那會兒有沒有受傷?」
  「生龍活虎,活蹦亂跳。」老頭兒一連用了兩個成語來形容自己的姪孫女。
  在這個假期里,因為跟著雷·李叔叔學習深入的緣故,小斯內普先生的中文有了長足的進步,儘管還有一些東西不懂,但至少這兩個成語所表達的意思他弄明白了。
  那傢伙非常好。
  ——這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本該是他離開的時間了,只是……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李老先生,要不要送點……」
  「按雷說的做。」
  老頭兒眼皮子都不抬地就堵住了西弗勒斯後面的話。事實上,他也覺得艾瑪應該受點教訓,不然老乾這種刺激的事,人老了心臟承受不住啊。
  西弗勒斯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告辭,老頭子主動起身把他送到門口,並且目送著他直到離開自己的視線為止。
  這讓小斯內普先生稍稍有一點鬱悶,雖然他的確是想趁機繞過去儲藏室看上一眼沒錯……
  艾瑪這會兒又冷又餓。
  儲藏室裡面亂七八糟不知道放了些什麼東西,散髮著陳年的霉腐味,頭頂上有盞昏黃的小燈,搖搖晃晃的,讓人看得有點頭暈。
  摸摸屁股,艾瑪忍不住輕嘶一聲。雷·李叔叔這一頓揍確實沒手下留情,連碰都痛,更別說坐了。
  環顧四週一圈,從雜物里拖出個勉強能用的長凳,趴在上面,這才緩解了不少因為站立所帶來的痛苦。
  我甚至都不能為此叫出聲!喊著屁股痛這種事也太丟臉了!
  艾瑪委屈地撇撇嘴,腦袋擱在硬冷的板凳上,怏怏地沒一點精神。
  實際上也精神不起來。
  ……她都多少年沒被人打過屁股了,這也太太太太太沒面子了吧,尤其是西弗勒斯還在場,雷·李叔叔就沒考慮過這件事會讓她一輩子在小斯內普先生面前抬不起頭來嗎!
  我以後不能再欺壓他了,因為他有了我的把柄。
  艾瑪一想到這裡,心都要碎了。
  為了臉皮我出來後應該對他好點最少要讓他感覺到我博大的胸懷指那打那絕不羅嗦說起來都怪那個……胡思亂想間,她忽然又想到了那個陌生人。
  強大而可怕,會讓人恐懼到全身發抖卻又在暗地裡吸引著……
  艾瑪猛地一顫,彷彿是剛從什麼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般,後背全是冷汗。
  之所以會這樣瘋了似的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是因為在不知不覺間,我竟然被他的力量給誘惑了!
  太可怕了,這樣的人物太可怕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艾瑪翻下長凳,瘋魔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這會兒痛楚什麼的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懊惱在她的身體裡面反復衝撞著——
  「我就是個腦部沒發育完全的豬啊啊啊啊啊!」
  「……艾、艾瑪?」
  儲藏室里唯一的小窗外傳來的聲音讓艾瑪頓時僵住了,這個聲音……莉莉?
  她動作敏捷地跳起來,透過窗子的縫隙朝外望去,果然看見小姑娘蹲在窗前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而她的身旁蹲著面無表情的……小斯內普先生。
  「……你們都聽到了?」
  「沒有!」大概是感覺到自己回答地太快了點,莉莉小姑娘又趕緊安慰她說,「艾瑪你也別太傷心了,李先生也只是為了你好,等會你去認個錯就放你出來了。」
  「……莉莉這事你都知道了?」艾瑪這會兒有點絕望了,要是連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大還被打了屁股,沒法活了簡直。
  「西弗說你犯錯誤被李先生關在儲藏室還不讓你吃東西,我擔心你就過來了,」莉莉說話間用力掰開窗子,勉強露出一點可以伸手的縫隙後,她塞過來一個小紙包,「是咸麵包,先填填肚子,一會兒去向李先生承認錯誤吧。」
  艾瑪感動地熱淚盈眶:「莉莉你是我的小天使,小天使快來讓我抱一抱。」她費力地伸出幾根手指頭對著莉莉勾了勾,小姑娘紅著臉,有些羞澀地也伸出手指,貼合在一起的手指像是兩個小人兒真正抱在一起似的。
  做完這個艾瑪又看向一直沒發表任何言論的西弗勒斯,表情有點微妙:「……謝謝。」你沒有說我被打了屁股的事。
  西弗勒斯露出慣常地譏諷笑容:「希望你以後罵自己的時候記得聲音小點。」隨後他又瞟了一眼兩人貼在一起的手指,等莉莉松開後,他也伸出去輕輕勾了下艾瑪的小指,「記得吃完去認錯。」
  居然比自己的手還冷……艾瑪邊嚼麵包邊小聲嘀咕著。
  這個晚上最終以艾瑪的含淚認錯作為結束。
  雷·李叔叔雖然整個過程都繃著臉,但他事後端出來的回鍋肉和紅燒肉擺了滿滿兩大盤子,而且全都是熱的,看得出來一直都在鍋里溫著。
  睡覺的時候艾瑪想想,輕輕擁抱了一下正給自己掖被子的雷·李叔叔:「叔叔我很抱歉,讓你這麼擔心,下次不會了。」
  小女孩柔柔軟軟地聲音讓雷·李叔叔終於繃不住臉了,一下子將艾瑪緊緊抱進懷裡:「寶貝兒叔叔不是故意要懲罰你,而是那個人……那個人……叔叔會保護你的。」
  「我相信叔叔。」
  艾瑪小大人似的輕拍著雷·李叔叔的背,門口有個身影一閃而過,她眼尖地看到了對方那飄逸的白鬍子。
  為老不尊的偷窺狂,哼!
  假期剩下的時候很快就過去了,艾瑪在此期間表現得異常乖巧。
  上火車的時候二大爺也去送了,他說不能和小唯笙一起過春節雖然很遺憾,但歡迎她夏天的時候回中國,到時候他一定把馴蛇的法子教給她——
  這讓艾瑪還沒上課就已經想著放假了,不過在西弗勒斯告訴她如果不好好學習就會被留級而以她目前的成績來看已經算是進入留級預備役後,她馬上收了心思。
  三個人一起去上學,最後只有她一個人沒升上二年級,這臉可丟大了。
  斯內普夫人這次沒有來送西弗勒斯,據說是要照顧臥病在床的斯內普先生。
  艾瑪也曾問過西弗勒斯關於他父親的病情,他僅僅只是哼了一聲說:「以他身體的健壯度來看,至少還能揮舞他的拳頭揮二十年。」
  也就是說,裝病。
  難怪西弗勒斯天天泡在她家地窖沒回去過,原來他父親根本就沒事啊……不過說起來——
  「你這個假期到底和叔叔學了什麼,這會兒叔叔不在總該告訴我了吧?」
  兩人隨便找了個空包廂坐進去,艾瑪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西弗勒斯沈默了半天,最後還是扛不住艾瑪的緊迫盯人,吐出一個字來:「毒。」
  「什麼?!」
  艾瑪立馬跳了起來,難怪他最近的臉色越來越差,原來是學這個去了!
  「你們怎麼了?」
  剛推開門,莉莉就看到艾瑪像個鬥雞眼似的瞪著西弗勒斯,而被她瞪著的對象則是望著窗外,彷彿完全沒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刺人眼光。
  聽到她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過頭——
  「抱歉我來遲了,路上稍微堵了一下。」
  莉莉顯得有點不好意思,還沒等西弗勒斯說什麼,艾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了他一腳,然後親熱地抱住莉莉的手臂:「走,我們去找瑪麗,讓那個混蛋自己死去吧。」
  莉莉一邊被拉著走一邊回頭看西弗勒斯,卻發現他只是默默地翻開一本書,低聲說了句什麼,模模糊糊聽不大清楚。
  不過莉莉最終還是辨清了兩個詞,一個是「發育不完全」,一個是「豬」。
  全是罵人的。
  如果艾瑪知道了,肯定會再踢你一腳。
  莉莉想了想,決定還是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乾掉一章,怒趕論文——來自存稿箱的天音說起來明天就下新晉榜了,真惆悵啊對了,更新時間以後都定在12點了,編編說那個時間更比較好,習慣早上蹲等各位抱歉了OTZ最近煩心事比較多,雙更的事等等再說吧


☆、校長的下午茶邀請

  下了火車,艾瑪發現他們差不多是最後回校的一批學生,到大廳的時候,晚餐都已經開始了一半。
  「真不敢相信火車居然晚點了!」
  艾瑪叉了一塊熏肉塞進嘴裡,低聲對著莉莉抱怨。
  「艾瑪,注意你的形象!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個小食人魔那樣粗魯!」
  莉莉覺得自己作為朋友有必要糾正一下艾瑪的餐桌禮儀,這麼狂野的吃相實在是太有礙美觀了。
  「你現在怎麼說話和西弗一個腔調了……抱歉我餓了,有點忍不住。」艾瑪道歉地毫無誠意,隨後又塞了塊牛排,她餓壞了。
  「嘿,小不點,莉莉,假期過得怎麼樣?」
  波特先生裝模作樣的問候聲幾乎是和她的道歉聲同時響起,艾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看著劫掠者們飛快的走過來,和她們正對面的人換了位置。
  哦可真討厭,我都要消化不良了。
  艾瑪撇撇嘴,決定還是自己吃自己的,反正波特的目標很明確,從來都是在莉莉身上。
  可惜,有人不放過她。
  「非常感謝你的聖誕禮物,」布萊克舉著南瓜汁,像個妖孽一樣微笑著碰了下擱在艾瑪盤子前的杯子,「我想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那麼特別的禮物,尤其是它們還來自於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孩。」
  艾瑪立刻感覺到有相當多一部分女孩們的目光扎在自己的身上,裡面所蘊含的情緒五花八門,不過她敢肯定裡面沒有友好——
  也許我應該對那張笑得可惡的俊臉來上一個直拳,如果能讓他就這麼毀容也不枉我來霍格沃茨讀書一場。
  艾瑪咬著雞腿充滿惡意地想,莉莉像是和她心靈相通似的,低頭警告她:「想都別想,教授們都在,你想被關禁閉嗎!」
  「聽說,費爾奇最近剛從對角巷定做了一條柔韌的馬鞭,相信他很樂意在今晚上找到志願為他試試這條鞭子的好心——嘶!」
  艾瑪收回因為用力過猛所以略微有點抽痛的腳,皮笑肉不笑:「希望我家的爐灰給你帶來了一段美好的體驗,送了兩根鵝毛的布萊克先生。」
  波特這個時候突然□來打斷了艾瑪的話:「呃,小不點,我想你誤會了,那是吉吉鳥的羽毛,能給人帶來好運,是很難弄到東西。」
  吉吉鳥是什麼玩意?
  艾瑪帶著疑問看向莉莉,卻發現小姑娘露出驚訝的表情:「什麼?就是那個據說快要滅絕的吉吉鳥?」
  劫掠者們同時點了下頭。
  莉莉小姑娘嚴肅地看向艾瑪:「艾瑪,你應該道謝,我在書上看到過,吉吉鳥的羽毛帶在身上能增加占卜的準確度,確實是很難得的東西。」
  ……我能說我當場就把它們丟進爐子里燒了嗎,說不定那把爐灰裡面還有它們的殘骸了。
  艾瑪神情複雜地望向布萊克先生,發現他正撐著下巴看自己,臉上又恢復了以往那種熟悉的慵懶笑容:「你的表情告訴我,那兩根羽毛的下場一定不是那麼令人覺得滿意。」
  艾瑪當即仰起頭,哼了一聲說:「我建議你下次送禮物應該試著使用英文而不是使用你不熟悉的語言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讀心這麼逆天的能力……」
  「小不點,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誠實一點。」波特先生誠摯地建議。
  「……好吧,謝謝。」雖然我完全沒用到。
  艾瑪不怎麼自在地道了謝,低下頭開始猛吃東西,那個見面就和自己吵架的布萊克原來真送了好貨給自己哦這個感覺真是糟透了,我居然真以為那只是兩根鵝毛……見鬼我送得可是貨真價實的爐灰!
  莉莉戳了下艾瑪的腰,壓低聲音問她:「你送了爐灰?」
  艾瑪這會兒有點不敢抬頭,只是老實地點點腦袋。
  果然就聽到莉莉近乎於□的聲音:「這是一個禮貌的問題艾瑪……不管對方送了什麼禮物,至少你要認真對待,不能讓自己和對方處於,」她看了一眼對面表情各一的劫掠者們,「同一水平。」
  莉莉我真是愛你,你就是我的小天使!
  艾瑪拉著莉莉的手誠懇地說:「我知道錯了莉莉。」然後叉了一堆肉擱盤子里遞給布萊克,「抱歉布萊克先生,這是遲來的聖誕禮物,給你我最愛的東西,聖誕快樂。」
  除了布萊克之外,其他三個人同時大笑了起來。彼得稍微還收斂一點,波特笑得最誇張,捶著桌子大笑,響亮的笑聲引來了眾多注目的眼光,惱得莉莉恨不得將南瓜汁全倒在他腦袋上,至於布萊克——
  他僅僅只是挑了下眉,視線越過那盤肉,直直地定在艾瑪右邊的那條小辮子上。
  「比起你的最愛來,爐灰其實也挺不錯……或許,你願意給我們說說為什麼兩條發帶的顏色不一樣,一條是耀眼的格蘭芬多金紅,而另一條,」他搖搖食指點了下,「不禁讓我想到了邪惡的斯萊特林綠——是鼻涕精送的嗎?」
  「鼻涕精?」一提到西弗勒斯,波特瞬間就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小不點你可得小心了,鼻涕精給的東西上面小心會有鼻涕哈哈哈……啊呃唔。」
  剩下的笑容全被腳上傳來的痛楚逼回了肚子,艾瑪冷笑一聲站起來:「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們在我面前說西弗的壞話,別怪我揍人!」她又轉向引起這場鬧劇的布萊克,「是西弗送的又怎樣,你管我!吉吉鳥的羽毛我會找相等價值的東西還給你!」
  隨後拉著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的莉莉滿身怒火地回了宿舍,她決定晚上就寫信給二大爺,請求他馬上送兩根鳳凰的羽毛過來!
  等到了睡覺的時候,一到學校就不見影子的埃德總算是回來了,給了她一個溫柔的貓拳後,它帶來了西弗勒斯簡短的留言。
  「A.L:大瓶里是消食劑,吃太多肉無益於你的身體,不如每晚一杯牛奶,或許還能實現你的夢想。我注意到你們今晚和該死的波特他們起了衝突,注意安全,必要時可以使用小瓶里的東西,這會讓他們有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S.S」
  忽略掉小斯內普先生信里的嘲諷話,毫不猶豫將小瓶扔進抽屜的最深處,艾瑪灌了一大口消食劑,然後睡覺。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小瓶子里的究竟是什麼……吵架而已,有拳頭就夠了。
  在夢里,艾瑪夢到自己將討厭的布萊克那張英俊的臉揍成了豬頭。
  自那天在大廳不歡而散後,莉莉和艾瑪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和劫掠者們說話,不過他們似乎忙於各種惡作劇,也沒有太多時間來找她們,除了波特每天會固定抽出一些時間來找莉莉,美其名曰加深感情,但是從莉莉那厭惡依舊的表情來看,艾瑪覺得波特先生希望渺茫。
  如果他能少點自大和洋洋得意,以及調皮搗蛋,或許莉莉還能和他完整地說上一兩句話而不是開口就想尖叫或者是罵人——
  可憐的波特先生,我才不會提醒他。
  艾瑪幸災樂禍地想。
  不過再過了一段時間,空閒時間就連波特也很少來找她們了。
  因為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決賽戰就快到了。
  幾乎全校的男孩們都將身心投入到了這場比賽中,尤其是進行最終決賽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們,球員們天天訓練,而不是球員的學生們,下了課就去觀看他們訓練為他們鼓勁順便和對頭大眼瞪小眼。
  至於女孩們,不得不說,大部分都是衝著英俊高大的男孩們去的,也有少部分淡定如莉莉者,每天依舊維持著三點一線的規律生活。
  「真不敢相信,你們居然都對魁地奇沒有興趣!」
  廢棄的教室里,艾瑪邊啃梨子邊用玻璃棒攪動著坩堝,裡面熬煮並不是魔藥而是一鍋香噴噴的豬蹄,雷·李叔叔每周愛心快遞,補身又補心。
  而桌子的另一端,西弗勒斯正全神貫注地看著自己的坩堝,紅藍相溶的黏液顯示著這劑魔藥正到了關鍵時刻。
  等它們都變成了天空一樣的藍色,小斯內普先生才松了口氣,熄了火讓這些藥劑自然冷卻。
  艾瑪跑過去想看,卻被西弗勒斯一把按了回去:「如果你不想晚上做噩夢的話,現在最好回去看著你自己的坩堝。」
  「我要告訴教授你私自煉製□里的藥劑!」艾瑪不滿地威脅他。
  西弗勒斯哼了一聲:「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來之後,會很樂意看到你的坩堝裡面熬煮的是魔藥以外的東西……」他又糾結地看了眼那口正騰騰向外散髮著食物香氣的坩堝,「……我會記得提醒李先生給你郵寄一個真正的煮肉的鍋過來。」
  「西弗你真是越來越沒趣了,」艾瑪撇撇嘴,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嘿嘿跑到他面前晃了晃腦袋示意對方看自己的兩條小辮,「怎麼樣,好看嗎?」
  她今天用得的兩條發帶都是綠色,中間用銀色的線繡著神秘的圖案,據說可以驅邪保平安——那是小斯內普先生送給艾瑪的聖誕春節外加生日禮物,似乎是私底下托雷·李叔叔從中國買回來的。
  為此莉莉還偷偷說過艾瑪,「看看西弗……艾瑪你應該更用點心才對!」
  因為她的禮物依舊是沒新意的福靈劑,只不過從以前的一瓶增加到兩瓶……雷·李叔叔現在已經很自覺的會多做幾瓶放在藥櫃等著自家小姪女扒拉了送人。
  西弗勒斯勉為其難地抬了下眼皮,飛快地上下掃視一眼,扔下一句「不錯」後又繼續忙著他的藥劑,再沒有留給她哪怕一個眼神。
  艾瑪覺得無趣極了,跳回去繼續看著她的肉,嘴裡不知道在叨咕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大聲嚷嚷:「小斯內普先生,你能不能暫時屈尊挪動一下你的腿,送我去校長室?」
  西弗勒斯彷彿有點吃驚,抬起頭來,確認似的重復了一遍:「校長室?」
  艾瑪聳了下肩,不過因為個子太小看上去有些滑稽:「不知道,今天麥格教授告訴我的,說鄧布利多校長想請我去喝下午茶。」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沒有寫崩,撞頭好像每次的章節名都是文不對題OTZ——來自存稿箱的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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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的贈禮

  西弗勒斯並不相信鄧布利多校長找艾瑪只是單純地喝下午茶,艾瑪深以為然。 「也許是為了上次受傷的事要和我談談,二大爺告訴我他寄了一封交涉信給校長。」小斯內普先生緩了一下腳步:「英文的?」 「當然是中文的,叔叔在後面附了英文翻譯,」艾瑪奇怪地看他,「二大爺不會英文,這你不是知道的……哦……我知道啦,」艾瑪突然拉長腔調,撞了下他的肩擠眉弄眼,「你是不是在老頭子面前用英文罵過他?」 「沒有!」西弗勒斯飛快地反駁。此地無銀三百兩。 艾瑪很明白地拍拍他的肩:「別否認,我們都懂你,叔叔也罵過,在他被老頭子逼著去當鬼的時候。」西弗勒斯微抖了下肩膀,隨後繃著臉停下腳步:「到了。」 艾瑪左看看右看看眼前的兩頭石獸,沈默片刻扭頭對著小斯內普先生說:「你確定這就是校長室?如果我現在失約的話,校長會讓我升不上二年級嗎?」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要這麼的不學無術,進入校長室需要口令我認為這應該是個常識性的東西了。」西弗勒斯恨鐵不成鋼地按了下她的腦袋,然後對著石獸說,「蜂蜜小松餅。」   兩頭石獸轟然挪開,慢慢顯露出位於它們身後的空間,一座環形的石梯盤繞而上。   「哇,真酷。」艾瑪嘖嘖感慨了一句,上去之前又探出頭,「西弗,等會回來給我說說老頭子讓你乾啥了怎麼樣?」   「休想。」   小斯內普先生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她。   「哼,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辦法知道了,等著瞧!」   艾瑪對著他做了個鬼臉,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去了。      石梯的盡頭是一扇華麗的大門。   並不用太過費力就能推開它,艾瑪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站在屋子中間環顧四周。   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白鬍子老頭們的畫像,有些從艾瑪推門進來後就一直在打量她,有些似乎在忙自己的事,還有一些根本就沒在畫框里,鬼知道幹什麼去了——艾瑪早就學會不對這些會動的畫像表達出任何驚異的情緒。將目光從畫像上收回來,她又看向前方,大片的書櫥下是一張擺滿了羊皮卷和雜物的書桌,右邊是一個架子,上面擱著……呃,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個鳥窩?   原來校長還有在辦公室養寵物的癖好這可是第一次聽說就是不知道那是只什麼鳥看上去五彩斑斕挺胸收腹仰著脖子恨不得馬上就過來啄我兩下……救命,是只鳳凰!   艾瑪當即抱頭鼠竄。   龍和鳳凰之間的相處總不是太好,見面就打這算是稀松平常。中國老家的那只鳳凰每天都要狂躁地去燒一遍二大爺的鬍子,當然這和二大爺經常偷偷趁著鳳凰睡覺的時候扯它的毛沒有太多直接的關係——   「你這只該死的鳳凰,再啄我就要動手了!」   艾瑪躲在桌子下面大聲威脅著。事實上她也有點躍躍欲試,老家那只燒了自己頭髮的鳳凰打不過,這只一看就是剛涅槃的小鳳凰自己總不可能打不過吧,到時候她要給二大爺寄一打的戰利品過去!   「小福克斯,停下,這是我們的客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鄧布利多校長笑呵呵地阻止了小鳳凰的攻擊,然後彎下腰對著艾瑪伸出手:「抱歉,福克斯很少會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抓著鄧布利多校長的手出來後,艾瑪收起手中的魔杖,理理被啄得亂七八糟的頭髮,皮笑肉不笑:「尊敬的鄧布利多校長,我能要求今天的下午茶有烤鳳凰這道菜嗎?」   「看來要讓你失望了孩子,」鄧布利多校長輕推著艾瑪來到一張小桌前,上面放著泛著熱氣的紅茶和各式小甜點,「不過有剛出爐的蛋糕,我想你一定喜歡。」   梅林在上,我最討厭的甜食。   看著鄧布利多校長端過來的滿是奶油的草莓小蛋糕,艾瑪只覺得一陣陣的牙痛,校長一定和雷·李叔叔很有共同語言,這奶油比普通的厚了一倍不止吧……   「謝謝,我不吃甜食。」艾瑪很堅定的婉拒了鄧布利多校長的好意,她甚至沒有端起杯子——紅茶裡面絕對放了糖,她敢用自己的腦袋起誓。   鄧布利多校長看上去有些吃驚:「哦我很少見到在你這個年齡能拒絕甜食的小女孩。」   「我比較喜歡吃肉。」   艾瑪再次堅定了自己的立場,不過顯然現在這個時間並不適合吃肉這樣的東西,所以鄧布利多校長只能遺憾地放下小盤,坐到了艾瑪的對面。   「李,有關於在禁林里發生的事,我很抱歉。」   艾瑪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想到鄧布利多校長會如此的開門見山。   「鑒於某種原因,我不能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不過我能保證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   「那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想要在禁林裡面乾壞事啊?」艾瑪忍不住問出來。   「也許我應該回答你YES,不過我想你的爺爺知道了一定會想要燒了我的鬍子,所以那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鄧布利多校長慈愛地看著她,「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騙人。」艾瑪毫不猶豫地反駁他,「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鄧布利多校長狀似驚訝地「哦」了一聲,和藹的說:「我都忘了,你們家族有著一種神奇的占卜術,溫德當年沒少用它來輔助考試。」   艾瑪覺得鄧布利多說得真委婉,沒直接說用來猜題作弊,不過這為她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至少考試不愁了,她輕咳兩聲說:「校長,是不是有人想在學校裡面偷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可不是她算出來的,是猜出來的。   「霍格沃茨的防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鄧布利多校長微笑著,「我想你那項神奇的占卜術最好暫時不要使用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壞人存在的。」   艾瑪突然就想到了假期的那個臨時客人,不自覺地縮了下肩,她遲疑地問:「是不是一個……」   「噓——」鄧布利多校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這些,盡情享受校園生活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   說完他又拿出來一個小盒子推到艾瑪的面前:「這是遲到的歉禮,我想你一定會喜歡它。」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艾瑪遲疑了一下,打開盒子,看見裡面躺著一塊懷錶。   她拿出來之後才發現,那並不是懷錶,雖然有著懷錶的外殼,但裡面只有一根指針,鏡面上浮著一段金色的小字,艾瑪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一個字也看不懂。   她疑惑地望向鄧布利多校長:「這是什麼?」   「當年你母親也有一個,」鄧布利多校長站起來走近艾瑪,按了下那個東西邊緣上的某個地方,金色的小字瞬間消失,而指針開始慢慢旋轉起來,「這是能夠指示方向的魔法道具,只要說出你想去的地方,它會為你自動指示方向,很有趣的小東西,不過很可惜的是,只能在霍格沃茨內使用。」   雷·李叔叔以前也給過自己一個永遠指著家的類似的小東西,不過她還是會迷路所以這東西到底靠譜嗎……艾瑪略有點懷疑:「其實我叔叔以前也給過我一個類似,不過似乎作用不太……大?」   鄧布利多校長並沒有再詳細解釋而是微微一笑:「試試看就知道了。」   艾瑪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小聲說了句:「格蘭芬多塔。」   幾乎是聽到聲音的瞬間,指針飛速旋轉起來,看得艾瑪頭都要暈了,當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的時候它驟然停下,指向大門,同時鏡面上浮現出一個單詞:走。   艾瑪試著走了幾步到門口,指針方向倒是未變,只是字變了。   下樓。      「哇,太棒了!」   這麼人性化又牛逼的設計……簡直就是迷路症患者的福音!   艾瑪樂得差點就要撲到鄧布利多校長身上去了,幸好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地在校長身前剎住了腳,舉著手裡的東西興奮地確認:「這個真的要給我嗎?!」   「最合適不過。」鄧布利多校長幽默地眨眨眼。   「謝謝校長!」      一出校長室,艾瑪就看到了小斯內普先生。   蹲坐在地上翻看著一本厚厚的硬皮書,聽到艾瑪的腳步聲於是收起書站起來,臉上微微有些詫異:「這麼快?」   「西弗西弗,快看這個!」艾瑪沒顧上回答他的問話,撲過去就要他看自己得到的新鮮玩意,一邊擺弄一邊得瑟,「校長給的,以後我再也不用你們護送,也可以自由地去別的地方玩了!」   與艾瑪興奮的神情相比,西弗勒斯的表情就有點微妙了,聽著她嘰嘰喳喳了半天,他突然用鼻音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艾瑪怔了一下,哎哎叫著跟上去:「西弗你這是乾嘛啊?」   小斯內普先生聽到她的叫聲,反而走得更快了,腳下生風恨不能飛。   「給我站住!」   艾瑪眼看著追不上,當即一個飛踢將人踢倒在地,隨即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勒起西弗勒斯的脖子惡狠狠地說:「說!你這是發哪門子瘋?」   「……放、放手……」   「不說就不放!」   西弗勒斯原本還在掙扎的身體突然就軟了下來,艾瑪怕真傷到他,趕緊松了手上的力道,低下頭問:「餵,西弗,生氣了?」   似乎是過了很久,西弗勒斯硬邦邦的聲音才傳了出來:「沒什麼,隨便你,別再來找我。」   艾瑪想半天沒想明白,不過這並不妨礙她跳起來一腳踩在小斯內普先生的背上:「手下敗將沒有發言權,你的話全部駁回。」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煩心事太多了,磕磕碰碰差點沒寫下去,希望讓人心煩的事能夠快點過去另外,是不是我寫得不好,都沒有什麼留言OTZ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大家都說出來啊TAT


☆、和波特的賭約

  就算是武力也不能征服小斯內普先生突如其來毫無道理的彆扭——
  沈默,冷硬,後來他甚至開始稱呼艾瑪為李。
  當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後,艾瑪覺得事情變得有點嚴重了,她一個人苦惱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去圖書館找了莉莉:「親愛的朋友,你知道現在小男生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嗎?」
  莉莉看到她先是驚了一下,隨後急匆匆地說:「親愛的,這件事我覺得你可以先放放,有件事……」
  「不不不,你先聽我說,」艾瑪打斷了莉莉的話,「我不明白,為什麼西弗會不高興,我能自由走動不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嗎,更何況也不用每次都麻煩你們還要花大量的時間來陪我,你說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莉莉愣了一下,遲疑地回答:「或許他覺得自己被你拋棄了?」
  「……莉莉你這句話太驚悚了。」艾瑪像是被嚇到了似的打了個顫。
  「好吧,也許還不到這麼嚴重,不過你當時大概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表情讓他誤會了你對他的陪伴很厭煩吧。」
  「不可能!」艾瑪拍著桌子就吼出來,結果收到了來自於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警告的目光。她們能在圖書館相遇不得不說是一件神奇的事,實際上莉莉已經找她一天了,差不多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又會在這兒碰上。
  灰溜溜地坐下來,她壓低聲音說,「我怎麼可能會厭煩西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誰叫他是斯萊特林而你是個格蘭芬多了……不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莉莉猛然間想起自己為什麼找艾瑪,「現在全年級都在傳你把西弗按在校長室前的那條走道上狠狠揍了一頓,為格蘭芬多出了一口惡氣,我覺得你應該為這件事好好去給西弗道歉。」
  這個消息讓艾瑪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梅林的褲子,這都是些什麼見鬼的謠言!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莉莉偷偷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劫掠者們,結果正好和波特先生的眼睛對上。他得意挑挑眉,莉莉厭惡地皺了下眉,移開目光,壓低聲音說:「這件事是波特今天在上魔藥課的時候說出來的,西弗氣得差點和他們打起來,你當時逃課了。」
  「天、天哪,」艾瑪這會兒結巴地差點連話也說不清楚了,「你是說,波特說,我揍了西弗一頓為格蘭芬多出氣?」
  莉莉肯定地點頭:「沒錯。西弗第一次在課堂上炸掉了自己的坩堝,後來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叫走了。下課之後我馬上去找你了,可惜你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一直到這會兒才回來,所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哪,梅林啊!我當時只是在和他鬧著玩了,我們在家的時候都是這樣啊!」艾瑪驚慌失措地說,「而且當時走道上根本沒有人,波特是怎麼知道的?!」
  「嘿,女孩兒們,我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波特不請自來地插入了兩個女孩的談話之中。
  「該死的波特!」艾瑪咬著牙,「你對西弗都說了些什麼!」
  「嗨嗨,小不點,別這麼氣憤,你早該這樣了,鼻涕精可是個斯萊特林!」波特示意艾瑪放輕鬆,「不得不說你將他踩在地上的樣子棒極了,不愧是個格蘭芬多,我當時真恨自己只是騎在掃帚上觀看全程,而不是親自參與。」
  「……你!」
  艾瑪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站起來指著波特的鼻子「你」了半天,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地轉身就走——謝天謝地,她還記得走之前抓起自己的魔杖。
  波特嘖嘖地咂了嘴,笑嘻嘻地看向莉莉:「等你們看清楚了鼻涕精的真面目,自然會感激我的。」
  莉莉用鼻子哼了一聲,抱著懷裡的書看也不看他地走開了。
  艾瑪一路上飛奔,幾次都差點撞到人,磕磕碰碰地到了地窖門口,不顧周圍斯萊特林們近乎驚悚的目光,她對著裡面大喊:「西弗勒斯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著一頭鉑金色長髮的高年級男生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艾瑪一眼,眼光有些意味深長:「哦梅林在上,瞧瞧我看到了什麼,一個……格蘭芬多。」他微微拉長尾音,聽著格外的刺耳。
  艾瑪忽略掉話里的深意,只拿眼巴巴地看著他,哀求著說:「我想見西弗勒斯。」她去過兩人經常見面的廢棄教室,裡面只有滿地的狼藉,看上去像是有人在盛怒之下砸了所有的東西。
  「一個格蘭芬多來找一個斯萊特林,總覺得我見證了什麼不得了的歷史——」那個男生微微一笑,「看在歷史的份上,你要找的斯內普這個時候也許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接受勞動服務。要知道,這個魔藥小天才今天第一次炸掉了自己的坩堝,這讓我們偉大的斯萊特林院長感到十分震驚。」
  「謝、謝謝!」
  艾瑪猛地鞠了一躬,又氣喘吁吁地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在她身後似乎有人也跟著追了上來。
  「艾瑪你等等!」
  艾瑪邊跑邊回頭,發現跟在後面的人是哈伯德。
  「斯內普沒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他在魔藥教室。」
  ……所以說她討厭學院之間該死的對立!
  艾瑪回頭用力抱了一下哈伯德,「謝謝,下次請你吃雞腿!」
  「我難道還缺那一個雞腿嗎……哼!」
  哈伯德不屑地扭頭,結果艾瑪像陣風似的就從他身旁刮過去了。
  進去魔藥教室的時候,艾瑪先從窗子上偷瞄了一眼。
  只有西弗勒斯一個人的背影,右手拿著魔杖正在做著什麼,不過從他身旁堆積著的一大堆東西來看,似乎是在處理材料。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艾瑪腦子里已經轉過無數的注意,不過她現在決定使用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
  「西弗,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從格蘭芬多塔上跳下去。」
  猛地推開門,她撲上去死死抱住西弗勒斯的腰,大有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勒死你的氣勢。
  西弗勒斯鐵青著臉:「放手!」
  「不放,除非你理我。」
  艾瑪於是勒得更緊了,西弗勒斯頓時只覺得自己腰都快斷了。
  西弗勒斯惱火地舉起魔杖想給她來個魔咒,但揮到一半又放了下來,開始掰她的手:「……你這混蛋難道從來不用脖子以上的部位思考嗎!」
  「罵人是不對的,」艾瑪大概也覺得自己力道稍微重了一點,雖然松了力道卻還是沒放開,「西弗我錯了我不該在學校里那樣做,你別不理我,這幾天我難受地都吃不下肉了。」
  「難道我昨天看到的那些肉是錯覺嗎?」西弗勒斯譏諷地說。
  「西弗你有時候真討厭!」艾瑪撇嘴。
  「抱歉還真讓你失望了,勇敢的格蘭芬多現在能夠放開討厭的斯萊特林嗎?」
  「……如果西弗你再這樣說話我就讓你下輩子只能坐輪椅你信不信!」艾瑪威脅著收緊了下力道,隨後有點惱火地說,「說實在的,我真搞不懂你們在想什麼,什麼格蘭芬多斯萊特林的,都是狗屎!你就是西弗勒斯,再討厭也是我最喜歡的西弗勒斯!」
  「艾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西弗勒斯突然有點氣急敗壞不知所措。
  艾瑪茫然了一下,難道我說的是文言文西弗勒斯聽不懂嗎,不過她又善解人意地解釋了一遍:「雖然有時候你挺討厭的,但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別不理我了,別用硬梆梆的聲音叫我李,不然我殺了你啊!」
  西弗勒斯沈默了一會兒,才又重新說話:「艾瑪,我沒不理你……只是……算了。」
  得到這句話的艾瑪頓時安下心來,這才放開西弗勒斯的腰,用力地舒展了下身體:「早說不就好了……」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下子又沈了下去,「關於魔藥課那件事,我剛才從莉莉那裡知道,抱歉我不知道波特那個時候居然在窗外……」
  「如果你能習慣腦子轉得比手快,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不說還好,一說西弗勒斯又惱怒起來,「遲早有一天要讓那些傢伙受到教訓。」
  「不用遲早,明天我就能教訓他,」艾瑪哼哼兩聲,「亂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第二天飛行課的時候,艾瑪騎在掃帚上,對著波特挑釁地說:「敢和我來一局抓飛賊嗎,誰輸了誰在臉上寫我是鼻涕蟲!」
  波特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西弗勒斯和正在跟掃帚糾結的莉莉,立刻回應了艾瑪的挑戰:「這個賭注可一點都不刺激,我來加點碼,如果你輸了,晚餐的時候揍鼻涕精一頓,怎麼樣?」
  莉莉當即憤怒地放下掃帚瞪向波特:「你能不能別這樣幼稚!」
  「嘿,莉莉,可不能這麼說,鼻涕精可是斯萊特林,而且這不是小不點先提出來的嗎?」波特說完又得意看向艾瑪,「怎麼樣小不點,如果你現在認輸賭約就算作廢。」
  艾瑪冷笑三聲:「我從來就沒認過輸,既然你要加碼……如果我贏了你要在晚餐的時候去對著西弗跪地求饒,你敢嗎?!」
  「成交。」
  波特答應地異常爽快。
  作為賭注中心的小斯內普先生身上的怒火都快化成實體了,不過他還是勉強保持了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應有的冷靜和理智,至少,沒有當場發作出來,而是用平板無波毫無起伏的聲音扔下一句話——
  「不管你們誰過來,我都會讓他有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難得爆發的少女心被硬生生的壓下去了,真想快點讓他們長大啊啊啊啊打滾謝謝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了好感動!!!下個星期找個一天雙更吧,這幾天努力存稿!


☆、中止的賭約

  這場私底下的賭約比賽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一年級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注意力,這兩個天生對頭的學院很不幸的有一半課都在一起上,其中包括了飛行課。
  用教授們的話來說,就是「這有利於增進相互之間的瞭解,進而消除學院之間的偏見和對立。」
  莉莉曾經對此發表意見:「這根本就是個決策上的錯誤!」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正好有兩個學生在課堂上因為一言不合互扔漂浮咒,結果扔了各自一身的墨水而被教授狠狠地扣了五分。
  一個屬於格蘭芬多,而另一個屬於斯萊特林。
  不過艾瑪對這個決策倒是喜歡得很,因為有了小斯內普先生的存在,她課業上的壓力起碼少了三分之一,只有西弗勒斯才願意邊咬著牙邊幫她改那份連莉莉也不願意看的課堂作業。她這麼寬慰莉莉小姑娘:「想想看,有西弗的存在,你不覺得學習起來都輕鬆了嗎?」
  莉莉小姑娘恨鐵不成鋼地拿書拍她的臉:「艾瑪你什麼時候才能不依靠西弗自己寫出一份完整的作業出來!」
  艾瑪呵呵傻笑,她在心裡估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學習進度,大概等到畢業的時候都沒可能實現了。
  雖然比試的兩個人都是格蘭芬多,但這並不妨礙斯萊特林的學生過來湊熱鬧,哈伯德甚至幫他們找到了兩把適合魁地奇比賽用的掃帚——
  「艾瑪,我現在就開始期待晚餐時刻的到來,一個格蘭芬多跪地求饒,想想就覺得讓人興奮。」
  結果得到了艾瑪的一個白眼:「親愛的巴洛,你沒忘記我也是格蘭芬多吧。」
  哈伯德親暱地攬了下她的肩:「別太在意小艾瑪,我從內心裡期待著你的勝利,為了,」他看了眼正在和劫掠者們大眼瞪小眼的小斯內普先生,「一隻小蝙蝠。哦說出這句話可真夠讓人傷心的,我曾經以為你至少會為了一個英俊的小伙兒如此拼命。」
  艾瑪對此的回應則是一個重重的肘擊。
  不知真相的霍琦夫人在得知有兩個學生想要提前感受魁地奇魅力的時候感到很高興,尤其他們還是在課堂上表現得最好的兩個學生。所以她很快清出場地並且拿出金色飛賊——在學院杯還未分出最終的勝負之前,這個東西在校園裡面屬於違禁品,因為擔心有人會用此來干擾比賽,如果一場比賽裡面出現兩個金色飛賊……哦這絕對是一場悲劇。
  波特在騎上掃帚之前來到艾瑪面前:「嘿,小不點,就算我贏了這也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對吧?」
  艾瑪皮笑肉不笑:「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關係?」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
  「……」
  「小不點你這個表情會讓我覺得我自己像個自作多情的傻瓜。」波特突然有點不爽。
  「很高興你終於意識到這一點了,」艾瑪高傲地昂著頭,「如果你不改變對待西弗的態度,我們永遠不可能談到朋友這兩個字,就算你曾經救過我。」
  「你也是,莉莉也是,真不知道一個邋遢陰沈的鼻涕精有什麼好,」波特騎上掃帚,「走著瞧!」
  霍琦夫人騎著掃帚停留在空中,手裡拿著金色飛賊,見兩個人都準備好了,她朝下大喊著:「誰最先抓到飛賊,誰就贏了,孩子們,做好準備了嗎?」
  兩個人互相瞪視一眼,擺好姿勢緊緊盯著已經展開了翅膀躍躍欲飛的金色小球——
  「開始!」
  話音剛落,兩個人立刻如離弦的箭一眼飛奔而出,與艾瑪的簡單直接不同,波特甚至還在空中來了個驚險的回轉,這讓他收穫了大部分圍觀女生興奮的尖叫聲。
  艾瑪只留了一點眼角余光給他,大部分目光則是飛速地掃視著場內的每一個角落,金色飛賊幾乎是在被放開的瞬間就失去了蹤跡。而波特在做完幾個驚險的動作後也不得不停留在半空中尋找著金色飛賊的蹤影,同樣也分了一小部分目光在艾瑪身上,因為耍威風而輸掉比賽可就得不償失了。
  艾瑪感覺到波特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壞心眼一起,突然做了個俯衝的動作,波特猝不及防跟著衝了下去,沒衝多遠就發現是艾瑪玩得假動作,驟然停住後不滿地嚷嚷:「小不點你真陰……」
  他突然就不說話了。
  視線停留在空中的某個點上,那個地方懸著一個金色的小球,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顯然艾瑪也發現了它,兩個人對視一眼——
  同時加速了掃帚,箭一樣的飆向小球。
  可惜小球並不是靜止的,在兩人衝向它的同時,它驟然來了個折返,立刻將離它更近一點的波特甩了幾米遠的距離,然後又是一個變向,甩脫了緊跟而來的艾瑪直衝向城堡的外牆。
  「該死!」
  兩個人有道一同地咒罵了一聲,變了方向再次跟著衝了上去,眼看著就要追上的時候,飛賊卻用同樣的把戲再來了一次緊急折返,這次它衝向了地面。
  因為這個角度凶險的變向折返,波特差點撞上牆,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控制住掃帚,儘管如此他仍然擦傷了靠牆的那半邊身體。
  而緊隨其後的艾瑪並沒有因此而減慢速度,她在加速的同時反射性用力按下掃帚頭,驟然映入眼中的牆面讓她有一種馬上就會撞上去的錯覺,這種錯覺僅僅只保留了一瞬間。
  隨之湧上來的失重感讓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及時改變了方向的掃帚帶著她呼嘯而下,雖然背部擦在牆面上只覺得火辣辣地痛,但是顯然,她的冒險獲得了成功。
  金色的小球近在咫尺。
  「艾瑪!」
  莉莉被艾瑪的驚險動作嚇得一把抓住站在身邊的西弗勒斯的手,然後她從西弗勒斯的掌心中感覺到了同樣的汗意。
  看來小斯內普先生並不像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不在意。
  「那傢伙實在是太胡來了,西弗你說是嗎?」松開西弗勒斯的手,莉莉驚魂未定地問他。
  小斯內普先生冷哼一聲,看著空中因為手臂太短錯失抓住金色飛賊機會的艾瑪,忽然轉身走向正看得贊嘆不已的霍琦夫人:「教授,飛行課已經結束了,或許你應該留點時間給我們準備一下下節課的內容。」
  「哦對,看看我都忘記時間了。」
  霍琦夫人說完騎上掃帚追上去,乾脆利落地抓住金色小球後,在眾多圍觀者錯愕的目光宣佈:「下課。」
  等等這還沒分出勝負了!
  大部分人都很想吼出來但是鑒於霍琦夫人並不知道賭約的事,所以又有志一同的保持了沈默。
  如果讓霍琦夫人知道了有人用魁地奇來打賭……哦他們三年內都別想在飛行課上摸到和魁地奇相關的任何東西。
  隨後霍琦夫人又看向波特和艾瑪:「我會向麥格教授推薦你們兩個在二年級的時候加入格蘭芬多學院隊,剛剛你們都棒極了!」
  等到霍琦夫人離開之後,波特興奮地對艾瑪說:「聽到教授說的話了嗎,魁地奇院隊!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
  艾瑪雖然也很高興,但她總算還記掛著剛剛被中止的賭約:「餵,打賭怎麼算?」
  「小不點你可真煞風景,好吧,算平局,平局怎麼樣?」波特笑嘻嘻地說,「我們以後可是要親密合作要一起稱霸學院杯的隊友,別小氣。」
  艾瑪氣得跳腳:「誰小氣了!如果不是你在課堂上瞎說我能這樣嗎!道歉!必須道歉!」
  「好吧,我道歉,以後不瞎說,這總行了吧?」波特說完之後像是想起什麼,又特意補充,「不過這個道歉僅限於你,對於鼻涕精……哼!」
  「西弗是我和莉莉的朋友!」
  艾瑪忍無可忍地用力踩了波特一腳,看著他抱腳滿地嗷嗷叫了才捋捋額前的劉海,神清氣爽地的走向等著她的西弗勒斯和莉莉。
  「怎麼樣,我技術不錯吧?」輓著莉莉的手,艾瑪得意洋洋,「霍琦夫人說會推薦我進學院隊,哈,我將要創造歷史!」
  結果還沒等莉莉說點什麼,西弗勒斯陰測測地聲音就插了進來:「很高興看到你的小腦袋還留在你脆弱的小脖子上。」
  「我怎麼覺得西弗你在諷刺我?」艾瑪不高興地說。
  「你比以前進步了,至少能聽出來我在諷刺你。」小斯內普先生毫不客氣地說。
  「西弗你真討厭我今天不要見到你!」
  艾瑪說著就要抓著莉莉走開,誰知還沒轉身就被西弗勒斯抓住領子:「等等。」
  「不管說什麼我今天都不會原諒你的,你傷了我的心!」
  艾瑪背對著西弗勒斯,不掙扎也不轉過去,雙手抱胸昂頭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滑稽,莉莉在一旁捂嘴偷笑。
  小斯內普先生顯得有點惱火,他一點也沒留情地拽著艾瑪,邊走邊說:「在你討厭我之前,先去醫療翼。」
  莉莉「啊」了一聲,想起來艾瑪先前那個驚險的動作,於是趕緊上前幾步,協同西弗勒斯一起拽著艾瑪:「對對對,你後背擦著牆,我們都看見了。」
  「只是小傷不用去……」
  西弗勒斯回過頭瞪了她一眼,凶狠地樣子讓艾瑪立刻自動消了音,不得不說,還……真挺嚇人的。
  不過,我可不是怕他,我只是讓著他。
  艾瑪撇撇嘴,在心裡如此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持續心情低落中,嗚嗚嗚嗚

[ 本帖最後由 ga1105 於 2015-12-26 22: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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