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新的學期。
霍格沃茲特快一如既往地把孩子們送到學校,海格一如既往地帶著新生坐船渡湖,城堡也一如既往燈火輝煌,但是還是有一些事情發生了改變。
比如說鄧布利多沒有出席開學典禮,斯內普教授終於得償所願當上了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師以及章萱的名頭比瑪律福的管用。
例如級長在斥責新生的時候會說:“你再哭,再哭克蘭普家的女魔頭就來把你抓走了。”
章萱的名聲大概達到了比狼外婆還糟糕很多的程度。
黑魔王復活要重新統治魔法界的事情已是人盡皆知,魔法部部長在短短幾個月內換了幾任,口號一個比一個喊得響亮,行動卻一次比一次無力。
可黑魔王先生一直是位實幹家,他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一步一個腳印,而章萱在他的英明指導下做了不少事。
為了懲罰血統背叛者一把火燒了陋居以儆效尤,綁架傲羅金斯萊·沙克爾,招降攝魂怪……
隨便哪一件事都足夠章萱在阿茲卡班關上一輩子。
然而真相是,燒陋居的是與韋斯萊先生有莫名仇恨的瑪律福先生,章萱雖然參與了綁架傲羅事件但是剛把犯人移交她就擊昏了看守為沙克爾先生逃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至於攝魂怪……這種根本沒有辦法溝通的生物到底要怎麼招降啊……只是阿茲卡班早就被攻陷了而已……
魔法部都沒有來抓我你們憑什麼質疑我!章萱就這麼很委屈地被套上了壞人的名頭。
而神龍見頭不見尾的鄧布利多先生好像對現狀相當滿意,他和斯內普把章萱往土匪窩裡一扔就任由其發展了。
這個老騙子!什麼幫我找回家的方法,都是唬人的。
曾幾何時,聽聞父母是逃犯的章萱一怒之下和鄧布利多交了老底,來自哪裡,去往何方,事無巨細,一一道來。鄧布利多先生先給章萱上了一堂生動的經濟學課程,告訴她價值決定價格,供求影響價格,然後告訴章萱能幫她找到回家的方法。
章萱就是這樣被威逼利誘跳進了拯救世界的巨大圈套裡。
但是木已成舟,反正都已經聲名狼藉了,就要硬著頭皮把事情做完了。
可是究竟要做什麼事情呢?鄧布利多先生之報以一個迷之微笑。
這意思大概是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我我就往哪裡搬?
抱著回家的一絲絲希望,章萱就老老實實做起了全能小臥底。
比如黑魔王要和巨人談判,章萱興匆匆地跑去告訴斯內普教授,誰誰誰要去和巨人談判啦。斯內普瞥了章萱一眼,“已經知道了。”
黑魔王要和狼人談判啦,章萱再一次向斯內普教授奔跑去,斯內普又是冷冷一瞥,“已經知道了。”
在一廂情願、自作主張的數次通報之後,章萱垂頭喪氣地問斯內普教授:“我到底要做啥?”
“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斯內普教授是這樣回答的。
學生的本職是學習,章萱聽聞這句熟悉的老話頓時茅塞頓開,立馬投身學習的戰鬥中去。
怎麼可能?
她現在一個頭比兩個大,哪有心情抱著課本背變形步驟和魔藥配方。
帕金森吃了一次明虧,暗地裡不斷襲擾。瑪律福占了便宜,但幽怨的小眼神像是粘在了章萱身上。還有淩林,自打那次他神秘出現在瑪律福莊園又很快神秘失蹤,章萱很懷疑他是不是和救世三人組浪跡天涯了,可是哈利·波特先生還在霍格沃茲呆著呢。
最要命的是,她右臂上那個黑糊糊的圖案,時不時就像被灼燒似的疼起來。
可這恰恰又是一個讓章萱頭疼的地方,作為食死徒隊伍中的新鮮血液,Lord相當關注她的動態,甚至還會問一問這個星期的學習進度,偶爾教她一些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別說課本了,就連霍格沃茲的大部分教授都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黑魔王先生看上去格外的大方,他會教章萱一些稀奇古怪但是實用性很強的知識,時常展示一些威力無比的咒語,毫不吝惜地從金庫裡搬出珍寶,章萱的生活水準一下顯著提高。還有那些不要錢的讚賞,無論章萱做了什麼事,哪怕只是閒聊時告訴他,自己在學校測驗得了滿分,黑魔王——本世紀最強大的黑巫師,都會大方地對章萱說:“做得很好!幹得漂亮!很不錯!”
章萱很長時間都在質疑這些並沒有什麼用的舉動,甚至她一度懷疑贈品甚至是黑魔王的唾沫都隱藏著致命的魔藥,章萱花費了大把的時間和精力求之結果而不得,最終一切不了了之,她毫無心理負擔地過上了高水準生活。
很久以後,章萱終於恍然大悟,魔藥不是擦在了物品上而是直接澆灌在自己的心裡。首先同化了生活方式,進一步接受了行為習慣,最後甚至他不用費口舌之力,我的思想就和他靠在了一起。
這樣的攻勢對德拉科·瑪律福沒有任何效果,他從小在金山銀山裡長大,奢華的生活他不屑一顧。
但是像我這種從小又沒權又沒錢,連幾句表揚的話都稀罕的一塌糊塗的窮人家的孩子啊,章萱長長地歎了口氣,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啊。
“阿拉霍洞開。”章萱用魔杖戳了戳緊閉的房門,門輕輕鬆松地被打開了。她禮貌地用魔杖指著她很久以前的老校長,看著他猝不及防的樣子,章萱快活地問候道:“好久不見呀,楊校長。”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71
章萱敢拍著胸脯保證,黑魔王先生是一位良心企業家。
他龐大的政治帝國絕不是單純靠剝削員工的勞動力建立起來的,至少對於她是這樣的。
在章萱的從業生涯中,黑魔王安排的任務絕對的循序漸進、毀人不倦,從不存在過量和加班的問題。
最初有老員工提攜,陪太子讀書,走馬觀花地溜達一圈就可以回去交任務了。再後來,開始獨立完成一些可接受的事情,比如屠殺食屍鬼又或是紅帽子,這些黑魔法防禦課上都有的東西,章萱做起來是得心應手。到最後使用不可饒恕咒幾近麻木了,黑魔王先生拍著章萱的肩膀讓她回頭,告訴她那些小妖其實是血統不純的泥巴種變的。
章萱就這樣上了賊船,她欣然接受,爽快地去執行下一個任務了。
在此之前,章萱哭爹喊娘地抱著斯內普的大腿哭了一個晚上,徹底報廢了他唯一的黑袍子。
即便斯內普再三安慰她那群人已經被他掉包了,都是貨真價實的妖精,章萱還是沒完沒了的哭天搶地。
她說:“教授你就讓我哭吧,不然萬一明天我指著黑魔王的鼻子說他是個傻【嘩——】,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斯內普一個白眼沒翻上來,差點進了聖芒戈。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斯內普告訴章萱,“從明天起你就換一個表情。不要哭,不要笑,平時德拉科怎麼鄙視你,從明天起你就怎麼加倍藐視眾生。”
章萱領會到了這一精髓。
第二天起,回到霍格沃茲的章萱就徹底面無表情。
時間一點一滴過,事情一絲一縷做。
等許久未露面的淩林同學跟著鄧布利多校長回歸的時候,章萱基本已經做到了所有事情都能用“嗯”、點頭和翻白眼來回應。
和她一個組織的她覺得沒什麼好溝通的,和她不一條戰線的不找她溝通,隔閡比她剛來霍格沃茲的時候還要嚴重。
代溝啊……
寂寞的週六早晨,章萱從廚房裡偷了一籃子牛角麵包,在黑湖邊找了個小情侶不易出沒的地方把麵包掰成小塊喂水怪。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章萱手裡不停,心中念念有詞。要不是一雙幕後黑手突然蒙住了她的眼睛,章萱打坐念經的姿勢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哎呦,不錯啊,還有敢來招惹我的。章萱扔麵包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麵包“撲通”一聲掉進湖裡。水花四濺聲中章萱思考著,要是下一秒你不鬆開手,我就用手肘擊打你的胸口轉過身用魔杖頂住你的喉嚨最後戳一個洞,展現一下克蘭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實力。
下一秒,戲謔的笑聲過後,一個略沙啞又幼稚的聲音問:“猜猜我是誰?”
真是無聊,章萱掙開擋住視線的手,鼓起腮幫子回頭怒瞪始作俑者,淩林擺了個沒心沒肺的造型吊兒郎當地半蹲在章萱身後。
章萱盯了他一陣,組織了半天語言想嘲笑他的幼齒,結果話到了嘴邊變了調。
一見到這傢伙就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過得很委屈,“你回來啦。”章萱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帶了點哭腔,真是奇怪。
“嗯。”淩林拍了拍她的頭,“沒骨頭賞你,起來吧。”
章萱乖乖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後轉過身一手灰全往淩林臉上糊,“你哄小狗呢!”
“哪能啊。”淩林輕輕鬆松避開章萱的魔爪,在章萱的驚叫聲中把人攔腰抱了起來,“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章萱一陣撲騰,“鬆手鬆手,你再不鬆手我喊了啊!”
“哎別瞎動,你老實一點行不行,我都多久沒見到你了。”淩林心滿意足地看見章萱的臉一點點紅了起來。
章萱的身子還彆彆扭扭地僵硬著懸在半空中,就看著淩林那雙黑漆漆又亮閃閃的眼睛慢慢地靠了過來。
“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想我?”變聲期的沙啞加上一絲絲的緊張,男孩的聲音有著細微的顫抖。
黑湖裡的大水怪先生突然猛烈地拍擊湖面,它明明聞到岸邊的香味,可下一塊麵包遲遲沒有落下來。
拿無辜的傢伙出氣的還有德拉科·瑪律福先生,他狠狠拍完桌子,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掌心,又是肉疼又是心疼,好好的出去散個心,結果卻觸了黴頭,他對自己下午在黑湖邊看到的一幕越想越生氣。
結果當天晚上,章萱那被黑湖水濺得濕淋淋又髒兮兮的外袍才剛脫下來,就收到了黑魔王老闆急招的訊息。
章萱抱了斯內普教授的大腿急匆匆地趕到了瑪律福莊園,黑魔王總裁剛接待完一批長相各異的歪果仁。
魔王先生大概是想開一家全球性的娛樂公司,對下屬的感情問題管控的相當嚴苛。他抓著斯內普和章萱一起訓斥,師徒倆怎麼就一個毛病,對格蘭芬多的泥巴種就這麼情有獨鍾。
已經三十好幾的斯內普先生還要急急忙忙地解釋:“不不不,有更好的純血女人配我,只是我想把終身奉獻給您和魔藥。”
感覺事態有點嚴重的章萱也急急忙忙地解釋:“不不不,我和他只是好朋友,就從小認識沒別的關係。我一心向您,實屬良民。”
黑魔王好像就等著章萱效忠,他眯縫著腥紅的眼睛打量了章萱一陣,“那好,那你就表現一下吧。”
嗯?
“你的父母在中國培養了你這麼多年,別浪費了這心血。我有事想請你的老校長幫忙,去請請他吧。”
黑魔王那張猙獰的臉皺著了一起,露出一個大約是笑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72
黑魔王隨手指了身邊的貝拉特裡克斯吩咐她跟著章萱一起去。
要不是貝拉小姐臉上得意倡狂的表情太明顯,章萱都要誤以為黑魔王先生真的只是隨手一指。
看上去,這位從前的布萊克小姐,現在的萊斯特蘭奇好像對章萱有諸多不滿,章萱倒吸一口涼氣,準備好接受這位最忠誠的食死徒的折磨。
我搶了她的風頭,霸了她的主人,甩了她的侄子,只要她別在背後給我一個“阿瓦達”,她做什麼都好,章萱在心中默默祈求梅林。
果然從一開始,貝拉特裡克斯就沒給章萱好臉色看。章萱挽著她的手臂在長江邊落地的那一刹那,“貝拉特裡克斯”就改名為“找碴特裡克斯”。
“你連幻影移行都不會?德拉科十歲之前就完全掌握了。”
“你顯形的落地姿勢真是太愚蠢了。”
“不要用這種傻乎乎的眼神看著我,主人怎麼能把這樣的任務交給你。”
“那個。”章萱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貝拉特裡克斯的巫師袍的一個小角,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她說,“我是想和你講,要走這邊。”
英國比國內晚了七八個小時,但章萱出門的時機恰好,兩個地方的天色一樣漆黑。十二月份的時候,太陽直射南半球,天亮的很晚,四點鐘的重慶還沉浸在睡夢中。
貝拉女士花了大量口舌嘲笑中國居民好吃懶做,才晚上八點就睡死在屋裡。章萱默默忍受,只渴望靠譜的斯內普教授能乘著萊斯特蘭奇夫人廢話的時間儘早把事情告訴鄧布利多先生。
黑魔王後勤部的偵查工作沒做好,不知道校長先生的家在何方。章萱也不知道,就乾脆往學校走,她打算等校長先生上班了,再和他好好談談合作的問題。
然而貝拉特裡克斯覺得章萱著實有點傻,食死徒對誰這麼客氣過?她一個咒語轟開了學校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那扇無數次在她遲到時候攔住她去路的大門就這樣灰飛煙滅了,章萱在一旁看的百感交集,五味陳雜。
但是再這樣下去半個學校都要被燒沒了,章萱幾步趕上去,一把抓住貝拉特裡克斯的手,“主人說要請校長先生幫忙。”
貝拉特裡克斯沒有理她,雖然章萱也沒指望能有什麼用。
爆炸聲首先引來了從夢中驚醒的看門大爺,亂糟糟的頭髮還光了一隻腳,連大衣都沒披,裹著被子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看見貝拉特裡克斯和章萱的在校門口拉拉扯扯,大爺扯開了嗓子用重慶話開罵。
畢竟學校裡多多少少外教進進出出,這詭異的造型沒驚到有見識的大爺,但是貝拉小姐震驚了一下,她猶豫了一下,才劫持了看門大爺,質問校長先生在哪裡?
很快貝拉特裡克斯放棄了,她發現自己和大爺使用的語言不在一個體系內。
這大概就是主人讓自己跟著章萱這個小鬼頭走的原因吧,我尊貴無上的主人真是明智啊。看著萊斯特蘭奇夫人突然陶醉的表情,章萱腦補了一下她的心理活動,果然,女魔頭招呼章萱趕緊翻譯。
這是拖延時間的好機會啊!章萱攤手示意自己剛才沒注意。
“我是不會說的!”這樣一句話章萱大概翻譯了兩分鐘,硬生生拖到了留校查寢的教導處主任牽著火龍來保衛學校。
因為學校性質不一樣總是有一些旁門左派的道上人物來學校門口鬧事,大手筆的學校就養了幾隻龍,有事的時候看門護院,沒事的時候可以當孩子們的實戰練習道具或者出租比賽賺外快。
但是睿智的教導處老師也沒想過有一天會把自己曾經的得意門生堵在門口。
好尷尬,好羞恥。看見從前的老師,章萱在心中流下兩行熱淚。如果老師不主動和我說話,我就在校門口罰站到天明好了……
老師聽見了章萱內心的呼聲,並且爽快地往她放進了學校,告訴她校長今天碰巧就在學校加夜班,然後打了個哈欠回去睡了。
不是啊,老師。我是壞人,我很認真嚴肅的,我現在是壞人,快攔住我……
可遇不可求的心有靈犀用過一次就失效了,幾乎是暢通無阻,貝拉特裡克斯拽著章萱的小手走進了寬敞黑暗的校園。
月落,烏啼,沒有燈。除了“螢光閃爍”讓魔杖尖亮起微弱的光芒,樓道黑漆漆的。
貝拉特裡克斯雖然暴躁瘋狂,但她的腳步很輕,踏在水泥臺階上也幾乎沒有響聲,走在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章萱的步子也很輕,樓道裡只有衣袍摩擦發出的輕微的窸窣聲響。
十二月的冷風灌進樓道從四面八方吹來,讓人的心底都泛起涼意。
校長的辦公室在三樓,章萱默數著臺階數,還要轉一個彎,兩個彎……
呀!
突然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刺耳的尖叫突如其來且穿透人心。
章萱幾乎是一哆嗦,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魔杖已經指著聲音發出的方向。
但是比她更快的是一道綠光,光線閃過,章萱看見了在不遠處懸在半空中撲騰的傢伙。
綠光驟閃過後又是黑暗,又是“啪嗒”一聲。
掛在空中的東西掉了下來,索命咒之後毫無生息。
章萱湊近了看才發現不過只是只無辜的夜鴉。
貝拉特裡克斯用魔杖戳了戳她的後背,“別看了,帶路。”
轉一個彎,校長辦公室就在眼前,窗戶投出光來。
來得及不如來得巧,楊校長還真在埋頭奮筆疾書,章萱感覺自己的喉嚨口一干。
“去開門吧。”貝拉特裡克斯又拿魔杖頂了頂章萱。
“阿拉霍洞開。”章萱用魔杖戳了戳門鎖,門輕輕鬆松地被打開了。章萱禮貌地用魔杖指著她的老校長,愁眉苦臉強裝快活地問候道:“好久不見呀,楊校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