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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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狐》作者:霜夕弋 【完結】(人狐,溫馨清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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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狐----霜夕弋
碧洛山裡有個黃瑔洞,黃瑔洞裡住了只修煉了千年的狐妖,此白無大妖上應天命,下合地氣,中順人脈,法力無邊,卻堅決信奉"珍餚不如燒雞,歪著莫若趴著"的真理......
滄州城裡有一戶陳姓人家,富甲一方,陳府嫡子憐祁才華橫溢,卻體弱多病,兼因身世被厭於其母,身無長物,遠走他鄉......
一遭誤闖石洞,紅塵內外,少年變為青年,終究能否求到那只屬於他的狐狸......
主角:狐妖白無,陳憐祁
楔子
"憐祁,你是明白的,鍾兒與你都是娘的心頭肉,娘又怎麼會不心疼你呢......"
"以前都是娘不好,對鍾兒的關心稍微多了點,可你畢竟是哥哥麻,讓這點兒弟弟也是應該的......"
"各人哪,都有各人的命!你看,你自幼體弱多病,又酷愛那些個野史經文,沉迷於琴棋書畫,就這麼著一輩子可不也好;但鍾兒他不一樣,雖小你幾歲,不過那孩子懂事大氣,人又聰明,是做得人上人的,你爹他既去了,誰都覺著陳家以後啊,可就指望他了,這陳家家主之位,你看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呢,清瘦的少年斜靠在床頭,一身淡青色布衣,卻襯得益發澄澈的眼睛,看了看眼前那一臉真誠的"娘親"啊,太久沒見,似乎都快忘了這個長相呢,少年心裡淡淡地想著,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
"娘,您不必再說了,孩兒明白該怎麼做的,孩兒身子孱弱,想來卻是不適合......"
"呀!這就對了!"眼前的中年美婦不等人把話說完就一臉欣喜地站了起來,一揮手打斷了少年接下來的話。
就知道這小子軟趴趴的,沒個主心骨,應了就好。
哼!剛剛一臉小可憐狀的半蹲在少年腿旁,可累死人了!
"那好,你明白就好,歇著吧,我改天再來看你。"美婦人說完便急急向門口走去,一分鐘也不想耽擱。
切!要不是那老頭子的家規說什麼嫡子為尊,承繼祖業,誰想看到那個如那死鬼的病秧子。那些三叔六公的,要是憐祁自己放棄家主之位也就沒什麼好說得了吧!死老鬼,死了還給人留麻煩!
美婦人出去了,半倚在床上的少年終於扯出了一絲微笑。
是啊!早該如此的,早知如此的,還在盼什麼呢!呵!從來也沒盼過什麼吧......人哪!有時候還真像那茅坑裡的石頭,愚不可及阿!
憐祁從床上坐起,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一伸手,窗子被推了開來,窗外風飛葉落,美景依舊。只可惜,少年苦澀地搖了搖頭,只可惜這陳家以後怕是要敗了,不過自己實在是沒有心力,也不想再淌這趟渾水了。
"力不從心阿!"少年微笑,心裡隱然酸酸瑟瑟地翻攪,好像有什麼終於斷開了,可又莫名地覺得釋然......
"萬事隨緣吧。"
輕啟朱唇,少年戳了口茶,和衣躺下,要養足精神......
第一章
清晨,郊外,"咕咕",少年慢慢地走著,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方向越來越偏離官道。
"嗯!這個,唉!還是該帶點兒東西出來的。"摸摸正在小聲鬧著"彆扭"的肚子。
"失算,真是失算哪!不過,唉!算了,船到橋頭自會直吧......"少年微笑著喃喃自語。(真是自古書生心性總是純哪.)
得祭祭五臟廟了,少年心想著,卻依舊慢慢地走,(當然餓得沒了力氣也佔了一大半原因.),只是腦袋四處轉了起來。
咦?呃,這個,這個,這好像不是官道了麻!
四周空曠曠一片,少年撓了撓腦袋,不過,話說回來,前方地平線上那個是,是...
山?!遠處雲霧繚繞之所,儼然一座高聳入雲的青山,山下溪水纏繞,山上鬱鬱蔥蔥......
少年精神不由為之一震,加快了步伐,直衝那青山奔去,所謂山不在高,有果就中;水不在深,有魚就行。
入了那山野林間,還別說,許真應了那句天無絕人之路,下套子,使絆子,不到半天,還真叫他逮到了幾隻野兔山雞什麼的,順帶抓了一條大肥鯉魚,採了好些又紅又綠的野果。少年樂呵呵地捧著拎著提著一大堆戰利品,繼續找尋下榻之處。(是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的.)。
不過今天少年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洞穴,(據傳挖到寶藏的十個有九個是路癡.),洞口被籐蔓纏纏繞繞,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少年用頭拱開籐蔓,擠了進去,四下打量,洞內倒不算很大,不過好在有一處略高點兒的石台,可供人歇息,他也沒多看,順手放下東西,轉身跨出去撿些木枝好生火,卻沒察覺到背後石台上,昏暗裡一雙墨綠的眼眸冷冷掃了他一下。
不多會兒,少年再次進了洞,懷中捧了一大把小樹枝,幾乎要覆蓋住了他的臉,放下木枝,少年回手將籐蔓順好,儼然天然屏障完美將洞內外相隔。
燃起火堆,洞內霎時亮了起來,更溫暖了不少,他起身望向石台,突然間看到那上面好像白絨絨的一大團,在火光的映射下微微有些刺眼,那個是......
少年微一驚愕,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只見那青翠色石台上伏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這狐狸體形比普通的狐狸要大上些許,可因懶懶地緊貼著那石台圈成一個團趴著,連絲縫隙也沒有,是以剛剛並沒注意,不過話說回來,這狐狸倒還真是漂亮哪,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白色的皮毛柔順的貼著身子,光滑如緞。
少年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慢慢地身手碰了碰那狐狸,溫溫的,一點一點上下起伏,活的?!
那狐狸總算睜開眼看了看他,眸色墨綠,如上好的寶石,可惜繼而一歪繼續睡去了,頭只更深的埋進那綢緞般的雪白皮毛中,大尾巴拍著石台掃了掃,一下蓋到了頭上,擺明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噗哧"少年突然笑出了聲。
這狐狸還真是有趣,他一點也不害怕了,反而很喜歡那懶懶地狐團,既然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去的地方,那就留下來吧,少年輕輕地附了過去,貼上狐狸露在尾巴外面的茸茸的耳朵,"一個人會寂寞對不對,你讓一半洞穴於我,作為交換我做東西給你吃,如何?"伏在白狐耳邊少年輕輕地說完,笑著轉身向洞口火堆旁走去。(他就沒想過人家白狐同不同意.)
白狐其實很鬱悶,他已經修煉了一千多年了,要說法力方圓百里可沒有哪個妖魔鬼怪敢跟他抗衡的,當然百里之外就不得而知了,他雖法力無邊,可卻...超級懶。(應該是廢話.)
所以剛剛他看到了有人進來,卻懶得趕走他。唉!看來真不該自以為這山洞夠隱蔽,就懶得設結界的。想著剛剛那少年進來又走了,就想算了,睡醒再說,沒想到他又回來了。唉!白狐頭一次唾罵起自己。
那白狐聽到了少年說的話,倏的抬起了頭。啥?不是吧!他老人家要,要住下?!要不變個身,沒有頭或者沒有屁股的,嚇走他得了,可當他看到那少年樂呵呵地架上了準備要考的野雞,又把頭收了回去,怠怠地放在前爪上。恩!要不在等等吧,趕走人家好像不大夠江湖意氣啊!白狐心想著。
烤好野雞的少年回過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白狐睡眼朦朧的看著他的烤雞,依舊懶懶地臥著,嗯,不對,是趴著。
少年微微笑了,走了過去,毫不猶豫地將烤雞的兩隻大腿都扯下來遞給了那白狐,白狐也不客氣,眼神一掃,風捲殘雲地吃了個精光,吃完後白狐若有所思地看了少年一眼,想了想,又扭頭睡了。
少年啼笑皆非地看著所剩不多的烤雞,將就著也吃了點,雖然之前他很餓,不過幸好食量不大,勉強著也夠了。吃完後累了一天的身體,也沒什麼力氣了,安置好其餘的食物,(他什麼東西也沒從家帶出來.),接著爬上石台,靠在了那白狐旁邊,洞內雖燃著火,初春的夜晚仍有些微涼,身旁的白狐好像很暖呢!少年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那可是狐皮.)
狐狸身上好像有股淡淡的清香,少年靠的更近了,"我叫憐祁!"低低地聲音傳進了白狐的耳朵,狐狸沒動,在感覺到少年平穩的呼吸後,慢慢張開了墨石般的眼眸,繼而又合了起來,就先這樣吧......
月光下山洞裡,一人一狐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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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時候,憐祁眨了眨眼睛緩緩醒了過來,好久沒睡得這麼沉了呢,難得的憐祁覺得精神不錯,看看身旁的狐狸,依舊舒適地趴伏著,笑意不自徑浮上臉龐,輕輕地摸摸身旁地狐狸,憐祁坐起身,整了整衣服,想著去洞外的泉眼收拾梳洗。
隨著出去的憐祁,白狐張開了眼睛,伸伸酥麻的四足,緩緩站了起來,從石台的這角走到那一角,然後再走回來,大尾巴在空中擺出好看的弧度。不要問他在做什麼,是的,很明顯,鬱悶,狐妖白無正在鬱悶......
其實他不是那種喜歡人類的妖怪,雖然近來似乎不少妖怪有此嗜好,當然出於各種不同的目的,在此就不深究了;要是喜歡的話,他早就像其他的同宗族類一樣在人間風流快活了,OK,雖然目前在人間界的族類以媚狐居多,就像那兩個笨蛋。但總的來說,由於他好清靜,所以甚至未同本族類(銀狐)生活在一起,因為他覺得一個人生活,才更適合一隻妖。
(PS插花:銀狐族的長老曾為此很生氣,不過沒辦法,誰叫他只是輩分高點兒而已呢,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聽,認了吧.)
恩!沒錯,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只妖,並深深為之自豪(!!!),比若那人要經世道輪迴苦自不必說,慘一點兒的還要經歷什麼萬事情劫;神仙雖好規矩卻多,說穿了原不過就是給那麼幾個人打雜的;妖魔本一家,只可惜魔的心智不定,常常擦槍走火,有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反而妖除了那幾百年一次的天劫以外到落得逍遙自在。(似乎有理啊.)
可是當那個清瘦的少年無意中闖入他的禁地時,他非但沒嚇走他,甚至還默許了那少年當暖爐一樣的抱著他睡了一個晚上(>_<),無覺的自己的狐頭有些大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討厭那個叫憐祁的少年,當然決不是因為那隻雞,他對自己說。算了,他若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就不用大爺我自己出去覓食了(還說不是為了雞)。
日子漸漸過去了,憐祁每天都會出去為狐狸和自己找尋吃的,雖然他發現,嗯,這狐狸還真是不挑,原以為狐狸只吃雞,結果,汗!它好像什麼都吃(除了狐狸肉,少年不敢試),但他依然想方設法去找些更好的東西,想要給狐吃,(若是他知道狐狸的那句至理名言,恐怕就不用這麼傷腦筋了.),他開始叫它狐了,那麼狐狸當然...不說話。
可是狐狸很乖,總是靜靜地躺著,不亂跑,也不亂叫,甚至從不拒絕憐祁的碰觸,軟軟的,暖暖的,憐祁沒事兒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伏在狐狸身旁,聞著狐狸的清香,摸著柔軟的毛,講一些看過的故事,憐祁沒出過門,可憐祁看過很多書,知道很多事,他總是慢慢地給狐狸講故事,天南地北地都講一點。
比如西域的絲綢最好,江南的蘇繡最棒,茶還要屬雲南的普餌,洞庭的碧螺春;再比如聽說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群人建了一些很大很大三角形的古墓,工程之浩大,建造之完美,非人力所能及,可能是另一些生活在別的地方和我們很像的人做的;又或者在海的另一頭,聽說女子是可以同男子一樣生活的之類......
每到這時狐狸就不睡了,墨綠的眼珠就轉阿轉的,亮晶晶的,好像會吸人一般,不知道為什麼,憐祁總覺得狐狸是聽得懂得,然後憐祁就會靠過去,把狐狸攬到懷裡,笑著嬉鬧一番,然後狐狸的白眼球雖然翻了翻,卻也仍任著少年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蹭到雪白的毛一團亂,像個球,然後狐狸掙脫出來,使勁抖兩下,又變成一介偏偏佳狐狸,臥成一個白團,獨留憐祁一人在旁笑得一抽一抽的......
第二章
這一天,憐祁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天黑前趕回來做飯,憐祁一天總會出去一次的,晌午過後,黃昏之前,可這次憐祁沒有回來,許是走了吧,狐狸心想,要走就走好了,誰也沒求著他留下來不是,佔了我洞府這麼久,供吃供住的,早該識趣走了,狐狸喃喃道,總不至於讓我養他一輩子吧!(誰養誰啊.)
渾然沒發覺自日頭西落,自已已由躺著變為趴著,趴著再改為半蹲,半蹲又成了站著,站著站著就已經在洞口不知道繞了幾個圈,一圈一圈的。繞的,嗯,頭有點昏,不過它歸咎於是少年沒帶晚餐回來所以餓得。(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正所謂六月的天娃娃的臉。(雖然沒什麼科學根據,不過俗語總是准的,至少比那些不知道什麼什麼機器的要準得多得多得多,老一輩留下來的智慧結晶啊!)
洞外,下午還晴的好像塊玻璃似的天,轉眼間,濃雲密集,雷聲陣陣,看來這雨不但快了,而且估計小不了,狐狸不轉了,嗖的一下躥了出去,白狐過隙......(他是懶沒錯,不代表說不會動,修為可不是蓋的),得去找點吃的,狐狸這麼對自己說著,(說過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可是...找吃的?嗯!一大群麻雀飛過去了沒瞧見;兔子躥過身旁,一腳踢飛;連那肥胖的野雞大搖大擺的從面前經過竟被踩了過去。一道銀白的身影飛快的現於懸崖上,峭壁間,深澗裡,溪水旁......(這是想吃啥啊.)
終於雨打了下來,狐狸也停了下來,停在小溪邊石頭旁,旁邊跌坐著一個面容蒼白的少年,少年旁邊有一條已經奄奄一息的大鯉魚。
狐狸週身泛起白光,煙霧中慢慢地似乎現出一個人影,竟是個一襲白衣的年輕公子,舉手投足間飄逸出塵,俊美不凡,一頭銀色長髮及腰披散,襯著雪色白衣褶褶生輝,瞬間,緣起緣滅,似乎都應在了那一雙深邃的墨綠眼眸之中......
白無俯下身子抱起了少年,週身的白光逐漸擴大,直至包圍住兩人,隔絕了外面的風雨,然後一步一步的向清風洞走去......
懷裡的少年仍舊昏迷,偶爾稍微動一動,白無便把他抱的更緊一些,貼著自己的心臟,朦朧中少年好像吐出了個"狐"字,無的心漏跳了一拍... ...
外面好像很亮呢,這是憐祁的第一個感覺,然後憐祁張開了眼,習慣性地向旁邊的狐狸偎去,可卻什麼也沒有。這是哪裡?憐祁意識到這並不是待了半年的狐狸與它的山洞了,狐狸呢?!憐祁的心一緊,猛然坐起,四下張望,卻忍不住躥來一陣陣的頭暈。
門簾被掀了開來,從外面走進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婦人,手裡端著剛熱好的藥,見憐祁醒來,似乎很是驚喜,連忙衝了過來,一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憐祁,一手遞過藥碗,說道,"天啊!阿彌陀佛,你總算醒了呀!你都昏迷三天了,看來老馬大夫的藥是不錯,別著急起來,且養著哪!來,先把藥喝了。"
憐祁雖滿心疑問,不過仍舊按捺著,就著婦人遞過來的碗將藥喝了,然後抬起頭,看向婦人,"大娘,這裡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兒的?"
看著少年將藥喝了個乾淨,婦人心裡挺高興,不由想起了三天前的事......
三日前的一個夜晚,外面下著大雨,突然有叩門的聲音傳來,她家於鎮子把邊,時常有路人求進屋避雨的,馮寡婦便披了件衣服走了出來,打開門只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公子懷抱一個瘦弱的少年站在門前,那年輕公子俊逸的令人晃了神,半晌馮寡婦才想著將兩人讓進屋。
年輕公子小心翼翼地把懷裡的少年放在床上,又細心地將被子一一掖好,這才轉回身,對馮寡婦略微施禮,掏出幾錠銀子遞到馮寡婦手上,"勞煩大娘代為看顧此人,替他找個大夫好好瞧瞧,拜託了!"
馮寡婦本就是個好人,又被那雙似乎泛著光的眼睛一瞧,哪有不從的道理。(這話說得.)
見婦人收下銀子,年輕公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少年,終究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
馮寡婦突然想起了什麼,衝著門口道,"公子,怎麼稱呼阿?"
年輕公子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床上的人影,"他說他叫 憐祁!"然後揚長而去......
直到第二日馮寡婦才想起,那日兩人好像並未打傘,怎麼身上確是幹幹的呢,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婦人家也未多想,便被拋到腦後去,緊著照顧床上的少年了......
"大娘?"感覺衣服被拽了拽,馮寡婦回過神,摸了摸少年的頭,開口道,"這裡是馮家鎮,我夫家也姓馮,你就叫我馮大娘吧。三天前的晚上有個白衣公子抱著你過來的,給了我些銀子,讓我切要好好照看你,想來可能是你的朋友?那人臨走前不放心還回頭看了你好幾眼呢!不過可惜許是有什麼事吧,後來就走了。"
馮寡婦給憐祁墊了塊枕頭,讓他靠得更舒服點兒,"唉!給什麼錢呢,我雖然是個寡婦,可也不差你這口吃的,看你這孩子可憐見的,瘦成這樣了。不過這話說回來啊,那公子可還真是俊呢!比我這些年看過的人加起來都要俊哪......"
婦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後面的話憐祁沒聽進去,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是他救了我嗎?可是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呢?馮家鎮的話,離家倒是不遠了,就在滄州的邊兒上,不過對於滿心想要回黃瑔洞的憐祁來說,頭卻覺得有些疼了。
那山原是他走錯了方向無意中碰到的,入了山這半年就沒再出來過,況且他又根本不識路。(...)
想起那白狐,少年心下煩亂起來,不知道狐狸有沒有好好吃東西呢,會不會見不到人就外出尋我呢,若是出了洞萬一碰到獵人猛獸可怎麼辦,(越想越離譜,就算有猛獸見到白無大妖也會繞道得好不好.)......
還是它根本就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朝夕相對,日夜不離......
想到此處,憐祁的心突然感到一陣疼痛......
唉!我也真是,想什麼呢?那不過是隻狐狸阿,不過卻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狐狸了,通體雪白,眸似繁星......
"憐祁,你沒事吧?"婦人的聲音驚起,"哪兒痛嗎?怎的就哭了!"
憐祁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哭了出來,就連那個時候,明明很痛也沒哭的阿。
憐祁接過馮寡婦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微微笑了一下,"我沒事,謝謝馮大娘,給您添麻煩了,等我好點了,就離開,日後定會回來相報,只是大娘可知那白衣公子是什麼人嗎?"
" 唉!你看,你這孩子客氣什麼,只是那白衣公子確是不知,連我問他的名字,他也只說了你的呢!"
馮寡婦看著憐祁,越看越喜歡,這少年雖然清清秀秀的,可長的到並不算頂好,與那夜抱著他的年輕公子是沒得比,不過憐祁看上去靜靜地,淡淡地,好像那水一樣的柔順乾淨,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裡很平靜......
馮寡婦扶著憐祁躺下了,"你先歇會兒,我去看看給你熬得雞湯阿!"
憐祁沖馮寡婦笑了笑,"有勞大娘了。"然後合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憐祁本因素日身體孱弱,加之那半年未曾注意,故以引起舊疾,調養半月後,倒也無大礙,好得差不多了。
這日,憐祁向馮寡婦辭行,"這就要走了?"馮寡婦有些戀戀不捨。
"這段日子多謝馮大娘,日後我定會回來看你的。"少年柔柔地笑著,如春風般扶面。
婦人隱隱覺得憐祁是要去找那白衣公子的,沒有理由,但她就是那麼覺得。"要好好照顧自己阿,可別再累壞了,你身子弱不比旁人,大娘家你隨時都可以回來啊。"就連走的遠了,仍舊能聽到風中傳來的絮絮叨叨地聲音,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憐祁的笑意更深了......
現在,就只能往前走了吧,好像第二次離家一樣,不同的只是這次有了要去得地方,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得到,卻有了想要去的地方,那是一座很高很大的山,山周雲霧繚繞,山上鬱鬱蔥蔥,山裡有個洞,那洞裡有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
恩!似乎有誰說過丟了的東西要到丟了的地方去尋找。
憐祁亦深信俗語自有它的道理存在,於是又一次回到了滄州,那個他曾以為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地方。進了滄州城,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憐祁跨進了一家酒樓,點了一碗陽春麵,銀子不多,是馮寡婦硬給裝的,以後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呢。
憐祁想著這點兒錢大概只能撐個幾天,吃過飯先去買點兒文房四寶吧!(好在憐祁的字畫還算頗有造詣.)
只要撐回去就好了。
"喂,老弟,最近聽說你做了點兒小買賣,賺了不少錢吧!"
"呀!托福托福,小賺了點兒,想著哪天有時間,存到陳家錢莊去,以後娶媳婦可就靠它拉。"
"哈!你還不知道哪,陳家聽說要被並了,哪還能存什麼錢哪!存進去還不是掉了無底洞!改趙
家錢莊吧,利息雖少,穩當點啊!"
"呀!是麻!多虧你提醒,那我得可記住了,可陳家咋的啦?"
"唉,你常年在外的所以不知道,想那陳老爺雖然好色了點兒,經商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也就陳家那個大公子還有點兒影子,就是身子弱了些,大公子失蹤後,那小公子根本不是做生意那塊料,後來被陳家二老爺奪了家,將她們母子倆鎖在別院,可惜那二老爺也不是什麼東西,吃喝嫖賭樣樣全,這半年多來家業也敗得差不多了哪。唉!提他們幹嘛,跟咱們也沒甚關係,老弟,喝酒喝酒..."
"唉!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來,大哥喝酒喝酒,我先乾為敬!"
隔壁的少年手下一震,放下筷子,結了賬,黯然地走了出去,這陳家果真氣數盡了麼,鍾兒確是被娘親慣得過了些,沒什麼大本事,可沒想到二叔......哼!竟會做到如此程度,少年握緊了拳,歎了一聲,又漸漸鬆開。
望望前方的路,少年皺了下眉,毅然調轉了頭......
第三章
青山白芸觀
一大早原本心情極好,陽光灼灼,春色大好,可是第N次從案前抬起頭看向那只臥在院當中,簡直要閃閃發光的毛茸茸的一大團,越發白的晃眼,真是把這兒當他家了!
青衣人小聲嘀咕道,"他就不怕曬著了!"
"嗯?"那白團的腦袋上好像豎起了什麼。
唉!
"我說,你還要住多久啊!是誰說妖成群結隊的成何體統的!啊?"
白團大尾巴晃了晃,一下子蓋到了頭頂,沒聽到,我沒聽到。
"你,你,我,切!想待也行,你倒是給我變回來呀!我可沒興趣養寵物!"青衣人看了看眼前不把他放在眼裡的那條該死的狐狸,面部肌肉有點抽動。
"噢?哪,你腿上那只紅不啦機的東西是啥?"懶懶的聲音從毛茸茸的大尾巴下傳出來。
"你多大啦!你跟他比,小赤他才幾百年,有你這麼懶得麼?連人形都懶得維持,你要不是狐妖啊,我看早就變成大衣了!"
"另外,我這兒可是門庭若市,你可不要沒事兒就跑出去追雞逮兔子的,啊!"
青衣人嘮嘮叨叨地抱起腿上火紅的小狐狸走了出去,小狐狸呵呵地笑著朝臥著的白狐狸作了個鬼臉,乖巧地趴了回去。
白狐半立了起來,墨綠的眼眸遠遠地望了出去...
"青哥哥,不要欺負白哥哥好嗎?我很喜歡白哥哥的,難得他肯來坐坐呢!"懷裡的小狐狸磨蹭著青衣人的臉輕輕地說著。
"赤兒乖,我沒有欺負你白哥哥,只不過你白哥哥心裡好像有事,我不想讓他太難過而已,赤兒明白嗎?"
小狐狸撓了撓頭,"嗯,赤兒不是很明白,不過青哥哥說得一定有道理,以後我也常來找白哥哥玩,讓他不要太難過。"小狐狸信誓旦旦地說著。
"這可不行,青哥哥可是會吃醋的哦!赤兒只要看著青哥哥一人就行了,好不好?"
小狐狸看著面前可憐兮兮地青年,馬上頭點的跟什麼似的,"青哥哥不難過,赤兒最喜歡青哥哥了!"(呃!那你家白哥哥怎麼辦!)
青衣人笑著抱小狐狸走開了。
滄州陳家
敞開的窗戶裡案桌旁坐著一個青年,容顏清瘦,淡定似水,此刻正伏案批閱著什麼,時而咳嗽得猛了些,就停下來歇一會兒,順著窗外望望,已經2年了啊!它,還好吧,憐祁苦笑了一下。
"爺,累了吧!要不先歇歇,這生意是做不完的阿!"
旁邊聽候吩咐的老管家福伯又是心疼又是自豪地看著自家主子,自從這大少爺回來以後,手腕強硬,力挽狂瀾,把當初那個瀕臨破敗的陳家一徑發展到如今比老老爺在世時還要大一倍的家產,真是不簡單哪!放眼整個滄州城,誰家能有他家少爺的魄力,又有哪家不想把女兒嫁進他們陳家,可,唉!這大少爺爺偏偏卻隻字不許人提。
哦,對了!這大少爺自從當家後就命人以爺相稱;還有一件事,就是不管天多冷,這大少爺,哦,不,是爺。唉!老忘,再不穿那狐皮的大衣,下人們只好撿那上好的棉綢,給主子多絮幾件保暖。不過,話說回來,主子的身子真是太弱了,還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眼看這麼補那麼補,卻日見消瘦下來,福伯心口越發發疼......
剛想要再勸,卻見主子轉過頭來,對自己笑了笑," 放心吧,福伯,我沒事的,鍾兒他可有好好隨錢掌櫃習賬?沒貪玩吧?"
"回爺,二少爺他最近很用心,現下他也知道不能再如以前了,夫人也放了手讓他去鍛煉,等二少爺能獨當一面,您就可以輕鬆些了!"
憐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是輕鬆些,而是......再有一年吧,再一年就差不多了哪!"
"爺?"
"沒事,我躺躺,你先下去吧。"憐祁揮了揮手。
福伯看了看自家主子,欲言又止,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憐祁做了一會兒,披上件衣服,站了起來,踱到窗前......
他剛回來時,家裡並沒有人反對他接掌陳家,畢竟就只是個空盒子而已。他費盡心血,總算使陳家上了軌道,鍾兒經歷了這許多事,人也變得懂事多了,稍加磨練,照顧他們母子二人總沒問題的。
而娘親,想到娘親,仍是心裡一堵,他不怪她,不怪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很可憐,被迫嫁給了一個不愛的大自己30幾歲的男人而生下自己,而後與夫婿的弟弟暗通款曲生下鍾兒,無論如何,那畢竟是她這輩子唯一曾覺得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哪怕是被騙,所以她偏向鍾兒,厭惡自己也是正常的,況且如今,她已經有些悔悟了,也想著要嘗試補償他,望望桌邊上放著的那碗參湯,"夫人親手熬得呢!"福伯當時的表情高興得不得了。
呵呵!所以他理解,他明白,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完全接受那個女人,這也算是他的心結了。所以,他傾盡全力為那個女人和他的弟弟打造這座城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許在早幾年,他會選擇留下,選擇接受吧,可現在他第一次有了想去的地方,有了想留在身邊的東西,有想陪著的東西,第一次有了牽掛......不為別人,而是為了自己......
偶爾想起那雙定定注視著自己的墨綠眼瞳,溫溫的觸感,心裡仍止不住微微跳動,再有1年,再等我1年......
在白芸觀的各個角落裡均有人發現白團後,胡青終於忍無可忍了,一把糾住那個要躥走的白影,胡青不禁有些高興。嘖嘖!看來我的功力又長了吶!現在十次裡差不多能揪到七,八次了。(才揪到而已,有什麼好高興的>_<)!
不對,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明白過來了!!!)
"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無。"胡青拖著白狐狸做到了台階上。
那白狐看了胡青一眼,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只是站起身,緩緩踱到胡青正面,將前爪搭到了胡青的肩頭。
瞬間一陣清流傳過的感覺,胡青緩緩張開了眼睛,望著面前的白狐狸,"無,你真要如此錯過,錯過那個孩子?"
眼前一陣白煙閃過,一個俊逸的白衣人一屁股坐到了胡青旁邊。
唉!胡青不由一陣唏噓,每看一次都有一次的震動,無的內息如此純正,說他是妖恐也沒人信呢,只是如今眼前的人面色卻有些蒼白,眼裡有著說不清的憂鬱。
白無長歎口氣,向後仰去,斜斜躺在台階上,望天,"也許我,不該放了他的,我低估了他對我的影響,可如今再去找他我又該說些什麼呢?我曾,放過他......"
白無的目光深遠,那是...滄州的方向。
胡青看著身旁的人,若有所思,"以你的修為,想要成仙也不為過,也許放走他,是對的。"
白無哼了一下,笑著看向胡青,"你可曾見我如此想過?若我真想飛昇又何必等到如今呢!你個白癡狐狸!"
胡青翻了翻白眼,"不要狐身攻擊!"
看著院內圍著棵大樹團團轉的火紅的小狐狸,胡青目光越發柔和,"看來你早就明白阿!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你和我不同,有足夠的法力隨心所欲,我和赤兒當初若沒有無兄的幫助又怎會有今天,我只一句話,你若有什麼事,愚弟,赴湯蹈火......"
白無坐了起來,敲了一下胡青的左肩,笑得釋然,"他是第一個近了我的身而我居然沒有排斥的人,反而還一日日更貪戀他的溫存,直到他累得昏迷,我才埋怨自己為什麼沒有更早發覺,我明明知道他的身體很弱的不是麼,可看到他守在我身邊,笑著天南地北的講著事情,卻總會忘記了,水澗山林於我而言如魚得水,可於他呢?他畢竟是個凡人......"
頓了一下,"我曾以為讓他過正常的人世生活才是最好的,娶妻生子,在我,在我還控制得住的時候。不過,也許我真的錯了,因為有問題的也許不是他,而是我......原來早已沒的控制了......"
白無撲了撲了起身," 吶,你也太有閒心管別人家的閒事了吧,看好你的小狐狸就好了,小心我把他搶過來。"
說完牙一酸,唉!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呵呵,白兄若要,小弟雙手奉上,赤兒---"
"別,別客氣,呵呵!愚兄我還有點兒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說完,嗖地一下變成白狐飛也似的跑了,那小鬼也就胡青受得了,讓他自己享受去吧。
"哈哈哈哈"胡青的笑聲響徹山野,不好,咳咳,太沒大師形象了,可別讓外人瞧見,一扭頭大喊,"小赤,不要去啃那顆姻緣樹,還要靠它混飯吶!!!"。
唉!還是回屋喝口茶吧,那混吃的白狐總算走了,害他這兩天屋裡都是烤雞的味道,老是被香客問。話說回來,他只是在廟中負責解籤什麼的麻,連個道士都不算,(你看過要做道士的麻!),怎麼那幫人就認為他也得吃素呢!唉!(汗!把你當大師了貝!)
白無大妖下山了,這該算是他第二次下山吧,第一次是為了那個死小子,而這一次......
白無對他的少年知道的很少,總結出來也就2個詞四個字,滄州憐祁!連姓都不知道,這些都是少年告訴"它"的,少年總愛抱著他天南地北的"閒聊",卻不常講自己的事,而他也沒興趣知道,當時(OK,他承認現在很鬱悶,至少還應該知道住址的),所以這次他原本以為會有些障礙的尋愛之旅,卻(>_<)出乎意料地簡單,以至他現在站在陳家大門前面還有點莫名其妙。
事實上他只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隨便拽了一個大嬸問了句,"這兒可有個叫憐祁的?"(虧他想得出來>_<)
那大嬸一副目瞪口呆地樣子(看呆了,不能怪人家),害他以為此路果然不通而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被一把拉住袖子,害得他差點翻過去,這是大嬸兒還是大神兒哪!!!
"等等,你要找陳家陳大老爺陳憐祁啊!"
原來他姓陳......
"這滄州城誰不知道啊!你是他家親戚?哎!走,我帶你去。" 說著就把他拽了過來,腳不點地的往前走,在他道了謝以後,那大嬸才戀戀不捨地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而他現在就站在那個大門前,朱紅色的大門牌子上寫了"陳府"兩個大字,而他的少年就在裡頭,僅一牆之隔......
第四章
陳府
書房內,憐祁終於從一堆的賬冊裡抬起了頭,長出了口氣,啜口茶潤了潤喉嚨,眼角不意斜到了桌角溢出的綢帕,隱隱泛著點點殷紅... ...
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呢?他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自己素來身子不好,這兩年日夜操勞則似是更壞了些,只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更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罷了,想起大夫說的話,多吃些補的少操勞,連藥都沒怎麼開,下人只當是沒什麼大礙了,福伯連日來更是魚翅燕窩參茶雞湯的,他就沒見過飯桌上還有別的,可他自己清楚地很,油盡燈枯,油盡燈枯,怕也不過如此了。他沒有後悔,這世上總有些事是要去做的,總有些情是不得已的,只是,只是若在它身邊,若是它在身邊的話,或許就不會牽掛,沒有遺憾了.....
"福伯,福伯"
憐祁一迭聲地喊著,福伯一溜小跑地進了來。
"哎,這兒呢,這兒呢,來了少,啊,不,爺,您有什麼吩咐?這是廚娘剛剛燉好的蟹汁鱔魚湯,您趁熱喝了吧。要我說這老大夫到底行不行啊!怎麼我看這臉色是越來越差了,要不趕明兒咱再換一個吧,爺,來,趁熱,喝了吧。"
憐祁輕輕推開遞到嘴邊的碗,"先放下,我待會兒喝。"福伯是從小唯一一個會照顧他的人,他不想拂了老人家的意。
憐祁望向窗外,半晌沉默......
福伯正自納悶主子叫他進來,怎麼卻又沒了響動,又不好擅自開話,只得拿著碗傻傻地站在一旁,卻聽見爺突然叫了聲,"福伯!"
"老奴在。"福伯忙放下碗應著。
"多招些人,往南走,那邊有座山,山裡有個洞,那洞裡,有只白狐,去把它給我帶回來。"憐祁回過頭看著福伯,定定道,"一點要找回來!"
咳!
"爺,您別急,喝口湯喝口湯,先順順,這,嗯,白狐,狐狸?您要狐狸幹嘛?叫人去給您獵兩隻玩玩?"
"不,不要傷了它,要毫髮無傷的帶回來..."憐祁啜了口湯,按了按胸口。
"啊?什麼狐狸啊,這個長啥樣我們也不知道啊,爺,您看..."
" 咳咳"
憐祁想要起身,卻一陣眩暈,福伯趕緊將他扶到床上躺下,看著面色蒼白的主子,福伯的心揪痛得不得了,這大少爺聰敏能幹,更溫和謙恭,日子才好過了,為何卻......明明吃了那麼多苦的,福伯落下了一行清淚。
主子人打小就對什麼都淡淡的,夫人那麼對他,就連老爺也......小小的他雖然也難過,可卻依舊淡淡地笑著,溫文有禮,不吵不鬧,從未看到他對什麼如此執著,也從未特別想要什麼。
白狐嗎?嗯!好!既然他想要白狐,管他要做什麼,就算給活扒著吃了,只要他家主子高興......福伯當下心裡有了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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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陳家主廳堂,人頭攢動,撒出去得幾十名家丁,一人手裡或牽或拉著一隻白色的狐狸,有大的有小的,還有剛生出來連眼睛都沒睜開的,(汗!擱哪兒找來的...),挨著排的給斜靠在主位上的人審視。原是早上,憐祁被福伯拽起拉到廳堂裡,憐祁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就被眼前一堆的白花花的狐狸給看呆了去。
"這..."回頭一瞧,福伯在一旁裂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爺,這是咱家的人在山裡找回來的,啥樣的白狐狸都有,咱們也不知哪只是,您看有沒有您中意的。"
當然這裡沒有哪只是真從那山裡獵回來的,誰知道是哪座山,又是哪個洞,再是哪隻狐狸,不過這話福伯可不會跟主子講,反正別說不一定就真有那隻狐狸,就算有,饒是只動物,誰就又分得清了?福伯只當是主子病了身體不好,意識不清。不過得讓主子高興,話裡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不都有那沖喜沖喜一說嗎?(>_<,不是用在這兒的吧。)反正這麼多隻狐狸,總該有一隻主子喜歡的吧,雖然他看著都一樣,咳,留下來養著,人有了念想,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大少爺雖什麼都不說,可他總覺得大少爺那眼裡... ...
嘖,瞎想什麼呢!福伯撥了撥了腦袋,使了個眼色,眾人依次站好,把白狐抱於胸前。
憐祁心裡一蕩,他的狐真在?眼睛不由得望了過去,剔除了年齡不對體形不對,性別不對的,到還真剩下了十幾隻差不多的白狐由人牽著繼續給憐祁看。
憐祁看著剩下來的狐狸,他與那白狐相處半載有餘,又常常摸著摟著抱著那白狐入睡(白無的耐力還是真 好啊!),相識也算深了,再一輪下來,就只剩下不到十隻狐狸,結是人眼一搭上十分相像的。別說是狐,就算是人,分隔1年半載的都有可能認不太出來,何況一隻狐狸?
福伯在一旁一點也不緊張,這八隻狐狸,要福伯來看,根本就是八胞胎,看著爺的神情裡似乎也對這八隻狐狸極為懷念的樣子,眼眸中波光閃動似有些...動情?嗯!肯定是我看錯了,老眼昏花,老眼昏花阿!誰都沒注意到,遠處榕樹上一雙墨綠的眼睛正盯著院子裡發生的一切,他......
真的認得出來嗎?
剩下的狐狸被一隻一隻的帶到憐祁眼前,憐祁也微傾了身子,一隻一隻的盯了過去,可是......沒有,不是,不對,他的白狐眼神不該是這樣的,雖一樣是墨綠的眼眸,可他的白狐有說不出的韻味,渾然天成,波光流轉,亮晶晶的,沒有理由,可他就是覺得那狐狸是聽得懂他的話的。可,眼前這些白狐一樣大而漂亮,卻失了神韻。
憐祁緩緩坐回了探出去的身子,閉上了眼睛,雙拳緊握,難道真的再也見不到了麼?終究還是錯失了阿!心裡好像被一塊大石壓著,一瞬竟有些喘不上氣來,亦或是也許,你,你,並不想見到我,那,我,我......
眼看主子身形不穩,面色悲鬱,福伯唬得暗怨自己不該出此下策,本來這還能對付的,這下主子萬一要是鬱結攻心了可怎麼辦,焦灼間無意看到門口院外還有一狐不知從何處緩緩向廳內走進,連忙吩咐人道,"那誰,怎的就放一隻白狐在那兒閒晃,還不快捉住......"
"大少,不,爺,您別急,不喜歡的話咱再找,您看,那兒還有一隻呢。"
聞言,憐祁免力張開眼向外望去,卻立時愣住了...
那也是一隻狐狸,通體雪白,優雅而健碩,墨綠的眼瞳波光流轉,見有人過來擒它,卻並沒有掙扎,反而站定了,由人抱進了主廳,輕輕放在了地上。
廳堂裡落日下,一人坐,一狐立。
憐祁沒有動,好像有什麼從心裡劃過去了,想要伸手去抓,卻又不敢動。那狐狸靜靜地看著面前溫潤如水的青年半晌,緩緩地走了過去,縱身一躍跳上青年的膝頭竟就那麼臥了下去,蓬鬆的尾巴蓋在了青年的身上,暖暖的,軟軟的,隱隱泛著山林水澗般的清香......
他又與他的狐狸在一起了,一切彷彿都沒有變過一樣,那白狐依舊懶洋洋地臥在他旁邊,靜靜聽他講著這兩年的變化,發生過的事亦或如以前那些東西南北摸不著邊際的話,只除了他人已由少年變為青年罷了。那狐狸卻是一點兒都沒變的,墨綠的眼睛波光流轉,有時憐祁竟覺得也許什麼都不用說,只單單這麼看著就好了......
只要他精神好了點,就會像抱大狗熊娃娃一般把那狐狸抱在胸前,狐狸有些大,而他抱得有些吃力,卻是不肯放手,任誰也不讓碰的。府裡的下人常會看到一人一狐斜靠在大榕樹下,人講得開心,狐臥的適然,都聽過主人家寵寵物的,只道沒見過這般寵的......
第五章
是夜,酷熱!
身上粘漬難耐,憐祁叫人備了水,沐浴,轉而看到床上那白狐睡得香甜,臉上的笑意不禁蕩漾開來。
狐狸的身上長長的毛柔順的貼著,隨著呼吸緩緩起伏,憐祁像是被什麼牽引著走了過去,抱起了那一團白的狐狸,轉身跨入了木桶之中。
那白狐睡意正濃,聞得熟悉的氣息,倒也沒睜眼,只是靠在憐祁懷中,團的更緊了些,誰料一入了水,登時驚慌了起來,睜開了閉著的眼睛,四肢緊緊地抓上眼前人僅著的汗衫,那人也被唬了一跳,連忙抱緊手中的白狐,"狐 不怕,狐不怕!"
白無這才看出原來那人正要抱它入浴,而自己慌亂之中緊抓著那人的衣襟,已被自己扯得凌亂不堪,滑下肩膀,那人卻未察覺,只一個勁兒地撫慰著它,心下一驚,立時松爪......
撲通下沉。
"嗚嚕!""嗚嚕!"
"啊!"
憐祁連忙把白狐扶起,"狐!"
白無將前爪搭在憐祁肩上,微有些挫敗的低著頭,想它一代大妖,偏改不了這天性,怕水怕的緊,人形時勉強還好,全當下雨失了靴子,可原形時就......
憐祁看著那耷拉的腦袋,苦笑不得。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狐,不氣哦。"憐祁輕輕撫著狐狸的背,滑似無骨,一下一下.....
白狐慢慢抬起了腦袋,大眼睛看著憐祁,眼眸晶瑩剔透,波光流轉,竟似是有些覺得...委屈?!
憐祁只覺心裡一緊,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竟已吻上了白狐的額,憐祁慢慢地稍稍退離,只仍抱著那白狐,他剛剛,他剛剛吻了他的狐狸?
奇怪的不是他吻了一隻狐狸,而是他竟然不對吻了一隻狐狸感到奇怪?當然這是事後很久憐祁才想到的,而當時的他只是怯怯的偷眼去瞧他的狐狸,它,沒生氣吧?
狐狸這回卻安靜了(恩,不會是嚇傻了吧),只一雙墨綠的眼眸神色古怪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靜靜地,誰也沒有說話,憐祁更收緊了些手臂,使白狐更緊的貼著他的身體,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靠在一起,白無突然覺得似乎水裡也沒有那麼的可怕......
水漸漸地涼了,憐祁感覺到懷中的狐狸似有些微微顫抖,方才回過神般慌忙從水中撈起狐狸急步走到到床前,隨便拿了條浴巾將自己和狐狸擦乾,又摟著狐狸躺到了床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松過手......
抱著狐狸,暖暖地,隱隱泛著山林水澗般的清香,憐祁漸漸地睡的沉了......
月上中天,床上現起一層白光,其後原本臥著狐狸的地方,一個俊美的白衣公子赫然橫臥其上,憐祁睡得正沉,絲毫沒有察覺到原本摟著狐狸腰的自己,由於小了那白衣人一圈,倒像是蜷在那人懷中一樣,白衣人靜靜地注視著懷裡的青年,伸手環在了青年的身上,將青年的頭更近的攏向自己,埋頭於懷中人頸間,低低地叫了一聲 "憐祁!"
這幾日,天剛微微有些泛黑,陳家大老爺就兩手一推,扯著憨笑對新來的賬房抱歉一笑,"呃!那個,差不多的我都弄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再一轉頭,大聲吩咐道,"福伯,備飯,別忘了把那只野鴨烤了!"
而後匆匆向內院走去,與往日廢寢忘食的樣子截然不同。
待主子前腳走後,賬房白無也略微施禮告辭,可惜福伯卻沒心情管旁人的事,他這兩天心情好得不得了,暗想果然那群狐狸是有用的,自從養了那白狐之後,主子的精神是噌噌往上長阿,雖然身子還是有些弱,不過老大夫卻也給開了些方子讓調試了,人參燕窩鹿茸虎骨什麼的,藥引是有點貴,可有救就好,有救就好啊!
福伯看著主子遠去的背影嘴都快合不上了,一回頭,"咦,都走啦?!呵呵!"
福伯也笑著張羅飯去了。
自那日後,狐狸白天總不見蹤影,可晚上卻依然會大搖大擺地晃回來,似與往日無異的樣子,於是憐祁每近黃昏時分便會匆匆回房去等他的狐狸。
不過,話說這兩天來了個賬房先生,連件普通的粗布白衣穿上看著都跟那上好綢緞似的,此人必不是池中之物,連祁想著......
還記得那天他為了多抽出些時間陪他的狐狸,命人貼了招聘賬房的告示,而那人就那麼笑笑地走進來了,
一席白衣,溫文爾雅,進了門,垂手而立,輕聲叫了句,"憐祁....老爺。"
憐祁的心,因那前兩個字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不知為何,明明初次相遇,憐祁卻覺得此人有些熟悉,不過這人雖諸事得宜,只可惜卻...似乎總有意無意想,嗯,親近自己......
唉!也許是想多了吧!憐祁搖搖頭,以後只稍稍躲著他便罷了。趕明個兒調他去郊外的錢莊,那人才氣無雙,埋沒了倒也可惜,憐祁斜倚在床頭心下盤算著,眼卻不住一下下往門口掃去......
不出申時那狐狸果然晃了回來,進門看到床邊的憐祁好像是瞪了一會兒,憐祁的心隨著那眼神微微提了起來,該不會是做錯什麼了吧,莫不是還在氣?
不過半晌那白狐仍舊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輕輕一躍跳上憐祁的膝頭,蜷起身子臥下,只用頭不斷的拱著那人。
瞬間眼前躍進一大團白,憐祁只樂的張開了雙臂緊緊抱住懷裡的狐狸,隨它輕輕蹭著,呵呵!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白無快要郁死了,從山上下來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決定了無論如何要誓死不離。那日他在他的少年府外晃了有大半日卻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總不能突然冒出去就說,"喂,我就是那只白狐,我喜歡你。"然後順便說一句,"啊,還有把你送走的也是我!"吧。結果看到憐祁從一堆的白狐中看出了沒有自己,暗自高興之餘,一旋身,也就著這機會來到少年身旁,而他果然認出了自己,另那日,那日,那人竟......他自然也明白了少年的心意(他仍習慣叫他少年,畢竟他已經一千多歲了嘛),自是高興不在話下,所以他幻化人形,想要少年更瞭解他一點,然後尋個機會好......
誰知,他的少年竟躲著他,真浪費了他如此的英明俊秀(廢話,他又不知道你是那白狐,你該高興他沒有被拐跑才對!!!),可心裡仍高興的(恩,呵呵,這就對了),看著祁兒緊緊抱著自己的樣子,只更偎了過去,那人立時難掩驚喜的神色,唉!就先這樣吧,反正無論如何還在一起,只要還在一起就好,不會再分開了......
翌日,拂曉,床間白衣人輕輕撫摸著懷中人柔軟的頭髮,目光柔和,"我去去就回。"
懷中人睡得香甜,白衣人變為小巧白狐輕躥而出,落地後仍舊飄逸公子的形象,"要乖乖等我哦!呵呵!
天色還早呢....."對著床鋪喃喃說道,白衣人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青山白芸觀
狐青守在一白一紅二人身旁寸步不離,待稍告段落,連忙取了毛巾為那白衣公子擦拭,"無,沒事吧!要不要先歇歇,我......"
"我明白,這是最後一次了,你放心好了,從今以後,赤他自然就可完全適應現在的身體了,你守了這麼多年總算有是了結果,恭喜。"白無收回運功的手,倚在柱子上微微笑著,他幫青,最初不過是因為意氣而已,而現在他卻可以清楚明白青的感受,甚至更加瞭解,這樣的事,若是,他,也遇到這樣的事,只怕自己會做得更甚吧。
"無,我說過我欠你一條命,以後無論發生什麼,只要我辦得到,萬死不辭。"胡青鄭重地望著眼前的白衣人,別說妖魔道,天下間有誰會願意為了旁人白白浪費幾百年的內力呢?而無為了他......
想起小時候遇到的那只被同類欺負的小白狐狸,自己一時意氣,卻只不過陪它一起被打了一頓而已,可是後來看到那小小的白狐狸居然氣憤地把那些大狐狸都打跑了,然後眼淚兮兮地看著它,就覺得這頓打...值!是啊,果然值...
白無也笑了,一如當年看它堅定搖頭說不痛時笑得開懷......
"好,我記得了。"說完堂前三擊掌,亦如當年。
白無斂了下內力,轉身朝滄州飛奔而去,遠遠聲音傳來,"我先走一步,待小赤好了,連看我吧......"
屋內,胡青微微笑了一下,轉回身坐到床邊,看著靜靜躺著的紅衣少年......
這一次,是真的不離不棄了吧......
滄州城陳府內宅
青年躺在廳堂長椅上,眸中水光流轉,身邊伏了一堆的人呢,哭的好淒慘阿。娘親,鍾兒,福伯......以前曾夢想過的一切,有人為著自己哭泣,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他居然得到了呢,只是心卻痛得不得了,它...不在呢!終是只能如此了麼,原來就算得到了一切......
白無這輩子從沒有這樣恨過自己,應該早發現的,應該再注意一點地,他的少年此刻靜靜躺在臥室內,胸口一片鮮紅,眼睛卻並沒有合上,內裡一片淒涼哀傷,一滴晶瑩的淚珠掛在眼角,氣息微弱,福伯在一旁老淚縱橫,幾個大夫忙進忙出,卻直搖頭歎息......
白無第一次覺得自己要發狂了,一把抓住福伯,"這是怎麼回事?"
"賬,賬房?"
這賬房的眼睛由黑變為墨綠,深不見底,裡面似燃著可以焚燒一切的熊熊火焰,福伯被嚇得忘了哭,斷斷續續道,"恩,那二,二老爺,二老爺,沒想到他居然,居然......"
話還沒說完,白無便一把甩開福伯,忍住強烈想衝出去殺人的願望,身形一晃伏到憐祁身邊。
" 我回來了,憐祁,你......"
憐祁只覺臉上有些潮濕,迷濛中望見一名白衣公子跪伏在身邊,似能容盡世間一切的墨綠眼眸,波光流轉,俊美無雙......賬,賬房?不,不對,這眼神,這灼人的淚水,他,是他麼,他來了麼,來接我了?還是我在做夢呢.....你終於來了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呢!是這樣的麼?呵呵,原來竟是這樣的啊!可惜晚了呢!不要哭,我,我......
"不怕,祁兒,不怕,我回來了呢,我就在這兒阿,再也不分開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不會一個人..."
白衣人倏地站了起來,輕輕抱起他的少年,冰冷的墨綠眼眸掃過眾人,"告訴陳二(>_<人家排行老二,就叫陳二阿!),我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緩緩向院外走去,待眾人緩過神紛紛追出去時卻連人影也沒有,只是9月的天卻不知為何大雪紛紛落下,凍澈寒骨,遠遠似乎飄著一抹柔和的聲音,"祁,不怕,我們回去了,天上地下...都有我陪著你呢......"
尾聲
" 啊!你醒了!你醒了!呀!青哥哥,青哥哥,青..."
這是哪兒?憐祁緩緩張開了眼睛,卻看到一個一身紅衣的少年站在門口扯著脖子向外喊。
"聽到拉聽到啦!別喊了,我還沒老吶!"一個飄逸俊秀的青衣男子閃身進了屋,一把抱起紅衣少年。
"怎麼了?才一會兒就想我了?"說著就朝少年粉嫩嫩的臉頰上親了去,紅衣少年頓時滿臉黑線。
"青哥哥...他醒了。"
"哦,醒啦......什麼?他醒了?"
青衣男子總算明白了過來,向床上望去,看到正偎在床上的人,於是輕輕放下懷中的紅衣少年,走了過去。
"你...醒了?我叫胡青,你叫我青就好了,他叫小赤。"男子微微一指,笑得如沐春風。
"這兒是?"憐祁環顧了下四周,又將目光定在了青衣人的臉上,這人看上去雖清爽俊秀,卻隱隱透出一股媚氣......那少年更是清麗可愛,舉手投足間卻妖媚惑人,這倆人必不是常人。
"呵呵"自稱青的男子在床角坐了下來,"那你又記得多少呢?"
我?憐祁皺起眉頭,我記得什麼?記憶翻湧......
最後的意識似是我被二叔派來的人刺中,生死垂危,然後,然後......
憐祁倏地抬起頭看向青衣人,那竟不是夢嗎?!
"他人呢?"憐祁焦急地問著,一手按住了胸口,好像快要跳出來了,好痛。
胡青微揮開了憐祁扯住自己的衣角,淡淡地問,"你說誰?"
是啊,誰呢?這又真的不是夢嗎,那緊抱著自己就可以讓自己連死都不怕的人,那輕輕對自己說著天上地下陪著自己的人,那雙本來清淡冰冷望著自己卻堅定溫柔的墨綠眼眸,又是......
"青哥哥!"紅衣少年在後面狠狠擰了他一把,又捉弄人了,看白哥哥知道了不揍他一頓的說。
"哎呀!我知錯了啦!"胡青呵呵笑了起來," 這人生哪裡就有那麼多夢呢!你和他,唉!"
胡青看著憐祁瞬間盯著自己,生怕錯過了一個字似的,微微一笑,輕輕攬過紅衣少年,"你該知道無就是那白狐了吧。"
是了,那帳房曾說他叫白無。恩!是麼!好名字。
"你們間的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只是那天無他帶著你來找我,而我欠他一份人情,所以無論他要求我做什麼,我都會幫他做得,哪怕是......"
"狐他做了什麼?"憐祁急急問道。
"呵呵,你叫他狐麼,他做了什麼啊!"胡青又笑了,然後定定的看著憐祁," 你可知道妖都是有內丹的麼?如命般的東西。呵呵!如今你們再也分不開了......"
"什麼?那,狐呢?我不要,還給它,還給它,我不要!"憐祁激動地手都抖了,就要去摳自己的心臟。
"你別聽他的,白哥哥是給了你一半內丹,不過他沒事,在後院歇著呢,你放心,白哥哥法力高強,不會有事的。"紅衣少年飛撲了過來阻住了憐祁的動作,"青"怨恨的瞪了胡青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呵呵,人家給了他一半內丹,我只想看看有沒有人領情麻!況且內丹耶!當時的確很危險麼!"胡青眨眨眼,露出一幅可憐兮兮的表情。
哼!我沒看到,沒看到,每次都讓你這樣矇混過關還得了,少年嘟著嘴轉過去給憐祁擦眼淚。
唉!剩下一人唱獨角戲好像寒磣了點。"咳咳",哀怨的回瞪一眼少年,看我回去怎麼...
恩,哭給你看!!!
憐祁把手按在心口,笑的酣然。是麻,這樣啊,這下真的是不離不棄了呢!
輕輕推開了眼前的門,那床上赫然伏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蜷成一個白團靜靜地趴伏著,毛茸茸的大尾巴蓋在頭上,雖然有些清瘦,卻臥的適然,淚珠不禁滑了下來,笑意卻更深了些......
我來了呢.....
番外
之一 後記
認識白無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很懶,可是對於這一點憐祁可是一點也不介意,他恨不得天天把白無抱在懷裡,當然是以狐形,尤其自從白無少了那半顆內丹之後更甚(現在在他肚子裡)。
看著無那瘦弱的身影(情人眼裡出"病氏"啊!),更有那好事之徒添油加醋(呵呵,誰呢?),使得憐祁幾乎把無快當成玻璃做的了。
白無現在可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了,這不是說他不想被祁抱,相反祁的懷裡有說不出的舒服,一邊享受祁溫柔的撫摸,深情的目光,悅耳的聲音,要是以前,他不知道得樂成什麼樣了!
可,現在,唉!他只想好好抱住他的少年,他也想疼愛他的祁阿!以現在這樣子怎麼抱,四肢抓上去那也不好看呀。
當他第一百零八次想要變成人的時候,還是被祁給瞪了回去(恩,其實,人家變成人的時候還是挺帥的呢!!!)。
憐祁走過去抱起它,"你內力還不穩定,怎麼就不能按分點兒呢!要知道,看到你那時,那時的樣子,我,我有多難受嗎?"眼淚轉阿轉的。
"我,我知道了,祁~~~"(深情對望)
"很痛吧,把內丹分給我的時候。"憐祁貼著無的臉頰,柔柔地說著。
"恩,不痛,你沒事就好。"是啊,怎麼會痛呢,比起差點要失去你的恐懼,那根本就不算什麼吧(唉,又叫人家給糊弄過去了不是)。
所以,無趁憐祁沐浴的時候飛快地跑到白芸觀,飛身起,四腳踹倒胡青,"你怎麼跟祁說的?弄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你明知道我大妖法力無邊,那半顆內丹只要再修煉一段時日自然會長回來的,結果害的我現下想抱祁都只能等他睡著了。"
白無氣得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好像刺蝟哦!胡青暗想卻不敢笑,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一手撐著頭,看向身上的白狐狸,"說我有什麼用,後來是誰想博取美人同情,跟著我裝脆弱不反駁的?"胡青痞痞地笑著。
"好,你狠!"無眼眸一轉,"呵呵,小赤好像很喜歡祁呢,我接他住一段時間吧,如何呀?"說著就要起身,"小赤,小~"
"恩,恩!"狐青喘了半天粗氣,"我知道了啦!我去說啦!"
於是白大妖打道回府了。
"無!無!"祁熱淚盈眶地飛奔過來,一把抱起了白狐(這力氣是越來越大了),"青說你的內丹可以恢復的,"
嗯,當然當然,只要...
"潛心修練,"
對!對!"
吃半年素...
嗯!嗯!恩?啥?你個該死的胡青...
不過,從那以後,狐常常化為人形,尤其是晚上,卻再也沒有嫌過累了... ...
之二 風波
風波一
青山腳下最近開了一家食肆,最有名的拿手菜是烤雞,店主有兩個,一個溫文儒雅,一個俊美無雙。
這天溫文儒雅的人看著眼前一席白衣開心的抓養在後院的雞時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白衣阿!
"狐"
"恩"被叫到的人飛快的跑了過來,用手撥開眼前人額前落下的發,"什麼事?"
溫文儒雅的青年臉一紅,"大白天的,你!"
"那晚上就可以了?"白衣人討好的看著眼前人。
"我問你,那次我風寒被一白衣公子送到一戶農家,那公子是不是就是你?"
"啊?"怎麼想起這茬了?
哼,看那樣子就是,狐他從沒有說過謊,頂多不說而已,都寫在臉上了,青年拂袖站了起來就往門外走。
"呀!祁,你別氣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我那時還不明白對你的心意,以為那樣對你更好才..."
呵呵,我當然明白啦,已經分不開了呢,青年微微笑著。
"你,你要去哪兒啊!"聲音裡微微帶了點鼻音。
"還不快點兒,你叫人家大娘照顧了我那麼久,總該去看看人家吧,我...應過的呢。"
憐祁站立回頭,笑如春風拂面。白衣人破涕為笑,飛快的趕了上來,"我抱著你去吧,很快哦..."
風波二
看著在店裡大吃特吃烤雞的一青一紅兩人,不久前他知道了那也是兩隻狐狸。嗯,還是一對兒好像,不,就是,狐的朋友呢,好羨慕啊,可以一直在一起呢,狐幫的忙,一直呢。可,我呢...憐祁淡淡地笑著,神色中卻難掩憂鬱。
"行了,別吃了,來幹什麼的,你不是道士來的嗎?"
"誰說的,我是解籤兒的!!誰叫你在我山下開烤雞店的!"胡青頭也不抬,小赤只知道吃。
唉!失策!找這兩隻飯桶來有什麼用,還得我親自出馬。
遠遠望著一邊淡淡笑著的青年,無的心一緊,祁--在想什麼呢?為什麼顯得如此悲傷...
輕輕走到祁的身旁,"想家了麼?若是想回去的話,我隨時可以帶你回去的,若是不喜歡這兒的生活,那,那我跟你回去過也是一樣的..."無小心翼翼地問著。
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瞅著自己的俊逸青年,憐祁的心不禁更軟了下去。是啊!還在一起不是麼!哪怕只有一天,也該好好地陪在他身邊的,想著慢慢地偎了過去,"晚上,早點回房吧!"
"恩,好。恩?什麼?"無驚喜過望。"
只記得不要忘了我啊!青他們好幸福呢!"
恩,無沉默了半天。
"狐?"懷中人抬起腦袋看他。
"祁,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恩?"
"你已經不是人了"
"恩?你罵我?"
"不,不是,我是說,你現在全靠那半顆內丹在撐,所以已經不算在六道輪迴了,只是那內丹的力量,所以會和我一起長長久久的,明白嗎?那兩個笨蛋有什麼好羨慕的,你不用經歷天劫,而我因與你命繫一線,也不用經歷天劫了,所以你是我的貴人呢!"
啊,嗯,晤,沉默,沉默...
"祁?"
"你是說我以後和你一樣長生不老?是老妖怪了?
"這個,你還不算妖怪,我說了你不入輪迴了麻,狐狸暗想。
"白吃!沒聽你說過啊!你知道我為此擔心了幾個晚上?掉了幾根頭髮嗎?幹嗎不早說?我,我以為只有這一世,只這一世,你該怎麼辦呢!而我,我又該何去何從呢...我..."
都是我不好,我沒說過嗎?
看著自己的眼睛可憐兮兮,"總之,都是你不對,今天給我吃素,還有晚上不許睡,坐在床邊看著我睡!"青年轉身離去。
是啊!看著我吧,就這樣看下去...一直...生生世世....
風波三
那是狐狸恢復後不久的日子,嗯,可以活蹦亂跳了,狐狸已經摩拳擦掌了好一陣子,敢欺負我的人(恩,誰是誰的人呢,呵呵),你會怨恨自己的父母的,怎麼就生了你呢。
哼!狐狸要出門,被人揪著耳朵拽了回來。狐狸很委屈,淚眼迷濛。
那人靠了過來,耳鬢廝磨,"算了!如今陳家自會由鍾兒撐下去的,而二叔他的孤注一擲早就被人識破,只是一時大意,才不慎著了他的道。現在他身無分文,妻子兒女也與他斷了關係,他又毫無半點建樹,一無所長,就由他去吧,好歹他也算是我二叔,被人離棄的滋味並不好過,也算他罪有應得了,可好?"
看著自己的眼睛眨阿眨的,狐狸轉眼就不知不覺地點頭了。唉!我真沒用,這招不行,我還有...
"青,拜託你了!"
"恩,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回去,
"小赤,拜託你了!"
"好,白哥哥說得一定對。"
然後,"就是這麼回事!"悉悉簌簌。
"就知道他們狐狸心眼兒多,果然不出所料,謝謝小赤,廚房那兩隻烤雞拿去吃吧。"
" 恩!謝謝祁哥哥。"小赤歡天喜地的回去了。恩!還是祁哥哥家好,又有好吃的,祁哥哥又溫柔,不像他們家,看看山頂那座破廟。唉!不過,桂花酒還是不錯的,呵呵,那就分他一點兒吧,呵呵。
白無回家了,"祁,我新烤得雞你嘗,咦?我的雞?小赤?"看著樂呵呵眼裡除了烤雞啥也看不著的小赤,"祁?"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幹嗎?給人家的謝禮啊,你不是讓人家幫你幹活嗎?今晚喝粥清 心肺!"
滿臉黑線!
唉!看來人是不能做壞事的,狐 也一樣!!
之三 月黑風高夜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憐祁抱著他的狐狸沐浴。自那次後,他的狐狸就很愛同他一起沐浴,泡在溫溫的水裡,被抱在心愛的人懷中,狐狸舒服得想睡覺了。
憐祁愛憐的把狐狸抱了出來,擦淨。轉身,沐浴自身,待轉回床上想摟著他的狐狸的時候...
恩,這個,唉,算了,暖暖的呢,祁的手緩緩滑動了起來。
恩,好像不對?!"祁?"低低地聲音。
"恩?"
"這個,你不覺得我比較高大一點嗎?"
"恩,是如何。"繼續 。
"恩,我傷還沒好,身子弱!"停了一下,昨天好像有人追山雞野兔追到了半山腰。
"挺著!"繼續。
"祁!"委屈的聲音。
"不想的話,就給我變回狐狸!"冷冷的聲音傳來,卻帶了些許的顫抖,聲音已略微沙啞。
"恩!"狐狸不動了,乖乖的躺著,只是肩膀一抽一抽得。
唉!為什麼總是我心軟呢?"好了,不哭了。算了!你來吧,誰叫我捨不得呢!"
聞言,亮若星子的眼眸突地張開,"祁,你最好了,親!"
嗬嗬,被變成狐狸的無弄得滿臉口水,怕癢的扭來扭曲,瞬間被強壯的身軀給固定了住,慢慢地溫熱的觸感順著臉頰慢慢下滑,頸項,前胸,腰間...為什麼一被碰觸就想哭呢?
輕輕抓住伏在下面的狐的頭髮,感覺到腹部也同樣一陣溫熱,低低地傳來一句,"下次,你來吧。"
呵呵!原來一樣呢!
恩,都好,都好,是你的話,就都好呢......
百問
1.姓名是?
憐祁:陳憐祁。(微笑)
白無:白無,不過你可以叫我狐。(笑如春風拂面)
2.年齡?
憐祁(微皺眉):二十吧,若是還有意義的話。
白無:恩,不大好說,就算19吧...(是一千九吧你!>_<)
3.性別呢?
憐祁:男。
白無:公...(隱然視線傳來)...子。(呵呵!人生處處是陷阱。)
4.性格?
憐祁:一心一意。
白無:至死不渝。(呃!這叫性格? = =)
5.對方性格?
憐祁:(微笑)大智若愚,氣宇軒昂。
白無:(略微啞然)外柔內剛,才氣無雙。(比文采?!)
6.初遇在?
憐祁:三年前,我私闖石洞...(思緒漸遠...)
白無:我家。
7.第一印象如何?
憐祁:活的。
白無:"私闖民宅" (憐祁笑笑地望了過來),不過我好像並不討厭。
8.喜歡對方什麼?
憐祁:因為他是狐。 (恩?)
白無:(撓頭)啊啦,需要理由哦!
9.可有討厭的地方?
憐祁:有嗎?(再度微笑)
白無:(蹭過去,抱)怎麼可能?! (這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10.你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可好?
憐祁:(摸摸)自然。
白無:(貼)什麼叫做相性? (我看出來了>_<)
11.如何稱呼對方?
憐祁:狐。
白無:恩,這個麼,憐祁,祁兒,祁,憐兒...(OK,我明白了。)
12.想要對方怎麼叫你呢?
憐祁:什麼都好,只要是他的話。
白無:狐。
13.對方更像什麼動物呢?
憐祁:(撇了他一眼)狐狸祖宗。
白無:玉(那是動物麼?!)...凌(啥?)...龍(>_< 算你過關!)
14.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你會送?
憐祁:雞。
白無:狐狸的我。(討好)
憐祁伸開手,狐狸躍了上去。
15.那麼你想要什麼呢?
憐祁:狐狸。(好直接哦!)
白無:半死的胡青! (胡青無端打了個寒顫,天這麼快就涼了?!)
16.對對方有哪裡不滿嗎?一般是什麼事情?
憐祁:唉!我的心太軟...
白無:沒有,他都依我,呵呵!呵呵!
17.你的毛病是?
憐祁:差點害死他...(自責中...)
白無:(蹭,繼續蹭...)
18.對方的毛病呢?
憐祁:沒有。 (應該是懶吧。>_<)
白無:(打了個哈欠)你說啥? (麼,麼說啥,擦汗...)
19.對方做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你不快?
憐祁:沒有。
白無:(從椅子上微微下滑)啊? (親愛的,才20題呵,再撐撐吧。)
20.你做的什麼事情會讓對方不快?
憐祁:(微愁的看著狐狸)有嗎?
白無:我最喜歡你了!
21.你們的關係到達何種程度了?
憐祁:...
白無:(傻笑) (恩......)
2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裡?
憐祁:...
白無:(搶答)什麼叫做約會?
憐祁:(思考)相約會面?
白無:無聊,一直都在一起嘛!沒必要!
憐祁:嗯,一直呢。
白無傻笑...
憐祁微笑...
(乾笑...)
23.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抱歉。
24.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呵呵,不是我擬的稿。
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
無語問蒼天!!!
26.你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麼樣的準備?
憐祁:沐浴。
白無:洗...(驚喜過望,急急道)洗澡。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憐祁:身無綵鳳雙飛翼,
白無:心有靈犀一點通。(嗯,好文采!)
28.你有多喜歡對方?
憐祁:至死方休。
白無:生死相隨。
29.那麼,你愛對方嗎?
憐祁:(眸中微微濕潤)...
白無:愛! (有前途!)
30.對方說什麼會讓你覺得沒轍?
憐祁:祁。
白無:所有。(汗!那不一個意思。)
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麼做?
憐祁:(面色蒼白)要我做什麼...(我,我隨便問問。)
白無:(斜斜一撇,艷光四射)你小瞧我?怎麼說我也是狐狸精阿!
32.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憐祁:若是連他都不可信,那麼只能是上天閉上了眼睛。
白無:(週身結冰)說過了不可能!(好冷...)
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麼辦?
憐祁:等。
白無:去找他,一定是身子太弱了,下次決不能讓他單獨出門。話說回來,我們沒有約過會拉。
(すまん。)
34.你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憐祁:眼睛。
白無:懷抱。
35.對方性感的表情?
憐祁:所有。
白無:一樣。(白問。)
36.兩人在一起時最讓你覺得心跳的事情是?
憐祁:叫我。
白無:抱緊我。
37.你會向對方說謊嗎?
憐祁:不會。
白無:我頂多不說,反正我是狐狸...(翹起尾巴)(可是都看得出來,不說就不說吧。)
38.什麼時候覺得最幸福?
憐祁:朝夕相處。
白無:日夜不離。(我好像多餘。)
39.曾經吵架嗎?
憐祁:沒有。
白無:我都聽他的。(好乖!摸摸。)
40.都是為些什麼吵架呢?
憐祁:...
白無:...
(啊!Sorry!)
41.之後如何和好?
汗!稍等!
42.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嗎?
憐祁:沒有必要。
白無:你說呢?(過~~)
43.什麼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憐祁:(摸摸心臟,微笑)...
白無:(覆上那隻手...)
44.你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憐祁:抱緊他。
白無:窩在他懷裡。
45.什麼時候會讓你覺得「已經不愛我了」?
憐祁:(摸摸心臟,微笑...)
白無:(覆上那隻手...)(...)
46.你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憐祁:冰山雪蓮。
白無:雪地寒梅。
47.倆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嗎?
憐祁:沒有。
白無:(凝視)我該更早一點說的。
憐祁微笑...
白無傻笑...
(乾笑...)
48.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會有自卑感嗎?
憐祁:舒服的會像面對自己。
白無:沒錯。
49.倆人的關係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憐祁:沒有說的必要。
白無:該知道的都知道。
50.你會永遠愛對方嗎?
憐祁:微笑不語...
白無:還有多少?
(快了,一半兒了。擦汗!)
51.攻受狀況?
憐祁:我捨不得。
白無:傻笑!(所以,明白了吧。)
52.為什麼會如此決定呢?
憐祁:...
白無:我最喜歡你了。(啊啦!)
53.你對現在的狀況滿意?
憐祁:他的話...
白無:傻笑!
54.初次H的地點?
憐祁:...
白無:家裡。
55.當時的感覺?
憐祁:(微笑)
白無:心動。
56.當時對方的樣子?
憐祁:驚喜。
白無:寵溺。
57.初夜的早晨你的第一句話是?
憐祁:我知道。
白無:我愛你。(好像有點兒吃虧)
58.每星期H的次數?
憐祁:...
白無:我最喜歡你了!
59.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週幾次?
憐祁:隨興吧。
白無:(親)
60.那麼,是怎樣的H呢?
憐祁:兩個人都很喜歡的。
白無:(親)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憐祁:不太清楚。
白無:祁碰到的地方(傻笑!)。
62.對方最敏感的地方?
憐祁:...
白無:瞪。(咳咳!)
63.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憐祁:邪媚無雙。
白無:風拂弱柳。
64.坦白的說,你喜歡H?
憐祁:他的話...
白無:恩,祁的話。
65.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
憐祁:他不會讓我太難堪...
白無:呵呵!(恩,所以?!)
66.你想嘗試的H地點?
憐祁:隨他。
白無:(眼睛一亮)真的?(!!!糟了...)
67.沖澡是在H前還是H後?
憐祁:都有。
白無:之前他抱著我,之後我抱著他。
68.H時有什麼約定嗎?
憐祁:...
白無:(歪著腦袋冥想狀)
69.你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關係嗎?
憐祁:沒有。
白無:我討厭人類。(汗!祁他不是人哦!)(急急解釋)你別誤會...
憐祁微笑...
(我多餘。)
70.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你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憐祁:何苦!
白無:白癡!(呵呵!不是我出的題。)
71.如果對方被暴徒強姦了,你會怎麼做?
憐祁:(看了看白無,搖頭)不可能。
白無:(眼中銀光乍現,手中杯盞盡碎)(我,我,下一提。)
72.你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憐祁:不會。
白無:呵呵!
73.如果好朋友對你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H,你會?
憐祁:呵呵!
白無:你,你笑什麼!(汗!什麼濫問題。)
74.你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憐祁:不清楚。
白無:尚可。
75.那麼對方呢?
憐祁:(臉紅)
白無:(興奮)嗯嗯。
76.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憐祁:叫我。
白無:說愛我。(委屈)你都很少說呢。
憐祁:咳咳,(望天)
77.你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憐祁:還沒完麼。(嗯,快了,快了。)
白無:所有。
78.你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憐祁:有意義嗎?
白無:不會。(恩,我也堅決不承認。)
79.你對SM有興趣嗎?
憐祁:沒有。
白無:(求知狀)那是什麼?(<恐嚇狀!!!>很不好的事情!別問了!)
80.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你會?
憐祁:換我。
白無:(跳起來)不會不會。
81.你對強姦怎麼看?
憐祁:可憐。
白無:死!
82.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憐祁:(凝視狐狸半晌)沒事!
白無:(眼眶微紅)祁~~
83.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你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憐祁:還沒完?(馬上馬上。)
白無:每一次(傻笑)。
84.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憐祁:...
白無:算是吧。(狐狸打了個寒顫)
85.那時攻方的表情?
憐祁:驚喜又有些委屈。
白無:...
86.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為嗎?
憐祁:我捨不得。
白無:祁最好了!
87.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風:稍等稍等。
88.對你來說,「作為H對像」的理想對象是?
憐祁:(微笑)
白無:(白眼)
89.現在的對方符合你的理想嗎?
憐祁:(微笑)
白無:(白眼)
(風:呵呵!>_<)
91.你的第一次發生在什麼時候?
憐祁:半年前...
白無:嗯嗯,(傻笑)
92.那時的對像是現在的戀人嗎?
憐祁:(微笑)
白無:(白眼)
93.你最喜歡被吻到哪裡呢?
憐祁:所有。
白無:一樣。(微笑,呵呵,快了!)
94.你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裡呢?
憐祁:所有。
白無:一樣。(加油!)
95.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憐祁:說愛他。
白無:叫他的名字。
96.H時你會想些什麼呢?
憐祁:什麼也想不起來。
白無:祁好漂亮!!!!!!!!
憐祁臉頰微紅...
白無雙眼放光...
(風:!!!漂亮的是你吧!)
97.一晚H的次數是?
憐祁:我說...(快了快了...)
白無:(傻笑)
98.H的時候,衣服是你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憐祁:(沉默)
白無:我來。(!!!什麼時候便這麼勤快!)
99.對你而言H是?
憐祁:(沉默)
白無:我喜歡祁!
100.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憐祁:狐,我腰疼。
白無:我們回家。(白眼一枚)
(完了完了。呵呵,這半段你倒是挺精神的嘛!大功告成!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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