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2
發新話題
打印

[現代都市] 《苦戀》作者:小安子【完結】(前面頗虐心喔)

19











  心裡亂糟糟,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見孫逸朗,想要搞清楚我們的關係。





  要告訴他,我的記憶回來了,我和他的事,我現在記得清清楚楚,他那樣殘暴對待我的回憶,我也想來了。而且,失憶之後,我和他的點點滴滴也留在腦中,沒有離開,所以我記得他曾經溫柔的抱我,曾經執著的要我回去,曾經出現過的令我難忘的抿嘴而笑。





  還要告訴他,他的老婆來找我談判了,問我們想怎樣,還要說她要我離開他。還要問,逸朗你是怎樣想?要我如她的意,離開你嗎?





  我很想知道他怎樣想,他的心是怎樣想我這個人,在經過了我的出走,我的失憶,我和他老婆的談判之後的這個時候。





  說不緊張是假的,因為這次真的是會出現一個對於我們這次歪曲的愛情的結果,可能是好,也可能是不好,但我沒有怨言了,我想將一切都放在逸朗的手中,讓他決定我們的未來。如果他不喜歡將來有我的同在,那我想,我會再一次逃,這次不是為了氣他,對他絕望而逃,反而是滿心祝福而逃。





  我會跟他說,我由始至終都是愛他的,但可能跟很多人所說的一樣,我們是有緣無份吧!我會永遠愛他。





  還是呆呆的獨處於軒生他們的家中,自從那天後,已經過了三天,田佩嘉沒有再來,沒有再威脅我什麼,可能跟我一樣,想等她老公來決定一切吧!還有一天,還有一天就會真真正正的決定我們三人的生死。





  孫逸朗,我和你的太太都在等你,來解決我們三個人的感情瓜葛。





  瞄了眼牆上的鐘,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兩個鍾前,我才和軒生阿璃他們一同用餐,三人都吃過飯盒後,他們用了可以用的時間,對我說了很多話。他們的工作,他們所喜歡的電視,所喜歡的明星,所喜歡的歌曲等等,連平日不多話的馮軒生也說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我想,他們對那天的事還是有點顧忌,怕我不開心吧!所以他們用了他們可以用的時間來陪我。我很感謝他們,真的。





  還有一天,還有一天孫逸朗才會回來,快點回來吧!我想點說開我們的事了,這幾個月的事,我真的感到很累了。





  只有自己一個,根本就什麼也不能做,我只能無時無刻的呆在沙發上,和之前的我一樣,想軒生阿璃,甚至是我愛的人可以在第一時間見到我。





  嘴角向上扯,第一次這樣深刻的感受到,我是這樣一個怕寂寞的人。





  臉放在屈曲了的膝蓋上,眼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裡有點安穩中的不平靜,不知道這樣悠閒的日子,還可以過多久,我還有多久的時間可以和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相處在一起。





  笑了起來,真的笑了,沒什麼理由的。





  耳朵聽到門鈴聲的響起,腦中知道要開門,但身體卻沒有動一下,一點都不想動。





  門鈴聲響得一次比一次快,有點好像在催促我的感覺,感覺更好像如果我再呆著不去開門的話,那個人就會生氣得砍我八塊。





  雙眼眨了眨,才緩緩站好,直直的向玄關於去。手剛放在門把上,心裡就出現了一個不要開門的說話。皺了下眉,忽略了心頭不舒服的感覺,手一轉,門就開了。





  只是剛把門開了一點,門就給人大力的打開。





  不會吧?第一次替阿璃他們家開門,就遇上小偷了嗎?





  驀地,身體被人一下子緊緊的擁住,緊得讓我的身體痛了起來,但就連痛也沒有時間呼叫出來的時候,我的嘴巴就讓來人一下子用吻封住。這吻,不用多說就令我就知道來人是誰。





  心中一動,雙手纏住他的脖子,仰首主動加深這個吻,唇舌更加用力的跟他的糾纏著,不想放開,不想結束。





  他可能嚇了一跳吧,全身震了下,但沒有花多久的時間,他更加投入的吻著,親著,用力的吮咬我的唇舌。





  吻得很長很久,直到我們都沒有氣,快要斷氣的時候,我和他才不捨的放開彼此。





  頭靠在他的胸膛,低聲的喘著氣,靜靜的聆聽著他跳得有些快的心跳聲。而他的頭埋進我的肩窩上,抖著身喘氣。





  好幾分鐘之後,我倆才平靜下來。他低沈卻震撼我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帶他的熱氣也吹進我的耳中,引起我一陣輕顫。





  「怎麼這麼遲才來開門?你不知道我會生氣的嗎?你又為什麼會看都不看就開門?如果是賊人的話,怎算?你一個人又怎樣跟他們搏鬥!還有……」語氣有點急,有點生氣。





  心裡很高興,很甜蜜,很難得聽到逸朗會這樣對我說話,但我決定截斷他的話。





  「你一講,就是一大堆的話,你跟我說清楚,我要先答那一條問題?」嘴笑,眼也在笑。





  他忽地鬆開了我,額抵著我的,深深望進我的眼眸裡,微角有點微微的向上扯,就是那抹我腦中經常出現,那個只屬於他的微笑。





  「那你就先答,今天的你為什麼會這樣主動的親吻我?是很掛住我嗎?」





  他的問話令我有點措手不及,全身有點抖震,忘了我失去記憶後,我從不會這樣投入在我們二人的吻中,那麼我現在是否該說出真相呢?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快就說出令我可以這麼投入的真相。





  可能是因為我停了很久,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原因,他好像有點急了。





  「幹嘛不說話?是不是在門邊不好說話?那快進去,我們到客廳裡去說說話,晚點才回去。」





  一步又一步,我又走到我剛剛的坐過的位置,他坐在我的旁邊,手拉著我的不放。現在,我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他的溫柔恐怕會跟霧一樣,會消失得很快,所以,我要牢牢的記著這時這種令我有點酒醉似的感覺。





  「你怎麼了?剛剛還熱情得很,現在又沈默的令人難受,你到底怎樣了?」他的語氣有點不佳。他真是一個沒耐性的人。





  我笑了笑,抬眸從心裡看著他,定定的。





  「逸朗,我告訴你,我會這樣主動,是因為我想起來了,想起我們過去的全部。還有的是,我見過你的老婆田佩嘉了,而且我們談過了。」





  我感覺到他的手有些抖,身體還有些僵,隨著我的話越講越長,他的手震得更厲害,到最後,他更加抽走他的手,從我的手中。





  幸好我有緊緊的記著剛剛微少得很的幸福感覺,否則這樣快的甜蜜,不抓得緊些,我立即忘記了。但不要緊,有一點點溫柔留給我就好了。



























20









  我笑了下,雙手交握著,保住手中的溫柔。心裡明白得很,要說的還是要說,要來還是會來,反正都這麼多次了,諒他都不會把我打死,最多睡幾個月醫院吧!





  深吸了口氣,緩緩看著恐怕會連死也不會忘記的男人,看著他一臉慌張,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難得哦!他的臉不是生氣,不是冷冰冰的。





  「你那天離開後的下午,我就記起全部的事,從一開始我對你告白,所有所有的事情我也回想起來了,在你所準備的地方住了六個月的日子,那些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你回來的日子,我每一天都記得。」看著他好像僵住了的樣子,心裡蠻不好受的,但我還是要繼續說下去。





  「還有……」心猛地痛了起來,很痛很痛,真的不想再說下去,但不說不可以。「你怎樣對我,怎樣罵我,怎樣打我,我也記得一清二楚,而且……」





  他驀地大叫起來,雙手緊握住我的肩,很痛很痛。我的眉緊緊攏起來。





  「你想講什麼?這樣算是在怪責我了?是要埋怨我前對你不好了?是嗎?你一句說清楚,你想怎樣?」孫逸朗吼了起來,力度更加的大力。





  忍耐著,再痛,我都試過,這些痛,只是很皮毛吧了!我搖著頭,很大力的搖著,想讓他知道我真的不是在怪責他。不是!





  「我有跟你說過,我是有苦衷的,你記得沒有?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說這些話來埋怨我?為什麼?」眼睛微瞇著,咬緊了唇的孫逸朗眼神有點發直。





  他現在的樣子好像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表情一樣,我做什麼都沒有用,我閉了下眼,用力的推開了他箝制住我的手,張大眼的緊瞪盯著他。





  「我沒有怪責你什麼,你有聽到我說過一句你對我不好嗎?沒有!沒有!我只是說出事實吧了!你不要誤會我好嗎?我從沒有罵你,沒有想要你賠償我什麼,我以前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現在的我也是一樣,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心裡有沒有我?」





  我大聲吼出自己心裡最想知道的事,說過後,心裡反而更舒服,心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想從他的眼中,或是他一丁點微少的動作來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他轉得很快,他立即武裝起自己。





  他的表情有點冷了起來,開始變得沒有表情。我的心就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變得悲傷。





  「這些事很重要嗎?」





  「難道你真的認為不重要嗎?」雙目一點都沒有離開過他,想他可以從我的臉上看出我的感情。





  「雖然我是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但和一般人一樣,沒有愛,是不會只做一個喜歡付出,容忍和包容你所有缺點的人。我不喜歡你對我又打又罵的,因為我絕對不是一個被虐狂。我很重視這一份感情,你可能會說我對你只不過是一見鍾情,只不過相識了幾個月,究竟有什麼感情可講,但我就是愛上了你。我不介意說多幾千萬次,我喜歡你,愛上你,但你呢?你又怎樣想呢?」





  他沒有話說出口,停了很久很久,眼睛看著我有一點不同,但又講不出有什麼不同。





  「……你是這樣跟佩嘉說的?」





  到現在,從他口中聽到他親密的叫著他老婆的聲音,心中很不舒服,但還是什麼也不能做。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問我對你老婆說了些什麼嗎?你看來真的很緊張我們說過些什麼。」嘴裡說的百份之一百是違心之論,我不是想這樣說的,不是想再從你的口中知道再多你和你太太的事,再知道你有多緊張你太太了。





  孫逸朗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沒有,我只是對你太太說我很喜歡你,沒有真的多說些什麼,我還說了如果她真的不愛你,就麻煩她將你交給我,不要自私的限制你什麼。你知道的,我又怎會有資格多說些什麼。直到現在,即使你沒有說過你愛我都好,但我還是希望我可以讓你開心快樂的。」





  我看到的,看到他的身體因為我的說話而震了起來,但他還是直直的看著我,又說了一句。「就只是這些?」





  揚起一個笑,有點酸澀的笑,搖了下頭,再說︰「我們還決定了,由你來決定我們三個人的將來。她說了,她不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因為會影響她。我只是希望你給我一個答案,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的眉有點攏在一起,還是看著我,臉色有些說不出口的感覺。





  等了有十分鐘吧!我還是沒有得到你的答案,壞的好的,一個答案都沒有。我拉了下你的手,算做給你提醒,要你不要忘了給我答案。你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嘴張了又合,最終都是沒有說過什麼。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你一定放棄不了你的太太,但又不想放開我的手,對嗎?





  心裡有點高興的,有一點點,因為你為了我而產生了猶豫。





  閉上眼,下了個決定,反正他做不了該做的決定,那就讓我來做好了。





  手緊緊的纏上他那雙比他的手大上一號的手,頭靠著他的心口處,用心的聆聽著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數著。





  孫逸朗呆了一下,可能是因為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做,低聲笑了聲,雙手放開他溫暖的手,反手的環上他的背,全身滑進他的懷中。





  「言?溫靜言?」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疑惑。





  我搖了搖頭,瞇著眼,慵懶得像隻貓一樣,說話也輕飄飄的。「你不要給我答案,我知道的,我明白了。你有你的難處嘛!逸朗,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感到他的手將我一點一點的圈住在他的懷中,很緊很緊。





  「逸朗,請你記住我的話,我沒有後悔過,也沒有埋怨過,我溫靜言是從心中喜歡你的,不管你有沒有太太都好,我還是一樣的喜歡你。」緩了緩心中苦澀的情緒,再慢慢說︰「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和你太太的,你可以跟你的太太講清楚,不用理會我,我真的沒所謂,你好就夠了。」





  感覺到他的吻落到我的額角、髮際,甚至落到我的耳垂,輕輕的,用上無比溫柔的在我耳邊說︰「謝謝你,言,謝謝你。」





  忍下心中的不安,現在只想這樣緊緊的靠著他不放,可以靠多久,就多久吧!





*********************





  那天過後,我會跟往常一樣,會和阿璃他們一起用午餐,因為即使逸朗已經回來了,但他不可以和以往一樣,來得那樣的頻繁,和留下那樣長的時間。





  在逸朗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在逸朗的面前,對阿璃和軒生他們說,我沒事,真的沒關係,要他們三人不要將田佩嘉說過的話放在心裡,我這個當事人都不介意了。逸朗不是太清楚他的太太說過什麼,但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問我,他只是唔唔嗯嗯的答了。我笑了笑,拍拍他們的肩,又繼續和他們喝茶聊天起來。





  我和逸朗回來後的這十多天一樣,乖乖的留在阿璃他們的家中,等著他們三人的到來。下午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收拾收拾這個住了不少天的地方,讓它更加的潔淨,東摸摸西擦擦的,這樣又過了一天。





  日子就這樣過得十分平靜,就跟田佩嘉還沒有來一樣。





  孫逸朗曾經問過我,為什麼不回去,我答應了他,當他一回來,我就會返回去的。我對他搖頭,說︰「反正你也不能經常回去,不如讓我留在這裡,至少這裡有阿璃他們陪我,有他們給我吃,給我時間聊天,我比較喜歡這裡,我不想一個人在那裡。」





  我看著他無奈的眼神,我笑了笑,拉了下他的手,好像撒嬌一樣的動作。他苦惱的看著我,想了好幾分鐘的時間,他才點頭同意。





  我笑得眼都瞇了,主動的吻住他的唇,任由他掠奪似的在我口中翻滾。





  我們沒有再好像以前一樣的相處,不再虐打我,不再對我時冷時熱的罵我打我,我也不會反抗他的身體接觸,任由他對我做出親密的動作。





  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阿璃見到逸朗就會大聲叫罵,軒生會做中和劑,讓兩個老大不小的人停止有一句沒一句的吵罵聲。今天的午餐時間,很難得的,逸朗和軒生他們都回來陪我吃午餐,我們現在的氣氛好了很多,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談天了。我深深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想深深的印在腦中。





  送走了依依不捨,不想離開的林璃和孫逸朗,吻了吻逸朗的臉,雙手推著他的背,要他離開。





  關上門,轉身背靠著木門,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現在住的房間。





  拉開抽屜,拿出馮軒生和孫逸朗給我的二十多張的千元大鈔,笑了笑,想起兩個星期前,他們二人在不同時間給我錢時的情況。他們二人都怕我一個人在家會悶,所以給了我不少錢,讓我可以外出購物,順道散心用。想起他們二人有點擔心的眼神,我真的笑出了聲。





  在下一格抽屜中,拿出林璃送他的手機,笑意又染上眼眸。她說,有了這個手機,她就可以無時無刻的找到他了,可以跟他說些悄悄話,不讓小生知道。





  將這些錢和手機放好在我自己的袋中,只是帶著一件外套,自己的證件,回身看了看這個令我喜歡的地方,低聲說了聲再見,便打開屋門,一句話也沒有下來,就這樣走出孫逸朗、林璃、馮軒生的世界。手放在門把,忍下心中的不捨,轉首離開。





  再見了,我的最愛,還有我愛的朋友們。我會記掛著你們的,即使你們的世界不該有我的存在。只要一段時間,你們就會忘記了我吧!但我不會忘記你們,一天都不會。





  我不走不行,有緣的話,就讓我們再見面吧!那天再見,我相信,我不會再離開你們,因為離不開了。





  閉上眼,又緩緩張開眼,低聲說道︰「逸朗,你就和田佩嘉好好相處吧!我走了,就不會影響到你的將來,而且不會令你難做了。再見……我的愛。」





  定下心,清楚知道我下一個目的地在哪,因為我昨天已經跟將來要投靠的人聯絡好了,現在就是我要展開生命新一頁的時候。

TOP

21













  眼看著剛掛掉的手機,搖著頭笑了笑。





  「怎麼了,靜言?在這裡工作不開心嗎?還是你沒有做九個月酒保,就做不慣了?」有戲謔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我連頭也沒有回,張口就回他︰「如果真的做不習慣,我就在這一個星期給你打破一二十打的杯子,還有三四瓶白蘭地,或是五六箱生果了。你小心了!」轉身給了他一個有點無辜的笑容,看著他的笑臉硬了起來,我就很沒給面子的大笑起來,沒有將這個老闆放在眼中。





  「你這個臭小鬼,是誰在你最要人幫的時候幫你,為你在我的酒吧多插一個位置的?是誰為了你而讓你在酒吧辦公室給你放張沙發床?是誰讓你留宿在酒吧?是誰……」





  「夠了,夠了!」為什麼當我是朋友的人都會這樣多話,他們到底知不知到耳朵很煩擾的!我狠狠的瞪著他,不滿的說︰「你說夠了沒?你都有三十好幾,還這麼多話!好煩哩!」





  「哼!要我不說也可以,你就給我說清楚,剛剛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你又為什麼看著它發呆?你都來了一個星期了耶!」





  「你真八掛,什麼也要知!要不是你可以給我提供工作,我才不理你!」





  我皺了下眉,又瞄著手中那個在今個星期已經響過幾十次的手機,笑著說︰「阿璃打來的,問我要何時才回家,都住在朋友家一個星期的說。」





  「啊!」我的頭給人打了下,埋怨的瞪著那個打我的男人。「幹嘛打我?」





  「你呀!還沒有跟他們說清楚嗎?拖泥帶水的,不像你哦!難道你失過憶,就將自己原本的性格就全部抹掉了?你就會跟我說清楚這九個多月發生了什麼事,但你就不會跟他們說好嗎?」他的聲音有點不滿。





  我輕輕抬首看了眼那個轉身坐在我旁邊的男人,有點後悔和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和過去的事。





  他是我以前工作的酒吧老闆,所有人都叫他做酷哥,看名字就知道他是一個有多自戀的人了,但只要他的人好就夠了。





  當初給自己的父母趕出來,身無分文的時候,走著走著,就到了他的酒吧。在我還以為日後要以賣肉求生的時候,他出現了在我的前面,願意收留我,讓我在他的地方學習做酒保,這樣一做就好幾年了。





  之前可以住在他的家,所以還可以餘下不少錢在自己的口袋中,但在遇見逸朗之前的三個月,我一個人搬了出來,因為酷哥有了一個美美的老公大人,我不方便再留在那間屋。為了孫逸朗,我沒有再租住之前自己一個人住的地方,而現在,自己錢又不多,只好投靠酷哥,也只能在辦公室睡沙發床。





  離開阿璃那邊之前的一天,我打了個電話給酷哥,和他說了一個下午,反正他又不用在下午開工。所有的事都跟他說開了,因為我要靠的人是他,而且他從我第一次要人幫助的時候,就是他幫助我的,我相信他。





  就因為他答應幫我找工作,可以立即到他的酒吧工作先,再替我看看同業的有沒有其他可以給做,我才會下定決心離開的。





  問我為什麼要帶著手機,讓阿璃找到我,我可以說是因為我要讓他們認為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會回去,不要他們擔心我。再過幾天,我找到下一份工作時,我就會換了手機號碼,讓他們再找不到我,那樣的話,就算逸朗找到這裡來,他也找不到我了。





  伸手撐住自己的下顎,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是說了也沒用,你不知道逸朗根本就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定,不想跟我分開,但他又不想和田佩嘉分開。我不想做第三者,又不想讓他難做人,那樣的話,我不如走好了。他說不出他愛我,我想他應該可以放下我的,有一天會忘了我吧!」





  手指輕輕敲著高身玻璃杯,發出零星的叮叮聲。





  「如果我還是這樣死纏著不放,對任何人都不好,他恨不下心,就讓我做壞人,讓他忘了我吧!」





  推推我的肩膀,酷哥盯著我看了很久,長得我都快要不耐煩了,他才開口說話。「你放得下嗎?你這個死心眼的人,會真的忘了他,再重新開始?」





  輕輕的笑了起來,有點自嘲的感覺。「不會,愛得這樣深的人,一生有一個就夠了。」





  酷哥大力的打了我一下,又推又撞的,驚訝的看著我。「你不會白癡到不再愛人嗎?」





  「不是,是不會強求,不會想多了,有人可以再令我心動,我都不會介意,但沒有的話,就這樣過一生也不錯。」我微聳肩。





  「那你又說得對!愛一個人不可強求得來,看你和孫逸朗就知道啦!愛得多辛苦!有誰說過,愛人比被愛的痛苦多了,看你的情況,這句話說對了。愛情是要雙向的,一個人的愛情,不可以說是愛情喲。」





  酷哥笑著走向吧檯,手中拿著搖杯,三兩下,變出一杯淺藍色的酒來。「來,這杯特別為你弄的,名字是我家老大改的,叫做愛你這白癡。」





  想不到這一杯擁有優美顏色的飲品會有一個這樣好的名字,果然和酷哥這個白癡很相配。我很不客氣的大笑起來,笑得連很多不開心的事都暫時忘了。





  「閉嘴,不可笑,不可笑。你都不知道這個名字已經是最好一個,不是什麼阿三特飲,小貓最愛,發財一杯的。不可以讓我家的老大知道你在笑這個名字,否則,我都不可以保證你會沒事哦!」





  「不笑?很難哦!」又大笑了兩聲。





  ?你這個白癡!不要再說這杯酒了,說你的事好嗎?你又怎樣了?真的不通知他們一聲嗎??





「不說你白癡都不行,都說了不會和他們說了,很多次耶!」我白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幫我看看附近有沒有酒吧請人?」





  「你在這裡做不好嗎?最多不收你的住宿費了。」





  「你耍白癡呀!都說了這裡是我和逸朗相遇的地方,過多幾天我都不回去的話,他一定會找過來的,我一定要走。」





  「那樣的話,我可以在四五點下班時,就回來睡,等到六七點要上班時間,我可以出去。就算他出來找我,一定見不到我啦!」心裡怪不好受,現在這樣做的話,真的會逃避得連要見面的機會都沒有,這樣做真的好嗎?我不知道。





  「可以嗎?我這樣回來出去的?」眼中帶著一丁點懇求。現在只可以這樣了,我身上的錢不多,不可以租住一個地方,可以的話,可省就省吧!





  「你說的話,我有哪一句不答應你?」





  他又藉機打了我的頭一下,連抱怨的話都來不及出口,眼前出現了一張白色的小紙條。





  「這裡是老大的朋友開的酒吧,開了才一個月,不是很多人去,你就做做看,剛好有一個空缺。」





  「謝謝你。」我真的很感激酷哥和老大的善意,但是這間酒吧不會開了一個月都連一個酒保都沒有吧?那我是去做什麼?「請問一下,我去做酒保的吧?」





  酷哥皺起他的眉頭,歪著頭說︰「我有說過你是做酒保嗎?」





  我搖頭,感到一陣不好的預感。





  「是做服務生!拿酒給人家那些。」





  「什麼?」有些不能相信做了幾年酒保後的今天,我居然要變成一個服務生。





  「什麼?你還嫌呀?不做就算了!」酷哥真的酷酷的撇開頭,不理我了。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喂,你不是吧!做一下服務生會死呀!不用這樣走了去吧!」酷哥急得大叫了起來。





  「不是!確定有了工作,我就要去改過手機電話,買過另一張電話咭又好,換過另一個電話公司都好,就是要改啦!」





  改了號碼,代表著真真正正的脫離他們的世界。手撫上心口,但腳步一步也沒有緩下來。





  「但你也不用連錢包也不帶吧!我就看你怎樣改!不用錢呀!」





  聞言,我轉首,看見酷哥拿著我的錢包,在空中揮著,有點洋洋得意的樣子。





  「你……給我!」





  很久都沒有試過的大吼聲,伴著酷哥的笑聲在還沒有開門營業的酒吧中出現。







22













  「再見,謝謝你,老闆。」我對笑著想我留下來的餐廳老闆說再見,瀟瀟灑灑的在這十四個多月來的第十次跟自己的老闆們說再見。





  十四多個月的日子,現在還餘下幾天的日子,就到了我第三個遇到孫逸朗的日子,四月十二日,也是說,我在不經不覺間,離開了他們三人有一年多的日子。在這幾天,我多數不會工作,自己一個人呆在酷哥的家,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的事。





  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和酷哥的幫助,我已經可以支持自己一個人的日常開支,即使我只是一個四處打工的男人。但我在這幾天,一踏進四月份的日子,我會停下來休息,只是呆在較有人氣酷哥的家,想些東想些西。





  很奇怪,都過了十多個月了,還不能完全對孫逸朗死心,我有跟容祖兒的<<心淡>>中所說的一樣,為了一個人給了自己半年的時間,去忘記這個男人。但不能,心淡的只有記憶,沒有淡去自己對他的感覺。





  為了逃避,我只選擇一些可以隨時說不就不做的工作,例如一些兼職。服務生、酒保、理貨員、清潔工人、售貨員……許許多多不同的工作,辛苦的、不辛苦的,我在這一年多的年頭都做過了。很可笑,為了一個人,自己就好像不見得光一樣,四處的逃。因為我知道,孫逸朗有找過我,而且,我知道他還在找我。





  那天後的第三天,我正式繼絕了和阿璃他們的聯絡,在老大朋友的酒吧中工作。我到新地方工作的五天,接到唯一知道我手機號碼的酷哥來電。





  我聽得又開心,又擔心。因為酷哥說孫逸朗有來過,而且認定了酷哥知道我的下落,他一直糾纏著酷哥,直到老大氣得雙目透出白光,一手拎著他離開,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第二天,阿璃和軒生出動了,輪到他們糾纏酷哥,酷哥差點給阿璃搞到在自家酒吧大叫大嚷起來。為了他們的行動,我很喜歡,開心到想返回他們的身邊。但是,為了我愛的人,我在他還沒有作出決定之前,我不想影響他和他的太太。





  我明白,如果他不能讓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話,我不想再一次愛上他的險,再一次冒險走上這一條注定是苦不堪言的愛情路。我怕了,我不想再一次讓自己受到傷害,我對愛這個字,不違言是有點怕了。





  曾經,曾經在這十四多個月的時間裡,我有過另一段情的,但只維持了三個月左右,就結束了,原因也是因為孫逸朗這個男人。





  很不容易,有另一個從外表、背景來看都和孫逸朗相差不多的男人走過來追求我了,我也下定決心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想藉此而忘記孫逸朗這個男人。





  但,人就是犯賤的,總喜歡跟別人比較些有的沒有的。小時候,總會比較分數的高低。青年時,會相比一下自己的那話兒和同班男生的那話兒的大小。成年了,會比較誰的情人較多較好,還是誰的工作較好。現在,我卻將這個新情人和孫逸朗比較。





  他的眼不夠孫逸朗的圓,更是不夠精亮。他的身高和孫逸朗的差了那麼兩公分,就是看不順眼。他的背不夠寬,他的發不夠短,他的嘴不會微抿,他的手指不夠粗大。還有,他的學歷比孫逸朗的高,怕不好相處。他的工作有前途,又怕自己會影響了他的將來。而且,還自自然然的比較他們二人在進行性行為時的情況。他太用心在愛撫我,動作有點慢,不夠快,不夠猛,不夠……總知和孫逸朗比,他什麼都不夠。





  終於意識到自己在用孫逸朗跟他作比較時,心頓時一沉,呆了好幾秒,又歎了很大很大的大氣。想來,我的心裡,還是有著一個男人,即使那人使我身心俱疲也好。我抬頭,跟那個還在對座吃飯的新情人說︰「我們分手吧!」





  理所當然的,他會問我為什麼,而我想也沒有想,就告訴他,我心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淡淡的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眼和你的心也有另一個男人存在,但你就不可以給我另一次機會,也給你另一個機會嗎?」





  我明他的意思,我也想給自己另一個機會,但自己的心就是在做著比較,而且還是一面倒的向孫逸朗說話,替他說著好說話。我也不想這樣,但可以說的只有一個,就是我中了孫逸朗的毒太深。





  我搖搖頭,一丁點心痛都沒有的說︰「我只能說對不起,因為我想我從沒有愛過你,愛的還是那個人。」





  他默默的看著我,又靜靜的低下頭吃飯。我也默默的用餐。





  總要來的也是要來,三天後,他說他也不想勉強,我們就在這樣平和的氣氛下分開了。





  那之後,我沒有再和任何一個跟我示好的人在一起,我這樣做,只是不想令更多人痛苦,反正我現在不可能是真心愛他們的。





  日子在不停轉工作的情況下渡過,從酷哥的口知道一點關於他們三人的事,我最留心的還是孫逸朗的事,但一聽,我的心不斷下沉。





  在我走了後的一個月,他們三人都會不停的到酷哥的酒吧問我的下落。在酷哥的口中問不到我的事後,他們分開了找,一間一間酒吧的找,這些都是酷哥的朋友說給酷哥知的。我的心是開心過,但不是很久就是。





  我不告而別後的第三個月,酷哥告訴我,孫逸朗沒有再跟阿璃他們一起找了,他停止不找我了。我的心的痛,我到十一個月後的今天,我還記得。因為酷哥的那通電話,我開始想再認識另一個情人的,為了忘記那種痛。





  還記得過了九個月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也是離開了他的第九個月的那天早上,打開報紙的第三版時的震撼,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的感覺。





  我看了,上面寫著一些令我難以置信的字。









「有香港社交公主之稱的百遠國際總經理田佩嘉因被丈夫孫逸朗在公開場合說出她那些似真似假的風流情史的真確性很高,而令她怒羞成怒的摑了他一巴,即時拂袖而去。這件社交際的醜聞令公司百遠的誠信和操守受到質疑。一直看來相敬如賓的社交際模範夫妻,原來外內不一,令很多小股東都對田佩嘉作總經理的百遠國際產生不信任,令他們的股價一度受挫,更一度差點跌至今年新低。百遠的最高負責人,田賜氣得立即出面調停二人的問題,更公開表示,如果實際上真是自己的女兒有錯的話,他願意讓二人離婚,讓女婿過他的生活。今天終於有了結果,孫逸朗和結了婚三年多的田佩嘉正式離婚。」









  心頭震得只有他要離婚的四個字在轉動,不能再多說些什麼。過了好幾分鐘,我的嘴角因為動了動,我才回過神來。原來,我在笑,笑得有點誇張的大笑著。





  從那天起,我期待著,期待著他會再一次到酷哥那邊找我,再一次對我說話,說是因為我而跟他的太太離婚的。我相信,以我現在心理不是太清楚的時候,他的出現,一定會令我再一次忍不住的衝進他的懷裡,對他說謝謝,還要說我真的很愛他,現在還是一樣。





  我每天都會給酷哥打上五六七通電話,為的是問孫逸朗有沒有出現,有沒有在其他地方出現,有沒有問過我的事。





  等了一天又一天,酷哥被我問人的電話煩死了,在我的耳邊大吼的說︰「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不要一天來幾次電話,好嗎?我很忙耶!不要再煩我,你的孫逸朗不會再找你啦!」





  全身僵了,耳邊只留下嗚嗚的聲音。腦中罷工了,什麼也想不到,直到我的嘴角綻出一抹苦笑為止。





  沒錯,我還指望什麼,他根本就不喜歡我這一個人,就算他跟田佩嘉分開了又怎樣,我還是不會令他喜歡我的,他已經忘了我這個人吧!他現在會找我?開玩笑。





  即使之後酷哥說了多少那是他的無心之話,不可以用來作準都好,我的心也是冷了下來,沒有再多說一句關於孫逸朗的話。





  而酷哥因為知道他說錯話了,而且知道我對孫逸朗這個名字有一點抗拒時,他就沒有再說過一句關於孫逸朗的話,直到四月一日那一天。

TOP

[發帖際遇]: novelfly贏了啤牌大賽冠軍,獲獎金現金50Ds幣.


23













  四月一日是愚人節,很多東西在四周傳揚著,似真又似假,分不清那是真,那些又是假的。我沒有心去分辨,只是呆坐在自己的家中,難得不用上班,可以放假留在家,不用再拿些碗盤的四處走,可以呆就呆吧!





  忽然手機響起,眉頭皺起來,看著在桌面震動不停的手機,不是太想接聽電話,但知道不可以。





  可以讓那個不到下午三點不會起來的酷哥在下午一點多打電話來,就可以知道酷哥真的有事找我。





  按下接聽鍵,還沒有說上一句話,那邊就哇哇大叫的說話很多很多話。





  「你找死呀!要我等這麼久,才接電話,你讓我見到你就……」酷哥頓了下,再說︰「就讓老大打死你!」





  心裡歎了口氣,才慢條斯理的說︰「你有那一次不是找你的老大幫你?打我就打我,他下不了手!誰叫他打了我,你又會罵他!」





  我真想看看酷哥腦袋是如何的構造,為什麼這麼大的男人會這樣天真,這樣……呃……有趣!這不可以讓酷哥知道,老大說的。他叫自己做酷哥,就不可以說他有趣或是可愛之類的話,這是老大的經驗之談。





  我十分明白,他們兩個人不會打我,因為之前老大相信了酷哥的氣話,真的當著他的面,給我打了一拳。其實不是真的很痛,只是紅了一點,但酷哥見到我被人揍,居然叫得比我更大聲,還一巴打在老大的臉上,嚇得他要死!聽說,酷哥因為他打了那一拳,有兩個星期不可以進房。





  看!我就不信老大會再一次相信酷哥這樣的威脅。





  「我……我……」酷哥頓時變得啞口無言,兩人的通話停了好幾秒,他才呀的叫了一聲,緊緊張張的說︰「你下星期要辭職了嗎?」





  「你不是在浪費你的寶貴時間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一兩年來的慣例。」聲音有點淡下來,知道這些事還是對我有影響的。





  就是因為還忘不了,就不能在心裡痛很要死的日子工作,特別是四月十至十二日這幾天。十日,第一次見到孫逸朗,也是向他示愛的日子。十一日,第一次和他發生關係,在那間困住我半年的屋中。十二日,開始我有一天見面沒一天見他的單戀生活。這幾天日子,即使我離開了十多個月的日子,但我還是忘不了。這幾天對我而言,比我的生日更重要。





  四月第一個星期之後一個星期裡的時間,我會不工作。可以的話,就留在酷哥的地方,做一下他和老大的電燈泡。不可以的話,也會一個人呆在酷哥的家,直到不走不可以才離開。





  酷哥現在問我下星期是否要辭職,真的令我很奇怪。





  「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幾天都會留在我那邊啦!怎會不知道!」酷哥碎碎念似的說了幾句,又回過神來,說得無比正經。「你辭職後,來我的地方做替工,好嗎?」





  沒有多想,我就立即回話︰「不可以!」





  那幾天是我心情最沉重的日子,做什麼事也不順心,我才不想因為心情不好而令自己的工作效率下降!





  「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最好朋友、你的再生父母、你的肚裡蟲子、你的……」





  「停!你又說那麼多話幹嘛!說了不做就不做!」我硬起心腸強硬的說。





  就說了那幾天,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怎可以為了酷哥就去破壞自己的事。





  「你真的不幫?」他又大吼的說著。





  「對!不幫就不幫!」我的口氣都開始不佳了,大好的假日不會這樣給糟蹋了吧?





  忽然傳來或有或無的嗚咽聲,嚇得我心臟差點跳了出來。





  不會吧!酷哥現在耍賴到假哭起來?給老大見到,我真的有理說不清,真的會被人打哦!





  「喂!酷哥,酷哥?你怎麼了?不會為了我不幫你的忙就在哭吧?」心有點慌了。





  「嗚……你真狠心!幫了你這麼多年,從你被你的無良父母趕出來,到現在要為情療傷,又是我幫你!現在叫你做一件小事,你也要左想右想的,又要東推西嫌!我這個做朋友的真淒涼,給你良心當狗肺!你這個不是人,做你朋友真是……」





  救命!酷哥又在東拉西扯的個不停,如果我再不答應,他該不會跟我講一句鍾或三小時吧?我……





  拍拍額,看了看自己手機的通話時間,十八分二十三秒。





  吸了口氣,才說︰「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我做了,才兩個星期!不可再多了!」





  「沒關係!兩個星期就兩個星期!你明天給我滾過來!」一下間,酷哥即時反過臉,變得凶巴巴的。他又留下一句話︰「不要給我隨便走人。」





  「為什麼你會這樣說?」挑了下眉,我覺得酷哥這樣說,一定有什麼事。





  「哇……」





  酷哥忽然大叫了下,又匆匆的說︰「孫逸朗這幾天都在,你不要給我隨便離開,不夠人呀!」





  酷哥的話,令我心跳快了好幾下,有點懷疑起酷哥這次打電話來的原因。正想問了他時,酷哥又叫了聲,再說︰「不講不講,老大盯著我看了!說好了,今晚見!」





  卡一聲,電話繼了線,但我的手機還貼住耳邊,身體還是維持著講電話時的姿態。





  想不到,在心湖靜了下來不久的這段時間,居然會再一次有機會見到孫逸朗這個人。我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吧了!現在就震得這樣心慌意亂了,如果見到他,我還可以做事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天呀!為什麼過了十幾個月,還不能忘了他?為什麼?





  雙腳屈起來,將臉埋在裡面,雙手用力的抓抓頭,很煩惱。





  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在這些日子見到孫逸朗這個仍會打亂我心的人,我、我、我到現在,還是沒有準備好怎樣去面對他!我該怎樣做?





************************************





  拖著慢得可以的腳步,懷著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的往我現在即使閉上眼也可以走過去到的小型酒吧去。





  手放在那個銀白色的門把上,呆呆的停了下來,任由黃昏的餘暉灑在自己的身上不理。





  直到自己的肩被人拍了下,耳邊響起大大的聲音為止。心裡頓時連擔心的感覺也不翼而飛了。唉了聲,轉身看著那個人。





  「你很有錢?這麼晚才回來開門?不用工作了?又要我來幹嘛?」好像感染了酷哥的囉嗦一樣,我喋喋不休的對他說了一大堆。





  他敲了我一記,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生氣得很的對我大叫︰「叫你來就來!說那麼多幹嘛!」





  心裡原本的不安,現在一掃而空了,現在心裡輕鬆了很多,好像忘了今天有可能會見到那個放在心坎角落裡,不曾忘記的人一樣。





  我和酷哥哈拉著入去這間對他對我而言都是十分熟悉的地方,我一邊和酷哥說東說西,一邊擦桌子和杯子。





  跟酷哥說了一個鍾又二十八分鐘,我還是爭取不到做酒保這個我很喜歡的職位,現在,我又要做服務生了!為了一個又一個不認識的人走來走去。





  八點開始,人潮開始多了,我的眼睛也自自然然的四周看了起來。因為酷哥說過,孫逸朗這幾天也在八點多時來,一直到凌晨一兩點才離開。





  眼睛轉了又轉,看不到孫逸朗的到來,又看了眼掛在牆上,用方形純白磁磚所造的鐘,心裡立即沉了下來。





  九點三十二分,他還沒有來,我想,他今天應該不會來了吧!





  心情有點複雜,既有點失落又有點寬心。因為孫逸朗沒有來,可以讓我不用面對這個我還不知道讓怎樣面對的男人。因為他不來,心裡又不知道為什麼,心痛了起來,有道聲音說,很想很想見他一面,再一次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又將自己全部心神放回自己的工作上,又是笑著將一杯血腥瑪麗交到一位坐在一張小圓檯的男人手上。很自然的,跟他說了兩三句話,我才笑著轉身離開。





  倏地,感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道令我有點在意的視線,我皺了下眉,轉身看了看。





  沒有!沒有什麼令人討厭的人,難道我太敏感了嗎?我搖了下頭,又小跑步的向酒檯走去,拿起酷哥遞過來的酒,又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點了酒的人那裡去。





  腳步在小桌子的三步之遙停了下來,手裡的酒差一點拿不穩了,因為手抖得厲害。





  為什麼總是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見到他?之前是沒有想過就愛上這個滿身是缺點的男人,現在又在沒有想過的情形下見到這個男人。我的心臟不可以再這樣了,真怕有一天會因為他而出心臟病來。





  心,好像停了跳動,自己忘了呼吸。





  停了有一分鐘吧!我和他都沒有說話,只是四目相接,有點糾纏不清似的。





  直到另一位客人的聲音在我的身邊響起,我才回過神來,將孫逸朗要的酒放在他的面前,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留下,顫著腳步離開。





  他也是對我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什麼,或問一句近來怎樣,或是問一句你為什麼走了都沒有。





  但定了下心,我明白我今天還會有機會和他說話的,一定可以。





  閉上眼,又張開了眼,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喚我的客人,再全心投入工作。





  心裡總時期待著今晚可以再一次和他說上一句話的,一直等待那一刻的到來。等了又等,從九點多等到現在一點五十八分,到他起身離開時,他除了從我手中拿酒那一分鐘,可以正眼看他,那之後的時間,我一直不能看到他的眼,不可以從他的眼中知道一丁點東西。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為什麼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難道在怪我那時的不告而別?但要是真的怪我!他又來幹嘛?不想見我,不能原諒我,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打擾我的心幹嘛!很開心嗎?





  看著一句話也沒有留下來的男人,大力咬著下唇到血也出了也不知道。





  「哇!你幹嗎?沒東西吃,要吃自己的唇呀?」酷哥又大驚小怪的大叫起來。





  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他說東說西,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抹掉嘴角的血,口裡說著︰「沒事。」眼還是沒有離開他走過的門口,一動也不動。















24









  我看了看門邊,手裡也是不忘要抹抬子,要收拾東西,只是做得有點心不在焉。又瞄了眼那個掛鐘,笑了下,重新投入工作中。





  跟那天跟孫逸朗有一面之緣已經相隔了有好幾天,現在是四月十日了,越是近我心中最神聖的日子,我就越是心煩。但也只是那一句,我這幾天所做的是,眼睛確定他有沒有在而己,並沒有真的想要跟他說句話。





  孫逸朗在這幾天都有來酷哥的酒吧,他沒有特意要我為他服務,我們可能只是在整整四五個鍾裡,就只有那麼一次的眼神接觸,一句話也不會說上一句。但這樣看他一眼,居然可以令我安心起來,一晚上,我都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個連酷哥都稱讚我的好服務生!怪!他對我的影響,原來大到連我都不敢想像。





  搖搖頭,我笑了笑,近幾天都活在忽高忽低的心情中,心臟的負荷力好像因此而變得強了點。我覺得這種生活也還不錯,至少不用又心痛又抑鬱的,就為了一個男人。





  這十天左右的日子,我沒有見過阿璃他們,心裡不覺得奇怪就是假的,但沒有膽問孫逸朗關於他們的事就是,有時也是心裡掛念得很,但也沒有法子。





  看了眼那個今天已經看了不下十次的時鐘,心裡皺了下眉頭。難道他今天不來?已經是十點五十二分了,他平日在十點前就來到的,但今天……





  心裡倏地一沉,拿著抹布的手僵了下來,停在吧櫃不動,任由多道喚我的聲音從耳邊飄過也不理會。





  「喂!靜言,你回魂羅!」





  我忽地抬頭,眼神有點猶疑,不知道誰在跟我說話。





  「你做什麼?你快停在這裡五分鐘了!不用工作呀!」酷哥拍了拍我的臉頰,唉聲歎氣的道︰「就一個男人吧了!不用掉了魂似的呆在這裡,真是的!」





  聽到他的話,我再再一次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看那個在數銀紙的人。





  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為了男人掉了魂的人!老大遲來三五七分鐘,他就會給老大打電話,直到老大到為此。而且,只要老大不在香港,酷哥就會忘了吃飯,忘了開店,忘了收賬,忘了什麼是杯,什麼是碗……真的不知道是誰為了一個男人而掉魂了。





  他見我沒有說一句話,盯了我一眼,又放好剛剛數好的錢,拿起一杯白色的新飲品「想多了,朋友」,推到我的面前。





  「你快給我工作去,拿給坐在十二號桌的人。」





  點了點頭,拿著那杯有點奇怪的酒離開。我拿著那杯我從沒有喝過的酒,一點一點的走向那張位於最角落的小三角形桌子。





  透過微暗的燈光,我看到了,看到那個點酒的客人。





  心裡在咕嚕著,為什麼每一次他來的時候,多數都是酷哥叫我拿酒給他的?為什麼?難道……





  我大力的回首,看到嚇了一跳的酷哥,他對我勉強笑了下,又摸著頭轉過頭。





  我就知道!唉!想不到酷哥居然和孫逸朗有聯絡。酷哥,他現在幫助孫逸朗嗎?還是在幫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向孫逸朗的檯走去。





  「先生,這是你要的酒。」我笑著對孫逸朗說。





  但是他沒有對我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就拿起酒來喝。





  心有些失望。可能是日子快要到了,對他的思念和感覺一天比一天多,現在看到他的人,但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點我們兩個人曾經有過一點關係的情緒也沒有出現,一句問話,也沒有。現在,連他鄙視我的話也沒有,我的心很痛。為什麼?現在連對我冷酷都不可以嗎?





  我皺著眉,停住了腳步,定定的看著低下頭來喝酒的男人。直到他的頭好像要抬起來的時候,我才轉身離開。





  揚起一個我認為還可以的笑,繼續我的工作。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他的日子,是兩年前的今天,四月十日。他第一次來我們的酒吧,第一次對著我點頭,第一次在我的前面說話,第一次看著他令我感到好像初嘗愛情滋味的年輕人一樣,心跳臉紅。衝動得向他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樣的男人,口告白了。





  一樣是四月十日,是第三個四月十日,一見鍾情的那一個、上年離開後,一個人時的一個、今年又再一次見面的另一個,我們的關係經過這三年又會怎樣?轉了又轉的,變了變的人生。





  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我們二人的第一個四月十日和之後的兩天,我又會怎樣?





  又笑了起來,在心裡叫自己不要白癡了。過去了,就過去了,還有什麼如果不如果的。





  搖了搖頭,又再一次重新工作。





  時間不經不覺的過去,在這個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酒吧是最忙的,我還要兼作酒保,幫酷哥一下。現在,我都快忘了孫逸朗坐在十二號桌那一件事了。





  在這個人人也忙不過來的時候,酷哥拍拍我,又推了一杯特飲「愛你這白癡」出來。他又對我說︰「十二號要。」





  我的心跳了很多下,又是孫逸朗?平日都是叫一杯吧了!為什麼今天叫了兩杯?





  我又奇奇怪怪的望了眼酷哥,但給酷哥一腳踢了出來,我只好拿著這樣淡色的飲品走向他。





  「先生,你要的特飲。」很有禮貌的對他笑了起來。他不對我好,做服務生的人不可以不笑,不可以不好。





  他輕輕地從他的袋中拿起一本令我眼瞳瞬間睜大的單行簿,輕輕的揚起。





  「你在這裡說的事,還算?」





  他的聲音在我的面前響起。淡淡的、輕輕的,就和四月十一日見面那天一樣,第一個四月十一日的那天……





  我猛地轉身看著那個快被我看爛的鐘。





  剛剛好,十二點零兩分。





  現在是四月十一日。

TOP

24

















  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感覺和動作,我的眼眸一點一點的在睜大,有點活在夢中的感覺。





  我明白,他說什麼。他在問我,在我用了半年時間,花盡所有心血,在那半載又苦又甜的時空中,唯一陪伴我的日記中,所說的話還算不算。





  我還記得,日記中,我說過的話,如果他可以用一點愛愛我的話,我願意愛他,無悔的愛他。





  眼中忽然模糊了起來,我立即撇過頭,不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我不要再有不必要的希望,不要再有他給的憐憫。我情可自己一個人生活,也比再一次讓自己活在他時冷時熱的感情中更好,即使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單身的男人也是一樣。





  真的不要了,如果他說的,又是另一個半年,我這次會真的受不了,不是單是失憶就可以,可能是要自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裡。





  所以,拜託!孫逸朗,你不要再玩弄我了,這次,我玩不起。





  什麼話也沒有說,連他伸過來,想拉住我的手也還沒有機會摸到我時,我就掉頭走了。





  我承認,我溫靜言是一個軟弱的男人,也承認我也還是對眼前這一個男人有著深刻的感情。我不想這樣,太過婆媽,太過像女生了,一整天就為了一個男人的,在哭哭啼啼個不停,我不要這樣。





  「言,你在這裡說過的事還算嗎?」





  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有點急,有點焦慮,但我又可以怎樣,被傷害多了,心裡的陰影太重了,要我再相信他?很難!





  「我……我忘了!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聲音是抖震的,是苦澀的。當中有多少的壓抑和害怕,他知道嗎?而當中有多少是言不由衷的,他又感覺到嗎?





  我愛你,還是愛你,但我負擔不起你對我這個同性戀的虛情假意了。





  孫逸朗立時站了起來,眼明手快的拉著我快要走遠的身體。只是被他的手拉著的手臂,我就感到灼熱。





  「我知道不是的,你一定還記得!不是的話,你才不會這樣!言,回來,給我說清楚!」口氣也是他習慣了的命令和絕對的,但我感到他的轉變,因為他的手是顫抖的。





  心中為了他的顫抖而震動了,而崩塌了。





  我轉過頭來,眨了眨眼,任由眼中的淚水滑下我的臉,我用著有點不安的聲音說︰「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說?」





  沒有理會耳邊或大或少的抽氣聲,沒有理會身邊或大或少的交談聲,我的眼裡耳裡就只有孫逸朗這個人。





  「我看了,從第一頁,四月十二日開始看了,一直到十月十二日,你離開前一天的日記,我都看了。一次又一次,我明白的,你的感受,我的過去,我都記得,但……我你……」孫逸朗有點緊張得口吃了,但還說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不放。「我覺得你是愛我的,從最初到現在都是,我不知道該怎樣說明我現在的感受,但……言,我們可以回去談談嗎?這裡不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好地方。」





  「我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道熟悉得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主人是誰的聲音在耳邊說話。





  「靜言,你們太過引人注目了,雖然我不介意,但還是留在私人地方解決好點!我就給你提早下班,你和孫逸朗回去,好好談談你們的問題。」





  酷哥的聲音在耳邊緩緩出現,我皺著眉回首,以不能苟同的眼神看著他。





  「不用,我沒有話要跟他說。」我倔強的說著,頭轉向另一邊,沒有看他。





  「言,你一定要讓我跟你說清楚!」





  孫逸朗的聲音大了起來,我真怕會引起更多人的關注。我自己一個人會怎樣都不怕,但他是一個老闆,要面子,要見客的,這樣大聲讓更多人覺得他和我有關係,好嗎?不會影響他嗎?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你看!你們又再一次令更多人看過來了,有更多人當看戲的看你們了,你們還是回去說比在這裡做戲給人看的好!」酷哥強硬的推著我走,完全不理會我的感覺似的。





  「酷哥,我說我不去!你聽到沒有!我不去!」要說脾氣硬,我溫靜言要硬也是可以的。





  「溫靜言,你沒有說話的權利,你現在是我的員工,你就要聽我的話!來,回去!」





  酷哥的聲音是有點硬,但我不是怕這樣的酷哥,我大可回嘴,反駁過去,但我卻沒有說過任何反對酷哥的話,而且我更膽小起來,對酷哥身後的老大感到害怕。





  死酷哥,就是恃著老大在,才會這樣對我說話!他真是有夠好運,有老大這樣寵他!哼!





  我狠狠的瞪了有點得意的酷哥一眼,還不忘瞪了眼那個白癡的老大一下,之後就頭也不回的,向著員工休息室走去。





  我知道孫逸朗一定在後面跟著,我感覺到他的腳步聲和他的氣息都在我的身邊。





  手不知道何時起被他的捉住,抓在他的掌中不放。我覺得他的手有點冷,但沒關係,我……可以讓他暖起來,如果我有這樣的機會的話。但願,我可以一輩子都握著這隻手不放。















26













  拿著自己的東西,只是簡簡單單一件外衣和銀包,就跟著走在前頭的孫逸朗後面,坐在他的車上,讓他帶著我走。我想他總不會又想困著我吧!





  「到了。」孫逸朗的聲音忽地飄進我的耳中。





  有點惘然的轉首看著他,我才慢慢的從自己的思想中跳回這一個現實中。抬頭看著那個在自已的印象中,是不會變似的男人,又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感情,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但心中有點異樣,因為他這樣看我,是第一次。





  他停好車,打開車門,轉首又對我說︰「這段日子,我都住在上面。」





  我看了眼面前的大樓,心情有點激動,想不到他會選擇住在這裡。那個我呆了半年多的地方。





  「來吧!」





  他說了聲,算是催促我下車吧!我聳聳肩,一下車,手又不知道在何時被他拉住了。眉心有點輕皺,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是個粗心大意的人,還是他真是那樣眼明手快的人。





  略為皺起眉頭,又左右看了看,覺現在是深夜,沒什麼人,我才真的放心給他拉著我的手不放。





  一步又一步步進那個地方,心裡真的有點不平衡。當初是那麼不顧一切的離開,誰不知,又被捉回來後,悄悄的離開了,現在又要被他拉回來這裡。我真的是怎樣都走不出這間屋,兜兜轉轉,都是回來這裡,回到這個男人的身邊。唉!





  「怎麼了?你呆掉了不會說話呀?」孫逸朗的聲音在我的前面響起。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跟酷哥串通的事,我還未算!但看到他眼中從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的目光,我有點不知所措,只能逃避似的撇開頭。





  是溫柔嗎?是原諒嗎?是懇求嗎?我不知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會從他的身上看到這樣的目光。他平日都是冷冰冰的,不是的話,就是淡如水似的平靜,一直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眼神。





  「跟以前一樣,沒怎樣變過,你就坐在沙發上先,我去給你倒杯水,我很快回來。」





  我連說不的時間也沒有,他就像一支箭一樣快步離開了,我一抬頭,只能夠見到他走進廚房的背影。





  他也是很緊張的吧!笑又再一次掛在臉上,只因知道他跟我的心情或多或少都是一樣的。





  他拿出來的,不是一杯水,而是冰牛奶。我挑了下眉,除了奇怪為什麼這裡會有牛奶這種東西外,還奇怪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喜歡喝牛奶。我又撇過頭來,一定又是酷哥。心裡不停的在埋怨酷哥的多管閒事!





  「怎麼?你不喜歡嗎?」他有點疑惑似的看著放在茶几上面的冰牛奶。





  「不是,但你又怎會知道我喜歡牛奶?」我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他。





  「你喜歡什麼,我都知道。」





  他的唇角好像向上扯了扯,是嗎?想不到,他都會有口甜舌滑的一天。根本不用多想,他一定給酷哥影響了。





  「胡說!」我笑著搖頭,又看了他一眼,才拿起那杯看起來好好味的牛奶喝起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坐在我的身邊。我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熱,又不好意思的向另一邊看去。這樣的孫逸朗,我真的很怕,太少見了。





  只是喝了一口牛奶,我就急著開口。「你帶我來,有什麼事想說,你快說吧!」





  「為什麼要走?」





  他問得冷靜而平淡,不像責問,也不像詢問,反而像平述句而已。





  我又瞄了他一眼,心裡有點亂,為什麼現在要問這麼久以前的事?我可以怎樣說?





  垂下眼簾,我放下杯子,又緩緩的說︰「不走,又可以怎樣?那時的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你不是在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嗎?自從你知道我有老婆後,你就該知道。不是嗎?為什麼要在我們好不容易有些進展的時候離開?」





  他說得有點激動,又變成那個我不太認得的孫逸朗了。我的手一下子就讓他的抓住,很緊很緊的,我有點痛了起來,但還是眉也不皺的看著他,動也不動。





  「知道是知道,但我當時只求你有一天會回過來看我一眼,我一直等,一直等。你應該知道,因為你看了我的日記不是嗎?」不用抬起頭看他,我也感到他的心情轉變,因為他的手僵了。我沒有停下來,嘴角也是掛著一抹笑。





  「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心灰,那種感覺你不會明白。所以我走了,但又給你找到,就連失憶後,我連是忘不了對你的感覺。」這時,我抬起頭,看著他,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你那次表白後,我真的原諒了你,想過就這樣跟你在一起。但不可以的,不是嗎?你是生意人,我根本上就一點可以幫你的能力都沒有,而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我,那我又可以怎樣?還死懶著不放嗎?」





  「你又怎可以這樣斷定我們的關係呢?我們後來還不是很好的?不是嗎?」有點痛惜似的語氣從他的口中發出。





  他的手伸了出來,摸著我的臉頰。我很乖的,任他撫著摸著,我也好像小貓一樣,磨蹭著他的手。





  「我可以對你好,可以無悔無怨的愛你,包容你,但首要是你一定要喜歡我,一點點就夠了,真的。我是一個凡人,不可以做到電視或是小說上所說,為了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就可以不用理會其他東西,或是只要你幸福就好,愛不愛我都不要緊的傻瓜。你不愛我,我不可能一心一意的愛你,真的。」我看進他清晢的眼眸,再輕輕說︰「我問過你,你愛我嗎?你還記得你的答案?」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搶在我說話的前頭說︰「那時,我不確定,因為就如你所說的,我不能不面對我的實際問題。因此,我猶疑了,不能回答你。但我想你明白,所以我才沒有跟你多說些什麼。誰不知道,你就這樣,好像策劃好的一樣,讓我不知不覺的走了。」





  到最後,他說得有點生氣,有點不滿了,即使那是一丁點的變化,但我還是會察覺到。





  有點使壞的,想看他更生氣的樣子,就好像他好像所有情緒都是因為我而產生的一樣。





  「你說的沒錯,我是真的策劃好了才走。」看著他雙目有微微的放大,嘴角有點抽搐的情況,心情比什麼時候都要好,他現在心裡眼裡都只有我一個。





  「就因為你的猶疑和你的工作,我只好離開,我不認為我們會有將來。我不想做第三者,又不想偷偷摸摸的在這裡當你的地下情人,所以我只好走,就這樣簡單吧了。」我嘴角帶著笑的說,不再因為這一段感情事而不安。





  「我們的溝通不足是令我們浪費這麼多時間的最大原因,真的想不到。」他有點喃喃自語似的低聲說。





  「不是,還有你不肯定心裡的感覺,這才是最令我心痛的。是愛,是不愛,你該讓我知道。我從不會怪你,你不喜歡我都好,我也不會罵你,不會怨你。你知道的!」





  我抓起他的手,用力的握著,就是要握得他痛起來。用意是想懲罰他的猶豫不決,什麼都不說,令我吃苦,但他一點痛的感覺也沒有,我反而令自己的手痛了。我哼了一聲,放開了手。但是,他的手反而抓過來,握著我的。





  「我從一開始就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心意,你要我怎樣告訴你。」他親吻起我那只被他抓在手中的手,害得我臉紅心跳起來。「你只帶了很少東西走,忘了帶走的東西,令我真正的開始面對自己的感情。」





  「那本日記,你花了半年時間寫,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看,看了一次又一次,有四五次了吧!你每頁都寫的不多,但我感到的,比所看的多了不知多少倍。」





  這次,他真的笑了起來,但當中,我感到有一些寂寥。





  「我很感謝你,因為你走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帶太多東西,你留下的這個東西,令我真正的感受到你對我的愛。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你在簿中所說的每一次我愛你,我都感受到。因為你的呼喚,我才回想過來,想起我過去對你的種種。太多太多的過去,現在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差勁。」





  他帶點嘲弄的口吻,講得我的心都痛了起來。我不忍的伸手拉著他,皺著眉說︰「不要這樣,好嗎?」





  他用著我有點不解的眼神看我,忽然大力的擁著我,緊得沒有一點空間。我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一會兒後,我回過神來,張手回擁著他高大的身體。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做,做出那麼多令你身心俱疲的事情。對於我們以往的所有事,我是該負上大部份的責任。我現在是想求你的原諒!我到了多個月後,我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你對我這個男人的重要性。」





  說著說著,他的吻落在我的耳邊和髮際,引得我心中翻起漫天飛雪,刮起陣陣漣漪。眼中有一些熱辣辣的東西在眼眶中翻滾著。





  我等他說這些話多久了,想了許多次,在夢中見過很多次,終以為這些事都是我自己幻想時才會有的,但想不到在現實中都可以聽得見。我到底還可以說什麼?我最想要的,都有了,如果,真的說如果,要我現在死的話,我可以說,我真的無怨了。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聽到我最愛的人對我說出他是重視我的,這是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滑下來,弄濕了他的衣服,他的頭髮。我感到他的手撫上我的臉,輕輕的拭去我的眼淚,又吻著我的眼簾。





  「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會喜歡男人,我不相信一個人會真心喜歡一個跟自己同性別的人,你的愛我從一開始就很不屑。但在你的日記中,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無比認真,比我想像中更認真。我不能體會你對我的愛到底有多深,但我現在只知道,我很想有你在我的身邊,很想很想。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對自己老婆沒有,對之前的女人都沒有,就對你有。我都不知道為什麼。」





  他吸了一口氣,吻著又吻到我的臉龐,我的鼻頭上。我只感到我的眼淚一直一直的下,沒有停止。





  「活到三十多歲,我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清楚什麼是情愛的人,我不知道何為情,何為愛,就知道心裡就是會想著你,會想找你。你之前不見了那兩個月,我想過不再找你,但是我做不到,那天再遇見,我就好像發了瘋一樣的衝過去。我是想過想轉變一下我們的關係,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做,又為什麼會這樣想。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什麼,又在做些什麼,所以我只好一直以偽裝的外殼來保護連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內心。」





  他的額貼在我的額上,眼睛又再一次變得清晢,輕輕的吻著我的嘴,再一次說︰「那次,我覺得我的心情一天一天的在轉變,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但又說不了這是什麼感覺。我跟你的關係一天比一天的好,我不在乎你的記憶回不回來,我只在乎你對我現在還有沒有感覺。」





  「我的回憶不可以找回來的話,你是不是想一邊跟你太太在一起,又一邊和我在一起?」忽然插嘴說,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我不喜歡做第三者,也不喜歡三心兩意的男人,孫逸朗是我喜歡的,但我不想他這樣做。





  「你說的有一部份對。真的我有這樣想過,但也只是在最初的時候,因為我還需要她的幫助。」他的手拍了拍我的身體,又再說︰「比起她,我更喜歡和你相處。我想過,如果有一天,可以不理會所有事,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只是看電視也好,只是聽聽音樂也好,只要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可以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你不要說這些甜言蜜語好嗎?我會當真的。」





  又哭了,我現在根本就不像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靠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樣子有點可笑,但現在我好像有點哭得不能自己。





  他現在這樣說,我一定會當真,一定會更愛他,比之前更愛他,一定一定。因為他愛我,我喜歡的人愛我,我現在只想好好的愛他,不再離開他。我感到無比的幸福。





  「公司的運作比之前好了,我現在可以靠自己過活,不用跟那女人要資助,所以我離開了她,回復我的單身生活,為的是想過有你在身邊,又不用顧慮別人的日子。」孫逸朗摸上我的頭,輕扯著他那個淺得不能再淺的笑,吐著熱氣的嘴,再一次說出令我感動得不能自己的話。





  「你就當真吧!今次我不會再放手,一直一直的抓著不放。我不知道何謂愛,不知道何謂情,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孫逸朗就是一個這樣的男人,不會言愛,不會談情,但我想和你在一起,就這樣而已。」





  說到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還是沒有說過一句我想聽的話,什麼我愛你,什麼我喜歡你,一句都沒有,但夠了,真的夠了。從很早開始就知道他是一個矛盾得很的男人,有點自私,有點勢利,有點不可一世,但又有點怕寂寞,需要愛。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不會嫌東嫌西的,他想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終於,我對著他笑得很開懷,是這一兩年來最開心,最真心的笑。「孫逸朗,你說的,我聽了,我知道了,已經放在心坎。你不可以反悔!我們會在一起過一些淡而無味的日子,好嗎?」





  「好好好!你說的都好,但你一定要回來我身邊,我不喜歡天天到酒吧,不喜歡喝酒。你明天就搬回來好嗎?」





  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響吻,又皺起眉頭的說著這些話。





  我今次笑得哈哈大笑起來,更加偎進他的懷中,感受失去了差不多兩年的懷抱。





  這個男人,說不定是真的很愛我,但沒有說出口吧了。





  我現在只能笑著點頭,其他的一點話也說不出口。





  「還有,你從現在起,可以叫我逸朗,叫幾多次都可以,而且……」他的嘴角微彎,又在我的耳畔說︰「我准許你每一天都對我說我愛你,我喜歡聽。」





27









  透過從窗簾中流出來的微弱光線,我知道現在應該是天亮了,是到了一天開始的時間了吧!





  平日在這個時候,我連身也還沒有轉,是剛剛開始熟睡的時間,因為我通常都是凌晨四五點才下班回家,六七點晨光初現的時候就開始睡覺,所以平日,我在這個早上七八點的時間,我才剛睡熟。





  一睜開我那雙眼睛,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確定孫逸朗還在不在我的身邊。我有點慌亂的抬起頭,一直找那個說了很多令我心花怒放的話的男人,直到找到他,看到他還在,看到他躺在身邊,看到他閉上的眼,我才真的相信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在發夢,不是再一次從夢中醒來,發覺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的可怕感覺。





  我不是太敢伸手摸他的五官,很怕弄醒了他,很怕他又會不滿意,太多太多的感情溢滿在心中。





  我喜歡的人就在舉手可觸的近距離,但我只是定定的看,睜著眼不眨的看著,為了將他的所有放在心。





  我們談了很久很久,差不多講了三個鐘,我們才睡著。





  這是很難得我們二人之間沒有性交,就只有純粹擁著睡去的一夜。我靠在他的懷中,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數著一次又一次強而有力的聲音,心中就湧起深刻的感動。





  對於我來說,平淡無波的生活也是一種不錯的生活,可愛可親的,只要最重的人在身邊就好了。現在這樣,可以說是我夢寐以求的日子。





  我覺得他那雙攬著我腰的手又再一次緊緊的用著力,很大力很大力。我笑著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中,又伸手環住他的腰不放。我有一種很可笑的感覺,我們二人就好像在較力一樣,將對方擁得很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都放開了手,互相靠著,真的睡了。





  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之前看的都不清楚,他從不會這樣毫無防備的出現在我面前。我看到他緊閉著的眼底下那一道又一道的黑眼圈,很深很深。我想,這幾個月,他都不好受了。早上要上班,下班又要到酒吧來,或是到處應酬,可能是睡眠不足,是嚴重那種吧!





  我又笑了笑,因為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痛,為了這個曾經傷我很深的男人在痛。





  伸手輕輕的,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黑眼圈,想抬頭吻上那個令人心痛的眼圈時,面前的眼睛倏地張開,定定的看著停住動作的我。





  我嚇得連聲音都叫不出,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孫逸朗由全沒表情,到現時笑意染上眼角的情形。





  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時,他的手就纏住我的頸,有形的唇迅速的向我的襲來,直到他的舌頭衝進我的嘴內,我才開始有反應,回過神來。





  不是更加劇烈的回吻,也不是咬他來抗拒他的吻,而是伸手推開他,但奈何自己的體力和身材不如人,我也不能真的動到他,只好任由他吻。





  直到他吻夠了,直到我們二人都分開了彼此的唇,只是定定的看著對方時,我才說︰「夠了!孫逸朗,你一定很早就醒了!」





  他沒有立即回話,只是伸手順著我的頭髮,眼中帶著好像笑的情緒。





  「你不說話,我就當是了!」我有些怒羞成怒的吼了起來。





  我掙開他的手臂,彈了起來,坐在床上,指著他罵︰「你是要看我的笑話嗎?睡醒了都不起來!好玩嗎?」





  孫逸朗有點訝異似的挑了下眉,以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我,在我的對面坐了起來,淡淡的說︰「你這樣精力充沛的樣子,我很少見。」





  我撇了撇嘴,是存心不想理睬他,但又忍不住回嘴︰「我有很多面你都沒見過。」





  聽到我的口氣不佳,不知道他會作怎樣的想法,忽然我有點擔心,怕他不喜歡這樣伶牙利嘴的我,我偷偷的轉首看他。





  「哇……」





  跟酷哥平日沒事或有事都會大叫一樣,我忽然大叫了起來,因為被孫逸朗一下子就壓住了。





  「起來!你快點給我起來!你很重,你知道嗎?」我在哇哇大叫,瞬間發覺自己和酷哥有點像,一樣那樣喜歡亂叫亂動,真的替自己感到悲哀。





  「我重嗎?我不知道,你不是該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嗎?」孫逸朗說完,又低下頭來吻我。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孫逸朗變了?他不只笑多了,還有點……邪惡似的?不會吧!酷哥!一定是你和老大,把我的逸朗教壞了!啊!還給我以前冷靜的孫逸朗!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輾轉的碎吻落到我的唇上,又伸出舌頭來舔著,都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有時間說話!





  我伸手擋著他快要跌在我唇上的嘴,惡狠狠的道︰「你怎麼變了?你是不是給老大或是酷哥給帶壞了?你聽好了,不要接近他們二人那麼多!」





  他忽然坐直身子,又扯起他的嘴角,拉起我的身體,吻著我的額,在我的頭頂說︰「你真的比之前可愛,我好像重新認你一樣。」





  張開手擁著他的身體,我又呆呆的笑了,但還是會回嘴︰「你還不是一樣!好像要重新認識過一樣。」





  「那你喜不喜歡?」





  他問得好像有點小心翼翼,是怕我說不好吧!我低頭又笑了,他真的是一個沒什麼腦筋的男人,為什麼一個變可愛了的男人不喜歡,要喜歡之前那個對我冷漠得很的男人!





  其實,他變了怎樣的男人都好,我都一樣喜歡,苦都可以忍受到,為什麼現在甜甜的一個他會忍受不到?只要是孫逸朗,我想,我都會喜歡。





  「怎樣都好,只要是你,我都喜歡。」我清清楚楚的給他表達我的想法,不要胡思亂想,好像我之前一樣。





  我磨磋著,頭埋在他的胸懷裡不放,抬頭想看看他時,瞥見地下的手機所顯示的時間。





  九點四十八分三十二秒。





  我又大叫著推開孫逸朗,拉著他說︰「快十點了!你不用上班嗎?還不快點起來!」





  但他完全不當一回事似的,拉著我的手,又令我跌到他的懷中,他的吻輕輕的落到我的唇上,緩緩的對我說︰「不用急,我今天不用上班。」





  「為什麼?」當老闆就真的可以說放假就放假?





  「我昨天已經做好今天要做的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如果真的有問題,公司的人會再打電話給我,不用擔心。」他冷靜的說著。





  「那就是說你一早就想好,昨天一定可以把我搞定,今天可以和你在一起啦!是不是?你真的有自信!」我半瞇起眼,有點危險的盯著他看。





  有沒有搞錯!他都不是真的有心等我,原來一直以來都算好了這幾天一定可以把我找回。豈有此理!





  他的表情好像有點不知道該好笑,還是該好氣的,又摸著我的臉說︰「你說的有點道理,但又不全是我的想法,我是和你差不多,每天到這幾天都不會做太多事,盡可能讓自己有空,可以想你,可以念你。只是今年比較多工作,所以才會在昨天都有事做吧了!」





  「真的?」他的話令我的心飛揚,但我不得不懷疑,因為太令我喜歡的話,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怕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真的啦!你可以問一下阿璃和軒生他們,他們二人都可以替我做證。」他又拉我到他的懷中。





  「阿璃、軒生……」我說著說著,就拉住他的前襟的衣服不放,張口緊張的問︰「他們呢?你一直和他們都有聯絡嗎?」





  「有,一直都有,我忙的時候,他們都會幫我找你,一直一直。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好多了,都是因為你!」他說著,又拉著我的鼻子說話。





  「好了、好了。」我拍開他的手,又急急的對他說︰「他們現在怎樣?我想見他們。」





  「你還會想他們嗎?一聲不響的走了,就是一年有多,不知道有人會掛念的嗎?」





  自知現在我說什麼都是理虧,我只好裝撒嬌的樣子,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不是說了不走了嗎?不是說了賴定了你不放了嗎?」





  「真的?」他的聲音有點疑惑,是我給他的不安嗎?





  「對啦!都說不走了,我除了你們三人外,唯一熟悉的朋友都讓你拉攏了,我又可以走去哪?」我笑著說。現在的我,不要說走一年半載,只是走開一點,我都不想了。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那好了,你再睡一下,我約了他們吃午餐。」他說著,又拉我躺下來。





  「已經約了?」有點驚訝,想不到他有這樣的打算啦!





  「這一兩年都是這樣,四月十二日,找不找到你,都會約在一起,說說找你的情況。如果昨天也不可以將你找回來,我會將這重任交給他們,阿璃說已經有一套計劃,把你捉回去。」





  他說的易常平靜,但我聽得心驚膽跳,幸好我心軟,給逸朗找回來,不是的話,我真的怕我會被阿璃打死。





  我鑽進他的懷中,輕輕的說著︰「還是你好。」





  「是嗎?」





  他的吻再一次落在我的臉上,我閉上眼感受著。





  沒錯,比起所有人,比起我自己,是第一次見的你,是現在的你都好,我都喜歡你,都是覺得你最好。我的逸朗。















28





這一夜,酷哥的小酒吧仍然熱鬧如常,沒有冷靜的時候。在吧櫃前,老大還是那樣定定的站在酷哥前,阻住阿璃的視線和她的口水。





「喂,我跟你講了幾多次,不要阻著我和阿酷說話,很煩耶!天天都要這樣和你講。」阿璃還是那樣的大嗓門,對著一見到她就立即臉黑的老大大吼大叫。





現在,不是為了我的事而來,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或是為了飲飲吃吃而來,她拉著她的未來老公馮軒生天天都來報到,為的是和一談之下變成好朋友的酷哥而來。





為了我之前「離家出走」的事,阿璃來過這裡好幾次,但只有在我和逸朗和好了,在四月十三日,才真的放開心,來酷哥的酒吧喝酒和探我的班,她就在一次意外之下,和酷哥談了起來,卻是談到停下來,直到老大拉著酷哥走,才結束他們第一次的談話。那次之後,阿璃成了這裡的常客,差不多天天都來,來得很勤,連老大和軒生都在大皺眉頭。





從四月十三日之後,我回到酷哥的酒吧工作,開心的是,可以不用做服務生,做回一個酒保,一個不太喜歡喝酒的酒保,天天對著各式各樣的酒品東搖西撞。





在四月十二日的中午時間,和林璃和軒生他們二人一起吃了久違了年多的午餐,吃了差不多三個鐘,不是說有什麼感人的說話要說,不是說有什麼重逢的喜悅出現,我在那天只是被阿璃狠狠的臭罵了一個鐘,又被軒生好說歹勸了一個鐘,是逸朗說受不了,說他快要暈了,說明天再罵,才停止了二人的說話,才正式開始吃東西。原來那天,他們二人都是請了假,特別為了我而來的。說不感動是騙人,但想到阿璃的話,我就頭痛。





很自然的,我又再一次回到那間屋,那間住了半年有多,有苦有甜的地方。現在,我和孫逸朗二人同居了,我不干預他的工作,他也不干預我的生活,只要一回到家,我就是孫逸朗這男人的言。





我不期望他對我有什麼甜言蜜語,但我只希望我可以不阻礙他的生活,不再令他因為我受到影響。





我對他說,只要陪在我身邊就好了,不要為了我而放棄什麼。如果他真的不再喜歡我,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再一次離開。





這樣對他說後,我還記得,他的眼瞳立即慢慢放大,眉頭皺得很緊,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拉著我大力的攬進他的懷中,一點空隙都沒有。





「你這個人,真不是普通的死腦筋,你不要這樣說好嗎?我說了好幾次了,不會,我不會離開你。你給我記進腦中。」聲音是有點顫抖的,是有點擔心,是有點生氣的。





沒錯,逸朗從我第一天回來後,他已經對我說了好幾次這樣的話,我都快可以背了,但我的心就是這樣,對他,對自己都沒有信心。





我對他沒有信心,怕他會再一次因為別些事而再一次罵我打我,我很怕這樣的事再一次發生,我怕自己會受不了這樣的他,會痛苦的想去死。





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因為我怕自己會對他的一丁點溫柔有著太多太多的眷戀,怕自己一天比一天的喜歡他,會令自己的心淪陷到再也收拾不了的地步,我怕我再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靜言了。





我很認真的看著眼前那一個有著寬大肩膀的男人,緩緩的說︰「你記得我說了很多次的一句話,不要對我太好嗎?」我怕我會淪陷到你的愛裡,不能自拔。





「不會,我會永遠都對你好,一天比一天的對你好,真的會很好很好,我不會再犯前的錯了。」





他這樣說著,但我很想問,你的永遠有多久,有多長,還有,你的很好很好,是我所認為的很好很好嗎?





每當我們說到這樣會令我們二人沈重的話題時,我們會靜下來好幾分鐘,再一次擁抱和親吻,再可以令我們二人都安穩。





但他真的做到對我一天比一天好就是啦!他自從知道我只是搬回他的地方,而不是離開酷哥的酒吧時,他沒有多說話,只是一天又一天的到酷哥的地方報到,又成為了酷哥的常客。





八點多來,直到一點多才離開,我說了他很多次,不要天天來了,但他這天說沒問題,那天又說沒所謂,讓我對他又是氣又是笑。笑他為了我而不辭辛苦的來,氣他為了我而不顧健康而來,睡的不多,吃的不好。





直到酷哥聽從了阿璃的意見,叫我轉做兼職,每天做到兩點,過了最多人的時候,就可以離開,不用天天做到五六點才走,或是可以在沒那麼多人時,十二點就可以走,只是算一下時間,再給時薪好了。





錢對於我這個對於吃喝玩樂都不是很看重的人來說,真的不是那樣緊要,酷哥這樣說,對於我,真的是太好了。





於是,我天天都和等我的逸朗一起回家,我是真的開心得很,但看著有點瘦了的逸朗,我的心真的很痛。





說到心痛,逸朗這陣子對我做的事,令我的心更是揪著痛。





他會在每一次的親熱後,他不會立即睡著,不會拉著我倒頭大睡,或是拉著我又親又吻,而是他會在我給他弄傷的疤痕上,輾轉親吻著,一個又一個,一下又一下,令我抖顫了,令我臉紅心跳,更令我心痛得很,因為我知道這是他的贖罪。





吻夠了,看夠了,他才真的將吻落在我的唇上,喃喃自語地說著︰「原諒我……」





夠了,說到我心痛了,淚都快要落下來了,我要他不要再怪責自己,但他沒有理會我,每一次都這樣。





但說真的,這樣的日子很幸福,很開心。天天見到我最愛的人,天天見到最疼我的朋友們,見到他們在鬥嘴,這種日子好像發夢時才有的一樣。





「靜言,你的咖啡快要涼了,還不拿出去嗎?」一邊看著老大和阿璃大眼瞪小眼的酷哥,拍了我一下,將我從神遊太虛中拉回來。





我看一眼酷哥,又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咖啡,才意回到酷哥在說什麼,笑了笑,對他點了下頭說︰「嗯,我很快回來。」





「你不快點回來,試試看在那邊談情說愛,我一定會扣掉你幾十個小時的薪水。」酷哥在那邊大叫。





「你就扣扣看。」我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我快步的,三步並一步走的拿著快要全變冷了的咖啡走到逸朗那邊,這是我這個酒保為了我的逸朗而特別做的,全個酒吧只有一個人可以喝咖啡,而全間酒吧也只有一個人會做咖啡。





「逸朗,咖啡哦!」我笑著站在逸朗的旁邊。





平日,逸朗會在吧櫃邊和阿璃他們說說話,或是做一個聆聽者,但這幾天,他都坐在較安靜的一角,做著他公司的事。我沒有問他是什麼事,我只知道他很忙就是。





逸朗抬頭看了我一眼,由淡淡的眼神,到慢慢染上笑意我的眼神。他又扯起那個我天天都可以看到的淺笑,拿手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很忙嗎?這幾天也是要在下班後,留在這裡做公司的事。」我用著有點擔心的口吻說。





他搖了下頭,說︰「現在這個時勢,有工作可以忙,比沒有工作的好,忙就忙吧!」





「沒關係嗎?你好像累了!」又出現,認識了逸朗而出現的慣性心痛,又再一次跳出來。





「沒事,平日有阿璃和軒生幫我忙,還可以的,只是近來有較多的事要忙吧了。」





現在,林璃和馮軒生在逸朗的公司工作,做著他的副手。他們二人離開了田佩嘉的公司,放棄工作了好幾年的職位,來到逸朗的公司做,就為了他和我這個人而已。我真的很開心。





「是嗎?不要自己累壞了,要忙就讓他們二人都一起忙吧!」我沒良心的笑說了。





誰知,我的頭被人打了一下,很大力,很痛的一下。我哇哇大叫,轉頭看看誰打我。





「你說什麼?你這個所謂的好朋友,沒良心的朋友,沒人愛的朋友……」女高音在耳邊大叫。





救命!阿璃何時學了酷哥,說那麼多廢話!我翻翻眼。





「你給我帶著逸朗回去,不用工作了,你和他都不用工作了,休息一天,明天再做!我不要讓人說我沒良心,沒有為老闆分擔。」阿璃又是一串長,不停的說著。





我瞬間睜大了眼,她說什麼?





「回去,回去,今天你們二人都不要再工作,我會和阿酷說了。」她又拉著逸朗的文件,說著。





「什麼?現在才十一點多,不可以吧!」我根本就不信可以在這時離開。





「我說你走就走,不用怕,阿酷很聽我的。」她拍胸口保證。





看了眼酷哥,看到他都笑著點頭了,我就笑了起來,拉起逸朗的手,推著他離開。





今天要好好的休息。





「沒關係嗎?」逸朗小聲的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笑說︰「沒事,走吧!」





我拉起逸朗的手,一步一步走開這裡有點吵的地方,我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回去我們二人的家。





我相信,我們的日子會好像他所說的平淡如水,他等我下班,我為他煮咖啡,為他擔心。但我喜歡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不會變就好了。

TOP

 14 12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6-21 02:27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65479 秒, 數據庫查詢 7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