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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游競技] 《藥師》作者:不定之風【完結+番外】

《藥師》作者:不定之風【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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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網游)+ 番外 by 不定之風

上卷

第一章

  對面的風末緩緩的舉起了法杖,嘴裡吟唱著寰古以來流傳的咒語,天色隨著他的吟唱漸漸的晴朗起來,漫天的烏雲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輪破雲而出的紅日,映的漫天紅霞,光射下來了,我的骷髏小兵兵慘叫著消失了,風末身後的人群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提前昭示著我這個邪惡的死靈法師即將被PK死的命運,胸口已經痛的麻木了,那裡嵌著的一顆鎖魂珠,鎮住了我的靈魂,使我準備的許多替身傀儡失去了作用,我苦笑了一聲,這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難逃。

  一束明亮的白光,從九天之外慢慢的灑下來,就快籠罩我的全身了,我鬱悶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冤啊∼∼。

  三個遊戲月前,風和日麗,天上白雲朵朵,我這個小小的法師正在京城最大的香飄萬里酒樓二樓靠窗的一個小桌上喝酒,一個白衣飄飄的從沒見過的絕色美女恰好從我窗下的那條街走過,我習慣性的沖美女吹了個口哨,然後拉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除了隱藏在下面的臉,那美女一見我的臉,立刻尖叫一聲,竟然就那麼施展風系魔法從下面的街上跳上來,撲到我懷裡,接著我感到嘴上覆上兩片柔軟的唇,我一邊熱情的回應這飛來的艷福,心花朵朵,同時也感慨剛剛看起來冷冰冰的美人原來這麼開放這麼熱情。美女突然放開了我,疑惑的看著我,半晌她遲疑的問:「你是風?」

  「風?」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感情這小妞認錯人了,「我不是風,我叫錢進錢進你可以叫我錢,錢錢,阿錢,隨便選一個。」

  在我深情的目光的注視之下,「啪!」的一聲,美女纖細的小手撫上了我的臉頰,在我還想與她進行深一步的交流的時候。美女眼睛裡流出了盈盈的淚光,我看著翦水的雙瞳,抬起胳膊就打算把美女擁在懷裡,問他問什麼這樣傷心,忽覺胸口一痛,低頭一看美女手中握著一柄價值不菲鑲滿寶石匕首,匕身已經完全的沒入了我的左胸,要不是我練的是死靈法師,身上又帶了幾具替身傀儡,我便交待這就樓上,在我驚訝的目光裡,美女利落的拔出匕首,就這樣轉身跑了???_!!

  拉上斗篷的帽子我遮住了臉上的五個手指印,哎百分之百的虛擬就這點不好,根據臉頰的感受,至少有半個遊戲天我臉上的痕跡不會消失,所謂禍兮福之所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一具替身傀儡製作不易,至少耗費了我一萬個金幣,折合聯邦幣一萬元啊∼∼心疼死我了。

  快速的將酒飯用完,我離開了這個傷心地,一路恍恍惚惚的來到了城中的傳送陣,打算去我的私人房屋裡煉製一些小飾品去拍賣,彌補今天的損失。

  三遊戲天後,京城外不遠的一個村子的郊外一處簡陋的民宅的房門被推開了,我打著哈切從裡面出來了,經過三個遊戲晝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我終於製作出了一套水晶首飾,它包括一個髮飾,一條項鏈,一幅耳環,一對手鐲,對光明系魔法有百分之五十加成,加二十的各系魔法防禦,加三十的物理防禦,再加上精美的外表,一定可以賣個天價,我的YY口水還沒有流乾,我就被外面的情況嚇呆了,一對玩家足足有五六十人,每一人身上都穿著白銀級以上的裝備,氣勢洶洶的把我的家門堵住了,我鬱悶的站在房門外,第一次後悔為了貪便宜,把房子選在郊外,外面是允許PK的非安全區,並且為了區區一萬個金幣,放棄了屋子外面的院子,若是有個院子緩衝,我至少還能退回屋裡。

  現在我的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七八柄長劍,我敢用我所用的錢打賭,在我的手摸上身後門把手的前,我會先被秒殺。

  人群忽然呼啦啦的退開一條通道,除了那幾個用劍架在我脖子上的玩家,所有的人都像兩邊閃開,一個穿著一身散發著白色聖光的鎧甲的玩家,擁著一個女玩家出現在通道的盡頭,據我所知全系統只有一套鎧甲因為被教皇祝福過時刻刻散發出聖光,它的所有人是銀月第一幫派風行幫的幫主風末,一個魔武雙休的超級高手。

  「就是他!」那女玩家帶著哭腔說,她的頭埋在另外一個男戰士的懷裡,讓我看不清楚長相,蘭花指顫抖的直直指著,被她所指方向的玩家紛紛閃開,露出了一頭發瘋的黃牛。

  我看不是找我,鬆了口氣,正準備走路了事,大概是哪個新手美女被牛撞掛了,找人來報仇吧。

  「各位,讓個道,我路過!」我無辜的用手推開脖子上的劍,回屋,等這些人回過神來,們已經在他們面前「砰」的關上了,摘下了手上的手套,看看耐久度,一千的耐久度居然只剩下五,這可是頂級的白金套裝,光修理費又得我一大筆銀子,真是欲哭無淚。

  趕緊下了線,上《縱橫》論壇看了看,果然論壇上前幾名的帖子是《錢進錢進應該被刪號》《奸商錢進錢進》《錢進錢進殺人搶怪全過程》……這些帖子應該是風行幫內部的人發頂上去的直到十幾貼後才有《老虎頭上拔毛——銀月區第一幫幫主夫人被調戲!!!》《色狼就該練死靈——論採花賊的死亡概率》等等一些搞怪的帖子。

  我鬱悶的撓撓自己的腦袋,這下捅蜂窩了,我玩遊戲是為了好玩和賺錢,現在沾惹了這麼個麻煩,不知道在《縱橫》遊戲裡還混不混的下去了。

  半個小時後。

  心裡大叫著冤枉,我決定化鬱悶為食慾,大吃一頓,冰箱裡只剩下幾個雞蛋,幾根肉腸,上了虛擬超市,我選了一堆食材,在這個高度自動化的時代,在家裡做飯的人幾乎絕跡了,大家都習慣用機器保姆製作的飯菜,曾經我也是其中一員,直到我在玩一個叫《食神》的虛擬遊戲的時候,觸發了遊戲最隱秘的任務,拜了裡面的終極BOSS宮廷御廚長為師,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皇宮二十遊戲年才出師,其間還不准下線,讓我對自己買的最高級的遊戲倉——只要玩家身體狀況允許,可以保證玩家終身不下線,營養液用完了,該遊戲倉會自動定購補充,後悔不已。

  由於吃多了宮廷御廚做的飯,從此之後我就留下後遺症,對機器人保姆做出的飯菜怎麼吃怎麼覺得難吃,根據我師傅的說法是這些飯菜缺乏熱情,飯菜裡沒有廚師的心意。無奈之下,我跑到飯店去吃,雖然比機器人保姆做的容易下口,還是比不上我在《食神》裡面吃的食物。我繼續遊戲——被師傅抓去繼承衣缽在皇宮裡繼任第二代宮廷御廚長,極度沒有自由,但是天天可以吃到好吃的,不玩——每天嚥著被養叼的胃譽為「豬食」的飯菜。

  思來想去,反覆考慮我終於去了個折衷的辦法,自己練著開伙,反正形形色色的菜餚已經印在我腦袋裡了。經過一年多的刻苦練習報廢了無數材料之後,我終於做出了滿意的菜餚。

  「叮」的一聲提示音在房間裡響起來,我要的食材已經從便利通道送來了。打開通道的蓋子,從裡面取出打包好的箱子,箱子的外包裝上印著巨幅的宣傳畫——《黃昏》不一樣的人生!!!七月十一日內測,您可能是其中一員,詳細情況請見龍行天下官網。

  龍行天下是聯邦內遊戲公司的龍頭老大,《黃昏》是這個公司新開發的大型遊戲,在十年前就開始投資開發了,遊戲地圖遼闊,所有的NPC包括怪物都是智能的,為此遊戲公司花巨資建了該遊戲的中央電腦天空,這台電腦佔地有一個小型城市那麼大,在聯邦內的超級電腦中排第九,遊戲沒有GM,一旦運營由天空統一管理。

  這個消息讓我徹底放棄了繼續玩《縱橫》的興趣,登陸了龍行天下的官網,閱讀了有關《黃昏》的消息,原來這次黃昏的內測不僅遊戲公司的專職人員要參加,還要隨機從全聯邦抽取兩百萬萬人,我搖了搖頭,兩百萬人?概率太小了,全聯邦一萬三千五百六十七億人口,怎麼也輪不到我。

  既然內測指望不上,我只好把希望寄予在公測上,《黃昏》的公測十五天以後舉行,在此期間我還有時間和風行幫玩玩……

  白光徹底的籠罩了我的全身,全身傳來火燒般的疼痛,片刻後我被洗白了,周圍景物流轉,我來到人物創建大廳,不等NPC開口,我便下線了,快速登上論壇我開了三個帖子一長兩短,長篇是《我與風行幫兩三事》「詳細」的介紹了這十五天來我是如何與天下第一幫鬥智鬥勇的。短篇其一為《論遊戲相貌調整幅度為20%利弊》主要闡述了我的樣貌下調20%後竟然與風末上調20%極為相似,這一事實是如何給我帶來巨大的機遇附:美女大膽熱吻錄像一段,以及巨大的麻煩附:本人被洗白全過程。

  第二章

  系統提示我有新郵件,打開一看,原來是又有新活了,迅速搞定它發回去,剛才定制的食材已經送過來了。

  吃過自己犒勞自己的大餐,我洗了個澡,將《黃昏》的芯片插入了龍行天下公司特製的遊戲頭盔裡面,開始新的遊戲。

  接引按照龍行天下公司一貫的風格,是公司的吉祥物一條肉乎乎的可愛的一尺多長的青龍。

  「帥哥,你要叫什麼名字?」青龍撲閃著背後的小翅膀飛過來,一屁股坐在我的肩膀上,這樣說話又舒服又省力果然智能了。

  「晏長空。」我隨口說,因為聯邦人口眾多,遊戲名早就不具備唯一性了,否怎光娶個名字就要費好大的勁。

  青龍接著問:「樣貌?」

  眼前出現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影,我指揮青龍隨意改動了幾處,這人影的樣子已經與我大相逕庭了,我點頭表示滿意。

  「屬信分配?」

  我看了看青龍亮出來的面板。

  姓名:晏長空

  性別:男

  級別:0

  HP:100100

  MP:100100

  飢餓度:0100

  疲勞度:0100

  稱謂:無

  力量:5

  敏捷:5

  體質:5

  智力:5

  精神:5

  運氣:不可見

  魅力:不可見

  悟性:不可見

  新人有40點的自由點數,除了後面三項不可外,可以任意加在前面的五項上,按照習慣我把所有的自由點數加在了智力上,智力是決定一個人可以學習技能的數量,如果你只有五點智力,那麼你只能在治理允許範圍內學習兩種技能,如果你有十點智力那麼你可以在智力允許範圍內學習三種技能,以此類推,我本著技多不壓身的思想,一般來說都會選擇加智力。

  當然也不是說加智力就比加別的好,這只是一種個人的選擇,有人喜歡加力量,這樣殺怪很快,可以迅速升級,有的人喜歡加敏捷,享受翩然若鴻我打著你你無法奈我何的境界,有的人喜歡加體質走血牛路線,也有的人喜歡加精神發大招耍帥,總之這五項各有各的妙處,單看個人喜好。

  廢話少說,只見青龍打了個響指,我周圍的景色一下子變了,從虛空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還好身上有一件系統贈送的布衣。打開包裹欄,裡面只有兩個包子,連一把新手匕首也不贈送,系統真是越來越小氣了。

  在新手村跑了一遍,接了廚師,鐵匠,裁縫,巧匠這四個生活職業的學徒任務,除了廚師這一項是為了滿足自己被養刁的胃口而特意學的以外,剩下的三樣都是為了賺錢,武器,裝備是男玩家的最愛,而衣服首飾則是女玩家的追逐,至於紅,藍藥,那是每個玩家都要用到的。

  看了看任務欄:

  鐵匠學徒任務:去村外南山的礦坑挖一個鐵礦。

  裁縫學徒任務:去村外的小樹林打兩張狗皮。

  巧匠學徒任務:去村外的農田尋找五塊被地鼠藏起來的玉石碎片。

  廚師學徒任務:去村外的小樹林搜集三塊野豬肉。

  藥師學徒任務:去村外採集十株黃精。

  於是撒丫子往村外衝去。

  第一個目的地是農田,這裡距離村莊最近,不過已經人山人海了,一個刷新點圍著六七個人。我歎息一聲衝過了農田,來到了農田後面的小樹林,這裡的人也不少,新生的野豬們甚至來不及嚎叫兩聲慶祝來到這個世界,就倒下了,繼續往前走,來到了野狗的領地,人總算少了一些,但是每個刷新點也有人守候了,搶怪一向不是我的行為模式,再往前走,到了南山,在礦坑口往裡面瞄了瞄,黑呼呼的只看見幾條毒蛇在洞口游弋,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瞄準一條毒蛇一腳踏了過去,正中它的七寸,腳下使力扭了扭,這蛇就不動了。

  我不由的感歎龍行天下公司的這款遊戲做的真是與宣傳上說的一模一樣,百分之百真實,如他們的口號一樣:「等級不是絕對,實踐才是真理!」,據說遊戲裡的很多東西都得靠自己摸索,光靠憑等級是吃不開的。

  看了看地上,除了給我增加了不少經驗外,這條蛇沒有貢獻出任何物品和錢龍行天下公司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幾道青影閃動附近的五六條毒蛇同時向我發動了進攻,小樣!我冷哼一聲,出手如閃電,眨眼間幾條毒蛇的七寸已經夾在了我的手指之間,逼真真的太逼真了!就如同現實中的毒蛇,像它們這樣只有一尺左右的長度,一指寬的毒蛇,除了口中的毒液沒有任何有力的武器,力量小的被我輕輕鬆鬆夾在指間,掄起胳膊甩了甩毒蛇的脊柱就被甩脫節了,一個個半死不活的被我扔在地上,一腳一條踏死了,而這五六條毒蛇也沒有掉任何東西,我想起那個百分之百真實地宣傳,不由的猜想為了真實起見,龍行天下公司不會讓所有的非人形怪物不掉裝備和錢吧。於是把蛇的屍體甩進了包裹裡,多少是個收穫,蛇渾身都是寶也許可以賣給藥店……如果任由這些蛇屍躺在地上,五分鐘以後系統就會自動刷新,我什麼也撈不著。

  繼續往裡面走,所到之處寸蛇不留,路上遇到一夥挖礦的,十幾個人保護著三四個礦工,拚命蹂躪著一塊洞壁,看見我孤身近來,斬蛇如割草,紛紛露出敬仰的神色,也許是他們把我的高度想的太高了,見我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沒過來搭訕。不多時我包袱的負重已經過半,無奈之下只好往回殺。發現來路上又多了一隊礦工,他們的策略與先前的十幾個人相同,也是埋頭苦幹型,我過去的時候他們正被埋在蛇堆裡根本無暇理會我。
  帶著一包袱的毒蛇,我回到了新手村藥店,僅過一番討價還價,我得到了三兩銀子五十個銅錢。

  《黃昏》中一百個銅錢等於一兩銀子,一百兩銀子等於一兩金子。

  帶著第一筆收入,我在村子的小廣場上開始收購鐵礦,狗皮,野豬肉,玉石碎片,黃精,不多時我集齊了玉石碎片,狗皮,野豬肉,黃精,先去交了巧匠,裁縫,廚師,藥師學徒任務成為一名光榮的巧匠學徒,一名光榮的裁縫學徒,一名光榮的廚師學徒。鐵礦自然是沒有人來找我交易,想想也是唯二的那兩個挖礦小隊現今還在黑乎乎的南山礦坑裡勞動呢,哪有功夫回村賣給我鐵礦啊。

  打聽了一下賣家獲得玉石碎片,狗皮,野豬肉的途徑,果然與我猜想的一致老鼠,野狗和野豬並不掉落,於是鬱悶的個別強人背著野豬和野狗的屍體賣給酒樓,還真的獲得了錢財,然後他們買了匕首剝了狗皮割了豬肉才交了學徒任務,這中間還要提到一位叫芊芊的女姓玩家,大家買了匕首都會割豬肉但是沒人會剝狗皮,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只要發動採集技能,系統就是自動指揮玩家的身體採集所需的原料,但是這個遊戲不同,大家只是剛開始玩但也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實,就說剝狗皮,那家拿著匕首橫豎無法剝出一張完整的狗皮,這個時候芊芊出手了,只見她熟練的在狗屍上劃了幾刀,也不見她如何使力,一張完整的狗皮就出現在她手裡,現在整個村子的狗皮都是她在處理,旁邊還跟著好幾百的學徒,村子裡殺怪最強的隊伍自願與她組隊,讓她干分經驗,為的就是讓她優先處理自己隊伍的狗屍,至於玉石碎片是用鐵鍬挖開老鼠洞翻出來的,黃精則是在野外隨機刷出來的。

  遊戲果然是一個強人輩出的世界。
第三章

  交完三個學徒任務,我看了看任務欄。

  鐵匠學徒任務:去村外南山的礦坑挖一個鐵礦。

  裁縫學徒晉陞:製作十級的護甲一套。

  巧匠學徒晉陞:製作十級的首飾一套。

  廚師學徒晉陞:製作包子一籠。

  藥師學徒晉陞:製作小回血丹一粒。

  四個晉陞任務旁邊都有示例的圖片以及詳細的說明還有用到的材料和工具列表,不同於以往的晉陞條件,沒有熟練度,只要製作成功了符合規定的物件,便算過關,我初步合計了一下了一下費用,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天文數字!

  由此可見要練生活還得依附於幫會,但是我是個不喜歡拘束的人,所以每次遊戲初始我都要混的比別人淒慘一些。

  買了一把挖礦的鐵鍬後,我身上只剩下五個銅板。

  首要任務就是賺錢!

  再次來到南山,這裡已經有十來隊人在挖礦了,還不算擠,有我發揮的地方,清空了一個地方的蛇後,挖了它們的蛇膽扔在包裹裡,我剛剛在藥店打聽過了這蛇的蛇膽最值錢,殺蛇取膽可以少占一些包袱的空間,等待著一片蛇刷新的時候,我開始努力的挖礦,這窮鄉僻壤的小村莊,鐵礦的出礦率也很低,我挖了半天才挖出三個鐵礦,而我包袱也又快滿了,主要是鐵礦太占負重了。

  於是背著沉重的包袱我出了南山礦坑,令我驚訝的是越走我越覺得腳步沉重,拉開屬性面板一看,原來疲勞度已經達到了95,我找了快石頭一屁股坐在上面休息,等待疲勞度慢慢的恢復。

  其間有十來隊人經過,去向十有八九是南山礦坑,看來這次回去後不用再去南山了,那裡一定開始人擠人了。

  歇了一會疲勞度恢復到70,我站了起來準備走人雖然還有些累,但是不能浪費時間,就在此時我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玩家,從南山方向來,看他灰頭土臉步履虛浮的樣子應該慘遭了怪物的蹂躪,我正在猜想他是不是突然遇到了暴走的BOSS的隊伍中的劫後餘生者,或者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那種練級狂人超喜歡越級殺怪,難免被怪擦上那麼一兩下於是新手服就變成這樣的洞洞裝了,這玩家就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我迅速走上前去,探了探這人的鼻息,如果他死了,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扒光他包裹裡的東西了,龍行天下公司遊戲對死亡的設定一向是掉回零級,身上的裝備包裹裡的東西全暴,相當可怕的設定,看看這人破損嚴重的新手服,裝備我就不打他的主意了,但是他手裡的匕首我是要定了。

  相當相當的失望,這人居然還有氣。

  殺人越貨我還幹不出來,遇到阿貓阿狗我還施捨點剩飯呢,見死不救好像也說不過去,我身上沒有任何藥品,也不知道他昏迷是因為什麼原因,於是把他扛到背上,腳下一軟,系統提示負荷過重,只好把辛辛苦苦挖來的礦石扔在地上我背起這位昏迷的仁兄,返回了新手村。

  進了藥店的門,賣掉了蛇膽得到了五個銀幣,大夫在收了我一個銀幣後,給他灌了一瓶小紅,於是這人醒了,我吐血了,一瓶小紅才十個銅幣,這黑店!

  氣憤憤地轉身,我準備去廣場收一收鐵礦,時間過了這麼久,也該有隊伍從南山回來了。
「你!等一下!」身後傳來陌生的挽留聲,不用猜一定是剛剛那個被救的玩家。

  我轉過來:「有事?」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這人頂著一張大花臉道謝。

  「不客氣。」我笑瞇瞇的說,污跡斑斑的臉做出誠懇地表情還真是讓人無法不笑。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加好友吧!我叫踏浪!」大花臉珠連炮似的蹦出三句話。

  「好,我叫晏長空。」打開好友欄我愣了一下裡面已經自動添加了踏浪,真智能。

  再轉身準備離開藥店。

  「等等,你去哪?」身後的人急急的問。

  「去收購鐵礦,我做鐵匠學徒任務。」我推門而出,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他要去殺怪,我要做鐵匠,八桿子打不到一塊,要不是考慮到以後做出來盔甲武器可以賣給他,我才不會加他好友。

  「哦。」踏浪貌似失望的哼了一聲。

  我前腳已經踏出了藥店的門「等一下!」身後又有人挽留,聲音不似踏浪。

  疑惑的轉身,原來是NPC大夫,驚訝中,勿打擾。

  莫非是隱藏任務?我敏銳的察覺了餡餅的味道。

  飛快的撲回來,熱情的抓住大夫的手:「若有所需,但憑吩咐。」

  「呵呵。」大夫換上一副於剛才看診收費時完全不同的嘴臉,帶一點欣賞,帶一點滿意:「你這孩子很不錯,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願意毫不計較報酬的幫助一個陌生人了。」

  「過獎,過獎。」我謙虛一下。

  「我看你也有志於成為一名醫聖,醫者父母心,我輩正需要你這樣的孩子,你可願意從我學醫?」大夫擼著頜下雪白的鬍子問。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我頻頻點頭,這樣的好事豈可錯過。

  拉開任務面板,裡面藥師學徒晉陞的任務還在,不過下面又多了一個向鳳余聲大夫學醫的任務,後面說明學會鳳余聲大夫畢生所學,任務獎勵,學成後自動升級為中級藥師。

  從此我就住在了藥店後面的小院裡,拜師自然有拜師的好處,櫃子裡的藥材任我取用,免費使用各種製藥的器具,吃飯的問題也解決了,只要我負責做飯,用到什麼材料師傅一定屁顛屁顛的第一個跑去買,因為我自發的做出了許多美味,廚師的技能一路飆升,沒幾天系統就自動承認我已經是宮廷御廚了,要不是很多菜材料稀罕,我看廚師的終極稱謂廚聖的名頭也早掛在我頭上了。

  我現在還身兼鐵匠NPC齊千鈞,裁縫NPC柳巧兒,巧匠NPC嚴悅之等等很多人徒弟,為啥我跟他們有好度高唄,他們第一次嘗過我的手藝後,每到吃飯的時候就來藥師鳳余聲家裡蹭飯,現在發展成為整個村的人都把藥師後院當成了公共食堂,雖然他們也有交伙食費的說,但是我累呀。

  每次做飯的時候,我身後還跟著一個尾巴,那是我的NPC徒弟,村子裡酒樓的大廚季尋,他吃過我的菜後,死氣白賴的要拜我為師,沒辦法同意了,於是我多如繁星的稱謂裡又加了一個季尋的師傅。

  嗖忽忽五個遊戲月過去了,我所有的技能都滿師了,於是我帶著一身亂七八糟的本領,還有一包袱的介紹信,師傅們給的,據說離次不遠的揚州城住著他們的師兄,師姐,我可以找他們繼續學習,離開了新手村。

離開之前我的屬性是這樣的:

  姓名:晏長空

  性別:男

  級別:25

  HP:1000010000

  MP:25002500

  飢餓度:0100

  疲勞度:0100

  稱謂:無

  力量:150

  敏捷:200

  體質:100

  智力:315

  精神:100

  運氣:不可見

  魅力:不可見

  悟性:不可見

  系統規定每升一級,除了後三項前五項每項增加一點屬性,還有五點的自由分配屬性,為了學習更多的技能,我把自由點數都增加到了智力上,但是我的屬性點數為什麼增加得如此不合理呢,這要多虧我藥師師傅的藥酒浸泡,自從我包了一日三餐,與鳳余聲的有好度直線飆升後,他就每日調藥酒給我洗澡,在浸泡過程中,我發現自己的HP上限在緩慢的增加。

  藥酒泡整整一百天才罷休,然後我發現,以前每升一級前五項每項增加一點屬性,現在增加兩點,自由分配屬性的點數也上升為十點,其他師傅對我也照顧有加,雖然沒有跑藥酒改善的這麼誇張,但是各項屬性也以非人的情況上升。

  第四章

  驛站的老闆顧長順說可以免費把我送到揚州,我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把所有製作的還沒有賣出去的東西打包打包 抗在背上,力量增加了包裹的負重相應的也增加了。

  告別了鳳余聲離開了藥店,我來到了村口,顧老闆的馬車早已等在那裡了,順手給了旁邊乞討的雲鐵生幾個包子,這個NPC據說以前也在江湖上混過,後來被人挑斷了手腳經脈,武功也費了,拿不起重的東西不事生產,只好回了老家靠乞討為生,好在鄉民純樸有剩下的吃的總不忘施捨他一點,自從我開始掌管村裡的「食堂」也習慣給他留一口吃的,後來季尋拜師,我的條件就是讓他在我離開後照顧一下雲鐵生。

  按說此人有了吃的就該老老實實做人,但是他似乎覺得乞丐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死活不肯洗乾淨臉脫下他那身洞洞裝,也只好由他去了。

  「要走啦!」雲鐵生接過包子隨口問。

  「嗯。」我點點頭。

  「等一下!」雲鐵生從脖子上解下一塊髒兮兮的牌子,上面的污垢足足有半寸:「要是我死了,你把這個放到京城的拍賣行裡去賣,自然有你的好處!還有這個玉珮在我死之前絕對不能放到系統倉庫裡!切記!」

  我疑惑的看了雲鐵生一眼,他的病我知道,不知道中了什麼慢性的毒藥,侵蝕著他的身體,按照他現在的生活狀況,最多五個遊戲年就會死翹翹了。

  接過髒兮兮的牌子,我把它扔進了包裹,轉身上了驛站的馬車。

  來到揚州城,我先去廣場擺了個攤把能賣的都賣了,還好我手藝不錯,價錢也便宜不多時東西已經被搶購一空。

  然後我拿著介紹信一家一家的去拜訪,第一家自然是鳳余聲的師兄常百草,我已經習慣住在藥店了,果然看了鳳余聲的介紹信,常百草毫不猶豫的收下了我,把我安排在後院的一處偏房裡,這個院子裡共有十幾個住戶,除了我和常百草,還有三個NPC夥計,四個與我身份一致的徒弟,不過他們都是NPC,分別叫做常醒——常百草的大兒子兼大徒弟,常

  露——常百草的二女兒兼二徒弟,常與——常百草的小兒子兼三徒弟,沈落——常百草的撿回來的孤兒兼四徒弟,聽這幾個NPC徒弟說,在我之前還有一個玩家徒弟,學了三個月就出師走了,名字叫做一夜風流。

  落腳在常家藥館不到一天,我已經成功把持了他們的廚房,打入了他們的內部。

  是夜趁著睡覺的功夫,我下了線,遊戲與現實的時間比例是六比一,快一個月沒有下線,郵箱裡的工作都堆滿了,埋頭苦幹了兩天,搞定。

  再次上線,常家眾人顯然很不滿我無故失蹤,我炒了一大桌子菜賠才讓他們的臉色稍微好看點。

  蹉跎了七八個月,我的藥師,鐵匠,裁縫,巧匠的技能都達到了高級,廚師也在各方的幫助下達到了廚聖級別,於是我又帶著一大堆的介紹信信物向京城出發。

  依然是賣東西,拜訪前輩,第一家習慣性的是「百味堂」,這家戶主是常百草,鳳餘生等人的大師兄,也是他們百味門的掌門,當今聖上的御醫。

  相較於常百草的熱情,此人的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看在常百草的面子上他讓管家替我安排了住處,並告訴我「百味堂」的西面書庫我可以自由的觀看,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先問我那三百餘號師兄,若是還不懂再來問他。

  後來又拜訪了其他的前輩,最終我住在了揚州一個老魚翁鐵老三在京城的兒子家裡,記得那個老漁翁有一次頭疼我順手給他治了,然後就認識了,這人釀得一手好酒,特別適合配烤魚吃,有空的時候我回去他那裡玩,他打漁我烤魚,烤熟了兩個人喝著小酒聊天,非常愜意。

  他兒子鐵意賢在京城開酒鋪,看過我捎來的家書,感激我替他照看鐵老三,非要留我住在他們家住。

  這戶人家的脾氣就像他們釀的酒一樣甘甜,清冽。

  安頓下來後,我又下了線,沒辦法工作還是要顧的。

  就在我下線的這幾天,系統舉辦了一次武林大會,前十名有豐厚的獎勵,我流著口水看著論壇上揭發出來的前十名的獎勵和金錢,覺得應該考慮一下去參加個門派學習一下功夫了。

  第一名的玩家,遊戲名感覺有點熟,我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這人與我目前好友欄裡除NPC外唯一的玩家踏浪同名,我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此踏浪就是彼踏浪。單看我見過的那個踏浪蠢的連喝紅都不會,就知道與截圖上身穿頂級裝備,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踏浪不是同一個人。

  看了看各門派的介紹,以及玩家們發表的拜師方面的帖子,我決定先去逍遙派碰碰運氣,這個門派學的很雜,正好投我所好,而且師傅管教的也比較鬆散,門派裡沒有多少規矩,最最好的就是,拜入逍遙派的弟子還可以拜入其它門派,不算叛師。

  不過逍遙派的擇徒條件據說非常變態,至今成功拜入該門下的弟子不過三人,最可怕的是叩了逍遙派山門的玩家,如果沒有通過考驗就會被吸乾全身功力,說白了就是內力上限掉到0。拜師的最低條件是二十級,而為了達到逍遙派的入門條件,等級可能練得更高,一旦內力上限掉到0損失巨大,因為這個原因敢於到擂鼓山的人少之又少。

  《黃昏》中內力上限初始為100,以後每增加一級增加100的上限,打坐可以恢復內力也可以提高內力上限,每打坐一個時辰內力上限增加1,若是有好的內功輔助,還有加成。

  我身上所學也與內力無干,即使掉回0,這些生活職業也不會掉落,自然不怕逍遙派的懲罰。

  回到遊戲,我夜以繼日的開始提高自己的藥師,鐵匠,裁縫,巧匠登記,不再像以前一樣三心兩意,有事沒事與NPC廝混。

  一個月後頂著金燦燦的「宮廷御廚,宮廷御醫,宮廷織造,鑄造大師,巧匠大師……」頭銜,再拍賣行裡變賣了所有的成品,我離開了京城。

  因為驛站不再免費,我起了遊山玩水的念頭,便決定徒步去擂鼓山,一路上順便殺殺怪練練級,好歹是來玩遊戲的這種基本的行為,過了一個遊戲年還沒有實踐有點說不過去。

  無驚無險的走了五六天,我來到了長恨山,這裡距離擂鼓山還有兩天的路程,這山煞是陡峭,一路上還要秒掉不時衝出來送死的怪,爬的我疲勞度急速上升。

  好容易爬到了山頂,我找了塊平地,坐下來,從包裹裡拿出一路上拾取的乾柴燃起了篝火,把路上打的兔子架在火上,晚餐就將就著烤兔子吧,雖然林中也有不少山珍,但是疲憊不堪的我懶的尋找。

  遠處一夥人正在圍著一個怪物砍殺,用我鑄造大師的眼光來看這夥人裝備還不錯,這怪物被這麼多人蹂躪還能支持這麼久,看來也不簡單,至少是個BOSS。

  作為晚餐的助興節目,這夥人表演的還不錯,進退有序,攻防合理,看得出來一對久經考驗的隊伍。

  不多時,兔子烤好了,色澤金黃,香飄萬里,我陶醉的輕輕咬著兔子肉,喝著鐵意賢贈送的美酒,享受啊享受啊,滋潤啊滋潤。

  那湘邊戰鬥還在繼續,這夥人慢慢的磨著怪物的血。

  兔子很快吃完了,看了看天色,不太早了,疲勞度依然在60以上,於是我打算宿營。

  《黃昏》中野外宿營或下線必須要有帳篷,不然一旦被怪物發現那就是個毫無抵抗的被殺死的命運,這也是龍行天下公司遊戲裡不成文的規定,滅了篝火我慢斯條例的開始撐帳篷。

  突然那邊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嚎叫,我瞥了一眼,這夥人真夠背的,BOSS變異了,瞬間血條全滿,內力大增,為啥我能看見?咱是大夫,而且是宮廷御醫,看人血條這種小本領早八輩子會了,這不是人是怪物?沒看見這是人形怪物麼?

  即使不是人形的,我在揚州的時候也認識幾個獸醫,本領也沒少學,我也能治。

  眨眼間,那邊的人就倒下幾個。

  「野外旅館,一個金幣一晚上,要住得快!」我吆喝著把帳篷的簾子掀起來。

  一股狂風刮過,幾個黑影閃過我的眼前進了帳篷,再抬頭已經是我與怪物面面相覷。

  第五章

  怪物也不容易,從他的打扮來看應該是個山賊頭領,雖然變異了,但系統並沒有給他刷新衣服,顯然他先前被折磨的不輕,身上的衣服都快成布條了,先前的BOSS小隊還算君子,這山賊重點部位的衣服還算大塊。

  扔了一把安神粉過去,這山賊立刻從暴走狀態跌了回來,恢復了奄奄一息,血條見底的樣子。

  《黃昏》中不管是人還是怪物,只要血量下降到三分之一左右,就會出現昏迷現象,至於左還是右那就要看個人的精神值了。

  精神值越高,臨界點越低,這山賊血條這麼少了還不見昏迷顯然是個橫主。

  我是個喜歡公平的人,既然救了BOSS小隊,也得為山賊做些什麼不是,拋了一粒回春丹過去,我看見山賊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他認識這是什麼東西,在吃與不吃之間由於了一下,我帳篷的簾子一動,一個滿身是血的玩家衝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於是山賊立刻把回春丹人進嘴裡,瞬間山賊的血條漲到了全滿。

  「有事?」我看了看衝出來的玩家。

  這人眼睛盯著山賊,嘴裡卻問我:「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有事也是他自己吧!愜!愜!愜!中毒!大傷口還在流血!內力乾涸!血量只有五分之一!

  半天聽不見我回答,他又問了一句。

  「我沒事!」看他這麼著急,我好歹配合一下。

  山賊還在不遠處觀察著我們,我塞了一顆清心丸給他,把他推回了帳篷裡,這人腳步虛浮,渾身無力,我推的輕輕鬆鬆。

  大步走向山賊,先來給他來個麻痺粉,滿意地看著山賊直挺挺的倒下去,除了眼珠子,渾身上下那裡也不會動,把了把脈,嗯,也很嚴重,中毒!大傷口還在流血!內力乾涸!還有昏睡,混亂等負面症狀,熟練的洗傷口,上藥,軋針,吃藥,不多時一個活蹦亂跳的山賊出現了。

  「我叫柳飛,是清風寨的二寨主,謝謝你救了我。」山賊可以自由活動後對我說。

「柳飛……柳飛……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啊我想起來了我認識一個裁縫柳巧兒,她說她有個哥哥叫柳飛,和你同名呢!前些年出去闖蕩了。」我想起自己包裹裡還有柳巧兒寫給柳飛的一封信,如果遇到她哥哥就把這信交給他。

  「巧兒?可是揚州附近五柳村的柳巧兒。」柳飛忽然激動起來。

  我出來的新手村就是叫五柳村,不會這麼巧罷?

  「是的!」我點點頭。

  「巧兒……她過的還好麼?」柳飛抓著我的手問,我的血條立刻下了一點點。

  「兄弟,你抓得太用力了。」我翻著白眼說。

  「哦,對不起!」柳飛連忙鬆手。

  「巧兒姐姐還是老樣子,凶悍的很。」我也回答了他的問題。

  柳飛呵呵的笑了兩聲,顯然也清楚自己妹子的性情。

  確定了他就是柳飛,我拿出了柳巧兒的信,柳飛看過潸然淚下。

  原來柳家世代裁縫,五年前繼承了父親衣缽的青出於藍的柳飛決定去京城開一家頂級的裁縫鋪,因為柳飛的手藝好,不多時便打開了銷路,兩三年間就創下了天下第一剪得名頭,京城的達官貴人莫不以穿他的衣服為榮,就在他準備衣錦還鄉接小妹來京城享福的時候,鬱悶的事情發生了,一天夜裡他被人迷迷糊糊的劫了出來,清醒了才知道原來長恨山的山賊頭子宋離要娶壓寨夫人,非要京城最好的裁縫做嫁衣,於是就把他劫來了。

  以後的事情柳飛匆匆帶過,只是說與山寨的人意氣相投,便留在山寨了,還跟著山賊學了不少功夫,當上了山寨的二寨主,看他閃爍其詞的樣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兩年工夫就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裁縫變成一個力扛十幾個玩家高手的大賊寇,這中間要是沒有隱情誰信吶。

  但是我不是個刨根問底的人,所以他這樣說著,我也就這麼信了。

  今天柳飛心情不好,出來逛逛,哪知道出了山門沒多久,就遇到了十幾個在山寨附近探頭探腦的玩家,柳飛自然是不客氣的上前教訓,結果這些玩家還挺棘手,他差點就反被教訓了。

  「這山賊刀光劍影的看起來也不太適合你,你有沒有考慮繼續回去做裁縫。」我發誓我只是很無心很客套的說了這麼一句,哪知道柳飛立刻接過話頭說:「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做裁縫,我妹妹說你很有做裁縫的天分,怎麼樣我們兩個一起去開裁縫鋪罷!」

  他的話在我心裡轉了兩轉,我看了看他的表情,明顯的他好像想離開山寨的樣子,看來他今天心情不好的有些詭異。

  「我正要去一個門派拜師,那個門派雜學很多,其中也包括織造,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看看,哪裡書很多的,也許你會感興趣?」我遲疑的說,去逍遙派學武功勢在必行,不過帶上柳飛應該也沒什麼,反正他是個生活NPC,逍遙派應該不會為難他,再說我看柳飛也更本不是想開什麼裁縫鋪,只是想離開清風寨而已,去哪不一樣呢?

  「好啊,我就跟著你去看看!」柳飛果然一口答應了。

  於是一起進了帳篷,柳飛和這幾個玩家同處一室,有點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意思,再加上帳篷就那麼點地,更是讓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氛。  
  「長空,你是不是接了這個NPC的任務?」剛才那個血跡斑斑衝出來的玩家打破了沉默,他擦乾淨臉後,樣子還蠻特別的,就是那種放在人堆裡一定能找的著的閃亮生物,依稀還有點面熟。

  長空?他認識我?還叫的這麼順口,把我前面的貌似是姓的那個字還去掉了,我跟他很熟麼?至今為止,玩家裡我只加了踏浪為好友……難道是這人有什麼特殊技能可以看到別的玩家的名字?再看看這人的臉,還是面熟,哦,想起來了,論壇上那個武林大會的第一名,那個也叫踏浪的玩家,就頂著這麼一張臉。

  難道……好罷高手也有菜鳥的時候。

  「算是罷。」我點點頭,咱沒有揭人短的嗜好,貌似我們初次見面的情形,看另外的玩家對他唯命是從的樣子,我就不講了免得破壞他的光輝形象。

  「那麼你的任務和建幫令牌有關麼?你別多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們是來打建幫令牌的,如果任務衝突,我們再去找別的山寨……」踏浪遲疑的說。

  我看了柳飛一眼,斬釘截鐵的說:「有關。」

  「那就算了!我們去別的山寨好了。」踏浪隨口說,他的部下也沒有出聲,看來這人管人還蠻有一套的。

  「建幫令牌隨便一個山賊小隊長都有,除非你們準備打中級,或者高級的建幫令牌,中級的建幫令牌只有山寨的寨主才有,至於高級的建幫令牌則是十大寇的首領才有,你們很貪心呀!」柳飛突然插話說。

  「呵呵。」踏浪笑了笑不說話,一臉的自信。

  在帳篷裡窩了一夜,因為太擠,每個人分到的空間有限,根本沒法睡覺,他們都會武功自發的打坐休息,只有我乾坐著,瞪著眼睛過了一個晚上。

  黑暗中我反覆思考,終於得出一個結論踏浪他們真的很小氣,最近的小村子距離這裡也不過幾個時辰的路程,肯定是不貧受了我的敲詐,非要擠在我的帳篷裡,讓我也睡不安生,我收了旅費,不好意思趕人,只好委委屈屈的痛苦了一夜。

  第二日收了帳篷,我迫不及待的趕人準備分道揚鑣。

  「有事發信!」臨走前踏浪看著我一夜沒睡好,充血的眼睛,再三叮囑,我揉著坐了一夜發酸發麻的雙腿實在沒有理他的興趣,

  兩日後,我與柳飛來到了擂鼓山。
第六章

  傳說中的逍遙派並沒有想像中的難進,我與蘇星河聊了聊,他就帶我去見了逍遙子,然後就正式拜入了門下,其間蘇星河詢問柳飛的來歷,柳飛自說是我的僕人。

  山中無日月,泡在逍遙派的書庫裡整整兩個遊戲年,中間還被打發到縹緲峰和琅?福地留學,逍遙子才通知我可以出師了,真是入門容易出來難,我的三個師兄至今還被強制鎖在門派裡,類似於我在《食神》裡的狀態只要外面不打攪就強制不准下線,走的時候他們哭泣的拉著我的手說:「師弟你要早日當上逍遙派的掌門人,放我們出去呀!」,柳飛現在正紮在書堆裡,說什麼也不肯走,我只好讓他以打理我山上的屋子為由留下來。

  先下線看了看郵箱,一片催促工作的郵件,幾個長期合作的客戶都開始要挾要斷絕往來了,當然他們肯定不會真這麼做,我交出的東西聯盟頂尖,僅此一家別無分號,自然不怕他們的虛張聲勢。

  努力的工作了十來天,終於把累計的活幹完了,回到遊戲,恍如隔世般的步出了逍遙派的山門,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不想再回這裡了。

  肩膀上停著我們逍遙派的靈禽,一隻雪白的飛鷹,名字就叫做小白,這是師傅的飛鷹長夢和天山童佬的飛鷹醉醒的後代,我上山的時候剛孵化出來,我親自起名,餵食,照顧了兩年,比他兩個整天被逍遙子,天山童佬奴役來奴役去,往返於縹緲峰和擂鼓山的父母盡責多了,走的時候小白就賴在我肩膀上不動了,《黃昏》遊戲為了真實本來取消了及實時通信功能,即使是好友之間,也只能寫信讓驛站送到系統郵箱裡,而玩家只能在城鎮裡的驛站固定的郵箱前查詢有沒有自己的信件。

  後來玩家反映這樣太不方便了,因為反映的人數過眾,龍行天下公司只好進行了補開發,花了三個月時間補開發了飛鴿系統,如果要得到及時通訊的功能,必須向驛站購買幼鴿,驛站有專門的人負責幫玩家餵養,你想把鴿子贈送給誰,就把這人的截圖和你的截圖交給驛站,半年後鴿子長大,驛站發給玩家和他好友的特製的哨子上,就會多一道呼喚該鴿子的頻率,若有急事先吹響哨子,對應的鴿子就會停在玩家手上,寫信綁在鴿子腿上,然後放飛,鴿子便自動飛回好友身邊,兩人便可以用這只鴿子往返傳書。

  一隻鴿子最多可記住兩人,也就是說如果想與好友及時通信,有多少好友,就必須養多少鴿子,幸好系統設定這鴿子平日是天上飛的,固定的三餐也是驛站負責打理,玩家只需按月把通訊費交給驛站就可以了,不佔包裹負重,否則光是鴿子就可以把人壓死。

  還有一個方法兩人必須在沒有任何人幫忙的情況下做一個大任務,而且要通過系統的腦電波測試達到系統所說的心意相通的境界,才能獲得千里傳音的功能,這比飛鴿傳書更加便捷,還有自動報警的功能,即如果千里傳音的一方處於危險的境界,另一方會得到系統無償提供的提示,這提示具體詳細,有現場情形描述還有座標指示,但是系統更新都快一年了,得到這項功能的玩家寥寥無幾,主要是那個變態的大任務就擋住了許多人,據說凡是通過了大任務的,沒有不心意相通的。

  令我驚訝的是玩家在機緣巧合之下也可以得到及時通信的工具,比如說小白,自從它決定跟著我下山後,我的系統欄裡面就多了一項寵物欄,寵物欄裡有一欄寵物技能,排首要的是通訊,凡是小白見過一面的人,只要我願意都可以跟他們通訊,第二欄是戰鬥小白在戰鬥中會自發輔助,第三欄是生活我可以吩咐小白做一些它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為這次拜師吃了苦頭,我打消了先前計劃第二步去少林拜師,少林寺允許帶藝投師,可是一想想過不了木人巷就得留在少林寺不得下山的規定,我的心肝顫顫的。

  於是直接跳過第二步,去第三步計劃的門派唐門,《黃昏》中很多門派不允許帶藝投師,唐門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是系統規定只要你能騙過該門派的NPC師傅讓他認為你沒有功夫就可以入門,一般來說只有比NPC師傅的武學高很多才能不被識破,但是既然你的武學都比他高了,跟他學習也沒什麼意思了。

  可是我們逍遙派不同,內力千變萬化,只要你的武學與NPC師傅比起來不是天壤之別,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瞞過他,所以逍遙派的弟子還可以拜入其它門派,不算叛師。

  現在我的毒師技能與唐門的掌門唐天凌相比倒也不差,可是唐門裡有幾個製毒的方子和幾種特殊的暗器,很是奇特,逍遙派的典籍裡面只提到過,沒有具體的製作步驟,我想見識一下所以打算拜入唐門。

  在這之前我準備回一趟五柳村,一來是柳飛托我給他妹妹帶個平安信,二來我找到了治癒雲鐵生的方法,但願這幾年他沒出什麼意外。

  從擂鼓山下的驛站直接到了揚州,兩年多過去了揚州驛站的齊老闆還是老樣子,他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他說有我的信件,還有一隻托養在這裡要給我的鴿子。接過齊老闆遞給我的信,信有兩封都是踏浪寫的,第一封說是讓我有空去他幫派的總部看看,看了看發信的日期是兩個年前,現在去估計他連我叫什麼都忘了。

  第二封是說系統開了飛鴿傳書,他給我一隻鴿子,有事一定要找他,時間是在兩個月前,系統更新後半個遊戲年。

  接過齊老闆遞給我的哨子,隨手扔在了包裹裡,反正喂鴿子的錢又不用我掏。

  看完信,齊老闆非要留我在家裡吃頓便飯,我是看出他的企圖了,還是想吃我做的菜。

  推辭不過只好下了廚房,既然準備動手了,就把相熟十幾個NPC也一塊叫上了,這些人真不知廉恥兩個字怎麼寫,自己來吃白食也就算了,還拖家帶口的真是!

酒飽飯足,齊老闆叫夥計送我回五柳村,車票錢自然還是免了。

  一下車我就看見雲鐵生還在那裡乞討,雖然更瘦了,我鬆了一口氣活著就好。

  我這也算是衣錦還鄉,村裡一大票熟人圍著我問東問西,把剛出生的新人玩家嚇的不輕。

  我背著走路已經有些困難的雲鐵生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風餘生的小藥鋪,身後跟著一堆尾巴,在後院我先前的屋裡,挑挑揀揀的大概說了一下這兩年的遭遇,然後燒了一大桌子的菜安撫了大家的胃,眾人才散了。

  花了一個月,料理好了雲鐵生的身體,洗去污垢的他風華絕代,記得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因為滿頭的銀髮還以為他是個老大爺。

  我把包袱裡面那塊髒兮兮的牌子還給他,遊戲裡的NPC只要身體健康,除非遊戲停止運營集體刪除資料,否則就永遠不會死,這牌子我是用不上了,還佔我包裹的負重,不如物歸原主。

  接過牌子的雲鐵生,把他捏成了碎片,又是一個即將被湮沒的故事啊。

  雲鐵生給了我一張地圖和一本武功秘籍就跑了,地圖上標記的是他準備隱居的地方,以後我要是有什麼辦不了的難事,需要動武的地方儘管找他來當打手,武功秘籍是他畢生所學,但是他一再告誡我,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用他教的功夫否則後患無窮。

  我看著倏忽間就消失的雲鐵生,逍遙子的身法也沒他這麼縹緲,恍然大悟原來他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此間事了,我離開了五柳村,再次來到了揚州,坐車入蜀。

  騙過了唐門的師傅,我拿到了一本《初級製毒術》和一本《初級暗器》,飛快的學完,被師傅驚為天人,推薦給掌門唐天凌,這人老眼昏花也沒看出我的異樣,我就成了他的入室弟子,套了幾天交情,因為我進步神速,終於被允許進入唐門秘密的製作坊。

  看過他們收藏的秘方,我提出了一些改進意見,唐天凌大悅,我的身份立刻變成了唐門長老,包袱裡多了一塊號令唐門弟子的令牌。

  放眼天下,暫時沒有想學的東西了,回到了繁華的京城,花大價錢買了京城繁華地段臨街的一處房子,向系統申請了開店,名字懶得起,用了自己的遊戲名就叫做「長空齋」,我的貨物自然是沒得說,開店沒幾天就收回了成本。

  這一日我在飯桌上與兩個NPC夥計閒聊,其中一個夥計何九說今天在櫃檯上,聽兩個買藥的玩家說,遊戲裡第五大幫派清風斜陽打算去攻打長恨山的清風寨。

  我的眉頭跳了跳。

  從遊戲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年,只有系統排名前兩位的幫派踏浪而行與銀月打敗了十大寇之二得到了高級幫派令牌,其餘的紛紛折戟,不少風行一時的幫派就此一落千丈甚至瓦解。

  清風斜陽這兩年發展不錯,再加上清風寨好像內部出了問題,實力一降再降,在十大寇裡面的排名由第一掉成最末,據說還有被排擠出十大寇的趨勢,不過好幾個幫派想趁他病要他命,挑上了清風寨,可惜沒有一個成功了,明明在系統山賊榜上發現他們已經是風雨飄搖的樣子了,排名第八第九的兩個寨子已經被人挑了,清風寨還是屹立不倒,看來所謂的廋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忽然想起兩年前與踏浪的匆匆一面,他說要打清風寨的主意,我看他當時也不過是來偵查一下,真要動手肯定還得撿個軟柿子,後來他們不就拿下了十大寇排名最末的孤山寨麼,還說什麼我要是做任務,他們就不打清風寨的主意,賣我人情,真是個虛偽的傢伙。

  「你家山寨快要玩完了。」給柳飛發了個消息,這人整天埋在書堆裡,根本就不知道今夕何夕,更不用說關心江湖時事了。

  第七章

  回信很快就回來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具體情況是什麼?」,從寫信的口氣來看,柳飛還是挺著緊清風寨的。

  「我們在白馬村見面再說,記得用我留下的人皮面具。」我回信息,白馬村是距離清風寨最近的有驛站的村子,系統常年通緝十大寇的匪首,說不準就有人認識柳飛那張臉。

  經過驛站的傳送,我很快到了白馬村,下了車就看見柳飛正在驛站旁的槐樹下轉圈 。

  看見我出來,他眼睛一亮,拉起我出了驛站,轉進了一戶村民的院子。

  該村民憨憨厚厚正在院子裡喂雞,看見我們兩個進來露出了滿嘴的牙齒:「你們有什麼事麼?」

  柳飛黑著臉不答話,舉起手比了個手勢。

  該村民立刻神色大變,手裡的雞食盆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二當家……」

  柳飛卻不停步逕自推門進了屋裡,我和村民對視一眼,跟在柳飛後面進了屋子。

  「山上現在怎麼樣了?」柳飛皺著眉頭問。

  「二當家,你快回山上看看吧!你走了這兩年大當家他……」村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

  「他怎麼了!」柳飛急著問。

  「他……我不好說……您還是自己回去看吧!」村民一臉的沉痛。

  「好!」柳飛剛答應,又反悔:「我還是不去了,反正我走的時候已經說了不再回清風寨了。」

  「您都已經到這了……」村民哭喪著臉勸道。

  「我是來給他收屍的。」柳飛咬牙切齒的說。

  「二當家……」村民哀哀的看著柳飛。

  「行了,你就告訴我山上現在怎麼樣了,我聽說山寨快完了。」柳飛揮揮手不耐煩的說。

  「嗯,嗯,您聽說的沒錯,山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陷害您的如夫人是內奸,您走了沒多久,官兵就按照她給的地圖殺上來了,幸好您先前瞧出她不對,瞞著大寨主叫我們偷偷挖了地道,靠著這地道兄弟們才逃出來了,不過十幾年的基業是毀了,等官兵走了我們重新起了寨子,總比不上先前的結實,有幾個玩家幫派趁機來揀便宜,殺了不少兄弟,山寨實力大損排名就跌到最後了,經過這個打擊大寨主消沉的很,整日喝酒也不把心思放在寨子上了,所以寨子就……」村民越說越痛苦,到了後來又流下了眼淚。

  「現在寨子裡還有多少人?」柳飛歎了口氣問。

  「人倒是與原來差不多,但都是新招來的,這些人武藝低微,常常被那些玩家殺了增長貢獻度……」村民越說越小聲。

  新招來的,顧名思義就是每日系統固定刷新的山賊,《黃昏》中只要山賊頭領手裡還有高級建幫令,系統就會保證他手下的匪兵的數量不低於一千萬,新刷的山賊等級很低,他們的等級隨著他們殺死玩家或者其他NPC而增加,但是一旦山賊頭領失去了高級建幫令,這個山寨就不再刷出匪兵,相應的山寨也就瓦解了。

  「那他怎麼擋住玩家幫派的進攻的。」柳飛皺著眉頭問,那些玩家打法賴皮,特別喜歡用人海戰術,一千萬的新刷山賊還不夠他們塞牙縫。

  「您忘啦,三寨主手裡有八陣圖,他就靠著這個指揮新弟兄們殺敵,不過每次大戰下來,新弟兄也剩不下幾個……」村民無奈的說。

  「你們不能只靠這個八陣圖,它也是可以破的。」我插話說。

  柳飛的拳頭鬆開又緊握,鬆開又緊握,我知道他正在猶豫。

  「換了你是現在這個處境,宋離會怎麼做!」我隨口說。

  柳飛愣住了,然後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我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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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對了,都是生死的兄弟了,還有什麼氣是嚥不下的。」我樂呵呵的說。

  地道的入口就在長恨山一處隱蔽的洞穴裡,柳飛從脖子上解下一顆奇形怪狀的石頭嵌在洞穴裡泉水下面的一處凹槽裡,片刻後山洞的洞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門戶,柳飛拔出石頭,這門戶又開始緩慢的合龍,我們就輕鬆松的閃了進去,那個村民說當初柳飛修建地道的時候因為時間倉促,裡面沒有修建什麼機關,但是這兩年山寨的情況危急,五寨主為了大家的安全,費盡心思把這地道打造的危機重重,如果沒有人帶路,十有八九屍骨無存,不過為了防止柳飛回來誤入出危險,只要他按照原先的開門方法,這地道裡面的機關就會自動關閉了。

  走了半個時辰,我們來到了出口處,柳飛伸出關節有節奏的輕叩上面的石板,才敲了幾下,上面的石板就「軋軋」的開了,露出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腦袋「二寨主是您麼?!!」。

  柳飛把人皮面具撕下來放進懷裡,展開輕功飛出了地道:「是我,我回來了。」

  我隨後也飄出了地道。

  「二寨主您真的回來了!!」剛才那個探頭探腦的人是一個缺了一條胳膊的山賊,他一邊激動的喊叫,一邊用力的拉著一條繩子。

  我的耳邊傳來了巨大的鐘聲,看來那繩子是用來發信的。

  「二虎子!是你麼?你的胳膊……」柳飛也很激動。

  「是我,去年又個不開眼的玩家幫派來打我們,我丟了一隻胳膊,五寨主就派我守著這兒了。」二虎子乾脆的說。

  他們還在這裡激動,遠處出現了幾個黑影,眨眼間就到了眼前。

  「二哥,你回來了!」

  「二哥!二哥!」

  ……

  「你是誰?」這幾個人圍著柳飛嘰嘰喳喳了半天,才發現還有我這麼一號人存在。

「二哥的新手下麼?」

  我���!!,他是我僕人好不好!

  「看起來是個玩家。」

  「這是我的朋友晏長空。」柳飛連忙介紹,然後又向我介紹了他的七個兄弟,三弟舒雲飛,四弟顏季長,五弟項恭,六弟盧奚,七弟邊不忘,八弟白文元。

  宋離沒有來。

  「二哥……你去看看老大吧,他現在正醉著呢。」邊不忘扯著柳飛的袖子說,這人看起來很面嫩,但是眼睛裡閃著精光,不似蠢人。

  柳飛聞言板起了臉,舒雲飛等七人呼吸馬上一滯。

  柳飛也不理會他們,轉身向某個方向走去,我聽見舒雲飛等人鬆了一口氣。

  「你們老大住那個方向?」我用下巴指了指柳飛走的方向,聲音不大不小柳飛剛好能聽見。

  柳飛的背影僵了僵,但還是繼續走了下去。

  第八章

  是夜,清風寨大擺筵席,我見到了傳說中的曾經第一大寇的匪首宋離。

  這人劍眉星目,長的一表人才,古話「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多謝你這兩年照顧我家二弟。」話說間宋離拿了一杯酒過來敬我。

  我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抿了一口,這土匪窩還有三十陳的竹葉青不錯。

  宋離正要把手裡的酒送到嘴裡,旁邊有人咳嗽了兩聲,我斜眼一看是邊不忘。

  宋離訕訕的又把酒杯放下來,看了遠處的柳飛一眼,扭捏了兩下不好意思的說:「我戒酒了。」

  那你還來敬酒���!!。

  過了兩日,山下傳來消息,清風斜陽的幫主驟雨晚晴帶了十幾個部下來長恨山踩盤子,結果被漫山遍野一擁而上的土匪磨死了,在這過程中聞訊趕來的清風斜陽的部眾試圖衝進重圍挽救他們的老大,未果,更讓他們鬱悶的是,在驟雨晚晴嚥氣的前幾息,清風斜陽的總部被突然冒出來的大群山賊攻擊,因為部眾都去救出了驟雨晚晴了,總部的留守人員沒能抵禦住山賊不要命的猛攻,片刻工夫,大門被毀,山賊衝入裡面肆意破壞,等到清風斜陽的人趕回來,殺掉最後一個搗亂的山賊時,他們的總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經歷了這樣重大的變故的清風斜陽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應該無法找清風寨的麻煩了。

  宋離此人不愧是曾經第一大寇的匪首,具有卓越的全局指揮的才能,而柳飛真看不出他一個裁縫,宋離提出大計劃,他就能充分領會宋離的意思,甚至還能提出一些補漏,然後把大計劃拆分細緻的制定好每一個小步驟,做到萬無一失。

  剩下的舒雲飛那幾個雖然各自都有不俗的本領,卻缺乏宋理和柳飛的大局觀,清風寨離了他倆人還真不行。

  清風寨穩定下來了,我謝絕了柳飛入伙的邀請,準備回京城去看看我的鋪子,有些日子沒做東西了,不知道店裡的東西賣完了沒有,柳飛親自把我送到了山下,塞了一塊令牌給我,據說憑此令可隨意進出清風寨。

  回到京城的鋪子,果然裡面已經沒什麼東西了,收來的材料堆了滿滿的一倉庫,還有大批的訂單,這讓我想起了郵箱裡一片的催工作的郵件。

  於是下線,還好工作積的不多,花了半天搞定,順便看了看論壇,第一個帖子是剛發的《黃昏第一大幫幫主踏浪迎娶江湖第一美女雲夢》時間定在兩個遊戲天後,下面的帖子則是關於清風斜陽出師未捷的。

  吃過飯,洗了個澡,再進入遊戲距離上次離線已經是五個遊戲天後了,一進去一隻鴿子就停在了我的肩膀上,疑惑的展開鴿子腿上的紙條,這紙條還是紅的,「我兩天後結婚,地點就在京城最大的一醉酒樓,有空來參加吧。」看了看發信的時間兩天前,再看看天上的太陽,還好沒到中午,這婚宴應該還沒有結束,反正我人就在京城又沒什麼事情一醉酒樓就在我鋪子的不遠處去看看也好。

  於是把鴿子放了,表示信我已經收到。

  踱著步子晃晃悠悠的來到了一醉酒樓,這門前賓客如雲,酒樓前面的一排大樹上還拴著不少良駒,這可是《黃昏》裡昂貴的代步工具,看著這些膘肥體壯的馬兒,我心道呆會兒吃完飯我也去北邊的馬場轉轉。

  忽然感到身後有人接近,並且有一隻爪子意圖落在我空著右肩膀上(左肩膀上停著小白),下意識的一躲,該爪子拍了個空。

  回頭,原來是新郎官,應為剛剛在論壇上看了他和雲夢的截圖,我一下子就把他認出來了。

  「恭喜,恭喜。」看著尷尬的踏浪,我連忙說。

  踏浪點點頭算是回答,然後問我:「兩年多不見,你忙什麼呢?」

  「瞎忙,瞎忙。」我胡亂應承著,反正都是客套。

  「哦。」他應了一聲,頓了頓才說:「裡面請。」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滿臉堆笑的繞過他,進了酒樓。

  正餐還沒有開始,桌子上只擺了一些糕點,任賓客們取用墊底。

  我拿起一塊蓮蓉糕放到嘴裡,這味道很熟,讓我想起了《食神》裡面的師傅那個宮廷御廚長,他做的蓮蓉糕就是這個味。

  想起了那個平日搞笑耍賴糊塗,一提起做菜卻精神抖擻一絲不苟的老頭,我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笑容。

  「你很喜歡這裡的糕點麼?」

  從走神中回來,眼前站著踏浪。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我苦笑著搖頭說,《食神》遊戲在我不玩後不久就停止運營了,那個NPC師傅大概早被刪除數據了。

  「哦。」兩人又相對無言。

  我轉身,穿過大廳的後門,來到了酒樓的後院,拉住一個忙碌的小二:「你們這的糕點是誰做的?」

  小二愣了一下,還沒回答,旁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是我,怎麼了?」

  我轉頭,一個笑瞇瞇的年輕人靠在院牆上,嘴裡還叼著一根草根,不像是個廚師倒像是個流氓。

  那老頭的影像與這年輕人的影子一瞬間有點重合,那老頭不做菜的時候,就喜歡靠著牆根曬太陽,用沒有幾顆牙齒的口叼著一段甘草,瞇著眼睛嚼巴嚼巴。

  「你好,我叫落雨。」我試探著說,落雨是我在《食神》裡面的遊戲名。

  年輕人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然後他跳起來,吐出口裡的乾草,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敢跟師傅撒謊耍花樣,我找你好多年了……哼哼哼……」

  我聽見了他指關節嘎巴嘎巴作響的聲音。

  「這不怨我呀,我下線沒多久,《食神》就停止運營了,我不是故意想違約的,倒是師傅你怎麼又跑到《黃昏》裡來了?《黃昏》裡的某些數據是從《食神》裡直接拷的麼?」我驚訝的問。

  年輕人翻了白眼說:「不是,《食神》是我們公司獨資開發的,目的就是培訓公司的員工,順便發掘做廚師的好苗子,我在裡面找到了你,辛辛苦苦手把手培養了你二十年,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一允許下線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在遊戲裡等了你整整一年,你還說『下線沒多久』?後來我實在等不到你,覺得這遊戲也沒什麼意思了,我可沒精力再花二十年培養一個人,就把這遊戲結束了,我還專門在聯邦的新聞上發過尋人啟事,你小子愣是不冒頭……」年輕人越說越氣狠狠的敲了我好幾個爆栗子。

  「《食神》裡的時間與現實中的是九比一,您等了一年現實也就一個多月,我是由工作的人,您把我關在皇宮二十年,現實裡相當於兩年多,我的工作都堆成山了,等我沒日沒夜的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食神》也停止運營了,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趕緊替自己辯白。

  第九章

  「我還不清楚你小子?」年輕人冷笑一聲:「滿嘴胡話,十句裡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錯了。」

  「哦呀,師傅您這話就有誹謗的嫌疑了,我十句裡最多有一句事假的還差不多。」我搖頭晃腦的說。

  「行了,你把現實裡的聯繫方式給我,我去找你。」年輕人捶了我一拳,認真地說。

  「好。」我隨手寫了我的電訊號:「師傅,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還是叫藍一刀,真名是藍易,我的電訊號是……」藍一刀回答。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我師傅原來是聯邦金星特級廚師,現實裡有名的遍佈全聯盟的一品齋就是他開的,旗下還有多家食品公司……

  過了一會兒,藍一刀站起來:「該做飯了,主席上的飯菜必須我親自動手,你小子的技術落下了沒有?來給我打個下手!讓師傅我檢查檢查。」

  我還能說什麼?只好跟在藍一刀屁股後面進了廚房。

  還好我一直勤於練習,藍一刀很滿意我的表現,我們師徒倆人合力很快做好了飯菜。

  其餘桌子上的飯菜都是藍一刀的員工做的,味道肯定沒有我們兩個做的好,我是有請帖的人,沒道理自己忙了半天,卻吃不好,所以主席上飯菜我特意多做了點,他們在前面吃,我就與藍一刀窩在廚房裡開小灶。

  飯吃到一半,酒樓的NPC小二著著急急的跑進來:「不好啦,不好啦,老闆!客人食物中毒啦!」

  我與藍一刀同時放下筷子,對視一眼,起身從廚房出來,一進院子,就發現院牆上站滿了手執勁弩的玩家。

  「藍老闆,請你不要擔心,我們是銀月的人,只是借貴酒樓對付一個人,事了之後,酒樓的一切損失均由我們賠付。」一個玩家越眾而出,跳下牆頭向藍一刀抱拳說。

  還不等藍一刀說什麼,酒樓二樓靠院的一個窗戶上忽然躥出了一條人影,這人飄飄晃晃,速度緩慢,渾身浴血,一看就是命不久已的徵兆。

  牆上手持勁弩的玩家,一見此人出來,明晃晃的弩箭立刻瞄準了他,隨後滿天的箭矢筆直的朝他射去,這人卻突然像個石頭一樣飛速的沉了下來,躲過了第一輪的箭矢,掉在了我的旁邊。

  然後這人抬起了頭,雖然面色有些發黑,但是上面沒有泥也沒有血,我認得出來是踏浪。

  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容,然後就昏了。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終還是一揚手,向旁邊與藍一刀說話的那個玩家飛出了一把唐門的鐵蒺藜,同時抄起他,掠上牆頭一把毒粉下去,牆頭的玩家到了一片,我成功的搶傷牆頭,然後滿臉黑線的看見下面的巷子裡擠滿了全副武裝的玩家。

  抓了一把治療各種症狀的藥丸,塞到了踏浪的嘴裡,也不知道他嚥下去了沒有,彈出一個自製的煙霧彈,趁煙霧瀰漫的時候,抽出包裹裡的長劍,左刺刺右刺刺,時不時的還往出扔幾粒霹靂彈,在轟隆隆爆炸聲中,硬是在小巷裡殺出一條血路,小巷的盡頭就是我家的後院牆,跳回院子裡,把踏浪拖回了房裡,這裡有系統保護,一般人闖不進來。

  折騰了半天,耗費了大量精力,和若干值錢的藥品,才保住他的小命,疲憊不堪的我倒在他旁邊睡著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一抬眼,踏浪正睜著兩隻眼睛看我,順手拖過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脈,已無大礙。

  爬起來,推開門,小心的探出腦袋瞅了瞅院子,沒有異狀,輪休的NPC夥計晏二正在院子裡曬太陽,招招手叫他過來。

  「外面有什麼動靜沒?」我小聲問。

  「放心吧老闆,沒人知道踏浪而行的幫主藏在咱們院子。不過京城倒是有些亂,到處是踏浪而行和銀月的玩家在衝突。」晏二也悄聲告訴我他打探來的消息。

  「知道了,你歇著吧。」我點點頭,關上門,拿出一張人皮面具丟給踏浪:「慢走不送。」

  踏浪接住人皮面具,看了我兩眼,戴上面具從鋪子的前門走了,真是的連個謝謝也不會說,越來越沒禮貌了。

  拿過店裡堆積的訂單,我開始製作單子上要求的東西。

  忙了七八天,NPC夥計晏大帶著一個人走進了我的工作室,從成堆的材料裡抬起頭,我揉了揉發花的眼睛,好半天才認出來是踏浪。

  條件反射的觀察了一下他的健康狀況,身體健康,省心了。

  「有事?」我疑惑的問。

  「沒事就不能來了?」踏浪反問好像還有點不高興。

  「我很忙。」我陳述的是事實,然後低頭繼續製作。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晏二進來提醒我該做飯了,我看看旁邊的沙漏,快中午了,放下手裡的活計,我站起來,一轉頭發現踏浪還在屋裡。

「你很閒麼?」我有點無奈的問他。  

  踏浪不回答。

  我轉身出來,他跟在我後面,我進了廚房,他靠在門口看我做飯。

  洗菜的時候,我看著他投在我腳邊的影子,最終還是多洗了他的份。

  飯做好了,不等我開口留客,他就自發的拿了四副碗筷擺好���!!。

  「長空你進遊戲是為了什麼?」踏浪扒拉了兩口飯問我。

  「玩。」我嚥下嘴裡的菜回答。

  「……」踏浪���!!。

  過了一會踏浪又問:「具體呢?」

  我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是接著前面的問話問呢:「沒有具體。」,玩的花樣多了誰說得上來呀。

  「……」踏浪���!!。

  又過了一會踏浪又問:「你平常都做什麼呀?」

  「平常?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唄!」

  「你打怪,升級,做任務不?」踏浪問的很奇怪。

  「你不是腦子發燒說胡話吧。」我好笑的看著他,我玩遊戲這些當然都會做了。

  「我有個任務,兩個人做的,我想找個幫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做……」踏浪吞吞吐吐的說。

  「獎勵豐厚麼?」我開口問。

  「對我來說挺豐厚的。」踏浪斟詞酌句的說。

  《黃昏》第一大幫幫主看得入眼的東西應該不錯。

  「好吧,我同你去,任務什麼時候開始?」我答應了。
踏浪的眼睛一亮:「隨時可以開始。」

  「時間久麼?」我得問清楚。

  「我也不知道,得看兩個人的實力,我們兩個的話,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踏浪信心滿滿的說。

  「這樣啊,那我們吃過飯就去接任務吧,對了是什麼任務啊?」我一邊扒飯一邊問。

  「千里傳音。」踏浪笑瞇瞇的說。

  第十章

  「千里傳音?千……千里傳音!!」☉ 0 ☉剛含在口裡的一個丸子掉在了碗裡,定了定神,合上嘴,形象形象。

  「我不想去了。」恢復正常的我漫不經心的說,又沒好東西拿,對於我來說千里傳音不僅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是個大麻煩,我可不想當他的救護艙。

  「你明明答應了……」踏浪嘀咕著扒飯。

  「這任務該怎麼做你打聽清楚了?」我一邊夾菜一邊問,雖然不想去,但是已經被話套住了。

  「先去城隍廟接任務,就是上香結拜為兄弟,然後給廟裡捐錢,募捐箱旁邊的老道士就會問你想不想接千里傳音的任務,接了任務以後被傳送到一個森林裡,在森林裡尋找一座道觀,裡面供奉著三位不知名的仙人,他們會出三個題目,回答讓他們滿意的,就會賜予千里傳音的本領。」踏浪大概的說了一下步驟。

  「森林有地圖麼?道觀在那個方位?三為仙人的問題是什麼?」我接著問。

  「森林太大,以前做過任務的幾對人都說他們能找到道觀使全憑運氣,而且那道觀還似乎會移動,幾對人遇到的地方也不一樣。至於問題都沒有重複的。」踏浪小心翼翼的說,一邊說還一邊觀察我的臉色。

  我聽完他沒有任何實質幫助的回答,「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長空……」踏浪瞄了瞄我面無表情的臉:「你要是實在……」後面的在心裡補充不願意,就算了。

  「我吃完了。」我平靜的說。

  「那任務……」踏浪不死心的問。

  「吃你的飯吧,吃完去城隍廟。」我笑著說。

  「耶!!」踏浪歡呼一聲,飛快的夾菜吃飯。

  吃過飯我收拾了一下包裹,帶上了一些可能用到的物品,與踏浪一起來到了城隍廟。

  踏浪買了一把香,點燃了插在香爐裡,我二人按照結拜的程序,結為異姓兄弟。

  接著他從懷裡摸出一張金票,投到了旁邊的募捐箱裡,看那金票的樣子好像是一千兩的面值。

  募捐箱旁邊的老道士一看踏浪出手的票子,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你們是來接千里傳音的任務的罷,好久沒有人來接這個任務了。」

  踏浪點點頭,那道士把手裡的拂塵一揮,我們兩個立刻從原地消失了。

  眼前一花,我們已經被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森林裡,這森林看起來好像年代很久遠的樣子,到處是參天大樹,陽光無法射到森林的底層,使得這裡光線非常暗淡,就像天快黑的時候似的。

  我的內裡還算深厚,這樣的環境對我的目力沒有任何影響,眼睛一轉我朝一棵樹底下竄去:「沒想到百味草這樣稀罕的調料在這裡隨處可見。」一邊說我一邊毫不客氣的拔下了幾棵扔在包裹裡,順便還在一株成熟的百味草擼了一把草籽,回去試試看能不能栽活。

  再一轉頭:「還有鳳林草!」毫不遲疑的衝過去。

  「哇這不是靈果麼?」

  「哦……」

  「啊……」

  ……

  我在森林裡東跑跑西轉轉,這裡可真是個寶庫,很多以前一直找不到的材料這裡都有。

  「你負重還剩多少?」我的包裹欄早已經滿了,踏浪的包裹也被我徵用了。

  「還有十分之一。」踏浪一邊回答,一邊拍死不斷竄出來的奇奇怪怪的生物。

  「這麼少?」我貪心的看著周圍到處是上百年的人參,何首烏等名貴東西,恨不得我們的負重是個無窮大。

  前面出現了一群攔路的巨狼,這森林裡的動物好像都經過變異,比我以前見過的同等類型的都厲害。

  我看著狼群有力的四肢,一個主意冒上心頭:「抓活的!」,提醒了一下踏浪我率先衝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被我們打成血皮,再救回來,再打成血皮,再救回來……反覆N此後,這群狼乖乖的馱著我就地取材製作的貨架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看著貨架裡滿滿的好東西,我的口水那個氾濫啊氾濫。

  又走了一會前面豁然開朗,一座莊嚴的道觀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這就到啦?」我看著這群巨狼還沒有裝滿的貨架,有些遺憾:「你等會啊!」一邊說,一邊飛快的拔起附近的珍貴藥材扔到巨狼們的貨架裡。

  裝滿了貨架,我心滿意足的跟著踏浪進了道觀,穿過前面寬闊的大院,我們進了正殿。裡面果然供奉著三清尊者,踏浪拉著我給香爐裡上了香,當香插入香爐的霎那,我們周圍的景色又變了,腳下朵朵白雲,周圍仙霧繚繞,對面站著三位仙人,一人身著紅衣,一位身著藍衣,還有一位身著白衣。

  紅衣仙人首先開口,只見他拂塵一揮,我們三個便置身於一個充滿了金子,珠寶,珍玩的世界「只要你們其中一人把匕首刺入另一人的胸口,這裡的一切都是先一人的。」紅衣仙人遞給了一把匕首。

  我看了看周圍的金銀珠寶,又看看踏浪。

  「收回你的匕首我們不會正麼做的。」踏浪篤定的說。

  紅衣仙人笑了笑,看了我一眼:「你怎麼決定!」

  我又看了看周圍的金銀珠寶和踏浪,毫不猶豫的接過匕首,塞到踏浪手裡:「你殺了我吧,等下得到這些財寶,咱們三七開,我七你三。」丫的這麼多財寶可比我的命值錢多了。

  踏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沒等他說什麼,我們眼前的景物再次變換,數不盡的財寶消失了,眼前出現了一副鎧甲,和一把利劍。

  拿過來看了看屬性,紅蓮天甲防禦達到了99.9999……%,紅蓮天劍破防達到了99.9999……%。

  再抬眼紅衣仙人依然手拿匕首站在一旁。

  「那把匕首我明明塞給你的,為什麼又到了他手裡?」我奇怪的問踏浪。

  「我也不知道,剛剛手裡一輕匕首就不見了。」踏浪回答。

  「切,沒撈到寶藏,我還以為至少可以收把匕首……」我鬱悶的說。

  「如果你還是讓我們做先前的選擇,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回答還是一樣。」踏浪對紅衣仙人說。

  紅衣仙人微笑著收起匕首:「很好你們通過了我的考驗,本來還想讓你們選擇一本武功秘籍,但是你們自己身上已經懷有了不比我讓你們選擇的差的功夫,就免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消失了,我們的眼前又出現藍衣仙人。

第十一章

  藍衣仙人看著我們先歎了一口氣。

  然後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輪盤,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我仔細一看「廚聖,醫聖……」,怎麼這麼面熟。

  「這個輪盤上刻的是你們現在有的東西,輪盤轉十次,每一次選中一樣東西,然後我會從你們身上拿走它,你們隨時可以反悔,反悔了我就不拿走該次選中的東西,但是先前那走的不補。」藍衣仙人解釋。

  「『廚聖』的意思是?」我指著輪盤上我明顯看不懂的問,「廚聖」因該不是什麼東西罷。

  「它的意思就是,你作為廚師的本領,選中了我就抹去你的這項本領。」藍衣仙人回答。

  「可是《黃昏》裡每一項技能都是自己練出來的,所有的知識是真實的印在玩家腦海裡的,你怎麼抹去,難道你還能讓玩家在遊戲裡喪失記憶不成?」我奇怪的問。

  「非也,非也,我修改玩家記憶我做不到,因為那是直接作用於玩家大腦,系統不會有這種操作,但是我可以修改玩家指揮遊戲身體的熟練度,這樣的話即使你腦子裡有一腦子的知識,但是手腳跟不上的話,也是白搭,這好比你即使知道『霓裳羽衣』怎麼做,但是一拿起針線就扎手,縫的針腳也歪歪扭扭的,你覺得你還能保留『織聖』的名號麼?」藍衣仙人很詳細的給我解釋。

  「那就是說,我只要肯花功夫還是能練回來的嘛。」我鬆了口氣。

  「但是你三年多的努力就化為泡影了呀,而且你看你的東西這麼多,他的東西那麼少,很明顯轉到你的幾率回大很多,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麼?」藍衣仙人說。

  「得確很不公平。」我正色說:「不過卻不是對於我,這好比一個人有一千兩銀子,而另外一個人只有一兩,那麼你覺得拿著這一千兩銀子的人手裡的一兩銀子,和拿走只有一兩銀子的人手裡一兩銀子,兩者相較哪個更殘忍一些。」

  藍衣仙人聽了我的話,看了我好一會兒,看得我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才說:「那麼我們開始轉了。」

  「等等這個『小白』是什麼意思?」我指著輪盤上一個寫著「小白」的格子問。

  「這個不是你的寵物麼?所以也算你的物品,就寫在上面了。」藍衣仙人回答。

  「淺薄!」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

  「為何如此說。」藍衣仙人竟然沒有生氣。

  「如果要把小白算上,拿這個任務不做也罷,『寵物』這個名詞是系統命名的,但是在我心裡,小白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孩子,唯獨不是我的所有品,它是一個獨立的生命,沒有誰能把他放在賭桌上。」我生氣的說。

  「好,說的好。」藍衣仙人哈哈大笑露出了見我們以來第一次笑容,只見他一揮手小白的名字從輪盤上消失了。

  然後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白」的頭頂,一陣金光閃過,我的耳邊突然傳來:「多謝上仙。」的稚嫩的話語。

  茫然的左顧右盼,尋找發聲的人,頭上被小白的翅膀掃了一下:「別看了,剛才是我說話,我是小白。」

  我盯著右肩膀上的小白看了許久:「切,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一條鸚鵡舌頭麼。」

  小白���!!。

  仔細檢查了輪盤,沒有其他怪異的物品了:「好了,可以開始了。」

  輪盤轉啊轉停在了「七星劍法」上,這是踏浪的成名絕技。

  「繼續。」踏浪微笑著說。

  輪盤轉啊轉停在了「聚星神功」上,這是與七星劍法配套的內功。

  「繼續。」踏浪微笑著說。

  輪盤轉啊轉停在了「踏星步」上,這是與七星劍法配套必需催動聚星神功才能使出來的輕功。

  「繼續。」踏浪微笑著說。

  輪盤轉啊轉停在了「高級建幫令牌」上,一旦失去這塊令牌天下第一幫就散了。

  「繼——」踏浪微笑著說。

  「繼你個頭!」我狠狠拍了一下踏浪的腦殼:「你是不是被前面的打擊弄傻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把幫派散了,再聚就難了,我看你這人挺喜歡經營幫派的,反正有小白幫我們傳訊,這個千里傳音坐不做都無所謂了……」我滔滔不絕的勸了他老半天,末了問他:「我說的對不對?」

  「不用擔心。」踏浪微笑著勾起嘴角:「真正的天下第一幫,不需要一塊令牌來證明它的存在,繼續。」

  我想了想,別過腦袋,你小子要耍帥,我給你機會。

  輪盤轉啊轉停了,我忍不住轉過頭瞄了一眼,停在了「巨闕劍」上,這是踏浪的佩劍,這個不要緊,雖然「巨闕劍」目前在兵器榜上排行第一,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集齊打造一炳神兵的材料,等我回去收好材料,再給他打一把更好的就是了。

  於是繼續。

  輪盤再次轉啊轉停在了「彩虹套裝」上,這是踏浪穿在身上的盔甲,這個不更要緊,我倉庫裡還有好幾套呢。

  於是繼續。

  輪盤再次轉啊轉停在了「風火戒」上,這是踏浪手上的一枚戒指,這個小意思,我倉庫一抓一大把,但是問題是……

  「為什麼輪盤轉了七次,次次都轉到你的東西???!!!」我瞇著眼睛看著踏浪問。

  「我怎麼知道。」踏浪無辜的說:「大概是我的運氣不好吧!」

  「我知道為什麼。」旁邊的藍衣仙人笑著說:「這人——」

  「現在不能說!」踏浪打斷了藍衣仙人的話:「還有三次趕快搖。」

  藍衣仙人瞅了瞅他,不顧我在一邊抓耳撓腮:「好罷,你們兩個小子,很如我的眼,我成全你的決定,等搖玩再說。」

  輪盤又轉了三次,把他身上為數不多的東西又刮走了三件。

  「到底是為什麼,你這下可以說了罷。」塵埃落定了我趕緊問藍衣仙人。

  「這人去衰神廟給一塊玉珮求了十個時辰的衰運加乘,剛剛我就看見他把玉珮偷偷掛上了。」藍衣人笑嘻嘻的說。

  原來如此。

  「你說過,你不知道三位仙人的題目的,這是怎麼回事?」我輕輕的問。

  「我只知道前兩個,因為那幾對人前兩個選擇都一樣,但是第三位仙人的題目確實是變化的。你當時問的是『三位仙人』,我以為你問的是『第三位仙人』,自然不是很清楚。」踏浪一本正經的回答。

  靠,鑽我的語言空子。

第十二章

  轉完輪盤,藍衣仙人也閃了。

  「你們要選擇身煉還是心煉?」白衣仙人衣袖飄飄,溫言詢問:「身煉,就是闖過我身後這道迷宮,裡面有比剛才的森林裡的魔獸強百倍的神獸守護,以你們的本領,百死一生。心煉,則是闖過一道幻境,在千千萬萬個人中找到對方,你們只有一次試探的機會,認定了是那個人就把我給的一半玉珮拿出來,認對了兩塊玉珮合而為一,你們就能出了環境,認錯了只有一半的玉珮會爆炸,你們就會死亡掉回零級,你們選擇哪一種?」

  「身煉。」我說,找人我最不擅長,況且我和踏浪又不是很熟。

  「心煉。」踏浪說,然後又補充:「我肯定能找到你,你就等著我找好了。」

  「你答對了,可直接進入幻境。」白衣仙人對踏浪說,然後又轉頭對我說:「至於你,因為你對這段友誼根本就缺乏信心,所以要接受懲罰,先進入迷宮,闖過迷宮後才能進入幻境。」

  ﹥o﹤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抽出包袱裡的長劍,我繞過白衣仙人進入了迷宮。

  我剛踏進去,迷宮的入口就在我身後消失了。

  活動活動四肢,我勾起了嘴角,這裡瀰漫著一股我曾經非常熟悉的味道,危險的味道,血在沸騰,握著劍的手卻益發穩定,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那些遊走於怪物群的日子離我已經太遙遠了。

  我踏出了第一步……

  踹開了迷宮出口的大門,我拖著火麒麟的屍體渾身是血的出來了,當然這血並不是我的,火麒麟人間罕見,是打造鎧甲和神兵的好材料。

  「踏浪呢?」我詢問白衣仙人,我的包裹已經滿了,這麒麟的屍體只好拿在手裡拖出來了,踏浪剛剛損失了不少東西,這個應該可以放在他的包裹欄裡。

  「他已經進幻境了。」白衣仙人回答。

  「那能不能幫個忙,替我保存一下火麒麟,不然會被系統刷掉。」我舉著麒麟的屍體說。

  白衣仙人沉默的點點頭。

  「對了,您知不知道那裡有冰麒麟。」我隨口問。

  「怎麼,一個火麒麟還田不瞞你的胃口?」白衣仙人挑了挑眉毛說:「不要太貪心。」

  「那倒不是,踏浪的七星劍法是冰屬性的功夫,他剛剛被你們刮去了一套不錯的裝備,我打算回去以後幫他重新打造一套,火麒麟雖好奈何不太符合我現在的要求。」

  白衣仙人手一揮,我的面前多了一塊冒著寒氣的晶石,我是識貨的這是一塊冰神晶,雖然沒有冰麒麟的內丹好,但也是人間沒有的好材料。

  「我拿這個換你的火麒麟你換不換。」白衣仙人問我。

  「換怎麼不換。」我連忙點頭。

  「你的功夫不是火屬性的麼?」白衣仙人問道。

  「以我的境界已經不滯於物了。」我擺了個驕傲的姿勢說。

  白衣仙人萬年不變的臉上似乎動了動,好像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我還沒看清楚呢,眼前的景物已經變了。

  變的不只是景物,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變了,到處是洞洞,與雲鐵生以前的衣服有的拼,低頭一看腳邊有個破碗,再看看周圍,這是一條熱鬧的街,到處是來來往往的行人,路邊還有擺攤的。

  茫然了一下下我就明白了自己的新身份一個乞丐。

  抓起破碗,肚子裡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告訴我它很空虛。

  沿著長街往前走,我先熟悉一下環境,爭取能早點找到踏浪,我就可以回去了。

  長街的盡頭是一座高大的城門,除了城門,有官道,兩面是山林,鑽入山林,還好這裡有兔子等可以果腹的動物,我自然不會跟系統客氣。

  一個時辰後一隻滴著肥油的金黃的烤兔子出現我手裡,我飛快的解決了它,打著飽嗝躺在陽光燦爛的草地上休息,思量著下一步怎麼辦,這幻境也不知幾何大,找一個人相當於大海撈針,剛剛在溪邊洗兔子的時候,我順便洗了個澡,發現自己的樣子也變了,找人的難度空前的大啊。

  太陽曬得真舒服,我打了個哈切,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偏西了,到溪水裡捉了幾條魚,在附近找了個山洞,架起了篝火,準備過夜,這個幻境比《黃昏》做得還貼近現實,畢竟為了運營,《黃昏》裡還是保留了傳統遊戲野外到處是怪,以及定時刷怪的特性,不像這個幻境野外造的跟虛擬野生動物園似的。

  第二日在這城裡轉悠著打聽消息,弄明白了這個世界叫做幻天大陸,大陸上有十六個國家,除了各國的王公貴族,大陸上受人尊敬的還有十大強者,其中風頭最健的就是新冒出了一個打敗了十大強者裡面的劍術家宇致遠的新繼任十大強者之一的風回柳。

  風頭最健?有點意思,還是最近才冒出來的,踏浪比我先進來,他很有可能想盡快成名,然後讓我去找他。

  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也好,反正現在也沒什麼重要的線索。

  風回柳的下落很好打聽,他就住在浚國的國都蒼穹城,因為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浚國的皇子。

  我先在所處的位置是逸國一個邊遠的小城,逸國與浚國之間夾了三個國家。

  千里迢迢,我身無分文,出路何其漫長啊。

  幸好咱的一身本領沒拉下,雖然沒有錢,我還是風餐露宿的趕往了浚國,其間為了躲避邊界上的巡邏軍隊,我翻山越嶺好不辛苦。

  三個月後,穿著比剛進來時更加涼快的衣服,我終於站在了蒼穹城門口。

  下一步目標見風回柳,他是皇子,我是乞丐,要見面也得費一番思量。

  把路上打的十幾張皮貨賣給了裁縫店,身上有了銀兩的我在蒼穹城的偏僻地段租了一間屋子,先把自己安頓下來。

  然後轉悠到宣王府附近,這是風回柳的府第,想看看於沒有機會見到他。

  宣王府的門口貼著一張招工的告示,本王府常年招聘廚子,裁縫,醫師……

  我對風回柳就是踏浪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伸手要揭榜,旁邊的衛兵攔住了我:「您先通過考核再說吧,先前來了無數人應聘都被我們王爺趕走了。」

  考核就考核。

  「對了您應聘什麼?」衛兵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詢問我。

  「廚子。」我跟衛兵進了王府大門。

第十三章

  衛兵帶著我進了廚房,粗略的掃了一眼,廚房裡琳琅滿目的食材,獨獨缺了我要準備做的很簡單的四道菜一道湯的材料。

  把握又增加了不少。

  「這裡還缺一些食材,我可以要求加麼?」我問帶路的衛兵。

  「你要加什麼菜?」衛兵問我。

  我報出了所要的材料,衛兵大驚倉惶而去,我幾乎可以肯定風回柳就是踏浪了,因為我做的這四菜一湯正是那天我們啟程去城隍廟前,中午吃的飯。

  不多時,衛兵已經帶著我要的食材來了,看他準備的這麼快就知道這材料一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我要求了。

  熟練的做好飯菜,衛兵叫我拿著食盒跟著他穿過曲曲折折的迴廊來到了一處亭子,一個穿著華麗長袍的男子坐在亭子裡,看見我進來,眼睛不盯著食盒,專盯著我,丫的要說他不是踏浪我都不信了。

  打開食盒布好菜,這名疑似踏浪的男子笑著問我:「吃過了麼?」

  「沒有。」我搖搖頭,不等他吩咐,抓起一個丸子丟到了嘴裡,沒辦法就一套餐具已經擺到了他面前。

  「呵呵。」該男子笑了笑,沒有怪罪我的無理,反而把筷子遞給了我,轉頭吩咐旁邊的衛兵:「再去拿一套餐具。」

  我們有說有笑的吃完了飯,該男子不出我所料的拿出了半塊玉珮,玉珮合上了,我們眼前一花,又來到了白雲飄飄的仙境,前面依然站著那三位仙人。

  紅衣仙人笑著說:「你們通過了考驗,現在已經具備了千里傳音的本領。」

  眼前景物再變,我們又回到了城隍廟,看了看遊戲時間,停留在我們捐完款的時候。

  我翻了翻包裹欄,那些在森林挖到的草藥都不見了,只有多出了一塊冰神晶。

  「給看看你的包裹欄。」我揪住踏浪。

  他的包裹欄裡我叫他幫忙背的草藥也沒有了,輪盤拿走的東西也沒還回來,我們虧大了。

  「小白,你的鸚鵡舌頭還在麼?」我轉頭問停在肩膀上的小白。

  ……小白���!!。

  「果然讓小白說人話是只有在我神志不清的時候才會發生。」我挎著臉說。

  「放屁!」

  這話不是踏浪說的。

  現在廟裡除了老道士只有我們兩人,所以……

  「小白呀,你好沉不住氣呀,我只不過隨口激了激,你就忍不住了,以後還要多鍛煉涵養功夫呀。」我笑瞇瞇的說。

  ……小白���!!。

  就在此時「噗啦啦」廟裡飛進了一群鴿子淹沒了踏浪,好半晌他才看完了所有的信件。

  「幫裡有事,我先回去,晚上給我留飯。」踏浪丟下這麼一句話,跑了。

  有事?我呵呵的笑了笑,你把高級幫派令牌丟了,你的部下肯定以為你被洗了,沒事才怪。

  不過這是踏浪自己的事情,我不用理會,摸了摸小白的頭:「小白,晚上想吃什麼?」

  「紅燒晏長空。」小白回答。

  「啊呀呀,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相當年你還是這麼點大的時候,是多麼的純潔的一隻小雛鳥啊。」我搖頭晃腦的說。

  「你給我閉嘴!」小白尖叫著……

  晚飯的時候,踏浪果然來蹭飯了。

  「踏浪,明天我帶你去升級吧!」我說,這人的劍法,內力,輕功全廢,必須盡快練回來。

  踏浪愣了一下,然後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

  吃過飯,我調了一大缸子藥酒:「踏浪過來泡,一個時辰之內不准出來,沒事幹得話,可以一邊泡一邊練內功。」

  「哦。」踏浪聽話的脫光光跳進去。

  我轉身去了工作室,拿出紙開始構思踏浪新裝備的設計圖。

  才想了一會兒,心裡響起了某人的聲音:「長空,你在幹嘛呢?」

  「做裝備。」我隨口說。

  「別做了,我們聊會兒。」

  「我很忙。」

  「可是我很無聊啊,就這麼泡著。」

  「那時你的事,不是叫你順便連內力了麼?」

  「就那麼枯坐著能有什麼意思。」

  「那你也別打攪我,我沒空。」

  「長空,你好無情。」

  「滾,千里傳音就是讓你用來說這些廢話的?」

  「偏不滾,長空……」

  踏浪不停的在我耳邊製造噪音,真是的怕了他了:「你想聊什麼?」

  「什麼都行,最好關於你的。」

  「我沒什麼好聊的。」

  「怎麼會?我問你,你怎麼當上御廚的……」

  ……

  結果直到踏浪泡完藥酒,我手上的設計圖紙還是一片空白,我頭上的青筋數目卻直線飆升。

第十四章

  泡完藥酒,踏浪硬是擠進了我的工作室,然後坐在一堆材料上收發信鴿處理幫務,雖然鴿子撲稜翅膀的聲音時有傳來,但比起踏浪的碎碎念已經好很多了,我漸漸的忽略了旁邊的踏浪專心的設計起來。

  打好了大概的草稿,我抬起頭,不知何時,踏浪已經坐在我旁邊了,揉揉發澀的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已經是後半夜了。

  「你怎麼還沒有休息?」我迷糊的問他,剛才腦筋高速運轉,現在鬆弛下來,困意一撥一撥的湧上來。

  「哦,我……我也是剛處理完幫務。」踏浪忽然像有點不好意思,大概是我眼花,這人皮那麼厚怎麼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早晨卯時過來,我帶你去練級。」我打著哈切說,一邊說一邊迷迷糊糊的邁出了工作室的大門,轉到了臥房。

  第二日醒來卯時已過,我著著急急的爬起來:「晏二!!晏二!!你個死小子叫你卯時喊我,怎麼沒喊!」

  「老闆,是踏浪大哥不叫我喊你的。」晏二在院子裡高聲回答。

  踏浪?這個不要臉的,我昨天剛把鋪子裡的權限改成與踏浪共享,省得他要進入後院,還得晏大,晏二通報麻煩的不得了,今天就開始呼喝我的店小二了,孰可忍孰不可忍。

  加上一大早的起床氣,我鐵青著臉推開門,卻被院子裡舞劍的身影吸引住了,忘了發火。

  「好劍法!」我拍拍手掌,雖然舞的還有些生澀但是這套劍法真得不錯,可以比擬雲鐵生教給我的那套劍法了。

  踏浪聽見我的讚美,停下了練劍,笑著走到我跟前:「你起來了?」

  我點點頭:「你繼續練,我去做早飯,吃晚飯我帶你去升級。」

  吃過早飯,我帶著踏浪來到了五十級的豹子區,這豹子異常敏捷,正是磨練踏浪劍法和身法熟練度的好地方。

  塞了一大把血藥,一腳把他踢到了豹子圈裡,我拿出昨晚上的草稿,慢慢的修改起來,每當他受到躲不開的致命攻擊的時候,出手拉一把……

  中午就在練級的地方打個野味解決,晚上回店裡吃,順便給踏浪泡藥酒,泡完藥酒我打造裝備,他處理幫務,因為每次我們都忙到深夜,所以我索性在鋪子裡給他收拾了一間偏房讓他住了下來。

  這樣平和的日子一過就是一百天,踏浪裝備的圖紙我改了又改,終臻完美,就差動手了,因為每日要給踏浪調藥酒,無法閉關,才拖至今日。

  吃過晚飯,等踏浪泡完藥酒,我放下手頭的工作:「踏浪,你的功夫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明天我要開始打造一套裝備,時間大概得四個月,不能受外界打擾,明天我們就不練級了。以後你缺什麼東西,只要店裡有的你就隨便拿好了,不用問我。」

  踏浪聽完我的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知道了。」,然後他轉身走了,出了鋪子,晚上也沒回來。

  四個月後,形容憔悴的我總算完成了耗時七個多月製作出來的一套裝備,名字就叫做「踏浪」,因為是專門做給他穿的嘛,整套裝備包括一柄長劍,一套鎧甲,一件長袍,一條披風,兩個戒指,兩個手環,一條項鏈,一件頭飾,裝備整體呈淡藍色,上面流光溢彩彷彿有水在流動,屬性更是沒話說,因為融進了冰神晶,都是神器級別的物品。

  把裝備打包打包從驛站寄給了踏浪,我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著了,實在太累了。

  再醒來,依稀感到外面是白天,渾身無力,肚子響的跟打雷一樣,應該是餓的,掙扎著爬起來,連外套也來不及穿,我推開房門,頭重腳輕的憑著感覺往廚房方向走去。

  「你醒啦!」有人在耳邊問我,聲音有點熟,我餓得已經頭昏眼花了,分辨不出是那個熟人。

  「嗯。」隨口應了一聲,我繼續往廚房挪過去,還沒到廚房門口,一陣粥香飄過來,嘴邊多了一個勺子,下意識的張嘴,溫度正好的一勺米粥滑進了我的嘴巴,真香,飛快的嚥下去:「再來一勺!」

  喝了七八勺,肚子總算不那麼餓了,我才有力氣撐開眼皮,眼前站的是踏浪,已經穿上了我做的長袍,戒指,手環,項鏈,頭飾,也都帶著。

  「嗯,不錯,不錯。」我一邊接過他手裡的碗,大口大口的喝著粥,一邊轉圈欣賞我的作品,這身材這長相沒浪費我的衣服和飾品。

  想起已經很久沒下線了,我欣賞完自己的作品,便下線了。

  郵箱裡的工作又積攢了不少,機器人保姆說,有我的好幾個未接電訊,打開一看原來是藍易打來的,趕緊撥號過去,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帥哥的影像。

  「藍易?」我試探著問。

  半晌該帥哥才回答我:「你是落雨?」

  「嗯。」我回答。

  隨便聊了幾句,藍易邀我見面,並且用親自下廚勾引我,我自然經不起誘惑,立刻答應了,時間就定在一個星期後,不是我不想快點吃到他做的飯,而是我的工作積攢的太多,不到一個星期做不完。

  一個星期後的傍晚,我駕駛著私人飛船來到了藍易的住宅,這人很是有錢,從那住宅的佔地面積和空間點就可以看出來。

  藍易羨慕的瞅了一眼我的私人飛船,可以免干擾進行空間跳躍,體積又做的這麼小的,聯邦之內僅此一家。

  藍易的技術不是蓋的,我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吃進去,打著飽嗝躺在藍易家的地毯上,我舒服的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著聊著就有些困了,打著哈切跟藍易告別。

  「就在這住吧,明天早上我做早點。」藍易很有誠意的挽留我。

  早點?我的口水又氾濫了,於是留宿。

  在藍易家裡一住就是很多天,沒辦法他燒的菜太美味了,我吃了上頓惦記下頓,既然藍易不趕人,我就厚著臉皮住下了,反正工作也可以在飛船上做,閒暇的時候,跟藍易在他家的魚池裡釣釣魚,又或躺在躺椅上曬曬太陽,吃吃藍易親手做的點心,跟他聊聊天,日子好生逍遙自在。

  這一日,我與藍易一邊吃飯一邊看聯邦新聞,有一條新聞說,遊山玩水旅遊聯盟最近開發了一個原始星球,已經建成了最大的原始生態公園,今天是公園開放的第一天。

  「這裡面好漂亮啊!」藍易看著屏幕上美麗的世界讚歎。

  「你想去?」我接過他的話。

  「想是想,不過前幾個月的票不是已經預訂完了麼?」藍易有些失望的說。

  「不要緊,我有他們公司的VIP會員卡,可以免票。」我笑著說。

  「可是我沒有呀。」藍易鬱悶的說。

  「我既然這麼說了,肯定能帶你去,我的卡稍微高級一些,是可以帶朋友去的那種。」我好笑的說。

  「真的,那我們吃完飯就去吧!」藍易高興的說。

第十五章

  我駕駛著飛船停在了原始生態公園專門用來停靠飛船的對接台,艙門打開了,我與藍易從對接的通道走出來,我拿出會員卡,在通道出口處的讀卡器上一劃。

  「方攬雲先生,歡迎光臨,『綠夢』星球,您觀光的私人飛船馬上就到,請稍後。」旁邊的智能機器人服務員接到讀卡器顯示的信息後溫和的說,接著是三十秒的倒計時。

  當倒計時還有三秒的時候,一架飛船的陰影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

  「這就是你們的私人觀光飛船?」我一邊打趣著旁邊的智能機器人服務員,一邊拉著藍易往後跑,這飛船破破爛爛千瘡百孔,用腳趾頭想想也不可能是聯邦最好的旅遊聯盟遊山玩水提供的私人觀光飛船,指不定是出了什麼變故呢。

  飛船跌跌撞撞的停在了我們通道的出口,艙門打開了,跑出了一個人影,一邊跑還一邊喊:「快!飛船要爆炸了!」

  我一手把藍易甩到背上,全速奔跑起來,藍易的速度實在很慢。

  那人影的速度也不慢,比我起步晚,還能跟上來,即使除去藍易這個累贅,我的速度也不一定比他快。

  很快到了飛船口,阿默(我私人飛船的愛稱)早已打開了艙門,我跳進去,旁邊那位仁兄卻被阿默的激光擋住了。

  「別鬧了,默!」我好笑的瞪了一眼旁邊阿默虛幻出來的人影,門口攔路的激光才消失了,那人狼狽的上了飛船。

  不等我吩咐,阿默就起飛了。

  放下驚魂未定的藍易,我給他倒了一杯牛奶安神,轉頭問上來的陌生男子:「出什麼事情了?」

  「我叫蘇歸鴻,剛才我的觀光飛船受到了襲擊,迫不得已才降落在你的通道出口,給你帶來麻煩了抱歉。」這陌生男子簡明扼要地說了他現在的處境,該說得都說了不能透露的一個字也沒說。

  「這樣啊,那我把你送到哪裡你就安全了?」我點頭表示理解。

  蘇歸鴻考慮了半晌,大概是評估我的可靠性,最終他還是說了一個空間點。

  他的話音剛落不到十秒鐘,阿默打了個響指:「到地頭了,下船罷!」

  蘇歸鴻愣了一下,疑惑的看了阿默一眼。

  阿默鄙夷的瞅了瞅蘇歸鴻好像在看一個土包子。

  免干擾進行空間跳躍的飛船,準備時間又如此的短,果然還是難以讓一般人接受。

  艙壁一下子變得非常透明,可以看見外面廣袤的星空,在我們的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現代化星球,「是不是這裡?」阿默明知故問,真惡劣。

  蘇歸鴻不動聲色的又看了阿默一眼,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信號發生器,按了幾個按鈕,片刻工夫,對面的星球上蹦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裝甲飛船。

  領頭的一艘旗艦飛到阿默面前伸出了對接口,阿默剛打開了艙門,門口就出現了一群黑鴉鴉的機甲戰士,阿默立刻給門上加上了可以穿透機甲的粒子束。

  「我沒事,你們別亂闖!」蘇歸鴻安撫住了快要暴走的機甲戰士,然後轉頭對我說:「謝謝你了,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說罷大步出了飛船。

  真沒誠意,連個電訊號也沒留下,我有事能找得到你麼?

  送走了蘇歸鴻,看看被嚇得不輕的藍易,估計他也沒什麼遊興了,我就讓阿默跳回了藍易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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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著藍易壓了幾天驚,約好了隨時可以去他那裡蹭飯,我依依不捨的告別了藍易回到了家裡。

  好久沒有上線了,一上線,就看見滿大街的告示,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我進遊戲已經五年了,第一年因為沒學功夫,再加上忙著工作,錯過了第一屆比武,其後兩年,我被關在逍遙派也沒參加成,第四年,在我給「踏浪」做裝備的時候,比武大會過去了,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我總算趕上了。

  興奮的跑到報名處填了表格,我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場。

  比武在三天後開始,系統會對參賽選手進行分組,前面的初賽都是一百人一百人的大對決,每次每組只有一名選手可以晉級,直到選拔出一百名選手,當然在擂台上的任何損傷包括死亡在下了擂台後沒有任何影響。

  從初賽中選出來的一百名選手兩兩進行比賽,單循環淘汰,直到決出冠軍。

  第一場比賽輕輕鬆鬆,殺一百個玩家比殺一百個同等的怪輕鬆多了,因為這些人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太多,老想著殘害周圍非己的同胞,陰險的招數層出不窮,狠毒的伎倆目不暇接。

  下了擂台,我看見一個滿臉和氣的玩家向我走來:「你是《縱橫》裡的錢進錢進對不對!我是錢多多,阿多啊。」

  「是你啊。」我笑著跟他打招呼,這小子跟我一樣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在《縱橫》的時候,我開了一家拍賣行,因為懶又覺得這小子經商還有些天份,就交給他打理了,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交給他出手的,所得我們一人一半:「你怎麼能認識我?我現在的臉跟《縱橫》裡完全不一樣啊。」

  「我剛剛看你在擂台上比武了,記得《縱橫》裡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身手就完全不像是系統提供的功夫,我那時印象太深刻,剛才一看你的表演,就認出來了。」錢多多笑著說。

  「有你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說。

  「我哪有你厲害,實話說我最佩服就是你了,想想你最後走的時候還擺了風行幫一大道,風末那個白癡直到離開《縱橫》的時候還不知道,他能帶人堵著你,是你故意賣給他的消息,嘿嘿。」錢多多奸笑著說。

  「你小子把我買了多少?見面分一半啊。」我也奸笑著撞了撞他的肩膀。

  「兩千萬的縱橫幣,相當於兩千萬的聯邦幣,你小子值錢的很哪。」錢多多眼睛裡已經都是聯邦幣符號了。

  「還行。」我點點頭對這個價錢很滿意。

  「我進了《黃昏》一直找不到你,我在京城的消息榜上常年留著咱們的暗語讓你來找我,你也不來,你是不是忘了我這個朋友了。」錢多多氣呼呼地說。

  「沒,你還不明白我?我一向不怎麼看系統消息的。」我連忙說。

  「那倒也是,以前《縱橫》裡面的獅子吼你都不注意,況且這《黃昏》裡通訊設備是如此的差勁,你也沒給我留現實的電訊號,沒法分錢給你,就用那兩千萬的聯邦幣換了黃昏幣,在《黃昏》裡繼續經商,你有沒有看《黃昏》的富豪榜,我錢多多可是第一名吶。」錢多多一臉自豪的說:「你跟我去產業登記處,我把名下的東西轉給你,這可是你的賣身錢。」

  「什麼賣身錢,說的那麼難聽,先放你那裡吧,咱們兄弟還分什麼彼此,我的不就是你的麼。」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兩千萬的聯邦幣對我來說沒什麼,我查過了錢多多其實只是個普通的公務員,兩千萬相當於他幾十年的收入,我讓他給風末賣消息,本來就沒打算要那筆錢,我跟他在《縱橫》裡合作的還不錯,我是有心照顧他賺錢,倒沒想到一向見錢眼開的他也是有做人的原則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要的,我也就這麼一說。」錢多多奸笑著說:「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為什麼我認識的人臉皮都這麼厚呢?想不通。

  第十六章

  錢多多說什麼也要拉著我慶祝我們重逢,存著吃白食的意圖,我拉著錢多多進了藍一刀的一醉酒樓。

  雖然藍一刀不在,掌櫃的還是遵照他的指示提供了免費的午餐,白吃的東西味道自然更加好,白喝的酒也分外甘甜,於是大醉,兩人醉眼朦朧的趴在酒桌上說胡話,渾然不知酒樓的外面已經被人層層圍困。

  待我們就飽飯足,互相攙扶,腳步虛浮的走出酒樓大門,立刻被鋪天蓋地的箭矢淹沒了。

  我一邊努力的用箭挑飛我們周圍的箭矢,一邊用內力逼出酒意。

  持弩的玩家顯然訓練有素,分批射擊一輪接著一輪,毫不間斷,我還要護著錢多多,隨時拉著他躲避沒挑飛的箭矢,一時間難以突出重圍。

  「鏘」的一聲,旁邊的錢多多從包袱裡摸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似乎不想拖累我。

  我眼疾手快的一個手刀把他劈昏了,扔在背上,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添亂。

  就在此時,酒樓二樓突然飛出一個人影,他撲向了我對面的弩手,只見鞭影霍霍,我面前的弩手倒了一排,如蝗的箭矢有了一個缺口,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展開身法衝了過去,這時我才看出救我們的居然是個女玩家,在空中順便向兩邊扔了幾把霹靂彈,然後緊跟在她的後面向外衝出,同時收了長劍,鐵蒺藜,霹靂彈,煙霧彈,毒粉,等等群傷武器不要本錢的往外撒。

  這女玩家在附近正好有所房子,我感激地跟著她殺了進去,終於安全了。

  趴在該女玩家房子的屋頂上我咂舌的看著外面人山人海望不到盡頭的玩家,後怕不已。

  系統出售的房屋一般有系統保護,非屋主允許外人不能進來,但是如果玩家申請把房屋改造成店舖,則在屋主劃歸的鋪面範圍內是允許玩家自由出入的,還有一種就是玩家購買系統原有的店舖,這樣可以省下裝修的費用,而直接開始運營,比如藍一刀的一醉酒樓,這種店舖與系統的酒樓一樣,每一處都允許玩家自由出入。

  把錢多多用冷水潑醒了,我進行嚴刑逼供:「你丫的惹誰了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我?我沒惹誰呀?」錢多多疑惑的說:「這不是找你的麼。」

  「哼。」看著我倆互相推諉責任,旁邊的女玩家冷哼了一聲。

  「你叫什麼名字,多謝你救了我,我叫晏長空。」我立刻換上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這女玩家眉如遠山,眼似秋波,小巧的鼻子,嫣紅的小嘴,身材修長,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一頭淡藍色長髮隨意的紮在腦後,實在是一位難得一見,稱得上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女。

  「太感謝你了,我叫錢多多。」錢多多也一臉豬哥像的跟美女搭訕。

  「口水擦一擦,你們怎麼還是這麼沒長進,看見美女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美女翻著白眼說。

  哇,美女就是美女,連翻白眼也這麼藝術,簡直就是拋媚眼。

  美女見我倆還是色迷迷的,抽出了鞭子,狠狠的勒住我們的脖子,直到我們的血量下降了一半,才放開:「早知道你們是這德行,我還不如坐在樓上看戲呢,我是狂歌。」

「狂歌,哦,哦?什麼?你……」錢多多最先反應過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不出話來:「不……不可能,狂……狂歌是男的!」

  「你易容了?」還是我見多識廣一些。

  「不是,我抽到了一個不幸的帳號,建人物的時候那條破龍就擅把我弄成這個樣子了。」美女臉上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雖然還是那麼動人,但是把他的表情一套在《縱橫》裡狂歌那張欠扁的臉上,我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哈哈,你是狂歌,系統還真有趣,給你弄了這麼個形象,對了你現在是男是女?」錢多多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想想也是《縱橫》裡狂歌一身殺氣,豪爽痛快,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頭紅的像火一樣的亂髮,現在搞成這樣也夠衰的。

  「當然是男的,不然我早自殺刪號了,不過這個人物多了初始的二十點的自由點數,也算一點補償。」狂歌鬱悶的說。

  「二十點的自由點數?那你現在應該混得不錯了,高手榜第幾?」錢多多貌似安慰的說,但是看他的表情卻只能看出幸災樂禍。

  回答他的是狂歌的鞭子。

  鬧了一會兒,一隻鴿子飛到了狂歌手上,他看完後正色說:「你們兩個瘋子,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剛剛在大街上就亂說《縱橫》裡詐騙風末的事情,結果正好被他在《縱橫》裡的手下,現在《黃昏》裡也是他的手下聽見了,他們現在幫派的核心人物都是直接從《縱橫》的風行幫移過來的,這人回去在幫裡一吆喝,登時糾集了一大批人來找你們的晦氣,真不知道說你們什麼好,聯邦發展到這個時代,真的很難找出向你們這麼有格調的白癡了……」

  瞅瞅這是什麼話,前邊還一本正經,到了後來語氣就越來越怪異,挖苦,諷刺,譏笑一個也不少,你說《黃昏》這麼大,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故友我們容易麼,不就是稍微激動了一點點,犯得著這麼批鬥麼?

  「狂歌,呵呵,你的消息很靈通啊,呵呵。」看著狂歌頗有用口水淹了我們意思,我連忙打著哈哈轉移話題。

  「一般般,也就建了幫派玩玩。」狂歌口氣好像很隨意很不在乎的樣子,但是我與錢多多跟他在《縱橫》裡認識幾十年了,還不清楚他的脾氣,立刻順著他的意思問:「你建的幫派叫什麼啊?」

  「銀月。」狂歌一臉平淡地說。

  「銀月?就是那個《黃昏》第二大幫派?」錢多多貌似驚訝的說,不過他在「第二大」三個字上特意咬的重重的,好像在說也一般般吶,上面不是還有「第一大」麼?

  於是錢多多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條鞭子。

  「對了,風末在《黃昏》裡建了個什麼幫派啊。」我看狂歌說的慎重,心裡稍微有了些不安,千萬別像我想得那樣。

  「他?剛剛圍攻你的人,你沒看清楚麼?領頭的一個就是踏浪而行的幫主夫人云夢。」狂歌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麼說風末就是……踏浪而行的幫主踏浪?」我得出了結論,話說出來的時候舌頭不知怎的有點澀。

  「完全正確!」狂歌打了個響指說。

  踏浪,本來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惜了。

  第十七章

  這房子是銀月一個分舵舵主的,剛剛狂歌正在酒樓上吃飯,忽然看見踏浪而行的幫眾向這邊聚集,出於習慣向裡面的線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縱橫》裡的舊賬,風行幫向錢進錢進報復的後續。

  時間緊迫,臨時召集銀月的人來救駕肯定來不及了,無法之下狂歌只好詢問幫裡誰的私宅離這裡最近,幸好一個分舵舵主貪圖一醉酒樓的飯菜美味,就在這酒樓的不遠處購置了一所宅子。

  幸好這人也在家,我們才能順利逃進來。

  不斷飛回的鴿子告訴我們,我與錢多多的鋪子,狂歌在京城的宅子也被圍了起來,狂歌聽了這些消息一面積極的糾集的銀月部眾一面向踏浪而行的高層拋橄欖枝。

  踏浪而行的高層的回復是三個字「殺無赦!」

  狂歌憤怒的拍碎了舵主家的一張桌子,表示要與踏浪而行血戰到底。

  打攪了分舵舵主一夜,第二日,我們易容為三個普通的踏浪而行的幫眾,在煙霧彈的掩護下,混進了踏浪而行的隊伍,趁亂混到了驛站的附近,傳送到了銀月幫的總部銀月城。

  我並不想與踏浪而行起衝突,如果洗白我能消弭這場戰火,我也不介意這麼做,反正在《黃昏》裡,等級已經非常弱化了,但是我不能看著錢多多和狂歌被殺,畢竟他們是被我捲進來的。

  我叫小白去給雲鐵生送信,像銀月城和踏浪城這樣的玩家建立起來的城市,玩家城主可以在進出城上加限制,只有玩家城主授權的玩家才可以進出城。

  雖然踏浪和銀月為了商業需求,平日並不限制進出城玩家的身份,但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是肯定混不進去的,但是系統NPC就不同了,他們只要有本領任何地方都去得。

  雲鐵生很快到了,我把情況同他說了,並且把狂歌提供的踏浪城的地圖,我製作的特效的迷藥以及踏浪而行的十幾個首腦的人皮面具給了他,以方便他綁架踏浪的首腦人物(踏浪)和得手後逃走。

  然後我跟他好好談一談,事情因我而起,也因我結束,只要不牽扯到錢多多和狂歌就行了,大不了把這條命賠給他,大家恩怨兩清。

  我不想見到火拚的結果,那樣往往是兩敗俱傷,第一大幫與第二大幫一旦開戰,要停下來難,等大家頭腦頭腦都不發熱的時候,血也流成河了,然後仇結得更厲害,至死方休。

  我等了一夜,第二日黎明前,雲鐵生回來,他把一個玩家丟在地上,看那身形就知道是個女的。

  還不等我問緣由,雲鐵生就先開口了:「你說的那個玩家不在總部,聽他們說話好像是沒上線,我就只好拿了他們現在主事的人。」

  怪不得我用千里傳音,踏浪那邊一直沒有回音,原來他不在線吶,《黃昏》上為了真實,連好友上下線也不通知,害我又弄了一個烏龍。

  送走了取笑我的雲鐵生,我看了看這個女玩家的臉,認出了她是踏浪遊戲裡的夫人云夢。

  我解了雲夢的迷藥,她悠悠的轉醒,然後看見了我的臉。

  在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她尖叫一聲,然後就看見她血條一下子到底了,這人我還沒把她怎麼樣呢就要自絕經脈,當然我也不想把她怎麼樣。

  在我這個醫聖面前,她自然自殺不成功,費勁的把她救活了,我點了她的穴道,聊勝有無的再不能行動的夢雲面前,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好話,告訴她結仇不是我的本意,然後就放她走了,不然我還能拿她怎麼辦?。

  看她走的時候鐵青的臉孔,我感覺我的這番功夫是白費了。

  果然,她走後不久,踏浪而行的幫眾就開始進攻銀月城了。

  廝殺漸起,血霧瀰漫,人們的眼睛失去了清明蒙上一股血色,我手持利刃站在城頭,血肉在我的劍下翻飛,生命在我指尖流逝,人為什麼總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斷送自己長久以來的幸福呢?在這喧囂的戰場上,我的心頭一片寂靜。

  不知砍殺了多久,依稀記得我周圍的踏浪而行的幫眾從摩肩接踵到五丈之內無人敢近身,但是我沉寂已久的殺心已起,無人能阻。

  轉戰銀月的城牆,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既然踏浪而行選擇了戰那就成全他們。

  奇異的號角聲從踏浪而行幫眾的身後傳來,接著一桿黑色的大旗出現在地平線上,上面寫著兩個雪白飄逸的大字「清風」,我銳利的眼眸鎖住了這面大旗,片刻後漫山遍野的山賊衝入了踏浪而行的隊伍,絞殺著他們的生命。

  「這是?」狂歌目瞪口呆的看著好似幫忙的山賊,腦筋反應不過來了。

  我勾起了嘴角:「不用擔心,是朋友。」

  「哦?」聽了我的話狂歌恢復了常態:「把庫存裡大威力的傢伙搬出來,給靠近城牆的混賬們一點顏色,我們也殺出去!」

  真正的戰鬥才開始……

  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踏浪而行的五千萬在線幫眾埋骨銀月城下,自此天下第一大幫元氣大傷,排名下滑到一百多位。

  銀月幫損失五百多萬,但是見識了銀月城保衛戰的很多玩家爭先恐後的加入了銀月幫,銀月實力比從前更甚,一躍成為系統第一大幫。

  以上是好消息,壞消息是,有人向官府告發,銀月與清風寨勾結,在大量事實面前銀月也無法辨駁,於是銀月幫被系統強制更名為銀月寨,成為了第一個玩家匪幫,任何非銀月寨成員都可以殺掉銀月寨幫眾積攢貢獻增加經驗,當然銀月寨幫眾也可以理所當然可以打劫玩家增加經驗,這件事把銀月放到了與所有玩家對立的一面,雖然也吸引了一部分喜歡另類的玩家,但是從長久來看銀月危險了。

  第十八章

  我喜歡獨自旅行,但是人往往有時候就是那麼的身不由己。

  為了改善銀月堪憂的前景,我們決定建國,建國之後幫派就會脫離貢獻度的限制,當然也會取掉匪幫的稱號。

  建國要有建國令,這種東西獲得有五種途徑。

  第一種,高級幫派的貢獻度超過了一定的數額,但是看看被系統變更為匪幫後,一下子變成負數的貢獻度,我們無奈了。

  第二種,刺殺當今聖上,從他的屍體上撿回建國令,不過這種途徑必須擋住皇上死後,國家軍隊立刻瘋狂的反撲。

  第三種,當該幫派的駐地面積達到《昏黃》中的四分之一,系統自動承認他升級為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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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種,通過鎮守大陸的四神獸任意一個的認可,得到他賜予的建國令,這樣的國家還能享受一年一次,召喚神獸護國的好處,而國主也能得到神獸賜予的忠誠之血,大幅度提高自身的實力。

  第五種,國主通過軒轅大神的認可,賜予天子的稱號和建國令,這樣建立的國家待遇與第一個相同,除了第二種,剩下的四種建國後有三個月的建設時間,然後國家軍隊才會來剿滅。

  第一種我們就不肖想了。

  第二種,比較危險,弄得好我們可以吃下現在皇帝的地盤,差不多就是一統天下的意思,狂歌對這個提議非常熱衷,他與清風寨的人達成協議,如果能從皇帝身上搞到建國令,兩家將合併建國,系統是允許兩個匪幫合併的,共同抵禦國家的反撲。

  第三種,如果聯合剩下的六個匪幫,再加上從踏浪而行奪來的地盤(踏浪而行戰敗後系統自動從踏浪而行的地盤劃分給我們的地盤),勉強超過了四分之一,但是那六個匪幫大多數與清風寨不合,據說是清風寨前些年運轉不好的時候,那些匪幫來趁火打劫,柳飛回來後他們自然以牙還牙,真是,聯合的可能性比較小。

  第四種,通過鎮守大陸的四神獸任意一個的認可,好像是帶領三千精兵,闖這四大神獸任何一個鎮守的迷宮,過關者即可獲得認可,又或者幫主獨自打敗四大神獸之一也可以獲得它的認可。就狂歌和宋離那小身板再練一百年他們也不可能揪得下四大神獸的一根毛,至於三千精兵,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我會的陣法比較多,能很大幅度上增加隊伍的戰力。

  第五種,國主通過軒轅大神的認可,這個是文比,而且不拘泥於身份,任何人都可以參加,參加者先回答軒轅大神提供的一份卷子,他看你的回答滿意了,就把你送入幻境裡試練,迄今為止,去他那裡碰運氣的人多如牛毛,但是通過文比的寥寥可數,進入幻境能自己出來的好像有兩個人但是沒人知道他們是誰,因為至今沒有任何人建國。

  商量來商量去,我們還是決定先去軒轅大神那裡碰碰運氣。

  一路上,狂歌的神色比較怪異,先前我們通過這個議案的時候,他就投了反對票,但是少數服從多數,他那一點小小的聲音很快淹沒在集體的洪流裡,終於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又死拽著廟門,說什麼也不進去了。

  「為什麼呀?」我驚訝的問。

  狂歌躊躇躊躇再躊躇,終於說:「我以前已經試過了……」

「哦∼∼」我們都明白了,這小子肯定沒有被選中,丟人現眼的背軒轅大神拋棄了,現在說什麼也不進去找打擊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平日張狂的狂歌臉上忽然浮現出了黯然的神色,配合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孔,說不出的我見猶憐:「我通過考驗了……不過我的那塊令牌已經給了故人了。」

  「故人?誰呀?當的起你這麼大的禮?」我們好奇的追問。

  「他……已經……死了。」狂歌艱難的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遊戲裡?還是現實?」我問。

  「遊戲裡,但是跟現實裡……死亡……也沒什麼區別。」狂歌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層水霧,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以前即使缺胳膊少腿的時候,他還是笑得一如既往的張狂。

  「只要不是現實裡死亡,總有辦法找到他的呀。」 我忍不住說。

  「找不到了……」狂歌喃喃地說:「再也找不到了……」已是淚流滿面:「你們先進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要小心玩家刺客,萬一掛了,後果不堪設想。」我提醒了他一下,就與其他人一起進了神廟,狂歌出了這樣的狀況,我們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大家都板著臉進了軒轅神廟。

  點香求拜,霎那間我周圍的景色變成了白茫茫一片天地,與我同來的柳飛,宋離,錢多多都不見了,面前是一個蒲團一張案幾,上面擺放著筆墨,四面是晶瑩的冰雪世界,天空飄蕩著鵝毛大雪,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虛空中飄出一幅卷軸,落在了案幾上攤開。

  空白的卷軸上只在右面寫著一行小字「為什麼要爭奪這天下!」

  我提筆,隨意的寫了「形勢所逼」四個大字,這是大實話,通不通過就看軒轅大神的意思了。

  然後卷軸和案幾都消失了,四面依然是冰天雪地,寒冷席捲而來,飢餓侵蝕著我的神經,我記得來的時候剛吃過飯呀,翻了翻包裹欄,裡面空空如也?我常備的那些糧食呢?
低頭一看,自己深藍的絲綢長衫什麼時候變成了打滿補丁的單衣了,進了幻境了麼?我反應過來。

  我的詞典裡沒有坐以待斃。

  運了運功,渾厚的內力消失得無影無蹤,拉出屬性面板,發現各項指標低的慘不忍睹。

  四周都是冰雪,無奈之下,我只好忍著寒冷,挖開厚厚的積雪,尋找下面的草根,在不吃東西,我就會餓昏在這寒冷的環境裡,然後被凍成一具屍體。

  吃了十幾個難嚥的草根,我根據下面土壤的鬆軟程度,找到了一個冬眠的蛇窩,撿了一些柴火,我在避風的地方生了一個小火堆,這條蛇雖然不大,但是比起尾指大小的草根,和它那難以下嚥的口感已經好很多了,吃過了蛇肉,暫時解決了飢餓問題的我準備用雪壘一個小房子暫住,壘到一半,遠處突然傳來隆隆的馬蹄聲,我貼著地面聆聽了一會,大約三千的鐵騎,找了個地方藏起來,我等待這群騎兵過去,人生地不熟我還是謹慎一些好……
在這樣一個時刻,我們只能派一隊必死的軍隊,擔任斷後的任務,為大部隊進關爭取時間,宋離和柳飛是NPC無法重生,錢多多武功既差又不會佈陣,讓他斷後根本拖不住敵軍,狂歌是一國之主,不容有所閃失,所以我打暈了他們幾個叫舒飛雲裹挾著他們先行一步,然後帶了跟我去青龍迷宮剩下的五百人,攔在了距離白雲關還有二百里的一處險要的峽谷口。

  半個時辰後,我見到了系統國家的帥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羅」字,據說此次帶隊的NPC將軍名字叫做羅千回,羅家時代忠良,將門虎子,行軍打仗很是有一套,這一點我深信不疑,這幾個月我們已經吃了他好幾個虧了。

  這桿帥旗的旁邊還有一面旗幟,我對這面旗幟很有印象,一年前的銀月城下,我親自砍下了這面旗幟,並把它撕得粉碎,踩在腳下。

  在這面旗幟下,一個熟人端坐在馬上,一年多沒見他,一襲黑衣襯的他更加面如冠玉,英俊不凡,獵獵的大風中,他腦後的黑髮被吹得肆意飄揚。

  隔著許多人,我們對視一眼,我的嘴角又勾起來了。

  兩軍相逢,對面的軍隊鋪天蓋地,自然不會把我們區區五百人看在眼裡,我看見羅千回的手抬了一下。

  系統的大軍裡就冒出了一隊騎兵,大約三百人,他們排著一字長隊,風馳電掣的越過峽谷,向我們這邊衝來。

  愚蠢!我嘲弄的看著這對騎兵笑了笑,嗜血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劍光是煞白的,鮮血是赤紅的。

  片刻後,這隊騎兵倒在了峽谷口,屍體堆成了小山,弄得不寬敞的峽谷口,更加窄小了。

  我看見羅千回的眉毛跳了跳,低頭對旁邊的副官說了幾句話。

  然後一堆重步兵,慢慢的推進過來,他們的身後是成排的弓箭手。

  他們小心翼翼的躲在盾牌後面,一步一個腳印的挪到了谷口,寒光閃閃的槍頭和朴刀叢盾牌的縫隙裡伸出來。

  我好笑的搖搖頭,一腳踹在重步兵的盾牌上,踹的他連人帶盾,向後退了七八丈,後面脆弱的弓箭手也殃及池魚,被撞得哼哼唧唧得到在地上。

  迅速的出了十幾腳,面前已經倒了一地的人。

  「去!」我只說了一個字,我身後的五百人已經瞭解了我的想法,跟著我衝入了弓箭手的本陣……

  砍殺一陣,我們已經過了峽谷的一半,而那邊已正在源源不斷的補充新兵進入峽谷,我大喝一聲:「退!」

  我們又整齊的退到了這邊的峽谷口……雙方繼續對峙,中間夾著一條百來米的峽谷,我是不怕浪費時間的,他們越磨蹭我越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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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二十一章

  事情當然不會如我的願望一般發展。

  雙方的聯軍開始前仆後繼的衝過峽谷,真正的廝殺開始了。

  太陽從中天,開始西下,我身後的人越來越少,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倒下來了。

  終於我最後的部眾也倒下了,並很快被系統刷掉了屍體,我長笑一聲,催動了雲鐵生教給我的功夫,同時運用了逍遙派瞬間增強功力的密法,在這個法訣下我可以提高比平日高出十倍的功力,代價是一個時辰後我將爆體而亡。

  就在我揮出第一劍的時候,峽谷對面的大軍中突然衝出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只見他一擺手,進攻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堵在峽谷中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出了峽谷。

  這男子在所有的士兵退出之後,獨自一人走進了峽谷,走到了我的面前,站定:「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我手握著還在滴著鮮血的長劍,觀察著來人的表情,猜想著他的身份,這人算不上英俊,甚至可以說長相平凡,但是他站在裡,卻給人一種沉穩,內斂的感覺,若有若無的

  一種壓迫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舉手之間停止了億萬大軍,他是誰?

  「不是誰教的,我自學的。」我輕笑著說。

  「從秘籍上?」紫衣男子急切的問,失去了剛才的沉穩。

  「對。」我點點頭。

  「哪來的秘籍?」紫衣男子問的更急了。

  「有個乞丐擋路,我隨手一劍殺了,就掉出了這麼一本秘籍,對了還有一塊玉珮。」我不緊不慢的說,這人不知道跟雲鐵生是敵是友,雲鐵生好像在躲著什麼人,說不定就是他,這樣的話敵對的可能就大了,我才不能說實話。

  「什麼?你把他殺了?」紫衣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有點悲傷有點絕望更多的是茫然:「我不信,憑你?怎麼可能殺得了他?」

  「怎麼殺不了,我看他掉的東西不錯,特意還在屍體上又搜了一把,結果發現這人經脈劇斷,還中了『纏綿』之毒,就算他以前是個風雲人物,當時也廢的不能再廢了,我輕輕鬆鬆就搞定了。」我故意冷笑著。

  「他中了『纏綿』?你確定?」紫衣男子渾身發抖的問,看他的表現不太像是雲鐵生的仇家,我再試一試。

  「再說了,我給他一劍也是幫他解脫,你不知道那乞丐渾身上下長滿了膿瘡,別提有過噁心了,而且看沖誰都磕頭就為了要口飯吃,還不如死了呢。」我裝作一臉嫌惡的說,當然雲鐵生就算以前乞討也沒這麼狼狽過。

  「什麼!」紫衣男子臉上又是憤怒又是絕望:「你胡說!你給我閉嘴!」一掌向我拍來。

  我輕輕鬆鬆化解了他的進攻,笑瞇瞇的說:「你說的對,我自然是胡說。」

  「真的?你說的都是假的?他還活著?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麼?」紫衣男子大喜過望,一連串的話從他嘴裡衝出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我可以立刻退兵,真的,我不騙你,我是雷暮秋,我辦得到的。」

  「我胡說是因為他本來的狀況比我說得還要淒慘!」我本來已經準備告訴他雲鐵生的下落了,他看起來實在很關心雲鐵生,但是他居然說他是雷暮秋???!!!!

  雷暮秋是誰?他是系統國家的皇帝!!!!!我記得雲鐵生曾經給過我一塊玉珮,卻讓我等他死了以後才能拿去存放在系統倉庫裡,為什麼?現在我明白了,因為找他的人裡面有系統的皇帝,但是雲鐵生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在他的有生之年是不想見到雷暮秋的,所以我只能把溜到口邊的話換個有歧義的說法。

  「你!」雷暮秋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表情,不顧一切的向我功來,以現在的身手怎麼可能讓他得逞,這人居然告訴我他是皇帝,這不是明擺著一塊肥肉送到口邊麼?他和雲鐵生到底什麼關係,這個系統皇帝聽說是很睿智的,怎麼現在看起來這麼弱智,謠言果然不可信。

  我隨手點了他的穴道,扔在地上,他身後的軍隊頓時大嘩,高呼著:「陛下!!」卻投鼠忌器的沒有一個人敢過來。

  再過一個時辰太陽就快落山了,白雲關那邊的人應該都進去了罷。

  耳邊傳來熟悉的翅膀撲楞的聲音,小白回來了,說明那邊的人都已經進去了,我鬆了一口氣,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沒辦法密法一旦使用,無法逆轉,無法停止,就算我是醫聖也沒辦法。

  「鐵生在哪?」腳邊的皇帝到底清不清楚他自己的處境啊?他現在是俘虜!俘虜懂不?就是我想殺就殺,想刮就刮得那種,而且我是他的敵人絕對絕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他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還是未知數,他還有心思關心雲鐵生的下落。

  「你給我閉嘴!小心我宰了你!」我沒好氣的踢踢他的屁股。

  對面傳來震天的「陛下!!!」的驚呼,不就是踢了雷暮秋的屁股麼,又不是殺了他,他們犯得著那麼激動,還用吃人的目光看著我。

  「你不會!你肯定是鐵生的徒弟,鐵生也沒死,不然你早就宰了我了。」雷暮秋笑瞇瞇的說,那笑容就像一隻老狐狸。

  「……」���!!我哪裡露了破綻了?

  「剛才那只白雕飛下來的時候,你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說明你們的軍隊已經進了白雲關了,但是你並沒有殺我,說明你不想殺我,為什麼呢我們敵對,你跟我又沒什麼交情,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認識鐵生,而且跟他關係還非淺,所以你才會放過我,放過殺了我之後的巨大好處。既然你先前的話不可靠,那麼你後面的話也肯定是在胡說,我知道你叫晏長空,所會的東西很多,其中就有醫術,好像已經達到了醫聖的級別,我聽宮裡的御醫說,醫聖是能夠解掉『纏綿』之毒的,而且還能為人續接經脈,所以鐵生現在的情況一定很好,不然你不會說的那麼輕鬆。」雷暮秋越說越溜了。

  我看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既然被看穿了,我就隨後解了他的穴道,這還是剛才那個衝動的人麼?莫非剛剛的都是我的幻覺。

  「你告訴我鐵生的下落吧!」雷暮秋從懷裡摸出一個牌子,我看著挺熟的樣子,跟我從青龍手裡接過的牌子差不多:「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就把這牌子送給你,解散系統的國家,讓你們清風銀月一家獨大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漫不經心的說:「他不想見你,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他在哪裡。」

  「是這樣麼?」雷暮秋的臉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這樣的神色我記得很久以前在狂歌臉上也見到過,狂歌好像也把一塊建國令送人了,他們這些國主怎麼都這副德性,好像跟建國令有深仇大恨似的。

  「不過,我可以叫小白把你的建國令帶給他,也許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他會原諒你也說不定。」我看著雷暮秋說,我想看看雲鐵生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麼位置,為了那一丁點的希望,他敢不敢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拱手托付給他的敵人。

  我顯然低估了雲鐵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以為他至少會猶豫一下,結果他立刻把建國令拋給了我,還斬釘截鐵的說:「好!」
第二十二章

  建國令落入我手裡的一霎那,對面又傳來「陛下!!!」的驚叫聲後面還加了「不可!」兩個字,震的我手一抖,差點沒拿住令牌。

  令牌一落入我的手裡,系統提示:「年月日雷暮秋將帝位傳給晏長空!」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幻境裡軒轅大神逼了我幾十年沒成功,今日栽在雷暮秋小兒手裡,失算呀失算。

  我看雷暮秋對雲鐵生真的不錯,看來這兩人一定有什麼誤會。

  「你要不要隨令牌,再寫個信,我看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再給雷暮秋一個機會。

  不料雷暮秋卻搖搖頭:「沒有誤會,都是我的錯。」

  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多事了,將建國令繫在小白的爪子上,拍拍他的翅膀:「去吧!順便給這人說兩句好話!」

  片刻後系統又提示我:「年月日晏長空將帝位傳給雲鐵生!」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我們國家的皇帝變成了鐵生,他真的沒有死!」雷暮秋大聲呼喝著,眼淚滾滾而下,真是的犯得著這麼激動麼?又不是他當皇帝。

  過了好一會兒,小白才飛回來,爪子上綁著一封信,雷暮秋趕緊解下來,打開看,我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看「相見不如懷念。」

  看著雷暮秋哭喪的臉,我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問小白:「依你看,這事有轉機麼?」

  小白點點鳥頭:「依我看來,他根本就是嘴硬心軟。」

  「既然這樣!」我豪氣的從包裹裡拿出雲鐵生給我的地圖塞到了雷暮秋手裡:「我做主了!你去找他罷!臉皮厚一點,姿態低一點,他肯定會原諒你的!」

  雷暮秋眼淚花花的接過我的地圖,哽咽著說:「這還要你教!」,然後他匆匆的掃了一眼地圖,展開身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什麼叫過河抽板!這就是!連聲謝謝也不說,就這麼走了!最近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人。

  看看時間,快到一個時辰了,我轉頭對小白說:「去,告訴狂歌他們這個好消息,就說系統國家的國主現在變更成了我師傅,他們不用擔心這裡的大軍了。」

  小白歡呼一聲,展翅飛上了天空,我也展開身法,迅速的飄到了峽谷的頂端,最後眺望了一下白雲關,我的朋友們在哪裡,我笑了,然後渾身劇痛,真氣外洩,最後的感覺是天地都變成了紅色!心底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喊:「不!!!!!!!!!」

  因為是自殺,所以我的號就被系統刪除了,我又回到了登陸大廳,那條龍看見我,幸災樂禍的說:「你也有今天?」
這是什麼話,不就是每天上線的時候,逗逗它麼,犯得著這麼記仇麼?

  我下線,你自個得意去吧!

  下了線,處理了一些積壓的工作,有電訊打過來,接通視頻,原來是藍易。

  「你刪號啦!」藍易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是啊,我也是被逼無奈。」我苦著臉說:「我六年多的遊戲年努力啊!全沒了!阿易你一定要安慰我,我去找你玩吧!我要吃你做的菜,撫慰我受傷的五臟六腑。」

  藍易好笑的看著我說:「好。」

  果然還是藍易好,又溫柔又體貼,我飛快的爬進阿默,跳到了藍易家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反正藍易早已習慣了我的打攪,甚至把我的識別也加進了他家的電鎖。
吃著香噴噴的飯菜,我頹喪的心情一掃而空:「阿易,我們去旅遊吧!」我暫時不想玩遊戲,反正現在清風銀月已經轉危為安了。藍易喜歡旅遊,我又老來他這裡蹭飯,禮尚往來我也該帶著他四處遊玩一番,反正有遊山玩水的會員卡,正好可以帶著藍易轉幾處他還沒去過的地方。

  藍易自然是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瘋狂的玩了幾個月,再次上遊戲,建了一個名字叫白暗塵的人物,外貌依然是秉承一貫的原則,一,與本人真實的外貌八桿子打不著,二,紮在人堆裡找不著。

  這一次我出生在北面邊陲的一個小村子,這裡天氣寒冷,冰天雪地,為了抵禦寒冷飢餓度和疲勞度都比其他新手村上升的快,新手玩家都是盡快攢夠路費匆匆離開。

  這裡有不少珍貴的皮子和藥材,所以我在村裡呆的時間比較長,以至於村裡熱衷於說媒的廖婆婆都打算把村裡鐵匠的女兒說給我。

  呆久了我發現,在這種環境下生活,體質的點數增加的特別快,於是更不想離開了,反正我肚子裡一肚子的知識,不用拜師學藝,照樣可以把技能練上去。
暑去寒來,已是幾個年頭,我的日子逍遙自在,除了老惹我生氣的一隻鳥。

  這隻鳥是從天上栽下來的,巴掌大小,渾身披著紅色的羽毛,我當時不過是貪圖了一下它罕見漂亮的羽毛,看起來是做飾品的上好材料,忍不住走過去撿了回來,結果這鳥沒死,不過是昏過去了,它醒來後,我就多了一個累贅,因為它什麼也不會做,除了吃,胃口還很大,嘴還很刁,說話還很刻薄,讓人非常難以忍受,要不是看在它跟小白一樣會說人話,我睹鳥思鳥,我才不會把它留下來呢,也不知道晏長空死了以後小白到哪裡去了,也許回擂鼓山它父母那裡去了。

  這一日,我倆又因為盤子裡最後一塊烤肉大打出手,天上忽然落下了一隻白雕,潔白的羽毛,銳利的眼神,如鐵鑄一般的爪子站在我家的籬笆上,紅毛(我給那隻鳥起的名字)一看著白雕,就色迷迷得流下了口水,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跟人套近乎,也不跟我搶肉了,我乘機把烤肉塞到了嘴裡。

  「小白啊,好久不見,你想我了沒?」感情紅毛還認識人家。

  白雕鄙夷的看了紅毛一眼,甩都不甩它,只是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開口說:「我做你的寵物好不好?」

  「為什麼?」我驚訝的問。

  「因為你像一個人。」白雕的眼睛裡露出緬懷的神色,甚至還蒙上了一層水霧:「我找他很久了,大概有七八年了,可是我一直……一直……找不到他……狂歌說……他會轉世回來……可是他……沒有……沒有……」

「好了,好了。」我走到籬笆旁,把白雕抱起來放在我的右肩這裡一直都是它的位置:「我不知道你在找我,我回來了,乖,別哭了。」

  「你是……主人……我找到你了……我真的找到你了麼?……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啊……」小白哽咽著。

  我伸手阻止了白雕的自殘,像從前一樣撫摸著它的翅膀,這一刻我的眼睛也有些濕了。
第二十三章

  「狂歌他們還好麼?」我問小白。

  「挺好的,就是時不時的說你不夠意思,老喜歡一個人玩失蹤。」小白犀利的鷹眼瞪了我一眼說。

  ���!!。

  「曉得了,我挪窩去見見他們還不行麼,這不是練技能練得有些走火入魔了麼。」我陪著笑臉說。

  「哼。」這就是小白的回答。

  收拾了一些隨身的物品,我坐著驛站的馬車,來到了清風銀月的都城銀月城,剛下了馬車沒走幾步,就看見一隊巡邏的城防士兵走過來,領頭的一個激動地不得了:「你是長空對不對,我是一夜啊,你記不記得——」

  我笑著打斷他的話:「怎麼不記得我們一起闖過青龍的迷宮,還守過峽谷,現在混得怎麼樣啊?」

  「一般,一般,你可是有空來都城轉了,自從峽谷一戰,有八年沒見著你了,看你身上的裝備可是好貨呀,這幾年混得不錯吧,眼紅的我都要打你的悶棍了。」一夜笑嘻嘻的說。

  「你們這幫混球,以前就整天惦記我的好東西,真是怕了你們了,這次回來指不定又要被你們刮多少油水呢。」我開玩笑的說。

  我們一邊閒聊一邊往皇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斷有熟人加進來,等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隊伍已經浩浩看不到邊際了,狂歌等人收到消息迫不及待的從皇宮裡跑出來站在宮門口接我。

  我嬉皮笑臉的迎上去要和他們打招呼。

  不料狂歌突然拉下臉,狠狠地在我臉上打了一拳,然後凶悍的盯著我的眼睛說:「你丫的不把我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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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打蒙了,嬉皮笑臉的表情在臉上再也掛不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我心裡突然就滋生了,以至於我失控的大吼:「你個混帳!你把我當兄弟,遇到當時那種狀況,換了你就不會那麼做了?!」

  狂歌怔了怔,然後目光渙散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我走上前去攬住他的肩膀:「好了,我不是回來了麼?我知道你怨我當年自作主張的打昏你,讓後獨自一人去尋死,再後來也不聯繫你們,自己躲起來回復功力,我不是一個人習慣了獨自舔傷口了麼,你能體會我的意思吧,你記得你不也是個享受孤獨的人麼,所以你就不要怪我了,都是習慣惹得禍,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啊!」

  「你哭了啊……」錢多多紅著眼圈湊過來說。

  「誰說的,這是風吹的……」我埂著脖子說。

  眾人���!! 鄙視你。

  是夜,清風銀月舉國歡慶,皇宮中大宴群臣,清風銀月君臣狂歡達旦,皆大醉。

  次日,我們幾百人先先後後的從大殿醒來,宿醉的後遺症弄得大家臉色都很難看,看著狼狽不堪,衣衫凌亂的彼此,大家相顧哈哈大笑。

  我鬼鬼祟祟的拉著狂歌躲到一邊,跟他咬耳朵:「你家的空間點和你的電訊號給我,呆會兒下線,我有驚喜給你。」

  「驚喜?」狂歌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是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賣了關子。

  狂歌不信任的看了我幾眼,搖著頭說:「你的驚喜?不要變成驚嚇才好。」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告訴了我他家的空間點和電訊號,跟我查到的一模一樣看來他沒撒謊。

  我聽了之後挑了挑眉毛:「傳說中的風流成性,貪花好色,卑鄙無恥,陰險狡詐,兩面三刀,吃人不吐骨頭……的高氏聯盟的最高執行官高繼遠?」

  狂歌���!!:「謠傳,那些都是謠傳,是那些無聊的星際電台亂講的。」

  「行了,這話你不該對我講,下線吧!我去找你。」我搖著頭說。

  於是下線,接通了狂歌的電訊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滿威嚴的男子,與他在娛樂報道上的形象差別很大,與他在遊戲裡跟手下講話的表情倒挺像的,可惜遊戲裡他一副天香國色的樣子,沒有他現在的臉符合這個表情。

  「你就是錢進錢進?」嘴巴別張那麼大,比我還吃驚,太破壞形象了。

  「閉上你的嘴,我馬上過去。」我好笑的說。

  到了狂歌的地頭,艙門一打開就看見狂歌站在門口了。

  「你挺快的呀,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呢,你住附近?」狂歌驚訝的問。

  「上來罷,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笑著說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狂歌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我的飛船,看他這麼放心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遊戲友,我心裡蠻高興的。

  阿默帶著我們來到了我的實驗室,我帶著狂歌坐上實驗室內部的傳送機來到一個房間門口。

  我按了門鈴,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人。

  他面色複雜的看著狂歌,狂歌傻乎乎的看著他,兩人的視線交織著,我這個路人甲完全被忽略了。

  我才是主角,我咳嗽一聲,把鏡頭拉回來。

  開門的人最先反應過來:「云云,你來啦,這位是?」

  笨蛋蕭季,現在裝不認晚啦,況且你那張臉跟遊戲裡一模一樣……

  狂歌的視線隨著蕭季的視線轉到了我的身上:「云云?錢進錢進這是你現實裡面的名字麼?你和阿季很熟麼?叫的這麼親熱。」

  我���!!滿頭黑線的看著狂歌,你說的完全不是重點好不好。

  「小季,這是狂歌……」我看了看貌似已經恢復平靜,無動於衷的蕭季補充說:「我遊戲裡認識的朋友……」

  「哦。」蕭季冷淡的應了一聲:「云云,進來坐吧,你怎麼有空來找我玩。」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沒看見旁邊的狂歌麼?我是來帶他見你的,跟著蕭季進了房間,狂歌亦步亦趨的跟在蕭季身邊,看他緊張的那樣兒都同手同腳了。

  第二十四章

  「狂歌先生,您喝什麼飲料,我這裡只有茶,果汁,牛奶。」蕭季叫機器人保姆給我搾了一杯我最愛的橙汁,隨口問狂歌,語氣生疏的就像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什麼都行……」狂歌黯然的說:「阿季我是狂歌……你別裝認識我……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但是別用不認識我的表情對著我說話好不好?」

  蕭季沉默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狂歌先生我長得很像你的一位熟人麼?」

  狂歌聽了蕭季的話,身軀一震,然後他的視線第一次從蕭季身上移開轉到了我身上:「阿錢,這是怎麼回事?」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攬雲,龍行天下公司的董事,我們公司致力於發展玩的事業,從公司成立起到現在,開發出了無數吸引人的遊戲,在這過程中,我發現有很多遊戲中的NPC在與玩家交流的時候,不知不覺自我進化具有了智能,從生物的進化來看,人類也是從原始的無機物發展而來的,所以我認為這些具有智能的NPC也是一種生命,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剝奪他們的生命印記,於是我在每個遊戲的系統裡加上了一項隱性設定,凡是具有智能的NPC,即使死亡系統也會保留它的數據,然後作為鬼魂送到NPC輪迴所,輪迴所會把這個NPC的外貌修改重新投入到遊戲中去,讓他慢慢的進化,如果它的智慧達到了真正生物的水平,具有了喜怒哀樂,懂得了感情,那麼它的數據就會被發送到新生實驗室,哪裡的工作者會根據它的要求,給它合成基因,做出它想要的真正的生物體,然後將它的生物電波融合進去,它就真的進化成功了。」我拉拉雜雜的揭示了一大堆,也不知狂歌聽明白了沒有。

  看看他發暈的眼神,我不太報有希望。

  「我懂,你的意思說,阿季就是阿季啊。」不料狂歌竟然說了這麼一句我也聽不懂的玄妙的話,然後又兩眼紅心得看著蕭季:「阿季,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云云,你怎麼可以……」蕭季黯然的看著我,轉過頭去不看狂歌。

  「小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擔心自己不是真的人類,擔心自己不過是公司裡一個小職員配不上高氏聯盟的最高執行官,這些都不重要,你還是個NPC的時候他都不在乎了,況且現在,你不知道這人最近兩年不停的用錢砸我們的公關總執行,說是傾家蕩產也要讓公司幫忙恢復你的數據——」我走到蕭季跟前拍著他的腦袋說。

  「你!我說你們公關總執行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告訴我說,數據一旦刪除要恢復幾乎不可能。你小子是不是躲在後面看我笑話!」狂歌越聽越不對,怎麼聽怎麼覺著自己被錢進錢進耍了,終於他憤怒的跳起來卡住我的脖子,猛烈的搖晃起來。

  「你想幹什麼?」蕭季冷冷的說了一句。

  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嗖一下就不見了,狂歌滿臉諂媚的就勢坐在蕭季旁邊:「我什麼也沒幹,嘿嘿。」

  「還有。」我從身上摸出一塊磁片:「這是你死了以後,狂歌的表現,現實和遊戲裡都有,你們慢慢看,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我又轉過身來:「狂歌,小季是我創造出來的,他跟我的孩子一樣,你要好好待他。」

  「切,這還用你教,你趕緊走吧,瞧你亮堂的。」狂歌不耐煩地揮揮手,混帳!我衝他比了一個中指,又一個過河拆橋的,媳婦一進門,我這媒人就扔過牆了,憤恨的甩上門,我爬上了阿默:「回家!」

  上了線,不出所料狂歌不在,想想也是他肯定在現實裡和蕭季親親我我,等他想起來上線恐怕還得好久好久。

  不想見到因為狂歌無故失蹤而暴走的清風銀月的大臣,我決定遊山玩水去,最近幾年忙著搞定狂歌的事情我還沒好好看看著遊戲世界呢,因為智能的NPC不會被公司刪除資料,只會在改頭換面以另一個NPC的形象出現,所以公司的智能NPC越來越多,後來我都懶的構架遊戲世界了,一切都教給天空來辦,它是我發現的第一個智能NPC,它第一次進化的的身份就是系統大神,所以對於構架世界非常熟悉,而所有的任務我也是讓遊戲裡的智能NPC自行發佈,我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有什麼,為了防止那些智能NPC偷偷給我放水,我的登陸用的DNA驗證也是假的,所以我玩遊戲其實也和普通的玩家一樣。

  不過將智能NPC生物體化,蕭季可是頭一個,這其中的血淚辛苦不計其數,唉為了這混帳,我花了多少聯邦幣和腦細胞呀,當然這筆錢我一定會從他的彩禮裡面賺回來。

  現在這項技術還在進一步完善中,主要是爭取把成本大幅度降下來,因為很多智能NPC還負擔不起這麼昂貴的手術費。

  智能NPC哪來的錢?當然是我給他們發的工資,凡是為我工作的不論何種生物我都會按勞給他們發薪水,我可不是個刻薄的老闆。

  也有個別的智能NPC付得起,比如天空,但是這些孩子,現在還沒決定好自己的長相,所以無法進行基因合成……

  帶著小白和紅毛出了皇宮,我悠閒的在街上溜躂,時不時的和熟人打個招呼,前面有個裝潢很熟的酒樓,名字叫做「一醉」,我吃白食的慾望又開始翻騰了,決定了先在藍一刀這裡大吃一頓,再開始遠足。

  進了樓裡,夥計立刻迎了上來,客套的說:「客官,您想吃什麼?」

  ���!!我這才想起來,我已經重生了,這個人物在遊戲裡還沒有跟藍一刀見面:「你家老闆在麼?」

  「他不在,您找他有事?」夥計問。

  也是一醉酒樓的分店遍天下,藍一刀哪能整天坐在一個店裡。

  「這樣啊,那就算了。」我正要轉身出了酒樓,不是一刀親自下廚,那些人做的飯菜還不如我自己做的美味呢,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等等……」

第二十五章

  我自然不會停下來,反而展開身法,一溜煙的往外跑。

  結果差點撞在一堵肉牆上,剎車,後跳,抬頭:「你丫的有完沒完,我都死兩回了,你怎麼就這麼小雞肚腸呢?這可是在清風銀月,小心我喊人扁你!」

  「對不起……」肉牆說。

  「咳……這樣啊,那算了啊,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不見了。」我擺擺手,繞過肉牆準備繼續走,他既然認識到了他的過錯多一點,那我就放心了,這人也不是個善良的主,他要是非得找我麻煩,我也不能掉以輕心,這樣玩遊戲不能隨心所欲會少了很多樂趣。

  我的胳膊被人拉住了,我不耐的轉頭,挑眉:「有事?」

  「我知道我錯了,你別這樣……」肉牆黯然低聲說,這神態語氣怎麼就這麼熟呢,貌似剛剛我還在狂歌臉上看到過。

  「你沒有錯。」我正色說:「處在你那個位置上,你做的沒什麼錯。」然後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腳下的影子表明有個人一直跟著我,都跟了好幾條街了。

  終於我歎了口氣在一座茶樓前停步,轉身衝著影子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們上去談一談,談完了你別再跟著我了。」

  影子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率先進了茶樓。

  在二樓要了一個包間,我們坐下來,我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端起茶杯民了一口茶水口問:「說吧,踏浪,你想做什麼。」

  「我想讓你跟我去做任務。」踏浪說。

  我頭上的青筋一跳,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還真敢說,果然是和以前一樣的厚臉皮。

  「千里傳音?」我挑挑眉,淡淡的說。

  「嗯。」踏浪使勁點頭。

  「好。」我乾脆的說。

  踏浪傻傻的看了我兩三秒,然後回過神來:「你說……你說……好?真的?你原諒我了?」

  「我就沒怪過你。」我抿著嘴笑了笑:「我不是說了麼處在你那個位置上,你做的沒什麼錯。」

  「可是我沒有相信你……」踏浪不好意思的說。

  「這沒什麼,我們的交情還沒到那個份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更加相信你的部屬和妻子說的話,才是應該的。」我好笑的的說。

  「沒到那個份上?你什麼意思?」踏浪的臉色有些發白。

  「拜託我們真正相處也不過百十來天,我還能要求你怎麼相信我。」我解釋說。

  「但是你跟我去做千里傳音,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了……」踏浪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茫然的神色,看得我心裡突然有些難受,或者還不止難受,就好像有一根冰做的刺狠狠地紮了一下,又麻又痛又寒。

  也許我應該告訴他,其實我也曾經很惋惜過傷感過我們的友誼,而讓我惋惜和傷感的東西真得不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變成:「我一向不拒絕別人的好意的。」

  聽了我的話踏浪的臉色變的更白了,眼睛裡露出了一種絕望,這種神情很多年以前,我在鏡子裡也見過,他的語言變得有些破碎:「如果,如果別人邀請你去做千里傳音,你也會這麼,這麼乾脆答應麼?」

  「那是自然,朋友越多越好嘛。」我勾起嘴角說,心突然不痛了,但是我知道他真的觸動我的心了,其實我的心藏在連我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只要我難過了,我的臉上就會浮現出一絲比哭還絕望的笑容。

  「呵呵,你說的真對……」踏浪附和著,我以為我不會看到他比剛才更可怕的表情了,但是這樣的他卻讓我覺得他整個人都疼得抽搐了,還在倔強的撐著。

  是誰讓他這樣的?是我麼?為什麼?我不懂……

  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我的兩個爪子已經拍上了他的臉:「開玩笑的啦,你個混賬,怎麼能把你自己想得那麼輕,告訴你除了狂歌,錢多多,和藍一刀,和其他NPC以前晏長空的號上好友欄玩家裡可只有你了。狂歌,錢多多,和藍一刀都是我在其他遊戲裡認識的,幾十個遊戲年的老交情了,就你只認識才幾面就加好友了……」後面越說越小聲,真是的我幹嘛跟他講這些,丟臉。

  「那你果菜(剛才)還那麼說……」踏浪的臉被我的爪子擠得都有些變形了,但是還是掙扎著說。

  「那不是心裡不痛快,刺激你麼?就算知道你也是情有可原,可我心裡就是不高興,怎麼著!你有意見?」我恨恨的說。

  「沒怎麼著,沒意見,你高興就好。」踏浪的眉眼笑的彎彎的。

  「哼!」我用鼻孔對著他。

  過了一會兒,「你臉色怎麼還是這麼難看?」

  「哈哈,沒什麼,天太熱了。」

  「是麼?」我瞇著眼睛瞅了瞅:「走火入魔呀,剛出岔氣了?」

  「哈哈……」

  「噌」從包袱裡拔出一根灸針,隨手插在他的穴道上,滿意的看著踏浪的臉皮哆嗦了一下:「雖然有點疼,但是可以幫助你疏導真氣,你就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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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是有點疼,分明是——」非常疼。

  「嗯?給你治傷有意見?」

  「沒有,完全沒有。」

  第二次做千里傳音,比第一次輕鬆多了,我拉著踏浪的手,捏了軒轅大神教給我的發訣,我倆就到了他們住的地方,經常來喝茶聊天,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長夢(白衣仙人)施了個法,我們就具有千里傳音的本領了,也用不著那麼麻煩的過關。

  「你以後打算做什麼呀?」從仙府出來,踏浪問我。

  「遊山玩水,順便尋找隱藏任務,隱藏地圖,隱藏門派什麼的。」我隨口說。

  「真的?我也想這麼做,我們一起吧!」踏浪一臉驚喜地說,好像他真的喜歡這麼做似的。

  「不是罷!你不是喜歡經營幫派。」我嘴角抽搐的揭穿他。

  「經營幫派?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都是比較幼稚的人才幹的,我現在早就不感興趣了。」踏浪撇撇嘴說:「踏浪而行幫主的位子我早八輩子辭了。」

  「我知道了。」我笑瞇瞇的轉頭衝他說:「那我們走罷。」

  第二十六章

  時光如水般流逝,我們爬過最高的山,游過最深的海,走過最寒冷的冰原,到過最熾熱的沙漠,看過最寧靜的小溪,見過最咆哮的河流,這一日我正躺在一片不知名的花海裡睡午覺,一隻鴿子飛過來,用尖嘴敲我的腦袋,把我驚醒了。

  我解下鴿子上的紙條「我要結婚了,快滾回來!」

  語言簡潔粗魯,不用說是狂歌發來的。

  乖乖的爬回銀月城,這裡已經到處張燈結綵了。

  蕭季還是頂著那張臉,撲到我懷裡:「云云,我好想你!」

  狂歌鐵青著臉看著我,忍了忍沒忍住,終於還是過來把我扒拉開,重新把蕭季抱在懷裡:「你丫的收斂點,朋友妻不可戲知道不?」

  是他主動撲過來的好不好?

  柳飛等人走過來,看我的目光與平日稍有些不同:「老闆?」

  「你們都知道了?小季個大嘴巴,這遊戲真是沒法玩了……去讓空空重新構思個新遊戲!」我鬱悶地說。

  「是啊,知道你是老闆,就有點不好意思找你算賬了,雖然你是如此的惡劣,我也贊成換新遊戲!到時候就是認出你來,我也裝作不認識,就可以耍著你玩,好像空空(本遊戲裡是軒轅)一樣……」宋離點頭說。

  ���!!雖然我很贊成換新遊戲,但是請你不要用這種理由好不好,還有空空,我說做個國主任務耗費那麼就時間,我記住你了。

狂歡了一個月,耗費了遊戲裡無數資源,狂歌和蕭季的婚禮慶祝才算完成,當然他倆人宣誓後就跑了,後續的慶祝都是NPC在搞,空空已經把要結束這個遊戲運營的消息發佈出去了,這些NPC一方面是慶祝狂歌和蕭季的婚禮,另一方面也是慶祝這個遊戲要結束了,大家要換一個全新的身份了。

  踏浪在婚禮後,有事下線了,直到《黃昏》結束運營也沒上來。

  新遊戲的名字叫做《蒼茫》,是一個魔法遊戲,我練了一法師,一個人流浪的時候,心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我不禁苦笑,什麼時候我也不習慣寂寞了,於是參加了一個傭兵小隊,在大陸上四處遊蕩,與隊友們說說笑笑,可是心好像還是有點空,怎麼也填不滿。

  一日做任務,路過遊戲裡最高的山,我仰望著插入雲霄的險峰,恍惚記起來《黃昏》裡有一座比這更高的山,有兩個傻瓜仗著功夫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結果當天天陰,愣是沒看到日出。

  於是淚流滿面,告別了莫名其妙的隊友,狼狽的下了線。

  剛下線機器人保姆就提醒我,有未接電訊,打過去原來是狂歌。

  他告通知我,現實裡他和蕭季也要舉行婚禮,因為一來現實裡準備費時,二來蕭季的朋友也都在遊戲裡,所以才先在遊戲裡舉行婚禮。

  我穩定了一下情緒,打開了光腦,搜索起來信息,很久後光腦提醒我:「DNA偽造,查無此人。」

  再查「DNA偽造,查無此人。」

  「DNA偽造,查無此人。」

  「DNA偽造,查無此人。」

  ……

  拿起旁邊的頭盔,我親自動手,就不信找不到你。

  直到狂歌和蕭季婚禮到來的那日,我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好像那個人真的消失在空氣中了,好像我在《黃昏》中的種種都是我的臆想一樣。

  疲憊的摘下頭盔,我整理了一下外表,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憔悴。

  坐上阿默我來到了狂歌舉行婚禮的飯店,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他們婚禮的地點就訂在藍易一品齋的總部飯店,婚禮上人山人海,狂歌罷能通知到的人都通知了,還請了最著名的電視台全程跟蹤報道,惟恐天下人不知他要結婚了。

  作為蕭季的家屬全權代理,我負責拉著他的手走過紅地毯。

  在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中,我與親家母把狂歌和蕭季的手放在一起。

  「小季,你一定要幸福。」神壇下我在蕭季的耳邊許下祝福。

  「云云,謝謝你。」蕭季哽咽得抱著我說,我斜眼一瞄狂歌的臉又黑了,看在他的彩禮讓我非常滿意的份上,我就不繼續折磨他瀕臨繃斷的神經了。

  從蕭季的身邊退開,神父開始主持婚禮的儀式,我微笑著看著幸福的新人,分享著他們的快樂。

  「你好……」耳邊傳來一個人遲遲疑疑的問候。

  我轉頭,是一個有些面善的人:「你是?」

  「我是蘇歸鴻啊,你不記得我了麼?上次你救了我。」來人急切的說。

  我就過的人多了,你那位呀,我心道,但是面上還是堆起了笑容:「你好。」

  「你不記得了。」這句是肯定句,蘇歸鴻臉上露出了很濃重的失望:「幾年前,綠夢星上,你去旅遊,正趕上我被追殺,你救了我,你還有一個飛船,能無干擾空間跳躍的那個。」

  蘇歸鴻語無倫次的提醒我,看起來非常的激動,幸好我記憶裡一向強,他一提醒我就想起來了,真是個好人,現在忘恩負義過河抽板的人太多了,難得見到這麼純樸的人。

  我笑了笑說:「一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我,你,我想問你,你玩過《黃昏》沒有?」蘇歸鴻結結巴巴的問我,看起來非常緊張。

  「當然玩過了,《黃昏》挺好玩的,聯盟裡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玩過,我怎麼可能沒有玩過。不過這個遊戲已經停止運營了,真可惜這麼好的遊戲。」我歎了口氣本來是打算貌似惋惜的說這話的,但心裡突然冒起了一股悔意,眼前突然就清晰地冒出了踏浪遊戲裡的那張臉,使我的語氣不由的帶上了真的黯然,也許真的不該那麼輕率的放棄那個遊戲,不該在空空做好新遊戲後迫不及待的衝進去,至少等到踏浪再上線,跟他告個別,告訴因為這個遊戲裡有他我玩的很高興。

  我真的不知道,踏浪使用的DNA驗證也是假的,使我在現實裡怎麼也找不到他。

  也許我應該在電台上作個廣告:「特尋《黃昏》遊戲裡名為『踏浪』的玩家。」我自我解嘲的想,從來都是別人找我,第一次我冒出了想找一個人的念頭。

終章

「你怎麼了?」耳邊傳來急切的問話,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眼前是蘇歸鴻擔憂的臉,扯出一絲笑容:「哦,沒什麼,想起一些往事。」

  轉身,我向外面的露台走去,現在我只想一個靜靜的呆著。

  曾經有一個人,在我面前露出過非常絕望的表情,那時候我不懂……現在我懂了,或許那時候我也懂了,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其實第一次見面就加他好友,這個人對於我來說就有些特別了吧。

  身後有人跟過來了,我暗道一句不識相,真似的連個隱蔽的地方也沒有,要不是這是蕭季的婚禮,我早老跑了,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等等……」蘇歸鴻終於還是拉住了我。

  「有事?」我回頭挑眉。

  「我也玩過《黃昏》。」蘇歸鴻貌似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說:「我在裡面叫踏浪,你聽說,聽說過沒有。」

  我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我感覺自己在發抖:「踏浪而行的幫主的……的那個踏浪?」

  「是。」蘇歸鴻薄薄嘴唇裡堅定的吐出了這個字。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心臟停跳了。

  「我聽,說過,我先,叫晏,長空,後來,叫,白暗塵,你,記得,我不?」我覺得沒說一個字都很費力。

  「記得……」我落入了一個懷抱,耳邊傳來一聲歎息。

  許久,我看旁邊的人老瞅我們,有點不好意思,扒拉扒拉把踏浪從身上扯下來:「形象,注意形象。」

  「嘿嘿。」踏浪傻笑著收緊胳膊。

  我只好黑線的拖著他走到露台一個陰暗的角落。

  沉默了一會兒,我們同時開口:「你怎麼用假DNA……」

  「呵呵……」

  「嘿嘿……」

  「我是龍行天下公司的老總,為了防止內部員工給我放水,讓我在遊戲裡幸運無敵,我才用假DNA。」

  「我是蘇歸鴻,所以用假DNA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蘇歸鴻怎麼了?」

  「你一定不常看財經新聞。」

  「誰說的。」

  「那你怎麼回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很有名麼?」

  「那當然,財經新聞上天天播著呢。」

  「這樣啊,那你的新聞一定和吃喝玩樂沒什麼聯繫。」

  「嗯……好吧……確實沒聯繫。」

  「所以你為什麼用假DNA你還得給我說清楚。」

  「沒問題……」

  ……

  「踏浪。」

  「嗯。」

  「踏浪。」

  「嗯。」

  「踏浪,踏浪,踏浪,踏浪……」

  「嘿嘿。」

  「踏浪,我又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沒有。」

  「我喜歡你踏浪。」

  「我也是,我喜歡你長空,而且比喜歡你還喜歡你,我愛你。」

  「呵呵,我也是,我們結婚吧。」

  「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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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典
第一章

  我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真的。

  以前只有我氣人的份,還沒有什麼人膽敢,能夠戲弄我。

  事情的起因要從我的幫派和浮光掠影的那場戰爭說起。

  浮光掠影是《縱橫》裡面的第四大幫派,他們曾經的幫主夫人冰雪兒,注意是曾經,是《縱橫》裡的第一美人。

  當然冰雪兒現在也是縱橫裡的第一美人,不過現在她變成了我的夫人,《縱橫》裡最大的幫派風行幫的夫人。

  因為我喜歡站在最高處,喝最烈的酒,吃最美味的食物,穿最華麗的衣服,住最大的房子,開最快的飛船,娶最美的女子,不管是遊戲裡還是現實。

  所以浮光掠影與風行幫勢不兩立。

  對於敵人我從來也沒有手軟過。

  戰爭就要結束了,我們打了個漂亮的伏擊戰,我微笑著站在戰場的最高處,俯視著倒在我腳邊的浮光掠影的幫主無影,他已經無法再站起來,只能徒勞的抬起頭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目光凌遲著我的肉體,而我的目光凌遲著他的尊嚴。

  最後一名浮光掠影的成員也倒下了,我笑得更加開懷。

  然而我小覷了無影,他真的是個沉得住氣的人,而不是想我的資料上調查的那樣。

  就在我最得意的時候,無影的刀刺入了我的心臟,我不知道被高階束縛魔法捆住的他是怎麼獲得自由的,只知道在這之後我被系統送入了登陸空間。

  巨大的落差,讓我一時間有些茫然,愣了好久才在登陸小龍的催促下重新建了一個與先前一樣的人物。

  很久沒有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了,無影你狠,我記住你了。

  從新手村出來,我聯繫了一下在場的手下,想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幫主,我們中計了,浮光掠影還有埋伏。」

  我默然,無影你真是個天才。

  回到幫派駐地,冰雪兒哭哭啼啼的迎上來,說有人冒充我佔她的便宜,名字就叫做錢進錢進。

  派人去調查,才知道這個錢進錢進是個死靈法師,還是個高階的匠人,偶爾也做一做賞金獵人的工作。

  這一次他接下了無影的委託,用浮光掠影全幫的財富,替他狠狠地報復一下風行幫,我還有冰雪兒。

  於是有了埋伏中的埋伏,有了無影那一劍,有了他用我的屍體練傀儡的行為,並用這個傀儡教訓了我和冰雪兒。

  原來不是無影變聰明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名字叫的極度猥瑣極度拜金的錢進錢進搞的鬼。

  原來如此。

  調查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我帶著人殺上了錢進錢進在京城郊區的房子,聽說他兩天前進去了,還沒有出來。

  屋子很簡陋,但是有系統保護所以我們不能進入,只能在外面等,所幸的是這人如他的名字一樣極度拜金,極度吝嗇,他也算是小有財富,而且剛剛從浮光掠影那裡敲到了一大筆錢,居然連個院子也捨不得買,正好便宜了我。

  我耐心的等待看他毫無防備的出來,被我們抓個正著時慌亂的神色。

  他以為他躲在幕後,只跟無影單線聯繫,就能逃過一劫麼?

  卻不知道,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也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人心從來都是有價的,昨日的仇家今日或許就是朋友。

  他出來了。

  「各位,讓個道,我路過!」表情非常無辜,看起來就像路人甲。

  然後在我的手下因為他的表情和話愣神的時候,推劍,回屋,關門。

  我看著那片貌似破舊,卻堅固的無法攻破的門板,只能在心裡罵了那幾個守門的手下一句「飯桶!」

  然後的三個月,就是我的噩夢,我從來沒有這麼頭大過,這麼狼狽過,這麼……

  總之就是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真的。

  終於我得到了一個置他於死地的機會,我不得不又一次感歎人心從來都是有價的,雖然花費了一點錢,但是值得。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人在白光的淨化中,如同沒有痛覺神經似的微笑,翻白眼,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而且是最傻的那種。




  第二章

  托錢進錢進的福,我沒有趕上龍行天下公司新出了遊戲《黃昏》的內測。

  本來作為龍行天下公司的VIP客戶,我是有特權進行內測的。

  幸好在公測前,我消滅了那個讓我如埂在喉的蟑螂。

  手忙腳亂的從《縱橫》裡出來,我飛快的處理著手頭的工作。

  電台上正在播放對我的採訪,其實那個坐在主持人前面的人,是我的替身。

  像我這樣的人,用替身來出席公共場合,已經是一種毋庸置疑,心照不宣的事情。

  一是安全,二是沒時間。

  我為什麼有時間玩遊戲,因為龍行天下公司開發的遊戲比接受電台採訪被主持人問一大堆私人問題有意思多了。

  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公測已經開始了。

  我趕快進入了遊戲,建了一個叫踏浪的人物,外形自然是秉承一貫的英俊瀟灑。

  新手村滿地跑的都是人。

  我自然不會跟這些肉腳的玩家搶新手村那一點點資源,於是踏過農田,穿過樹林,爬過南山,來到了荒無人煙的野狼區。

  殺,殺,殺。

  再次托錢進錢進的福,因為錯過了內測,又不喜歡看遊戲介紹的我(龍行天下公司的遊戲玩多了,他們的基本設定都差不多)不知道原來在《黃昏》裡血量下降到三分之一,就會昏迷,而傷口如果沒有經過治療會癒合的很慢。

  所以不小心被狼花了一爪子,弄成血皮後,我的頭一下子暈了。

  忍著眩暈,飛快的喝了一瓶血藥,頭暈的症狀稍微好了一點,我趕緊解決了眼前的狼,卻發現頭又暈了,於是我又發現如果沒有經過治療會癒合的很慢。

  趕緊從狼區逃出來,過程中又被野狼抓了幾下,幸運的是沒有傷到我,只抓破了衣服,一路上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我包袱裡血藥很快用完了,走到南山南坡的時候,我的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

  心裡說,踏浪你真是冤死了。

然後,雙腿發軟的倒在地上。

  遠處有一個玩家坐在石頭上休息,他看見了倒下的我,我看到了他眼睛裡的貪婪。

  我順勢閉上了眼睛,小子你家踏浪大爺現在心情正不好,你要是過來劫財,我就在臨死前給你個教訓,雖然我現在的狀態很糟糕,但是對付這種一看就是弱的玩家還是綽綽有餘。

  他過來了,我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停在了我的腦袋旁邊。

  我微微瞇著眼睛,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蹲了下來。

  一根修長的手指伸到了我的鼻子底下。

  看來他是知道系統的新設定的,否則不會這麼謹慎。

  該死的錢進錢進,就是因為你,我今天栽了,而且即將被一個白癡洗劫。

  令我驚訝的是這個白癡,不,這個玩家並沒有趁火打劫,反而把自己包裹裡的好幾塊鐵礦石扔在了地上,然後背起了我向村子走去。

  遊戲開始沒多久,能夠獨自一人弄到這麼多鐵礦石,看來他也沒有我想像中的愚蠢。

  玩過很多遊戲,見過很多人把他們在現實中不敢暴露的一面,把他們在現實中不敢實現的慾望,在遊戲裡無限的擴大,這些慾望中最普遍的一種就是貪婪。

  很少見這樣的人,這是我趴在他的背上昏過去前,最後的想法。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村裡的藥店。

  正好看見他一臉肉痛的將一枚銀幣放在NPC藥師的手裡,很平淡的五官,但是肉痛的表情很可愛。

  不想看他那麼扭曲的表情,我想不就是一個銀幣麼,我給你就是。

  然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就出了藥店,好像自己救的只是阿貓阿狗。

  難道我的樣子不像是一個高手高手高高手麼,我看看了自己破碎的衣服,好吧,我承認我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

  「你!等一下!」眼看他就要跨出大門了,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有機會給我施恩的人太少,所以每一個恩人,我都會給他們豐厚的報酬。

  不過這樣急切的挽留他,我好像很大程度上是出於賭氣,還沒有人能夠如此忽視我。

  他轉過身不耐煩地問了一句:「有事?」那表情好像我是他一個迫不及待想要甩掉的麻煩。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心裡莫名的有些憤怒,說話也不免有些結巴,完全不似平日的強勢。

  他就這樣笑了,笑得很溫暖,眼睛瞇瞇的:「不客氣。」

  怒氣就被這笑容一下子帶走的乾乾淨淨。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加好友吧!我叫踏浪!」看著他又要轉身走,我急切的不經大腦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第一次,我主動加好友,而對方不是美女。

  「好,我叫晏長空。」他回答的很乾脆,然後又準備走了。

  「等等,你去哪?」我看起來像是那種纏著高手要裝備要錢讓人帶練級的無恥之徒麼,他為什麼一副唯恐躲避不及的樣子。

  「去收購鐵礦,我做鐵匠學徒任務。」他揮揮手,並沒有回頭,我想起了那丟在地上的鐵礦,此刻應該不是被人撿走了,就是被系統刷新了,他原來是玩生活的,而我一向習武,所以不同路,心裡忽然有些失望,下意識的「哦」了一聲。

  「等等。」旁邊的NPC大夫忽然也出口挽留,我心裡一動,隱藏任務?

  眼前一花,跑出去的人眉花眼笑的瞬間就竄到了NPC大夫的跟前:「若有所需,但憑吩咐。」與之前的冷淡判若兩人,他果然是把我想成那種纏著高手要裝備要錢讓人帶練級的無恥之徒了,盯著他熱情的抓住大夫的手,我心裡憋著一股巨大的悶氣不吐不快。

  可是熱情交流的兩人,已經徹底忽略了我的存在,說說笑笑的走到了後院,等我從苦悶和打擊中恢復過來,才發現手裡攥著一枚銀幣要給他的銀幣,卻始終也沒有送出去。





  第三章

  努力的升級,建幫,發展幫派,並把它帶上了系統第一。

  所謂幫派就是單挑你挑我們一幫,群毆我們毆你一個。

  那枚沒有送出去的銀幣,我沒有放回系統的錢包,而是扔進了包裹欄,有事沒事的時候我喜歡把它放在手上把玩,冰涼的觸感並沒有玉石的溫潤,可是我樂此不疲,我不知道這是為了記住那個人的恩情,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幫派要升級了,我決定去打高級升級令牌。2A982授權轉載 惘然【ann77.xilubbs.com】


  首先是探查敵情,我帶著十幾個手下,晃悠到了長恨山,這裡是系統第一大寇的老巢,最求完美的我,即使是選擇敵人也要選擇最強的。

  這天的運氣似乎非常好,剛進入長恨山的範圍不久,我們就遇到了一個落單的山賊BOSS,於是一擁而上。

  不久有一個玩家路過,他看見了我們正與BOSS戰鬥,停了下來,我心裡頓時有些緊張,一面要對付BOSS一面還要防止這人的偷襲。

  遊戲裡面對BOSS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理智是什麼東西。

  這人優哉優哉的升起了篝火,慢斯條理的烤起了兔子。

  不得不承認,他烤的兔子非常美味,香氣順著風吹過來,我看見對面的BOSS嚥了一口口水。

  說實話,這BOSS做的正是我想做的。

  想起越來越濃烈,搞得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眼前的BOSS和那隻兔子到底是哪個對我的誘惑更大一些,看看手下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們連同BOSS眼神不可遏制的往那個玩家的方向瞅,啊,那兔子都快被他啃完了。

  強壓下嘴饞的感覺,我趁著BOSS分神的功夫在他的要害通了一劍。

  BOSS的血量一下子就見底了。

  我精神大振。

  然而,BOSS憤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暴走了。

  看了看包裹裡所剩不多的紅藍藥品我無奈了。

  幾個手下,瞬間被打得只剩下血皮,倒下了。

  我以為我們這次死定了,天下第一寇果然還不是我們現在能吃的下的。

  「野外旅館,一個金幣一晚上,要住得快!」那邊那個玩家扯開嗓子喊,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一經搭了個帳篷,這是系統規定的安全區,無法攻破。

  不用他招呼第二聲,我們夾著受傷的戰友,飛快的向哪邊衝去,那頂破舊的帳篷在我們眼裡是如此的金碧輝煌,我的功夫最高,又是老大,留在最後斷後,被暴走的BOSS擦了一下,不僅血量下降了一大節,還中了毒,這暴走的BOSS手掌上居然還帶了毒。

  衝進帳篷的那一霎那,我看清楚了這個玩家的臉,竟然是他,那個救我一命的晏長空,他那張臉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大眾化,而我也不過是和他有一面之緣,竟然在兩年後的今天,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原來我對他的印象竟然如此的深刻。

  在帳篷裡等了半晌,不見他進來,我擔憂他是不是已經被BOSS拍死了,不顧手下的攔阻,我丟下處理了一半的傷口,掙扎著那著劍衝出了帳篷。

  他還在帳篷的門口站著,與對面的BOSS對峙著,對面的BOSS已經從暴走的狀態跌回來了,所以BOSS才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我想如果晏長空要衝回帳篷,那BOSS肯定會給他致命的一擊,他只是一個生活玩家,輕輕一碰必死無疑,所以他才不敢立刻回到帳篷裡去。

  見我出來,BOSS往嘴裡扔了一顆丹藥,頓時他血條漲到了全滿,我的心涼涼的。

  「有事?」耳邊又傳來了熟悉的帶著點不耐煩的聲音。

  我握緊了寶劍,眼睛盯著對面的BOSS,如果他突然發動進攻,我至少可以替晏長空擋下一擊,讓他有機會衝進帳篷裡去:「你沒事罷?」

  半晌不見人回答,也許是嚇傻了,雖然我心裡也覺得這不太可能,我又問了一句。

  「我沒事!」他涼涼的說,然後在我手裡塞了一顆解毒丹,接著把我扔進了帳篷。

  事情有點詭異,他的表現讓我覺得也許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出現在這裡或許不是巧合,也許是做任務也說不定,不然為什麼我們一進山就遇到了BOSS,不知道我有沒有打亂他的任務。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進來了,後面還跟著那個山賊BOSS。

  BOSS很溫順的跟在他後面,果然是任務。

「長空,你是不是接了這個NPC的任務?」我擔憂的開口問,但願我沒有破壞他的任務。

  他臉上先是路除了詫異的表情,好像想不起來我們為什麼會認識,然後我就看他皺著眉頭想啊想啊想。

  終於在我憤怒的快要爆發的時候,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看了看我的手下,神秘的笑了一下說:「算是罷。」。

  「那麼你的任務和建幫令牌有關麼?你別多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們是來打建幫令牌的,如果任務衝突,我們再去找別的山寨……」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有關。」聽著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語氣裡並沒有沮喪的意思,我想他的任務因該沒有失敗,我鬆了一口氣。

  最近的村莊距離這裡也不過幾個時辰的路程,可是出於一種我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暗心理,我執意要留在帳篷裡過夜,我們可是付了十幾個金幣的度夜費的。

  十幾個大男人擠在一個小小的帳篷裡,實在不怎麼舒服,我們幾個都身懷功夫,可以打坐,他是一個生活玩家,只能靠在帳篷的柱子上小憩,我就在他旁邊打坐,一晚上偷偷看他咬牙切齒,滿臉不爽的表情,心花詭異的朵朵開。

  天快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頭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沒有躲開,他又得寸進尺的蹭到我懷裡,調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的嘴角就不受自己控制的咧開了。

  第二日,他從我懷裡醒來,不僅沒有說一句感激的話,還一臉嫌惡的飛快的收了帳篷迫不及待的趕我們走人。

  我憤怒了又憤怒,可是看到他齜牙咧嘴的揉著發酸的腰,再看看他旁邊哪個彪悍的山賊,我的身體又自發的走到他面前,再三叮囑:「有事發信。」

  我以為他明白我的意思,可是從那以後我等了整整兩年,也沒從驛站收到他的一封信,我曾經忍不住給他發了一封信邀請他來總部玩,但是即使是回信他也沒有給我回過。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第四章

  我要結婚了,未婚妻依然是遊戲裡的第一美女,她的名字叫做雲夢。

  人如其名,如雲一般縹緲,如夢一般不可捉摸。

  半年前,系統更新過,增加了飛鴿傳書。

  給每一個好友都發了飛鴿傳書。

  在這眾多的鴿子中,我自己養的鴿子只有一隻,是送給晏長空的,就連雲夢的鴿子,都是她送給我的。

  我的鴿子在婚禮當天飛回來了,我急切的看了一眼鴿子腿,竟然是空的?

  這一刻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於是走到前門,目光在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掃視。

  他從街的盡頭走過來,吊兒郎當的樣子,踱到了酒樓門口,對站在門口的視而不見,盯著門前貴客們騎來的馬匹流口水。

  我哭笑不得,遂走上前去,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

  他腳步一閃,躲過了,靈活的不像一個生活玩家。

  「恭喜,恭喜。」這次他一下子把我認出來了,笑瞇瞇的說著客套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還是很不痛快。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不認識我我不高興,他認識我我還是不高興。

  「兩年多不見,你忙什麼呢?」我急切的想知道他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從生活玩家轉成了武林高手。

  「瞎忙,瞎忙。」他敷衍著,眼睛瞟著酒樓門口,好像對於我的招呼很不滿意,活脫脫一個「我就是來吃白食」的嘴臉。

  「哦。」他應了一聲,有點不高興,可客套地說:「裡面請。」

  他的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飛快的繞過我,走進了樓裡。

  我不由得跟著他進去了,看見他逕自走到桌邊拿起一塊糕點,放進了嘴裡,果然吃白食就是他來的目的。

  忽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緬懷的笑容,眼睛裡卻有一點落寞,看著他縹緲的眼神,我的心抽搐了一下,他想起了誰。

  「你很喜歡這裡的糕點麼?」衝動的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不願意看見他想別人的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回過神,笑得有些苦澀:「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他一向都是不把什麼人放在心上的樣子,好像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於是無話可說。

  他又繞過了我,走進了後面的廚房。

  站在後門口,看著他呆呆的望著一個靠在牆角懶洋洋的曬太陽的年輕人,然後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叫落雨。」

  那年輕人聽了他的話臉色大變,跳起來嘻嘻哈哈的跟他滾成一團。

  我忽然明白了,那個年輕人才是他的朋友,他剛剛懷念的就是這個年輕人,而我不過是一個有點面熟的路人甲而已。

  呆呆的回到了大堂裡,機械的招待著來來往往的賓客。

  有人遞給了我一杯酒,我順手接過來喝了。

  又有人敬酒,來者不拒。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我忽然感到腹中劇痛。

  察看了一下,血條在飛快的下降,視線變得模糊了。

  精神恍惚的不知道著了誰的道,這次有點凶多吉少了。

  我突然有股想見晏長空的衝動,他就在酒樓的後院,如果我死了,這張讓他有點熟的臉有點熟的名字或許也會不見了,以後見面他肯定不可能認出我來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的精神就好了一些。

  四周的人撕下了人皮面具,好多熟人都變成了敵人。

  我勉強提起真氣,擋住了幾個圍過來的殺手,從酒樓的二樓窗戶跳了出去,我看見他了,一臉莫名其妙的與那個年輕人站在院子裡。

  心一痛,真氣一洩,我掉到了他的腳邊,有些絕望的笑了笑,我渾身無力的倒向了塵埃。

  恍惚中,我被人抱了起來,雖然沒有睜眼,但是我感覺就是他,嘴裡被塞了一把藥丸,柔軟的觸感,是他雪白修長的手,於是我幸福的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發現他趴在我的胸口睡著了,我就這麼數著他的眼睫毛等待他醒過來。

  他醒了,無情的丟給我一個人皮面具:「慢走不送。」

  我又憤怒了,招呼也不打,衝出了他的房子。





  第五章

  處理了一下刺殺事件,背後的主使是冤家對頭《黃昏》第二大幫派的銀月幫,他們的幫主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帳,名字叫做狂歌。

  這個名字我很熟,《縱橫》第二大幫的幫主也叫這個名字,狂歌此人其實也頗有能耐,之所以屈居第二大幫派,是因為這人進入遊戲的時間比我晚的多,所以事事後我一步。

  從進入《黃昏》他的表現來看,雖然這人頂著一張與《縱橫》裡決不相似的人妖臉,但是我敢肯定就是他。

  我約了他在一醉酒樓解決這次的中毒事件。

  談判進行的很不順利,主要是他沒有和解的誠意。

  於是談蹦了。

  他拂袖而去的時候嘲弄的對我說,我之所以能抓住錢進錢進是因為,錢進錢進自己貪圖我那兩千萬的縱橫幣,還說要不是這樣我根本連錢進錢進的一根頭髮也碰不到,而我那次被伏擊的人馬根本就是他在《縱橫》裡的手下。

  因為錢進錢進的關係他要與我勢不兩立。

所以他的幫派採取名「銀月」,那是我們在《縱橫》裡的區名,而他的名字也沿用了狂歌。

  我氣呼呼的派人盯著狂歌,聽他的語氣與錢進錢進很熟似的,錢進錢進如果玩這個遊子早晚會跟他碰頭,到時候咱們新仇舊恨一塊算。

  除了派人頂著狂歌,我還找人跟蹤了《黃昏》第一富豪錢多多,《縱橫》裡把錢進錢進賣給我的人的名字就叫做錢多多,據說兩人遊戲裡碰巧都姓錢平時好的跟親哥倆似的,結果就是這個錢多多面不改色的把錢進錢進賣了兩千萬縱橫幣,而《黃昏》裡錢多多起家就是靠了兩千萬黃昏幣。

  如果此錢多多和筆錢多多之間沒有關聯,我不相信。410E72F授權轉載 惘然【ann77.xilubbs.com】


  我親自下的格殺令,只要疑似錢進錢進的玩家與這兩個人碰面,殺無赦!

  跟蹤是個長期的活,等待的我很閒。

  一日,我看見一個手下和他老婆手拉著手甜甜蜜蜜的走過,心裡忽然有些寂寞。

  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寂寞什麼呢?

  「老婆,我們去做千里傳音好不好?」我的手下在他老婆的耳邊低語,我內力強悍聽見了。

  「好麻煩的,好費錢,好危險的……」他老婆有些猶豫。

  「沒事,你老公是誰呀,《黃昏》第一大幫的分舵舵主……」

  於是我的得力下屬,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銀子,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弄了一身的傷爬了回來。

  看著他和老婆相隔千里還能甜甜蜜蜜的聊著,不用寫信那麼麻煩,而且能立刻知道對方的狀況,我的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不由自主跟屬下打聽了做任務的步驟,看著他曖昧的掃在我和雲夢身上的眼神,我有些不高興了,誰說我要和雲夢一起做這個任務了,我偏要劍走偏鋒,找個不熟的人來做。

  從系統錢莊裡提了做任務的錢,我穿上最好的裝備,聽說那個森林裡到處是猛獸,可不能把他掛在那裡,然後毫不猶豫的向晏長空的鋪子走去。

  走到中途,想起第二個神仙的題目,我又折到了衰神廟。

  有點忐忑的邀請。

  他答應的勉勉強強,可總算沒有拒絕。

  於是開心。

  任務接近尾聲,我卻覺得自己還是有點不瞭解他,好像很貪婪,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只是當他提著食盒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恍惚間覺得從來沒有過的幸福降臨在我身上,我們原來是如此的心意相通。

  除了幻境,他對我的態度好像有些不同了,帶著我練級,分了鋪子裡一半的權限給我,逼著我泡藥酒,跟我瞎掰。

  也許我在他心裡也有些不同了罷,只要這麼想著我的就心甜甜的。

  可是一百天後,他又恢復了冷淡的樣子,迫不及待的要趕我走。

  我這才想起來,在做千里傳音的時候,我好像損失了一些東西,他這是為了讓自己安心而補償我的麼?

  我的心涼了。

  沒日沒夜的建設幫派,肆無忌憚的找狂歌的麻煩,我知道我有點遷怒了。

  就在狂歌被我騷擾的準備跟我決一死戰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個包裹。

  晏長空寄來的,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我聯繫。

  我用撕得除去了外面的包裝,裡面是一套裝備,包括一柄長劍,一套鎧甲,一件長袍,一條披風,兩個戒指,兩個手環,一條項鏈,一件頭飾,裝備整體呈淡藍色,上面流光溢彩彷彿有水在流動,屬性更是沒話說,都是神器級別的物品。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衣服,每一件裝備的名字都叫踏浪,製造者的姓名是晏長空。

  我請教了幫裡的高級匠人,他們說做這樣一套衣服,即使是聖級別的匠師,也要一兩年的功夫。

  我抱著衣服拔腿就往晏長空的鋪子跑,一路上控制不住自己臉部的肌肉不停的傻笑,我看見有幾個銀月的幫眾,也許呆會兒論壇上就會出現,《踏浪而行的幫主當街傻笑疑似瘋狂》的帖子,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到了鋪子,他的NPC夥計說,他剛剛睡著了,因為做這套衣服,他在工作室裡沒日沒夜的工作了四個月。

  我走到了他的房裡,他睡得很輕鬆,只是臉上憔悴的利害,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瘦的沒有幾兩肉的臉頰,他毫無知覺,看來真的很累了。





  第六章

  我的手順著他的臉頰,移到了脖子裡,移到了……

  等我清醒過來,我的手已經摸到了自己不該摸的地方。

  我呵呵呵的笑了,原來如此,我愛上他了。

  這就是愛情,來的如此悄無聲息。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人生第一次的動心,有些懵懂,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滿滿的幸福,彷彿只要看著那個人,走在他的身邊,呼吸著同他一樣的空氣,就會覺得很快樂。

  左右無人,他的NPC夥計在前面看店,我親親他的臉頰,不滿足,親親他的眼睛,不滿足,親親他的嘴唇,不滿足,親親……

  為什麼他還不醒呢?

  睡了三天,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了,眼睛也不睜開,就往廚房方向跑。

  我端著熱了又熱的粥湊到了他的嘴邊,他喝了幾口,睜開眼,繞著我轉了幾圈,不知是欣賞他自己做的衣服,還是欣賞我,我自然私心的想他是欣賞我了。

  還沒等我做好心理建設跟他告白,他就喊著:「完了,完了,我的工作!很久沒下線了!」然後消失在我眼前。

  我這才想起來,我似乎也是很久沒有下線工作了。

  下了線,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我迫不及待的又上了線,他還沒有上來,無聊,又下了線,正好遊山玩水通知我新開了一個旅遊星球。

  去散散心也好,反正長空還沒有上線。

  我的行蹤不知道為什麼被洩露了。

  差點被滅在那個旅遊星球上。

  瀕臨死亡的時候,我忽然特別想念遊戲裡的長空,於是精神大振,超常發揮,駕著一艘性能極差的觀光船躲過了專業戰鬥飛船的襲擊,幸運的被一兩個年輕人救了,其中一個年輕人給我很深刻的印象,不是因為他的外表英俊不凡,而是因為他的氣質有那麼一點點像我家長空。

  他們的飛船性能罕見,竟然可以進行非干擾空間跳躍,我都沒有這樣一艘飛船,那個飛船的智能電腦竟敢鄙視我,回去就把下屬的汽車聯盟裡的替飛船設計師解雇掉,就是因為他的無能才讓我如此的被人小瞧。

  總的來說,死裡逃生。

  查內奸,整頓生意花了我不少時間,再次上遊戲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我發誓如果我知道這兩個月遊戲裡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就是讓聯盟毀了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不上來。

  一上線,鋪天蓋地的鴿子就把我淹沒了。

  上面的消息令我崩潰。

  晏長空就是錢進錢進。

  踏浪而行在這一年裡被他和狂歌聯手毀了。

  現在銀月風頭正健,已經建國了。

  他們與系統國家正在開戰。

  我脫下了他給我做的衣服,穿上了一身漆黑的勁裝,麻木看了一下戰報分析,竟然還能發現了一個足以讓系統國家吃大虧的陷阱。

  於是我進宮去找師傅。

  我的師傅就是系統國家的NPC皇帝雷暮秋。

  據別的NPC大臣說我的師傅曾經也是個很有作為的明君,但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卻只喜歡美酒,我用一壇五十年陳的狀元紅,得到了他徒弟的身份,然後他讓我去軒轅神廟參加天子的測試。

  我通過了,被冊封為皇太子,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呆上十個遊戲年,就可以正事成為系統國家的皇帝。

  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年頭。

  師傅還是老樣子,頹廢而嗜酒,迷迷糊糊的說讓我自己看著辦。

  我對他也不抱什麼希望,帶著人襲擊了銀月的伏兵。

  於是銀月潰敗。

  為了挽救頹勢,他們需要進入白雲關,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對於敵人……敵人我一向狠。

  他攔在了峽谷的那端,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來,露出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

  笑容裡似乎有點心碎,有點絕望。

  我呆住了。

NPC武將羅千回叫一隊騎兵上去了。

  他又笑了,笑容陰冷而殘酷,就在這一瞬間他陌生起來。

  他亮出了手裡的長劍。

  我第一次見他動武,竟然是如此的強悍,如此的嗜血,如此的可怕。

  那個笑得眉毛和眼睛都彎彎的,即使是對NPC也很溫柔的男子,與眼前冰冷的無情的人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他真的很厲害,不只是身手,而且是氣勢,就連他身邊的人,也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區區五百人,硬是將無數的軍士阻隔在了峽谷的這邊。

  在這樣的氣勢下,我無法正常的思考,只能呆呆得看著他身邊的屍體越來越多,他身上的血衣越來越紅。

  他最後一個手下倒下了。

  他又笑了。

  笑聲很爽朗,很乾淨,他臉上的表情很驕傲很得意,一點也不像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然後他揮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劍,那劍帶著沖天的烈火,劃過了峽谷,頓時有不少士兵化為了灰燼。

  我的劍上也可以附著冰雪,但是比起他那樣沖天的烈火,我還得煉個十幾年,原來他已經強悍如斯。

  這一劍過後,我師傅忽然從大軍中衝了出來,他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我一點都不知道,看來他還沒有醉糊塗,還是不放心的跟來了。

  接下來的變故卻讓我有點洩氣,但更多的是輕鬆,我暫時不用跟他衝突了,因為失去了系統國家的支持,我沒有實力跟銀月對拆,我給自己找的理由。

  我的師傅為了一個叫雲鐵生的人,輕易的把系統國家的令牌扔了出去。

  我突然覺得自己錯了,到底是我在玩遊戲還是遊戲在玩我?

  最後,就在我以為這一切快要結束的時候。

  他飛身站到了高高的峽谷上,目光遠眺著白雲關,我後之後覺的發現,除了開始的那似乎是無意間碰處的視線,他再沒有看我一眼,然後在我的眼前那個紅色的身影化成了血霧。

  什麼叫做痛徹心肺,什麼叫做傷心欲絕,什麼叫做心如死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以後的很多年,我都瞭解了。





  第七章

  回到了幫派駐地,我只感覺很累。

  銀月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他們並沒有趁機攻打我們的總部,好像因為那個人的離去,銀月也變得死氣沉沉。

  依然叫人盯著狂歌他們,我想如果他轉生,或許會聯繫他們。E089C20忍頭過聽念授權轉載 惘然【ann77.xilubbs.com】


  至於我,有了大把時間,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

  他不可能願意再見到我了,我想。

  可是我是如此的渴望再見到他。

  就算是說一聲「對不起。」也好。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沒有出現。

  後來跟雲夢離了婚,把踏浪而行留給了她,獨自一人搬進了長空在京城的鋪子,因為這個鋪子有我一半的權限,銀月被判為匪幫的時候,系統沒有收回他的鋪子,而是直接轉到了我的名下。

  我關了店舖,把他所有沒賣出去的或者是工作間的完成了一半的作品都珍藏起來,有時候太思念他了,就看著這些東西,想像著他坐在材料中間工作的樣子,彷彿他還在我的身邊,在我嘮嘮叨叨的時候瞪我一眼,嫌我干擾他工作。

  那天我正躺在以前他經常躺著的椅子上曬太陽,一隻鴿子停在了我的手上,「老大,晏長空出現了!在銀月城!」

  我身下的椅子就在這一瞬間,被我坐碎了,我心疼的看了一眼椅子,真是太不小心了。

  然後飛快的坐著驛站的馬車到了銀月。

  他的樣子變了,可還是那樣讓我移不開眼神。

  人們簇擁著他,隔斷了我和他,他沒有發現人群中的我是怎樣渴望而貪婪的望著他的身影。

  他毫不吝嗇的把笑容分給周圍的人,卻小氣的不肯把一咪咪的視線停在我身上。

  到了皇宮,狂歌那小子仗著他的縱容竟然敢打他,我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卻只能看著,他們那個團體似乎我永遠也走不進去。

  我住在了離皇宮不遠處的一所宅子裡,每天站在房頂上朝哪個方向眺望,希望能見著他的身影,哪怕是一縷頭髮,一片衣角也好。

  也許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他一個人出來了。

  鬼鬼祟祟,小心翼翼,有點可笑的動作,我卻看的想哭。

  他向一醉酒樓走去,我感覺他要去吃飯,先一步到達了。

  他還是老樣子,喜歡吃白食。

  不過一醉酒樓的NPC夥計沒有認出他來,所以他立刻挎著臉往外走,他是如此的熟悉,令我的心都酸了。

  「等等……」我開口。

  他跑了。

  他不願意見我。

  在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攔在了他的面前。

  「你丫的有完沒完,我都死兩回了,你怎麼就這麼小雞肚腸呢?這可是在清風銀月,小心我喊人扁你!」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灑脫,不似我弄得自己如此的狼狽。

  「對不起……」我用盡全力說,等待著他的責怪。

  他沒有任何怨恨的說:「咳……這樣啊,那算了啊,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不見了。」

  不見了。

這就是他的態度,雲淡風輕,這一刻我寧願他恨我,至少他的恨可以把我留在他的心裡,哪怕只是心裡一小塊地方。

  我拉住了他。

  「有事?」淡淡的熟悉的不耐煩。

  「我知道我錯了,你別這樣……」我說的痛徹心肺。

  「你沒有錯。處在你那個位置上,你做的沒什麼錯。」他回答的沒心沒肺。

  然後他繞過我,如同許多次一樣留給我一個背影。

  不能這樣讓他走,心裡有個聲音鮮血淋漓的喊。

  我跟著他走了很久。

  終於他停住了腳步:「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們上去談一談,談完了你別再跟著我了。」

  我有什麼事情呢?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但是他走到哪裡我肯定會跟到哪裡,所以他上了茶樓,我也跟著上去了。

  面對面坐著,他的眼睛不看我,優雅的抿了一口茶,薄薄的嘴唇彎了一個弧度,讓我想起了趁他睡著的時候,我曾經偷了一個吻。

  「說吧,踏浪,你想做什麼。」

  我的名字從他的嘴裡吐出來,我震了一下下意識的說「我想讓你跟我去做任務。」

  「千里傳音?」

  他還是如此的聰明。

  「好。」

  我以為他會拒絕,所以一瞬間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說……你說……好?真的?你原諒我了?」

  「我就沒怪過你。」他笑得那麼輕鬆:「我不是說了麼處在你那個位置上,你做的沒什麼錯。」

  「這沒什麼,我們的交情還沒到那個份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更加相信你的部屬和妻子說的話,才是應該的。」

  「拜託我們真正相處也不過百十來天,我還能要求你怎麼相信我。」

  「那是自然,朋友越多越好嘛。」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言很溫和,卻不知道這些話凌遲了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跟他說了些什麼,我已經沒有感覺了。

  一雙落在我面頰上的實實在在的手,拉回了我的神志,我迷茫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有些話也許他不是故意的,也許他只是無心的隨便說說,但是我卻聽不下去。

  「開玩笑的啦,你個混賬,怎麼能把你自己想得那麼輕,告訴你除了狂歌,錢多多,和藍一刀,和其他NPC以前晏長空的號上好友欄玩家裡可只有你了。狂歌,錢多多,和藍一刀都是我在其他遊戲裡認識的,幾十個遊戲年的老交情了,就你只認識才幾面就加好友了……」說到後來,他的臉頰慢慢的紅了,我發誓這是我迄今為止見到的最美的表情。

  這一刻我知道,原來我在他心裡也是如此的不同。





  終章

  時光如水般流逝,我們爬過最高的山,游過最深的海,走過最寒冷的冰原,到過最熾熱的沙漠,看過最寧靜的小溪,見過最咆哮的河流,這一日他正躺在一片不知名的花海裡睡午覺,我躺在他的旁邊貪看他的睡顏,一隻鴿子飛過來,用尖嘴敲他的腦袋,把他驚醒了。

  狂歌要結婚了。

  對象是一個男人。

  他的男人撲到了長空的懷裡,撒嬌:「云云,我好想你!」

  我怒了,長空的懷抱只能使我一個人的。

  看著狂歌理所當然的拉開他的男人。

  我忽然我真傻,真的,這幾年太幸福了,竟然忘了結婚才是把一個人牢牢抓住的手段。

  婚禮好盛大,長空用溫柔的讓我很妒嫉的目光注視著狂歌的男人:「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總算有了個歸宿,他們在現實裡也是戀人,不過現實裡狂歌要想娶他可沒這麼容易,哼哼彩禮哼哼……」

  原來這些人在現實裡也認識我又妒嫉起來。

  還有什麼叫一手帶大的,你很老麼?

  聯邦發展到現在人的壽命已經無限的延長了,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永遠年輕的活下去。

  我無法忍受了,現在就要下線,我要找到現實裡的長空,然後把他變成我永遠的愛人。

  於是胡亂編了個理由下線,我不能告訴他,我下線是為了打發我以前搜集的美人還有我的妻子。

  下了線,找來了私人律師團長。

  我還沒跟他說什麼,他便告訴我:「老闆,您的小舅子兼妹夫高繼遠要與您的妹妹離婚了。」

  高繼遠是聯邦十大聯盟裡高氏聯盟的最高執行官,是個風流成性,貪花好色,卑鄙無恥,陰險狡詐,兩面三刀,吃人不吐骨頭……的人。

  他與我妹妹的婚姻也是為了促進高氏和蘇氏的聯盟,如同我與他姐姐的婚姻。

  高氏於蘇氏世代結盟,到了今日要走到盡頭了麼?

  「……您看我們採取什麼措施……」律師團長還在滔滔不絕。

  「好辦,我馬上與他姐姐離婚就是。」我不負責任的說。

  律師團長���!!,瘋了人都瘋了。

  好不容易打發了所有的女人,我高高興興的準備上線求婚。

  卻發現《黃昏》竟然停止運營了。

  不要緊,派黑客高手侵入龍型天下公司的內部網路,查他的DNA。

  可是這家公司的防火網竟然如此堅固,無奈之下,我叫人與龍型天下公司的公關總執行交涉,希望能調出他的資料。

  那個公關總執行黑了一大筆錢,然後給了一份DNA的資料。

  結果這份DNA的資料居然是假的。

  龍行天下公司又開發了新的遊戲《蒼茫》,我一點也不想進去玩,我的長空你在那裡。

  我甚至請了私人偵探,在聯邦新聞上發可笑的尋人啟事「特尋《黃昏》遊戲裡名為『延長空』的玩家。」

  依然沒有他的消息。

  高繼遠要結婚了,給我們發了請帖。

  雖然我們都離了婚,但是高氏和蘇氏的合作並沒有停止。

  所以婚禮我還是得去參加,雖然我痛恨這種儀式,這種儀式讓我想擦肩而過的愛情,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竟然是別人的婚禮。

  高繼遠的結婚對象是個男的,但是他把婚禮辦得很隆重,惟恐天下人不知的那種。

  新人由自己的親人帶著走過紅地毯。

  高繼遠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男人身上,笑得跟傻子一樣。

  我覺得他很幸福,至少比我幸福。

  如果我跟長空結婚,我想我會比他笑的更傻。

  他的男人走過我坐椅的旁邊,我看清楚了他的臉,令我驚訝的是這人的臉竟然與狂歌在遊戲裡結婚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總算有了個歸宿,他們在現實裡也是戀人,不過現實裡狂歌要想娶他可沒這麼容易,哼哼彩禮哼哼……」耳邊似乎又想起了他貌似財迷的聲音。

  我心跳的很快,我會不會這麼好運,在聯邦一萬三千五百六十七億遇見他。

  新人準備在神壇上宣誓,我湊了過去,打算他們一進行完儀式就衝過去找高繼遠疑似是狂歌的人詢問認不認識長空。B1F9D448如記:)授權轉載 惘然【ann77.xilubbs.com】


  「云云,謝謝你。」高繼遠的男人抱著帶他進來的男子說。

  我聽到了什麼「云云?」

  「云云,我好想你!」記得遊戲裡狂歌的男人曾經這麼叫過長空。

  我盯著那個被稱作云云的男子,我見過他,幾年前他救過我,他又一艘很個性的飛船。

  我想起來那次我居然沒問他的名字,我真的很豬頭。

  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到了他面前卻又有些遲疑,我一向聲名狼藉,高繼遠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很瞭解我……

  最終我還是開口了:「你好……」

  「你是?」他不記得我了,我失望,我情緒低落,我不能忍受。

  「我是蘇歸鴻啊,你不記得我了麼?上次你救了我。」

  「你好。」他貌似熱絡的說,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每想起我來。

  「你不記得了。」這句是肯定句,蘇歸鴻臉上露出了很濃重的失望:「幾年前,綠夢星上,你去旅遊,正趕上我被追殺,你救了我,你還有一個飛船,能無干擾空間跳躍的那個。」

  他想啊想啊想,終於想起來了:「一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我頭上的青筋也積攢的差不多了,他怎麼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我,我要給他來點重的刺激,因為氣憤我說話都不流暢了:「不是我,你,我想問你,你玩過《黃昏》沒有?」

  「當然玩過了,《黃昏》挺好玩的,聯盟裡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玩過,我怎麼可能沒有玩過。不過這個遊戲已經停止運營了,真可惜這麼好的遊戲。」他的語氣很失望,很黯然,想在回憶什麼。

  我可不可以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在想我。

  「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想起一些往事。」他的笑容像哭,然後他想甩開我走掉,這怎麼能行。

  「等等……」

  「有事?」又是那句不耐的話,陌生的臉,熟悉的表情,陌生的嗓音,熟悉的語氣。

  「我也玩過《黃昏》。」我頓了頓看了看他的反應,然後說:「我在裡面叫踏浪,你聽說,聽說過沒有。」

  「踏浪而行的幫主的……的那個踏浪?」他在發抖,因為我麼?

  「我聽,說過,我先,叫晏,長空,後來,叫,白暗塵,你,記得,我不?」他費力的說出這句話。

  果然是他,我滿足的把他擁入懷裡,很久以前我就想這麼做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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