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狂熱病 BY: 紫曜日/purple day
01
"明、過去了!"絳家次男絳隼提起手臂,指尖輕輕在空氣中一劃,拉出一條靈粒子高純度的螢光藍線當作結界。
"嫉妒女人的怨念真大。"絳家長男絳明俐落的避過朝自己疾沖過來的的白影,"如果到這裡怎麼樣呢?"他說完,從三十五層樓的的平台一躍而下。
墮落的速度非常快,白影在其後也緊追不放,忽聞身後的白影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明勾起唇角,在身體即將落地之時,一道急促的黑影由旁沖近,一把攬住明的腰往上浮起。
啪啪的拍空聲,每一下都讓明的身體升高幾公尺,兩道由肩匣骨往外延伸的巨大圓滑蹼翼主人,緊抱著明的腰部。
"NICE CATGH!"明升高至原本方才白影慘叫之處。
只見一片金色的由高純度靈粒子畫出的咒文網正扁平的架在大樓與大樓之間,至於白影則被咒文網困住,不時扭動著發出高分貝尖叫,仔細一看,白影生成一個女子的頭部,有著如同莽蛇身軀般過長的頸項,嘴吐著紅色舌頭,頸下則是一團分不清形象的雲霧狀體。
"看來被恨意侵蝕得很嚴重啊。"明舔了舔薄唇。
"要是我沒接住你會怎麼樣呢!"那個聲音在明耳邊抱怨。
"讓我死了的話,契約解除,阿威你就自由了。"明笑道。
"別開玩笑了混蛋!我可不想跟你一起陪葬啊!"絳明的契約使役魔威坦低吼著。要是絳明死了之後契約就能簡單解除,自己老早就把他殺掉了,何苦現在還被使喚來使喚去。
"哈哈哈哈、隼、現在換你了。"明笑著,對待在飯店頂樓平台的弟弟隼喊著。
"我知道了。"隼張開雙手十指,每一根指尖上都凝聚了螢光藍色的點,手指在空中游移的同時,拉出一道道閃閃發光的符文,最終交織成跟困住長頸女人的金色咒文網般類似的東西。
不依靠任何東西,妖異的螢光藍色符文靜靜佇立在空氣中。
"開。"隼催動自己的用靈粒子寫下的咒陣。
由復雜的符文組成的咒陣從中被撕裂開,裂縫中透著混沌,黑暗之處是人類所害怕的另一個世界--魔界。
從裂縫中伸出的兩只有著深色皮膚、銳利黑色指甲的手,抓住裂縫邊緣往外撐開,直到裂縫的空隙足夠一個成年人通過時,‘那個東西'才現身。
健壯結實的褐色肉體,身體部分有著魔王子民一族,類似刺青的黑色扭曲記號,尖耳、獠牙、銀白貓科動物的細長瞳孔,一頭及肩黑發隨風飄蕩,只有在腰上圍著些許布料及富有民族感的串珠裝飾外,全身幾乎是赤裸的男人從裂縫中跨出,穩穩的站在水泥平台上。
"......咦?"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對、這跟他平常所召喚的妖魔有很大的差異性,因為這個家伙......太過貌似人類。
"WHAT DO YOU WANT?"‘那個東西'開口了。
"什麼!居然會說人類的語言?"最誇張的,居然還是說英文?
"......日文?"‘那個東西'擰了下眉。從唇中吐出生硬的奇怪腔調,但依舊能聽得出來是在說日文沒錯。
一般來說,許多惡魔基於自尊,不願意學習人類的語言,所以為了與其溝通,身為術者才必須學習艱澀的泛用古代惡魔文字。
"明、那個家伙......"威坦抱著明往上飛,由上方俯瞰剛才由隼喚出來的魔物。
"......雖然不算稀有種族,卻是第一次看到,隼這次該說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呢......"明摸著自己的下巴,"隼!動作再不快點,捕蟲網就要消失啦!"
金色架在大樓之間的符文網是由明所設,效力是用來牽制妖魔並能小幅削減對方的魔力,因為網的組成份是靈粒子,經過一定時間會自動散在空氣中,無法永久性維持。
沒時間猶豫的隼舉起單手,豎起食指指著被困在大樓間的長頸妖,"消滅!"
"受領。"‘那個東西'聽見隼的指令後,將左掌豎在胸前,右手拇指食指與中指貼近左掌,絲絲紫色電流在‘他'的雙手間空隙流竄,雙手距離拉的越來越寬,從左掌間逐漸穿出一根黑色棒狀物,直到完全拿出來之後,棒狀物的前端是兩根尖銳的分岔,樣子有些像魚叉。
右手提起尖叉,‘他'奮力舉起,將叉朝金色網中的長頸妖擲去。
尖叉沒入長頸妖看似身體般模糊的部分,產生了大量黑霧......不、那些黑霧是從長頸妖身體中冒出的,黑霧盤旋在尖叉四周,最後竟然被吸入叉中,而在黑霧完全消失時,長頸妖原本的白色身軀,卻縮小成圓形的白色光點。
白色光點並不受金色符文網的控制,在半空中盤旋一陣後,逐漸上升消失了。
尖叉主人手招呼,尖叉從金網上提起,要飛回主人身邊。
但在叉飛近之前,隼卻伸手一抄,將叉拿著看個仔細。
"不行!"‘他'連忙阻止,但這時隼的手心已經傳來一陣腐爛的焦臭味。
隼表情不變,卻連忙將叉柄拋開,一看手掌,上面浮現了像被火燒過的的紅色痕跡與起泡發皺的皮。
趁勢將叉回收進右手掌,‘他'拉過隼受傷的手,一下子露出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表情。
"你......還保有自己的意識?"隼問。
"咦?"
"......看樣子是有。"太奇怪了,被絳家強制從魔界裂縫喚出來的魔物會因為在路經通道時被奪去意識,正因為如此,所以才可以不必跟魔物定契約而直接進行暫時性的操縱。
這下可糟了,呼喚魔界居民必須付出代價是常規,卻不知道這家伙需要的是什麼......
"我們下去吧。"明吩咐威坦。
威坦沒應聲,緩慢的降下了。
注意到從半空中落下的兩人,認得同樣身為魔界居民氣味的‘他'指著威坦說:"吸血公爵?"
"那是祖父。"威坦哼了聲。
"在獵食嗎?"‘他'又指著一旁微笑著的,掛著淡黃色鏡片的絳明。
"不,我是主人。"明用一種快噴笑出來,卻還硬要忍著的語氣。
"這樣嗎......"‘他'微張著嘴,表情透著不可思議。
威坦並沒有反駁,就算是默認了,他盯著對方身上像刺青的圖文,"你是斯卡威爾的家伙吧?"
"啊、是的,原本是要趁著通道穩定的時候過來吃東西的,結果卻不知道為什麼途中被換到這裡來,你好,我是希克雷。"‘他'對威坦的語氣有著敬意,因為威坦的吸血鬼身份在魔界也是備受尊崇。
"魔族認親時間該結束了吧?"隼在一旁冷淡的打斷兩人的對話,改轉向希克雷,"也許是召喚過程中出了錯,但基於契約之力,我必須提供對等的報酬,你就開個條件吧。"
"隼,最好不要任他開條件,隨便給他點紀念物打發他回魔界去吧。"威坦在一旁低低的提出警訊。
"為什麼?"隼問。雖然威坦的脾氣不好,但很多時候只是故意跟明鬧別扭而已,平時甚至比明更像自己的兄長。
"斯卡威爾在魔族文字中代表什麼?"威坦冷冷的掃過一旁顯然在看好戲的明。這家伙明明就知道的......
"精氣奪取。"熟讀魔族泛用古文的隼很快的回答。
"簡稱......"明閉起一只眼,戲謔道:"‘淫魔'。"
☆☆☆
"小劉,我們回來了!"率先開朗打招呼的是絳明,跟在後面一身黑的則是他的使役魔,吸血鬼的威坦。
接下來則是面無表情,小絳明一歲的絳家次男降隼,最後進入事務所的則是從魔界喚來,卻無法輕易送回去的斯卡威爾一族(簡稱:淫魔)的希克雷。
"‘那個'是什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劉華江有雙細細的鳳眼,身世一切成謎,只知道原籍好像是香港,絳家人(包括威坦)都稱他為小劉。
他口中的‘那個'指的就是希克雷。而且顯然是因為對方不是可以搾取金錢的對象,所以毫不客氣。
"我嗎?"希克雷指著自己的臉。
"不是說不可以亂撿東西回來養的嗎?要是被房東發現會被罵的。"小劉的表情好像只有微笑一種。至於說出來的話到底有什麼效果,那就不在他的管轄范圍內了。
"隼把他從魔界叫過來,在還沒履行契約前是送不回去的。"明解釋,"還有我們的工作順利完成了,接下來就要請你出面海削對方一筆。"
"我知道了。"小劉滿意的點頭,又對隼道:"已經沒有空房間了,‘這只'要養的話自己負責喔。"
小劉是這間‘山田降靈事務所'的主人,雖然在這裡的三位‘人類'都不是姓山田,但因為在接收這間位於四樓的原地方角頭山田組吸金事務所(上班族小額借貸)後,一時想不到什麼好名字,又因為改裝資金短缺,所以就將‘山田信貸事務所'的信貸兩字用‘降靈'貼掉,省事又方便。
關於事務所的工作內容,雖然‘降靈'兩個字聽起來好像比較酷,但實際上來說,跟一般的萬事通公司性質大多相通。自從魔界通往人間界的道路,在某種能容許程度的范圍內被開啟後,魑魅魍魎的充斥與雙方沖突或互助,在業界內早就不算大新聞。
硬要說的話,目前的人間界與魔界間,正處於民族互相融合的時期吧?
也許有人鐵齒的不相信妖魔鬼怪這回事,然而現在的事實發展,的確是近乎‘小心妖怪就在你身邊。'
政府官員之間似乎也口耳相傳著關於‘通道'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世界已經進入了黑暗期,也許魔界居民會藉由通道一舉入侵人間界,以壓倒性的力量進行慘無人道的暴虐統治......但、這只是對於魔族不了解所產生的一種偏差觀念而已。
熟知魔界、冥界、神界與人間界四大界法則的專門職人都清楚一個規則:任何生物的力量都不會超出‘空間'所能承受的范圍。舉例來說,威坦在魔界最強的力量如果以點數十來算的話,按照同等破壞力轉移到人間界,能彈指之間破壞都廳,然而實際上威坦在人間界會受到空間本身抑制力壓制,因為魔界空間條件的容忍度可到十,但人間界的容許上限是三。所以他不可能破壞都廳。
也就是說,威坦的力量的確是在一般人之上,但也僅止於此,要說進行大范圍破壞是不可能辦到的。
況且魔界居民會來到人間界,絕大多的因素不是為了一逞力量,而是因為‘好奇'、‘有趣'、‘找尋食物'等等可有可無的理由......說白一點是來玩的。
在人間界無法發揮在魔界原有的實力,更因為所處空間不同,制限條件很多,有些甚至會變的衰弱,既然如此,何苦要做出侵略的手段?故此,人間界對魔界居民而言,充其量大概與新開發的觀光區同等級。
"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吧,辛苦各位了,明天還有商店街宣傳活動,十點鍾開始,大家要設鬧鍾喔。"小劉說完拍了下手。
所謂‘商店街的宣傳活動',指的是三個月一次的換季拍賣,而‘山田降靈事務所'的諸君們,所需要負責的就是當SHOW BOY,在事務所所處的斬首町來說,絳家兄弟、威坦與小劉四人,可說是人氣頗超級的地域性名物。
不知為何,像這種把解決靈異問題當成社區服務在做,還能跟町長收取淨化費用的公認組織,一陣子之後都會被當成‘有超能力的偶像團體'對待。
這算是時代的錯誤還是因應需求而產生的必然結果呢?
"小劉你在看什麼?電影嗎?"明伸了個懶腰,就往沙發上坐去。
"‘死亡怨咒三--鮮血淋漓的愛情表現'。"小劉說著,還是微笑微笑的表情。
"真無聊,我要睡了。"威坦雖然嘴上這麼說,卻拉過隼到一旁低聲道:"‘那只'你要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等一下再跟他談談條件吧。"隼也毫無頭緒。
"斯卡威爾一般都會要求做愛。"威坦將音量降到最低,"不願意的話,直接宰了他就好......或者我動手。"
"威坦......沒關系,"隼喃喃蠕動唇,"如果不能自己解決的話,又會被明說是個不能獨當一面的人吧。"
"嗯。"威坦點頭。知道隼的性格與外表的冷靜自持不同,其實相當固執易焦躁,硬要插手只會讓對方不快,故此無聲的歎了口氣,化為大約五十公分長的巨大蝙蝠,倒掛在一般情況是給來委托案件的客人掛帽子外套的衣架上。
將手指放在唇上思考了一會兒,隼回頭看見希克雷相當安靜的站在門邊,做出像寵物剛進入新環境的無辜。小劉與明根本沒理會他,甚至說聲叫他坐都沒有,小劉對於無利可圖的對象冷淡是事務所的住民都知道的事,至於明......只是想看親愛的弟弟會怎麼做而已。
"......希克雷。"隼喚了聲。
希克雷聽見隼叫自己,馬上露出混雜著期待與愉快的表情。
"是?"
"今天先在我房間裡面打地鋪吧。"隼頓了下又望向沙發上的兩人,"晚安,小劉......還有明。"
暫時將隼當成主人看待的希克雷跟在後,接著跟進了電視左方通道後的房間。
在確認隼的房門啪答一聲帶上後,小劉突然問明:"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叫你大哥的?"
"那麼久的事情,我哪記的起來?"明頂了下有著淡黃色鏡片的無框眼鏡。
☆☆☆
隼從櫃子中搬出來一套棉被的同時,才突然想到對方是魔族,也許不需要蓋被子這件事。
"斯卡威爾的魔族都跟你一樣像人類嗎?"隼雖這麼想著,還是在單人床的旁邊鋪上了軟墊與枕頭,最後再放上棉被。
"這樣比較方便,型態相似的話,也容易被接受吧?"希克雷並沒有拒絕那床棉被,反而指著說:"我睡這裡是嗎?"
隼點了點頭,坐到自己的床上,"你來過人間界很多次嗎?"
"嗯、像我們這種弱小種族,在魔界本身獵食不易,所以才把腦筋動到奪取人類精氣方面。"希克雷盤坐在地板剛鋪好的柔軟棉被上,對於隼的問題皆老實回答。
"你在路經我所做的通道時,為什麼沒有被奪去意識呢......"這是隼完全想不透的疑問。
絳家喚神道雖然存在已久,但並不屬於正統術流的門派,因為其所喚出神族或魔族的方式,有作弊之嫌。絳家源於古老降神巫術,藉由特殊血統之力,可呼喚神族行各種術法,但這種需要付出血氣、精魂與忍受肉體苦痛的召喚方式,卻在第六代繼承宗主的一對雙胞胎兄弟打破了,聰明絕頂的雙胞胎想出了一套‘不需要付出就可以完全得到利益'的術法。
那就是現在絳家所使用的降神術。
絳家血統能夠催動咒文之力,同時也能夠制作通往異界的‘道',絳家降神術在雙胞胎改良過後,在原本單純的異界通道上設下了圈套,以現在的話來說,近似強力洗腦催眠的詐騙術,不管是神也好、魔也好,只要通過這條通道並接觸咒文,幾乎無一幸免的會被奪去意識,而在施術對象失去意識的狀況下,便可以隨術者操縱,藉此省略定契約及履行契約等繁瑣的活動。
當然、操縱的時間有其限度,施術者必須在有效時間內把施術對象送回原本的地方,不然風險很大。
"......其實我要跟你說抱歉。"希克雷顯的有些困窘的搔了下臉。
隼以疑問的眼神回望。
"我並沒有經過你所做的‘通道',勉強要說的話,是我自己這條通道與你所做的通道‘出口重疊'了吧......"希克雷越說越小聲,頭也低的快靠近胸口。
"什麼?"偶然的空間扭曲嗎!
"依照魔王城公布的條例,一個異界出口最多只能容納一只魔族通過,既然兩條通道的出口剛好重疊,如果讓你呼喚的魔族先出來的話,我就會被強制遣返魔界的,可是我肚子很餓,要是被送回去,大概就沒力氣再造一條通道過來,所以就做了一件卑鄙的事......"
"......你......到底做了什麼......"隼聽到這裡的瞬間,平時無波的表情扭曲了下。
"我把那位大哥推開,自己先出來了,啊啊那聲慘叫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所以請原諒我吧,以前來人間界都是用偷渡的,現在好不容盼到開放三通(通神界、通人間界、通冥界),想馬上過來填飽肚子很正常對吧?"希克雷的眼裡甚至含著淚光,看樣子對於自己小小的‘惡行'有在反省的樣子。
‘不管如何,總之結果是好的就沒問題......最好是沒問題!'隼覺得自己的胃正隱隱的抽痛著。
等等、這麼一來的話,希克雷根本不是通過他的召喚而來,那又為何會幫自己執行淨靈的任務?
"希克雷,你非我所召喚的魔物,為何那個時候要幫助我。"隼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希克雷如同平面模特兒般姣好的面容。
"如果不做的話,不是很危險嗎?那個白色的東西看起來就很凶惡的樣子。"希克雷反射性的回答。
隼愣了幾秒。
幫助人哪裡需要理由?因為想這麼做啊。
腦海裡回響著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魔族也會有這種想法嗎?
"......所以,其實呢、嗯、我不是你所呼喚的人,所以......不用給我報酬,也沒有關系。"希克雷說的吞吞吐吐,而且明顯在勉強。
"那你又為何跟我回來?"隼又問。
"......因為聽到你要給我報酬的時候......非常的高興,想說如果你不問的話,就不說的......"希克雷可憐兮兮的舔著有著蓄有長指甲的手指,"而且你的身上,有很香的味道......一定很好吃的......"
說著,希克雷因為期待已久的美食即將落空,眼淚簌簌落下,他邊擦著淚邊嗚咽道:"好餓......"
居、居然哭了!
有些招架不住的對方的淚水攻勢,隼突然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眼前男人......不、魔界生物哭泣的模樣讓他產生了罪惡感,而且......好像/大概/有點......可愛的樣子。
抽了兩張衛生紙給希克雷擤鼻涕,隼吸了口氣醒腦,讓自己保持謹慎的態度:"基本上來說,要讓你填飽肚子的話,需要做些什麼事?"
"方法就跟你們人類交配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希克雷的尖指甲把衛生紙抓的破破爛爛。
"跟你做愛會死嗎?"隼問。
希克雷猛晃著頭,"怎麼會死呢?啊、做一百次的話大概會吧?不過一百次的話我應該也會死吧......我也不希望自己死掉的。"
誰可能做到一百次啊!隼在內心低吼。
"你不能攝取人類的食物嗎?"
"如果不用魔力的話,吃人類的食物也沒問題,不過光是做通道就消耗不少了,到人間界後又把朗基努斯之槍拿出來......所以不做不行啊。"希克雷無意識把玩著衛生紙,還把碎片弄的到處都是,就像貓在惡作劇。
"那你現在這種情況,打算怎麼辦?"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正在動搖,如果是這個家伙的話......也許跟他做也沒有關系吧?
希克雷咬著下唇,獠牙稍微凸出在外,濕潤的眼睛直盯著隼,只差直接沒從嘴裡說‘請跟我做'。
見隼沒說話,心想大概是沒希望了,希克雷小聲的歎著氣。"我還是出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食物......這種身體真不方便啊。"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隼一個接著一個的拋出問題。露出那種表情,明明就捨不得走不是嗎?
"就......用指甲割破別人家的窗戶偷偷進去,趁主人還在睡覺的時候......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太好,不過肚子餓的時候還是沒辦法......"
"希克雷你真的是魔族嗎?"隼的語氣像有些困擾,"未免太老實了吧?如果說謊的話,說不定我現在就答應了呢?"
"我不說謊,最多是不說而已,我跟你們人類不同,我不會說謊的。"希克雷像以這一點為傲似的,強調了兩次。
也許是民族性使然吧......隼想。有狡猾刁鑽的古代惡魔、有威坦那樣精明謹慎的吸血鬼、也會有像希克雷這種單純老實的。
希克雷的目光移到隼的右手掌上,紅色的燒灼傷還沒復原,但對方並沒有多加處理,只是就這樣放著不管,幾秒後他忍不住出聲關心:"你的手還好嗎?"
"還好,沒經過主人允許,就去碰不知名的東西是我的不對,真是太不謹慎了。"隼將右掌開闔幾下,火辣辣的疼痛已經比一開始削減了不少,這種輕度灼傷幾天後就會好了吧。
希克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決定閉口不語。
"想說什麼就說吧,你非我召喚的使役魔,我們的關系是對等的。"
絳家兩兄弟從來就沒有貶低魔族的思考,若因為契約之力而使魔族聽令是一回事,但面對能憑藉意識自由活動的魔族,那又是另一回事。
"隼先生......很溫柔呢。"希克雷靦靦的瞇著眼笑,"碰到的其他人類,知道我是魔族之後,態度都很凶惡,而且也不會道歉。"
"叫我隼就行了。人類恐懼惡魔已經很久了,要一下子就改變態度,我想也不太可能吧。不過也請不要就此討厭人類......就如同魔族有很多種,人類也有很多種。"
"我知道。"希克雷點頭,"受傷的手,能借我一下嗎?"
隼將右手伸給希克雷。
希克雷接過後,小小聲的道:"會有一點痛,要忍耐一下。"說完便將尖指甲一下子劃開了粉紅色的傷處。
隼因為疼痛而皺起眉,輕抽了口氣,掌心泊泊的流出鮮血。
"是由我的力量所傷,如果不把已經感染到力量的血放出來,要過很久才會好。"希克雷將唇湊近隼的手心,小心翼翼的將滲出的血跡舔去。又痛又癢的感覺讓隼從脊背深處竄起一陣麻痺感。
希克雷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他抬頭望著隼的眼神逐漸茫然,由對方身上傳來的香甜氣味,在經過方才的接觸後,誘惑的氣味變的更加濃烈了。
趕忙放開隼的隼的手,希克雷改緊緊揪住地上的棉被,不行......
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隼卻感到有些焦慮起來,忍耐到這種地步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自己的尊重?
"隼......你沒有什麼感覺......嗎?"希克雷覺得對方身上飄來的甜香快讓自己窒息了。
"什麼感覺?"隼奇怪的問。
"想做了嗎?"
"沒什麼特別的。"隼對這種直球式的問題打了含糊仗。雖然是想著,如果是這個家伙應該可以吧?不過要說起什麼反應還太早。
"果然......對你沒用......"希克雷又是一臉快哭的表情。
"什麼沒用?"
"斯卡威爾在需要的時候可以散發會讓人類想做愛的味道......"
"莫非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試嗎!
"可是為什麼都沒反應呢?"希克雷揉了揉眼睛,嗚咽著:"結果反而是你身上一直飄過來好好吃的氣味,我快死了......再不做的話我會死......"
魔力使用到一定量以下的斯卡威爾,會因為生理問題而自動開啟疑似費落蒙罐的裝置,相對的魔力越低,費落蒙就越強,希克雷幾乎可以發誓,自己就這樣走到街上的話,馬上就會有一大群男人如狼似虎的撲上來。
既然這樣的話,干脆出去好了......想歸想,希克雷還是不願放棄眼前的美味。
而且......他就是喜歡這個人啦!
"真是沒辦法。"隼從喉中發出無奈的歎息。
如果這是希克雷的誘惑戰術之一,那很好、他成功了。
"咦?"
"來做吧。"
02
才剛讓希克雷攀住自己的肩膀,房間的門板就傳來咚咚的聲響。
"誰?"隼疑惑的問。
‘隼......你真的......'威坦的聲音有些沙啞。
"聽到了嗎?抱歉、忘記你的耳朵很好,如果在意的話,可能就得委屈你到外面了。"隼朝門外道。
威坦的耳朵就跟蝙蝠一樣敏銳,但在人間界的空間制限法則下,視力卻退化成平時必須戴著隱形眼鏡才能看清楚談話對象容貌的地步。
‘不是那種問題......'威坦急急的道。
"沒關系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隼說。
‘......我會在外面,你如果改變心意想宰了那小子就叫我。'威坦聽得出隼話中固執的意味,只好離開門前。
"公爵為什麼想殺掉我呢......"希克雷的手指稍一劃過隼的胸膛,尖銳的指甲立刻割壞了隼的襯衫,露出底下勤練體術而擁有的結實肉體。
雖然想抗議脫衣服應該可以使用更溫和一點的方式,但光看希克雷舐著自己唇瓣,拼死命壓抑饑渴的可愛行為,就心想隨他去了。
"你為什麼叫威坦公爵?"隼跟威坦熟悉的時間甚至比威坦跟明認識的還要早,但關於對方曾經在魔界的事、或是來到人間界與自己相識之前,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不感興趣,而是威坦的沉默擺明了就算問了也不會說。
"因為是公爵......吸血鬼真祖,吸血公爵的繼承人......在魔界也很有名的......"邊回答著隼的問題,希克雷用著小貓喝牛奶的方式一下一下舔著隼的腹部,接著雙手拉下對方的外褲。希克雷的行為並不粗暴,因為他本身不喜歡粗魯的行為,嘗過太多次強硬而苦痛的性愛,如果不是為了要填回消耗的魔力,他寧願吃普通的食物就好。
"......是嗎?"隼的手指插入希克雷的及肩長發中,仔細一看,並非全黑的發絲,而其中夾雜些許銀白,撫摸往下,指尖滑至希克雷的尖耳上,觸碰起來跟人類的耳朵感覺相同,也許裡頭也有軟骨吧?
像這樣與魔族如此近距離接觸是有生以來頭一次,從小開始練喚神術至今,就算呼喚出的生物能夠按自己的指示擺布,但卻也僅止於此了。由於是因為依靠作弊的方式將魔物喚出,不要說交心了、就連交談也沒有。
"隼......你有什麼能用來潤滑的東西嗎?"希克雷結巴的囁嚅,"如果沒有的話......也沒關系,不過我是希望能稍微不痛......"
為什麼看起來像怕被責罵?只是做愛有必要如此客氣嗎?隼邊想著只說了‘你等一下',爬到靠近床邊的櫃子拉開,從裡面拉出一排還沒用過的保險套扔給希克雷,"會用吧?"
希克雷點頭,雙頰因為興奮而泛紅微微喘幾口熱氣,用獠牙撕開其中一個包裝,但卻出乎意料的將橡膠套中的潤滑液全部沾在手指上。希克雷咬住隼底褲的的邊緣向下扯,在成年男人的性器完全暴露出來後,以舌尖上前挑撥。
在希克雷把沾了黏液的手指挪向自己那裝飾著民族風串珠的纏腰布料下時,隼先阻止了對方准備以口服侍的行為。
"......潤滑是給你要用的嗎?"不能說完全沒有被嚇到,隼一直以為以體格來說,自己會是被壓倒的那一方。
"要不然會很痛的。"不懂隼問題中的真正含意,希克雷照實回答。
"呃、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進入'的......"隼只好講的白話一點。
"不、不行、我的魔力已經夠低了,不能分你喔!"像要保障自身權益般的捍衛著,希克雷緊張的扶住方才用舌貼近之處,"所以這個是我的!"
什麼‘你的'啊......隼無力閉了下眼。
"既然如此,我什麼都不做也說不太過去。"隼睜開眼後,唇畔浮現了一絲微笑。雖然現在自己看起來是個乖寶寶的模樣,曾經瘋過好陣子。
"咦?"
"你認為人類的做愛,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隼攬過希克雷沒有任何贅肉的腰部,隨手一扯,纏腰布的結松開,與深色膚色呈現對比的白布條散落,橘、藍、黃、紅等色的串珠互相打擊的細碎聲響像在空氣中灑了一層薄薄的趣味性。
"不是交配嗎?"
"如果只是為了交配,保險套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抓過希克雷沾滿潤滑液的手,在摩挲對方的指甲、指腹、指間凹槽、掌心之時,隼在稍微拉開兩掌間的距離時,幾條黏稠的絲線抽出,有些凝聚成珠狀滴落在希克雷結實卻皮膚細致的大腿上。
同樣變的又黏又滑的手,撫過希克雷光滑的背,直接向下落去,通過雙丘之間的窄縫,直至碰觸柔軟的穴口。
"隼......先生......"希克雷從沒有遇過會這麼對待自己的人類,因為嗅到自己的氣味而接受誘惑的,每一個都急著在他身上發洩欲火,大多時候是沒有愛撫前戲、也沒有充分等待准備完成的時間,所以在能夠做到的范圍內,希克雷只好自力救濟,到人間界的第一步就是去買潤滑用品。
"我的年紀還沒有到你需要叫我先生的地步。"隼說。半年前才剛從大學畢業,完全不煩惱未來的就業方向,因為在這之前他早已隸屬於‘山田降靈事務所'(重申一遍,事務所裡面沒人姓山田)。
"是......嗯、哇!"才答應一聲,體內就被細長的硬物刺入,因為完全沒有以往的痛覺,希克雷反而發出覺得害怕的叫聲。
"不會痛吧?"繼續把手指往柔軟的深處挪動的隼以沈穩的態度,但卻不掩飾戲謔的口吻問著。
只有在難得調侃人的時候,隼才顯現出與絳家長男明的相似之處。這對容貌七分相似的兄弟,個性倒是南轅北轍的不同。
絳明外表與態度都輕佻快活,但實際上卻是城府極深的角色,光看他能將威坦騙到訂下百年契約就知道程度。絳隼在大多時候毫無表情,對人也只保持最低限度的禮貌應對,然而實際卻對勝負有著強烈的競爭心,為了緩和這種原本沖動的性格,逼著自己絕對要冷靜的壓抑心成為了一種習慣。
"可、可是這樣......"不知不覺間希克雷已經被挪動到隼的腰前,雙腿敞開的跪坐著,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懷抱著隼的肩膀,正好將胸前的突起湊近了隼的臉前,隼稍一用齒擠壓,上面就發出了舒服的嗚咽。
被入侵的部分傳來濕溽的水聲,光只是後方被玩弄,本來就已經逼近想做臨界點的希克雷,自己的火燙也難以避免的鼓脹,體積增加的東西正赤裸摩擦隼的腹部。
"嗚......啊、啊啊......"才剛盡情的叫出聲,希克雷突然想起曾經有被警告安靜,所以之後便緊咬著牙齒。‘太吵也許惹人厭',這麼想著的希克雷,認為一定不能讓隼討厭自己,所以比平緊張兮兮許多。
"不用忍也沒有關系,隔壁並沒有其他房間......雖然讓威坦聽到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要是真的覺得吵的話,他會出去的。"發覺希克雷的忍耐,隼溫和的說著,吻著被啃的充血的乳首,抱著魔王子民溫暖的軀體,他感到一種微妙的不可思議感。
除了尖耳朵與銀色的貓科瞳孔外,其他的一切大多與真正的人類無異。這是為了取食方便,而逐漸演化成近似的樣貌嗎?
"啊......"希克雷將額貼上隼的肩頭,體內的搔癢感讓腰扭動不已,幾乎沒時間讓唇閉起,伴隨著抽泣聲,透明的唾液從嘴角落下,但在那之後,頭被強制捧起,更柔軟的東西覆上,溫柔的將一切搜刮殆盡。
初次有想將誰吻至透不過氣的想法。
隼一度懷疑是自己受到斯卡威爾的‘特性'而被迷的神智不清,但在希克雷黏過來之前,他的確沒有任何感覺,也就是說......自己是因為這具肉體、擁有如此單純靈魂的肉體......
舌溜過希克雷尖銳的虎牙,希克雷抗拒的往後退了些,"呼......唔、不行、會受傷......"
"所以你要小心的不能咬我。"隼有些惡意的扳開希克雷的嘴,這次更加肆無忌憚的直接交纏著舌,口腔內翻滾。
"嗯嗯......"已經連凝聚視線的力氣都沒有了,希克雷還想說什麼的語尾被淹沒在熱吻中。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人間界的特產‘舒服的性愛'嗎?(雖然之前完全沒有碰到過)
哇哇......要是因為這次進食太愉快,以後演變成非這樣不可的身體,該怎麼辦呢?
並沒有發覺希克雷正陷入煩惱的螺旋,隼一下子抽出了溫暖地帶的手指,‘滋'的微弱聲音伴隨著充滿濃烈情欲的不捨聲音,感覺對方的手握成拳,避免尖指甲戳傷自己的體貼,隼為這種小心翼翼浮現憐惜。
"你自己玩弄後面的時候,指甲這麼尖也會痛吧?"隼的揶揄偏向現實面。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會流血......嗯......時間前後的問題而已......"希克雷陷溺在溫柔的動作中,過往只能以慘烈來形容的進食情況,早就如同過眼雲煙般被下肢的麻痺感帶走,唯一剩下的只有棉花糖絲般馬上就能被溶解的微薄抱怨。
因為是斯卡威爾,需要跟人類男性交歡才能補充魔力,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性情隨和認份的希克雷對這件事情並不會刻意抵抗。
最多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進行性行為時讓自己好過點......僅止於此。
"多少也該學著保護自己吧,明明就身為魔族未免也太丟臉了。"隼可不覺得這是什麼應該要輕描淡寫帶過去的事。雙手提起希克雷的腰,對方的身體突然變的緊繃異常,便出言道:"自己坐下來吧,用你喜歡的速度......"
‘如果這家伙下次碰到的是過份的家伙怎麼辦?'隼一思考到這點,好像就有高溫的火焰在胸口內悶燒。不、按照這種情況來看,可能各種不懂的憐香惜玉的對象都碰過了......就某方面而言,還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希克雷對於欲望毫無招架之力,完全將在身體被支配時,他已經將隼對於一夜情對象的溫柔塑造成‘只會在夢中出現的理想主人',這種觀念一旦進駐,不管隼做出再過份的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扶著隼火燙挺立的性器,希克雷經過充分擴張的穴口逐漸下降、靠近、並沒有遭到太多阻礙,便將硬塊整個吞了下去......
根本不去計較隼的眼神洩漏了滿足的嘲弄,希克雷只覺得被摩擦的地方竄上一陣陣以麻癢為主,卻附加了輕微疼痛的電流,在黏膜被刺穿到底後,他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再進行下一步動作,只能緊緊的摟住讓自己變成這樣的男人,嘴裡含糊不清的念的只有斯卡威爾一族才了解的發音。
"雖然聽不懂......不過是要叫我‘快一點'的意思吧?"隼稍微一使力,以下半身還相連著的姿勢,將西克雷按倒在床上,單手抬起對方比小麥色還要深一點的緊實大腿,稍微緩和的抽動一兩下。
結果如同隼所料,發出了比剛才更加甜膩淫靡的聲音,希克雷的眉間擰起、眼角因為控制不住而溢出淚水、被吮的水淋淋的唇瓣嬌嫩欲滴,即使是這樣運動健將般的優良身材,卻完全散發一種需要被人疼愛的氣味,而此刻更是將此種要素發揮的淋漓盡致......
要是把這樣的希克雷丟到大馬路上,會引來原本不能拿同性當對象的男人上前一逞獸欲呢?腦裡這種想法一閃而逝後,隼咬了下唇。
真是危險......這家伙真是太危險了!
"啊......啊啊......嗯嗯......"體內的壓迫感加劇,希克雷覺得自己好像快要被什麼給溺斃,連想好好呼吸也沒辦法,"隼先生......拜托......"
隼擒住希克雷晃動的前端,從中泌出的液體流到大腿上,經由日光燈的反射閃閃發光,突然被禁錮的敏感之處被些微擠壓,希克雷忍無可忍的哭叫驚喘著。
"......不要......再這樣下去的話......會死......我會死掉啦......"麻痺感已經從下肢蔓延至脊背,再侵略後頸項......最後連腦都被快感急劇的啃噬殆盡。
"不會死啦。"並不想花其他心力安撫魔族的情緒化抗議,因為光是忍耐著不讓欲望爆發,就幾乎用盡了絳家次男的理智。
柔軟的內部不斷的折磨侵略物,擠壓與收縮給予的刺激也在自己的愛撫下增強,雖然這種後果的確是想要的,但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惱人。
雖然身為掠奪者,但心髒卻高速撼動著,銀白的貓眼應該會讓被注視的人不寒而栗,但因為希克雷本身實在太過柔和的緣故,使得看來不但無辜到了極限,而且包含著以人類外表年齡來說,絕對不會出現的天真單純。
這家伙到底幾歲了!
都做到這個地步,才自我提問自己是否正在強暴小孩子的隼突然頭昏目眩起來。
"希克雷......"隼靠在希克雷的尖耳旁低喃,舌甚至靈動的伸了進去,"你幾歲?"
"咦?啊......哈啊......八......十......"
"......以人類一年一歲的單位來算。"隼聽到第一個‘八'的時候差點沒暈倒,雖然後面多加了‘十'之後也很可怕就是了。
不管是那邊都不該是正常人類該會有的守備范圍。
"五......嗯......嗯嗯......"希克雷還沒說完,唇被堵住。
"算了、問你這種事情只是自找麻煩。"隼想著只要不是十、二、三這幾個數字開頭的,那他寧願不要知道,因為非這三數字開頭的,不管是只有個位還是有十位,湊出來的都不是會被自己壓在這裡發出淫亂叫聲的年齡。
總覺得的隼的表情像是有些苦惱,一直擔心會被厭惡的希克雷小小聲的細語著:"隼先生......我喜歡隼先生喔......"
聞言隼呆了好幾秒,最後他淡淡的撩起希克雷落到額前的發,"這種話只能跟重要的人說。不要因為我沒用強暴的方式抱你,就任意說喜歡我,也許理解這種事情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困難,但不要對我這麼說。"
"我喜歡隼先生,我不說謊。"希克雷眼神渙散的展露微笑,"不過不能說的話,我就......不會說。"
"真是的......"隼的語氣透出危險的氣息,"我可是一直都很努力,要把粗暴藏起來的。"搖晃著腰部,雖然從外表看到震動幅度不大,但其實內部卻是以增幅極致的敏感在接受摩擦。
"嗯、呀......怎麼樣都好......隼先生的話......啊、啊啊......"渾身發軟的希克雷含著淚哀求,被強力貫穿之處貪婪的要求著,每一次緊縮都有錯覺那凶器好像又大了一點。
隼真切的體認到一種會想將一個東西徹底毀壞的快感,隨自己擺布的人是如此毫無抵抗,單一直線的清澈完全擊碎了自己對於有所保留的卑劣。
"謝了。"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接著是他毫無顧忌下的愛撫。
舌相互交纏、分開、希克雷在被吻著的同時也好好學習著,幾次之後,他也仿著同樣的方式仰頭貼近隼的。隼隨著希克雷的臉側啃至突出瑣骨、沾濕凹槽,吸吮過後留下被膚色遮掩、不明顯的痕跡,修長的十指盡情在對方的胸即腰上來來去去,站立起來的乳首一旦被碾壓過後,竟微微顫抖著。
抽插一直沒有停歇,時快時慢,被隼的腹部不斷摩擦的希克雷性器,斷斷續續的吐出了透明的黏液,在攀上頂峰前刻,恐懼起來的魔族哭泣著拜托‘不要'。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這種時候才放人的隼裝出什麼都沒聽見的模樣,熱柱長驅直入,殘酷放蕩的搖晃著。
"啊--啊、啊啊、嗚......啊、怎麼辦......好舒服......"
在這樣下去,真的會變成沒有隼先生就不行的身體......希克雷享受著交合處的痙攣,另一方面卻感到悲哀的想。
律動逐漸的失控,一次又一次的更深入,最後竟變成近似沖撞,希克雷的內部被滿滿的撐開,黏液在被擠壓時所發出的水聲,就像效力最強的催情劑,滋滋的提醒著希克雷現在的狀況:被男人所占有。
"啊......我已經......嗚嗚......不知道......怎麼辦了......"
絞緊的動作非希克雷自己能控制,也許被填滿的不只下體,能夠思考的部分也被溶解,最後只能由嘴微微開閡,連叫喊都辦不到了。
"本來......就不必想,這種事的意義......"隼親著希克雷的額頭。
重重頂入最深處,在狹窄的通道中,釋放出大量熱液,自從兩年前被威坦從夜店抓回之後,好像就沒有如此瘋狂的和人做過這種事了。
現在想起威坦那張壓抑著憤怒的臉,倒是有點懷念。
"好燙......啊、嗯啊......呀啊啊啊!"希克雷滿足的接收了男人的精氣,雖然食欲的部分已經獲得填飽,但已經被摩擦的的體內仍因為擺動而余韻由存,直至幾秒過後,才發覺疲憊逐漸湧上。
"這樣滿足了嗎?"隼濕滑的舌間隨著問題襲上了希克雷的胸膛。
"嗯......大概......能活兩三個月......吧。"希克雷指的是‘省吃節用'的狀況下。因為有很多時候,還是不得不動用到魔力。
"那、你應該不會介意儲備多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埋藏在體內的東西突如其來的換了個角度,隼根本就不想等待希克雷的回答,逕自再度推進。
才剛感到脫力的身軀,瞬間被帶往另一個刺激的官能饗宴。
"咦?啊......哇、怎麼又......"
☆☆☆
理所當然的清爽早晨。
不、這裡有個很不理所當然的人出現在此,而且還穿著KITTY貓圍裙,替已經坐在沙發上的絳明、威坦法特貝爾萊斯公爵三世(第一次出現全名)以及劉華江三人看似理所當然的倒上咖啡。
最晚起床,而且還已經沒有荷包蛋吃的絳家次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望著穿著名牌襯衫(看來是跟威坦借的)與刷白牛仔褲,看起來‘大致'與一般人類沒什麼兩樣的希克雷(全名:希克雷斯卡威爾)。
"為什麼你還在這裡?"隼坐到自己的固定座位:小劉的旁邊。隔著長方玻璃桌面的兩條三人座沙發,按照慣例,一邊兩人。因為事務所內沒有所謂的餐桌這種東西,因此這張玻璃會議長桌具有多方面的功能性。
"......對不起,隼先生......"希克雷說著就往小劉旁邊閃去,像是知道誰才是這個事務所中的影子君主。
"昨天不是一邊哭一邊說要回魔界去了嗎?"隼一伸手,拿走放在明面前的即溶咖啡,到底是誰吃了自己的荷包蛋,他可是清楚著,"不要加先生,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轟出去。"
邊感歎著弟弟可能進入叛逆期的絳家長男,假裝掩面哭泣著倒在威坦肩膀上,但一秒後隨即被推不耐煩的推開。
"不、希克雷是一邊哭一邊說他想留下來。"小劉瞇著眼睛,唇畔沁出甜美的商業笑容。雖然半夜被敲門聲吵醒讓他有些不愉快,但這些不愉快,是可以被‘利用價值'湮滅的一干二淨的。
啜著咖啡,卻赫然發覺以往總是被明沖成喝起來根本沒味道的褐色液體,今天卻意外的香醇好入口,似乎從這一剎那才明白原來咖啡(即溶)是這種味道般的豁然開朗。
隼放下杯子,准備等小劉說明原因,卻沒想到直接跳到了驚悚的結論:"從今天起這位就是山田希克雷,是山田降靈事務所的正式成員,來打個招呼吧山田。"
"請多指教,我是山田......"
馬上打斷希克雷有禮貌的自我介紹。
"不要這麼聽話啊山......誰是山田啊!希克雷,你怎麼會......"隼吸了口氣好能繼續問話,"昨天不是才說魔界比較好,所以吃飽了就要回去了嗎?"
"他改變主意了,找張長期飯票比魔界的清新空氣與風雅人文更實際。"小劉溫和的拍了拍身邊的絳家次男。
"啊?"隼扭曲了下表情。那個‘長期飯票'......
"以各方面的結論來說,希克雷好像迷上你的身體了,所以讓他在這裡工作的話,我不用支付任何薪水就可以盡情使喚,房間也跟你同一間,非常的劃算不是嗎?"小劉的理所當然,就跟前幾分鍾希克雷替大家端上親手沖的即溶咖啡般同等級的理所當然。
隼的目光掃過正用尖指甲搔臉的希克雷,看來這家伙也沒有想像中的笨嘛,居然會想到要去找小劉。畢竟這間事務所的事情,都是小劉說算就好的。
"明,你覺得呢?"隼雖然不指望長兄會說些什麼有建議的話,但還是多少期待一點不同的答案。
"PASS!別問我。"明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看著寶貝弟弟煩惱著什麼模樣,明會覺得很開心。
"威坦......"隼忍著不把手上的半杯咖啡往對面潑,改詢問最可能站在自己一邊的吸血鬼公爵。
"你不希望讓希克雷住下嗎?"威坦頂著一張冷臉反問,雖然總是看來像在生氣,但那只是他平時的模樣。
"不是那種意思,我是......"
隼還記得希克雷就算在自己身下被欺凌,仍舊不改其單純潔淨的目光。
那是會讓自己沒來由感到......刺痛......
"不想要的話,一開始就不要撿起來,要拋棄的話還不如殺掉,對我來說,那種痛是差不多的。"威坦十指交錯放在膝上,"就像你撿到我一樣......"
"閉嘴,威坦。"明稀有的使用命令句。
"就算我現在的主人不是你......"威坦無視主子的吩咐,自顧自的說著,並望向隼有著微妙變化的神色。
"我叫你閉嘴,威坦!"明一把抓起放在威坦面前的咖啡,就這麼往身邊人頭上澆去。
"明!"
比起隼的聲音,還有一道更快的身影急忙抄住馬克杯,溫熱的液體只因為晃動而灑了幾滴在小麥色肌膚的雙手上。
"接的好。"明和善的對希克雷綻放爽朗的笑,然後他舉起右手道:"我現在要發表意見,同意希克雷住在這裡......一票。"
03
"謝謝你,明先生。不過這樣很危險的。"希克雷穩穩的捧住杯子往桌上放。
"真是個好孩子呢。"明若無其事的笑著。
"隼......"希克雷怯怯叫著。
是‘拜托嘛'的眼神。
"......我知道了,我答應就是了!這樣總行了吧!"隼不耐煩的會了揮手。跟明當了二十幾年兄弟!跟威坦明明就是親友!跟小劉......好、他確信自己是個好員工,可是看看這群人,居然沒有一個支持自己的!
希克雷開心的絲毫不懂的隱藏,馬上綻開笑容的雙手握拳:"我去幫隼做早餐。"說畢急急的奔向事務所中的茶水間。
茶水間因為原本就是只有泡茶與飲料的功能,瓦斯爐也只有一個,當成廚房來用實在小了一點,但原本絳家兄弟就遠刨廚,也別指望吸血鬼會、至於小劉好像沒問題,但是讓他做的話,薪水會被扣,所以干脆別給動手。
因為太晚起來,只看到明把最後一口荷包蛋塞進口中,還沒機會見識希克雷的手藝如何的隼倒是好奇在那個超小茶水間能弄出什麼好吃的。
一會兒,希克雷用淺盤端上了一個三層的豪華三明治。
因為好久沒有在早晨看到這種奢侈的料理、隼覺得那三明治上面好像泛著不可侵犯的神光,相較之下,明買不膩的便利商店奶油面包簡直就像狗食一樣。
"等等......你怎麼會有錢買這些材料?"比起問‘為什麼你會做'之前,素材來源的重要性比較高。
"劉先生給的。"希克雷說著,輕輕用指甲一挑,三明治整齊的被剖成兩半。
"你看,連買菜刀的錢都省了。"小劉得意道。
"給我去買菜刀!"不對、在那之前......隼有點恐懼的瞪著小劉:這家伙居然會掏錢出來給人?
"不要小看希克雷,他有西餐廚師執照。"小劉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絳家次男跟長男一起叫,就連威坦也是一臉吃驚。
"......魔界餐廳嗎?"隼抽動著嘴角,卻無法抵擋三明治的香味,隨手抓起後重重咬了一口,蕃茄、起司、生菜、火腿、醃洋蔥、烤牛肉......豪華到無以復加!
"不,是三島飯店,雖然是打工的,但是有一定的水准。"小劉說著瞟了希克雷一眼,"怪了,剛才我們的怎麼沒這麼多料?"
希克雷像被逮到在別人家圍牆上塗鴉的孩子低低回答:"想讓隼吃飽一點......"
小劉居然沒再追究下去,似乎是打算放任了,但這種態度反而讓其他人感到更加不可思議,甚至恐懼的地步。
就算是平時吊兒啷當的明,對於小劉幾乎也是說一是一不會討價還價。
"好吃嗎?"希克雷拉了下隼的衣袖。
"......嗯。"隼面對希克雷淺顯易懂的好感,感到有些難以應付,不過這種能夠跟所有人好好吃一頓早餐的日子,的確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
"太好了。"希克雷笑著時候,兩邊的凸出的虎牙也變成可愛的象征。
"你的身體呢?"隼語氣沒有起伏,但卻知道自己的確是在關心。
"......嗯......撐半年應該沒有問題!"希克雷認真的握起拳頭,因為昨晚好好的填充能源而干勁十足。
"兒童不宜的對話就到此為止,隼快點吃,九點半就要到商店街去了。"小劉催促,"另外、這次同樣的也邀請了‘那個團體'跟我們同台競賽,輸了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大家都知道吧?"
"‘那個團體'啊......"明用力伸了個懶腰。
"‘那個團體'啊......"比主人的話語要更透出一點點的不耐煩,威坦爬起身,拉著明道:"去換衣服吧,氣勢上可不能輸。"
"‘那個團體'啊......?"希克雷歪著頭。
"去了你就知道了。"隼將剩下的三明治整個往口中塞。
☆☆☆
斬首町商店街......大致上,與一般的商店街沒有什麼不同。
‘大致上'。
商店街營運會長川口幸子是個說話輕聲細語,但做事起來超有魄力的中年女性,私底下是個超級小泉八雲迷,非常喜歡跟妖魔鬼怪有關連的事,故此非常疼愛山田降靈事務所的人們,托老是受邀參加商店街各種活動的福,‘斬首町偶像俱樂部'這種對當事人來說還蠻莫名的東西,也在町中傳開。
正在一旁關心有關抽獎的舞台布置的幸子注意到朝自己走來的五位大男孩,馬上展露優雅風韻的親切笑容歡迎:"呀、你們來的好早。"
"川口會長早安!一直以來總是辛苦你啦!"明舉起手打招呼。
"明先生不要客氣,我才是經常麻煩你們呢。"幸子搖了搖頭,燙成有些微弧度的俐落發型,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
"沒這回事喔,因為有川口會長的努力,現在的商店街才有如此規模,町民的都很高興呢。"雖然是出自於最會打官腔的小劉之口,但他所說的話卻是發自肺腑的誠懇,如果這種與贊揚名符其實的人再多幾個,這個世界也會變的比較美麗吧?
"呵呵呵、劉先生好會說話,要是讓我當真的話,可是會變的驕傲的呢。"幸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視線轉向希克雷,"這位是新來的員工嗎?"
"是的,他是希克雷,不過與其說是新員工,還不如說是像吉祥物般的存在吧?"小劉比出介紹姿。
希克雷走近幸子面前說:"你好,我是希克雷。"
今天的他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用借的,因為身材跟威坦相近,吸血公爵一語不發的,無表示好感與惡感,默默的拿了襯衫與牛仔褲給他,鞋子因為還沒買,所以暫時穿著明在外頭到處溜達所必備的寬松涼鞋,結果竟意外合腳。
注意到希克雷遮在頭發後的尖耳朵,幸子居然一下伸長手臂,就這麼捏了上去。
"哇、哇哇!"被嚇一跳的希克雷雖然不敢動,卻發出了慘叫。
"川、川口會長、"隼想阻止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起。
"真的......這是真的......好可愛喔!"幸子一臉陶醉的繼續對希克雷的耳朵揉揉摸摸,"我也好想要有這種帥氣的兒子......"
"嗚、嗚啊......"希克雷求救的眼神直往隼飄去。
"川口會長,我想希克雷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您不是已經有了一對可愛的兒女了嗎?"隼只好開口。
幸子好容易放開希克雷的耳朵,歎口氣:"沒有這種耳朵的啊......"
希克雷被放開後馬上逃到隼後面想躲,但個頭高大的他站在隼後面只會像個保鏢,完全藏不起來。
"呃、這個嘛......以個人興趣來說,我覺得會長孩子的耳朵比較可愛。"明豎起手指,"對吧威坦?"
"我對美意識不敏感,所以不要問我。"威坦冷淡的道。
這時兩個稚嫩的聲音由遠而近,還有啪答啪答的可愛腳步聲。
"媽咪、媽咪!"
"母親大人!"
一男一女兩個幼齡孩童,彼此牽著手,來到幸子身邊,
"小桃、小實!"幸子彎下腰,摸摸雙胞胎,他們正是川口幸子的一雙兒女。其中的小桃是雙胞胎中的姊姊,頂了個標隼的市松娃娃頭,從沈穩的表情來看,就能知道這位小姐姐是會保護弟弟的角色。小實的頭發剪的短短的,大大的眼睛比起小桃來說更像個女孩子,白裡透紅的肌膚,倒是與幸子相似,圓圓的臉會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為、為什麼血風將軍......會在這裡呢?"希克雷的目光,錯愕的望著提著青蛙軍曹圖案的兩個水壺,跟在小桃小實後面,鼻梁上掛了副中規中矩的平光眼鏡,像普通公務員一樣的中年男性。
"咦?"中年男性也望著希克雷,眨了眨看不太出來是睜開還是瞇起的細眼睛,"我不當將軍已經很久了喔,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小學老師而已。"說著他彎下腰,替倆姊弟掛上水壺,"爸爸不是說過,出門要自己記得嗎?怎麼忘了?"
"對不起......"雙胞胎低下頭。
"希克雷,幫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丈夫川口文夫。"幸子幸福的微笑著。
"啊、您好、將軍......川、川口先生......"希克雷有點混亂的感到不知所措。曾經是魔王座下狂戰士之一的血風將軍貪狼,自己曾經在狂歡節慶祝大典上,遠遠的見過一次。
"你好。"川口笑道,"你是山田家新來的員工?"
"小劉說我是吉祥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將軍會在這裡,但希克雷在對話時仍然非常緊張。
"哈哈哈哈、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川口放聲大笑,跟溫合的外表不符,強而有力的大手騷亂希克雷的頭發。
一會兒,川口放開希克雷,跟小劉打了個招呼後,逕自跟威坦說話去了。小桃小實跟明特別好,正分別給絳家長男抱著玩。希克雷摸摸自己的頭,有點得意的轉頭跟隼炫耀:"我被將軍稱贊了。"
"......是稱贊嗎?"隼覺得在各方面意義上,那種做法就跟看到小貓小狗忍不住抱一下沒兩樣,不過當事人自己高興就好。
"不過為什麼將軍會在這裡呢?"希克雷小小聲的湊到隼耳邊問。
"這個嘛......其實不少魔族的人住在町裡啊,只是剛好川口先生是其中之一而已。"說起這件事情,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只是來觀光的魔族,大概因為愛上這裡的環境,所以就利用各種方式定居下來了。
甚至連一些詳知內情的政府官員,好像還私底下把斬首町當成‘人類與妖怪和平共處的模范社區',正在審慎的評估與魔族建立良好邦交的可能性。
"真、真的嗎?"
"真的。不過正是因為這種地區,所以麻煩事也不少......"
隼還沒說完,一個略帶沙啞卻很好聽的嗓音在身後冒出。"喲、絳家的弟弟。"
回過頭,兩個年輕人站在隼面前。
左邊的五官姣好,乍看之下甚至有些艷麗,卷曲的短發幾撮落在額前,唇畔洩漏自信的笑,敞領襯衫加皮褲,透出一種纖細的野性。右邊的青年身著整齊西裝,膚色與希克雷相近,只是沒那麼深,一張娃娃臉卻不顯稚氣,反而有一種好像會事事拼命的認真個性。
"......果然是槙堂跟華賀實。"隼不著痕跡的歎了一口氣。
他是不討厭這兩個人。
"嗨、零課今天只有你們啊?"明將手上的孩子輕輕放下,跟兩人問候。
絳家長男也不討厭這兩個人,甚至覺得有趣。
威坦稍微中斷跟川口先生正聊著K1賽事,與兩人交換眼神後就算招呼。
吸血鬼對這兩個搭檔沒有好惡。
"警視廳最近是沒有人才啦?還得勞動你這個課長出馬,明明是通過國家考試的菁英,卻被派來這種小鎮當廉價勞工,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一點?"
對槙堂蒼士這個警視廳特別設置的秘密部隊‘搜查零課'課長抱持絕大敵意的人,其實是劉華江。
"事件不分大小,這句話沒聽說過嗎?尤其是當我發現如果你的山田組做了些不該做的,我會非常樂意的貢獻微薄的一己之力執行公務,替警視廳立下優良的典范。順帶一提,零課也不是這麼閒的,其他隊員都身任要事,在百忙之中還要抽空維護商店街秩序的我們,最好就此心存感謝才是正確的思考。"
槙堂轉成嘲弄語氣,一場串的官話中夾帶著只針對小劉一人而來的傲慢。
無視於用殺人眼神激撞出火花槙堂與小劉,希克雷不斷嗅到一股好像很熟悉的氣味,循著氣味將視線移動,卻注意到刻意離遠,而且還想拼命把臉藏起來的華賀實。
......啊咧?
歪著頭努力在記憶中搜索,為何這個人好像似曾相識......
"怎麼了?"隼看著希克雷在煩惱什麼的臉。
"......那個人......讓我有點在意......"希克雷回答。
"華賀實先生?"
"嗯、他身上的味道......"
"你不會餓這麼快吧?"隼有些不高興的問。但下一刻,卻又暗罵自己不對勁。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那個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耶。"希克雷忙搖頭。暫時他也不想再做了,早上一起來,還因為力量太充沛而感覺哪裡癢癢的不太對勁呢。
"該不會是之前的對象吧?"
"不可能,因為他不是人類啊。"希克雷偷偷靠在隼耳邊說著的時候,明顯看見了華賀實的表情變的很怪異,接著人就閃的更遠了。
"什麼?"隼挑了下眉。華賀實不是人類?既然如此為何自己沒察覺?
"雖然有刻意仿造人類的氣息,但是還是有一點點差異。"希克雷這種需要以人類男性精器為食的種族,對氣味方面相當敏感,就跟無尾熊非尤加利樹葉才吃不可相同,其他就算種類再相近的植物,不會碰就是不會碰。
聚集到舞台邊的人越來越多,離活動開始的時間也逐漸緊迫,在掛好最後一顆氣球的同時,幸子拍了下手,吸引山田事務所與零課兩人的注意。
"舞台已經准備好了,今天也按照慣例,要好好的表現喔。"幸子瞇起一只眼,俏皮的道。
"請交給我們吧。"明拉著威坦的手,直接往舞台上走去。跟工作人員要來麥克風之後,明舉起食指指著下方圍觀的群眾大聲喊:"大家早安!"
舞台雙邊巨大音響,同時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早安----!'舞台底下的觀眾相當捧場的一齊吼叫。
"廢話不多說,今天是斬首町商店街第幾屆的促銷大會啊?"明將沒拿麥克風的手放在耳旁,身體往前傾。
‘四-十-七-屆!'真是熱情的聲音。
"這個答案對嗎?"明將麥克風湊到威坦嘴邊。
"沒錯、是第四十七屆。"威坦露出些微笑容。舞台底下斷斷續續傳來小女孩們的尖叫聲,看來是威坦的迷。
"感謝阿威大哥提供正確無誤的答案!"明踮起腳,在吸血鬼的頰上親了一下,順便對台下猛送秋波。
希克雷第一次體會到,演唱會現場的實況感受。刺耳卻愉快的尖叫,還有滿心可愛的崇拜情懷。
"真是的,明還是老樣子......"隼泛出幾許難以察覺的苦笑。
"......那大家要一起跟著唱喔!"只見明在舞台上賣力招手,爽朗的笑容與染成淡褐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過長的部分松松的扎在腦後。
因為在意隼的態度,所以前一句沒聽清楚的希克雷問:"要唱什麼?"
"斬首町的町歌,你也要唱喔。"准說完,音響中傳出輕快的節奏,伴隨著祭典的太鼓聲與抬轎會發出的‘嘿喲嘿喲'。
明將麥克風交給威坦,威坦接過後道:"請川口會長上台一起唱吧,川口幸子會長。"
原本站在台下的幸子,這時卻變成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原本還要推辭的幸子卻在町民的鼓噪下,微紅著臉走上舞台。
威坦大手一搭幸子的肩,微笑道:"能跟幸子小姐一起合唱是我的榮幸。"
"我也很高興喲。"幸子笑瞇了眼。
明高舉雙手,在空中打著拍子,要所有人一起舉手炒熱氣氛,由威坦充滿磁性與幸子細柔的嗓音合出第一個音,商店街的活動就此正式展開。
"公爵唱歌耶......"希克雷一臉感動的望著台上。
"是工作的話,威坦都會做得很好。"隼說著,拍了下希克雷的背:"不是叫你也唱嗎?"
"可是歌詞......"
"下一句是‘頭掉下來咕嚕咕嚕轉呀'。"
"咦?"
與輕快活潑的曲子完全搭不上任何邊的可怕歌詞......不愧是斬首町。
☆☆☆
"隼平常都要做這種事嗎?"拿著非常細小的茶匙,輕輕從冰桶中舀起一塊塊比湯匙面積要大上不少的冰塊,放進一旁的玻璃杯中,即使對一般人來說可能要非常專注才能完成,但對希克雷來說並非難事。
所以一邊做的輕松,一面跟身旁的隼說話。
"基本上町上有活動,我們都會參加,也許你已經發現了,斬首町的位置很特殊,東西南三方正好被教堂、神社、寺廟包圍,而北方則是搜查零課進駐處。而且以機率來說,這裡是其余三界(魔界、冥界、神界)通道出口開啟率最高之處。你能做出通道,卻無法控制出口會開在哪裡對吧?"隼偷著空,抓起一顆冰塊往嘴裡塞。
現在的隼擔任小游戲的裁判,而希克雷則是關主,游戲內容就是跟客人比賽誰先用小茶匙將冰桶中的冰塊搬運到玻璃杯中,誰的玻璃先裝滿誰就勝利,當然、冰塊不慎掉落就算輸。由於是電器行主辦的比賽,所以客人勝的話,能得到桌上型的可愛電風扇一只,不過游戲展開至今已經十五分鍾,由於希克雷實在太強,電風扇一只都沒送出去。
"嗯,要像公爵或將軍這種厲害的人,使用空間術比較得心應手。"希克雷回答。
"我們事務所的工作,就是盡可能的跟町民拉近關系,剛剛也說過了吧?這裡住了不少非人類,藉由交流來使大家稍微了解彼此,也能趁機得到一些危險份子的情報,雖然這裡的人與異界居民間的沖突已經算少,但也不能說沒有,每回一有新人來,不懂規矩的話會給原本的住民帶來麻煩,因此這種時候就要靠我們來協調。當然還有因為斬首町位處的靈場正中央,磁場也亂七八糟,很多不好的東西會被吸引,產生騷動時我們也會去處理。"隼又抓了一把冰塊在手上,塞進嘴裡咬著喀滋作響。
"真是偉大的工作啊。"希克雷點了點頭,露出‘我明白了'的笑容。
結果因為笑臉與白牙(即使是尖的)太閃耀的關系,讓正參與比賽的女高中生一呆,剛舀到一半的冰塊掉到桌上。
"關主贏了!"隼毫不放水的下判決。
"咦啊啊......討厭啦......"少女嘟起嘴,一臉失望的把湯匙放回冰桶裡,"人家好想要那個可愛的電風扇的呀......"
"給你參加獎。"將一顆糖果放在少女手心,希克雷說:"排隊的話還可以再玩。"
少女一臉不甘心的握緊拳頭,念著『下次一定要贏',走到隊伍最後方,真的再排一次隊了。
隼突然扳過希克雷的臉,仔細的端詳一會兒後道:"不錯的笑容。"
"我被稱贊了嗎?"希克雷高興的問。
"嗯,好好的收下吧。"唇擦過希克雷的耳邊,隼又道:"順便替客人做個服務。"
瞟到圍過來的女孩子們一臉陶醉的陷入玫瑰色妄想,隼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回到原本的位置喊:"下一位。"
希克雷手腳很快的把玻璃杯中的冰塊倒回冰桶要重新開始,玻璃杯下有個小盤子墊了干冰,冰桶下也是,所以反覆使用也不會快速融化。
"隼......那個‘零課'是什麼?"希克雷想著在意的華賀實就是零課的人。
"那是警視廳增設的多余機構啦,‘警視廳搜查零課'......一群有超能力的人的集合,負責對付從異界入侵的妖魔鬼怪,雖然是這麼說啦,不過自從初代的成員被轟我們回去後,零課就被視同虛設,也變成了怪人的流放處了,那個課長槙堂好像也是因為曾經得罪了上面的人,所以才被派到零課。"
"為什麼會被轟回去?"希克雷又問。
"因為那群人根本什麼都不了解就胡搞一通,只要是異界人就當成犯人要抓,誰受的了啊?不過現在的槙堂倒是還好,他最多帶隊員清理從裂縫出來的低等魔物,其他事情似乎采放任主義,但看來也不太樂意跟跟異界打交道。而川口會長似乎想拉近零課與其他人的關系,所以從去年底開始,除了邀我們參加町上活動外,也會順便讓零課過來。"
"......你、該不會還在想華賀實的事?"隼問。
"嗯,想跟他說話,也許就知道了。"希克雷老實的回答。
"好吧,等一下我幫你找機會,就去跟他談談吧。"終於對希克雷起了一點同為‘山田組'伙伴的情誼,隼這麼說著。
其實也有一點,是因為老是看希克雷掛慮著華賀實的事情讓自己的喉嚨像有根魚刺哽住般不快,既然如此還不如快點將事情解決。
"真的嗎?"希克雷因為高興而抬頭,結果一時不查,卻讓冰塊落在桌上。
"喔喔、贏了!"戴著毛織帽的青年在胸前比了個YES的手勢,在他身邊像是女友的少女拍著手說好棒。
"給你獎品。"從旁拿起一個粉黃色有著向日葵造型的小電風扇遞給青年......‘順便'提供一個頰吻(當關主前明的吩咐)。
"咦?哇......"青年滿臉通紅的退了兩步。
"......好好喔......"少女羨慕的望著自己的男友。
"喂喂!"青年哭笑不得的拿了電風扇,拉著小女朋友離開了。
"隼......客人生氣了嗎?"希克雷擔心的問。
"不、那是高興的表現。"隼雙手合十。
"在亂教些什麼啊?絳家弟弟。"正跟課員華賀實在商店街進行巡視的零課課長槙堂蒼士走近攤位,隨手拿起電風扇翻弄,"這個做的還挺可愛的嘛。"
華賀實的目光與希克雷一觸及,馬上轉移,而且還自動挪到槙堂背後低下頭,模樣像恨不得挖個地洞窩藏。
果然......有哪裡不太對勁。自從聽希克雷說華賀實非人類之後,隼就一直想探出對方非人的氣息,但卻無所感。即使一度懷疑是希克雷搞錯,但卻又隱隱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
"槙堂先生也想玩嗎?"隼問。
"不、只是看到不是熟面孔,過來稍微問候一下。"槙堂勾起意味深長的笑,伸出手指擦過希克雷的尖耳朵......看見隼眼神動搖後好像更得意似的扳下希克雷的整張臉,"斯卡威爾?"
"槙堂先生知道啊?"希克雷眨了眨眼。
"吃飽了嗎?"槙堂戲謔的問。
"嗯、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希克雷單純的回答。
"......嘖。"
像是感到無趣,槙堂松開手。
"槙堂先生......不要把別人當玩具!"隼揉揉眉間。
槙堂做了個美式聳肩,領著華賀實要離開。
華賀實稍微把落在耳前的黑發往後夾,就這個動作讓希克雷想到了他到底是誰......
拉了拉隼的的袖子,希克雷湊近後低聲說:"我那個華賀實先生啊......好像是我哥哥耶。"
04
"XXXXXXXXXXXX"←請自動轉換成你所能想到的髒話。
"......那個?"希克雷微笑的歪著頭,注視著眼前戴著墨鏡、下巴有胡渣、手臂上有著弁財天刺青的中年男人......們。
"XXXXXXXXXXXX"←請自動將髒話度LV UP。
"......隼......抱歉,我的日文學的不夠好,無法明白少數地方民族的語言。"希克雷用求救的目光望著身邊一臉無奈的絳家次男。
"沒關系,這種會用缺乏社會性常識的語言來作為溝通工具,本來就是他們不好。"隼理所當然的道。
"真、真的嗎?可是這麼說的話,只會使用這種語言的人不就太可憐了嗎?"希克雷望著前面一班凶神惡煞,天性良善的他不由得流露出同情與悲憫。
"......我說你們!不要自顧自的說話!嘎?"中年男人使勁拍了下攤位桌面,玻璃杯被震的跳起來,幸好希克雷眼明手快的接住,不然就要掉到桌下去了。
"對、對不起、咦?原來您會說日文啊?如果您早一點說的話就......"
阻止希克雷的道歉,隼說:"不是都說是他們不好了嗎?干嘛還要道歉呢?"他轉向明顯是來找碴的男人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不過不要太小看我們喔,識相的話就快點滾吧。"
"什麼!絳家次男!居然說不認得我們!"為首的中年男人用一種聽起來頗悲涼與緝嘶吼著。
事情要從大約兩分鍾前開始說起。
在希克雷除了先前失手而造成的一敗後,再度連勝了八人,直到第九人時......也就是拍桌子說外星語的男人,領著幾個穿衣品味像剛從夏威夷返國的觀光客前來挑戰。
雖然這群人看起來可疑到讓旁觀者都不太想靠近避免被認為是同伙,但並沒有插隊等不良跡象,直到為首者在游戲中輸掉時,這場爭端才爆發。
努力從明明每個字都聽的懂,但湊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文句中,勉強斷章取義的結論是:這個人想再重玩一次,但並不想排隊。
‘可是這樣是不行的。'希克雷溫和的勸著,但就算多給一顆糖果,好像也沒什麼用。
死賴在攤位前不走的一群人,開始對希克雷鬼吼鬼叫。
"我不記得我的交游對象等級低落到這種程度喲。"隼一臉正經的回答。
"不要太過份了!也不過事隔兩年,就不認得我們山田組了嗎!"中年男人用著『犯人就是你'的氣勢,指著隼的鼻尖。
"......"
"............"
".....................啊。"隼敲了下手,明顯的歎了口氣,鄙夷的眼神中透著『什麼啊?原來是你們啊。'
相信各個圍觀者都一定聽見了,這群男人自曝為‘山田組',也就是說......他們好像就是以小劉為經理的五人團體,現居之處‘山田降靈事務所'的前身‘山田借貸事務所'的原主人們!
但......那又怎麼樣!
對於隼來說,這些人的長相與干過哪些蠢事,等同於空氣中的浮塵微粒,連記憶的必要都沒有,也許連昨天在茶水間發現的德國蟑螂,都比‘前'山田組的生物等級還要高。
在地方開設吸金事務所,逼債務人償還比本金還要多出許多倍的金額,雖然說去借錢的人本身可能也得負擔一點責任,但設計這種比吸血鬼還要恐怖的累計循環,一開始甜言蜜語的誘惑使被害者掉進陷阱,最後將人逼上絕路的惡劣心態,根本不是有良知的人類該做出的行為。
--面對這種無藥可救的跋扈組織,不管背後黑道勢力,以正義為名進行強硬驅離,是區域性的偶像團體應該一肩扛起的責任--小劉是這麼說的。
這種話想也知道被美化過,其實真相是,當時山田組更上層的老大將吸金所得幾乎全部搜刮殆盡,雖說跟著這種罔顧員工福利的頭頭沒什麼未來性可言,但山田組還是咬緊牙關拼著不繳房租也要撐下去。
對、重點在於‘不繳房租'。
已經看上這間事務所的小劉,盡其所能的發揮商人特技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房東克服對黑道的恐懼,來要求委托‘請將山田組趕走吧',其後想當然爾,普通人類怎麼可能會是絳家兄弟與吸血鬼的對手,自然是三兩下就清潔溜溜。
之後占據事務所的,就是‘現在的'山田組。聽小劉說房東的委托費用,就是‘一年房租免費',就某方面而言,小劉比前山田組還要過份......這些是題外話。
於是,兩年後的山田組卷土重來,似乎想要報先前的一箭之仇,新舊山田組的對決,就此展開!但應該要是氣勢磅礡的決戰,卻在為首的胡渣中年男在舀冰塊游戲時敗北,組員們軍心被削弱了一半,即使想用髒話來提升士氣,卻又被希克雷的天真無邪當成了稀有民族語言,莫名其妙的排除在領悟之外。
"可惡!那種讓人火大的眼神是怎樣!"胡渣男手一推,翻倒了裝冰塊的大桶。
"啊......"游戲道具被摔到地上,希克雷著急的望著隼。這麼一來游戲就無法進行了啊,剛才明明被電器行的老板說‘要好好加油'的說......
"......希克雷,把他們抓起來裝到垃圾袋裡面,晚上垃圾車會來載走的。"隼皺著眉吩咐著。
"咦?可是公約手冊中,說不可以丟活的東西啊,就算是蟑螂也要壓扁後才能丟耶。"希克雷回憶著深夜小劉丟給自己的一本印著藍天白雲與山坡上草原封面的小冊子:‘斬首町公約手冊',還說想在這裡生活就必須熟讀。
"這樣的話不就更簡單了嗎......"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腳踹向山田組員的腹部,看著對方往後飛時又道:"手下不要留情就是了。"
能使用術的人,肉體皆有一定以上的強度,就算是絳家喚神術能免去與神魔訂契約的繁瑣步驟,仍舊得需自己承受使用術之後的反彈,為了使肉體能承受逆之力,配合武術的修業是必要的。
故此絳家兄弟‘都很強'無庸置疑。
"嗯......我覺得普通程度應該......"希克雷歎著氣,一把揪住胡渣南夏威夷衫的領口就往地下摔,在對方發出慘叫的同時,他對隼求情道:"不要丟垃圾袋啦,有點可憐耶......"
原本排隊的客人們,因為有打架可看的關系,便就地改變原本長龍為圓陣,替町上偶像加油。
"誰、誰需要你的同情啊!"胡渣男趴在地上哎哎叫,"別小看我,對付你們這種怪物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同樣的怪物!"他吼著手往腰際一摸,拋出個保特瓶!
從保特瓶中迅速的溢出湖水綠的液體,伴隨著胡渣男嘿嘿的難聽笑聲,那些液體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成形,最後變成一整塊像果凍般、至少有一層樓高大的東西。
周遭圍觀的町民們有些尖叫著逃開了,剩下的則為了避免受到波及,又站的遠些,混亂方面倒是還好。正因為是生活在與妖魔共舞的斬首町,對於這種三不五時可能就來鬧一下的騷動,危機應變及免疫力都提升到一定百分比以上,光是這種程度,可能也只會登上地區月報的一小角而已。
"隼......"等著主人(?)下指示的希克雷,一個閃身擋在隼面前,"是葛林雷姆......"
☆☆☆
魔族史萊姆亞種四級--葛林雷姆:喜歡在有水的隙縫內活動,只要不惹到它,一般狀況下會很溫和。捕捉方法很簡單在浴室的排水孔旁放保特瓶,保特瓶中放幾撮頭發,以人類掉落頭發為食的葛林雷姆便會在深夜鑽進保特瓶中用餐後便會睡去,這時將保特瓶蓋起來就捕捉完畢。
葛林雷姆像是因為睡眠被打擾,在原本是實心之處,開了一個空洞巨大的孔,由充滿湖水綠的黏液中心傳出了咕嘟咕嘟的氣泡聲,那是膠質怪物獨特的怒吼聲。
"雖然不強,但是葛林雷姆對各屬性的魔法抗性都很高......你抵擋五分鍾,我叫別的魔族出來吃掉它!"隼說完,抽身往後躍,雙手交錯,右手拇指架在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結出大聖天菩薩印來凝聚靈粒子。
"請、請不要這麼做,葛林雷姆很可憐的呀!"希克雷回身抓住隼的雙手,阻止他進行召喚。
"那你要怎麼辦?"隼瞪著希克雷。
"我會負責的,請隼不要把他吃掉!"
"我才不會吃!......算了、你說方法。"隼想著:同為魔族,也許對於弱點方面也較自己了解。
"請隼設結界,別讓葛林雷姆跑掉,我要讓它再睡著!"希克雷說完,彎腰撿起滾落一旁,已經空了的保特瓶,接著舉起手臂往葛林雷姆黏軟的龐大身軀上用力插下,發出噗滋一聲,隨即腳也跨入。
"給我平安回來!"隼朝希克雷喊。
"嗯、到時候又要拜托你了!"希克雷點頭後,栽進了巨型果凍中。
"......拜托我?"在隼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希克雷的話中意味為何之前,葛林雷姆開始以滾動的方式朝自己面前緩慢逼近,他抬腿開始繞著葛林雷姆奔跑,腳下踩著最基礎的封閉術,繞完一圈就等於設下一道結界。
踩了三圈半封閉術後,由地面向上編織出一片螢光藍色的網,牢牢的將葛林雷姆縛住,由於對方是液體狀,為了避免對方從縫隙逃出,便又加了一層結實的膜覆蓋。
以結界的堅固度來說,就算對方是天邪鬼一類的強力鬼神也逃不出來。
入侵葛林雷姆體內的希克雷因為周身都被黏液所包圍因而舉步維艱,膠質妖魔體內是一片無法看清楚四面八方的湖水綠色,他索性閉上眼,身上魔力充沛的他對周遭流動的氣息相當敏感,一旦靜下心來就感覺到有細微緩慢的暖流固定往同一個方向旋轉著。
順著旋轉的方向移動到中心,希克雷伸手探去,摸到了一個大約橄欖球大小的溫暖東西,確認這個就是葛林雷姆的‘核'之後,他用指甲輕輕劃出了一個所羅門六面立方陣包住核。
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希克雷因為無法開口,所以只默默在心裡念著。
將左掌豎在胸前,右手拇指食指與中指貼近左掌,伴隨絲絲紫色電流,由掌中抽出的黑色雙股叉為朗基努斯之槍。
紫色電流附著在槍身上,威力越來越強大,最後只要被電流通過的綠色液體都發出了爆音,周圍的氣泡越來越多,簡直就像整個葛林雷姆都在沸騰似的。
我所崇敬的七十二魔王
請賜予您的子民力量
以黑暗為糧、虛空為信仰
雷牙!
舉起朗基努司之槍,四周開始大幅動的震蕩,由槍身本身所散出的紫色電流從原本細如發絲轉為與手臂同粗,霹靂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幾秒後、葛林雷姆從央往八方炸開了!
湖水綠的黏液揮灑在隼架出的結界中,手上緊緊抱著葛林雷姆核的希克雷,突然腿感到一陣酸軟無力,隨即跌坐在地上。
在外看到情況的隼隨即撤開結界,結果封住的黏液漫出,流至道路旁的排水道中了。
腳底啪啪的踩過濕滑,隼奔近後,望著滿頭滿身沾滿膠質魔物體液的的希克雷,"沒事吧?"
"嗯、"希克雷笑咪咪的舉起手中的黯黑方陣,在解開後,露出一個微微透著綠光,每隔幾秒有細微震動的橢圓狀物體。
隼一把將希克雷從地上拉起。能在葛林雷姆奪取效力強大的體內捱這麼久,也只有同為魔族生物能辦到的,人類可能幾秒就會面臨窒息的命運。
"隼、不好了,那個先生他還有、"眼尖的希克雷注意到胡渣男手上還有兩罐已經打開的FIN礦泉水瓶,內容物不斷的從瓶口泊泊流出。
"還不給我住手!"隼要設下封網已是不及,暗想不能讓希克雷再進入葛林雷姆內,這回鐵了心也要叫出其他魔物把對方吞噬。方才他拉起希克雷時就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魔力已經銳減,要讓他獨自再處理兩只一定會撐不住。
這時忽聽一陣暴喝:"槙堂!設結界!但是不准叫蟲出來!"緊接著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將雙臂交叉擋在臉前,縱身就往已經逐漸成形、並兩只結合為一的葛林雷姆中鑽進。
"你什麼時候偉大到可以命令我了啊?"撥開人群走近,手上抓著印上‘警視廳搜查零課'幾個銀色大字的警察手冊,槙堂冷笑著大聲道:"不相干的人請離開,這裡現在是案發現場,案發時間十一點零五分。"
舉起沒抓警察手冊的左手,槙堂在半空中凝聚靈粒子寫下一串鮮紅文字,隼仔細一看,那些文字居然是天台宗一系的經文,而且還是左右相反上下顛倒的逆著寫。
"空井。閉!"
槙堂設下結界的動作迅速地不可思議,由地面四方往上竄升的淡黃色半透明壁,直到將葛林雷姆整個包圍,最後再由上方封死。
"不行啊!這樣的話,哥......華賀實先生太勉強了!他的力量已經很弱了呀!"希克雷緊張地對槙堂道。
"如果他輸了,從明天起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所以你最好禱告他處理好喲。"槙堂搔了搔耳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怎、怎麼這樣!"希克雷邊叫邊奮不顧身的沖向結界,掄起拳頭拼命敲打著外壁,"華賀實先生!快點出來!華賀實先生!"
"別打了希克雷,天台的結界連我都無法破壞!"從背後架住希克雷往後拉,隼奮力制止對方。希克雷捶打結界的手上因為結界光屬力太過強大,而迸出血花飛沫。
"喂、斯卡威爾,再鬧的話就把你用妨礙公務罪逮捕喔。"槙堂仍舊一臉嘲弄般的冷淡,完全沒有要解開結界的意思。
"嗚......嗚嗚......"
希克雷嗚咽著,又要從左掌中拿出朗基努斯之槍想破壞,此時一聲炸裂巨響,結界中的葛林雷姆如同先前希克雷處理的那只一樣爆開,結界中的大量液體淹至華賀實的腰際,只見這位零課成員手上抱著兩個黯黑方陣。槙堂單手結印拆開結界,嘩啦啦的液體瞬間流到地上。
華賀實眼前一陣扭曲,手上的方陣落到地上解開了,兩顆綠色發光體滾落到腳邊。突然背後有只手撐住他的腰,避免他往後仰倒在地。
"很好,我還差點以為你這個月會被我減薪。"槙堂瞇著眼,望著一臉蒼白的部下。
"......槙堂......"華賀實顫著嘴唇,呼吸困難的樣子像溺水的小動物。
槙堂一語不發的抓起華賀實的手,將自己的氣緩緩送了過去,沒想到才剛接觸到對方的肌膚,卻被一種尖銳的力量抗斥著。
"你在做什麼!想害死他嗎?"希克雷毫不客氣一把抱過華賀實軟綿綿的身軀,輕輕扳過對方的臉,隨即將唇蓋了下去。
"你......"槙堂愣了幾秒,隨手將希克雷往後抓,"我才要問你這家伙在對我的部下做什麼!"
"天台的和尚!你把神聖力給魔族才有問題!"希克雷難得的暴躁起來,華賀實先生果然是自己失蹤好久的哥哥,斯卡威爾同族人才可能直接用嘴傳遞精氣。
這個叫槙堂的人居然在哥哥最虛弱的時候還用經文力灌輸,這不是謀殺嗎!
"......魔族?"槙堂擰起眉,"華賀實是......魔族?"
"槙堂先生,我想華賀實先生應該也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有些事情......"隼望著槙堂那張好像有點受到打擊的表情,"就是說不出口。"
他大概了解槙堂的心情,一直以來的好友居然隱瞞一個重大的秘密這麼久,任誰都會覺得難過。
就跟威坦......選擇明為主人,而不是自己。
如果喜歡的是明,為何從來不對自己坦白?這麼一來的話,那種好像遭到背叛般的刺痛感,也許就不會這麼強烈了吧。
雖然有些怨言,不過隼也能體會,威坦只是想一肩扛下許多事,正因為跟自己也是要好的朋友,所以才會選擇不說。
"他們還要吻多久?"槙堂的語氣透著怒意,平時調侃人的冷靜正一點一點崩毀。
"與其說是在接吻,還不如說是在輸血......"隼拍了下希克雷的肩膀,"夠了,你想在大街上發情嗎?"一直把力量輸過去,簡直不要命了。
希克雷抬起頭,眼裡含著淚,"可是......可是......"
"剩下交給槙堂吧,不會有事的(應該)。"隼強制把希克雷拉開。
正當槙堂彎下身要抱起華賀實時,迎面來的絳家長男與吸血公爵正拎著一個中年胡渣男。"這邊逮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哦?怎麼了?"明看見地上的慘況發問。
槙堂走上前去,毫無表情地一拳揮向胡渣男的肚子......
無視於哀嚎著的干嘔聲,槙堂逕自拿出手銬替胡渣男銬上,"十一點三十五分以公共危險罪與違反野生魔物保護法逮捕犯人,你有權保持緘默、聘請律師與基本人權。"
隨即他轉向眾人,露出一貫的笑容,"你們剛剛都有看到是這個家伙撲過來,為了自保我才動手的對吧?"
明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表示贊同。
"沒意見。"隼扯了嘴角。
槙堂從地上橫抱起華賀實,還算有禮貌的拜托威坦將湖渣男送到停在附近的巡邏車。
"還真是無妄之災啊。"明踹了踹地上黏黏的液體,又看看弄滿頭滿臉都是的希克雷,"隼、帶希克雷回事務所沖個澡再出來吧。"
"嗯,那工作先拜托你了。"隼扯起希克雷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聽著耳邊因為體力不支而洩漏出的喘息,他頭有點痛的歎口氣。
☆☆☆
為了避免希克雷弄髒事務所,所以在用鑰匙開了門後,隼因兩人體形差異,費了不少力氣將對方扛在肩上,直接丟進浴室。
"你自己先沖一沖吧,我去找威坦的衣服給你穿。"隼話才剛說完,整個人就被希克雷壓在浴室的門板上,下一秒唇被占領,侵犯他人的魔族正自己發出好聽的聲音,手還不安分的抓開隼的襯衫扣子。
"隼的身上......好香喔......"處於發情期的希克雷放開柔軟的唇,雙手扶住隼的腰,急急地扒開對方牛仔褲上的皮帶,扯開褲頭,然後連著內褲一把脫下。
"......我可不是加油站喔......"隼抓起希克雷的下巴道。
明大概已經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才叫自己陪著一起回來吧?
"對不起......請......"
"算了、真的不想做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讓你脫了。"隼將手插進希克雷被黏液浸濕的頭發中。
葛林雷姆的身體成分雖然有黏液,但大致上來說是蠻干淨的,畢竟是會挑沒有污染的潮濕地帶生存的魔物。
慢慢將身體蹲低,希克雷捧住誘人的肉塊小心翼翼的含進口中。
"看到你平常的樣子......總覺得應該不會是這麼大膽的家伙。"隼感覺柔軟溫暖的東西在自己的東西上滑動,還小心翼翼的不讓牙齒碰到。
"嗯......唔......討厭嗎?"希克雷含糊的問,從口中拿出被唾液潤澤過之處,舌舐向最底部,逐漸變的僵硬的感覺讓他泛起一陣滿足。
"不、光是以做愛來說,應該能拿到一百分。"隼老實的給予評語。
"......今天......第二次被隼......呼嗯......稱贊了......"
"......這種的還是別做了。"隼推開希克雷的臉,踢開外褲,卻將內褲穿回原位,"去拿蓮蓬頭來,轉溫水。"
"嗯......"希克雷滿臉堆著失望,乖乖的從浴缸上方拿下蓮蓬頭,轉到熱水跟涼水中間後遞給隼。
"不要那種表情,我只是想先沖一下而已......把衣服脫了,坐在凳子上。"
希克雷點頭,拉過浴室中的粉綠色塑膠椅,很快的脫掉全身所有的衣服,乖乖的放在洗衣桶中。
"眼睛閉上。"隼說著,探了探水溫,之後就沖上了希克雷的夾雜銀亮發絲的頭,確定大部分的黏液都被洗掉後,隨手將蓮蓬頭放進浴缸中。拿起一旁的洗發乳擠在手上,接著抹上希克雷的發,輕輕抓揉起來。
"隼......好溫柔......"希克雷喃喃的說。
隼沒有針對這句話回應,反而問:"你為什麼想留在這裡?"
"因為想待在隼的身邊。"希克雷回答的毫不猶豫。
"為什麼是我?"
希克雷咬了咬下唇,沒說話。
"為什麼不是明?明什麼都比我強,我想要的都會被他拿走,什麼都......"
包括威坦。
為什麼威坦選擇的不是自己......隼的聲音像從喉嚨硬擠出來。
"隼說不可以說,所以我就不說了。"希克雷小小聲的道。
想起昨晚自己講過的話,隼咬牙低吼:"你說喜歡我嗎?你才沒有理由喜歡我,不過是普通的做愛而已,像我這種人,路上隨便找就有一堆!"
"也許是這樣沒錯。"希克雷頓了下又接下去,"可是我碰到的人是隼。"
05
隼在希克雷發上移動的手指,擦過對方的耳殼。
"我遇見的人是你,所以......"
"你會遇見比我好的人......但在那之前,至少學會如何強悍一點。"從浴缸裡撈出還在噴水的蓮蓬頭,"我要沖水了。"
細水柱嘩啦嘩啦的往下流洩,沖去希克雷頭上的泡沫,在撥弄頭皮上移動手指,指腹擦過之處,希克雷覺得又癢又舒服。
好容易沖洗干淨,隼拿起掛在架上的毛巾,先仔細的抹去希克雷臉上的水漬,最後在整個蓋到對方頭上,用力的擦拭起來。
"隼常幫人洗頭發嗎?"希克雷睜開眼問。
"怎麼這麼問?"隼搓著最難干的發尾。
"覺得......很熟練的樣子。"
"以前常常幫明洗,因為那家伙雖然留長發,卻很不會整理,在幫他梳之前就順便洗了。"以前的確曾經有過,明捧著一頭卷曲糾結的頭發,慌慌張張的跑來找自己解開的事。明是天生卷發,而且發質跟主人一樣相當頑強,現在光滑柔順是拜先進科技之賜離子燙的成果。
"現在呢?也幫明先生洗嗎?"
"最近沒有了,因為他有威坦。"隼若無其事的回答。
覺得說著這句話的隼好像有些寂寞的模樣,希克雷便湊近隼的頰邊親了下,"如果隼不討厭的話......"觀察著對方微愣的神情,"我會陪你。"
"......你對誰都說這種話?"隼低頭在希克雷的肩膀上輕啃了一口,之後緩緩褪去黏貼在身上的藍白格線襯衫以及底褲,再度拿出淋浴設備,這次是將自己從頭沖濕到腳,熱水冒出的蒸氣彌漫整間浴室。
這間事務所中,比起其他個人房,唯獨浴室的的空間大的異常,而且設備也屬中上程度,浴缸甚至設了不會讓熱水冷掉的裝置,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配合影子帝王小劉的個人興趣--‘泡澡'而打造。
望著隼精瘦卻不貧弱,反而還給人一種很有力量感覺的身體,希克雷咽了下口水,心想能被這個人所擁抱真是太幸福了。隨即他又想到隼特別重視明與威坦,一種由胸中溢出的羨慕,參雜了一點點疼痛。
如果自己也能得到同等的關愛就好了......剛竄起這個念頭,卻又認為要是表現出來,大概會惹隼不高興,便拉了拉自己的臉頰,盡可能破壞失落感。
"干嘛自己捏臉?"隼不知何時蹲到了威坦面前。
希克雷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要捏也要捏這裡。"隼說著,指尖伸向希克雷的胸口,在柔軟的紅荑上戳了幾下。
"啊、呃......"希克雷的身體微微彈跳了下,魔力缺乏症讓他對於這種惡作劇般的碰觸都敏感不已。
"下來。"將希克雷拉到與自己同高的地面坐下,隼攬著對方腰部的手挨挨擦擦,在細致的肌膚上偶爾掐個一兩下,順利的看見希克雷的臉漫上鮮嫩欲滴的情色氣氛,"我想知道你‘哥哥'是怎麼回事,願意告訴我嗎?"
"嗯......賓特哥哥......好幾年前就不見了,當時魔界還沒有允許通道開放,我們斯卡威爾覓食很辛苦,一邊要避開警備隊,另一方面人間界也有人會負責封鎖通道經常會開啟的地方,所以每次到這裡都很辛苦,因此回到魔界的時間會不固定,原本以為跟賓特哥哥是因為回去的時間都錯開,所以才見不到面,可是問了其他人之後,才發覺哥哥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回去過了......"
希克雷說著,抱著隼的肩膀,偷著細碎的空接吻著。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光只是雙唇摩挲都能這麼舒服。
"我非常的......擔心他......啊、嗯唔......"舌被卷住,希克雷含含糊糊的道。
隼的手指摸向希克雷的下腹,在壓制已經昂揚的東西時,在對方耳旁故意道:"才親幾下就興奮了?"
對敏感處而言,不管什麼東西的撫慰都覺得特別粗糙,希克雷腿間的熱處甚至被隼不懷好意的將外層的保護拉下,最脆弱的地帶暴露水氣中,只輕輕一捏,透明液體就流了出來。
"啊......會痛......"
禁不起這樣蹂躪,希克雷的眼中立刻蒙上一陣霧氣。但隼不打算就這樣跳過有趣的前戲,反而將拇指輕輕按上柔軟的暗紅色尖端,來回摩擦著,"一定不只有會痛,好好感覺一下......"
刺痛就像電流,從被殘忍對待之處竄上脊背,在一下一下摩擦的間隔中,從口中所溢出的呻吟卻完全沒有痛苦的感覺,反而像是要求‘再粗暴一點'。
"啊、啊啊......嗯......"
"其實很喜歡吧?"
"......隼......有點壞心眼?"小小夾雜喘息的聲音,聽起來像小狗咬著喜歡的毯子所發出的呼嚕聲。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的。"隼開始套弄根部,希克雷發出安心的嬌吟。
"啊、嗯、呼嗯......我一定會變成......沒有隼先生就不行......"滿滿的熱流充滿胸口,火燙地要燒傷的感覺移動至頸後,整個腦都變的昏昏沉沈。
隼舔著希克雷的唇瓣,心想對方總是不自覺的就能說出如此煽動人心的話,從希克雷口中帶出的發亮銀線落到赤裸的胸膛上,增添了淫猥感。希克雷一直都忠實反應的分身,抵在隼的腹部上,隼移動了身軀,將自己的腿間也貼近硬熱摩擦,希克雷難耐的將身前的人抱的更緊。
"啊......啊哈......!"
隼一次抓住兩人的熱度,在濕黏溫熱的肉塊彼此擦撞時,不只希克雷眩然欲泣的悲訴著,就連隼自己也覺得好像有種力量正慫恿著迫不及待。
"......要先......來一次嗎?"隼輕啄著希克雷的耳畔。
明明昨天才做了不少,現在卻馬上又被挑起激情,果真就算平時多理智,身體終究還是男人......而且偶爾還會化為單純的野獸。
"不要......浪費......"希克雷咬著下唇,不滿的抗議,偷偷注意著隼的東西同樣也在流出液體,咽著口水想著很可惜的他,只默默將單手從隼的肩上拿下,挪動到渾圓的臀後。
察覺希克雷的動作,隼先是制住對方的手腕,露出溫柔卻不懷好意的笑容,"不是說過你的指甲太尖,這樣會受傷的嗎?"
"......可是裡面......已經......"明明就沒有碰到後方,但光是愛撫前面所帶來的刺激,就讓希克雷的秘所隱隱發著疼。
體內有種松松的空洞感,雖然還微弱,但的確是在收縮絞動,斯卡威爾的天性讓食欲與性欲混和,渴望黏膜被男人的凶器貫穿,期待摩擦的酥疼擴散到全身。
"......你夾帶了什麼違禁品回來?"隼突然停下動作,額頭貼著希克雷的前發,眼神也對上。
"那個......這個......"
"拿出來。"隼絲毫不放松的命令。從剛剛就覺得好像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在......
"......對不起......"希克雷朝著洗衣桶勾了勾手指,結果從洗衣桶中有個湖水綠色的橢圓球順著桶子的邊緣緩緩的朝希克雷滾了過來。
是剛才造成騷動的葛林雷姆之一!隼還以為已經全部放生了。
"小劉要是知道,一定會生氣的。"隼無奈道。
"我也說過了,可是小葵就一直跟過來,很可憐的嘛......"
"連名字都取好了啊!"
"不是我取的......是它說它叫小葵。"
"......這樣啊......"隼露出一種可怕的和善笑容,突然一下子抓住葛林雷姆軟軟的膠質狀身體,隨即扯了一塊乒乓球大小下來,"反正除了中間是核的地方,其他全部都跟水差不多吧?惹出這麼多麻煩,貢獻一點身體是應該的。"
葛林雷姆被拉掉一塊身體後,瞬間判定‘這個人超危險',顫抖著果凍般的身體滾回洗衣桶裡面躲到最下面去了。
"啊、小葵......"希克雷好不容易從隼剛才的三流惡作劇中清醒,難以置信的道:"你怎麼欺負小葵啊?"
"與其擔心那種沒有腦的魔物(事實),還不如先擔心你自己。"說著隼挽起希克雷的臀,將還拎著的湖水綠膠質體靠近穴口。
"啊、耶、那個......"感覺有什麼滑溜溜的東西進入內部,希克雷驚叫出來,臉上爬上了非官能的紅潮。
"離開了本體後還是會動的樣子,跟蜥蜴的尾巴有點像吧。"隼說著風涼話的同時,伸舌舐了下希克雷泌出淚的眼角。
"嗚......嗚嗚......不要......好癢......隼......"被不熟悉的東西侵犯體內,希克雷抓著隼的要求救,完全沒怪罪是誰把自己整成這樣。
柔軟的膠質體邊蠕動著附著在原本就柔軟的內壁邊緣,完全貼合的刺激讓希克雷浪叫著弓起後頸,剛洗好的頭發散在臉前,雖然苦惱著身體上的反應,卻又深陷在光是這種程度無法滿足的自虐喜悅中。
再不多點刺激就快發瘋的希克雷,拉著隼的手指導向已經異常濕潤的後庭。任由希克雷的主動,兩只手指毫無抵抗被吸入,只是微弱的騷動,就立刻轉化為高純度的欲望。
希克雷散發嬌艷感的癡態身軀在隼的身上扭動,還大約記得對方喜歡被碰觸哪裡的隼轉動著手指,溫柔地誘勸希克雷更難以忍耐的渴求。
"啊啊、隼......隼......我......"
由於欲火太過,希克雷已經騎在隼的大腿上,使的隼只要稍微前傾就能咬住自然挺立的乳首,感度良好的紅點立刻被含進口中吮著,用舌舔弄、再用牙齒輕扯。
近似哭叫的呻吟在隼的耳邊響起,隼漾出苦笑,帶點抱歉的想著自己好像欺負得太過火了。可是一旦對上那雙好像不會被任何污穢給染色的清澈雙眼,會忍不住想對這樣的家伙做點過份的事,就跟看到什麼都會相信的兒童,會想故意編奇怪的故事哄騙一樣。
"......現在怎麼樣?"隼像惡作劇得逞的頑童,就連說話的空檔都要希克雷的頸間偷幾個吻。
"......劉先生說......我跟著隼的話......總有一天會被玩死......嗚啊......"希克雷全身因為太過興奮而戰栗著,斗大的淚珠不斷往下掉,"我剛剛......有一瞬間覺得他說的沒錯......"
"......真是的,小劉在說什麼啊。"隼歎著氣,天知道昨夜小劉跟希克雷趁著自己熟睡之際,促膝長談了什麼鬼內容,"會說光是這種程度就要死的人,八成是處男,小劉說的話只能聽一半,另外一半快點從你腦袋裡丟掉。"
"可是劉先生他......"
希克雷還想說什麼,卻被隼粗魯的打斷,"你比較喜歡小劉還是我?"
問題一出口,隼自己都無可避免的覺得蠢斃了。
明明就是自己叫希克雷不准對自己說‘喜歡'......
"隼......我喜歡隼......"
"那就這樣吧。"隼說完又接著下了會讓一般人感到羞恥的指令:"轉過身趴在地上,把臀抬高。"
"嗯......"在性愛方面自尊本來就不高的希克雷,其實不只是因為如此才乖乖聽話,加上知道即使隼就算刻意表現的冷淡,卻仍然不會粗暴的對待自己。
光看對方一次次阻止自己用手指玩弄,正是因為擔心會受傷的緣故。
希克雷轉過身趴在濕滑的地板上,隼的掌撫上有彈性的圓丘,剝開誘人的線條往下碰觸,溢出密水的凹處正貪欲著什麼。
不是沒有用過這種姿勢做過,早就明白這樣更容易頂進深處的希克雷因為期待更凶暴的刺激,不由得發出細小的吟哦。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出乎希克雷的意料。
當柔軟又靈巧的肉塊劃著自己亟欲被疼愛的部位,希克雷發出不成聲的慘叫和吟泣,想也知道那是什麼,他對這種又軟卻能騷動到皮膚底層的東西最沒輒了。
"呀......啊、啊啊嗯......哈啊......嗚......"
隼的舌一下穿入淺淺的黏膜,在入口與內壁之間來回,偶爾用點力吮著。希克雷已經從腰底開始麻痺了,每當被輕柔翻攪著小穴,聲音就越來越不成話,甚至軟綿綿完全投降似的扭著腰。
"可......可以了嗎......隼......拜托你......拜托......裡面......"
在希克雷等待允諾的其間,每一秒都焦躁難受,好想要的心情占據了全身上下。
"真的......要嗎?"
當然是故意問的,隼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對方求欲若渴的模樣,撫摸著希克雷有著完美肌裡的大腿,觸感相當的好。
"要......所以請......進來......"
"真想知道你的敬語是跟誰學的。"
當隼的硬處終於觸碰希克雷期待已久的花蕾時,對方已經處於一種‘隨便怎麼對待都好'的狀態,當火燙處就這麼直接灌入已經不住收縮的黏膜,希克雷甚至連聲悲鳴也沒有,全身都柔軟的等著被隼處置。
緊窒的吸附感讓隼像有些不甘的咬著下唇,開始來回摩擦的時候,希克雷才嗯啊的流洩可愛的舒服鼻音。
為了抹去幼稚的敗北感,隼的手往前探,隨即撫上希克雷濕淋淋的鼓漲物。經過昨天的試驗,希克雷雖然對肉體的愛撫沒什麼抵抗力,但卻意外的會忍耐。
心想無論如何都要讓對方先出來一次的隼,修長的手指擠壓著硬挺的肉塊,當身軀搖晃時,就連後方柔軟的袋子也會連同搖晃,整個握住後搓揉,袋中物滾來滾去的感覺相當有趣。
但感到有趣的,大概只有隼一人,後方的嫩處被刺穿,前面又被以猥褻的方式戲弄著,前後夾攻下希克雷哭泣哀求著:"不要......這樣我會......"
"你先射也沒關系。"隼雖然用聽起來還有余裕的語氣說著,然而實際上卻已經快到達極限了。深入希克雷身體中的感覺,肉柱遭到溫柔碾弄,每一下收縮對理智來說簡直就是苦刑,更何況還要加上摩擦所帶來的快感。
"不行......"希克雷近含糊的聲音讓他幾乎說不好話,但仍舊抵抗著先射精這件事。
"......為什麼?"
淺淺抽出再重重頂入,希克雷沙啞的聲音仍別具誘惑。
"啊、呀啊......啊啊......因為......這樣很不禮貌啊......嗯嗯......好深......"
"......啊?"稍微放慢動作,因為‘不禮貌'這個理由所以才不想先出來?隼奇怪的問:"誰告訴你要這種禮儀的?"
"嗚......忘記了......"
"以前的對象說的?"隼感覺有什麼東西瞬間在腦中斷掉。
"......嗯、那個人因為我先......非常的生氣......就跟我說了人類的禮節......"
"誰管那種亂教人的死變態啊?過去的事情全都給我忘掉!快點忘掉!以後聽我的就好!"
隼根本還沒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疑似告白宣言的東西,又開始狂暴的動作起來,終於無法忍耐的的希克雷在不規則的抖動腰部與下體後,接二連三的噴出了大量的液體。
"啊、啊啊......好舒服喔......"
剛發洩過的身體極度敏感,插到最深處的感覺讓他緊緊閉上眼,根本已經察覺不到痛苦的快感讓希克雷的意識一度失去,還含著男人東西的臀正愉悅的享受高潮未退的痙攣。
希克雷仍舊興奮著,加上後庭還在深深被進入,配合著搖晃臀,舒服的的地方一直被擦過。隼可以感覺到淫亂的內膜緊緊咬著他不放,被填滿的空洞發出滿足的水聲,他毫無節制的律動著希克雷喜歡的肉柱,下一刻、理智已經完全被摧毀了。
感覺隼的熱液在自己體內迸發的瞬間,原本才發洩過的地方又呈現半勃起的狀態,快樂中夾雜著還希望再被溫柔的疼愛一點的悲涼感,淚珠又從眼角滑落,幾乎就要當成是自己身體一部份的入侵物,緩慢的抽開了。
感到一陣莫名空虛後,全身松弛著就要整個貼到地面,隼卻摟著希克雷的腰讓他虛脫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休息。
彼此都喘著氣,隼愛憐的親吻著希克雷的發與耳後,手包覆上希克雷還挺著的部位,輕巧上下搓著。
"啊......啊、隼......嗯嗯......"
"再一次好不好?"
"那......商店街的工作......"
"我們最後有去幫忙收垃圾就行了。"隼毫無罪惡感的道。
雖然他是有點怕小劉的碎碎念,不過......暫時先放一邊去吧。
☆☆☆
口中哼唱著落甲山風的明抓著清潔用塑膠袋,慢慢靠近正替垃圾分類的隼。
"這些人是不認識字嗎?明明就寫了‘紙容器'為什麼還是會有人丟保特瓶進去?"隼用鐵夾從一袋紙容器中拉出幾個保特瓶,甚至還有其他不知名的垃圾。
"你不能否認真的有人不識字,畢竟這裡住的不止人類。"明笑道,將半滿的塑膠袋放在垃圾桶邊。
下午四點,商店街的活動結束。在結束前半小時,隼才匆匆的抓著希克雷回來參加閉幕。會這麼晚才回到會場並不只是先前將時間花在做愛上,而是做完之後浴室的清理(沒清會被小劉罵),以及清理後因為感到疲累而小憩一會兒。
"希克雷就會......"隼叨念著,瞪著終於處理完的垃圾。
"希克雷還會捷克文,你不可以挑特例,一般魔族除非是很想待在人間界,否則根本不會學人類的語言......就算學也會挑大眾化的英文而不是日文。"明蹲下身,將垃圾袋口綁緊。
會來整理垃圾是他們幾人出自個人意願,除了平時川口會長對他們多加關照外,還有一種把斬首町當成家的認同感。
"捷克文......那家伙到底怎麼會用到捷克文啊?"隼一臉復雜。
"之前魔界條例中有明文規定,魔族在沒有魔王城發出的允許書下擅自到異界去,是要受罰的,這條規定一直到前些日子後才廢止。"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我知道,我比較好奇為什麼會廢止,為了這件事,天空寺的和尚們緊張的要命。"
"因為新魔王上任,看樣子是個很開明的家伙。"
明對魔界的情報比起隼還要靈通很多,至於為什麼會知道則是商業機密。
"嗯......"隼只點了下頭。
"在通道還沒有開放之前,斯卡威爾一族只好偷偷摸摸行事,當時空間術的禁制力比現在強大很多倍,光是做出一條通道就已經夠辛苦的了,在完全無法控制出口會在哪裡的狀況下,運氣不好的話,掉到撒哈拉沙漠中間都有可能,所以斯卡威爾只好隨遇而安,掉到哪裡就學哪裡的語言了。雖說現在好像也無法准確的控制出口,但至少可以盡量維持在比較不危險的地方。"
"......也就是說......希克雷曾經掉到捷克去嗎......"隼光聽就覺得恐怖,這還不只是因為國家不同而造成的語言隔閡,而根本就是異世界的文化差異,要是自己的話,可能還沒什麼自信能生存下去。
"話又說回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隼奇怪的問,至今他可沒看過明跟希克雷說過幾次話。
"希克雷昨天半夜跑去找小劉,他就趁機把他想知道的都問出來了,在你跑去‘玩樂'的時候呢,小劉‘不太高興'的這麼告訴我。"明神態自若的威嚇著寶貝弟弟。隼屬天不怕地不怕的類型,唯一能讓他言聽計從的只有劉華江。
"那是迫不得已的情況,要是威坦突然想要血的話,你也不得不給吧?"隼這時當然不能老實承認,自己也有百分之五十想做的意願。
"我是阿威的契約主,你是希克雷的誰?"
聽到明的問題,隼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還在恨我搶走阿威嗎?"明這時臉上沒有任何笑容,他蹲下身,仰頭望著上方,與自己有七分神似的弟弟。
"不會,威坦選擇誰是他的自由。"隼稍微閉了下眼,"而且你也是我重要的大哥。"
"如果......威坦原本選的是你呢?"
"不管如何,結局不是如此。"隼彎下身,把明拉起來,"我是站在明這邊的,無論你做過什麼。"
"真是個好弟弟......"
隼露出笑容,朝明伸出手:"我想要新手機,給我錢。"
"......壞弟弟!"
遠遠望著正交談著的絳家兄弟倆一會兒,希克雷轉開眼神,想起華賀實,心裡掠過一陣擔心。
"華賀實先生沒事,只是有點虛弱而已。"威坦拿著掃帚走了過來,他負責的范圍大致也清理完畢了。
"公爵......"希克雷回過頭。
"那是我祖父,叫我威坦就行了。"揮坦稍一晃手,"我會接受你成伙伴的事實,所以你也要抬頭挺胸,魔界有力量大小之分,但這裡是人間界,大家都一樣。"
"嗯......賓特哥哥......華賀實先生為什麼要躲我呢?他討厭我了嗎?"
"就算是兄弟,也會有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不過你哥哥真的把魔族的味道藏得很好,連我都沒發現。做到這種程度,就表示有非得這麼做不可的理由吧?再等一陣子,也許他會告訴你,既然都住在町上,再不願意還是有機會見到面。"
"謝謝你安慰我。"希克雷有禮的朝威坦鞠躬。
"我並沒有......"
威坦話還沒說完,卻注意到希克雷的眼角滑下淚珠。
"能遇到你們......很好。"希克雷揉著眼睛。
威坦無法討厭希克雷,而察覺這種‘無法討厭'的心情,轉成了無奈,他伸出大掌搔亂了希克雷的頭發。
當天晚餐過後,山田降靈事務所接到一通指名要希克雷聽的電話,看希克雷邊哭邊說著魔族泛用語的模樣,就能輕易得知是誰打來的。他們並沒有說太久,但希克雷放下話筒後的笑容真的是非常可愛。
06
希克雷來到山田降靈事務所,至今已經邁進第三個月。
"來,給你聖誕節獎金。"小劉從皮夾裡難得掏出了萬元大鈔,遞給希克雷。
"謝謝。"希克雷開心地拎著鈔票,跑去跟比他有錢千倍以上的威坦炫耀,"威坦先生你看,這樣一張可以買很多東西耶。"
"那就去買你喜歡的東西吧。"威坦摸了摸希克雷的頭。
"隼......小劉發神經?那張是裕吉,不是漱石耶......"絳家長男難以置信的跟坐在身邊沙發的弟弟求證。
"我視力很好,不用再跟我說一遍。"隼沒表情的回答。
看自家兄弟不肯理他,明轉向小劉,"那我們的聖誕節獎金呢?"
"你們的是這個,溫泉卷。"小劉微笑著又從皮夾中掏出兩張紅黃字樣的紙片,發給絳家兄弟一人一張。
"溫泉卷啊......比去年的醬油兌換券好......"明接過溫泉卷隨意翻弄,幾秒後吼道:"給我慢著!這哪裡是溫泉卷啊?這個是商店街的溫泉粉(桃子味)兌換券嘛!"
"明、送你,聖誕節快樂。"絳家次男將兌換券往長男手上一塞,擺明了根本不想要。早知道小劉這只鐵公雞轉世,怎麼樣也不可能給什麼太好的東西。
"我也不要!我又不愛用入浴劑泡澡,小劉你自己留著啦,今天是平安夜耶,至少也給個蛋糕券之類的比較有誠意好不好?"明將兩張溫泉粉兌換券往桌上扔,跟小劉大聲抱怨著員工福利的問題。
沒想到小劉默默的從皮夾中抽出一疊至少也有三十張以上的兌換券,舔了下手指一攤開來就像美麗的扇子。
"看在今天是平安夜的份上免費給你挑一張,從咖啡廳到洗衣店的都有。"
"......我不要了。"面對小劉的笑臉與勤儉持家(MAX)的個性,絳家長男完全的敗北。
"那我可以拿嗎?"希克雷雙眼發光的望著那些五花八門的兌換券,已經被小劉調教成標准省錢主婦型態的他,對於‘路邊發的紙卻可以免費兌換物品'這種好事非常敏感。最近更是已經會看到資源回收日被丟出來的雜志周刊,都會跑過去剪下抽獎回函的地步。
即使明早就慎重的告誡隼這個‘飼主'別讓希克雷跟小劉太過接近,但采取放任主義的隼一開始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發現陪希克雷去買菜後,發現他居然在跟魚店收不要的內髒時,才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妙。
"可以,全部給你吧。"小劉的笑容超級燦爛,將所有兌換券都給了希克雷。
"阿威你看啦!小劉差別待遇,給我的時候還說只能選一張耶!為什麼!"明看似不甘心的亂叫著。
‘因為希克雷可愛。'威坦與小劉異口同聲道。
"嗚......"明因為無法反駁,所以只發出了‘可惡'的同聲詞。
"明先生......我們分一半吧。"希克雷捧著那疊兌換券到明面前,以為明是因為想要所以才嚷嚷的。
看見希克雷天真的作為,隼跟小劉都已經忍俊不住,就連威坦都別開臉,怕自己笑場。
"......嗚嗚......"明一把往前摟住希克雷,"只有希克雷你對我最好!其他人都聯合起來欺負我!"
"不會啦,上個禮拜我有看到威坦先生有幫明先生買禮物,還請店員小姐包得很漂亮,明天就會收到了。"希克雷隨口說出驚人的句子。
明一愣,抬起頭問威坦:"真的嗎?"
"......不、那個不是你的。"威坦低聲否認。
"......你要拿去送誰?"明斜眼瞪著威坦。
"那個是給隼的。"威坦慢慢回答。
沒料到事情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隼望了威坦一眼,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謝了、還讓你破費。"
"不會,只是普通的東西而已。"威坦說。
完全不知到絳家兄弟與威坦之間恩怨情仇的希克雷,發揮野性直覺:現在這種狀況自己還是別開口比較好。
"希克雷......"明突然拉下希克雷的臉,"你最可愛了。"說著將唇貼了上去。
"唔......唔唔......明先生......!"
隼對於長兄這種幼稚的報復,揉了揉太陽穴。
威坦只挑了下眉,卻什麼也沒說。
"我要出去。"明放開希克雷,朝隼扮了個可笑的鬼臉。他抓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
"......明先生生氣了嗎?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說的話......"希克雷慌張的自責著。
"不是希克雷的錯。"小劉說,"明本來就對隼抱著虧欠情結,大可不用理他。"
"什麼虧欠不虧欠,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隼很快的道,"我也清楚的告訴明很多次了。"
"明最受不了的,就是你這一點吧?他討厭被‘禮讓'啊。"小劉隨手拿起桌上的小仙貝撕開包裝,放進嘴裡喀滋喀滋的咬著。
希克雷見狀連忙去廚房(原:茶水間)泡茶。
"我沒有讓他,那件事情我甚至連參與都沒有,只是因為威坦選了明當契約主,這樣子而已!"隼也拿起桌上的仙貝,粗暴的拆著外包裝。
"為什麼威坦不選你?"小劉咬著仙貝問。
"因為他比較喜歡明啊。"隼理所當然的回答。
一直以來,根本不想去深思的問題,或者說......他只是用這個答案拼命的說服自己:威坦喜歡明,所以......
"真的嗎?吸血鬼。"小劉抓起桌上的仙貝,扔了兩包給靠在事務所窗邊的威坦。
"......當時,並不是這樣。"威坦看都不看,直接抄住飛來的仙貝,然後放進口袋中。
"那......為什麼......"隼原本咬了一下的仙貝從口中掉落到身上,但他卻沒有發現。
"我並沒有喜歡明,那個時候,甚至想把他殺死。我沒有動手的原因,是因為明是你的兄弟......還有,殺了他,跟他訂下契約的我也會一起完蛋的緣故。"威坦的聲音低沉穩重,說出來的字句,感覺真實的讓人無可推翻。
"為什麼那時候不告訴我!你應該......要告訴我才對!"隼雖然隱隱約約有察覺到,威坦會跟明訂下交換契約,有可能是因為明在那之前耍了一點小手段的關系,但他想那也不過就是近似惡作劇般威脅利誘的程度!
因為明......一定不會真的想傷害重要的人......難道不是這樣嗎?
"告訴你並不會讓事情有轉圜的余地,魔族的契約是誠實的,訂了就是訂了,不能反悔,而且......以結果論來說我還挺滿意的。"威坦意外的扯了個平和的笑容。
沉默了會兒,隼舔了下留有醬油味的手指,"你送明什麼?"
......仔細想想應該就能明白,威坦怎麼可能只買給自己禮物?說不定連小劉跟希克雷的都有。
"他會喜歡的東西。"威坦看隼好像領悟了什麼,輕呼口氣。隼雖然對事情總是有著當下的直覺反應,但其實腦筋倒轉得很快。
明雖然也有一副聰明的頭腦,卻會因為想拼命顧及到全面,而變的開始鑽牛角尖。
"我的是‘普通的東西',明的是‘喜歡的東西'......嗎。"隼瞇著眼,"既然如此,你剛才老實的說出來‘也有給你的'不就得了?真是糟糕的個性......"
"你們人類好像有一句話叫做‘什麼主人養什麼東西'。"威坦離開窗台邊,到衣架旁拿下自己的黑色皮風衣。
"你也要出去?"
"沒辦法。"威坦說完聳肩,就拉開事務所的門出去了。
隼晃了晃頭,回神過來才發現小劉不見了,廚房方向傳來竊竊私語,他將剩下的仙貝囫圇塞進嘴裡,望著被明捏皺,被扔在桌上的兩張溫泉粉兌換券一會兒,伸手抓起後塞進牛仔褲口袋,往廚房方向移動。
果然在靠近廚房時聽見了小劉與希克雷的談話聲。
"泡好茶了怎麼不端出去?"小劉微笑著仰頭問希克雷。
"......端不出去。"希克雷低低的說。
"......別在意那三個笨蛋的事,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小劉輕輕拍了拍希克雷捧著拖盤的手,"我很喜歡錢,所以會努力去賺(命令其他人賺),你也會有喜歡的東西,有原則的去爭取就行了。"
"我......不知道,我覺得......剛才很難過......端不出去......"
"沒關系,這是你的優點。"小劉拿起拖盤上的茶,一口氣喝盡。
"我也渴了。"隼用指節叩了叩廚房門板。
希克雷馬上將托盤端到隼面前,"請用。"
拿起茶杯,隼遲疑了一下後道:"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商店街換那個溫泉粉吧,反正明不要。"
"嗯。"希克雷點頭,隼的邀約讓他的心情恢復了些,他很喜歡跟隼一起外出買東西。
"順便買點禮物給那個鬧別扭的笨哥哥。"
"嗯。"希克雷又點頭。
"喜歡桃子口味嗎?"
"嗯、很好吃。"希克雷記得前些日子,完成事務所的委托後,委托人送來了幾個水密桃,因為還是特級品的關系,味道非常的好。
"那麼......讓你用過之後,應該會變的更美味吧。"隼把茶喝完後將杯子放回托盤,"洗好之後我們就出門。"
"咦?"聽不懂情色玩笑的希克雷只歪著頭。
跟著隼出廚房的小劉,一掌搭上隼的肩低聲道:"不愧是傳聞中的夜店王子啊?‘會變的更加美味'?這種惡心的話虧你說的出口。"
"哦?那你這個之前專門搶生意的‘公主'會說什麼重中聽的呢?"隼沒什麼惡意的拿手指抬起小劉細致秀麗的臉。
"太小看希克雷的話,會倒大霉的。"小劉拎開隼的手,"你如果不要他的話,我可是很樂意的收下......另外聽說,你好像私底下說過誰是‘處男'的樣子?嗯?"
"呃、那個......"隼是記得自己有跟希克雷說過,不要都聽小劉的話,當時應該是隨便脫口而出的吧......為什麼希克雷會連這種事情都跑去跟小劉報告呢?不、應該是被小劉問出來的吧......
"怎麼?你是很想嘗一下處男的滋味嗎?"
在隼眼中,小劉現在的笑容跟惡魔一樣。
"好、好......我道歉。新宿的公主怎麼可能是處男呢?"隼舉起手做投降姿。
但與其說小劉是公主殿下還不如稱呼他為女王大人比較貼切。
"隼,我杯子洗好了。"希克雷的雙手還濕答答的,從廚房裡出來。
"來、穿外套,外面很冷。"隼走到衣架邊,拿了希克雷的白色毛料風衣下來。希克雷現在穿的東西,幾乎都是從威坦不要的衣服裡挑出來比較適合的。
吸血鬼公爵到人間界的唯幾個興趣中,有一個就是買衣服,雖然連小劉都不太清楚威坦的財富來源,但似乎屬於‘超級暴發戶'之流,買任何名牌都不加手軟,在這之前,由於身材問題所以就算已經穿膩了也無法分送給事務所的其他人,因此只好拜托小劉替他上網路賣掉。但自從同樣高大的希克雷進駐之後,他便很理所當然的成為處理一部份舊衣的‘回收筒'。
"好。"雖然希克雷不怎麼怕冷,不過還是乖乖將風衣穿在身上。
隼看見希克雷的發尾被夾在領中,便隨手將之撈了出來,"我們要順便去超市,小劉你有想吃的嗎?"
"嗯......牛排。買生的回來讓希克雷煎好了。"小劉頂著下巴道。
"好。"隼自己也穿好厚實的羽毛外套,拉著希克雷的手臂,"那我們出門了。"
待門關上,小劉淡淡呼了口氣。
"還真的是......到處都是出雙入對的家伙......"
☆☆☆
商店街的兩旁,每家店都有著過節的氣氛,店門口的耶誕樹、燈飾、彩帶、小襪子與樹下的禮物盒,看來熱鬧萬分。
擺在玩偶專賣店前對著路人猛搖屁股的聖誕老人,雖然一開始覺得很白癡,但看久了之後反而覺得有點可愛起來。
"小時候明告訴我有聖誕老人會駕著雪橇從天上飛下來,把禮物放在聖誕樹下的時候,我還傻傻的相信他,以前住在本家的時候,因為是神社的關系,根本不會放聖誕樹。為了想看會飛的雪橇,我聖誕節前一天半夜還偷偷溜出來,跑到最近有放聖誕樹的店門口,就那樣等了一個晚上。"隼站在賣二手書店外的車籃前,隨手翻著幾本跟聖誕老人有關的兒童故事。
"然後呢?"希克雷追問。
"我感冒了。"
希克雷馬上就露出同情的眼神。
"沒穿厚外套在十二月出門感冒是正常的,我倒不在意自己感冒,當時我生氣的是明騙我這這件事。結果聖誕節那一整天,我躺在床上發著燒,明過來跟我講話,還把自己最喜歡的點心栗子羊羹給我,不過我那時恨死他了,所以故意不理他。"
"唔......"
希克雷大概能想像明一直要跟隼講話,結果卻被一語不發狠很瞪著的狀況。
"你要不要猜之後怎麼了?"
"......我不知道。"希克雷望著隼談論明的表情,是非常柔和的。
--為什麼不是明?明什麼都比我強,我想要的都會被他拿走,什麼都......
就算曾經這樣抱怨過,終究還是喜歡明的吧?希克雷滿懷感觸的想。
"明那個家伙居然爬到我被子裡來,根本不管我的抗議,硬說要一起睡,結果兩個人就打起來,但是打到一半,明居然開始哭著說對不起,很恐怖吧?‘那個明'居然會哭,我因為被嚇呆了,只好真的讓他跟我一起睡。第二天我感冒好了,但換他感冒,兩個人都被老爸罵到耳朵長繭。"隼放下繪本,離開書攤前。
"我......認識聖誕老人。"希克雷在一旁跟上。
"真的?"
"嗯、在英國。我從魔界到英國的那一天剛好是聖誕節,才想著『真糟糕,又跑到一個之前沒有來過的國家了'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老人親切地問我,‘你怎麼了?因為沒面包吃所以把衣服賣了嗎?'好在老人說的是英文,雖然跟美語的發音有一點不同,但是可以聽的懂。"
"......已經不想問你到過多少地方了......"隼抽動幾下嘴角。況且那套斯卡威爾的民族服飾,光是在冬天看到就覺得冷。
再說好了,那個老人大概也不是什麼聖誕老人,只是剛好穿著紅衣服又有白花胡子的老人而已。
"因為之前就聽說過,在人間界的聖誕節前夕,會有一個穿紅衣服白胡子的老人會出來送小孩禮物,我就猜他應該是熬夜送禮物,現在要回家了。在我問老人‘你是不是聖誕老人?'的時候,老人很開心的點頭說他就是聖誕老人。"
"............頭好痛啊。"
"咦?隼你感冒了嗎?你要不要先回去,剩下的東西我一個人買就行了。"希克雷緊張地探了探隼的額頭。
"......不、剛剛是名詞不是形容詞,你別在意。"隼苦笑,"繼續說吧,你跟聖誕老人後來怎麼了?"
"聖誕老人問我如果無處可去的話,要不要到他家,會有好吃的肉湯跟面包。我本來就有意先找個地方住,所以就跟他回家了。老人的家很大,圍牆外面爬了很多綠色植物,老人有個兒子叫做查德,查德的妻子叫做麗絲,雖然從來沒有看他們包過禮物,不過應該是請工人幫他們包的吧?因為鎮上有很多小孩子啊,三個人包不完吧?"
"呃......"看來至今為止還是深信不疑啊......聖誕老人。
"聖誕老人什麼都會,他喜歡拉小提琴跟畫畫,不過......查德跟麗絲不喜歡老人拉小提琴跟畫畫,總是趁老人聽不見的時候說‘只是個無所事事的神經老頭'、‘小提琴聲害我睡不著'或者是‘畫那什麼難看的東西啊'。"
"......你聽到他們這麼說一定很難過吧?"隼說。
"我......有點生氣,聖誕老人畫的畫非常漂亮,小提琴也拉得很好聽!"希克雷用力道,"我在聖誕老人家住了四個月,要回魔界前,他還送了一張畫給我。"
"你......知不知道那個聖誕老人叫什麼名字?"隼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
"泰藍沙伊安貝斯克雷奧。"希克雷記的清楚。
"......果然。"
"咦?"
"貝斯克雷奧是近代有名的抽象派畫家之一,幾年前作品還有在日本的新美術館公開展出,一張要價好幾千萬。聽說性情古怪,喜歡拉小提琴......"可是拉的很難聽,還曾經引起鄰居抗議,抗議無效後鄰居一怒之下還去報警,這段故事被當時畫壇引為最有趣的笑話。
隼後半段就沒講,避免讓希克雷傷心。
貝斯克雷奧被兒子媳婦說神經兮兮並不是假話,小提琴難聽也是真的、至於畫......因為是抽象派嘛!對無法理解的人來說,真的只能說不好看。
能跟這樣子的老人成為朋友,希克雷也真夠厲害的。而且......這家伙應該是衷心稱贊畫與小提琴聲吧?
"咦?是畫家啊?不是聖誕老人嗎?"希克雷奇怪的歪著頭。
"呃、我跟你說,‘聖誕老人'呢,是他的副業,其實真正的工作是畫家。"那個‘聖誕老人'其實很可能是因為覺得希克雷可愛所以開他玩笑,所以隼只好這麼哄著。
"嗯,我知道了,就跟打工一樣。"希克雷明白似的點了點頭。
"對、你認為這樣就好。"隼晃了下頭,甩去精神上的疲憊感。
"隼,你想送什麼東西給明先生?"希克雷問。
"隨便買盒巧克力給他吧,超市總會有幾種在特價嗎?"
"好。"希克雷有精神的應聲,從口袋裡拿出兌換券翻了翻,接著抽出一張讓隼看,"用這張的話,不但可以兌換試吃包,買了的話,還有七折。"
"無尾熊餅干......嗎?"
"這個裡面有包巧克力,很好吃的。"在希克雷還想說無尾熊餅干也有草莓口味時,身後傳來叫喚的聲音。
"隼、希克雷。"一身高級行頭的吸血鬼走近,臉上好像透著一點不耐煩。
"怎麼?還沒找到明?"隼問。
"看來你們也沒碰到......"威坦歎了口氣,"明那家伙故意把身上的氣消掉,手機也沒接,擺明了就是不要讓我找到。"
"明只是在鬧別扭,晚上應該就會回去了,我看威坦你也自己到處逛一逛,別理那家伙。而且以明的個性,大概會偷偷看著你為了找他疲於奔命為樂。"隼隨便揮了揮手,壓根不擔心明的事情。說到生存技能的話,明可是比自己要更厲害的。
"......說的也是。"威坦說著,將十五分鍾買的ANS牌圍巾從脖子上解下,掛在隼的頸項上,"今天很冷,你穿太少。"
"我身體很強壯的。"雖然隼這麼說著,威坦還是堅持將圍巾替他好好的圍上。
"不會比魔族強壯。"威坦將圍巾垂下的部分調成好看的長度,"我到天空寺去看看好了,說不定明在跟朝能下棋。"
位於斬首町商店街西方的天空寺,屬真言宗,其中的朝能和尚與絳家長男很要好。
"嗯,今天晚上有牛排,早一點回事務所吧。"
"我知道了,找到明之後,我會馬上把他帶回去的。"威坦說完就走到公車站牌附近,看樣子是要搭車去天空寺。
"希克雷,除了牛排之外,再賣些薯餅跟派吧,難得你跟我們一起過聖誕節。"隼說。
"......咦?抱歉,剛才你說什麼?"希克雷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麼?"
"唔......"希克雷只發出一個音,之後就把嘴巴閉的緊緊的。
因為希克雷不會說謊,最多是不說。他很羨慕隼跟威坦的感情要好,威坦替隼圍圍巾的動作是如此自然,任誰都能一眼望穿兩人的關系相當貼近。
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跟隼有著比現在更親密?
這跟是否能做愛的感覺不同,相處的時間長短與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占有絕對比例的影響力。
隼喜歡威坦。
至少......在希克雷眼中看起來就是這麼一回事。正因為單純,反而更容易看清楚人與人之間感情的流向。在很多時候,他會感到無法參與絳家兄弟與威坦之間的互動,就跟四十五分鍾前,他泡了茶卻怎麼也走不出廚房。
直覺讓他無法在那個時候順利的靠近事務所的其他人,他跟他們不是‘同一國'的。
"好吧,我不問。"隼頓了下又說,"希克雷......你是我們家的人,我會一直記得這一點,所以你也要記得。"
"嗯。"希克雷重重的點了下頭。
"......咦?那位不是華賀實嗎?"
順著隼的目光往前望去,正待在童裝賣店的玻璃櫥窗前的男人,的確是警視廳搜查零課的警部補華賀實。
同時也是希克雷兄長的華賀實,右手牽著一個看來大約十一二歲,頭戴毛織帽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