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快點告訴我,當年你被抓包時是怎麼脫身的。」方品安對著電話發出歇斯底里叫聲。
在方品安和曹振修同居後,張奕誠也和衛禮陷入熱戀,後來便搬入衛禮的房子開始他們的同居生活,然後張奕誠就被活逮了。
(你的問題有個很大的問題……)張奕誠的聲音懶洋洋的,顯然他才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有很大可能性是被方品安吵醒的。
「什麼?」方品安充滿疑惑。
(你的問題必需建立在我有被發現的事實上。)張奕誠不急不徐慢吞吞說道。
「沒被發現的話,你上次跟我哭夭什麼?」方品安絲毫不給張奕誠留面子。
電話那頭張奕誠沉默了,方品安都能想像得出他的大便臉。
「好啦,你別再裝了,快點告訴我該怎麼辦」方品安涼涼的問。
(裝死啊,不然還能怎麼辦。)張奕誠沒好氣道。
「裝死?有用嗎?」方品安猶疑了。
(抵死不認就是了啊,不然能怎麼辦?)
「這樣行嗎?」方品安非常懷疑。
(不行也得行啊,不然難道你想大吵一架或是弄到斷絕關係嗎?你想往那裡發展我也不反對啦。)張奕誠薄涼的說道。
「真的有用嗎?」方品安還是很懷疑。
(至少我媽沒再問了。)
「你不是和衛禮兩個全身脫光光在床上被抓的嗎?這樣裝死也有用?」方品安覺得這實在太神奇、太利害、太不可思議了。
(我沒有全身脫光光!)張奕誠咬牙切齒道。
「騙人!如果沒有脫光光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方品安取笑道。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張奕誠快要爆炸了。
「肯、定、有!」方品安笑得很惡魔。
(方、品、安你找死嗎?一大早打電話給我難道就是為了抓我瘡疤?)張奕誠氣到快爆炸了。
「沒有啊,我沒事揭你的短做什麼,你行得端做得正我哪有本事取笑你啊。」方品安還在玩火。
(敢情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張奕誠已經氣到完全清醒了。
這次換方品安不敢回話了,他知道張奕誠雖然沒學過什麼武術,但是天生是個怪力男,他可不想嘗試張奕誠的怪力。
(總之,裝死就對了。)張奕誠打破沉默。
「嗯……我怎麼覺得我們的對話有點怪怪的。」方品安以手指敲擊椅背,用力回想他錯過了什麼。
(沒事的話我要掛了,我還想睡回籠覺。)張奕誠聲音有點悶。
「等、等等。」方品安急忙阻止。
(干、嘛?)張奕誠非常不耐煩。
「有沒有什麼絕對不會被發現的方案?」方品安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有。)張奕誠面龐上露出壞壞的惡魔笑。
「什麼?」方品安眼睛晶亮。
(現在馬上跟曹振修分手,在你爸媽來之前另外找個地方搬出去住,保證不會被發現。)張奕誠成功的刺了方品安一槍。
方品安握電話的手抖了。
「再、見!」
方品安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他滿懷希希望打電話來,沒想到居然只是浪費錢而已。
哎,他到底該怎麼辦?
☆★☆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是一句多麼好的金玉良言啊。
時間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無論方品安願不願意這一天都已到來。
他早早把工作時間排開,留了整整三天的空檔,兩天來陪他的爸媽,一天留給他自己療傷補元氣,省得身心俱疲還要上班。
說起來也是方品安自作孽,兩年前他和曹振修正式在一起之後,便把主意打到曹振修身上來。
他先是旁敲側擊問清楚他老爸老媽一共有多少債務,再死纏活纏要曹振修借他全額,省得爸媽繳銀行利息繳到吐血。
對曹振修來說方家父母背的債並不多,他又和方品安正相親相愛,如果金錢能讓他愛的人快樂,何樂而不為,就借囉。
方品安也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快快樂樂的通知父母房東願意借他錢還清債務,接著便將總額匯回去他媽媽的帳戶之中,滿心認為這是孝順的實踐。
反正他們會按月攤還又不是拿了不還,他壓根兒不認為有什麼不對的。
萬萬都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裡,方品安沒事就接到他媽媽的電話,一開始只是問問他身體好不好、工作順不順利的小事,接下來卻越演越烈。
有整整一年的時間,方媽媽每個月會替寶貝兒子安排一次相親,對像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應俱全,學歷從國中畢業到留學歸國通通都有,都不知道他的娘是從哪裡找來的。
當然啦,他一個都沒看對眼。
如果沒有曹振修存在,他也許會跟某個長久交往下去,畢竟他並不是純正彎彎男,他對異性是有感覺的。可是也現在有了曹振修,他那麼那麼喜歡的好情人,他當然不想讓曹振修傷心囉。
經過一年時間,方品安終於成功說服他的好媽媽,他現在工作忙碌事業還沒上軌道不適合談婚事,況且他還年輕等他三十歲以後再煩惱此事還來得及。
此後,方媽媽便不再替方品安安排相親。
方品安還白癡白癡的沒發現事情不妙,很開心的跟曹振修說他得到解脫了。
曹振修在這方面一樣沒什麼警覺,兩個人甚至開開心心喝香檳慶祝一夜。
相親事件結束後不久,方媽媽開始頻頻打電話來詢問曹振修的事情。
一開始方品安完全沒有覺,有問有答講得很開心,直到一個月後他媽媽還在打聽曹振修的事他才覺得不太對勁。
套一句張奕誠的話:你、死、定、了!
在這之後,方媽媽開始各種借口來看看方品安住的地方,能拖延到現在方品安已經覺得他很厲害了。
當然,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拖百年……等他父母百年之後,他再帶曹振修去上墳。
總之,他的爸爸和媽媽要來了,而他一點阻止的力量都沒有。
唯一能依靠的指導原則有一個——能不讓他們接觸,就不讓他們接觸!
基於許多複雜的原因,方爸爸和方媽媽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方品安並不在意時間偏晚,甚至非常開心。
他先跟他們到附近餐館用過午餐,再和他們一起去醫院探望大伯。
大伯的病況已經穩定,目前只等著醫生宣佈能出院,他長時間住院無聊得緊,接著方爸爸兩個聊得不亦樂乎,方媽媽也不時插上幾句,三個老人家簡直開起菜市場來了。
方品安坐在旁邊一面百般無聊的轉電視一面慶幸,只要他爸媽越晚回去發現疑點的可能性就越低。
但是,他真的好無聊啊啊啊啊啊!
離開醫院時,時針剛剛指向七點,恰巧是晚餐時間。方品安連問都不問直接叫小黃把他們帶往餐廳,決定在餐廳狠狠的消耗時間後再回家,這麼一來兩位老人家洗過澡馬上便會睡,他們明天起床時曹振修應該還在床上,雙方見面的機會便能減到最低。
方爸爸和方媽媽配合度十分高,晚餐時他們天南地北的閒聊,從鄰居家發生的趣事一路聊到美國太空總署證實火星有冰……
聊著聊著,時間也來到了九點,依他爸媽的習慣此時已臨近睡覺時間。
等結完帳、叫到小黃,再開到曹振修家時,時針已經停留在十點了。
方品安心中暗自竊嘉,如此一來他的爸媽最多只是進門時和曹振修點頭打個招呼而已,幾乎不可能與曹振修談天說地。
不知道為什麼,方品安領著爸媽踏進門,便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由胸口升起,害他整人都不對勁起來。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啊,玄關和平常一樣亮著黃色小燈,客廳則黑漆漆的,上樓處才有壁燈照路,曹振修依照他們的約定躲在房間裡沒出來,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和自然啊。
領著爸媽放好鞋子後,方品安替他們取來兩雙室內拖鞋,接著再將他們兩個帶進客房裡。
客房位於二樓在主臥室對面,裡頭空間還蠻大的不過沒有衛浴設備,必需到一樓梳洗,一樓因為是待客用的,只有淋浴設備沒有浴缸,不過只住一個晚上應該沒什麼關係。
等兩位老人家放好東西稍微休息一會後,方品安先領著父親大人下樓洗澡,他老爸數十年如一日洗澡速度快如戰鬥,方品安才剛剛把今天的信件分類好,他老爸已經從浴室出來了。
輪到母親大人洗澡時則是另一回事,他的母親大人在浴室裡東摸摸西看看,最後開始研究起牆上的花飾。
方品安自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可是看見母親大人研究磁磚圖案時,還是覺得膽顫心驚、渾身不自在。
不過,直到最後方媽媽都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方品安離開浴室她要洗澡了,並告訴方品安需要在門口等,她等等自個兒回去就成了。
方品安自覺心虛不敢違抗,乖乖上樓鋪床去。
雖然方媽媽在電話裡說他們打地鋪也可以,但是方品安又不是嫌命太長了,他哪裡敢讓老人家睡地板他自己睡床,顯然方爸爸也清楚方品安的不敢,等方品安回到房間時,便看見他老爸躺在靠牆的那一側呼呼大睡了。
他輕手輕腳的在地板上鋪開墊被、擺好枕頭,正準備取出棉被時,母親大人回來了。
望著母親大人方品安又僵硬了,心虛真的是一種太糟糕的東西,他明明什麼也沒做仍會擔心是不是被發現了。
「晚安。」
方媽媽卻只說了這麼單純無害的兩個字,將換下來的衣服放進行李袋中,便挨著方爸爸躺下,顯然今天的旅程已讓她疲憊。
方品安鬆了一口氣,展開棉被爬了進去,準備拜訪周老先生。
可是翻過來又滾過去,他在硬梆梆的地板上轉了好幾圈後可憐兮兮的坐起來發呆。
明明只分開一個晚上,他卻好想、好想、好想曹振修哦。
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涼涼的體溫,想念他柔柔的親吻……想念有這個人在身邊的安心感。
為什麼他們同在一個屋簷下,既沒有吵架也沒有分手卻要分開在兩個房間裡,他真的好寂寞。
想著,方品安的眼睛微微紅了,胸口像開了一個大洞似的空虛疼痛。
他又在床上翻了幾圈,再也忍受不了啦!
他先往床上窺看了半天,老爸老媽呼吸平穩,已然入夢。
為了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方品安還小小各喚了兩人一次,確定兩個人都沒有回應,方才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並將門緊緊關上以防任何不應該出現的聲音吵醒他們二位。
主臥房就在客房正面,做室內裝潢時為了符合風水原則,有將兩間房的門稍微錯開,不過仍是一開門便能看到對面的距離。
換言之,如果他們在房門口做了任何不該做的事情,而他的父母親大人之中的一位剛好開門出來……
啦啦啦,那就一切都完蛋了,什麼都被看見囉!
即便這麼驚險,方品安仍是忍不住想看見曹振修。
叩叩叩——
方品安輕輕敲響主臥室的門,內心焦急盼望曹振修快點過來開門,他可不想被爸媽看見啊。
他們兩個事先有約定,為了防止方家二老不小心開門進入主臥室,曹振修在房間內必需鎖門,不在房間也要反鎖,結果現在方品安想找他還必需敲門。
曹振修並沒有擔擱,事實上他一聽見腳步聲便已衝到門邊,待敲門聲響起立即轉開門鎖迎接他的心上人。
一看見熟悉的身影,曹振修等不及到安全的地方,就在門前緊緊抱住方品安。
他這兩天又沒有工作要做,一個人待在房間看影片好冷、好孤單哦,無論暖氣開得再怎麼強都比不上方品安有用,這隻小熊能溫暖他的人,亦能溫暖他的心。
方品安也同樣想念曹振修,絲毫沒想到他們在的位罝問題很大,只是一個勁緊緊抱住曹振修,汲取他身上的溫柔。
「怎麼能過來?」曹振修小小聲問道。
「我想你嘛。」方品安撒嬌道。
「你爸媽呢?」曹振修有些緊張。
「都睡了,我離開一下他們不會發現啦。」方品安抬起頭,給曹振修一個大大的笑容,要曹振修安心。
「你還是快點回去,要是被發現就糟糕了。」曹振修小小聲勸道,手違反意志卻緊緊抱著方品安不肯放開。
「晚安……你還沒有……」方品安嘟嚷撒嬌道,可惜聲音太小了聽不清楚。
「什麼?」曹振修不解。
「給我一個晚安吻我就回去睡。」方品安把頭埋進曹振修懷裡撒嬌道。
「是,大人,小的遵命。」曹振修欣然受命。
方品安微微仰起頭,曹振修半側著頭貼近……
就在他們雙唇觸的瞬間,一股詭異的感覺令曹振修渾身僵硬大大退後一步。
方品安沒有問他為什麼嚇成這個樣子,他完全不需要問,因為他也感覺到那股恐布到極點的氣氛。
當他猛然回身一看……
天吶、地啊、世界上所有的神明呀!他的媽媽怎麼會站在這裡!
「這位是曹先生?」方媽媽神色自若的問道。
方品安點頭如搗蒜但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伯母好。」曹振修比方品安好一點,但是也一樣全身僵硬了。
「打擾你了。」方媽媽向曹振修點頭示意。
「不會、不會。」曹振修面露苦笑,非常希望能用光速結束這番對話。
此時方品安稍稍恢復神志,問了那個他不太應該問,但真的很想問的問題。
「媽,你怎麼起來了?」
「人老了身體不好,起來上洗手間。」方媽媽神態自若淡淡然道。
「啊……洗手間在、在樓下。」方品安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曉得。」方媽媽的臉隱在陰暗處看不清真切,但是聲音十分平靜穩定,聽不出什麼問題。「你在這裡做什麼?」
「地板有點硬,我來跟曹先生多借一床墊被。」這個問題方品安倒是回答得很快,快得彷彿是火災現場的力量一般。
曹振修也配合的拚命點頭,裝作他們兩個人清清白白從來沒有粘在一起過。
「曹先生,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方媽媽給了曹振修一個笑容。
接著,她便丟下兒子和曹振修不理,逕自往一樓浴室走去。
方品安看著母親大人的背影,仔細思考著。
「大概沒有發現。」方品安像是說服自己一樣說了這句話。
曹振修並沒有附議,基本上他只是瞪大眼睛看著方品安,依舊處在被嚇壞的狀態。
好在他沒忘記拿一床墊被給方品安交差。
「肯定沒有發現。」方品安再說了一次,這次不止是為了說服自己也是為了安慰曹振修。
☆★☆
(絕、對被發現了!)
張奕誠鼻音濃重的聲音有著隱藏不了的取笑。
「才沒有……」方品安抓電話哀號。
(你們兩個都粘成一起了他怎麼可能沒發現。)張奕誠笑得好開心。
張奕誠再度被方品安吵醒,不過這次他樂於聽方品安傾訴……好吧,他承認他是在幸災樂禍。
「可是,她沒什麼反應啊,隔天去看展覽時我媽也沒有多說什麼,應該真的沒發現吧。」方品安天真無邪的說道。
(難道你希望她當場跟你翻臉,大喊大叫把你爸也吵起來才好?)張奕誠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
「我當然不希望啊……」方品安聲音悶悶的,表情也變得陰暗。
(換個問題,如果你媽媽逼你一定要跟曹振修分開,你肯嗎?)
「當然不肯!」方品安憤慨大叫。
(你仔細想清楚,你在認識曹振修之前根本不是彎的,如果你跟女人在一起你爸媽還是你爸媽,只是換個人愛而已。)張奕誠井井有條的分析道。
方品安沉默著,他怎麼覺得張奕誠的話很怪,怪到他的胃都不舒服了。
(假使你拋棄了家人和曹振修在一起,你又能保證這份感情持多久,也許你還沒三十歲你們兩個人就玩完了,那你該怎麼辦,家人也失去了、愛情也消失了兩頭都是空。)張奕誠繼續訴說最糟糕的情況。
「我兩者都不想要。」方品安嘟嘴任性道。
(既然你想維持目前的平衡只好裝死了啊,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也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不是很好嗎?)張奕誠的聲音聽來冷酷,卻訴說了最現實的道理,也許這也是他當初的選擇。
方品安維持著沉默,天真的表情裡滲入一絲悲哀寂寞,他不想要那麼成熟的應對這些事情,那樣好像他面對的不是家人而是客戶,戴著一張他當業務、當店長時才需要戴上的面具。
方品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曉得如果真的要讓他選擇,他不會選擇爸媽,即便知道愛情是那麼沒有保障的東西,仍會選擇牽起曹振修的手不放。
「我知道了。」方品安選擇妥協。
接著,張奕誠拉拉雜雜說了一堆日後注意事項,有些是他親身經歷,有些則是聽同樣是彎彎男的朋友說的。
總之一旦選擇了裝傻,日後沒有發生重大事情兩邊都不會撕破臉。
方品安渾渾噩噩的聽著,不時回應一聲表示他有聽到。
掛掉電話之後,方品安飄浮著來到主臥室,濃郁的男人氣息散佈在空氣裡,隆起的棉被裡包裡著他最愛的那個人。
曹振修是半個畫伏夜出的生物,早晨這個時間連張奕誠都還在床上,他自然處於熟睡之中。
方品安把室內拖鞋隨便一扔,跳到床上,壓在曹振修身上,覓到他滿是鬍渣的臉重重一吻。
「寶貝,怎麼了?」曹振修原本處於半夢半醒之間,這下子全醒了。曹振修雖然意識混沌,也知道方品安不對勁,需要他給予溫暖。
「沒事,我愛你。」方品安又親了他一下。
從他們同居開始,方品安每天都幫曹振修刮鬍子,除了每天早上必定出現的鬍渣外,曹振修一直維持得很光滑。
「我也愛你。」曹振修回手拍拍方品安,再度昏昏沉沉的掉進夢鄉。
方品安再親了曹振修一次,接著爬進被窩裡挨著曹振修的身軀,心口感覺溫暖暖的很舒服。
曹振修並不知道,他此刻訴說的愛和昨天的愛並不一樣,昨天的愛是天真無邪的單純,今天說的愛卻帶著決斷與覺悟。
他不知道會愛曹振修多久,也不知道他們會持續多久,即使那麼不確定卻還是深深的愛著,柔柔的眷戀著。
能夠義無反顧的愛一個人,他是多麼的幸運又是多麼的幸福。
「別再想了。」忽然傳來曹振修睡意濃濃的聲音,原來他還入夢。
曹振修翻過身,睜著水光汪汪的眼睛望著方品安,也在方品安臉頰上一吻,方品安的臉頰和兩年前一樣柔軟,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別害怕,就算他們不要你了,我也會要你,永遠都要你。」曹振修說著童話一般的誓言。
可是他的眼睛晶亮,他的眉角、唇角都顯得柔順真摯,值得相信。把動空虛的心填得滿滿的,滿滿的塞入溫暖。
方品安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的說:
——我的一輩子就交給你了,交給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