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個月後--
「我說小管啊,你真沒用,好不容易嫁了個男人居然讓他給跑了。你到底是怎麼看顧你的男人的?」
「就是啊,我聽說他不見的那天晚上還有人在追他,他該不會是犯了法逃到咱們這個漁村來躲藏的吧……真是可怕啊。我就看那個阿綬成天板著一張臉,以為是酷,結果根本就是偽裝凶狠。」
幾個親戚跑到金小管面前,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這是這三個月以來天天都會發生的事。
金小管深深歎了一口氣,仰望著陰雨綿綿的天空,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天啊。她好想他啊!
他說過會打電話給她的,但她一通都沒接到,他該不會一離開就忘了她吧?
她落寞地聽著耳邊持續傳來三姑六婆的譏笑聲——
「小管被拋棄了,真是悲哀啊……我說漁貨、美珠啊。該勸小管改嫁了。反正她原本嫁的那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成天好吃懶做的窩在旅館不工作,還不如阿強,他雖然粗暴了點,可他至少三個月會出海打魚一次。算是勤奮的。而且他應該不會嫌棄小管嫁過人,你們不要再挑了——」
「我不嫁人!」天啊,話題已經進展到要將她改嫁了嗎?她趕緊回神的跳出來嚴詞拒絕。
「不嫁人?難道你真想等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小華聽說全小管的男人跑了,立即約了小菁趕回來看熱鬧。
「他沒有不負責任。」
「他都走了三個月,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小菁幸災樂禍的問。
「他…… 」
「走的時候有留下聯絡方式嗎?」小華冷笑著再問。
「沒有…… 」
「錢呢?有沒有留下安家費?」大姑姑也追著問。
金小管還是難堪的搖著頭。
「都沒有是吧?」小華笑得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我瞧這男人長得一臉的桃花相,個性又陰陽怪氣的,這種男人對外面的女人來說最瘋狂了。他在外頭一定還有其它女人,不會回來了。」
「其它女人?」金小管臉色黯沉下來。她不敢否認,這是有可能的,他挺好色的。計算機裡全是裸女照,而且他還有特殊癖好,喜歡有痣的女人…
唉,她全身上下沒半顆痣,就算天天曬太陽,仍只是皮膚黑。不會長任何斑點,鼻頭上連顆雀斑也沒有。難怪留不住他……
「而且他又是窮小子一個。沒錢沒地位的。你守著這種男人做什麼,跟著我到台北去,我讓阿標給你介紹有錢的小伙子,日子過得會比在這破漁村好過百倍。阿標,你說是不是?」小菁使了眼色給硬彼她拖來的丈夫。
「呃…… 放心。小管。你到台北我會照顧你的。我有一個屬下也是剛離完婚,有一個小孩。但是他的薪水一個月有六萬塊。足夠養活你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阿標在老婆的逼迫下也硬擠出個人選給她。
「我不去台北。你也不用幫我介紹男人了。我答應要在這等阿綬回來的。」她拒絕他們的「好意」。
「你喔,真是笨得可以,那男人早在外頭有女人了,他不會回來找你這個鄉野村姑的,他只是玩玩你,他如果還會回來,我的頭剁下來讓你當球踢!」小華伸出食指戳起金小管的額頭來。
「這是你說的,我正好腳癢想踢球,你這阿花的頭該剁下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穿進屋內。
「阿綬!」一聽到這聲音,金小管眼中立刻驚喜的閃出熱切的灼光。
「我回來了!」
他就站在門口,講話的方式還是一樣的酷,她衝上前,激動的抱住他。 「阿綬,你真的回未了!」她幾乎不敢相信,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
「嗯。」辛明綬撫了撫她明顯消瘦的臉龐。這女人在他離開後都沒吃飯嗎?
「你的事都解決了嗎?你沒事了嗎?」她心急的問。他可以回來表示不再怕那些追他的人了嗎?
「解決了。」
「太好了!我擔心死了,你總算沒事了。」她熱淚盈眶,喜極而泣。
他眸光緊盯著她,這三個月來這女人八成都過著心驚膽跳的日子,他歉疚地斂凝了眉宇,她至少瘦了五公斤。臉頰整個小一號。
「阿綬,你回來做什麼?該不會是在外頭混不下去,回頭又宋騙我們家小管吧?」金漁貨怒問。他後悔極了,竟然將女兒嫁給這種人。真是太對不起小管了。
「辛先生怎麼會是騙子,他是回來收拾殘局的。」季光也跟著來了。
「收拾什麼殘局?」金郭美珠立即問。
「辛先生買下這間旅館要改建成別墅送給金小姐。」
「改建別墅送紿小管?!」小華訝異不已。
「對。不只如此。辛先生還將金小姐父親家附近的土地全買下,要為金小姐幾位弟妹每人蓋一棟房子安置。他也為金先生買了一艘新的漁船。讓金先生自己當船東,不用再受雇於人。」
「啊?」眾人聽得張大了嘴。就連金小管也將眼睛撐得有如銅鈴眼:
「你說真的說假的?做這些事可不是用嘴說說就可以的,你少吹牛了!」小菁明顯不信,瞧不起人的冷譏道。
「這是這些土地跟建物以及漁船的轉移書,上頭所有人的名字是空白的,只要填上你們的名字,這些土地、建物跟船隻就屬於你們的了。這樣你還能說辛先生是吹牛嗎?」
小菁搶過所有的文件。看仔細後臉色發青。他真的買下了這些產物,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有錢,而且還很大方。相較下她嫁的男人簡直是個窮光蛋嘛!
「你的這些錢該不會是搶來或偷來的吧?否則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有錢?」小華咋舌的問。明明是個窮酸小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有錢的散財大佬,這太誇張了吧?
「辛先生不是突然變得有錢,而是本來就很有錢,他的身家據世界雜誌的排名,約與英國女皇相當,所以你如果再出言說辛先生的錢是搶來或偷來的。身為辛先生的首席律師。我可以代表辛先生告你。」
「什什、什麼?告我!」小華嚇得都口吃了。
「沒錯,辛先生的名聲是不容被侮辱的,所以當心你們的言詞。 」季光嚴重提出警告。
這可嚇得眾人賢閉嘴巴了
「對了,辛先生有拿了兩張名片給你們,這兩張名片等於是辛先生背書過的「提款卡」,有了這張名片,你們可以到全球各地的銀行提領五千萬台幣以內的現金,辛先生既然已將名片送給了你們。清你們妥善保管。」
「什麼?那兩張破紙片可以提領五千萬的現金?!」小華和小菁兩人瀕臨昏倒邊緣,互相穩住才沒有軟腳,但臉色一片的青筍筍,她們懊悔極了。以為那是兩張沒用的廢紙。當天就將名片丟進媽祖廟前的垃圾桶了。
天啊,她們將五千萬給丟了。
兩人的老公當天親眼見到老婆不屑的丟棄行為。臉色跟著一變,氣得扼腕,這兩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阿綬,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你不是告訴我你是賣油的,可是賣色拉油怎麼會有那麼多錢?」金漁貨也不禁錯愕地問。
辛明綬瞥了季光一眼,季光繼續幫省話的老闆回答。
「辛先生是賣油的沒錯,只是他不只賣色拉油還賣石油,辛先生的家族在文萊以及中東有幾個油槽,他個人也投資了全球的油物產業,包括食用的色拉油、花生油、橄欖油以及工業用油。凡是跟油類有關的東西,辛先生都有涉獵。」
眾人呆傻住了,這這,這根本是超級大富豪!
「既然你那麼富離,為什麼還要窩到這小漁村來娶我?」金小管呆呆傻傻地問。
「家裡發生一些事,我是故意離開躲起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我回家了。」
辛明綬開金口了,不過輕描淡寫得很,他無意讓外人得知太多。
「那就好。恭喜你終於能回家了。」她沒有多加追問事情的原委。只感到鬆了一口氣,至少他不是作奸犯科的人,這麼一來,她就不用一天到晚為他的安危擔心了,她忍不住笑開了顏。「所以你事情解決就立刻回來接我是嗎?」她小小的臉龐越笑越燦斕,他沒有讓她等太久。還是回來找地了。
「嗯……」面對她放心的笑臉,他的眉頭逐漸凝緊,而且越來越緊,心也竟然坪坪亂跳個不停。可惡!他幹麼又心虛起來。 「季光!」他朝季光低喝一聲
季光立刻會意地拿出一本存折。 「這是辛先生幫金小姐在銀行開的新戶頭,裡頭存進了十億--」
「十億!」 小華聽到這個數字,尖叫得真的要昏倒了。
「這是要給我的嗎?」金小管一雙眼也不住瞪大,這麼多錢,她成了大富婆了!
「對。這是我要留給你的。」辛明綬咬著牙,冷冷的面龐漸漸滲出汗滴。這女人待會最好不要給他哭出來!
「留?」他用了這個字眼。 「你還是要走?」她頓時了悟到他回來的目的了。
「我是回來安頓你的。」他故意不看她,眼不見為淨,他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了。
尤其。最受不了這女人哭!
「你不是回來帶我走的,是回來跟我離婚的是嗎?」他還是決定不要她了!
「是的。」他的聲音冷得像塊寒冰,還是不看她。
金小管默默地低下頭來,黑睫半掩住淹水的眼眸,這男人終究留不住嗎?
就算願意癡心無悔的等他也不願意嗎?
用力眨了眨眼的將淚水擠回去,她說過不會哭哭啼啼死纏著他不放的。她承諾過的… …與其做一個讓人厭惡的女人,不如當個識相的前妻吧?不如就這樣吧。況且他說過當前妻還是可以見到面的…
淚水在眼眶打轉。終於救她隱忍住沒有掉下來。
「什麼?你是回來找小管簽字離婚的!」金漁貨驚怒,他可就忍不住的馬上質問,一旁的金郭美珠聽了已經一陣天旋地轉快站不住了。
「很抱歉,這是辛先生準備的離婚協議書。請金小姐簽字。 」季光將全漁貨推開,取出兩份文件要金小管簽字。
「不能簽。這小子不能說離婚就離婚,他不能這樣欺負人!」金漁貨怒氣衝天。
「辛先生沒有欺負人。他做了巨額的補償了不是嗎?」季光公事公辦的提醒。
「這……」兩人結婚才沒多久,離婚補償的金額卻是他們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數字,而且不只小管拿到巨額的贍養費,就連他們也都受惠。有船有房子,即使賣女兒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價碼… …金漁貨登時心虛的閉上嘴了。無話可說。
金小管兩片紅唇抿得死緊。良久後才哽咽的說 「好,我簽,不過我不要這些錢。」
「你不要錢?你是呆了還蠢了?這男人都不要你了,你居然還不要錢?!」小華愕然不己。
「對啊,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小菁也大罵。
她抿緊後。黑亮的瞳眸裡閃著淚光,直勾勾地望著那個始終不願意「正視」她的男人。 「在知道你的家世後,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更不可能站在你身邊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會硬纏著你自取其辱的。」她吸著鼻頭說,
她承諾過要讓他走的。只是真到這一刻,竟連呼吸都覺得好痛。這空氣好稀薄,稀薄到地都快要不能喘氣了。
辛明綬忍著不要磕口大罵。哼,說什麼不會硬纏著他自取其辱,他有說過她配不上他的話嗎?
這女人自慚形穢個什麼東西!
「小管。這男人你不要也罷。上回你受傷進醫院,那裡的護士是我過去的馬子,她說你跟她解釋。你屁股上的傷不是做那回事太激烈而得來的,這男人根本沒有碰過你。我想不通,你這麼漂亮。又睡在一起,他居然沒有跟你怎樣。這證明他根本不能用。不舉!這樣的男人你不要最好。趕快跟他離婚我接收你!」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阿強在這時冒出來。
「你說什麼?!」辛明綬勃然變色,眼瞳中燃著噬人的烈焰。
本來還忍著的情緒,在見到阿強又聽到他找死的話後,辛明綬整個爆發了。
「我說這女人我接收了。」阿強不怕死的嗆聲。
「這女人是我老婆,你難道忘了我離去前是怎麼教訓你的?」
香腸嘴。這讓阿強餘悸猶存的立即用手搗緊了嘴唇。
辛明綬撇唇嗤笑。看來他沒那麼健忘嘛!
「還不滾?真要我再將你打成豬頭香腸嘴!」敢說他不舉,還敢說要接收他的女人,他攏起一雙濃眉。將十指關節壓得劈啪響。
阿強猛力吞嚥口水,深吸一口氣後,奮力挺起胸膛來。 「你以為我今天是單槍匹馬來的嗎?我知道你這小子出現,立刻帶著我一票兄弟來跟你「打招呼」 。兄弟們。出來吧!」 他手一招。門外立即跑進來三,四個剃著小平頭、口嚼檳榔的青少年。
辛明綬看著困著他的幾個癟三,完全不當一回事。 「看來你真的忘了我的教訓,我今天如果沒有好好提醒你人妻不可戲也不可妄想的話,你大概不懂什麼叫覺悟!」他一把揪起阿強的衣襟,拉到跟前。鄙視的俯瞰著阿強的鼻子說:
「你、你說什麼屁話,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我的打手比你多,今天要帶著「香腸伴手禮」回去的人是你!」阿強背脊涼颼颼。鼓起勇氣嗆回去。
「是嗎?」話才說完。一記拳頭已經擊向阿強。
「哎吆!」阿強當場痛呼哀叫,再抬頭,一眼已成了熊貓眼。 「好小子,你敢真的動手?!」
「我想打「真的」 蟑螂很久了,你來送死剛剛好,我感恩不盡。」辛明綬酷極的臉龐清楚地映出還想動手擰掉他人頭的念頭。
阿強帶來的三個人見狀,急忙的上前想幫忙。季光也拍了拍手。門外又進來了七、八個西裝筆挺的壯漢將他們團團圍住。
「辛先生不是三個月前低調住在這裡的普通人。他出入隨時有保鑣在側,你們想近他的身門都沒有!」
這氣勢跟人數輸人一大截。阿強身邊的打手一瞧不對勁,後腳跟一轉,沒義氣的丟下阿強自己溜了。
阿強也想溜,但是教辛明綬揪住了後頸項。「想跑?」
「哼,誰說我要跑了,我只是懶得跟你計較,這筆帳以後再算!」阿強搗著熊貓眼逞強的說。
他不屑的哼聲。 「真不是個角色!」他怎麼會跟這種三流的傢伙囉嗦?當下賺棄的鬆開手。讓阿強跌跌撞撞的逃開。
誰知道這不知死活的阿強不甘心,回頭又搖下一句回馬槍--
「小管是我的,她早晚會成為我的女人!」
在某人心頭壓著的活火山當場樁掀爆了。風暴的雙目掃向他,快速摘下眼鏡丟給季光,人接著衝向阿強,那股凶神惡煞般的神情嚇壞了所有人,阿強明知最好趕緊拔腿逃命才好。偏偏雙腳居然在這時候不聽使喚,動也動不了,只能任辛明綬像打沙包似的將他海K。
一旁的人全瞧僵了眼。大家都忘了要上前阻止,就連季光也沒見過老闆這麼粗暴的一面,一群保鑣更是定在原地。不知該袖手旁觀還是加入幫忙修理人,但很明顯的。根本不用他們出手那個人就快被打死了,如果他們再加入,那傢伙必死無疑。
金小管最先回過神來。急喊。 「夠了!辛明綬,你住手!」
這女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辛明綬一頓。才抬高要再落在阿強鼻樑上的手收回了,轉頭望向滿臉怒容的女人。
「你捨不得?」他臉黑壓壓一片的罩了下來。
「什麼捨不得?你並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人,又何必在乎阿強說了什麼?!」
他手一鬆,將半死不活的阿強往牆角一扔。四周刮起了颶風。寒意刺骨啊。 「你是我老婆。」
金小管將他閻王的黑臉看在眼裡。怒容未減。「就要不是了。我只要一簽字。如你所願後就不是了。」
他恍如被閃電劈中,整個人僵住不能動彈。
「你從頭到尾就不曾認為我是你的女人過,我是你買婚的女人。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要離婚就離吧,我簽字就是了!」
她眼角淌過淚水。走到季光面前,抽走他手中的文件,隨手拿起擺在桌上的筆。將面臨毀滅的地步。
十天他去參加朋友的戶外趴,一盤剛烤好放在桌上的小管。忽然鑽出了一隻蟑螂。吃起烤小管來。當場讓他抓狂失控。當著百名賓客面前像個神經病似的打爛那只蟑螂,當然,那盤擺得豐盛的烤小管也被砸得慘不忍睹,他還不罷手,將那只已經腸肚開花的蟑螂丟在地上瘋狂猛踩,要將它碎屍萬段,屍骨無存。朋友見了。沒寥一個不當他瘋了。
幾個人看不下去。紛紛拉住他,阻止他對蟑螂的「暴行」: 「明綬,你在做什麼?」
「你們沒看到嗎?我在打阿強,他竟敢吃我的金小管!」
話說到一半。他臉色倏地一變,在朋友不解與錯愕下,他扭頭走人,至今。他沒臉再跟朋友聯繫。連見到他們的面都覺得丟臉。
他到底怎麼了?
辛明綬敲了一記桌子。答案很明顯了。還能怎麼了,他在想金小管!
他想念那女人的笑,想念她煮的飯,想念她傻呼呼誘惑她的模樣,更想念幫她的屁屁換藥的情景。以及,萬分後悔同床共枕的三個月。竟然沒有碰她!
他競百般侮恨沒有碰過前妻,這是什麼笑話?他極度想念她的肉體。那具沒讓他成功嘗到滋味的身軀,是讓他失魂的主因嗎?
如果當初碰了她,他是不是就不會堅持回頭找她離婚了,不離婚她就還是辛太太,至少還乖乖的在澎湖等他。她說過會等他一輩子,如果是這樣,當想念她時,回去見她也就理所當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有人會因為想念前妻而千里迢迢去找人的,這不就變成他在癡纏人家了?
況且。她應該對他很失望吧』會不會極度傷心他拋棄了她?現在的她也許天天食不下嚥,天
「你要走就走,我不是你什麼人。別為我鬧出了人命。一點都不值得。」她抹著淚說。
說來說去,這女人還是顧著他的,就算願意簽字也是以他的意願為意願,他到哪裡再找這麼傻、又死心塌地。真心只為他的女人?這念頭在這一瞬間佔據了辛明綬內心深處,讓他悚然一驚。
他到哪裡再找一個像金小管這麼無私守著他的傻女人?
金小管已攤開文件,在他面前簽下了字。
文萊,一個以生產石油以及天然氣文明富裕的國家。
辛家。華人出身。五十年前發跡於文萊。在這裡是除了蘇丹以外。就數辛家最為顯要。
佔地千坪的豪宅內,一雙黝黑的雙瞳陰晦不明。
他恢復單身了,終於如願解決問題了!
他該慶幸這女人沒有刁難他。更沒有對他獅子大開口。就連他堅持要給的贍養費以及送給她家人的離婚補償她都拒收。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將原本就以她的名字買下的旅館強迫送給她了,還塞了一億給金漁貨。要他代替自己照顧金小管。
在可以的範圍內。他仁至義盡該做的都做了,只是。為什麼?三個月都過去了。他的心頭還是這麼不平靜,他不安,他不寧,他甚至無法好好思考一件事,他沒辦法像從前一樣。一進到辦公室就能專注於工作上。有時甚至還會奠名其妙的像蠢蛋一樣發起呆來?
就像現在。雖然是假日,但他有一堆的文件等著處置,坐在家裡舒適的書桌前,三個小時過去了,他的思緒卻還在飄忽,連一件公文也沒簽出,他的工作效率是零蛋,現在就連朋友圈也…
即天以淚洗面,甚至天天被她的那群阿花親戚譏笑她遇人不淑…
上回他離開三個月回去找她離婚時,她就瘦了一圈,這會比鐵定瘦得跟皮包骨一樣了,這笨女人,死心眼。雖然爽快簽字,但對於離婚這件事不傷心欲絕才怪!
他傷了她,他知道自己有多惡劣。然而離婚已成定局,他懊悔也來不及了。
可惡!辛明綬又用力捶了桌面一記,上頭的文件猛地跳散開來。
「不好了、不好了,辛先生,我犯了不可饒恕的嚴重錯誤。請您一定要原諒我!」季光抓著文件,十萬火急的衝進來。
「嗯?」他心情正惡劣,表情是空前的猙獰,兩道目光藏凶,迅速凌厲的掃向季光。
季光自知搞砸了事情,身體發抖。額頭淌汗。「對、對不起。我有失專業,您您… …您與金小姐的婚還、還沒離成。那女人還是辛太太!」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他閉著眼,準備領死。說了!
第八章
?裡啪啦劈里啪啦。
鞭炮聲響徹整個漁村,今天是金海海旅館在整修三個月後。重新開張的日子,旅館的女老闆準備了很多烤肉,廣邀漁襯裡所有的村民都來同樂。
金小管穿著剪裁簡單的墨綠色洋裝,只在腰間繫上了一條寬板腰帶,頓時讓線條變得流行感十足,健康的好身材展露無遺。
她精神飽滿 神清氣爽的招呼著眾人吃烤肉,臉上的笑容沒停過…
辛明綬還沒走近人山人海的旅館。遠遠就看見那抹綠色明朗的身影,這女人精神不錯,原來她挺堅強的,沒窩在家裡哭泣?
腳步上前跨了一步,怎麼回事?她身邊怎麼突然冒出了好幾隻礙眼的蟑螂?
「小管。你離婚後變漂亮了,原來離婚能讓人變美耶!」蟑螂一號欣賞的說。
「小管本來就不醜,只是現在更亮麗了,而且還成了漁村裡最有錢的富婆,不僅每天穿得美美的,還擁有一間美輪美奐的旅館,小管是脫胎換骨了!」蟑螂二號一雙眼垂涎地望著閃亮亮的金小管。
「就是啊。不要說小管由前夫那得到了大筆的現金,就說小管善解人意的個性,本來就是最佳的賢妻良母代言人。那男人瞎了眼才會跟小管離婚。現在小管單身了,以後能娶到她的人真是三生有幸。]蟑螂三號擠到前頭搶著發言。
金小管只是笑著,露出整齊發亮的牙,正午的烈陽下,整個人像鍍了層光。這樣的她,讓眾人看直了眼。
真是奇了。怎麼這個女人越看越漂亮。以前除了阿強外,從沒有人覺得她是個令人移不開視線的美人啊?眾家男人內心開始澎湃起來,那個惡棍阿強自從被她的前夫打跑後,聽說自知丟臉。已經自願跑遠洋船去了,少說三年內不會回來。這是個好時機。眾人摩拳擦掌的想卯足勁追求人了!
「小管,今天我想預約一間房,晚上就在這過夜了。」
「我也是,但我要連訂七天,這幾天你都會親自招呼我吧?」
「我包一個月了。小管,這一個月我都要在這吃住--」
「奇怪了。你們的家都住這附近,何必來訂房?我這裡是要供給觀光客住的,你們湊什麼熱鬧?」金小管擰著眉問。
「我們…… 」三個人微微紅了臉。 「這裡地點不好,又不靠近主要的觀光區。不會有什麼觀光客的,我們是幫你,怕你生意做不下去。」
「別擔心。我做了廣告,又花錢將旅館附近的海灘重新美化過,還加了不少海上遊樂器材。已經離旅行社主動找我治談合作了,相信不久就會有觀光客到來的。 ] 她自信的說。
「這樣啊。 」真看不出來金小管還真有做生意的頭腦,以前她只是沒財力,現在有錢了。也學會打扮自己,她由裡到外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不訂房。我訂人。請你今晚和我一起用餐吧!」突然又冒出了蟑螂四號,完全不拐轉彎抹角。大剌刺的表明追求。
「用餐?」這人是阿嬌姨的大兒子,他們從小就認識。小學到高中都是念同一所學校。她小學時還曾暗戀過他,不過每次與他講話,就會被阿強破壞,最後這份暗戀也不了了之的結束,想不到現在他竟這麼直接的表明追求。金小管還真有點嚇到。
她這一遲疑,對方以為她在考慮,立刻又說「就今晚吧,六點我來接你,不見不散。」
「很抱歉,金小管今天晚上要在家煮飯給我吃。恐怕沒辦法赴約了。」辛明綬穿越人群現身了。
金小管一看到他。秀眉立即倒豎,完全不敢相信他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口水一吞。 「你!」
「我回來了。」他只簡短的丟下這四個字,雙目即灼熱的注視著她。
她劉海留長了,長年綁著馬尾的頭髮也放了下來,還燙捲了。蓬鬆微卷的頭髮一議她整個臉型看起來很不一樣,非常的俏麗,皮膚雖然還是巧克力色的,但卻能更加突顯她的朝氣與青春洋溢。
他才離開三個月。她不僅沒有消瘦還變美了?甚至還冒出了一堆追求者!辛明綬俊臉不禁沉了沉。
看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金小管不明所以,低著頭偷偷地瞅著他,他生什麼氣啊?
「你回來做什麼?」她小聲的問。
「回來搞定離婚的事!」他沒好氣的說。
「嘎?!」
「阿綬,你說回來是要搞定離婚的事。是什麼意思?」金小管避開眾人好奇的目光,拉著辛明綬回到他們結婚時住的房間後,不安的問。
她都簽字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辛明綬環視著這間小房間。牆壁重新油漆過了。床單床組全換新,浴室的淋浴設備也更新了,房間看起來乾淨又舒爽,他將自己拋上床去,舒服的癱平。
這裡雖然被整修過,但依然有海的味道,那女人的味道。
他不由得揚起了舒適的笑意。
「我們的婚還沒離成。因為我不是台灣人,離婚得於三十日內向澎湖的戶政事務所辦理,而且協議離婚的雙方必須到場才算數,當天我走得匆忙,季光也疏忽了這點,所以我們空有離婚證書,但是還沒生效。你還是我老婆,身份證上名字還是辛金小管。」
「怎麼會啊!」她訝異不己。
辛明綬拉下臉來。 「怎麼。你很失望沒離成?」原本躺平的身軀,倏地坐起。
「我想失望的人是你吧,畢竟你那麼想離婚,卻「好事多磨」 ,怎麼也甩不開我…… 你是專程回來補辦完手續的吧』好的,我現在就跟你到戶政事務所走一趟。這次一定會離成的。」她幽悶的說。
老實說。再看見他時。那瞬間她好高興,興奮得心臟都快蹦出來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有衝進他的懷裡。而這會她真的很慶幸自己沒這麼做。不然又鬧笑話了。
她吱著唇畔。心情沉…… 沉沉沉沉到了谷底。
「誰說我是專程回來補辦離婚的?!」他很不高興的瞥了她一眼,她就這麼心急的要跟他離得乾淨嗎?
「那你回來是?」金小管猛然抬眉,墨亮的眼珠子圓睜睜的,眨也不敢眨。
「我是回來接你走的。 」他像宣佈什麼聖旨般的說。
「接接……接我走?那你不跟我離婚了嗎?」她一臉的錯愕。
「哼!」他臉上有懊惱,眼底有不甘,心頭有無奈。 「本來我是想離的,但是放不下你。」
「放不下我?」
「對,就是放不下你。我發覺我愛上你了!」他不甘不願的承認了。
「你、愛,上、我、了啊」她的嘴登時張成O字型,耳畔嗡嗡作響。
她從來不敢想他愛不愛她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太顯而易見,若愛她就不會輕言離去,她只求在他的心中有屬於她這個前妻的角落就干願足了。可是他、他剛才真的有說過愛她的話嗎?有嗎?!真的有嗎變她的心跳又開始以時速兩百的力道在衝刺。
「嗯……我意外的愛上你了。」辛明綬柔下臉部線條。吐了口氣後,緩緩地笑了出來。
「意外?」
「沒錯,這是個不錯的意外… …」人跟著頓身向前,溫柔的吻住她驚訝的小嘴。
金小管的臉頰在一瞬間竄燒成一片排紅,除了熱熱燙燙的感覺,她腦中一片空白。
他一面低柔的吻著她。一面拉著她躺回床上。原本深情的擁吻變得來勢洶洶,迷迷糊糊的她勉強抓回了一絲絲理智。
「等等,你話還沒有說清楚--」手才伸出要推開他,兩隻小手就被扣在他胸前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間,一個鐘頭後。該說的我都會對你坦白,現在,女人。聽話,還記得你看的A片的內容嗎』」
「A片?呃… …不… …不記得了。」
他勾起唇角,邪邪一笑。 「沒關係,我會我幫你複習的。」
當他一沾上她的粉唇,立即吻得她毫無招架之力,像被超級颶風席捲一般。她洋裝被解去。內在美也不見了,健康的曲線在他面前展露無遺,當她意識到會發生什麼事時,已經來不及了……
當兩人結合的剎那,金小管痛得緊抱住他的胸膛,哎呀,沒想到第一次居然這麼痛?跟被彈簧勾到屁屁有得比啊!
「嗚嗚…… 鳴嗚…… 痛痛痛…… 嗯嗯…… 唔唔…… 」咦?不 …… 痛…… 了…… 奇異的事發生了,身體漸漸不痛了,取而代之是莫名的快感。隨著男人的律動。她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原來這才是做這回事的真正滋味。咬著唇,媽呀。她快承受不住刺激了,再讓他衝刺下去,她會不會興奮過度而斷氣… …
「唔唔… 」小嘴又被霸道的吻住了。唔唔……真的有斷氣之虞!
他徹底佔有自己的老婆了!
這是一種心滿意足的滋味。
金小管乍看之下像道無味的小菜,其實嗆得很,嘗過後一如他先前的想像,她彈牙的小屁股。細嫩的胸部。,修長的Q腿,光滑的巧克力背。嘗起來特別有快惑,難怪。他會出乎意料之外的愛上她,他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更沒想過自己會對女人放不下,甚至朝思暮想得莫名其妙!
這次既然決心吃回頭草,就絕不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所以,他一口吃了她,絕不遲疑。毫不浪費時間,這女人,他老婆,辛太太。終於成為他的了!
辛明綬此刻的心情是自成年以來最為安適快活的。抱著她,他的心在飛揚。讓他更加確定自己喜愛上她了沒錯,而且非常非常的喜愛!
好樣的,原來他也會愛人。他也有愛人的能力。愛情的滋味美好得讓人像置身在天堂。
「那些蟑螂是怎麼回事』」 「吃飽喝足」後,他開始算帳了。
「什麼蟑螂?」在經過幾度的窒息,又幾度的被救回後,金小管「苟延殘喘」了半小時,現在才稍稍恢復精神,窩在他懷裡,仰著頭不解他的意思。
「這段時間很多人追求你嗎?」他不滿的問。
原來蟑螂指的是那些追求者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離婚後,我桃花變旺了。忽然冒出很多人對我示愛耶。」她實話實說,也很不解,為什麼自己行情變好了?
他嘴角輕顫。 「離什麼婚,你從頭到尾還是辛太太,我問你,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有沒有?」他霸道的質問。
「沒有。」
「發誓?」他黑瞳細瞇。醋勁大發。
「我發誓!」她立刻高舉手掌。
辛明綬緊繃的臉這才放鬆,她見了,委屈的瞪了他一眼。 「阿綬。當初是你堅持要離婚的,其實…… 其實你是沒有立場要求我不准和別人交往的。」沒道理嘛,都要拋棄地了,還要求她守身如玉,這男人真欺負人!
他這張擺足大男人面孔的臉,這才有點心虛的裂出一條縫來。 「好啦,這次算我不對,我道歉。」
他理虧。該低頭時還是得低頭,但是他還是很不爽,對於「離婚」之後的她,怎還能過得這麼「美好」,既沒消瘦也沒憔悴。幾乎是光彩逼人得讓人生氣!
「我問你,這段時間,你都沒有想起過我嗎?」他懊惱的問。
「有。天天都想。」金小管不會說謊。也不會隱藏情緒,低著頭、紅著臉。羞怯的說。
呵呵!這總算滿足了他大男人的虛榮心。「可是你看起來哪有一點情傷的樣子?將旅館重新開張,還去燙頭髮,買新衣服,你過得好極了。根本不需要我。」他的話酸不溜丟的。
「誰說我不需要你,我只是想守住你留給我的東西。所以才用你給我的錢重新裝修這間旅館,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心血來潮回來的話,發現旅館還在,而且經營好好的,一定會很開心… …至於打扮嘛,我只是想讓自又看起來有精神一點,不想成天哭夜著臉讓家人擔心,而且少了你,我日子還是得過,女人當自強。唯有自立。才有力量繼續等你啊!」她靄出了靦腆又堅毅的笑容。
「簽完字後,你一直還在等我,沒有放棄?」、心中像打翻了調味枓,酸甜苦辣一起湧上,這果然是死心眼的小管會做的事,萬一他沒「良心發現」的回頭,她不就要一個人等到天荒地老?
「你這個笨女人!」他突然朝她的臉頰重重的親了一口,既心疼她又氣惱自己混帳。
「阿綬。雖然那時簽字了。但是我心中還是認定你是我的丈夫,我期望你會回來看看我。」她傻里傻氣的說。
「嗯嗯…… 從一而終。這樣很好。這樣很好。」竟說出這樣的話,自己真是混帳加三級!
「阿綬,你是不是有些話要對我說清楚了?」窩在他懷裡,發覺仰著頭看著沒戴眼鏡的他,他看起來極具侵略性,目光危險而具野性,難怪他要戴著眼鏡「擋煞」,至少有眼鏡鹹覺比較沒有那麼冷肅逼人。頂多讓人感覺酷酷的。而不會有令人有退避三舍的衝動:
「嗯。我要向你吐實一切。包括為什麼我會到漁村以及為什麼要娶你的真正目的。」
「你願意告訴我?」她以為他願意對她解釋的,他終於願意坦白了。
「嗯,你是我的妻子,我沒有必要隱瞞你什麼,不過我得花點時間從頭細說,老頭的兒子沒能在家族事業裡有所發揮之下,背著我讓姑姑的兒子跟中東的黑市油商接洽,說是找這批人合作,將為公司帶來更大的利潤。在老闆的默許下還簽訂了台約。將公司所產的三分之一原油交由他們以銷,結果,油到他們手中後就披黑吃黑了,公司損失慘重,我得知後氣壞了。當場出走!」
提起這事。至今還是讓他很氣惱,老頭子到底要到何時才能學乖,認清他身邊的人全是笨蛋?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到我們漁村來的?」
「嗯,我跟老頭子鬧翻了。拒絕回去幫他收拾殘局,所以躲到漁村來,故意讓他找不到。」
「也對,我們漁村偏僻,他應該不會想到你會待在這種地方。」金小管點著頭說。
「是啊,但老頭子還是有點能耐的,比我預期的還早找到我。」
「你指的是那天追著你跑的黑衣人?」
「那些人是老頭子的保鑣,被他派出來逮我回去的。」
「他們是保鑣啊。我瞄見他們有槍,當時還以為他們是黑社會派來追殺你的,嚇死我了!」
辛明綬歉疚地伸指撫了撫她的眉中央。 「那天還好有你帶著我逃跑,不然我就會樁逮個正著了。」
她皺起眉心。他又用指腹撫平。 「被逮到回去就算了。大不了堅持不理那些爛攤子就是了。何必連夜丟下我離開?」她嘟著嘴埋怨。
原來追他的人是他的親人,根本不會傷害到他。但他的戀度卻讓她以為他處於極度危險當中。
「對不起。讓你擔憂受驚了,我那時還不能回去。所以非走不可。」
「為什麼呢?」
「因為我在查那些黑市油商將油銷贓到哪裡去。只要查出油商的銷贓管道。我就有可能追回那些原油。」
「咦。回到你爺爺身邊難道就不能查了嗎?」她不解。
「不能,我也不想,我還沒讓老頭子得夠教訓。不想那麼快回去。況且當初會娶你以及堅持住在這間破旅館其實是有目的。」
「什麼目的』」她立即充滿好奇的問。
「這間旅館其實在我們一結婚時就被我買下了,我在旅館內的某處裝置了特殊的追蹤器,目的就是要追查原油的下落。」
「欽?」
見她一臉的疑惑。辛明綬低笑一聲。 「我們公司賣出去的油,在油桶上都有一組特別條形碼,便於統計出貨量。減少手下從中動手腳偷油。而這些條形碼除了我只有少數人得知,我現在就是利用這些條形碼。追蹤原油去處。」
原油價值不菲,若是沒有嚴格控管,確實會讓人有機可珪的趁機「揩油」 ,金小管瞭解的點著頭。
她也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就說他一個大少爺怎能忍受得了住在這破旅館裡那麼久。原來他是真的別有目的。
「我查出最大一批原油被人走私來台灣了,而他們出入的漁港就是這裡。」
「我明白了,所以當初你才會選擇在我們這不起眼的小油村住下。」她豁然開朗了。
「嗯,不只如此,為了能夠讓我在漁村裡合理的住下。好查清原油的去處。我還娶了你,以漁村女婿的身份留下,才不會被運油的人懷疑一個陌生人住在這裡的動機。」
金小管把事情連結起來, 「而且娶了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村姑,用錢就很容易打發了。將來要走也不會太麻煩。你打的就是這種王意沒錯吧?」她小臉落寞了下來。
「小管…… 」他被說得面紅耳赤。這確實是他的打算,當初不覺得如何,現在想來還真羞愧。
「不過你又回來找我了不是嗎?」她又展露笑顏,笑中帶淚,只要能把握住現在的幸福,誰管之前他曾經如何的打算計劃。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他說他愛她所以回頭來找她了。
「小管。」他激動的緊抱住她。自己真傻。差點就錯失了這好女人。
她任他抱著,即室有斷氣之虞,她眼眸還是品亮的閃動著笑意。
「阿綬,真高興你沒有讓我等太久--」
辛明綬聞言。狠狠地又吻上她的唇!
第九章
「這個黑炭女人是誰?」辛家的大家長辛查理,佈滿皺紋、威嚴的臉龐瞪著人看時煞是嚇人。
「我老婆,金小管。」辛明綬顯然不吃老人威怒這一套,目光挑釁,摟過嚇得皮皮挫的金小管,大聲介紹。
「你不是離婚了?」老人立即怒容橫暴。
這小子為了查出原油的下落以及躲避他的追緝,隨便找了個女人結婚的事讓他怒不可遏,不是已經解決這件事了嗎?想不到事情不僅沒解決,還將人帶到他面前。這混小子想氣死他不成!
「不離了。」
「不離了?」
「沒錯,小管。向爺爺問好,以後他也是你的長輩了。」無視於老人的暴跳如雷,辛明綬將金小管推上前。逕自要她叫人。
「爺爺好。我是辛金小管,您叫我小管就可以了,以後請多多指教。」在丈夫的示意下,她怯生生地擠出笑容,不忘冠上夫姓的介紹自己,末了恭謹的朝老人一鞠躬。
「誰是你爺爺?!你這自以為是的女人,你是什麼出身?憑什麼叫我爺爺。你不配!」老人的聲音如獅吼。
她嚇得搗緊雙耳。差點沒有抱頭鼠竄了。
「滾,還不滾!」辛查理火爆地使出渾身力氣趕人。
早知道這是老頭子會有的反應,辛明綬還是鐵青了臉。 「如果要她滾。就等於也要我滾的意思。很好。這次我會徹底的讓你找不到!」
「你說什麼?!」他聞言怒極攻心。 「你竟然為了一個貧賤的漁村丫頭,要放棄一切跟我作對啊好,你要走就走。只是走後你我關係一刀兩斷。休想我會再去找你!」
「那就一刀兩斷吧。」如果老頭子真的不能接受小管,那他也不勉強。
「臭小子。你會後悔的!」辛查理見他帶著女人真的要走。氣得在他身後咆哮。
「我跟自己喜愛的女人在一起,有什麼好反悔的?倒是你,身邊圍繞的全是一群等著喝乾你的血肉的豺狼虎豹,少了我,誰幫你收拾殘局?要後悔的人是你吧!」辛明綬停下腳步冷笑的譏誚。
老人面如死灰。他說的沒錯,這些年都是這小子在幫他賺錢,幫他守財,幫他壓制那群想挖光他財富的親人。如果沒有他。他的晚年大概會一窮二白,過著慘淡的日子,也就因為如此,這次被黑市油商黑吃黑的事件發生後,他才急著找他回來解決,否則這損失大到真的足以拖垮公司。
可這小子居然當著「外人」的面給他難堪。他一張老臉無處放。登時氣得不顧一切。 「你以為我非要你不可嗎?我雖然只有你這個孫子,但找還有兩個女兒以及一堆外孫。他們也可以幫我!」
「是嗎?你那兩個嫁出去多年的女兒以及外孫們,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分別挖走公司兩億美金的現金,搞垮兩間公司,賣掉一個油槽,這麼能幹,我建議你真該好好請他們幫忙了。」真令人懷疑老頭子當年是如何聚集財富的,怎麼沒有被他在一再的識人不清的情況下給敗光?
「你!」辛查理氣結。 「滾,要滾就滾,就算我敗光家產也不關你的事!」他氣得大吼大叫。
「哼。小管,我們走!」雖然受夠老頭子的專橫。但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他原本不想與老頭子決裂的,可瞧這情形,沒辦法了,只好走了。
可剛才還在他臂膀裡發抖的人兒不見了,竟然跑回老頭子面前說了一大串!
「爺爺,您真是太頑固了,親人間不該說這麼絕情的話,今天就算您不滿意我、對我再凶,找還是阿綬的老婆,還是要叫您一聲爺爺的,您就接受我嘛,我保證會孝順您的。」看到這情景,金小管實在看不下去,鼓起勇氣也耍把心裡話說出口。
就見辛查理臉龐漲紅到焊, 「誰要你這一身窮酸味的丫頭孝順,你滾!滾回你的漁村去!」他氣炸了。
她先是縮了肩膀,接著用力讓雙腳乖乖站好,別想落跑。 「沒錯。我是窮酸。但這有什麼錯?我又不偷不搶。家世也算清白啊,阿綬娶的是老婆又不是要娶一座金山,阿綬還說只要我幫他理好家、照顧好他的生活就可以了。這些我有自信都可以做到。」
「你的自信根本狗屁不值。你配不上我孫子。」
「我知道自己條件不好,但是阿綬說他不介意,他說愛我。所以我會努力做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就憑你?」辛查理不屑地冷哼。
金小管回頭看了丈夫一眼。瞧見辛明綬表情中的認同,她回頭挺起了胸膛。
「只要阿綬不嫌棄我。配不配得上他的問題真的不重要。」
「誰說下重要?這是一個注重門第的圈子,沒有人會接受你的,你會被孤立、被瞧不起,這樣你還能厚著臉皮待在他身邊嗎?」
「怎麼不能?瞧不起我的又不是阿綬。只要他支持我就夠了。」
「愚蠢!」
她沉下臉來, 「我是笨,看起來也蠢。但不管如何。我就是相信阿綬會努力保護好我的。」
「很好,我想你根本不瞭解這小子是怎樣的男人。我倒要看看你這蠢丫頭能在這小子身邊撐多久而不會哭著離開!」
三層樓高的豪宅。美輪美奐得就像是一座精美的皇宮。百來人編製的下人就算不是華人,也一定會講中文。
而奢華的屋子裡瀰漫著特殊的檀香氣味,聽說這是辛查理最喜歡的味道。
金小管住在裡頭,正努力的過生活,但還是不小心聽到傭人的低聲嘀咕--
「果然是村姑出身,穿得真土,」
不服輸,為了不讓老公被取笑他娶了一個村姑回家,她得追上貴婦的等級。於是上街充實行頭。至少不能再穿著T恤、牛仔褲趴趴走了,她去高級名店買衣服。卻哭著回來。
那些店員看不出她的「身價」,她也不會文萊官方語言馬來文,英文也有夠破,她就跟電影「麻雀變鳳凰」裡朱莉婭勞勃茲一樣。被勢利的店員白眼趕出來了。
辛明綬得知後。一開始沒說什麼,只是坐在書桌前,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桌上的財務報表。情緒無波的問她在哪家店被輕待的?
隔天。那家店裡的所有店員包括經理。親自將店裡全部的衣物運到家裡末讓金小管挑選。
辛明綬也在,她看得出來他是故意沒出門上班。等著這群人來,經理一看見他咭腰鞠躬道歉到頭都要碰到膝蓋了,那男人還是擺了一張天下第一臭的酷臉示人。嚇得那群人戰戰兢蔽地把她捧得跟太上老佛爺沒兩樣。跟那日在店裡見到她時的嘴臉天差地別。
隔天金小管檢責婦團邀請去打衛生麻將,輸了一屁股回來。她緊張到夜不成眠,辛明綬見她形跡「詭異」。逼問她發生什麼事,她才哭著說自己輸了五百萬。天啊,五百萬!
她以為自己打的是五塊美金一底的麻將。誰知算完帳後才知是五千塊美金一底。得知自己輸了一大筆錢。她當然難過得睡不著覺,他一逼問,她更是差點沒去跳樓謝罪了。
輸了這麼多的錢。以為丈夫會很生氣的罵她敗家。哪知他只是拉著她回到房間,拉開抽屜。裡頭有七、八本銀行存折,每一本的戶名都是辛金小管,她這才知道他每個月都在自己的戶頭放了巨資讓她「零用」 。
算一算,她總戶頭裡的錢「默默」的累積。已經超過二十億了。辛明綬隨便抓起一本存折就往她腦袋敲,大罵, 「你錢多得是,輸個五百萬就睡不著覺。你有出息沒有!」
沒有。她勤儉慣了,輸個五百塊就心疼得要死。更何況是多了好幾個零的五百萬。
沒幾天,辛家幾個闊氣的親戚帶她去喝下午茶,百般譏笑她的穿著,嫌棄她的出身,她難過的口家,這件事也不知怎地被得知,這之後,那些親戚沒再出現過在地面前,據她側面由季光那裡得知,他們被太子爺流放到邊疆去了,永遠脫離辛家的權力核心。
辛查理瞧著孫子專寵獨斷的護妻行徑,沒說什麼。只是眼底閃著奇怪的光芒。
今晚,金小管睡到一半又被凍醒了。
她每晚都唾在「火爐」旁邊,為免燙傷她。辛明綬會將冷氣開到凍人的溫度,然而,這是她這個月以來第三次半夜樁凍醒了。原因是這座會動的火爐半夜不見了。
半個月後。她的面前出現一個女人,還帶著一個小孩。
這對母子一出現。即讓金小管大受打擊,充滿威脅。
她一看就知道這女人絕對跟她老公有過關係。
因為,對方的長相才是辛明綬愛吃的菜呀!
「你怎麼來了?」剛進門的辛明綬一看見茱莉,他立即板起臉孔。她怎麼會在這裡?
「親愛的,好久不見了。」茱莉風情萬種的說。
他不理她。滿眼陰霾的轉頭看著金小管。「你十萬火急Call我回來,就是因為她?」
下午兩點。正是他主持全球油務大會的時候。Call他。要他回家一趟。他以為發生什麼事。草草結束會議趕回來,結果,卻是因為這個女人來了。
「嗯。」金小管如喪考妣地點了點頭。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丟人現眼。 「她說她是你的情婦,還幫你生了個孩子:」
不行了,控制不住了。還是哭出來算了,她嗚嗚咽嚥了起來。
他冷睨著她。不知是該先吼她一頓還是幫她擦眼淚。 「她說是我的情婦你就相信?」
「我信。」金小管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信?」他嗓音危險了起來。
「嗯。」她哀怨地看向那坐在沙發上,正伸出手指欣賞自己纖纖玉指上的艷紅球丹的女人,
那是一個標準的大美女,任何人看了都不會質疑的美女,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人完全是這男人的菜,她表情更悲苦了。
還有那個現下在客房睡午覺的小男孩,雖說是像媽媽多點,但看久了也覺得跟他這個父親越來越像呀!
「你最近經常半夜失蹤,我想應該跟這女人有關。而且一」金小管指著茉莉的臉。 「她嘴角旁跟眼窩下都有著漂亮又性感的黑痣,這正是你的最愛!」
這兩顆痣不大,所在處又恰到好處的令人驚艷。
「你憑我失蹤幾晚以及她臉上的兩顆痣。就認定她是我情婦的話?」辛明綬聽了不禁詫異愕然。
含悲帶忿的指控, 「你記得我看過你的計算機吧,裡頭有一堆裸女照。每個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身上都有痣。你、你別否認。你一定有戀痣癖啦!」
他一怔。接著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她都快要傷心得肝腸寸斷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辛明綬這才收拾起笑臉,看向從頭至尾就一直坐在角落邊的老人。心想這個茱莉大概是老頭子找來的吧,他就非要他離婚不可嗎』
辛查理不發一語。只回以挑釁的一瞥。
鐵定是他搞的鬼!辛明綬決定先處理完這兩個女人的事,再找老頭算帳!
「裸照?戀痣癖?明綬,我還真不知道你有此癖好呢!」茱莉訝異的張大了眼。
可惡。就連驚訝的樣子都是那麼的艷光四射!金小管實在很不服氣。
辛明綬沒理會茱莉,逕自看著他老婆。 「小管。那你看現在要怎麼辦?」
「我、我會勸她不要破壞人家的家庭,這樣是會有報應的。」她理直氣壯的說。
在他們漁村裡,媽祖娘娘會生氣的,會懲罰這樣的人,輕一點就斷手斷腳,嚴重的出門會被車撞死。
「可是茱莉幫我生了個金曾孫,我想讓她進門。」辛查理插口通。
金小管立時僵了臉。
「怎麼?你不願意?」
辛明綬也看向她,腦中驀然潭現兩人剛結婚時。她要他出去找女人要「注競衛生」的事,他很好奇她的反應。
「我、我一就算我願意讓她進門,她也不見得願意委屈做小吧?」地心酸道。這個茱榮胸部真大,都快擠爆洋裝了,她趕緊挺起胸膛,至少氣勢不能輸人。
「願意,我很樂意與你共事一夫。」茱莉竟點頭。
茱莉若有所思的望向辛明綬,發覺這男人變了,向來精銳冷酷的眼睛在面對金小管時和以往大不相同,那雙眼有了感情,有了依戀,還有更多嬌寵的逗弄。
這是從前他沒有給過她的,而今他給了金小管更不爽了。一個漁村女人,她生起了不平的憤慨。
「你真的願意當個見不得人的情婦?」
「當情婦不見得見不得人。」茱莉態度輕慢,顯然有意不把金小管放在眼底。
這女人還沒進門就想爬到她頭上了!
「既然你那麼沒有道德的想進辛家門,那我得把話跟你說清楚。 」
「你要說什麼?」
「嗯。我是正牌辛太太,你只是情婦。進門後你要叫我大姊。雖然你年紀看起來比我老得多了,但是論輩不論歲。這禮數不可少。」漁村裡那個斷了一隻手的狐狸精後來要娶進門時,大老婆就是這麼說的。
「要我叫你大姊? 」茱莉一臉不以為然。
「沒錯,在我們漁村的規矩,當人家小的必須負責所有的家務,我會建議阿綬家裡開銷要節省,傭人可以少請幾個,以後家裡的三餐歸你煮。地板歸你擦,衣服也歸你洗。」
「慢著,這些都我負責了。那你負責什麼?」
「我負責幫阿綬生孩子。我向阿綬提過要為他生五、六個孩子給他的。」情婦都給搶先生了,她的加把勁才行。
「生五、六個孩子,你是母豬嗎?」茱莉吃驚的低呼。
「生五、六個算少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生八個。采中國人諧音,一路發下去,這樣才可以興旺家族。而且這些孩子你得幫忙帶,洗澡、換尿布、哄唾都歸你。」
辛明綬忍不住笑了出來,辛查理在聽到八個曾孫時,也不禁露出一臉嚮往的表情。
「你在開玩笑吧?」菜莉不可思議的瞪著她。這男人到底是娶了什麼樣八股傳統的女人回來?
這種女人他真的受得了?她轉頭看向他,只見他那黑若冰晶 毫無溫度的瞳眸,露出少見的熱度與寵愛。
「沒開玩笑。這是辛氏家規。你若肯遵從再進門。」
「爺爺。你們什麼時候多了這條家規?」茱莉搬起救兵。
「哼哼,以前沒有,這些家規是我進門後立的。」金小管得意的說。就不信這樣這女人還願意勇闖鬼門關。
「你這女人少在正牌的辛家人面前胡扯了,我告訴你,我這人可以不計較名分,以後你可以繼續當你的辛太太,但是我才是主持這個家的女主人。」
「過分,當情婦的人想喧賓奪王?」她拍桌。
茱莉聳了聳肩。 「沒辦法。自古都是妻不如妾的不是嗎?」
「你這女人!我決定了,這個家有你就沒有我。阿綬,怎麼決定,你自己看著辦!」她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噙著抹笑,逗弄她的道:「喔?你不再以我的意思為意思了?」
「我評鑒過了。這女人不合適啦!」
「你的意思是只要合適,你就可以接受是嗎?」他瞇著眼問。
「話也不是這樣說啦,當然你也要很愛她才行。否則……否則…… 」她硬壓住喉頭的酸澀滋味。
她沒自信的垂下臉龐來,說到他會若很愛很愛別的女人時。她就想哭了。
辛明綬繃著臉,霍然起身。走到金小管面前,低頭俯瞰了地三秒,攬著伸出手屈指往她的鼻頭彈了下去。 「笨蛋!」
「哎喲!」突然被攻擊,她搗著鼻子呼痛。
茱莉愣了一下,這男人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動作?!這是她所沒見過的辛明綬,他在這女人面前真的很不一樣
「你彈我鼻子做什麼?」金小管搗著痛鼻不滿的抗議。
「我這輩子只對一個女人說過我愛你。結果呢?隨隨便便來個女人,我那個心愛的女人就吵著要離婚。還說我與她有姦情,她不是笨蛋是什麼?」
金小管一愣。 「欽?你們沒有嗎?」
「有什麼?」他的口氣像要殺人。
「姦情?」
這下辛明綬眉毛都豎起來了,她連忙提出證據, 「你經常半夜失蹤,這怎麼說?」應該是半夜去找女人吧?
「那是因為時差的關係,我得半夜起來去公司處理美國公司的業務:」
「原來是這麼回事。」誤會他了,金小管尷尬地傻笑。隨即又想起另一樣證據。 「可是這女人有痣,就跟你計算機裡的裸女一樣性感。」說完她又沮喪地低下頭。
不過,黯然的臉龐一下於又被人抬起。看見他又伸出彈指神功,她急忙搗住鼻子,免得又遭殃。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辛明綬好氣又好笑的收回手。 「算了,我上次忘了對你解釋這件事。這次我就把話說清楚,你聽好。我沒有戀痣癖。計算機裡的那些裸女照上的痣是密碼。」
「密碼?」
「嗯。每一張裸照代表一個國家。只要將所有的裸女照合起來解碼後就是一張世界地圖,裸女上的痣則是標注著被吞走的原油所在地。這樣你明白了嗎?還有,我,沒、有、戀、痣、癖!」他用力的強調。
金小管一臉的驚喜。 「太好了,原來你是正常人…… 呃,不對,那你為什麼要選美女的裸照當密碼,你可以選正常一點的照片,像是風景照再加個記號什麼的,為什麼非要在裸女上點痣?」
他恨恨地瞪了老人一眼。 「這套軟件是老頭子找人設計的,他堅持要用裸照我也沒辦法。」
見辛查理毫不羞愧就算了。竟還露出得意的表情。
臭老頭,自己好色還要他背黑鍋!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金小管大大鬆了一口氣。她的丈夫正常、正常--不正常! 「可是你跟這女人不正常的關係又怎麼說?你們連小孩都有了。」
「我承認。茱莉是我的前女友。不過幾年前我們就分手了。至於小孩…… 」他瞳眸瞇了瞇。「我也想聽聽她的解釋。」
茱莉微微一哭。走到客房去抱出一個約兩歲大、一臉睡眼惺忪的小孩。孩子直挺的鼻樑,敞卷的頭髮。真的跟他很像。
辛明綬兩道眉毛危險的揚起,盯著那孩子。陰沉著臉,這怎麼回事?
「我可以不進門,但這個孩子得認祖歸宗。」茱莉宣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