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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相思飯團 by典心

回答他的,是高分貝的尖叫。

  張徹一喃喃咒罵,狠下心腸不去理會,收斂心神,應付半瘋狂的陳建曦。他黑眸一眯,觑了個空隙,閃電般出手,硬如鋼鐵的拳頭正中那張蒼白猙獰的臉,砰的一聲,把他打得飛出去。

  陳建曦被打得頭昏腦脹,咳咳喘喘的趴在地上,還沒順過氣來,領口就突然一緊,整個人被拎了起來。

  “你、你少管閒事,咳、咳咳咳,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他不知死活,還想強調,這是個人恩怨。

  “她是我的。”張徹一冶聲宣布,口吻很輕柔,卻比咆哮巨吼更嚇人。“你應該慶幸,在我出發前,凌雲已經先行通知了警方,否則,我真會親手把你殺了。”他惋惜的說完,再度掄起拳頭,用盡力氣補上一拳,正式把這個王八蛋揍得昏迷不醒。

  “喂、喂,你是打夠了沒啊?快過來救我啊!”書眉還在鋸台上求救。

  他卻氣定神閒,拉好了因打斗而略顯不整的襯衫,然後慢條斯理的拍拍衣袖,看都沒看她一眼。

  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讓她無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在做什麼啊?快點過來放我下來啊!啊,好燙!奸燙!”那聲音尖細剌耳無比,讓她緊張得快要昏倒,而細小的火花更是不斷濺出,燒穿了她的衣服,帶來雖然不嚴重卻非常可怕的剌痛感。

  他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直到她驚聲催促,才大踏步走了過來。

  “要是你今天早上不逃走,乖乖跟我去山上,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他站在鋸台旁,沒解開皮帶,甚至沒停下機器,反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他對所有的機器都了若指掌,知道那圓鋸看似嚇人,但是速度不快,一時片刻還不會傷害到她那身細皮嫩肉,在放開她之前,他們之間還有事情得說清楚!

  今天早上,當他清醒時,發現她早已落跑,他氣得差點沒有把向剛的小木屋給拆了。他抓狂的沖下山,到鎮上狂亂的找尋,直到接近中午,才接到娃娃的通知,說是有人目擊書眉被綁架。

  因為報仇心切,陳建曦喪心病狂,居然派了自己的屬下出面,這才露出狐狸尾巴。

  張徹一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一路上各種可怕的想像不斷折磨著他。他暗暗發誓,一旦救出她,這一輩子,他都要拿條繩子,牢車把她綁在身旁,免得她再惹出什麼危及自個兒小命的禍事。

  眼看他杵在一旁,不肯放人,書眉掙扎得更厲害,先前對他的感動,這會兒全都煙消雲散。

  “我當然要逃!我可不想被逼著嫁人啊!”她怒喊著。

  “你非嫁不可。”

  “為什麼?”

  “因為我願意娶你。”

  “你願意娶我,我就一定要嫁你嗎?”她瞪著他,不敢相信的吼道。

  “對。”他答得斬釘截鐵。

  張徹一的理所當然,教她為之啞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嫁不嫁?”

  “不嫁!”她賭氣的說。

  “不嫁?好,那也行。”他伸手摸著下巴那一早就冒出來、卻為了找她還沒來得及刮的胡渣,神態輕松的聳肩。“反正等這鐵管鋸完,就換鋸你了。”他早已知道,對付這種詭計多端的小惡魔,絕對不能用正常手段。

  “什麼?”書眉倒抽口氣,氣急敗壞的嚷叫。“你這是威脅!”

  “你讓我別無選擇。”他一聳肩,雙手插在褲口袋裡。

  “張徹一!”

  他卻只是一挑右眉,依然袖手旁觀,褲口袋裡的大掌卻捏成了拳頭,強忍著放她下來的沖動。鐵管還剩五寸,再多一寸,他就拿她沒轍了,就算是她不答應,他也得乖乖放人。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啥就不肯干脆的答應他的求婚?她真的寧可被鋸成一塊一塊,也不肯嫁給他嗎?!

  把握住最後機會,張徹一面無表情的再問。“你改變主意了嗎?”

  啊!火花又噴到她了啦!

  眼見他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情急之下,為保小命,她只好慌亂的直點頭。“好啦!我答應你嫁給你,我答應你了!快點關掉電源,替我松綁啊!”

  黑眸的深處,閃過一絲釋然。他走到儀器旁,揿下按鈕,原本嘎嘎作響的鋸刀,倏地停下轉動。

  書眉全身顫抖,看著他替她解開皮帶,單薄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了大半。她扶著他堅實的手臂,撐起顫抖的腿兒,勉強下了鋸台。

  幾乎是一脫離危機,那雙漂亮的眼睛就開始滴溜溜的亂轉。她垂下腦袋,狡猾的天性再度抬頭,她努力思索著該要怎麼做,才能扳回一城。

  “紀書眉,”低沉的男性嗓音,靠在她耳畔響起。“你不要再給我打什麼鬼主意了。”幾乎是她眼睛一轉,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

  “什麼?”她裝傻。

  “你該不會想過河拆橋,不肯認帳吧?”

  “唔,”她裝模作樣的扶住額頭,想跟他打延長賽。“你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啊,剛剛的驚嚇,可能讓我腦子有些糊塗了,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忘了自己說過什麼。”

  黑眸略略一眯。

  很好!

  “阿嘉。”張徹一揚聲喚道。

  神出鬼沒的阿嘉再度現身,從門外咚咚咚的跑進來。

  “都錄下來了?”

  “錄得清清楚楚!我還用特殊收音的方式。”阿嘉拍著胸脯保證,手上那台嶄新的數位攝影機,老早把這英雄救美,還乘機逼婚的實況完整記錄下來。

  證據擺在眼前,要是他一聲令下,隨時可以燒成光碟,向左鄰右捨廣為散發,她抵賴不掉了!

  “啊!”書眉惱怒的瞪大眼睛,像只憤怒的小貓,撲過去想搶那台攝影機,當場砸成破銅爛鐵,徹底毀滅證據。

  只是,她才跑沒幾步,腰間就陡然一緊。張徹一伸手圈住她的腰,用強大的力量,重新把她拖回懷裡。

  “你認了吧,你只能嫁給我。”他霸道的宣布,把掙扎不已的她扛上肩頭,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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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張家,張徹一簡單的報平安,對家人與朋友們粗略交代幾句,就扛著她,迳自走進臥房,這才把氣喘吁吁的書眉放下來。

  一路上,她毫不停歇的咒罵,詛咒他的霸道與蠻橫,直罵得口干舌燥,粉筆也像小雨似的,胡亂落在他的背上。他卻沒有半點反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隨她發洩脾氣。

  “先坐下,我替你倒杯水。”張徹一把她擱在太師椅上,知道她肯定罵得渴了。

  書眉哼了一聲,咬唇瞪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走到門外去倒水。清澈的眼兒怒瞪著門,直到他拿著水杯走回來,眸中的怒意仍未消褪。

  水杯遞到她面前。

  她倔強的扭過頭,漠視喉間的干渴,不去接那杯水。他卻也不催促,極有耐心的等著,端著那杯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幽暗的黑眸始終深深的望著她。

  半晌之後,是她忍受不住口渴,終於豎起白旗。為了維持尊嚴,她揚起下巴,看也不看他一眼,掌心朝上一攤。

  沁得冰涼的水杯被擱進她的小手裡,她無言的把水杯湊到唇邊,啜著涼涼的礦泉水,讓甘甜的水滋潤她的唇、她的口舌。

  直到咽下半杯水後,她逐漸卸下防衛,因恐懼而遲鈍的知覺,才開始慢慢的恢復過來。

  圈在小手中的水杯開始顫抖,液體震動著,到後來,礦泉水已經抖得飛濺出杯緣。

  張徹一低咒出聲,伸出雙臂,把她圈入懷中,知道她嚇壞了。

  熟悉的男性氣息包裹住她的全身,溫熱的體溫,撫慰她飽受恐懼折磨的內心。直到這個時候,眼淚才像斷線珍珠似的,一顆顆的滾出眼眶,她伸手抱著他,用哭得濕答答的小臉在他胸膛上摩擦。

  察覺自個兒落進陳建曦手上時,她真的以為,自己絕對死定了!她不敢想像,要是張徹一沒有及時趕到,它——她——

  纖細的肩膀因恐懼而顫抖,她全身竄過一陣寒意,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別怕,我會保護你。”張徹一低語著,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她抱著他哭了好一會兒,那哭聲好可憐,讓人聽得心都要碎了。

  “你為什麼保護我?就因為你要娶我嗎?那麼,別人也可以保護我啊,想娶我的人,排隊可以排到紐西蘭去。”她抽抽噎噎的說,想起他的逼婚,就覺得好委屈。

  嗚嗚,有哪個女人的終身大事,是這麼粗率就被決定的?他們是上過床沒錯,但是她始終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的心裡有他的影子、她的身體只對他有反應,但是,他從未許下承諾、甚至連溫柔的話都說得那麼少,她一直聽見的,只有他那響雷似的怒吼。

  想到他的壞脾氣,她邊哭邊抱怨。

  “我、我不要嫁給你,”她抖著紅唇,像是即將被推入火坑的小可憐。“等我們結婚,你一定會每天打我屁股——”

  “我不會。”

  “真的?”她求證。

  他給予最誠懇的保證。“我從不食言。”

  淚水汪汪的眼兒觑了他一眼,確認他不像是在說謊,哀怨卻揮之下去,仍占據在她的眉目之中。

  “嗚嗚,其實,你娶我,只是圖個方便吧?我知道,你想要的只有我的身體——”

  他再也忍無可忍,被她的遲鈍逼得快瘋了,暴跳如雷的吼起來。

  “什麼圖個方便?我要是不愛你,干麼堅持要娶你?”婚姻不是兒戲,他是個傳統的男人,把終身大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像是變魔術似的,原本哭哭啼啼的書眉,一聽見這句話,立刻破涕為笑,幽怨的表情消失無蹤,眸裡綻出他最熟悉的狡詐笑意。

  “啊哈,被我抓到了!”她樂不可支,煞費周章,總算騙出他的真心話,高興得心花朵朵開。

  他愛她呢!這麼嚴酷暴躁的男人,竟然願意松口,承認愛她,她樂得快要飛上天去,心中原有的一丁點兒不確定,這時也煙消雲散。

  張徹一先是呆愣,接著又擰起眉頭,因為被拐而惱怒不已。

  “你這個女人!”他氣得把她往大腿上一拉,掀開她被火花燒穿好多小洞的絲質裙子,巨掌舉高,又想去“關照”她的粉臀兒。

  “啊,等等、等等,記得啊,大男人可是一諾千金,你剛剛答應過我,不會再打我屁股的!”書眉連忙亮出“免死金牌”,那只高舉的巨掌,聽見那句一諾千金,果然凝住不動。

  嘿嘿,看來,這招挺管用的喔!

  張徹一眯起眼睛,審視著膝上這詭計多端的小女人,視線滑過那豐潤的臀兒,幾天以來,兩人歡愛的畫面,一幕幕閃過腦海,他瞬間怒氣全消,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知道要處罰她,可有更好的方式。

  可以預見,往後的日子裡,他們之間的婚姻絕對是精彩萬分。

  瞧見他真的沒下手,她喜不自禁的以為,自個兒從此安全無虞,卻沒想到,他已想出更有效的方式。那親昵的手段,不會讓她皮肉挨疼,卻絕對會讓她輕吟著討饒——

  書眉撐起身子,軟綿綿的窩進他懷裡,雙手繞上他強壯的頸項,玩弄著他的發尾,紅唇上噙著笑,本性難移的動用起美人計。

  “你真要娶我?”她問。

  “真的。”

  “好,那麼結婚之前,我們得先來談談那樁合作案,我覺得——”

  他不耐煩的吻住她,那張聒噪的小嘴,沒過多久,就逸出為誘人的款款輕吟,什麼合作案,早被情人們拋到腦後去了。

  窗外的相思樹輕輕搖曳,撒落一朵又一朵的細碎黃花,綠蔭能遮風擋雨,還濾去夏日的酷暑。

  窗內則是軟語輕喃,她身旁的男人,嚴密的護衛她,靠在她耳畔低語著,會將她擱在心上一輩子。看在他難得流露的溫柔上,她偷偷用唇,在他的胸膛上印下真誠的許諾,告訴他的心,卻不告訴他的耳。

  這一次,她不會再如蜻蜒點水,而是會永遠的留下來。

  這兒,就是她真正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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