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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疑/推理] 聖堂密令

聖堂密令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雷倩倩 您是第2015個瀏覽者





作者:阿圖洛.貝雷茲-雷維特
原文作者:Arturo Perez-Reverte
譯者:陳慧瑛
出版社:漫遊者文化
出版日期:2010年07月16日




一座十七世紀小教堂,守護著一個日漸沒落的貴族。

  
每週四的晨間彌撒,是三百年來教堂存續的關鍵。

  
而流淚聖母像上的古老珍珠項鍊,則見證了百年前貴族千金與海盜船長的淒美愛情。

  

接連發生的離奇命案,讓這座歷史悠久的老教堂面臨拆除的命運。

  

一名駭客入侵梵蒂岡的電腦,留下關於該教堂的驚悚訊息。

  

教廷神父奉命調查,卻讓自己的信仰濱臨瓦解,他掙扎在美女和天主之間,幾乎拋卻守貞的誓約……

  

梵蒂岡的電腦突遭駭客入侵,請求教宗關注西班牙塞維亞一間十七世紀的老教堂,駭客聲稱該教堂「為了保衛自己而大開殺戒」。隸屬於梵蒂岡「外交事務部」的昆特神父奉命調查此事,他既英俊又能幹,專門協助教廷進行地下祕密活動。

  

同時,在塞維亞的這座巴洛克式小教堂,已發生兩起離奇死亡事件,其存廢背後所涉及的龐大利益,使各方虎視眈眈。頑固的本堂老神父、負責修復教堂的美國籍修女,以及教堂所有者安達魯西亞名媛瑪卡蓮娜,為了護衛這座上帝的聖殿,周旋在野心勃勃的銀行家、不懷好意的八卦記者,以及這位銜命而來的密使之間。

  

在調查過程中,昆特神父發現,一張百年前即死去的女人寫的明信片,和一名因戰爭而失蹤的海盜船船長,竟和教堂歷史息息相關。當他越深入瞭解整樁案子,昆特對上帝的信念不但遭到動搖,面對美麗的瑪卡蓮娜,他的心也正逐漸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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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1


序幕



午夜零時的十一分鐘前,一名電腦駭客入侵了梵蒂岡的中央資訊系統。三十五秒後,其中一台資訊系統與中央網路連線的電腦響起了警報聲。螢幕上只出現了一個閃爍的小光點,這代表在外來干擾下,入侵防衛系統已自行啟動。接下來,HK兩字出現在螢幕的一角。當晚,值夜的耶穌會教士正在輸入梵蒂岡當天最後一份數據,他掄起電話通知部門主管。
「有駭客入侵了!」他說。
另一位耶穌會教士──伊格那修.阿雷基神父,一面扣起黑色長袍的鈕釦,一面快步穿越五十公尺的長廊,直達電腦室。他的身型瘦削,鞋子在昏暗的濕壁畫底下發出嘎吱聲。他一面走一面往窗外望去,那裡是空蕩的提波格拉菲大街和黑暗中的貝維德雷城堡正牆。他暗自在嘴裡咒罵著。對他來說,闖入者出現所造成的不悅,遠比不上從睡夢中被喚醒來得嚴重。這些入侵案件發生得十分頻繁,通常也無大礙。他們向來只是到達防火牆周邊,輕輕留下一點蹤跡──留言或留下一隻小小的病毒。對於一名電腦駭客來說,要讓人知道自己到過那兒才好玩。通常都是些毛頭小子,整天透過網路探索各種系統,難度愈高愈感刺激。那些對高科技上癮的北美電腦高手,對他們來說,要是能闖入曼哈頓銀行、五角大廈或梵蒂岡,絕對是一場值回票價的冒險之旅。
值夜的柯伊神父是年輕壯碩的愛爾蘭人,戴著隱形眼鏡。他憂心忡忡地緊蹙著眉頭,身體往前倚在鍵盤上追索著駭客的蹤跡。阿雷基神父走到他身旁,看到柯伊眼裡立刻展現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工作用的檯燈照著柯伊神父的下半邊臉。
「神父,看到您真好!」
這位上司站在一旁,兩手撐在桌燈下,注視著螢幕上紅、藍標示閃爍的地方。自動搜尋系統緊緊追隨著入侵者的蹤跡。
「情況嚴重嗎?」
「有可能。」
這兩年來,只發生過一次嚴重情況,有一名駭客將病毒滲入梵蒂岡網路。那病毒是一些不斷自動增生的檔案,直到占滿整個硬碟空間讓系統癱瘓為止。那次,光是清理磁碟和修復資料,就花了五十萬美金。在一場既漫長又繁瑣的搜查之後,查出駭客是一名十六歲的男孩,住在荷蘭靠海的鄉下地方。其他比較嚴重的事件,是有人企圖用病毒或致命的程式入侵,但是都在一開始就被截斷了。其中有來自鹽湖城的年輕摩門教徒、位於伊斯坦堡的回教反動組織,還有一名反對獨身主義的瘋神父,在精神病院裡半夜偷偷爬起來用電腦。這名法國的瘋神父,害他們花了一個半月對所有電腦作總檢查,才找出解決之道。當時,已經有四十二個檔案受感染,那隻病毒讓整面螢幕布滿用拉丁文寫的髒話。
阿雷基神父用手指碰了碰那個閃爍的紅色游標。
「這就是我們的駭客嗎?」
「是的。」
「你幫他取了什麼名字?」
按照慣例,為了往後的識別和追查,他們通常會為每位入侵的駭客取名。這些駭客往往都是老面孔。柯伊神父指指螢幕的右下角,說道:
「因為入侵的時間,所以我把他叫做前夕。這是他讓我第一個聯想到的名字。」
螢幕上一些檔案輪流地開開關關。柯伊神父凝神細看,然後將滑鼠指向其中某個檔案,按了兩下。現在有上司在旁邊罩著,彷彿重責大任可以就此卸給長官。他的神色自若,甚至變得有些觀望。這名年輕神父是電腦資訊方面的行家。對他來說,駭客的行動簡直是專業上的挑戰。
「十分鐘前他在那裡,」柯伊神父說道,阿雷基神父彷彿聽到一絲讚嘆的口吻。「剛開始,他只在幾個入口晃來晃去地試探,突然之間卻成功闖入。他根本就知道門路,想必早就光顧過這裡了。」
「他有什麼用意?」
柯伊神父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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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動作又快又好,用超強的系統躲開我們的防衛系統。剛開始,他用幾個常見的簡單帳號名稱隨機排列亂試,然後又試我們專用的名辭和一串四百三十二組的密碼,」講到這裡,年輕的耶穌會教士歪了一下嘴角,彷彿壓抑著此時此刻不宜出現的笑意。「現在,他正在想辦法闖進INMAVAT的入口。」

阿雷基神父不安起來。桌面上覆滿了幾本技術手冊,神父用手指在上面敲打。INMAVAT是梵蒂岡高層的祕密名單。唯有透過個人帳號和密碼才能進入。

「用追蹤掃描器呢?」他提議。

柯伊神父用下巴指指旁邊桌上,另一台開著的電腦螢幕。那姿勢意味著『我早就想到了』。那套系統與梵蒂岡警方和電話網路連線,會自動留下入侵者的所有相關紀錄。甚至還有專為駭客設下的陷阱,誘導入侵者在線團般的路徑中多耗些工夫,以拖延戰術讓他們留下足跡,以便於追蹤或辨識身分。

「我們不會有什麼大發現的,」柯伊神父過了一會表示道,「前夕在不同的電信網路之間轉換,已經把他侵入系統的入口成功地隱藏起來了。他每換一次網路,系統就得追蹤到那個入口的轉向器……除非他在那裡花很多時間,我們才能有所斬獲。就算真是這樣,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要造成損害,也勢必得手了。」

「你認為他還可能有什麼別的目的?」

「我不知道,」那介於好奇與雀躍的表情,又在這年輕人的嘴邊閃現。一抬起頭,那表情就隱去了。「有時候,光是好奇亂逛或留個言,他們就高興了。您也知道,類似:『札普船長到此一遊』等等之類的留言。」他停了一會,看著螢幕說道,「不過,如果只是為了亂逛,他也未免花了太多工夫。」

阿雷基神父點了兩次頭,一面繼續專注在螢幕上那個閃爍標示。然後像是回神過來,看了燈光下的電話一眼,作勢要伸手去拿起話筒,但是又停了下來。

「你覺得他會闖進INMAVAT嗎?」

柯伊神父指著他的電腦螢幕。

「他剛進去了。」他說道。

「天啊!」

紅色游標正用飛快的速度閃爍著,迅速瀏覽螢幕上呈現的一長列檔案夾。

「他很行,」柯伊神父說道,已不再掩飾崇拜之意。「請上帝原諒我這麼說,但是,這名駭客真的很行。」他頓了一下說,「厲害得邪門。」

他把鍵盤忘在一邊,兩肘撐在桌上瞧著。梵蒂岡高層的帳號密碼清冊就在他眼前,準備被揭開。八十四位樞機主教和高階神職人員,各有其相應的帳號密碼。那個游標將名單上下瀏覽了兩次,一瞬間停在寫著VoıA的那排上面。

「啊!可惡!」阿雷基神父喃喃咒罵道。

電腦顯示內部記憶體的傳輸量突然增加了,這表示他已經解開保全系統,且在系統中強行置入了檔案。

「VoıA是誰?」柯伊神父問道。

他沒有得到立即的答覆。阿雷基神父解開罩袍的圓形領口,一手拂過後腦勺,重新望向螢幕,一臉不可置信。然後,他慢慢拿起電話,遲疑了一下,撥了教皇宮廷的秘書處電話號碼。鈴聲響了七下,有個聲音用義大利文應答。於是,阿雷基神父清清嗓子報告說,教宗的電腦剛剛被駭客入侵了。





第一章 從羅馬來的人



他隨身佩劍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是上帝的代理人。

聖伯納鐸,《聖殿騎士團頌歌》(Elogio de la milicia templaria)



時值五月初,羅倫佐.昆特奉命前往塞維亞。一場暴風雨正往地中海東岸移動而去,滂沱大雨一早降在羅馬的聖彼得廣場上,昆特只好憑著貝尼尼 石柱的遮蔽,繞著半圓形的路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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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青銅門」,一抹翦影橫在大理石和花崗岩架構而成的長廊上,是一名手中持戟的守衛。這名高大壯碩的瑞士守衛,身著文藝復興風格的紅黃藍直條紋制服,平頭上戴著黑色貝雷帽,準備上前確認神父的身分。昆特見到守衛對他好奇地上下打量:剪裁無懈可擊的黑色長衣,完美地搭配著羅馬領的黑色絲質襯衫,和同為黑色的手工精緻皮鞋──凡此種種,皆讓守衛的眼神猶疑著,認為眼前這名來者,絕不是那些每天路過、穿著灰色制服的梵蒂岡龐雜幕僚體系的一般神職人員,但怎麼看也不像元老級的高層神職人員。那些羅馬教廷的高級教士或大人,再怎麼低調,也會不經意地秀一下閃閃發亮的十字架、紫袍的一角或戒指;那些人可不會冒著雨走路過來,而是舒舒服服地靠在車窗邊,由司機載著從另一道聖安娜門進入教皇宮廷。此外,這名來者還禮貌地在守衛面前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皮夾,在一堆信用卡中翻找身分證件。雖然他那理得近似軍人的平頭上已冒出幾根白色短髮,但若身為主教,又顯得太年輕了。這人又高又瘦,一派穩重自信,老練地瞄了瑞士守衛一眼。守衛打量他精心修剪的指甲、白色錶面、設計簡約的銀質袖釦,粗估這人的年紀不會超過四十歲。



「Guten Morgen. Wie ist der Dienst gewesen?」


守衛挺直身子,扶正手上的戟。不是為了這句用標準德文發出的問候語,而是訪客秀給他看的身分證件,右上方有著教宗冠冕標誌,一旁有簡寫IOE和聖彼得之鑰等符號。「外交事務部」(IOE)在那部紅色厚重的梵蒂岡名冊中,隸屬於國家秘書處。即使是菜鳥瑞士守衛也知道,兩個世紀以來,這個機構擔任宗教法庭的劊子手,現在則協助梵蒂岡新聞處的所有地下祕密活動。那些說話擅長拐彎抹角的教廷高層人士,習慣稱他們為「上帝的左手」;其他人就簡單稱之為「骯髒事務部」,當然,只能在背後如此竊竊私語。

「Kommen Sie herein.」

「Danke.」



昆特將守衛拋在身後,打開「青銅門」,逕自往右直行而去,朝著寬闊的聖階往上走,在檢查哨停了一會之後,兩步併作一步地踏上大理石階梯,有另一名守衛在玻璃窗後的聖達馬索天井監視著。昆特冒雨橫越到對角,看著一個個身披藍色斗篷、戍守教皇宮廷的守衛;隨後他爬上另一道樓梯,站在最後一道台階上,門上掛著一塊不顯眼的金屬招牌:「外交事務部」。





他從口袋裡抽出面紙,擦掉臉上的汗水,然後蹲下來拭去鞋子上的水痕,再把面紙揉成一團,投進樓梯間的銅質煙灰缸裡。接著他檢查一下黑襯衫的袖口,拉直外套,才伸手敲門。羅倫佐.昆特跟其他的神父不一樣,他很清楚自己的弱點。某些或多或少與神學方面相關的美德(諸如仁慈或悲憫),都不是他的強項。雖然他秉性順服、嚴守紀律,卻並不謙遜。即使缺乏那些美好的特質,他的嚴謹與注重細節,仍使得上級不得不器重他。昆特神父知道誰在門後等他,他得像把瑞士刀一樣精準和值得信賴。





大樓目前停電。對著貝維德雷街的那扇窗,射下一道灰白色光線,那是辦公室裡唯一的光源。秘書在他身後關上門。昆特在暗影中往前跨出五步,停在房間的正中央。四周是他熟悉的一切,放滿書籍和檔案的木櫃遮住了牆上部分的地圖,那幅描繪亞德里亞海、第勒尼安海、愛奧尼亞海的濕壁畫,出自安東尼.單堤之手,完成於教宗格列哥里十三世時期。昆特略過站在窗邊暗處的身影,先向眼前坐在卷宗堆積如山的大桌子後面的人微微頷首。




「大人。」他說。




「外交事務部」的領導人,保羅.斯巴達大主教,無聲地回敬一個屬於同黨共謀的微笑。他是強壯的倫巴底人,四四方方的大塊頭,壯碩的雙肩撐起三片黑布所構成的衣服,沒有佩戴任何神職階級徽章。厚實的頭顱和粗大的脖子,有幾分卡車司機或鬥士的神韻,或者說是適合在羅馬出現的老練角鬥士,只不過武士的頭盔和短劍變成了深色的教士長袍;一頭又黑又硬、粗麻繩般的頭髮,更深化了那形象。他那雙巨掌與身體幾乎不成比例,其中一手正把玩著匕首狀的青銅拆信刀,手指上少了樞機主教的戒指。他用那把拆信刀指指窗邊的人影。




「我想,你應該認識伊瓦耶克維齊樞機主教吧?」



昆特這時才往右看,向那尊不動如山的身影點頭致意。他當然認得,波蘭的克拉科維亞地方的主教,受到同鄉──教宗沃提瓦 的提拔,才晉陞至樞機主教階級。直到一九六五年之前,他一直是素有宗教法庭(或宗教裁判所)之名的「教條神聖同盟會」長官。站在陰影中的深色瘦長身影,恰恰符合他本人所代表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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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deatur Jesus Christus,閣下。」

宗教法庭的主持人文風不動,沉默不語,沒搭理昆特。斯巴達大人發出粗啞的嗓音,略微緩和了氣氛。

「昆特神父,你若想坐下來,儘管坐。這是非正式的場合,只是,樞機主教大人想站著。」

他用了義大利文「ufficioso」這個字,昆特聽出那語意。在梵蒂岡用語中,正式(ufficiale)或非正式(ufficioso)之分可非同小可。在「非正式」場合之下,話中的弦外之音比那些話本身還重要。那些話,日後甚至永遠不會有人承認。昆特看了一眼大主教用拆信刀指著的椅子,輕輕搖搖頭。他雙手叉在背後,平靜而放鬆地站在房間中央,彷彿任憑差遣的士兵。

斯巴達大主教瞇起狡黠的雙眼,帶著讚許地望著他,如老狗一般的眼白中布滿褐色條紋。那雙眼睛、粗麻繩狀的頭髮和大塊頭,在在呼應了他的綽號:獒犬。唯有教廷之中地位崇高的元老級教士,才敢在背後這樣稱呼他。

「昆特神父,很高興再度看到你。距離上次碰面,有一段時間了。」

昆特記得是兩個月前。那次的會面,同樣也有三個人在這房裡,他們兩人,加上熟識的義大利「大陸銀行」總裁倫索.魯巴拉,該銀行是與梵蒂岡有財務合作關係的金融機構之一。魯巴拉氣質優雅、衣著講究,公眾形象無懈可擊,有個美滿的家庭,擁有上天厚賜的美麗嬌妻和四名兒女。他以梵蒂岡的財務活動為掩護,為企業家和政客洗錢到國外,並因此致富。他服務的對象都是共濟會「曙光七分會」會員,他自己則隸屬第三十三級。這種俗事正需要羅倫佐.昆特來一展長才。於是,昆特花了半年時間追蹤魯巴拉,尾隨他造訪蘇黎世、直布羅陀,還有中美洲的聖巴多羅買等辦公室。幾趟旅程下來的成果,是攤在IOE長官桌上的厚厚一疊報告。上級給魯巴拉兩條路走,一是坐牢,一是低調地自我了斷,以拯救大陸銀行和梵蒂岡的名譽,當然,也包括他的夫人和四名子嗣的名譽。就在那個辦公室裡,斯巴達大主教技巧十足地舉了有才幹的善僕與惡僕的比喻,銀行家一臉迷惑地看著那幅描繪第勒尼安海的壁畫,聽懂了大主教話中的弦外之音。然而,死性不改的共濟會會員總是被致命的罪惡終結一生,即使聽了誠懇的忠告,魯巴拉還是直奔他在卡布里的海濱別墅,從面對山崖的陽台欄杆一躍而下(恐怕沒有做臨終懺悔禱告)。他死後的紀念碑上寫著,那是他曾與義大利作家馬拉帕爾泰並肩而坐,品嚐苦艾酒和欣賞美景的地方。

「有個適合你的案件。」

昆特繼續站在房間的正中央,一面聽候上級的指示,一面感受到伊瓦耶克維齊在窗邊暗處窺伺他的灼灼目光。這十年來,大主教手上總是有適合昆特神父的案件。一件件都清楚註明地名和日期,從中歐到拉丁美洲,還包括前南斯拉夫,這些全都詳列在昆特的旅行日誌裡。那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記錄著昆特歸入梵蒂岡籍並加入「外交事務部」以來的每一天。

「你看看這個。」

IOE的長官用拇指和食指捏舉著一張電腦列印紙。昆特伸出手,這時,伊瓦耶克維齊樞機主教在窗邊的影子不安地動了一下。斯巴達大主教微微一笑,紙張仍在他手上。

「樞機主教大人認為,因為事涉敏感,」大主教的眼神仍盯著昆特不放,嘴上的話顯然是講給樞機主教聽的。「徒增知情者的人數並不妥當。」

昆特把手縮回,沒有抽走那份斯巴達大主教懸在半空中的文件。他默默看了上級一眼,靜靜等候。



「當然了,」斯巴達加上一句,他的笑意藏進眼底。「樞機主教大人不如我這般瞭解你。」



昆特作勢略表同意,等待著,不作任何提問,絲毫沒有任何不耐之意。然後,斯巴達大人轉身向著伊瓦耶克維齊。

「我就說啊,他是個好士兵。」



周遭一陣靜默,那暗影仍維持不動,背景是烏雲密布的天空和下著雨的貝維德雷花園。然後,樞機主教從窗邊移開,那道灰色光線滑過他的肩,露出瘦削的下巴,法衣上的紫紅色高領,以及胸襟上閃爍的金色十字架。他舉起戴著主教戒指的手指,接過斯巴達大主教手上的文件,親自遞給昆特神父。

「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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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特服從這句發自喉嚨深處,帶著波蘭口音的義大利文指令。那張紙上,印著這麼一段文字:



親愛的教宗:

請恕我如此大膽冒昧的舉動,實因事態嚴重。有時,聖彼得教堂的聖座太遙遠,以致卑微的聲音無法傳至。在西班牙塞維亞,做買賣的人威脅到了上帝的聖殿。一座十七世紀的小教堂,被俗世的人和神職人員棄置,為了保衛自己而大開殺戒。祈求身為牧者和神父的聖座,將目光轉往您牧養的羊群中最卑微的一群,要求任它自生自滅的人提出合理的解釋。

懇求您的祝福,奉我們在天上的父、耶穌之名。



「這段文字出現在教宗的個人電腦上,沒有署名。」等屬下一念完,斯巴達大主教立即補充說明。

「沒有署名。」昆特機械地重複道。他習慣高聲重述幾個字,就像舵手複述船長的指令,彷彿他在給自己和別人機會,思索一下剛剛所聽到的話。在他的世界裡,某些字眼或指示,即使僅是語調的轉變、暗示或微笑,都足以造成無法挽回的不同結果。

「這名入侵者狡猾地隱藏了他的確切位址,根據我們的調查,訊息是從塞維亞透過一台電腦和數據機發出的。」大主教說著。

昆特慢慢重讀那封信,「上面提到有一座教堂……」他頓了一下,等著有人幫他接話。那部分聽起來太荒唐,令他難以啟齒。

「嗯,」斯巴達大主教說,「一座教堂為了保衛自己而大開殺戒。」

「太低劣了。」伊瓦耶克維齊說道,也不知指的是這念頭,還是教堂。

「我們調查過了,這教堂確實存在。」大主教接道,快速瞄了樞機主教一眼,手指摩挲著拆信刀邊緣。「我們發現,那裡發生了一些零星的不幸事件。」

昆特將文件放回桌上。大主教看著它,彷彿那是不能觸摸的危險物品。伊瓦耶克維齊樞機主教拾起文件,摺好放回口袋,轉身朝向昆特。

「我們要派你去塞維亞,查出這封信究竟是誰寄的。」

他站得很近,近得簡直要讓昆特聞到他的鼻息。面對這種令人作嘔的親近感,他仍然迎視樞機主教片刻,忍住後退一步的念頭。隨後他越過樞機主教的肩頭,瞥了斯巴達大主教一眼。大主教微微笑著,感謝昆特眼神所展示出的忠心。

「當樞機主教大人說『我們』,」大主教解釋道,「除了指這是他和我的意思,當然也包括教宗的旨意。」

「也就是上帝的旨意。」伊瓦耶克維齊以近乎感性的語氣補充說明。他仍舊站得很近,嚴厲的黑眸緊緊盯住昆特。

「確實,也就是上帝的旨意。」斯巴達大主教說道,極力避免透露出絲毫諷刺的語氣。即使位高權重,IOE的主管也有絕不能冒犯的界限。他的表情讓屬下警覺,他們倆正在險惡的水流中泅游。

「我瞭解。」昆特說道,再次迎視樞機主教,輕輕點頭。伊瓦耶克維齊略顯放鬆,斯巴達大主教在他身後贊許地點頭。

「我就說啊,昆特神父是……」

那個波蘭人舉起他戴著樞機主教戒指的那隻手,打斷大主教的話。「嗯,我知道,」他對昆特瞥了最後一眼,走回窗戶邊。「……是個好士兵。」他的音調微弱,語帶諷刺。他看著窗外的雨絲,彷彿事情已與他不相干。

斯巴達大主教在書桌上放下拆信刀,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厚重的藍色文件夾。

「找出寄信者只是你的工作之一。」他說道,「這封信有讓你察覺到什麼線索嗎?」

「這很有可能出自神父之手,」昆特毫不遲疑地回答,頓了一下又繼續說,「而且,他大概是個瘋子。」

「很有可能,」斯巴達大人打開文件夾,匆匆翻閱某個裝滿剪報的檔案。「但他也是電腦高手,提到的也是事實。那個教堂確實有問題,還引發了其他問題。最近三個月內,那裡發生兩起死亡事件。總的來說,整個就是鬧哄哄的醜聞。」

「不只這樣。」樞機主教頭也不回地站在窗邊灰色光線之下的逆光處,重新變成一團黑影。

「樞機主教大人認為,」斯巴達大人解釋,「教廷官方應該出面調停。」他慢條斯理地頓了一下,「就用老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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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老方法。」昆特重述道。無論是新是舊,他從沒欣賞過「教條神聖同盟會」的行事作風,他親身體會過了。霎時間,他又在古老記憶的角落看到巴西貧民區神父、神學解放運動擁護者尼爾森.柯羅納的臉龐,在他邁向死亡之路上,昆特助了他一臂之力。

「事情是這樣,」斯巴達又說了,「教宗希望調查工作合乎情勢,他覺得教廷官方介入過多了,簡直像用大砲轟走蒼蠅,」他停頓一下,轉向伊瓦耶克維齊,「或者甚至是用噴火槍似的。」

「我們早已不執行火刑了。」樞機主教面向窗外,彷彿對著雨在說話。話裡充滿惋惜之意。

「無論如何,」大主教繼續說道,「截至目前為止,事情是決定這麼辦。」他特別強調前面幾個字,「由外交事務部來進行調查工作。也就是說,由你來調查。除非出現更多更嚴重的證據,否則不會有宗教法庭的正式官方援助。」

「主內的弟兄,我可得提醒您,宗教法庭已經有三十年不存在了。」樞機主教說道。

「您說得對,請見諒,閣下。我是說,來自『教條神聖同盟會』的官方協助。」

斯巴達大主教陷入沉默。他看著昆特,眼神彷彿在說:『小心這個波蘭人。』當他重新開口,頓時轉為語帶保留且正式的口吻。

「昆特神父,你必須在塞維亞待上一段日子。你要盡一切所能,查出究竟是誰發出這封信,並與當地教會保持聯繫,切記低調進行。」他把另一份檔案放在原本的文件夾之上。「這裡,是我們至今蒐集的所有資料。有沒有任何問題?」

「只有一個,大人。」

「說吧!」

「世上到處充滿有問題且涉及醜聞的教堂,這一座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大主教瞥了伊瓦耶克維齊的背影一眼,審問者沒出聲。斯巴達大主教傾身向桌上的文件,彷彿他想要的答案就在裡面。

「我想,」最後,他說道,「這名駭客費了很大的工夫,獲得了教宗的欣賞吧!」

「用『欣賞』兩字有些言過其實了!」伊瓦耶克維齊冷冷地下著注腳。

「那麼,應該說,教宗聖座對這件事表示了個人關切,想要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即使它如此冒犯,且大膽無禮。」那個波蘭人又補上一句。

「即便如此,」大主教下結論,「為了某種原因,這封出現在教宗個人電腦中的信,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後續發展。」

「想知道後續發展。」昆特重複道。

「定時的報告。」

「是否一抵達塞維亞,就應該向當地教區的上級權責機關諮詢此事?」

伊瓦耶克維齊轉過身來,說道:

「在這件事上,你唯一的上級是斯巴達大人。」

就在此刻,電力回復,天花板上巨大的枝形吊燈照亮滿室。樞機主教用手指著大主教,他的十字架和戒指上的鑽石散發著光芒。

「你需要報告的人是他,且只向他報告。」

電燈光源稍稍緩和了他那張臉的曲線,約略隱藏了那冷酷頑固的薄唇線條輪廓,那種一輩子只想親吻勳章、石頭和金屬之類的嘴唇。

昆特作勢表示同意。

「只向他報告,閣下。但是,塞維亞教區有當地的權責人士,也就是當地的大主教。關於這方面,對我的指示究竟如何?」

伊瓦耶克維齊在黃金十字架底下雙手合十,盯著自己的大拇指:

「大家都是主內的弟兄。我們樂見你們彼此溝通順暢,甚至建立合作關係。但是,在那裡你可以豁免從屬關係。馬德里的宗教事務法庭和當地樞機主教都已經得到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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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特回答樞機主教之前,轉向斯巴達大主教,說道:

「也許教宗忽略了一點,塞維亞樞機主教與我彼此並不投緣……」

這是事實。兩年前,教宗造訪安達魯西亞首邑。針對維護教宗安全的問題,當時的西語世界負責人阿基里諾.柯沃和昆特之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競爭。即使過了這些時日,那件事至今餘震猶存。

「我們明白你和柯沃大人之間的問題。」伊瓦耶克維齊說道。「但是,大主教是教會的人,他當然懂得將個人恩怨擺在一邊,以大局為重。」

「我們同在聖彼得的殿中。」斯巴達大主教贊同地說道。這時昆特明白,IOE在這件事上握了一手好牌,即使得冒險跟伊瓦耶克維齊蓋同一條被子,也在所不惜。上級的眼中說著:幫我玩這一把。

「為了合乎儀節,塞維亞大主教已獲知消息。」那個波蘭人又說,「但是,你有權獨立進行調查,充分運用任何資源。」

「當然了,合法的資源。」斯巴達大主教又補充說道。

昆特克制住自己,設法不露出微笑。

伊瓦耶克維齊輪流看著眼前這兩人一會,「正是如此。當然了,合法的。」

他舉起戴戒的手,撫弄眉毛,看來下意識的小動作,卻隱含警告意味:別玩高中生的把戲,最後笑得出來的才是贏家,我可一點都不急。只要稍一失足,你們就落到我手裡了。

「昆特神父,」樞機主教繼續說道,「切記,你的任務只在獲知訊息。所以,務必維持絕對中立。之後,根據你提供的訊息,我們會有具體行動。目前,無論你在那兒發現了什麼,千萬避免公諸於世,防止任何醜聞發生。當然了,藉由上帝的大能幫助,」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描繪第勒尼安海的壁畫,搖晃著腦袋,彷彿得到一則天啟:「……記住,時間告訴我們,並不是所有的事實都能讓人得到自由。我指的是,大眾口中傳播的事實。」

他以不可一世的姿態,突兀地伸出戴戒的那隻手;雙唇緊閉,用含著警告意味的深色眸子盯住昆特。但是,昆特是只效忠於主人的好士兵。所以,他多遲疑了恰恰一秒鐘,這才蹲下來,半跪在地、親吻那戒指上的紅寶石。樞機主教抬起同一隻手,在昆特神父頭上緩緩畫著十字,半像祝禱,半像威脅。接著,便離開了辦公室。

昆特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氣,站起身來,拍拍褲管剛才著膝跪地的部分。他轉向斯巴達大人,眼中充滿疑問。

「你覺得他怎麼樣?」這位IOE的主管探問昆特。斯巴達大主教又拾起拆信刀,指著伊瓦耶克維齊剛離去的門,微笑中透露些許擔憂。

「正式還是非正式,大人?」

「非正式。」

「兩三百年前,我要是落在他手中,恐怕一點都不好玩。」昆特如此回答。

他的上級笑意加深。

「為什麼?」

「嗯,他看起來像是個強硬派。」

「強硬派?」大主教又看了那扇門一眼,昆特看到那笑意慢慢從他嘴邊消失。「為了我們必須愛主內弟兄的戒律,我才噤口不說。他可完完全全是個婊子養的混蛋。」

他們倆一起走下通往貝維德雷街的石階,斯巴達大主教的公務車在那裡等著。大主教與位於昆特住處附近的「卡瓦雷傑利家族」排了約,幾百年來,這間手工服飾名店一直是教廷所有高級教士的御用裁縫師,包括教宗。那間工作室位在西斯汀納街,靠近西班牙廣場。於是,大主教準備順道載昆特一程。他們出了聖安娜門,透過朦朧的車窗,可見到朝向車子行禮如儀的瑞士守衛,昆特在心底偷笑。斯巴達大主教並不欣賞梵蒂岡的瑞士守衛圈,為了一樁涉及同性戀的事件,在IOE的調查之後,解雇了半打瑞士守衛。偶然心血來潮,大主教也會想一些變態計謀來測試內部安全系統,只為了打發時間。例如派人假扮成民眾潛入梵蒂岡,手拿假硫酸瓶出現在寶琳禮拜堂,作勢企圖潑灑聖徒彼得被釘十字架的油畫;闖入者站上油畫前的長凳,留下一張齜牙咧嘴的自拍照。斯巴達大主教將照片寄給瑞士守衛將領,還附上一封揶揄至極的紙條。這是一個半月之前的事,衍生出來的人事風波至今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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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做前夕。」斯巴達大主教說。

車子穿過聖天使堡的拱門,右轉之後再左轉。昆特望著司機的背影,有隔音屏擋著,司機聽不見後座的交談。

「只知道這些嗎?」

「我們知道,他有可能是教士,也可能不是。只確定他有一台可以上網的電腦。」

「年齡呢?」

「不確定。」

「閣下對我透露的資訊實在不多。」

「喂,別耍嘴皮子。我所知的都告訴你了。」

飛雅特在協和大道繁忙的交通中開出一條路。雨停了,平裘山丘之上,東方的天際開了個口。昆特調整長褲邊線,看了錶面一眼,卻對顯示的時間心不在焉。

「塞維亞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斯巴達大主教出神望著大街。花了幾秒鐘才回過神,連姿勢都沒改變。

「有一座巴洛克式的小教堂……小小的、舊舊的,破破爛爛的,全名叫『我們的流淚聖母』教堂。原本打算重建,但是經費不足,工程就這樣停頓了。……此外,這塊地位於重要的歷史古蹟聖十字區上面。」

「我知道聖十字區。那是猶太人區,二十世紀初才剛重建,離大教堂和大主教轄區不遠,」昆特作出想起柯沃大人的怪表情,「那地方很漂亮。」

「應該是吧,要拆毀那座小教堂,以及工程停頓,都引發不小的震盪。市政府想徵收這塊地;安達魯西亞地方某個跟銀行有點關聯的貴族,也聲稱握有什麼權利。」

他們經過聖天使堡左側,飛雅特沿著倫哥特維雷街往溫貝多一世之橋方向奔馳。昆特瞥了褐色圓形城牆一眼,對他來說,它象徵他所服務的教堂的世俗面。當查理五世擄掠羅馬城之時,克雷芒七世身著法衣,捲起衣袖狂奔,就躲在這個地方避難。「死亡警告」,記住,總有一天你也會死。

「那麼,塞維亞的大主教呢?……奇怪,他怎麼沒有負責這件事。」

IOE的主管透過被雨濺濕的車窗,看著台伯河灰濛濛的水流。

「他也是利益相關人士,上頭並不信任。我們的柯沃大人也想在這上面撈一把。當然了,對他來說,是那座聖母教堂的土地利益……為了這些,就算『流淚聖母』教堂碎成片片,也沒人有興趣進行修復。看來,它毀了還比繼續存在更值錢。」

「那裡有駐堂神父嗎?」

這句問話引得大主教嘆了一口氣。

「有的,很不可思議。有個老神父在那裡,我想他也算是個爭議人物。我們高度懷疑,本堂神父或副本堂神父可能就是前夕。那名年輕的副本堂神父,不久就會被分發到別的教區。根據調查顯示,老神父的所有訴求都被我們的好朋友柯沃大主教擺在一邊。」斯巴達大主教懶洋洋地微笑了一下,「可以合理懷疑,不只一人,而是他們兩人,一起用這種特殊管道,將訴求直接傳給教宗。」

「那一定是這兩人了。」

IOE的長官抬手表示不確定。

「也許,但是必須經過證實。」

「要是我找到了證據呢?」

「果真如此,」大主教沉著臉,聲音低啞,「他們會後悔自己不當沉迷於電腦科技。」

「有關兩起死亡事件呢?」

「這正是問題所在。要是沒出人命,這也不過是平凡無奇的一樁事情:一塊地、一些投機者,中間卡著龐大利益。景氣不好的時候,只要藉口運用得當,把教堂鏟平,賣地的錢可用於榮耀上帝的事工。但是現在出了人命,事情就複雜多了。」斯巴達大主教那雙帶著褐色條紋的眼睛,望著另一頭車窗出神。飛雅特在附近的車陣中塞住了。「短短的時間內,就有兩起死亡事件跟『流淚聖母』扯上關係。一名是市政府派去的建築師,受命在那裡進行研究,作為宣告教堂頹圮和鏟平它的預備動作;另一名死者是神職人員,柯沃大主教的秘書。看起來,像是奉上司大主教之命,去那裡對老神父施壓的。」

「真令人不敢置信。」

獒犬定睛在昆特身上。

「那你最好開始相信。從今天起,你就負責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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