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想了想特別的意思,算了,還是跟上隊友要緊。
我轉了方向,前往踏平的道路,走沒幾步看見了夢魘。
「夢魘?你怎麼……」我驚訝的叫。
「等你等到整個避難谷地都被輾平了,所以找你,看你是不是又不小心回到紀錄點。」
「……誰會不小心回到紀錄點阿。」我嘟起嘴。
「你有過回到重生點的紀錄阿!」他故意的說,我撇開頭,後來才想到他看不到,只好又把頭轉回螢幕然後說:「好了,該跟上大家了。」接著往前走去,夢魘也跟著,就這樣走了長長的道路,偶而有小岔路但是怪都已經被清空所以很快的就跟上了隊伍,到了的時候眾人正在攻等級四十五的亡靈死神(Specter)。
「你不是說整個避難谷地都被輾平了了嗎?」我說。
「……除了BOSS嘛!哈!」
哈,哈什麼哈!
叫他不准丟下隊伍還丟下,算了。
我跟著踏上最後的避難谷地,唱了諸神的祈禱。
那瞬間,不只是我,巧巧,月宮瑤,輕瑟,璃吻,都前後發動了諸神的祈禱,於是亡靈死神延遲了將近兩秒。
兩秒,兩秒就夠了。
這兩秒,夢魘,南空,天之翼語,牛角,同時舉起劍發動技能,眾劍圍攻,還有詠神詩的加持,加上那兩秒,我們贏了,寫下勝利。
「本次團練完美的結束!每個人都滿分!」夢魘說,眾人隨意高興的呼喊,他接著說:「然後,我們應該有必要再做一件事情。」
只見眾人笑笑,都沒出聲,我覺得奇怪於是問:「什麼事?」
「就是……」夢魘起了個頭,然後接著所有的人一起喊:「紅訣!恭喜你當上十五公會的副會長!」
我楞了楞,然後笑著說:「這值得恭喜嗎?」
除了夢魘以外,大家都笑了。
我似乎……找回了當初在破滅的感動,還有瘋狂。
「好啦,時間也不早了,我下線去睡了。」天之翼語說。
「喔好,晚安。」我向天之翼語道了晚安,除了他以外,陸陸續續的巧巧、月宮瑤、輕瑟、璃吻也都下線去忙各自的事了。
清一色的只剩下男生。
黑色旋律及南空、牛角要去聖凱沃島玩,當南空問我要不要去玩的時候我說:「不了……明天要早起去搭車,阿、夢魘你說了嗎?」
「喔,待會會跟他們提。」只是沒說會提哪件事就是,夢魘心想。
「嗯,那我先睡了。」我跟他們道晚安,接著刷完牙洗完臉設了鬧鐘迷迷糊糊的就睡去。
而夢魘則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說著我不知道的事。
「老大,副會剛剛說什麼阿?」牛角問。
「你們副會明天要跟我約會。」
「咦?!老、老大,你說真的嗎?」牛角吃驚的問。
「你說呢?」夢魘不答反問,南空則在一旁歎氣。
紅訣,辛苦了。
「對了,老大,說好的……我不跟副會報告你丟下我們去找他,你要跟我們說你聽到什麼。」南空說。
夢魘抓了抓頭,「就瞞不過你跟璃吻。」
「璃吻?」南空驚訝的說,他對這個新進的隊員沒什麼印象。
「她剛剛跟我私聊問的可多勒……」夢魘碎碎念。
「喔……」下次來會會這璃吻,南空心想。
「簡單的說呢,你們副會,極度沒有安全感。」
夢魘這麼說。
我非常的後悔。
對,非常!
為什麼我要答應呢?為什麼我要自掘死路?為什麼呢?
眼前的這個人是夢魘,對,那個惡夢!
然後,就沒了。
「……你跟我說就沒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阿,就,我們兩個。」夢魘這麼說,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很好看,雖然留著長頭髮,但是是增添一種邪美而不是娘,像我如果留了長髮就絕對是娘……慢著,重點不在這。
「……為什麼會只有我們兩個呢?」
「因為是臨時決定而且時間太趕,很多人都不能來,你不是知道嗎?」
知道,是的,我當然知道。
因為這些話就是我昨天說過的!
「……那怎麼不改天呢?」我問。
「因為你說你只有今天有空阿。」
夢魘輕輕鬆鬆的就把我的話給堵了回去,完蛋。
「好了,別說這個,哪。」夢魘說著邊把一塊Tiramisu遞道我面前。
「咦!」
「我記得你說Star』 Box的Tiramisu很好吃,你每來必點。」
「呃、是阿。」楞楞的被夢魘抓起手塞入一塊蛋糕,然後夢魘微笑,微笑的看著我,而我,不懂那笑。
「你……不吃嗎?」我看著手上的Tiramisu,再看看眼前空無一物的桌面,怎麼想怎麼奇怪。
「我看你吃。」夢魘依舊是笑著說,但是我卻有種被蛇盯上的感覺,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吃了。
Star』 Box的Tiramisu是精選義大利Mascarpone生乳酪的香醇口感搭配濃濃咖啡香,芳香的可可粉輕灑在軟綿綿的慕斯上,帶點微苦,但是我極愛這口感,於是很快的就被Tiramisu給收買了過去,被Tiramisu濃濃香味吸引過去的我,很想要與人分享,於是我說:「你真的不吃嗎?Star』 Box的Tiramisu真的很好吃喔!」
夢魘聽了我的話,然後又露出了我不太理解的笑容說:「好阿。」
於是我正準備站起身,要去幫他去拿一塊蛋糕,誰知道夢魘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過去,然後對著蛋糕張口咬下,我楞了楞,同時他一路細細的舔到了我手指的指腹,慢慢的舔,甚至輕輕的啃,輕輕的咬,我頓時有種酥麻感,莫名的燥熱。
「夢、夢魘……」我出聲叫了叫他,想叫他停止,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很軟,反而像是討饒。
他笑了笑然後說:「這裡也有。」
然後,他的唇離開了我的手指,來到了我的嘴角,輕輕的舔,輕輕的……
我想推開他,但是卻沒有力氣。
「夢、夢魘,店、店裡,Star』 Box很、很多人……」說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喔……」
又是那種意義不明的笑,但這次我很清楚我說錯什麼。
我的意思不是人少就可以……我是……我在內心哀號,夢魘還是沒放開我的手,我顫抖,想到剛剛的畫面忍不住的刷紅了臉。
「這樣不行唷,紅訣太可愛了……」夢魘說,我則是抬起了頭,想要反駁但是卻又沒有力氣,夢魘又笑,他放開我的手,對我說:「我再去拿蛋糕過來。」
我點了點頭,照理說我應該趁現在逃跑的,但是我卻……跑不了。
很想跑,但是剛剛的酥麻感還在,我跌回座位,心裡只有兩個字,完蛋。
真的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動彈不得。
不一會他就拿回了兩塊蛋糕,還好是兩塊,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秒我的神經又繃緊了,因為他拿著蛋糕坐在我旁邊,跟我共擠一張沙發椅。
「呃……夢、夢魘,對面位置比較大,比較,舒服。」
「沒關係,我想坐這邊。」
「這、這樣阿。」
什麼這樣阿!什麼什麼什麼!我應該要拿出魄力!
對,魄力!
正當我要提起我的魄力的同時,一抬起頭看到夢魘那張帶笑的臉,我!
………………沒有魄力。
我又把頭低下去,卻看到叉著一小塊蛋糕的叉子遞到我嘴邊,我疑惑的抬起頭,卻聽到夢魘說張嘴,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假的,拜託誰來跟我說這一切是假的,眼前的夢魘不是真的,我也……
對!一定是我做夢還沒醒,做了惡夢!
我張口把蛋糕吃掉後,我伸出手去拉夢魘的臉。
「痛痛痛……紅訣你幹嘛?」夢魘拉開我的手瞪著我。
會痛,所以不是做夢。
「……我懷疑你是外星人假扮的。」於是我說出第二個可能。
「……你想太多了。」
我也知道是我想太多,我只是想找理由逃避而已。
「欸,手……」我看了看還被夢魘握住的雙手,夢魘的手很大,一隻手就可以握住我的雙手。
「為了避免你想太多,就我餵你吃吧!」夢魘說完很高興的用另一隻手切了蛋糕送過來。
「什……」我想說話但是一張口就被塞了蛋糕,夢魘趁我還在咀嚼蛋糕的時候問假裝不經意的問:「你為什麼會不玩網游呢?」
頓時我心跳了一下,過濾後我答:「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在玩希冀嗎?」
他又遞了一塊蛋糕過來,我不太想張口,但是夢魘接著說的話讓我訝異的張了口。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要我明說嗎?」
接著被塞了一塊蛋糕,頓時我想,Tiramisu的味道有這麼苦嗎?那個,我曾經很喜歡的……我垂下臉,然後問:「……你怎麼知道的。」
「昨天你跟舞鵲講的時候我在。」
「你偷聽?」
他沒回答,只是說:「……你記得你昨天說過的嗎?」
「什麼?」
問出口的那刻,我就知道了。
「不想給人聽的話就秘密的說。」不想給人聽的話就不要說出口——
對,我怎麼會忘了?
「幸好你有說出口,不然我想我一輩子都問不到。」
「……那你又怎麼認為我現在會告訴你?」
「因為我知道了,而且就算你不說也沒差。」他的雙眼直視我的,對上,我想逃,卻無處可逃,他說:「我會讓你說,或是……讓你忘記。」
我,不懂。
但是我感到脅迫,感到壓力,感到……恐懼。
就像是真的被夢魘給籠罩,躲不了。
在他的雙眼,我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
血淋淋。
19
「這裡人太多了……」我虛弱的說。
夢魘想了想,然後說:「那你想去哪?給你挑。」接著把一塊蛋糕叉起來送到嘴裡。
「……沒有人的地方。」包括沒有他,雖然我知道不可能。
「喔……這簡單。」說完他拉起我就走,我看著桌上未吃完的蛋糕喊:「蛋糕……」下一刻我就被堵住了嘴,因為他的唇貼上我的,微微的可可香透漏了過來,我瞪大眼。
「吃到了吧?」他笑著說,接著繼續拉著我出了Star』 Box,推開門那時我所說的竟然是:「人很多……」
他笑,店員還有其他人好像微微傻眼,兩個男的當眾上演接吻的戲碼,而我……
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還有找塊牆壁撞下去。
一路被夢魘拉著走,我有些不安的問:「……要去哪裡?」
他只是笑著用輕鬆的語氣說:「我家。」
慢著,夢魘家?
我趕忙的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他握的很牢,於是我只好問說:「我去你家幹嘛?」
「你不是說要沒有人的地方嗎?夠沒有了吧?」
完了,我真的該咬掉自己的舌頭。
一路上恍神,手也甩不開,就這樣我真的被拖過一個個熟悉的街道,甚至是經過我家門前的那條巷子,卻無法進入。本來想出聲叫夢魘放開讓我回家,但是斟酌過後還是算了,讓他知道我家在哪好像更危險,就在我低頭思考的時候又走過了好多條的街道,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一棟公寓前。
接著他拉著我上樓,大概爬了五層左右,他掏出鑰匙打開門的那瞬間我只想到一個問題:『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一切都很不可思議,離奇的不可思議,切斷我的思考的是關門聲,還有……夢魘在關上門的霎那將我壓在門上,並且用雙手限制著我的活動範圍,露出我覺得危險的微笑,不急不徐的,「現在你可以說了,放心我家沒人。」
我的頭皮瞬間麻到最高點,我突然覺得我下了個十分錯誤的決定,但是卻又不能反悔,因為來不及,我只好無法克制顫抖的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不玩破滅?」
直接挑明了遊戲是嗎……這就表示不要想唬弄他,那就,刨開吧。
「……因為沒時間。」
「沒時間?」
「破滅是三年前的遊戲,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剛好面臨大考……所以就沒玩了。」
夢魘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我的臉,直視著我的眼睛說:「不要騙我,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會掩藏?」
我愣住,直直的在那雙黑眸裡我看見自己……
是嗎?我以為我很會掩藏。
我沒說話,夢魘沒放開他的手,直視了我一會後,他突然壓下!我睜大了雙眼他無動於衷,比起那個充滿可可香的吻這是更真實、也更霸道的,他描繪著我的唇,我無法克制的軟了陣腳,他用另一隻手環過我的腰抱著我,彼此靠近,彼此的氣息是如此的……相貼。
他離開了我的唇,邪氣的說:「我比較喜歡你這樣……毫無防備的樣子。」
我刷紅了臉,趕緊接著說:「你不是要問嗎?」
夢魘低吟了一聲,「那你乖乖配合嗎……」只見我點頭如搗蒜,他失望的說:「我比較希望你不配合了。」
我瞪著他,卻不知道臉上紅潮未退怒目相視的結果反而比較像是在……嬌嗔。
夢魘低下頭,他的額頭靠著我的,他低聲的說:「紅訣……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然後就沒有說下去,我疑惑的問:「我剛剛怎麼了?」
夢魘只是歎了一口氣,然後說:「繼續吧……面臨大考然後呢?」
我頓了頓,知道瞞不過他就攤開了,「大考前我把破滅移除了……我在考上了學校後才又回到破滅。」
「然後?」
「然後……就發現人事已非。」我發現,那段記憶,好像很遙遠,又好像恍如昨日,但同樣的都是我抓不住。
「打寶的打寶……練等的練等……熟悉的夥伴走了……不熟悉的玩家進來了……排行榜刷新了……我掉了……離開了……回不去了……」我斷斷續續的說,也不管夢魘到底聽不聽的懂。
夢魘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說:「……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太認真,從你玩希冀的態度就知道了……你總是認真的過份。」說完,抬起頭,離開了我的額頭,我也跟著抬起頭望向他。
「你總是把其他人放在第一位……你自己呢?」夢魘問。
「我自己?」我疑惑的重複著他的話。
「……是阿。」夢魘把頭靠在我肩上,在我耳邊說:「你認真的投注在遊戲裡,認真的追尋,什麼時候你會認真的看我呢……」
我愣住了。
瞬間懂了,原來我不懂的……也懵了,想轉身就逃,但是逃不掉。
「你想逃。」那是肯定的語氣,我無力反駁。
「你把依賴放在遊戲,遊戲不見,你也不見……我不能取代那個你追尋的人嗎?」夢魘離開我的肩,直視著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要怎麼讓你相信,網路本來就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但是你放太重太重,重的跳脫不出……等回過頭發現是場空不免難受……這就是你之所以三年不玩遊戲的原因?」
頓了頓,我只是點了點頭。
「……當然網路上也不乏有真心相待的啦,像我就是。」夢魘笑著說,我只是白了他一眼。
「你不相信?」夢魘瞇起了雙眼,朝我靠近,頓時我立即大力搖頭,隨後還附上一個微笑,他才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既然你已經又玩起了遊戲,給自己機會也給我機會好嗎?」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很認真的在思考,夢魘看我沒答話,繼續說:「忘了那個人……忘了封情好嗎?」
我頓時疑惑了一下,抬起頭,「……關封情什麼事?」
夢魘看我疑惑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也跟著疑惑,「你不是有一直追尋的人?」
我還是不能克制的停頓了一下,接著才繼續說:「但跟封情沒關阿?」
「……不是封情?」夢魘疑惑的問。
「不是阿。」我立即回答。
「……那是誰?」
「……我怎麼知道?」我立即瞪了瞪夢魘,夢魘則是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然後抓著我的臉,用很危險的口氣問:「不知道?」
我立即陪笑臉的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阿……就,一個玩家吧?」
「……一個玩家可以讓你惦記這麼久?不公平……」說完又把頭低下來抵著我的頭。
「……什麼不公平?他不過是回憶而已……追也追不到的。」我說。
其實在不知不覺,我對希冀認真後,就快要忘記了破滅。
就算告訴自己不許再陷下去,但是還是陷了,被眼前的這個人拉著,一起。
「……我很滿意這個答案。」夢魘吻了吻我,我知道推不開,所以只好懊惱的由他去了。
「……對了,你不提起我還沒想到,封情……」我想了想,「你到底是怎麼認識封情的?」
「瞧你這麼在意,我可很難相信封情沒有威脅性。」
什麼威脅性阿……我無奈的開口解釋,「我遊戲的帳號是封情給的。」
說完夢魘驚訝了一下,接著我才又繼續說:「……你知道封情的銀行有多少錢嗎?五百二十八賞。」
夢魘吹了個口哨,「果然不愧是首富,比眾人估計的身家財產還高。」
我不理夢魘,繼續說:「但是你知道嗎……封情把他的人物刪了。」
聽到我這麼說,夢魘也知道事情不同了,一反方才嬉戲的態度。
「你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嗎?」夢魘問我。
「……如果我知道還要問你嗎?」我看了他一眼,「封情算是我不玩破滅後還有保持聯絡的,他也知道自從破滅以後我就沒再接觸任何一款遊戲了,這次給我帳號他大概也是抱著我不會去玩的心態吧?」
這反而像是一種賭注,封情對自己下的賭注。
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封情要這麼做,但是既然接受了封情的帳號,又在無意間探聽到封情的消息,更認識了夢魘,就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但是你玩了,真好。」夢魘說完又把我抱緊,聽到他這麼說我突然不知道要回什麼,只是應了聲。
我以前是不懂,但現在懂了。
「呼……夢魘,我腳好酸……」被他拉進屋內就開始站著談話,談的我都累了,想稍微歇息。
夢魘的眼睛轉了轉,低說了聲:「是嗎……」
接著就抱著我往屋內走,我驚慌的叫:「喂!夢、夢魘,放我下來!」
走了一小段路後夢魘放了我下來,對我笑著說:「這不就放你下來了?」
但是我覺得更危險,因為我所接觸到的……是軟軟的床面。
「這、這個……」我緊張的結巴,其實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這個?」夢魘跟著壓過來,我趕忙的說:「我……鞋子沒脫!」
才說完對上夢魘的眼睛我就想把舌頭咬掉兼撞牆,夢魘沒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這更令我感到焦躁。
接著他把我鞋子脫掉,也把自己的脫掉,然後我戒備的望著他,他只是打量著我,跟著也坐上了床,一把抱住了我,把我放在他膝上,我困窘的喊,「夢魘……」
「叫我的名字。」
20
我看了看夢魘,脫口而出的說:「……惡夢。」
說完之後我又後悔了。
夢魘只是挑眉的看著我,我趕緊補充,「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知道阿。」夢魘低聲的復誦一次,接著露出微笑說:「懲罰。」
我還來不及弄懂他的意思就被貼過來的唇堵住,我想驚呼,卻被突襲而入。他的舌捲著我的,等我意識到立即刷紅了臉,他離開,吻落到臉頰。
「承晏,傅承晏。」
「……喔。」估計出了這家門就可以忘了,但是夢魘卻說:「你不叫叫看嗎?」
「我……」沒事叫你的名字幹嘛?,但我很沒種的把後面的字吞回去,趕緊露出微笑的說:「我叫、我當然叫。」接著像是唸書的念一遍他的名字。
「傅承晏。」
「不是很滿意呢……」我汗毛直立,接著他繼續說:「好吧,先這樣,那你呢?」
「我?」我一臉疑惑。
「你不是就叫紅訣吧?」
「你怎麼知道?」裝傻裝傻,但是夢魘的下句話就讓我掉到地獄了。
「……我好像說過你說謊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看對方?」
我立即抬起頭來,嘴巴更是快一步的說:「你騙人!你只有說我不會掩藏!害我以為我騙的過你……」後來發現氣勢虛弱又把頭低下去。
「想騙我?」他抬起我的臉又堵上,輕輕的說:「膽子很大嘛……」
我立即回答:「溫以恩!我叫溫以恩!」
夢魘很高興的笑了一下,我則是顫抖了一下。
「那叫我的名字?」
「……先告訴我你跟封情怎麼認識的吧。」逃避事實。
「喔……要從我這邊套話總要拿出誠意吧?」夢魘又露出那個危險的笑容。
什什什麼誠意阿?我都把所有事情告訴夢魘了這樣還不夠誠意嗎?那要怎樣才算誠意阿?我在心裡嘀咕的念著,然後夢魘突然開口:「以恩……有沒有人告訴你心裡想的事情不要說出口?」
「欸?!」
其實有,柯顏正就說過。
「你喔……」夢魘笑了笑,有點無奈又有點寵溺,接著看著我的雙眼對我說:「叫我的名字我就告訴你。」
「……我可以說我忘了嗎。」我心虛的說,同時也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
過了一段沉默,夢魘才說:「你真的……」話未說完,就又堵上了我,數不清今天究竟被他吻了幾次,但是這是最為深入,並且還輕咬我的唇,他的唇舌炙熱,點燃我的,我被他吻的沒有方向,只覺得好像有灼人的溫度,在燃燒。
他放開,我輕喘,他在我耳邊低吟,說著他的名字。
傅承晏。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依舊喘著氣紅著臉,低聲的叫著他的名字……
「傅承晏……這樣可以了嗎?」我看著他,他楞了一下,就立即抓著我又堵上了我的唇,我悶哼,比剛剛更瘋狂,更劇烈,我無力的只能下意識的將手緊緊環抱住他,越來越深……我暈眩,直到我喘不過氣,他才放開我。
「你……」想讓我缺氧而死嗎……我心中暗想。
「再一下就好了……」夢魘說完抱住我,剛好我也沒力氣抵抗,索性把頭靠在他的肩膀,就任他抱著。
好溫暖……意識漸漸模糊……
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意識消失前的最後想法。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似乎有漸漸放鬆的現象,傅承晏低聲叫了叫懷裡的人:「……以恩?」
「honey?」沒反應。
「親愛的?」還是都沒反應,抱著溫以恩的傅承晏想轉過頭去看,想想還是算了。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傅承晏苦笑了一下就往後倒,摟著溫以恩,拉上被子。
反正人還給他抱著,想想笑了笑也就跟著睡了。
而等溫以恩醒來後發現已經是凌晨的事了。
「唔……」我感覺我在個很溫暖的地方醒來,忍不住還想在睡一會,但是上頭所發出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像是走在路上被從天而降的水潑到,這種意外的驚喜……一點也不好!
「醒了?」夢魘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很有磁性,很有……誘惑力。想到這邊我發覺不太對,為什麼我會睡在他懷裡?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邊想我就下意識的用力一推,想把他推離,這個舉動……是成功了沒有錯,同時也讓我遠離了他的懷抱,投向……床頭櫃。
沉悶的一響,我悶哼一聲,摸起額角,好像腫了一個包……
他一把把我拉起來,緊張的看了看然後關懷的問:「有沒有怎樣?」
「……好痛。」我說,還挺想叫他去撞撞看的。
「誰叫你要跑?」說完無奈的揉揉我額角,我心裡暗想這種情況不跑對嗎?……不過沒跑成還撞到床頭櫃,還是真的不要跑……比較好?
「又撞到了……」我悶悶的說,上次才撞到頭,今天就撞到額角,感覺遇到夢魘就沒好事。
「……我聽到了唷。」
「欸?我又說出來了?」我緊張的想要瞥開視線,夢魘則是繼續揉著我的額角,說:「你跟遊戲差真多,遊戲裡超精明,現實怎麼這麼迷糊……」
我沒答話,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我怎麼在這?阿,應該說我要回家才對。」我想坐起身,但是卻被夢魘壓回床。
「親愛的,看一下時鐘好嗎?」
「時鐘?才三點阿……我要回家了。」我坐起來離開床鋪,夢魘沒攔我,我穿上鞋往前走了幾步,瞬間定格。
夢魘趴在床頭好整以暇的看著我,我楞楞地說:「天黑的……真快?」
「是天還沒亮。」說完後他跟著下床把我抓回床上,又一把將我剛穿好的鞋脫掉,我正想抵抗,夢魘就說:「反正都過夜了,就乾脆等天亮在回家吧?還是你要我送你回家?」
「呃,那就不用了,我天亮再走好了。」畢竟讓夢魘知道我家在哪好像更危險……索性都過了這些時間那再待一下應該也不遲吧?想了想就任由夢魘抱著我又倒回床上。
床很舒服,但已經睡飽的我無意再睡了,於是就開始回想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想到後我叫出聲:「阿!封情!」
「……你還沒忘記阿?」夢魘無奈的說。
「你答應我了唷,不能食言。」我習慣的嘟起嘴,但還沒把習慣卸掉就被他吻了一口,輕輕的。
我還來不及抗議他就搶先轉開話題,講起了封情。
「封情嗎……我對他也不是很瞭解,你應該聽過柔兒說過的那個傳聞吧?」
「哪個?」我頓了頓,突然想起來,驚訝的說:「是那個感情因素?」
「嗯,我會認識封情算是為了公測鋪路吧,那時候公會還沒開放,也不知道希冀會用先搶先贏的這種鬼方式,那時候有企圖或是眼見夠遠的就會先行考慮到替公會找供應商,我找的就是封情。」頓了頓,夢魘繼續說:「封情也是個有遠見的傢伙,確定我們之間的合作後,就等公會開放……誰知道希冀最後采那種鬼方式。封情除了跟我合作外好像還有跟戰魂的會長有往來,彼此好像也說好要合作,結果當希冀公佈公會是採取先贏後,十四個公會佔到名額,我沒有,封情突然消失,後來你就知道了嘛。」
「知道什麼?」我疑惑的問。
「十五公會,我們的。」夢魘在我耳邊說。
不得不承認,我內心受到衝擊。
我們,的。
或許夢魘說的沒錯,其實我早就又陷下去了,過份的投入。
但是會不會又是一場空呢……
不想再想,我問:「……然後呢?」
夢魘沒答話,我疑惑的抬起頭看他,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我,對我說:「我等你。」
倏地我睜大了雙眼,那場景,彷彿歷歷在目;那句話,彷彿猶言在耳,那黑色的身影,那同樣的話,那些……
「我等你能夠轉過頭來看我,看著我們的公會,看著希冀……也看著你自己。」
……我自己?
「為什麼要怕呢……雖然我有時還挺討厭你的過份認真,但同樣的就是那份認真吸引了我,我知道你怕又會只剩下回憶,但你掙不開,已經陷進去了……進退兩難嗎?」夢魘把我抱的更緊,貼在我耳邊說……
「我希望你做你自己,那個不顧一切放手去玩的紅訣。」
紅訣。
霎時畫面浮現在眼前,那個黑色的背影,那時一起攻城的畫面,那些一起笑鬧的過去……我忍不住的哭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而哭,只是緊緊的回抱住夢魘。
每個人都有一個點,就像是水龍頭的開關,我不知道夢魘到底說了什麼觸碰到了那個開關,我關不掉,停不了,夢魘說的每句話我都聽進去了,也都沒有聽進去,只是埋在他懷裡哭,夢魘則是繼續的說著。
「你豁出去挑戰一切的樣子最吸引我,就算陷進去又如何呢……我陪你。」
我陪你。
淚水無法克制的流的更凶了,我只是一直哭,沒有把臉抬起來,陷在自己的死胡同裡,不斷的想。
可以相信嗎……
真的可以再次陷進去嗎……
會不會醒來發現又是一場夢呢……
一場名為甜蜜的惡夢。
21
不知道哭了多久,總之哭累了我又睡著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亮了。
我抬起頭來,看著透進屋內的陽光眨了眨眼,夢魘只是摸著我的頭,我把頭埋回他懷裡說:「我餓了。」
「也是,從昨天下午就沒吃東西了。」
我突然想起來從昨天開始好像我們兩個就一直沒有進食,因為夢魘跟我幾乎都在床上躺了一天,想到這裡覺得有點心虛,害他跟著我都沒有進食,我常常忘記吃飯所以也還好,偶而會感覺到餓,倒是一般的正常人應該都餓到不行了吧?
於是我坐起身拉拉夢魘的衣角,要他起床吃早餐,誰知道夢魘竟然很無賴的說:「親愛的,我昨天抱了你一整天都沒做什麼,現在應該給點甜頭吧?」
……什麼甜頭?昨天我又沒要他抱我!而且還被他親了很多次,沒有是想怎樣啦?而且是有什麼事可以做嗎?
我瞪向他,他笑謔的看著我。
……好吧,我承認夢魘的懷裡很溫暖。
心不甘情不願的壓在夢魘身上,往他的唇上飛快一貼,然後跳離,穿好鞋子後斜睨著對他說:「現在你可以起床了吧?」
夢魘緩慢的坐起來,用那充滿蠱惑的聲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然後起身梳洗,徒留下我在床邊臉紅的小聲反抗,「你想的美……」虛弱的不可思議。
不一會夢魘從浴室走了出來,我回過頭一看叫出聲,而且飛快的用手把臉遮住。
「……親愛的,有必要大驚小怪嗎?」夢魘裸著上半身,濕淋淋的走出來拿替換的衣服。
「你、你你你沒事幹嘛脫衣服阿?」我把一隻手拿開,半瞇著眼盯著夢魘,可惡、身材比例好好……不像我都沒有肉,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洗澡阿,誰叫昨天抱著一個水龍頭衣服都給沾濕了,悶悶的好難受……」夢魘邊說邊皺了眉,過會就露出邪氣的笑,「不過親愛的,我不介意被你看光,更不介意你跟我一起洗。」
本來我聽了前面的話有些良心不安,但是接下來的話就讓我青筋跳動,於是我抓起一旁的枕頭丟過去,喊說:「滾去洗吧你!」
夢魘立即閃到浴室,枕頭就剛好砸到閉起來的門。
我悶悶的走過去把枕頭撿起來,說真的昨天睡了一整天出汗現在全身黏黏的也不好受,這時候浴室傳出夢魘的聲音:「……你真的不洗嗎?」
我紅著臉小聲回道:「沒衣服。」
過了一陣子,我原以為夢魘沒聽到,也沒很在意,後來從浴室傳來的聲音說:「我等等拿給你。」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後來才想起夢魘又看不到,甩了甩頭,而等夢魘打開浴室的門時……我才想到,我家就在附近我幹嘛不回家洗?
「欸,夢魘,我直接回家洗好了。」就在我說完以後,夢魘朝我走過來,又把我壓在牆壁,用笑笑的對我說:「嗯?你剛剛叫我什麼?」
「夢……傅承晏。」我趕忙改口,真搞不懂他幹嘛在乎這等小事,但我也沒那個勇氣敢違抗,轉移話題好了。
「我想回家洗,反正我家在附近。」
他皺了皺眉然後說,「你不覺得麻煩嗎?」
可是好像比較安全,當然我沒有說出來。
「……還好。」
「那好吧,我陪你回家,然後我們再去吃早餐。」
「好……」好像不對。
這樣好像真的很不對。
不對阿!這樣夢魘不就知道我家了嗎?那我昨天幹嘛還要防阿……
心裡不停的在嘲笑自己,一邊偷偷的瞄向夢魘。
但是夢魘卻露出一種『我瞭解』的眼神,瞭解什麼阿!
心裡悶悶的想打開夢魘他家的門,卻被夢魘一把抓住。
「幹嘛?」
「換上吧,這樣比較乾爽一點。」說完就把我身上的衣服拉開,然後把一件T恤往我身上套。
雖然讓他幫我換衣服好像怪怪的,不過既然是出於好意便道了謝。
「……謝謝。」不過好像有點大,我拉了拉鬆垮垮的衣服。
「真的想謝我嗎?」
「嗯?」我不解的抬頭看了夢魘一眼,接著就被夢魘一把拉過去在脖子上啃吻。
「喂、我沒有說要謝你!」
不對!就算要謝也不是這樣謝的!
我紅著臉把他推開,只見夢魘笑的很開心,我摀住剛剛被啃咬的地方,還麻麻的、熱熱的,可惡,他給我換衣服根本是居心不軌嘛!
我打開門先走了出去,瞪著他。
「親愛的,你露出來的脖子很漂亮。」說完又是那種很可惡的笑容。
「……卑鄙的傢伙。」還把我的衣服丟在他家!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要回家換高領!就算天氣很熱也沒關係!打定主意後我就飛快的走回家,夢魘則笑嘻嘻的跟在後旁,再笑嘛,笑阿,笑死你!
於是我就一手按著脖子一路快步走回家,夢魘則是一路帶笑跟著我到家。
推開門後本想直接把門甩上,但夢魘快一步的把手扶在門上,笑嘻嘻的問:「親愛的,不請我進去坐?」
手都搭在門板上了能不請嗎?算了,反正家裡剛好也沒人在。
我轉身進房間拿衣服轉入浴室,不理夢魘,他則是很自動的關上門替自己倒了一杯水,關上門後我突然想到,夢魘好像是一個人住?於是基於好奇的緣故我就問起了夢魘,「夢……傅承晏,你是自己住?」
「應該吧。」
「應該?」
「原本我跟柔柔住,後來柔柔搬去跟九重天同居。」
「同、同居?」我一個太震驚沒注意到就被迎頭衝下的水花嗆到,咳個不停。
「以恩?」聽見我咳個不停,夢魘頗為擔心的敲著門,接著叫我開門,確認我是不是沒事。
「咳、沒,沒事,」話還沒說完,我突然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嚇了一跳,還沒出聲詢問夢魘就來到我身旁拍著我的背,我吃驚的問:「你、你你你你……」
「我開門進來的,你們家浴室的門用銅板就可以打開。」說完還很得意的把一元拿出來給我看。
「重點不是那個……」整個浴室煙霧瀰漫,大約只看的到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只要想到這個浴室還有別人在我就頭皮發麻,於是我趁煙霧還沒散盡前把他推出了浴室。
「沒事不要亂闖浴室!」我紅著被蒸氣薰紅的臉說。
「我只是想告訴你剛剛我是騙你的,反應不要這麼大。」夢魘惡劣的笑著說。
我忿忿的甩上門,不想理會夢魘了。
「欸,別生氣嘛……等等我跟你說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夢魘的語氣有些落寞?我沒說話,只是悶悶的洗著澡。
洗好以後打開門,就看見夢魘靠坐在門邊,我叫了叫:「傅承晏?」
「親愛的,你洗好了?」他抬頭看著我,然後我點點頭,接著他站了起來,一把抱住我,把頭埋在我脖子邊磨蹭,我縮了一下,想推開他,他卻在此時說:「我想想看唷……要從哪裡說起好?」
我遲疑了一下,後來沒推開,就由著他。
後來夢魘抬起頭,「簡單的說,就是我出櫃了,在父母不能接受前我都不回家。」
我驚訝的看著夢魘,夢魘卻笑嘻嘻的說:「為了你唷……親愛的。」
「欸?!為了我……」我疑惑的說:「但是我們只是……」網友。
「但我覺得你是我想要的人。」夢魘肯定的說,我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想到是我害夢魘不能回家我就感到愧疚。
「……親愛的,你真的很好騙欸。」夢魘這時候突然這麼說,我頓時充滿疑惑,但看到他得逞的笑容我就知道了……
「騙我很好玩嗎?」我生氣的推開他,隨後他又黏上來,軟言軟語的道歉:「對不起啦……只是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愛。」
「你神經病阿?專惹人生氣。」想要不生氣,不要稱夢魘的心,但是脾氣還是會忍不住往上攀爬。
「只有你喔……」夢魘輕聲的在我耳邊說。
充滿誘惑的聲音,劇烈跳動的心,無法控制,我只能紅著臉小聲回罵:「……神經病。」然後快步的往門口走,夢魘笑了笑隨後大喊:「還有臉紅的時候也很可愛!」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要吵到鄰居是不是?我趕忙的摀住他的嘴把他拖下樓梯,他依舊笑的惡劣。
我覺得我真的被惡夢給纏上了。
牢牢的。
我歎了口氣,這時候我想到,封情賭了,而我也接受了,那是不是與夢魘的認識算是命中注定的?既然注定了與夢魘,那麼對自己賭一次好像也沒什麼不好,於是我把手勾上了夢魘。
賭上了。
夢魘詫異的回過頭來看著我,我只是把頭低下去小聲的說:「……不是要去吃早餐嗎?」
「嗯。」他笑的溫柔。
我們走到了一間早餐店吃著早點,默默的坐在一旁,吃完了以後他送我到火車站,買好了車票後我們坐在椅子上等火車的到來。
過一會夢魘突然開口:「以恩。」
「嗯?」聽到夢魘這麼認真的叫我使我心猛然的跳了一下。
「衣服我不還你唷。」
他說的是我被強迫換下的那件吧?
我疑惑的問,「你留著幹嘛?尺寸又不合。」
「……等你下次來我家過夜就有衣服換洗了。」
「神經病。」我小小聲的罵。
其實不只是我,他也是,我們都不安。
他害怕我心裡還想著那個人,那個黑色的背影,我害怕我還會在度失去,所以夢魘留著我的衣服提醒還有這麼個地方有我,我那邊也還有著那件夢魘的衣服,我還欠著他,欠他一份感情。
頓時我想起了先前對學長說過的話,『在意就去追吧。』
我又何嘗不是?如果真的在意為什麼不能去追呢?
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那道黑色的背影了,只記得那是黑色,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比起那團數不清的黑,在眼前的更值得我去珍惜不是嗎?
我笑了笑,想通。
列車即將進站,夢魘跟我揮手道別,要我趕快進站,我緩緩的走到他身旁要他低下來,夢魘疑惑,但還是低下了身,我墊高腳尖,唇對唇。
他訝異,但更是瘋狂的加深這個吻,我略微回應後臉紅的推了推他,模糊的說:「……再親下去車子都要開走了。」他這才放開我。
「不要忘了你衣服還在我這。」
「知道啦!」我紅著臉朝月台跑去,卻在下樓梯的時候滑了一跤。
「好痛……」我略略的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這時候夢魘突然衝進月台,我嚇了一跳。
只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真的很讓人不放心欸……有沒有怎樣?」
「沒有,跌習慣了。」我老實回答,只見他無奈的歎口氣,然後說:「我乾脆跟你回學校好了。」
「耶?在屏東耶!」我驚訝的喊。
「所以我才不放心阿……」我本來還想說什麼,但夢魘一把將我推上車,「再說下去火車都要開了,找位置坐好吧。」
我莫名其妙的聽話找到位置坐好,剛坐下火車就剛好啟動,我想把夢魘趕下車都沒有辦法了,我只好歎了口氣,「傅承晏,下一站你就下車。」
「不要,把你一個人放回屏東我不放心。」
什麼東西……好歹我也在屏東混了三年難道會丟掉嗎?
但是又因為想不出好的理由反駁所以很苦惱,只能瞪著他。
過會他清了清喉嚨,然後說:「要我下車也不是不行,叫我的名字。」
「傅承晏,下車。」
「不對啦,只有名字,不要姓。」
「承晏,下車。」
「不對啦,要帶有感情。」
什麼東西?我想了想然後說:「承晏,下車嘛……」
「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你耶。」
……結果有差嗎?
22
「你耍我阿?」我生氣的大喊。
「噓,親愛的,現在在火車上唷。」
聽他這麼一說我知道我理虧,只能一直瞪著他,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你怎麼能這麼可愛。」
接著一把拉住我的脖子往他懷裡帶,想抗議卻又被堵住了雙唇,只能嗚嗚的喘息,整車很安靜,也許是因為長途旅行累了、睡了,我也不敢太張揚的反抗,只能便宜夢魘到了下一站的停靠才終止。
……為什麼這一站的間隔特別長阿?
長到讓夢魘吻到我喘不過氣,最後只能瞪著他,看他那討人厭的笑容還有很溫暖的擁抱……可惡,我別過身去望著快速駛過的景色,不斷飛逝,就像記憶一樣。盯著盯著,想閉上眼睛休息了,下意識的往溫暖的地方靠去,夢魘好像在說什麼?算了……
「……以恩?」
好像又睡著了,總覺得好像已經被溫以恩當成抱枕了,傅承晏想了想然後笑了出來,這也算是信任的一種表現吧?
偷偷的在溫以恩頰上輕輕一吻,然後把冷氣孔調偏,替溫以恩蓋上外套,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推車上買了瓶水放在一旁後就跟著溫以恩沉沉睡去。
*
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我身上蓋著夢魘的外套而且還靠在夢魘身上,有多曖昧就多曖昧,這時候夢魘輕聲的說:「醒了?」
本想回話但因為剛睡醒聲音有點啞,發不出來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那邊有水。」
我訝異的拿起一旁的水打開喝下去,仔細回想,好像每次睜開雙眼都會看到夢魘。
「還有三站的樣子。」夢魘說,我點了點頭,然後把水拿到他唇邊。
他訝異的看著我,我問:「你不喝?」
他笑了笑,然後說:「我比較喜歡直接吻你,間接接吻不太對我的胃。」
我瞪向他,直接把水塞到他唇上,他也就意思意思的喝了幾口。
「結果你還是一路跟到屏東了。」我悶悶的說。
「沒什麼不好阿,」他聳了聳肩,「總比你在路上丟掉好。」
我鼓起雙頰說:「才不會!好歹也混了三年。」
「可是我不放心。」夢魘低下頭雙眼溫柔的盯著我瞧,我只好移開視線裝作沒看到,但是卻覺得……很高興,在奇妙情感的充斥下我選擇了移開話題,於是我問:「欸,你真的打算你爸媽不接受就不回家喔?」
「大概吧,柔柔也說她想這麼做,但我不准。」
「對了,你妹跟九重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阿?」
「嗯……九重天是教美術的,柔柔是美術班的,原本九重天是在S縣教,後來調到柔柔的那個學校,然後就勾搭上了。」
「什麼勾搭……要說認識。」我瞪了夢魘一眼。
夢魘笑了笑,然後說:「大致上是柔柔的畫裡很有夢想,也很有想法,吸引了九重天吧?然後幾次下來他們有時會一起去看展覽,當然這不算什麼,但如果出現在老師和學生身上一切都會被反對。」
我悶悶的點了點頭,然後問:「你爸媽不知道?」
「我不准柔柔說,反正等畢業了就沒差,與其要招來這麼多麻煩不如晚點說就好。」
「嗯……不過你妹妹應該還是很想說吧?」我想了想第一次見到雨水柔的時候,她那時正和九重天鬧脾氣,大概是壓抑太久了吧?我想。
「嗯阿,她覺得這又不是什麼壞事,但外界的輿論總是麻煩。」
我點了點頭,這時我突然想到舞鵲。
「……舞鵲。」
「嗯?幹嘛突然提到舞鵲?」
「她好像喜歡你。」
「……是這樣嗎。」夢魘喝了口水,我突然想到上回夢魘也有在場。
「不要裝傻了,你有聽到吧?」
夢魘沒答話,過會他低吟的說:「我不准你把我推給別人,我也不會喜歡她,我喜歡的是你。」
「我沒有要把你推給她,我……」我剛剛聽到什麼?
夢魘說,他喜歡我。
雖然先前大概有些明瞭,但直接聽到還是第一次,而且比想像中的,更為……
「我喜歡你,聽懂了嗎?」他在我耳邊低語,我心狂亂的跳,紅了臉。
最後還是只點點了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夢魘很滿意的繼續說:「親愛的,你上次的演講很動人,所以我又更愛你了。」
惡魔般的低語,我無法動彈,只剩下血液為之瘋狂的奔流,潮紅。
就這樣列車到了屏東,我臉上的熱度還是沒有消退,夢魘跟著我一起下了火車,他堅持要陪我到學校不然他不放心,剛好我也無法反抗,就這樣的……似漫不經心的走在街上,慢慢的逛回學校。
而走到名為花箋的咖啡店前我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你想吃蛋糕阿?」夢魘笑了笑的勾了勾我的手。
「嗯,上次聽巧巧說花箋咖啡坊的蛋糕不錯吃……」我盯了盯透明櫥窗的巧克力蛋糕。
「那就進去吧,反正剛好可以喝下午茶。」夢魘說完後就拉著我進了咖啡店,昏黃的燈光營造出溫暖的氣息,我們朝裡頭走,這時我突然看見有點眼熟的高挑身影,定定眼,我出口喊道:「晴晴!」
這時候王宥晴惡狠狠的瞪過來,直說:「不要叫我晴晴!」
同時夢魘還有王宥晴身旁那位俊帥男子一同開口問道:「他是誰?」只不過問話的對象一個是我,一個是王宥晴。
「跟你沒關係。」王宥晴冷漠的回答。
「……呃,我學弟的朋友。」我則是小聲的對夢魘解釋,只見夢魘瞇起眼看向我,我有些頭皮發麻,幸好王宥晴身邊的男子先開口:「封情,這不公平,為何我不能叫你情情?」
「我們要談的跟這沒關係吧?魂滅。」
本來要說什麼的夢魘頓了一下,而我還震驚於『封情』,思考是否我聽錯,這時夢魘低下身悄聲對我說:「魂滅是戰魂公會的會長……」
戰魂公會,本伺服器的第一大公會,封情,本伺服器的第一首富。
這下子,我要怎麼形容我內心的感受……我拉了拉夢魘,要他坐下,就這樣我不客氣的坐在了王宥晴的身旁,而夢魘則坐在魂滅的身旁,同時桌上還擺著我剛剛點的巧克力蛋糕,氣氛很詭異,一觸即發。
「……你們幹嘛?」王宥晴訝異的看著我跟夢魘,魂滅則是帶敵意的盯著我,我是不太理解魂滅的敵意從哪來,不過算了,重點是王宥晴……也就是封情。
「晴晴……」我低沉的叫著他名字,他頭皮發麻的看著我,魂滅則是很想殺了我的模樣,我不理他們的繼續說:「你為什麼不玩希冀?」
頓時驚訝四起。
王宥晴、魂滅震驚,夢魘則是好整以暇的望著這兩人。
「……你在說什麼?」王宥晴後來選擇試探的問。
「晴晴,為什麼把希冀的帳號刪掉?」
說到這裡,王宥晴應該已經猜出我是誰,他低吟:「……沒想到是你。」而一旁的魂滅則是震驚的問:「你把帳號給刪了?」
「對。」王宥晴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而且還給人了。」
魂滅一臉不可置信,王宥晴則是沒什麼表情的喝著咖啡,夢魘笑的耐人尋味,我……沒膽承認就是接收帳號的那個人,誰叫魂滅一臉凶神惡煞……
「我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這樣。」王宥晴說,指的自然是封情和紅離的第一次見面。
他徹底忽略魂滅,夢魘饒富意味的開口:「我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幸會,封情。」
王宥晴楞了楞,然後問:「……這位是?」
「夢魘。」我說,說完後魂滅則意外的盯著夢魘,王宥晴頓了一下說:「是嗎……你玩了。」
「嗯,」我朝王宥晴坐近,魂滅好像快氣炸,夢魘則是皺起眉頭直盯著我,我努力忽視,對王宥晴說:「晴晴……你的賭局壓了什麼,就試試吧?」
王宥晴淡淡的抬起頭,歎了口氣,「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認識夢魘。」
「失算了?」
「大概吧。」
這下子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原來就對事情很敏感的紅離,加上彷彿會看透一切的夢魘。
他輸了。
「紅,對不起。」
「嗯?」
「用你來打賭。」
我楞了楞,然後笑著說:「沒有,我才要謝謝你……我從破滅走出來了。」
「……是嗎?」王宥晴笑了笑,笑起來十分好看。
「情,你沒有對我這樣笑過。」魂滅悶悶的說,我則是怪異的盯著他瞧,然後說:「我跟晴晴至少認識三年了耶,你算什麼?」
頓時好像火藥四起,我好像……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偷偷瞄向夢魘,他笑的詭異,魂滅則是對我咬牙切齒。
王宥晴對魂滅說:「收起你的爪子,如果不是紅你別以為我會在這裡。」然後對我說:「……你想不想知道無影的下落?」
我楞了楞,無影是我在破滅那個不斷追尋的黑色身影……但我回去時他已消失,我知道封情曾去過破滅的網聚,是那時候拿到的嗎?
「……不了,」我說,「過去就過去了,晴晴你應該也知道吧?那種感覺。」
那種脫去遊戲以後的孤獨感。
每個人在遊戲裡都聊得開,但脫去遊戲之後呢?
有點像是國小最要好的朋友,但到了出社會以後你卻發現不知道怎樣跟突然會面的對方相處,當時我們很快樂,因為那是過去,要將過去套用在現在要有著那麼一點點的運氣,以及一點點的勇氣。
「是阿,其實我很早就拿到了,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那別告訴我吧,我只問他好不好?」
「還不錯吧。」
「那就好」我笑著說,我本來還要說什麼,夢魘卻站起身把我拉起來,我疑惑的問:「幹嘛?」
「給他們談事情,以及……我要算帳。」
頓時我頭皮又麻了起來,夢魘拉著我還不忘把蛋糕拿走,對兩人說:「我跟這傢伙先走了,你們兩個談吧。」說完就拉著我離開,只見王宥晴詫異的眼神,還有魂滅感激投給夢魘的神情。
呃,還有閒情逸致研究這兩人表情的我,好像大難臨頭了。
一路被拉著走,東轉西轉終於我甩了甩夢魘的手問:「傅承晏你要去哪裡?」
「可以談事情的地方。」
雖然我不太清楚他要談什麼,但下意識的我就問:「你認得路嗎?」
夢魘笑了笑,又拉起我,「反正總會有個地方。」
我無奈的被他拉著走,走著走著還真給他走到一處偏僻寧靜的籃球場。
「你要談什麼?」我問。
「……其實也沒什麼,」夢魘一把抓住我,抬起我的臉,「我只是要算帳而已。」說完就狠狠的吻下來,我要說的話都成了不清不楚的呻吟。
「神、神經病……算什麼帳阿?」我紅著臉說。
「你說你拋了幾次媚眼給封情?」
「誰跟你拋媚眼!」
「沒有?」
「沒有!」
「……喔。」接著夢魘又把我抓過去吻,吻的我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是讓夢魘抱著。
「原諒你,因為你沒有跟封情要電話。」
原諒個鬼……哪來的電話?我心裡暗罵,也知道他指的電話是無影的下落。
「獎勵你,因為你沒有要封情告訴你。」接著落下的吻,很輕柔,跟前面幾次不一樣,是很輕,很柔,很深的吻,不知不覺我也跟著回應,纏綿,不知道吻了多久,只覺得好熱……
「你騙人……結果都是你佔到便宜……」我氣若游絲的說。
「好吧,那這真的是獎勵了。」夢魘打開剛剛從花箋外帶的巧克力蛋糕,抱著我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後一口一口的餵我,當然……還是用他的嘴。
總覺得還是便宜到夢魘……悶悶的想,但是蛋糕好甜,所以就算了。還有他絕對是故意的!把蛋糕切成好多塊,明明是三口可以吃完的小蛋糕結果我被吻了至少五次以上,算了,因為蛋糕很甜,心也很甜……
23
回到希冀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過後的事,剛和夢魘吃完晚餐道別回到宿舍就連上希冀,此時只有幾個人在線,我跟眾人問過安後,南空在會頻討論起事來。
「副會,我想接個任務。」
「什麼樣的任務?」
「希冀稍早放出了個消息,因為月底要公測了為了感謝協助封測的玩家於是希冀放出了瑪門(Mammon)的任務。」
瑪門是在新舊約時代於猶太人間興起的惡魔名號(又名Amon、Amen、Amun、Aamon、Mammon、Maymon、Amaimon),新約中則成為耶穌指責門徒貪婪的形容詞,形容為財富的邪神,誘使人為財富而互相殺戮。瑪門任務便是抓補七邪神(正意指惡魔名號,一個名字代表一個顏色,『紅Amon』、『橙Amen』、『黃Amun』、『綠Aamon』、『籃Mammon』『靛Maymon』、『紫Amaimon』。)
「希冀把邪神放在劣努斯礦坑,讓玩家去找,找到並打倒的話就算完成任務。」
劣努斯礦坑是為了搭配瑪門任務所新開的地圖,所以沒有人知道此地的怪物分佈情形,算是最後的封測挑戰,並且希冀也放出了豐厚的獎賞,雖然不過是虛擬的寶物,但也引的很多玩家躍躍欲試。
首獎不外乎就是虛擬幣,但更重要的是聲望,這是提高公會知名度的好機會,我思考了一下後問:「……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十二點過後會開放劣努斯礦坑,但應該沒有放邪神。」
「十二點不知道夢魘到家沒……」我喃喃自語的說,一旁的璃吻聽到就問:「副會,你怎麼會這麼說呢?」
「因為他剛剛才回家阿……」我下意識的回答,卻沒想到接下來給自己惹了這麼多麻煩。原本很寧靜的會頻瞬間被炒熱,無數的疑問朝我丟來,而且好似越解釋越可疑,搞得我說這也不是說那也不是……
「所以副會你禮拜六就去見老大羅?」牛角問。
「嗯……」
「好不夠意思,先前約老大老大都推三阻四,怎麼副會一約老大就答應……」
「等等,不是我約他是他……」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不對,我問:「不是你們說要網聚嗎?」
「沒有阿,先前有提過但說等公測後。」天之翼語回答。
「……所以說根本沒有人知道要網聚這事?」
「有誰說過要網聚嗎?」黑色旋律疑惑的問。
「……沒事。」我大概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總之我被騙了是吧?
「副會……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可怕……」月宮瑤顫抖的說著。
「是、嗎?」我咬牙切齒的回答,頓時會頻裡一片寧靜。
之後舞鵲上線了,隨後弦草也上線,後來弦草發了私聊給我。
「副會,你在哪?」
「我?我在宿舍。」我下意識的回答,回答以後立刻咬了自己的舌頭,接著說:「呃,我在劣努斯礦坑旁的平地。」
「……副會,我剛剛以為你要耍我。」弦草哀怨的說。
「不是啦!」我趕忙的否認,弦草接著笑著說:「那好,副會在那裡等我們一下,我們馬上過去。」
「喔、好。」……我們?我疑惑的想,算了,等等應該就知道了。
於是我在平地附近閒晃,觀察劣努斯礦坑的四周,此時已經有些玩家在等後,隱約的我好像看到一個眼熟的ID,我還沒看清楚是誰他就朝我靠近,原來是無懼。
「紅訣?原來你入公會了?」無懼訝異的看著我頭上的公會名稱,喃喃的說道:「而且還是那個十五公會……」
「呃?嗯。」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我只好應了應聲。
「原來是這樣阿,」無懼苦笑了一下,「恭喜你當上副會。」
我瞬間理解無懼在想什麼,他大概認為我寧為雞口不為牛後,貪圖著這副公會的光環,而且還是這十五公會。
我也懶得解釋什麼,反正道不同本不相為謀,想隨口應應打發過去卻遇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個說見我一次砍我一次的人。
「你真帶種,原來是副會?」隨風不屑的冷哼,接著說:「也敢不隱藏ID就街上跑,真的以為我說說而已嗎?我就說到做到!」接著就提起劍往我身上砍,一旁的無懼沒料到會演變成這個畫面,來不及應對,我則是不想躲,反正這也算是我欠隨風的,反正我對等級原先就沒有很在意,只是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能預料的了。
當隨風提起劍往我身上砍,突然天上落下一道雷劈中隨風,我楞了楞,隨風也沒想到突然會有人攻擊他,緊接著跳下來兩個人,分別是弦草及舞鵲。
「不准你對我們副會出手!」弦草生氣的喊,「哪有人隨便攻擊其他人的?」
舞鵲沒說話,我只好出面阻止,「弦草……」話還沒講完又被打斷。
「哼!果然是什麼人就什麼公會阿?都惡意PK的?」隨風楞冷哼,弦草生氣的回:「是誰先出手的?」
「問你們副會阿!」
「我們副會明明就沒動手!是你先的,我們剛剛都看到!」
我感到頭痛,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卻弄的這麼複雜,如此的爭吵已經引來許多玩家的……圍觀。對,湊熱鬧似乎世人的天性。
我想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前解決,於是我硬著頭皮對舞鵲開口:「舞鵲,阻止一下弦草。」原本我就不怎麼抱期待但接下來更是讓我跌破眼鏡。
連舞鵲也……
「弦草沒有錯,原本就是對方先攻擊副會的。」
「但是……」舞鵲承認了我是副會,但是我卻想不到她們一面倒的幫我,要開心……也開心不起來,要生氣……也氣不起來,我頭痛的想。
「你們十五公會用不正當的手段取得名額我們都還沒有算呢!」隨風說。
「原來真的是希冀的走狗?」圍觀的玩家說。
「就說這種任務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快完成嘛……」
我略略的皺起眉,我不喜歡這種說法,針對我們公會,針對……這個公會。
「你們弄錯了,我們是自己完成任務,跟希冀沒有任何關係。」我說。
「話誰都會講,有證據嗎?」
證據就是我惡意PK玩家,很不光明,我歎了口氣。
紛沓而來的言論實在讓我很想把螢幕關掉,但是即使這麼做還是於事無補,原本想幫我說話的無懼也住了口,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我雖然懶得解釋但對於污名沾上公會卻覺得很反感,所以想盡力解釋但卻沒什麼用。
就在我頭痛到想直接關掉螢幕的時候魂滅出現了。
「十五公會是靠自己的力量取得名額的。」魂滅說。
原本沸沸揚揚的討論稍微靜止了下來,無懼驚訝的叫:「會長?!」
戰魂的會長出現了,那個在伺服器排名第一的人。
說來可笑,就即便是在遊戲裡也跟現實一樣,似乎擁有高度成績就是個好學生,擁有高度裝備或是高度名望就是正面,我自嘲的想著。
「這話怎麼講?」
「因為取得名額的全程都是戰魂跟十五公會爭的。」
此話一出,又是沸沸揚揚。
戰魂公會已屬第一大會,但卻又去爭第十五個名額,這讓很多玩家不服。
「你們戰魂不是已經有公會了?」
「……是。」
「那還爭第十五?」
「……是。」
「搞什麼鬼?!」
頓時惡聲四起,玩家的素質一覽無遺,我皺起眉頭盯著畫面。
魂滅又何必如此的自找麻煩……我歎了口氣,說來也算是受他幫忙,於是我冷冷的開口:「你們吵夠了嗎?」
沒想到我會開口,於是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連魂滅也楞了楞。
「希冀雖然話說得很漂亮是要給有實力的玩家去競爭,但也沒明文規定已屬公會不能競爭,並且希冀本身就是很現實的遊戲,今天你有本事拿到這個公會,當然可以自己決定要如何運用,在場的另外幾位會長難道沒打過這個名額的主意嗎?」
最後一個名額,封測的最後一個公會,不論是誰取得但這公會的價值是不可否認的,已經取得名額的公會可以高價賣給其他玩家,自認為有實力的玩家可以去爭取名額,結果不論如何取得了就是取得,希冀官方也放出了絕不更改的聲明,也就因為如此才會有這麼多聲音。
「沒有人否認?」我說,雖然還是有些細細碎碎的聲音但明顯的是提不出合理的反駁,只能私下暗罵,但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此時隨風開口:「喔,那照你的說法阻止對手回報任務就是光彩羅?」
我歎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我想直接給隨風劈的原因。
省的這麼多問題。
「這是什麼意思?」弦草不悅的問。
「就是……」
當隨風還想繼續說得同時,傳了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讓隨風楞了一下,我們也楞了……是璃吻,但是接下來的話……
「老.公,我們家的副會怎麼啦?」
隨風頓了頓,只見璃吻從一隻獅鷲身上跳下來,接著對南空說:「你的寵物還不錯嘛,改天帶我去抓一隻。」
「好。」南空說,但是我卻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南空剛剛說話的語氣好像夢魘……是我的錯覺嗎?
「小、小璃?」隨風錯愕的叫著。
「嗯哼,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啦?」
看著場面變得如此詭異,原先的話題也隨之消失不見,有些玩家興趣缺缺的散了,有些則是繼續留下來湊熱鬧。
「……你是十五公會的?」
「嗯。」
「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他……」我知道隨風口中指的是我,但還沒說完之前就被璃吻打斷:「風,那你能說你是怎麼喪失名額的嗎?」
璃吻問的快,而且狠,直接。
隨風沉默了。
在場的當然不知道為什麼,除了身為當事人的我、瞭解隨風的璃吻、還有負責販賣勳章的戰魂公會。
「隨風,公平競爭失敗並不是什麼不光榮的事,你懂我說的吧?」璃吻一語雙關的給了隨風台階下,公平競爭,公平競爭,隨風並不是公平競爭得來勳章的,所以璃吻的意思是就此打住。
「在場的各位,既然公平競爭之下承讓了我們十五公會,在此表達感謝,也希望公測之時能見著各位所建立的公會,一起暢遊希冀。」璃吻說完後大多的玩家見沒戲都散了差不多,頂多意思意思回了幾句外,現場就剩下我們幾人,隨風、戰魂公會、以及十五公會。
我直接走到隨風面前,他惡狠狠的回:「怎麼?要嘲笑我?要不是小璃替你說話我……」我打斷他的話,直接說:「見一次砍一次,給你砍。」說完就動也不動。
「副會!你瘋啦?」弦草叫道。
「沒有,我本來就想給他砍,誰知道你突然出現。」
「……誰會沒事想給人砍,你有病嗎?」隨風說。
「省麻煩嘛。」
隨風沉默了,眾人也略為沉默,之後璃吻走向前對隨風說:「小風,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
「……記得,你說我不適合當公會會長。」隨風悶悶的說。
「不是,我是說……你不適合當大公會的會長。」
「這有什麼分別嗎?」
「有,你個個性只有比較熟識的人才清楚,不熟識的很容易跟人結下樑子,就算你真的搶到了十五公會,招募到了一些人,到最後還是會散掉,公會分裂……裂到最後什麼也沒剩下。」
一個公會,如果常常起爭執,常常意見不和,而會長又不能從中協調取得眾人的意見,到最後經常是你歸你,我歸我;即使屬同個公會,但公會底下不服,到最後什麼也談不攏,公會互助的本質也喪失,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最後公會不見了,一點也不剩。
「……我想證明給你看我可以。」
璃吻歎了口氣,「小風,我說過我們不適合,我只當你是弟弟。」
隨風沉默,而我們則微愕。
24
接著璃吻說:「小風……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我結婚了。」
「什麼?!」隨風錯愕的叫著,「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還陪我來玩希冀……」
呃,這下不只隨風,我們也錯愕了。
「那他在哪?」隨風賭氣的說。
「在我旁邊啊。」璃吻笑著說,此時她旁邊站的……只有南空。
弦草吃驚的在會頻裡尖叫,引來月宮瑤及牛角等眾人的驚呼。
「……怎麼可能?」隨風恍神的喃喃念著,璃吻接著說:「其實他本來不愛玩遊戲的,為了我他陪我到希冀裡來玩,他知道我很在意你這個弟弟所以也不反對我當你婆……」
隨風愣得連話都說不出,接著南空說:「璃吻一直很在意你這個弟弟,我當然也會很在意,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吃個飯。」
雖然南空說的雲淡風輕,但為什麼有種示威的意味……錯覺嗎?
接著隨風沒在說什麼話,只是悶悶的丟下了句:「不打擾了。」然後下線,緊接著是我們不客氣的詢問。
「璃吻和南空……」弦草話還沒問完就響起了夢魘的聲音:「璃吻,你是嫁了幾次?」危險的。
「這個……」璃吻頓了頓,「會長,我們不妨先談談你跟副會吧?」
「阿?」為什麼話題轉到我身上?
說到這個我就想起來弦草找我好像有事,於是我問了:「弦草你剛剛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不是我要找,是小舞想跟你說幾句話。」
舞鵲?
「說什麼?」我疑惑的問,示威嗎?
舞鵲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然後開口:「……副會,上次很抱歉,我說完了。」然後就掉頭走到一邊去,弦草笑著說:「小舞她是害羞啦!上回很謝謝副會。」
「不會,很高興你們說開了。」
「嘿嘿……其實小舞很多人追,但她從來只注意到會長……」弦草本來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舞鵲打斷,「弦草你欠人扁嗎?」
弦草笑了笑,小小聲的說:「等等跟副會說。」
然後一溜煙的跑到前方,跟著舞鵲離開。
我笑了笑,替她們感到高興,弦草說:
『小舞最近跟一個男的還不錯勒,很幸福。』
有時候幸福往往就在身後,抓住了就是你的,若是一昧的往前張望,到手的幸福也會溜掉,握住了,很幸福。
「怎麼?很開心?」夢魘問。
「嗯,很開心,不過隨風……有點同情他。」
「喔,誰叫他想砍你。」
「不是吧?是誰叫他喜歡上了璃吻。」
「親愛的,你開竅了。」
我突然發毛了起來,我說:「別叫我親愛的……」
夢魘故作煩惱的說:「叫了一整天都叫上癮了,怎麼辦?」
「個頭!別亂叫啦!璃吻跟南空還在……」沒說完我就想咬掉自己舌頭了,這是什麼爛說法?所以說不在就可以嗎?我抱著自己的頭。
接著聽到夢魘很愉快的說著:「他們早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什麼關係!」我本來還想繼續說,結果瞥見還在一旁的魂滅,就意思意思的謝了一下:「剛剛很謝謝你,其實你沒必要解說的。」
這樣可以少掉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輿論是很恐怖的,這下子可能連戰魂公會都會受到波及。
魂滅歎了口氣,接著說:「算是我欠他的。」
「欠誰?」我疑惑的說。
「封情……」
「耶?!」我驚訝的呼出聲,然後頓了頓問:「你跟晴晴是什麼關係?」
不等魂滅回答夢魘就先說:「我們這種關係。」
本來我想吼回去但魂滅先開口道:「沒你們這麼好……」,頓時我楞了一下,我跟夢魘……又是什麼關係?
這個關係,是晴晴還有魂滅的關係?
「本來不想幫你的,但這是封情的條件,而且我也不想看封情給你的帳號被破壞,雖然他不玩了……還有你跟封情又是什麼關係?憑什麼你叫他情情?」
魂滅問,但由於我正在思索我跟夢魘的關係所以不想理他,就由著夢魘在一旁胡說八道。
「你可以去問封情哪,反正紅訣是我的人。」夢魘說,魂滅則悶悶的回:「要是他肯說我早就問了……」
「晴晴的同居人。」我突然這麼說出口,頓時氣氛變得很沈重,不只是魂滅連夢魘也……我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其實我是想說『你可以去問晴晴的同居人我們是什麼關係』但是不小心省略太多主詞,現在再加上去好像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過了一會,魂滅冷冷的告辭下線,而夢魘依舊是用很危險的口氣問著:「親愛的……你剛剛說了什麼?」
「呃,你知道我住學校的嘛。」本來想從晴晴是我學弟的同居人開始交待,不過這麼說好像太突兀,所以我就先來個開場白。
「嗯哼……」正當我要繼續說下去的同時,夢魘用極度極度危險的口吻說:「親愛的……你膽子變大羅,室友的臉都不認得?今天第一次見面?」
我沒說他是我室友阿!但是卻被夢魘的語氣弄的七上八下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你說這要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
「……嗯、嗚!你……你不是……回……阿!……回去……了!」我斷斷續續的詢問著,同時一邊想躲夢魘的雙手,但是整個人卻被壓的牢牢的。
「不來怎麼看你的同居人?」夢魘笑著對我說,還一邊舔吻我的脖子。
「不……!不是……」我本來想解釋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變成細碎的呻吟,我紅著臉的想忽視被他啃舔的耳朵,但卻全身不由自主的泛起顫慄。
就在半時辰之前突然有人敲我房門,就在我疑惑是誰的同時打開門就立即被夢魘推倒在地上,宿舍的地板很冰涼,我縮了一下,然後就開始被夢魘吻到床上,狹小的床擠了兩個人我有點不安,但是真正不安的是……這裡是宿舍!
那個隔音效果很差床又很硬的宿舍!
而且隨時都會有人進來,夢魘身上還算整齊但是我的上衣卻好像已經被拉到肩頭,突然想到我還有三個室友就立即掙扎的說:「傅、承晏,我室友……」
「給他們看哪。」說完繼續啃吻我的肩膀。
「看……看個頭啦!」我推了推夢魘,虛弱的喊:「趕快起來……宿舍的隔音……效果……哈……很差……」
這是什麼爛理由!不是代表隔音效果好就可以阿阿!
我在心中繼續無限的吐槽我自己。
「好吧……下次你跑不掉了。」夢魘狠狠的吻了我後這麼說,而我不可置信。
「親愛的,你好像不太相信?那我們繼續吧!」說完又把我壓在床上,我趕忙的喊:「我信!還有快起來……宿舍的床板好硬……」
夢魘這才慢吞吞的從我身上爬起來,我連忙坐起,又撞到床沿。
「痛……!」我摸著撞到的地方,夢魘很無奈的說:「你怎麼連在宿舍都能出意外阿?」
「還不是你害的!」我惡狠狠的瞪向夢魘,結果……比較像是挑情不是挑釁,所以又被吻了。
「呼、哈……你可以……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喘著氣問。
夢魘不慌不忙的啄吻著我,「我跟舍監說你有東西放在我這忘了拿,她就放我上來了。」
好鬆散的管理……我哀怨的想。
「那你不是回去了?」
「我有說我要回北部嗎?」夢魘愉快的回問。
「你說你要回家。」
「我老家在屏東阿。」
「……你不用上課?」
「親愛的,對我而言你比較重要。」
我頭皮泛起了顫慄,「拜託……不要再肉麻下去了。」
「嗯哼?」夢魘不置可否的應了應,然後我接著說:「還有我跟封情……」
「我知道。」
「你知道?」
「就是你學弟的朋友嘛!」
「那你還……」
突然我懂了,只能臉紅的瞪著他。
「我要找藉口來見你,」說完又吻了我,「親愛的我沒想到你會想刺激魂滅。」
「刺激魂滅?」我疑惑的問,「刺激他什麼?」
「刺激他去找封情阿,你沒聽見最後他醋勁大發的語氣。」夢魘幸災樂禍的說。
「……不是,我其實想說……你可以去問晴晴的同居人我們是什麼關係……」
「咦?」
「我不小心省略太多主詞……晴晴的同居人是我學弟……」
「所以說封情跟你學弟在交往?」夢魘驚訝的問,隨後又幸災樂禍。
「沒有吧?他們只是同居阿。」
「那是一起在外面租房子?」
「不是阿,學弟寄住在封情家。」
聽我說完後,夢魘皺了皺眉頭,「親愛的……這不叫同居吧……」
「同居不就是住在一起嗎?」
「同居……多半是指兩人一同居住在一個屋簷下……意思很像男女朋友因為愛所以一同生活……」
「欸?!」我驚訝的喊,「那我不就……」
完了,我會不會被晴晴砍?
「是的,你促使某人醋勁大發,然後封情就要去應付他。」夢魘很壞心的笑了笑。
「呃……」這個劇情,不就是八點檔常常上演的嗎?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
保護個頭!我本來想瞪夢魘,結果他快一步的在我耳邊說:「一直陪在你身旁……」
鬼迷心竅。
我紅了臉的回抱他,他笑的討厭。
「好了啦……門禁快到了,晚點舍監會查房……」
他親了我一下,然後說:「下禮拜記得回台北,還要帶衣服過來。」
個鬼……但是好像我不答應他就不離開,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然後他笑得開懷的又親了我一下,然後打開房門下樓,離開。
25 完結
失落……
阿!我忘了希冀!
心虛的把視線放回螢幕前,會頻已經被許多留言給狂洗了。
留言內容不外乎就是詢問會長跟副會長跑哪去……我心虛的回:「各位……剛剛有點事,現在處理完了。」
「喔,真巧,會長也有事。」說話的是璃吻。
「阿哈哈哈……對阿、哈……」然後我想到轉移話題,於是問:「璃吻你跟南空?」
「就我發現其實我們還蠻合得來這樣。」
「唔……」
「所以說璃吻跟南空在交往羅?」問話的是月宮瑤。
「這個嘛……」璃吻微微一笑,「你們可以問南空阿!」
於是眾人便將問題湧向南空,南空則是十分奸詐的跳過重點問題只回答無關緊要的,隨意笑鬧後,夢魘也上線了,之後就是瑪門任務的展開。
眾人分配好組別後就進入劣努斯礦坑,礦坑內的怪幾乎都是封測時在各練功區出現的怪,所以老玩家十分得心應手,至於岔路我們兵分三路,仿照在避難谷地的情形,一路探到底,突然輕瑟傳來訊息說發現紅色惡魔!
「看來希冀這次動作特別快,放上惡魔了。」夢魘說,「輕瑟你們那邊可以應付嗎?」
「……可以。」輕瑟思考了一會說:「紅惡魔等級四十,會使用法術,速度……挺快的,但如果用詠神詩加上諸神祈禱削弱惡魔能力後不算太難打。」
「好,那其他人也搜尋惡魔!隨時查看任務清單,打過的能避開就避開,我們是在爭取時間而不是練功!」
瑪門任務所放出的惡魔等級是照顏色遞增,紅色等級四十、橙色等級四十二、黃色等級四十四、綠色等級四十六、籃色等級四十八、靛色等級五十、最後的紫色等級為五十五,眾人決定等最後聚在一起圍攻。
就在剩下三隻的時候,我們遇到了紫色惡魔,我打開會頻問:「你們有誰剛剛有碰到紫色惡魔嗎?」
「沒有,紅色倒是碰到三次。」巧巧說。
「……我猜想,等級越高的應該越難遇到,所以可能沒辦法等大家到了才打紫色,我想先打。」
「副會!這很危險!」舞鵲憂心的說。
「沒關係,我們先削弱紫色的力量,剩下的綠、籃應該不是問題,你們到了就立刻攻上,這裡的位置是劣努斯礦坑B出口……」
接著我被夢魘的私聊給打斷。
「……你決定要這麼做?」
「嗯。」
夢魘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你不會改變。」
「嗯,謝謝。」我微笑的說,「聽說魂滅沒上線所以戰魂練功的練功都還沒想到要盡快完成任務,所以……這個機會我們不能放棄。」
「好吧,就依你。」
切掉通訊後,我們對準紫色惡魔發動攻勢!我先替每個人加上詠神詩,接著對惡魔放諸神祈禱,再派南空用龍斬,弦草立即補上放有麻痺效果的雷光彈,我趁機加唱聖光咒,因為時間不夠唱諸神祈禱;而黑色旋律的附帶攻擊雖然對惡魔屬性無效,但具有殺傷力,接著補上聖光咒後弦草放火焰攻擊,第一階段的攻勢算是結束,紫色惡魔的血量剩三分之二。
隨後南空往前去吸引惡魔的攻擊,被惡魔打到後血量立即掉了二分之一,我立即替南空補血,接著弦草再放雷光彈,黑色旋律攻擊,南空硬是衝到惡魔前在放一個龍斬,我沒時間唱聖屬性攻擊的魔法,還需要一位神職,我心想。
這輪攻擊使紫色惡魔血量剩二分之一,但隨著我沒時間唱聖屬性攻擊牽制住惡魔後,我們的攻擊越來越艱難,有點喘不過氣,而且紫色惡魔會放大範圍的煙幕攻擊,這時視線會被煙幕籠罩,誰都有機會受到惡魔的攻擊,無法再利用戰士的血厚牽制住。
就在我們奮戰到最後一刻的同時,只要紫色惡魔再進行一次大範圍的惡魔吟唱我們就會全部滅團,這時候我們豁出去了,打算能削弱惡魔多少就算多少,就在我以為我們會全部返回紀錄點的同時,諸神祈禱牽制住了惡魔的動作,隨後補上了治癒術,接著出現的是輕瑟、璃吻、牛角跟天之翼語。
「剛好趕上。」璃吻笑著說。
「是阿,差一點你們就要來收屍了。」我笑著說。
隨後因為有三位神職,輕瑟負責加詠神詩及治癒術,我跟璃吻則分別放諸神祈禱及聖光咒制住惡魔,天之翼語的聖屬性攻擊也帶給惡魔高度傷害,弦草無後顧之憂的放著高攻擊法術,接著是南空的龍斬、牛角及黑色旋律的攻擊……
我笑了,有著這麼樣的好隊友。
稍後紫色惡魔便被眾人擊倒,這時我們透過會頻回報消息。
「老大,紫色解決了。」牛角說。
「嘖,讓你們搶先了,走到半路遇到籃色……」
「嘿嘿……」
「好了,那我們趕緊回報任務吧。」說完我就使用回城卷軸回到城裡,稍後會頻傳來牛角的聲音:「副會……還有一隻綠色……」
「阿!我忘了……」我懊惱的說:「你們打完立即跟我說,我去回報任務。」
「遵命。」夢魘開玩笑的回。
神經病……
我笑著走到了NPC面前等他們的消息,結果在我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被人攻擊。
是隨風。
「這下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隨風說,我歎了口氣,回了訊息給會頻:「我這邊出了點狀況……你們打完立刻回報。」之後關掉會頻,省的他們問東問西。
「是是……」我也不反抗,直接給他砍,不久過後我就被打回重生點。
從重生點出來後我發現隨風站在外面等我,他說:「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我沒有去回報任務,這樣我們扯平了。」
「哼,你平了我可還沒!」
不可理喻。
我也跟著生氣了,但是神職本身就沒什麼攻擊法術,所以我想了想,放了緩術咒在隨風身上,這是稍微減了點隨風的攻勢沒錯,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璃吻跳了下來,跟著南空。
「我就知道……小風,你的心性要收一下。」她站在我的面前,面對隨風。
「小璃……」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說這麼明白嗎?因為我不說明白的話你根本聽不懂,我也不拐彎抹角,如果你還當我是你朋友就不要騷擾我們副會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到重生點?」
隨風沒答話,璃吻繼續說:「因為我猜到副會不會抵抗,而你睚眥必報,現在扯平了不是?」
「小璃,我們真的……」
「不適合。」璃吻直接回絕。
隨風歎了歎口氣,「是嗎……那再見了。」隨後就走到其他地方,接著璃吻轉過頭對我說:「副會……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這麼不講理……」
「不要緊,你們打完了?」我問。
「嗯,會長去回報了。」
「那就好,」我笑了笑,然後說:「你跟隨風見過面?」
璃吻訝異的問:「副會怎麼這麼問?」
「感覺吧……」
「嗯,算是有吧,只是換照片,他應該十六歲,我對那種年紀的沒興趣。」
「耶?」
「我整整大他十歲,我又不喜歡老少配,充其量他算弟弟吧。」
「嗯阿……」其實我想問南空幾歲,不過還是算了。
隨後我們一起回到廣場,這時大家都已經坐在廣場等我們了。
「你們好慢……就等你們了。」夢魘抱怨的說。
「抱歉抱歉,處理完了。」
「嗯哼,等等就會公佈結果,封測也算是正式結束了。」
「結束啦……」我暗暗的歎口氣。
「擔心什麼,封測的結束是公測的開始。」夢魘笑著說。
是阿。
我對著螢幕笑了笑,隨後希冀的天空出現煙火。
『感謝各位玩家協助封測,接下來的公測也望各位玩家支持,隨後公佈瑪門任務的排行,第一名的公會可獲得……』
螢幕上的跑馬燈不停閃個不停,我低聲的對夢魘說:「這裡好吵……」
「喔?那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夢魘說著站起了身,要我跟他到城外。
「什麼地方?」我問,而夢魘則叫出了破空。
「上來就知道了。」
「這麼神秘……」我跟著爬上了破空,破空起飛,翱翔於希冀的夜色中,一路向南行飛到了很熟悉的場景。
「耶,這裡是赫瑪連斯山的宮殿……」
「對,那時候我們說好要一起來的。」
「誰跟你說好……」
「這裡景色很棒阿,很適合約會。」
「胡說……其實我本來還想自己來的,我想說不定有一天會跟破滅一樣又剩下自己一個人,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欣賞最後的景色。」
「嗯哼,真遺憾,以後你不管到哪都不會是一個人了。」
是嗎……我笑了。
「你說的唷……」
「對,別忘了回北部記得帶衣服到我家唷!」
「……神經病。」
「對阿,喜歡上你的神經病。」
「喂……」
「停!」
「阿?」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我不要現在聽,下次見面我再聽你說。」
「神經病……」我笑了笑,是嗎,那就下次見面再說吧。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希冀最美的是那天的煙火,還有那個甜蜜的惡夢。
滿天的煙火很絢爛,我們的人物緊緊靠在一起,只是這樣卻覺得很安寧。
這個夢將會不斷持續……刻下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