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分道揚鑣
雲鑼提著一籠蒸餃,轉身對孝宮尊仁一笑,「尊仁殿下,昨天你送來的小丸子真是很有特色。雲某和雲某的內人都十分喜歡。今兒我也做了一些小吃,不知尊仁殿下和小殿下有沒有興趣品嚐?」
尊仁自動忽略了那個什麼勞子的「內人」,心中大為開懷。看來他的雲鑼對於他們家鄉的食物並不排斥,那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於是只見尊仁那猶如面癱的俊連上不由自主的扯出一抹淺笑,接過雲鑼手中的蒸籠,不顧那熾熱的溫度,一手便撈了一個蒸餃丟進了嘴裡……
「!@#¥%……」
這滾燙的餃子一入口,尊仁便被燙得面部扭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難受至極。
而小傖仁更是氣得直跺腳,趕緊取來涼水,要他哥哥吐出來,可惜尊仁怎麼可能把雲鑼的一片好意給糟蹋了呢?死活也不吐,硬生生將那滾燙滾燙的餃子給吞了進去……
見此番情景,雲鑼苦哭笑不得,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
「尊仁殿下這是……其實不用如此著急,涼一涼或許還要好吃一點……」
雲鑼這番本是安慰無心之話,聽在小傖仁的耳力,變得諷刺無比,感覺就像是被人狠狠的刮了個耳光般羞愧不堪。
而此刻的孝宮尊仁也覺得有些丟臉。
在自己「意中人」面前,表現得一臉「急食」,實在是有欠身份。畢竟他還是東洋大皇子,什麼山珍海味,美味佳餚沒有嘗過?只是一時間沒有想到他的雲鑼居然會親手弄小點心給他送來!熱戀中的激動情緒,是很難以解釋的。
「好、吃!謝、謝!」
孝宮尊仁舌頭都燙泡了,俊逸冰冷的臉上有一絲潮紅。也不知道是被燙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雲鑼淡定的笑了一笑,墨黑的眼神中有些微的無奈。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尊貴的東洋大皇子,不過只是個大男孩兒而已。或許這大男孩兒很有心計,或許這個大男孩兒別有目的,但是……一個在感情面前如此坦誠的人,決計不會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只是造化弄人,他們注定了不可能成為把酒相歡的朋友。人與人之間,在沒有共同立場的時候很難成為朋友。
話說這雲鑼在出來之時,秦語嫣便規定了時辰。香燭已經點起,燃完前不回去,遷怒的秦語嫣不介意再次血洗森隨山莊……
誰敢去挑釁君王威信?
秦語嫣絕對有這個實力,也絕對能殘忍的實踐這個諾言。對於秦語嫣來說,所謂的綠林好漢,不過草芥之命,何足掛齒?
秦語嫣之所以委身潛伏於此,只是為了尋找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護國神器」而已,也僅此而已。
雲鑼是認為冤冤相報何時了,江湖恩怨自由江湖中人來斷定。自己既然不算綠林中人,只是林中過客,就沒有必要沾染一身腥味。說他是冷漠也好,說他是怕麻煩也罷,這是雲鑼的處事方法。
然而如果因他而在綠林之中發生血案,那又是萬萬不可。所以秦語嫣便抓住了雲鑼這點兒軟肋,對他施壓。用秦語嫣的話來說,就是防止雲鑼「紅杏出牆」……
奈何秦語嫣的帝王心思越是厲害,那疑心越是過度。
此刻呆在房間裡的秦語嫣已經開始目露凶光,坐立不安。他甚至有一個很可怕的念頭,立馬就想剷平森隨山莊,管他什麼護國神器不神器的,他只要雲鑼……
猛然蹦出來的這個瘋狂的念頭讓本是妒意四起的秦語嫣給著實驚了一跳,漸漸冷靜了下來。
什麼時候雲鑼這樣一個男人,已經在他生命中佔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顛覆了他慣常的思維,變成一個一門心思都在雲鑼身上的「怨婦」!
這是絕對不准許出現在他語嫣國開國皇帝秦語嫣身上的情緒。絕對不能存在的情緒!
秦語嫣尖利的十指扣得木質桌面「框框」直響。
忽然秦語嫣站了起來,嫣然一笑,心下做了一個足夠他後悔一生一世的決定。
雲鑼因心裡惦記著秦語嫣,和孝宮尊仁沒有客套幾句便起身告辭。
孝宮尊仁自是不願,奈何他結結巴巴的中原話,一著急,更是憋不出來,倒是小傖仁還瞪大一雙可愛無比的小鹿眼兒,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與雲鑼說了幾句。
不過雲鑼臨在離開孝宮尊仁房門前,忽然轉身,微笑著看著笑得很無邪的小傖仁,在他的眼皮底下將一根銀絲從自己的身上拔了出來。
「小殿下,傀儡術不是小孩子該玩兒的危險遊戲,小心引火上身。」
雲鑼雲淡風輕的丟出這麼句前不著邊後不搭調的話,便長袖一甩,瀟灑的離去。留下東洋來的兩兄弟各懷心思的呆愣了半天。
(提醒一下,以下對話為東洋話,所以莫要奇怪怎麼尊仁舌頭流利了!當然只要他舌頭流利的時候都是東洋話!!)
微瞇著雙眼看著自己家寶貝弟弟一臉故作天真無辜的盯著自己,孝宮尊仁毫不留情的大手一揮,給了小傖仁一記毫不留情的耳光,衝著那個還在發愣,被自己扇到一邊的小屁孩吼道「明天就給我回去!!」
孝宮尊仁不是親眼見到雲鑼將那傀儡術特有的隱私丟在地上,真不敢相信他那個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弟弟居然敢用皇家禁用的傀儡術來對付自己的心上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哥∼」
小傖仁絕對十分委屈,捂著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盛怒中的哥哥。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明明就是那個醜男人莫名其妙的插入了他和哥哥中間!明明就是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想要打他哥哥的主意!明明他只是想要給那個虛偽醜陋的死男人一點兒小教訓而已!憑什麼哥哥要打他,還如此狠心的扇他的耳光!
越想越是憋屈的小傖仁,一雙大大的可愛眼睛蓄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他這次不是假裝哭泣來博得他哥哥的同情,而是真的真的很傷心,很委屈!
於是彆扭的小傖仁一把推開他哥哥,「咚咚咚」跑了出去,一路上還跌跌撞撞的摔了幾跤……
孝宮尊仁其實在那一巴掌揮下去的時候便後悔了。
要知道小傖仁就是他心上的那塊肉,自從他差點將自己燒死那一次之後,孝宮尊仁就再也沒有打過小傖仁。這次自己也是一時氣壞了,沒想到他疼愛的寶貝弟弟居然會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付他人。
不過看著小傖仁那張委屈的臉,孝宮尊仁就算是氣的冒煙,也後悔扇他一巴掌了。但是,如果他現在不下狠心治治傖仁,那他長大了還得了?
所以儘管看著一臉委屈,磕磕碰碰傷心欲絕的小傢伙推開他跑出去,孝宮尊仁也沒有阻攔,他必須讓他知道自己的錯誤!
還在滿心糾結的孝宮尊仁並沒有意識到,他最生氣的居然不是因為傖仁想要傷害自己「心愛」的雲鑼,而是氣他弟弟為何如此年幼便心思歹毒!氣自己忙於國事,居然忽略了對他這個寶貝弟弟的教育!
看來在孝宮尊仁的潛意識裡,「一見鍾情」雲鑼始終還是抵不過自小便被放在自己心窩窩裡的小傖仁重要。
然而輕輕鬆鬆便解決掉東洋禁術的雲鑼,一心想要早點回房間向他家語嫣大人覆命的雲鑼,此刻只是一個人落幕站在窗前。他的腳邊掉落了兩張紙,上面都有著秦語嫣的手跡。
「朕將尋找護國神器之重任交付於你,臨溪千餘兵力隨你差遣,天餚留此助你早日完成任務。你回都之時,朕將在南華門為你接風洗塵。」
這是第一張紙上的秦語嫣留言。
「雲鑼,朕勸你安安分分的替朕辦事。你肚子裡面是朕的龍種,別以為朕會輕易將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朕有很多的手段,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這是第二張紙上的秦語嫣留言。
秦語嫣就這麼走了,在察覺到自己那不穩定的情緒瞬間,當下便決定回宮。
身為帝王的秦語嫣並沒有打算就此放了雲鑼。帝王學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物盡其用。
沒錯,完全冷靜下來的秦語嫣自然不會放任那莫須有的情緒左右自己的思路。果斷的選擇了回宮。
不過秦語嫣卻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雲鑼。
像雲鑼這樣治國安邦的人才,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師父無名天師可以與之比較外,再無第二人。作為一國之主的秦語嫣怎麼可能放過他?
或許雲鑼的第一次出走,讓秦語嫣亂了陣腳,深深陷入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之中。渾渾噩噩的秦語嫣盡然忘記了他有的是手段逼迫雲鑼,牽制雲鑼。只是一味的想著失去雲鑼的後果……
現在的秦語嫣甚至可以血洗一座城池來逼迫雲鑼就範。所以他寫了第二張紙條。他要告訴雲鑼,他是無法再次逃脫的他的掌控。更何況現在的雲鑼還懷了他的龍種,那就更沒有讓秦語嫣放棄雲鑼這樣一個男人的理由了。
秦語嫣要雲鑼為他生下龍子,要雲鑼終身忠誠於他,永遠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這就是作為一個帝王的秦語嫣所打的如意算盤。而他也有這個實力來打這個「算盤」。
第五十二章
危險!小皮球
雲鑼倚靠在窗戶邊上,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已經有些微明顯的腹部,無奈的歎息。似乎遇上秦語嫣之後,無奈的歎息聲,已經成了雲鑼生活的一部分。
任他雲鑼如何的睿智,都沒有料到今早還在和他撒嬌耍潑的情人會在轉身便離去。只留下兩張冰冷皇權的留言……
「秦語嫣啊秦語嫣,你究竟置我於何地……」
雲鑼望向窗外,一雙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卻能讓人深深的感受到落寞。
雲鑼雖自小便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山脈之上,卻在日昇月落中參悟著人生。
他可以對企圖傷害自己,污蔑自己的人談笑風生,也可以傲視天下掌權之人。
他可以放過十惡不赦的罪人,只因他心中自有一套善惡標準,也可以彈指之間消失掉某些人而面不改色。
就這樣一個妙人兒,卻還是有了執念。
秦語嫣便是雲鑼的執念,一個從一開始就無法掙脫的執念。
擁有七竅玲瓏心的雲鑼,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麼,要做什麼,或者正在做什麼……一切都那麼的荒唐。雲鑼那從未混亂的腦袋已經完全不知所云。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拿秦語嫣怎麼辦,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該拿這份兒無望的感情怎麼辦!
雲鑼本就不指望成為秦語嫣的唯一,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秦語嫣的心中裝有天下。可是他卻想秦語嫣至少可以在心中為他留下一個角落吧……可惜,可惜秦語嫣的心早就被帝王論塞滿,連一點兒位置都沒有留給雲鑼,這叫雲鑼情何以堪!
當雲鑼下定了狠心離開秦語嫣的時候,他以弱勢的姿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讓他無法拒絕,進而陷得更深。
現在卻又如此決裂的斬斷了他最後的奢望……
秦語嫣,你究竟是要做什麼?難道你真的是要斷了麼?作為一國之君的你,真的是要斬斷情絲?
「咿呀」一聲,雲鑼房間的門被推開,紫地探頭探腦的進來,烏黑的眼珠一溜轉,發現房間少了一個人。
不過聰明的紫地自是不會故作天真的詢問那個倚靠在窗邊的男人另外一個男人的去向。
「雲哥哥,可以走了嗎?」
雲鑼微微轉身,失神的眼睛重新有了焦距。才發現原來已經是晚上,天已經全黑。
於是雲鑼淡淡一笑,「好,你帶路。」
該做的事還是得做,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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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那個……」
天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本來還好好的主子,忽然要回宮,而且還要把他留下來監視雲鑼……
這讓天餚那小腦袋確實想不明白。他本來蠻討厭雲鑼那個「鄉巴佬」,可是最近剛覺得其實他還不奈的時候,便得到如此命令。
主子不是一直很信任很那個啥他嗎?怎麼會忽然……
秦語嫣一揮手,便打斷了天餚想要說的話,「給朕把人看好了,如果……他存有什麼異心,殺之。」
秦語嫣說完便仰躺在竹椅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天餚、紫天還有玉貴一看主子這神色,便知不可再問下去,只得滿懷疑慮的退了出去。
秦語嫣疲憊的閉著雙眼,卻沒有半絲困意……或者說是他很困很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心平靜下來,無法睡過去。
如果不見,是不是就能斷了這該死的孽緣?
滿腦子都是雲鑼那雲淡風輕的笑容,滿腦子都是雲鑼那溫柔醇厚的嗓音……秦語嫣的心,在離開森隨山莊的那一瞬間,便開始折磨他自己……
斷了吧,斷了,對誰都好,你說是麼?雲鑼……
「你們說少爺這是怎麼了?」
退出秦語嫣房門後的天餚搔搔腦袋,實在是想不明白。
玉貴見天餚一副打死都想不通的表情,悶聲笑笑道,「你啊,永遠想不明白最好!」
「你說他會後悔嗎?」
雖然紫天並未看著玉貴說話,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是和那個呆頭呆腦還在搔腦的天餚說話。
玉貴聽了紫天的問話,歎了口氣,繼續笑笑,「誰知道呢,帝王的心思,哪是我等能猜透想明的。」
第二日一早,秦語嫣一行人便啟程回宮,留下了天餚「監視」雲鑼。卻還少了肖段和他那個活寶師弟。
玉貴和紫天並排著騎馬前行,不過紫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總是頻頻回頭。
「在看什麼呢?」
玉貴忍不住問道。
「沒。」
紫天依舊是平淡而冷漠。
玉貴見紫天不願多說,也懶得再問,不過還是自言自語在嘴上嘀咕,「哎,肖段那傢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影兒都看不見了……陛下也不過問……這傢伙也心不在焉……」
玉貴望望天空,大歎一口氣,「這次出什麼事兒也沒有辦成,倒是徒增了許多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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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鑼跟在紫地身後,繞過了一群東洋人的暗哨,期間又順手將幾個「炮灰」處理掉。
雖然整個森隨山莊都被紫地佈置了一番,可是什麼樣完美的陣勢都是有陣眼兒的,在那些陣眼兒中,一個十歲的娃娃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存在。所以想要到達目的地的紫地才會向雲鑼和秦語嫣尋求幫助。
當然,有了雲鑼的幫助,一路下來,順順當當,任何阻擾都被雲鑼微笑著輕易化解。
雲鑼望望遠方,似乎看見什麼似地笑了一笑,低頭問身邊的小鬼,「你確定是在這裡?」
雲鑼記得他和秦語嫣在這裡「溜躂」不下三次,卻從未發現過這兒有什麼異樣,更別說什麼山洞了。
紫地十分確定的點頭,「是這裡。」
只見紫地拉著雲鑼的手,在這片看似很普通的樹林裡面兜轉了幾圈,一回頭,便看見一個山洞入口出現在眼前。
「呵呵,小鬼,蠻厲害嘛。」
雲鑼笑道。
這種類似「鬼打牆」的陣法本是五行八卦中最基本,卻被眼前這小鬼擺弄得花樣百出,竟然讓雲鑼來看了三次,都沒有瞧出馬腳,可以想像小鬼在這方面的天賦,不是一般。
「嘿嘿,走吧!」
紫地雖遭遇變故,心地早熟,卻還是十來歲的娃娃,被大人表揚,難免還是會沾沾自喜一番。
雲鑼牽著紫地,緩緩進了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山洞。而在他們身後,有三伙人也緊跟其後,悄悄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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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普通的山洞,如果忽略掉洞口前的迷魂陣的話。
山洞很深,卻越往裡走,越是明亮。待走到盡頭,才發現原來那一堆發亮的東西是夜明珠。
雲鑼隨手拾起一個夜明珠,看了看,笑著問邊上那個翻箱倒櫃的小鬼,「你千辛萬苦回來,就是為了這堆夜明珠?」
雖然這些夜明珠價值連城,不過夜只是身外之物。依照雲鑼對紫地的瞭解,斷不會為了這些可有可無的身外之物冒如此風險,以卵擊石。
雲鑼意欲不明的向身後看了看,把玩著手中的夜明珠。
因為有了雲鑼的幫助,所以這一路下來看似風平浪靜。如果沒有雲鑼,單單就這個小鬼,斷然是回不到這裡,自然也進不了這個山洞就會被抹殺掉。那麼這小鬼豈不是就辜負了整個森隨山莊逝去之人的心願?
雲鑼認為小鬼不會這麼幼稚。
紫地回頭看了眼兒雲鑼,轉身繼續找東西,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哦,這些夜明珠啊,你要就送你吧。」
雲鑼饒有興致挑挑眉頭,一手習慣性的護住腹部,找了塊空地坐下,靜待紫地。
今兒的雲鑼身穿著厚實的灰藍色長棉襖,儘管他的腹部已經很明顯,卻因為那棉襖,而變得只是略顯臃腫而已。
「找到了!!」
紫地開懷興奮的吼了出來,也就在這瞬間,本是一片和諧安寧的山洞中,幾股強勁的內力相碰撞,一時間,只見飛沙走石,刀光劍影,好不熱鬧。
而紫地則是被一股溫和的內力包圍住,護在中央,不敢亂動,慌忙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周邊狀況,卻不見一個人影,只能感覺到周圍有很多人,他卻看不清楚任何一個人的身影,他們的速度太快了。
不肖片刻功夫,便有一個接著一個的人,血淋淋的躺在了地上……
「雲,雲哥哥……」
畢竟還只是十來歲的紫地,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輕輕的喚著他現在唯一的依靠,雲鑼。
「怕什麼,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分毫。」
一襲灰藍色的身影站定在了紫地身邊,紫地抬頭一看,瞪大雙眼,驚恐萬分。
只見雲鑼的一雙手上全是血漬,而他隨手丟掉的一團紅色腥臭之物,似乎是……人的心臟……
而雲鑼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是在平常看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只是此時此刻,更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般,嘲笑眾生。
「雲、鑼,我……」
孝宮尊仁漸漸現身,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跟雲鑼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似乎從一開始,他便欠著雲鑼……
雲鑼依舊溫和的笑著,看了一眼兒似乎有千言萬語的孝宮尊仁,緩緩說道,「大殿下不必多說,我們各為其主而已。」
是的,「各為其主」,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注定了孝宮尊仁和雲鑼永遠不可能站在同一邊,永遠……
「哎喲喲,雲賢侄,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護住這個小鬼?」一個邪魅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有一張俊美陰柔的臉,卻長著一雙墨綠的眼睛。
這就是假扮於慧大師多日的男人,也就是當年囚禁了黃庭的大魔頭——地業。
雲鑼悠閒的掏出一張手絹,輕輕擦拭著手中血漬,「是啊,晚輩還可以拆了前輩的一身老骨頭。」
雲鑼說司徒耀人是「老骨頭」可一點兒也不差。那地業和雲鑼的師父同輩,歲數也自然和他師父那「老妖怪」相當。只是不知這個老妖怪是練了什麼樣的武功,搞得一雙綠色的眼睛,認不認鬼不鬼,卻還是個老不死。
地業最氣憤誰論及他的年齡問題,一把魔刀忽地閃出腥紅的光芒,「哼!雲小朋友,你知道你在玩火嗎?」要不是顧忌著雲鑼是無名那老兒的徒弟,他地業早就想盡一切辦法,也定將他除去。
不過今兒……地業邪魅的笑了起來,無名老兒也怪不得他了,誰叫他徒弟如此的愛多管閒事呢。
「玩火?」
雲鑼大笑起來,「那也要有本事才能「玩火」啊,你說是麼?老妖怪。」
山洞內因為雲鑼的這句挑釁的話再次混戰起來,孝宮尊仁和他所帶的死士們也加入了混戰。
這不是武林比武,自然不會用一對一的方式來決定成敗。孝宮尊仁雖然心中有雲鑼,可惜……他有他的責任和義務,聽從天皇的命令,效忠自己的國家,這就是他的武士道精神所在。
這是一場雲鑼必輸的戰鬥。
地業與雲鑼師父齊名,自然功力不會比雲鑼低,再加上孝宮尊仁和那些死士,雲鑼沒有不輸的道理。如果秦語嫣在,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吧……
可是,可是他們也贏不了,因為他們面對的是雲鑼。
雲鑼從未食言,他既然說了要護紫地周全,自然會讓他平安的走出這個山洞。
只見雲鑼一雙手成鷹爪,對準自己的腹部……
雲鑼為了給秦語嫣產子,自從懷上之後,便一直用內力護住它。也就是說雲鑼其實很早就將自己的內力一大部分聚集在了腹部。此刻只要他瞬間將內力沖腹部取出……這瞬間的爆發力,就算再來一個兩個地業,也會被雲鑼撕碎。
只是,只是雲鑼肚子裡的孩子,也將經脈盡斷,胎死腹中……
第五十三章
寶寶,爹爹對不起你,和爹爹一起走吧……
雲鑼知道自己的這一爪下去,就等於扼殺了自己的骨肉……親手殺死自己骨肉,雲鑼斷不會獨活。
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闖了進來,笑得梨花亂顫的雙手抱起一堆夜明珠,「好漂亮的蛋蛋哦,呵呵,漂亮的蛋蛋,比業業的蛋蛋還漂亮……呵呵……」
「……」
「……」
還在打鬥的眾人瞬間分開,只見地業臉色大變,慌慌張張的飛到那還在數夜明珠的男人身邊,一把將他抱住,大吼「什麼蛋蛋不蛋蛋,有我的好看?你這個沒有欣賞水平的傢伙!」
此話一出,在場數人啞然。定力不夠好的,憋得很辛苦,卻又不敢笑出來,畢竟這位蛋蛋「大神」可不是好惹的。
本來抱著兩顆夜明珠在歡騰的男子,眼見那珠子滑落,而自己又被抱住動不了,就嗷嗷大哭起來,「嗚嗚,庭庭要蛋蛋,要那個漂亮的蛋蛋……嗚嗚……」
「閉嘴!」
地業不耐煩的一把將還在哭喊的男子嘴巴給摀住,回身瞪了一眼兒雲鑼等人,「老子不陪你們玩家家酒了!一群無聊的破小孩!」
地業放完狠話,便抱起男子一個縱身便飛出了洞外,隱隱約約還可以聽見如此對話。
「庭庭要蛋蛋,就要蛋蛋…… 嗚嗚……」
「不要吵!老子給你撈了兩個的!回去給你!」
「嘻嘻……蛋蛋叔叔對庭庭最好……」
……眾人皆無語。
「咳咳,如果我沒看錯,那是義俠黃庭吧?」
雲鑼尷尬笑笑,低頭問紫地。
「好像是黃哥哥……」
在紫地印象中,黃庭一直都是溫文儒雅的大哥哥……
「尊仁殿下,你還要打嗎?」
雲鑼笑著問孝宮尊仁。地業那老妖怪一走,就算再來兩三個孝宮尊仁也不是他的對手。
孝宮尊仁苦笑著搖頭,誰叫他聽信了一個從來不懂得責任二字作何解釋的老妖怪呢。
「雲,我、想、看、器、什、麼!」
雖然搶不到手了,至少要讓他看看中原人的護國神器究竟為何物吧。也不枉千里迢迢中原跑一趟。
「小鬼,把你那盒子打開,讓他們看看吧。」
雲鑼本就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讓這些東洋人看看中原至寶,也可以殺殺他們的威風。
當然,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紫地莫名其妙的看了這群都把他盯著的人後,緩緩打開了盒子,裡面只有一枚木質彈子弓……
雲鑼不可置信的將這枚包裝精良的木質彈子弓拿在手裡,掂量片刻,確定只是一枚普通的彈子弓後,尷尬不已的問紫地,「這就是護國神器?」
紫地將那木質彈子弓收了起來,依舊莫名其妙的看著雲鑼,「什麼護國神器?這是當年於慧大師送給我爹的「定情信物」!」
……眾人再次無語。
紫地見大家似乎誤會了什麼,於是解釋道,「我爹和於慧大師本就是兩情相悅,卻礙於世俗,終只得將這份情誼糾結於心中。我爹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麼就將這枚彈子弓送還給於慧大師,還他自由。所以我才會千辛萬苦的跑回來,因為我要完成我爹最後的心願,以報他養育之恩。」
紫地在看看孝宮尊仁一幫人等,大氣的繼續說道,「至於這洞中的金銀珠寶,你們要是想要,就拿走吧!又何必置我於死地呢?」
聽了這番話,誰還能說什麼呢?爭爭搶槍,撒網佈局數月,大家得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誰又能想得到呢?
「給我全部包圍起來!」
正待大家感慨十分,洞外傳來繁雜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大量的官兵將此洞全全包圍了起來。
綠林,為何總是被人稱做雞鳴狗盜之輩的集聚地。
那是因為無論何等高手,在面對千軍萬馬的時候,也只有束手就擒。
「雲,後、會、期!」
孝宮尊仁帶著他的人,就要離開。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之上,驚動了官府,對他們大大不利。當然,此刻的孝宮尊仁還不知道,他們不僅是驚動了官府,連和皇帝都結下了樑子。
就在孝宮尊仁他們要離開之際,雲鑼突然出聲,「慢著。」
也就是在那眨眼的瞬間,本還跟著孝宮尊仁身後的一黑一白兩個怪人忽感一陣狂風,還未做出應對,便一命嗚呼。
或許他們到死,都不清楚,為什麼這個中原男子會最後獨獨要了他兩的命。
「&**((#¥%&!!」
孝宮尊仁的護衛們立馬擺開架勢,護住他們的主子,警戒的盯著他們面前的中原男子。
雲鑼悠閒的再次取出手絹,將手上的污血擦拭掉,再溫和的轉身,對孝宮尊仁一行人風輕雲淡一笑。嚇得他們愕然向後一仰。
如此微笑的雲鑼,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攝人心魂。
「大殿下,後會有期。」
雲鑼輕輕丟掉了已經滿是血漬分不清楚本來顏色的手絹,微笑著對孝宮尊仁一行人送行。
孝宮尊仁等人不敢再多問,簇擁著自己的主子,片刻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儘管孝宮尊仁似乎還想多說點兒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誰,又有那個膽子,敢與魔鬼對話呢?
待整個山洞只剩下雲鑼和紫地的時候,聽著越來越近的叫囂聲,雲鑼喚來紫地,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小鬼,這是你的地盤,你應該可以自己跑掉吧。」
「嗯。走,後面有密道,來!」
紫地想要拉著雲鑼一起走,豈知雲鑼忽然跪倒在地上,口中鮮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來。
「雲,雲哥哥?」
紫地驚恐萬分,他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還氣宇軒昂的雲鑼,會在這個時候頹然倒地。
「乖孩子,自己跑吧,咳咳……咳……不要讓你背後那些看著你的眼睛失望……」
雲鑼的眼中充滿了慈愛。
「不,我要救你出去!」
紫地再也不想看著自己的親人消失,他紅著眼眶,拚命的想要挽起雲鑼,奈何他只是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根本扶不起雲鑼。
雲鑼一手摸著自己的腹部,忍受著那裡傳了的陣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冷汗直冒。本就身懷六甲的雲鑼在這場荒謬的戰鬥中消耗掉了幾乎所有的力量,現在的他,就是動一動手指,也如同針鑽心般的疼痛。
「小鬼,快走。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
「可是……」
儘管雲鑼的棉衣很厚實,但是汗水和血水將它浸透之後,很容易便看得出異樣。
紫地一團亂的盯著雲鑼凸起的腹部,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走!」雲鑼聽那錯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使勁,將紫地推進了密道入口,然後自己用最後的力氣,將亂石打碎,徹底阻斷了密道。
不到分鐘時間,那天餚便帶著大批的官兵衝了進來,將雲鑼團團包圍。
天餚環顧一周,卻只見一地東洋人的屍體和雲鑼微笑著躺在地上……
天餚走近雲鑼,蹲下,「他人呢?」
「呵呵,這裡就我一人。」
雲鑼依舊無所謂的笑著。儘管他下身已經緩緩流出腥紅的液體。
「你別裝蒜!紫地那小鬼呢?」
天餚得知他們進了密洞,便立馬調來上千兵力。就是要圍剿這群「土匪」,然後得到護國神器。
當然,現在整個森隨山莊都已經被官府完全控制住,也就是說天餚此刻只要找到紫地,拿到護國神器,便算是完成了他家主子所安排下來的任務。
雲鑼勉強坐起了身子,故作疑惑的問道,「你們找紫地那小鬼,所謂何事?」
天餚一把揪住雲鑼的領口,「你別明知故問,那護國神器在哪裡?」
「哈哈,這裡沒有什麼護國神器,就只有區區在下而已。」
雲鑼像是聽了很好玩的笑話般,大笑了起來。
「你……」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一官兵提著一小男孩進來。
「大人,這小孩兒說他叫紫地,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放手!」
紫地乘其不備,終於擺脫了抓住他的爪子,傲慢的瞪著天餚。
原來已經跑出去的紫地,實在不放心雲鑼,又跑回了洞口……
「呵,你們這是唱的哪出戲?」
天餚還真有點兒模糊了。
雲鑼無奈的看著紫地,面對這樣任性倔強的孩子,他還真是既心疼又心酸。
紫地回看了一眼兒雲鑼,給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便衝著天餚喊到,「你們不就是要找護國神器嗎?我知道它在哪裡!」
「好!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天餚其實心裡私底下蠻佩服他面前這個小鬼。
「我爹根本沒有護國神器。但是我卻知道你們說的那個護國神器在哪裡。」
「當年石思子叔叔島我家遊玩之際,曾經說過對我爹說過,他退居江湖不再過問國家大事,卻不願將護國至寶斷送在他這一輩。所以他將那護國至寶送給了無名天師保管!」
「無名天師?」
「是的。」紫地點頭,「而且那傳說中中原的護國神器並不是什麼「神器」,而是包含了中原歷代王朝興衰史的書籍。石思子叔叔曾經說過,那是治理天下,治國安邦的一把「利劍」。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能敵過千軍萬馬!」
「那可是一套融合了幾種語言撰寫的書?」
雲鑼的臉上有些微的吃驚。
「是的!石思子前輩說過,那是一部類似遊記的書,所以紛繁複雜的用了很多語言。」
「小鬼,你又是從何得知?」
天餚有些不相信,可是卻覺得這小鬼不像是在瞎編。
「因為每次石思子前輩到我家,我都會纏著他,要他教我五行之術,所以他和我爹聊天時,我一般都在他們身旁。自然聽得一些。」
「原來如此。」
邪魅慵懶之音忽然響起,一對皇家近衛隊利索的站成兩排。
秦語嫣身著華麗金黃色龍袍,單手把玩著龍珠,款款而至。
第五十四章
囧得一塌糊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將士一見這個慵懶如貓般的男子出現,慌忙拜跪。
「皇,皇上?」
「撲通」一聲,紫地跪了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邪氣傲慢的美男子會是當今天子!那個總愛歪膩在雲哥哥懷裡耍賴的嫣語哥哥會是當今聖上秦語嫣!嫣語,語嫣,多麼滑稽的改名,只是顛倒了一下順序,卻讓人萬萬想不到他們是同一個人……
秦語嫣邪魅一笑,低頭看著自己把玩著龍珠的手,似乎在研究自己如玉般的手指,又似乎不是,「紫地?」慵懶的喚起他面前跪得規規矩矩的小男孩兒。
「朕可為你收集天下所有玄黃之術的書籍、寶物,你可願為朕效力……終身。」
秦語嫣依舊看著自己的手,並沒有把他的目光看向紫地,紫地全完全能感受到,什麼是龍威,什麼是皇權……聽著男人懶洋洋的問話,卻不敢抬頭的壓力,讓人窒息。
「不可!」
紫地還未回答,那邊倚靠石壁坐躺著似乎被遺忘的雲鑼卻出了聲。
官場,就是一個沒有戰壕卻硝煙滾滾的戰場。在皇帝身邊,那更是伴君如伴虎,半點來不得差錯。紫地還只是十歲小孩兒,雲鑼自是不同意將他困於權勢之中去。
雲鑼果斷的聲音終於讓秦語嫣抬起了頭,挑挑入柳葉般的細眉,「雲鑼啊雲鑼,才一天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秦語嫣緩緩靠近雲鑼,優雅的蹲下他高貴的身子,「啪」就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雲鑼的臉上,「你,是不是不想生下朕的龍種!」
雲鑼笑了起來,如同曇花的美麗在他那張平凡的臉上綻開。
而他只感覺天崩地裂的痛楚向他襲來,有身體如撕裂般的疼痛,而更讓他無法承受的還是心臟所傳來的陣陣絞痛……讓他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從心臟部位緩緩襲來,本就是勉強支撐的雲鑼,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來看他面前這位冷酷的君王,他甚至連呼吸的力氣也漸漸消失殆盡……
所以,已經完全暈厥的雲鑼,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一個傲慢君王急切的怒吼,和那眼中所流露出的無法掩飾的熾熱。
「玉貴,玉貴——」
歇斯底里的嘶喊聲,響徹整個洞窯。
伴隨著這如同孤狼痛失伴侶時的悲痛聲,全場官兵、侍衛等皆威赫於天威聖顏之下,埋首跪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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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麗高雅的房間內,一群奴才來來回回安靜卻迅速的奔跑著。雖然他們都埋著頭,卻絕對不會出錯撞上誰,也不會多問多看多想。這是一群經過嚴格挑選培訓的皇家專業奴才。
一身金色龍袍的秦語嫣坐在房間金邊屏帳的中央,一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這樣坐著。
而在屏帳之後,玉貴正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他活了大半輩子,一直信奉著「醫者,不急不驕不躁也」的原則。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手持銀針的手會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雲鑼的全身臟腑盡毀,經脈斷裂,卻死死用全身的能量護著他腹中的胎兒……
這是一個母親在最危險的時候,本能的對自己孩子最直接的愛護。
這是完全沒有任何保留的愛,就算知道自己死亡,孩子也無法存活,卻還是用盡一切護住孩子的周全。
玉貴告訴自己,一定要鎮靜,就算傾盡畢生所學,也要救活這個比一個母親還要熱愛他的孩子的男人!
————————為偉大的母愛致敬———————————
「陛下……」
「說」
「龍子無恙……只是……」
「只,只是什麼!?」
秦語嫣本是帶著「面無表情」這個面具的臉上在聽了這個「只是」之後便瞬間崩塌。
出現秦語嫣臉上的是無以言表的焦急和難耐的急躁。
他在害怕,比當年他父王將他推倒在地上時還要害怕……
害怕到牙齒都開始顫抖,害怕到無法站起身來,他那雙圓潤光潔的玉腿,此刻卻毫無半點支撐身體的力量……只能坐著,只能這樣坐著……
「只是雲鑼用盡全力護住龍子,導致過度使用內力,導致肌肉完全撕裂,臟腑損毀,經脈斷裂……雲賢弟再不可能站起來,也再不可能習武……」
說到此處,玉貴那雙看過太多生生死死的的眼睛卻紅了起來……
一個本是有著曠世絕技,傲視眾生的奇人。
一個滿腹經綸,談笑間揮灑天下的奇才。
此刻便注定了一輩子都將坐在輪椅之上,如同雄鷹斷了它的翅膀,莫可奈何……
「哈哈,哈哈……」
秦語嫣在聽了玉貴的話後卻大笑起來。
秦語嫣一邊大笑,一邊伸出一個手掌,緊緊一握,「雲鑼啊雲鑼,你再也飛不出我的手掌!」
玉貴啞然。搖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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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鑼覺得全身猶如在火海般難受,熾熱的疼痛和難耐的口渴讓他的意識慢慢恢復。也就是在這恢復的瞬間,他下意識的想要運用內力探查腹中胎兒是否安康,卻發現……內力全無……
「給朕潑水。」
秦語嫣翹著二郎腿坐在躺椅上,見雲鑼的眼珠轉動,便命令下人潑水。
玉貴連忙擋在雲鑼床邊,「陛下,使不得啊!!雲鑼的身體現在可經不起半點兒風寒啊!」
他實在想不透徹,陛下明明在雲鑼昏迷不醒的時候日夜不分的守在他床邊親自照料,卻在眼見人要轉醒之際,下一個如此荒唐的命令……
難道他玉貴確實老了,已經跟不上這群年輕人的想法了?
雲鑼吃力的睜開眼睛,秦語嫣的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裡,卻不想在放在心上……
「還愣著幹嘛,餵他喝水啊,一群蠢貨!」
秦語嫣眼見雲鑼那乾裂開口的嘴唇,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在燒,懶得再看,一個轉身,便拂袖而去。
雲鑼醒過來了,在秦語嫣拂袖而去的冷冽背影中,在一群奴才手忙腳亂的餵水,察汗,玉貴的詢問中徹底清醒過來了……他也知道,自己廢了。
——————————俺繼續後媽地幹活—————————
今天,是立春時節,寒冷的冬季已經離開,只留下淡淡的涼意。
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讓人懶洋洋,昏昏欲睡。
雲鑼安靜的躺在竹椅上,被女婢們推到院子。因為玉貴說,多曬曬太陽,對他這雙完全沒有感覺的雙腿有好處……至少不會萎縮得那麼的快。
雲鑼時常想,如果自己不是無名天師的徒弟,自己沒有一身絕世武功……那麼當時跌入灌木叢中的美麗精靈兒,怕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與。
自森隨山莊出來,雲鑼便被帶到這處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莊園……待產。
雲鑼溫柔的撫摸的那已經完全凸出來的腹部,臉上充滿了慈愛。還好,還好拼了自己畢生所學,終是將這個小調皮給保了下來。
雲鑼仰著頭,望著藍藍的天空,緩緩閉上了眼睛。
「把他給朕拉起來行禮!」
秦語嫣一身華麗出現在院子裡,見雲鑼一臉悠閒的樣子,不知為何,就是憋得慌。
「陛下!使不得啊!」
跟在秦語嫣身邊的玉貴連忙護住雲鑼,他這句「使不得」,在這幾個月來不知說了多少遍……
他家主子不知為何,似乎就是和雲鑼槓上了般。總是「奇思妙想」的想要「折磨」雲鑼。
一會兒是潑涼水,一會兒是上夾板,現在又要一個雙腿沒有知覺的殘疾人給他行禮……雖然沒有一次,秦語嫣的這些「奇思妙想」付諸於了行動,幾乎每次都在他這句「使不得」後,沒有了後話。但總是讓人心驚膽顫,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家這任性的主子會忽然說一句「使不得也得使得」……
不過玉貴的眼中,如果秦語嫣不是帝王,他真的會覺得秦語嫣諸多「亂七八糟的」命令,不過是在引起這個不再理會他的男人的注意……
是的,自從雲鑼醒來以後,便沒有再和秦語嫣說一個字。甚至於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過秦語嫣。
就算霸道的秦語嫣死死掐住雲鑼的下巴,要將自己盛怒的龍顏映入雲鑼的眼中,也是徒勞……雲鑼看向秦語嫣的眼神,只有空洞。
「混賬!」
秦語嫣大怒。
無論他說什麼,下什麼樣的命令恐嚇雲鑼,雲鑼都是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死樣子!看著玉貴在那裡瞎忙活,秦語嫣就覺得自己和玉貴一樣,在雲鑼的眼裡就像小丑一樣沒有任何的影響力。
這讓一向自傲的秦語嫣很是惱火。
他一方面希望斷了這莫名其妙的感情,想清除那種揪心揪肺的情緒,另一方面卻無法忍受雲鑼的漠視……雖然他的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他應該和雲鑼一樣,漠視對方的存在,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徹底斷了這一團亂的感覺。
可是秦語嫣做不到。
就像他下定了決心回宮,要用一個帝王該有的視線審視雲鑼的時候,卻在剛出城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又留下來一樣,他完全做不到漠視雲鑼的存在。
所以,任性的秦語嫣覺得在他都沒有做到的時候,他也絕不讓雲鑼做到!
於是暴怒中帶有很濃怨念的秦語嫣揪住雲鑼的領子,「你不要得意,雲鑼,朕之所以將就你,只是因為你懷有朕的龍種而已,僅此而已!」
雲鑼雖然無視於秦語嫣,卻還不是聾子,豈會沒有聽到他那惡毒的語言……只是現在的他,真的沒有精力去分析秦語嫣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說出這番話。
他太累了。
雲鑼沒有理會秦語嫣的挑釁,反而看向一邊的玉貴,對他勉強一笑,「玉貴大哥,麻煩你,我可能要生了……」
「啊?!」
第五十五章
堅持住,向完美結局招手∼
「恭喜陛下,是個小皇子!」
皇家產婆一臉興奮的抱著還皺巴巴的奶娃給守在門口焦急踱步的秦語嫣看。
這畢竟是語嫣國的第一個皇子,雖然那產子之人有些怪異……可是這小孩兒卻是正常健康的皇家寶寶。這讓大老遠從京都赤炎城被接來的產婆倍感欣慰。
皇家第一子孫就是她這老婆子接生的,她的人生也就圓滿了。
此刻的產婆並不知道,她不光是為語嫣國第一皇子接生的產婆。她所接生的這個皇子,是語嫣國第一也是唯一的皇子,是整個語嫣國第二代天子,也將是統一中原三國的開國君王。
而秦語嫣卻只是瞄了一眼兒他的大皇子,便急匆匆的想要衝進房間……被玉貴給拉住了。
「陛下,雲鑼本來身體受了大創,經過這段時間調理稍微有些好轉,可這又動了精氣……」
玉貴拉著秦語嫣,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秦語嫣瞪了一眼兒死死拉住自己的玉貴,「說!」
「陛下切忌不可讓再雲鑼情緒過於激動……雲鑼的心肺經不起……」
玉貴心裡其實清楚他家主子心中有雲鑼,斷不會真正想要傷害他。只是他家主子太過於自我,總是用他那的那套法則來斷定他人,驕傲而又傲慢。總是在不經意間,便傷害了心中最重視的人。
秦語嫣聽見房內雲鑼細細的喘呼聲,急得一把甩開拉住自己的玉貴,轉身便進了房。
其實秦語嫣早在雲鑼被抬入房間的時候便要跟著進去,任誰勸說也不成。他是皇帝,一朝天子,想要進去看人生產,誰又敢阻擾呢?
不過如此冒失的秦語嫣卻被雲鑼的一句話給擋在了門外,雲鑼捂著疼得讓他直冒冷汗的肚子,小聲的歎息道,「你看盡了我的醜態,連這……你也不放過……」
於是本來還興致高昂的秦語嫣如同焉氣了的氣球,不再瞎攪和,退到了一旁。將這即將迎接新生兒的戰場交給玉貴和產婆。
並不是秦語嫣良心發現,放過了雲鑼的自尊。對於秦語嫣來說,雲鑼的一切都是他的,不管是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他的心,他的身體……所以秦語嫣根本不會給雲鑼留下「自尊」這種東西,因為這些都是他秦語嫣的。
秦語嫣之所以放過雲鑼,之所以沒有跟進去,是因為他聽清楚了雲鑼話中的絕望……
雲鑼那微弱的聲調,並不像是說給秦語嫣聽,阻止他進去。反而像是喃喃自語,只是一種無奈到了極致,對秦語嫣的任何情緒、動作不再報任何希望的自言自語而已。
那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一種不報任何希望的絕望。
一種在在心底已經認定了秦語嫣不會聽的絕望。
所以秦語嫣沒有進去。如此的雲鑼,讓他震驚。
什麼時候那個可以一把將他摟在懷裡細細保護,深深安慰的雲鑼,可以給他最堅實倚靠的雲鑼,可以對他承諾一生一世守護他的雲鑼,竟變得如此的無奈,如此的絕望……
或許從和秦語嫣相識的那一瞬間,雲鑼就一直在無奈中徘徊,卻沒有想現在這樣,有這麼濃烈的絕望灰暗氣息。
也因為這樣,所以秦語嫣沒有跟進去,他害怕,他害怕自己跟進去,看見了雲鑼認為「醜陋」的一面,而讓雲鑼崩潰……其實秦語嫣好想告訴雲鑼,他從未覺得雲鑼有任何一點兒醜陋,在他的眼裡,雲鑼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因為他秦語嫣只要完美的「東西」。
就算雲鑼身體異於常人,就算雲鑼失去了那身出神入化的武藝,就算雲鑼失去了雙腿……在秦語嫣的眼裡,雲鑼依舊完美如初。
可是傲慢驕傲的秦語嫣說不出口……他打心裡否認著自己對雲鑼的感情……
———————俺是要當親媽的分割線鳥————————
秦語嫣一臉一臉慌張的進了房間,見床上躺著的雲鑼虛弱不堪,眼睛框紅了一片,卻還是故作無恙的揮退了奴才,自己一屁股坐在雲鑼的床邊。
「好醜,你給朕生的寶寶好醜……皺不拉嘰的……比你還醜……」
秦語嫣說不來什麼安慰人的話,因為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任何人。
然而此時他這話,要是以前的雲鑼聽到,必定只會無奈一笑,因為這確實是秦語嫣的風格。沒心沒肺傲慢,卻也讓雲鑼覺得還有些扭捏可愛的味道。
可是現在的雲鑼,早就沒有精力去挖掘秦語嫣那些任性狠心的話語背後的扭捏可愛之意,只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本來以為自己的話會換來雲鑼的笑罵的秦語嫣,扭捏了半天,卻發現床上的人兒早就撇下他睡下了……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雲鑼憑什麼如此忽視他?他想要上前將那個漠視他的男人給抓起來,卻還是忍住了。儘管秦語嫣在某些時候,真的只能用刁鑽來形容,可是他看見雲鑼慘白的臉色,疲憊不堪的身子,也清楚他的雲鑼太累了,需要休息……
所以秦語嫣悄悄的退了出去,命人好生伺候。
此刻的秦語嫣,在沒有得到雲鑼的回應和忍讓的時候,卻漸漸懂了一些,或者說是終於肯正視了一些正在發酵的「東西」。
———————俺是慢慢領悟滴分割線——————————
秦語嫣雖有著讓人發紫的父親,卻依舊過著富足錦衣的日子。他那禽獸不如的父親,雖然對他有了不恥的欲 望,除此之外,也不失為一個寵溺孩子的「慈父」。
秦語嫣從小想要什麼就能擁有什麼,除了自由。
所以在秦語嫣在還年幼之際,便可以明目張膽的培植自己的勢力。
秦語嫣的父親秦鎮一面禽獸般的佔有著自己的兒子,另一面卻又期望著自己的兒子能夠結果了他罪惡的一身。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秦鎮在各個方面都滿足著他的兒子秦語嫣,不論對的錯的,秦鎮都盡力滿足他,只是不給秦語嫣應有的「父愛」和自由。
自小在這種環境小長大的秦語嫣性格上就產生了多個極端。
一方面秦語嫣渴望著父親的愛,那種單純的父愛,另一方面秦語嫣又憎恨著自己的父親。
一方面他是驕傲的世子,聰慧可愛,琴棋書畫,治國謀略樣樣精通,是他父王最疼愛的兒子,在奴才面前趾高氣昂,傲慢而又驕傲。另一方面他又是他父王的孌 童,被他父王當著那麼多奴才的面侮辱過……所以秦語嫣的自卑來自內心的最深處。
這樣極端的秦語嫣在對待雲鑼的感情上自然也是扭曲萬分。
秦語嫣想要完全佔有雲鑼,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也是秦語嫣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
可是佔有的方式有很多種。
有的人是因為感情的相互牽絆,所以彼此佔有。
有的人純粹是出於自身利益,而類似利用一般的佔有。
秦語嫣多雲鑼的佔有是哪一種呢?
如果以前問秦語嫣,那麼他一定傲慢的不屑一顧。如此一個治國安邦的奇才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對自己又是千依百順,身子又還蠻對他胃口,若不歸位己用,那他秦語嫣就真是有愧為一國之君。
可是現在……
「朕要是再看見你動筆一下……朕就不餵那小肉團奶喝……」
秦語嫣一進房門,便看見雲鑼斜靠在床邊,正在默書。氣得當場便掀翻了暗台。
是的,就在雲鑼生完小皮球後一周,剛剛能動一下身子的時候,也就是傳說中還在「坐月子」之際,便讓人拿來紙墨,為秦語嫣默寫那所謂的「護國神器」之書。
身為帝王的秦語嫣本來應該高興,雲鑼主動為他默寫這部曠世奇作,的確很得一個君王的心……卻不得秦語嫣的心。
眼見如此虛弱的雲鑼還要勞心默書,秦語嫣就氣得恨不得將他拖來毒打一頓,可是又捨不得。
但是雲鑼自始自終都不理會怒罵的秦語嫣,聽若為聞,繼續寫他正在寫的東西。
秦語嫣很想收了雲鑼的紙墨,卻不敢動手。在一次雲鑼不願喝湯,被他強灌以後,雲鑼眼中所流露出來的厭惡,深深的刺痛了秦語嫣的心。
雲鑼那眼中的厭惡不是對他,也不是對任何其他人,而是對雲鑼他自己。
試想一個本來出類拔萃,擁有絕世武藝笑傲眾生的男人,被手無縛雞之力的侍女強灌了一碗湯……這種完全無法掌控的感覺,怎能不讓雲鑼絕望?怎能不對已經殘破不堪的身子感到厭惡?
所以秦語嫣在見了那種深深的絕望,深深的無力的眼神之後,就不敢用蠻力這種方式來強迫雲鑼……因為敏感的秦語嫣知道,那會逼死雲鑼。
而秦語嫣絕不會讓雲鑼離開自己半步,就算閻羅招魂,他也不退讓半分。
最後思來想去的秦語嫣迫不得已,便用了才出生沒多久的兒子作為籌碼,來「逼迫」雲鑼好生休息。
於是便有了上面那一幕。
雲鑼因為體制原因,就算是生了孩子,卻也沒有奶水。所以才生下來的小皮球就一直由奶媽餵著。也因此才多了這麼個秦語嫣「威脅」雲鑼的手段。
不過與其說這是秦語嫣赤 裸 裸的威脅……怎麼聽來都有著賭氣可愛的之感。
「此書有上下兩卷,總共三百一十七冊。以我現在的速度,三五年怕也完成不了。」
雲鑼將筆放下,首次正視了秦語嫣,還說了話……只是這話讓秦語嫣是更加惱怒。
「三五年又如何?朕要你一輩子都呆在朕的身邊,聽清楚了沒有?!」
暴怒中的秦語嫣不敢靠近雲鑼,怕傷了他。只得恨恨握緊自己的拳頭,那一對可憐的龍珠也被這怒火「燒得」有些微微變形。
雲鑼似乎根本沒有把秦語嫣的怒火放在眼裡,只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秦語嫣以為雲鑼已經累了,睡下之際,想要上前替他蓋上棉被時,雲鑼又緩緩開口,「秦語嫣,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秦語嫣看不見雲鑼的眼神,因為雲鑼閉著眼睛……但是他卻深深的感受到雲鑼的哀傷,那是一種對人生已經絕望的哀傷。
「我……」
不知該說什麼的秦語嫣,忘記了自稱,單單一個「我」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哇——哇——」
一陣陣嬰兒的哭喊聲打斷了屋裡的沉悶。奶娘抱著秦語嫣的大皇子匆匆跑了進來,「雲,雲公子,大皇子哭得厲害……奴婢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啊,皇,皇上……」
「撲通」一聲,奶娘便抱著哭喊的皇子習慣性的跪了下來。
「抱過來。」
「滾出去!」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秦語嫣見雲鑼身子這麼差,自然不希望那哭個不停的小鬼來煩他的心,本能的就想要奶娘抱著小鬼離得遠遠的。
不過秦語嫣在瞄了一眼兒雲鑼的臉色後,「咳咳,還不快把朕的皇兒抱過來!」
話說這小鬼現在還是他秦語嫣「威脅」他「娘」的「絕佳武器」,聰明如秦語嫣自然是不可能當著孩子他「娘」就嫌棄孩子,那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所以「虛偽」的秦語嫣,一把接過奶娘遞過來的皇子,東瞧瞧西看看,一會兒學著奶娘抱著抖抖,一會兒將寶寶倒立著拉拉……卻不想那娃兒似乎根本不賣他這個父皇的面子,哭得更加厲害,聽著聽著那稚嫩的聲音就開始沙啞起來……
眼見自己的寶貝被如此對待,雲鑼真是死了都要氣活了過來!
「把孩子給我!!」
雲鑼憤怒。
「哦……」
秦語嫣灰溜溜的將寶寶遞給了雲鑼……他不就是沒有抱過小孩兒嘛,玩玩而已,發這麼大的火幹嘛……
「寶寶不哭哦,乖……」
雲鑼接過寶寶,輕輕抱在懷裡,不消片刻工夫,那本來聲音都已經哭得沙啞的娃兒便「咯咯」笑了起來,一對可愛的酒窩掛在粉嫩嫩的小臉蛋上,十分招人喜愛,自然是可愛得緊。
娃兒的父皇也摸摸鼻子,湊過腦袋瞧瞧,「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娃兒長得和他還真像,就是多了一對小酒窩而已。
雲鑼見秦語嫣也傻笑起來,忽然覺得,他是不是帶了兩個寶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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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以後
「如何?」
秦語嫣斜躺在竹椅上,問著身邊的玉貴。
「恢復得還行,如果注意的話,應該經得起回程的顛簸。」
玉貴今早仔細為雲鑼檢查了一遍,如實的回答。其實他都沒有想到他家主子會為了雲鑼耽誤如此之久。可以想像,雲鑼在他家主子心中的地位之高。讓一個潛心帝王論的君王不理朝政的呆在這小小縣城數月,只為陪產。
「好,明日啟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