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休假嘍!」結束這次的工作,莫裘蔥從老闆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高興的歡呼。
「我說裘蔥,你這次向老闆拗來多久的假期!」洪婧托著頰,偏頭望著興高采烈的莫裘蔥。
「嘿嘿!兩個星期,整整兩個星期喔!」莫裘蔥興奮的說。
「哇!兩個星期!紅紅親愛的,你怎麼可以拋下我獨自去逍遙兩個星期?我不依啦!」出租秘書公司的小老闆,也是公司裡惟一的男色秘書李文強,佯裝抗議的接近她。
「哈!誰理你!」莫裘蔥嗤笑,對李文強那種無厘頭的個性,公司裡的人早就習以為常。
「裘蔥,你這次的假期打算去哪裡?」王可盈問。
「呵呵!去我嚮往已久的天堂嘍!」莫裘一臉得意。
李文強立即道:「夏威夷嗎?」
「那是你們男人的天堂吧!」莫裘蔥白他一眼。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拉斯維加斯吧!」任菁菁懶懶的趴在桌上道。
「這是菁菁聰明,一猜就中。」
「你跟哪個旅行團?」
「No,No,No,我是自助旅行喔!」
「該不會是要去一展身手吧?小賭鬼?」
「哈哈!沒錯,我存了五年的賭本,這次要去好好的賭個夠。」她從十八歲開始有收入之後便開始存賭本,就等著滿二十一歲之後能一遊賭城,拖拖延延到現在二十三歲,終於能成行了。
「裘蔥,別忘了,十賭九輸啊!」洪靖斜睨著她,對她的嗜好不敢苟同。
「我知道十賭九輸,因為那個贏的就是我。」莫裘蔥笑嘻嘻的,心情好得很,一點也不因為朋友們的潑冷水而沮喪。
「你啊!那種個性,當心連自己都輸掉。」
「拜託喔!我可是賭後耶,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賭後?是喔!電腦上的賭後。」
「講這樣,誰叫台灣沒有什麼合法的賭場讓我一展身手,只好跟電腦玩啦!」
「其實裘蔥啊!去拉斯維加斯也別只是跑賭場,有機會釣一個帥哥談一場異國之戀也不錯啊!如果看對眼,結婚也很方便喔!」王可盈笑道。
「去!我對男人沒興趣。」
「那可難說喔!」
「不信的話我們來打賭!」三句話不離興趣,莫裘蔥立即說。
「拜託,饒了我們吧!」眾人仰天長歎,這女人,動不動就賭,說句話也賭,到最後會不會因為這樣連未來都拿來賭啊?
「好啦!我們來打賭,男人我沒興趣,我只……」
「知道知道,你只對賭有興趣咩!」眾人笑道。
拉斯維加斯
拉斯維加斯什麼最出名?
那當然就是賭,以及最快速便利的結婚。
平均每週約有五十萬人造訪賭城;每年約有五萬對新人在此結婚;全世界十六家大旅館,只有一家不在賭城;每天至少有八百五十班飛機,每個月為賭城帶來兩百五十萬訪客;它在全世界最受歡迎的旅遊點中排行第五,全美暑假旅遊榜排行第一……
拉斯維加斯,是全世界賭客心目中的第一選擇!
在拉斯維加斯裡最具威名的,當數赫克托集團,它的負責人F.H.可說是整個拉斯維加斯的地下領袖。
而赫克托集團所屬的飯店賭場,更是生意興隆,人滿為患,尤其是屬於賭城最高級、最豪華的「晨星」,更是一房難求,想要住進晨星,至少要在半年前就得預約訂房。
晨星造價二十五億美元,四十九層樓高,有五千間房,大小兩個大廳可供各類活動,分別為六萬五千尺以及四萬五千尺,二十五間會議廳有兩千至一萬八千尺,二十萬尺的賭場,有兩百一十八張賭桌,四千台吃角子老虎。
二十家號稱世界級的餐廳,意大利餐廳、法國餐廳、中國餐廳、日本餐廳、美式餐廳、海鮮餐廳……等等,還有冰淇淋店、咖啡廳、自助餐廳……等。
另外還有購物中心、健身中心、藝術展覽中心、定期秀場表演,兩間結婚禮堂等等不勝枚舉。
設備一流,當然價錢也就一流,光是一晚的住宿費用,從最便宜的房間到最高級的套房,要價大約美金兩百六十元到兩千六百九十九元不等,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
除了晨星這個代表作之外,赫克托集團在賭城裡還有為數不少的賭場、飯店,大大小小,囊括了各階層的觀光客,也難怪錢越賺越多,多到可拿鈔票點火。
在赫克托集團所屬的一家規模中等的賭場樓上,五名男士或坐或站地在監控室裡,有的看似閒散的抽著雪茄、喝著酒,有的則一身警戒,有的則專注的盯著監視器。而只要仔細的看,就能看出在場的男士中,那個坐在中央,兩隻修長結實的腿掛在茶几上,靠躺在沙發上,冰藍色的眼瞳微瞇,散發出一股慵懶又矛盾的危險氣息的男子,才是主子。
「菲力克斯·三號監視器發現一個賭徒。」厄爾盯著監視器,對中央那個男人道。在賭城,對於進賭場的顧客通稱「玩家」——Player,不是「賭徒」gam-bler;而在這裡,賭徒指的則是老干。
菲力克斯.赫克托張開一雙冰藍色的眼睛,看了眼屏幕之後,懶懶的開口,「厄爾,你去。」
「是。」厄爾領命,轉身離開監控室。
「菲力克斯,你打算怎麼處置?」另一個男人達蒙問。
菲力克斯緩緩的露出一個殘佞的笑容,接著捻熄雪茄,喝了一口酒之後才開口。
「這需要問嗎?又不是第一天跟我。」他懶懶的說。
接著,在場的人都從監視器看見那個人的下場,加瑞撇開頭,達蒙眨眨眼,而菲力克斯則淡漠的沒有絲毫表情,至於一直站在菲力克斯身後的查爾斯依然垂著眼,沒有任何改變。
重新點燃一支雪茄,菲力克斯復又垂下眼,整個人又籠罩在那片慵懶的氣息之中。
「咳!菲力克斯……」達蒙清清喉嚨,除去那種緊縮感。
「嗯?」菲力克斯沒有抬眼,只是輕應一聲,靜待他的下文。
「羅柏家族的休伯特對外揚言要為他的妻子報仇,發誓一定要殺了你才罷休。」
「那又如何?」菲力克斯懶懶的說。
「那又如何?!菲力克斯,那個休伯特是個狠角色,尤其對炸彈特別有研究,他甚至揚言要炸掉你所有的飯店和賭場,要讓你一無所有之後,再取你的性命。」對於他的輕忽,身為他的護衛之一的達蒙對他強調情勢危急。
「我等著他,希望他不要讓我等太久,也不要讓我太失望。」菲力克斯雲淡風清的嘲諷。為他的妻子報仇?那可要先殺了他自己才行!
「菲力克斯,你不要太掉以輕心,休伯特不是簡單的人物!」加瑞也出言,他是菲力克斯的特助,專門為他處理一些行政上的事務。
「你們不覺得這樣才刺激嗎?」菲力克斯輕笑,休伯特那傢伙的能耐,他最清楚不過,除了那張嘴之外,也就只有對炸彈這個東西比較在行罷了。「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如果嫌我太過掉以輕心,那你們就留心一點吧!要不然你們這些護衛要做什麼?」
「我們當然會留心,那也要你跟我們配合啊!」
「我什麼時候沒跟你們配合了?就連我和女伴在翻雲覆雨,你們也都在場觀摩,不是嗎?」
達蒙臉上一陣燥熱,他們三個護衛的確都是這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們當然不會盯著看,但是的確是在場,而且眼睛可以不看,耳朵卻關不起來。
「這……和那個是兩回事,菲力克斯,我們是希望你暫停巡視,立即回晨星。」回到監控室的厄爾道。晨星裡有最完善的保全措施,只要他們不放行,就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我不會改變既定的行程,你們另想辦法吧!」菲力克斯閉上眼。
厄爾和達蒙無語,他們知道,閉上眼的菲力克斯代表話題到此結束,誰都不許再提。
兩人無奈的望向查爾斯,他是菲力克斯的貼身護衛,是在必要時犧牲性命也要證全菲力克斯。「查爾斯,你幫忙勸勸菲力克斯吧!」厄爾和達蒙尋求幫助。
查爾斯冷冷的看他們一眼,依然不發一語的站定在菲力克斯身後。
「查爾斯!」厄爾和達蒙催促。
「菲力克斯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查爾斯給了他們不怎麼意外的答案。
兩人無奈的眼神落在加瑞身上,加瑞立即搖頭,不敢接受這種重任。
唉,看來求人不如求己,最終還是要加強他們這邊的防衛。
厄爾和達蒙無奈的歎氣。「好吧!既然你們都……」
抱怨的話都還沒說完,監控室便傳來兩聲輕敲。
「進來。」厄爾揚聲。
開門進來的是賭場的經理,「老闆……」
見菲力克斯沒有理會的意思,加瑞只好開口,「有事?」
「賭場裡來了一個小姐,她在二十一點檯子贏走了近十萬的賭金。」
「出千?」加瑞挑眉,又有不知死活的賭徒了。
「不,至少我看不出來。」賭場經理汗顏的說。
「哪一區?」菲力克斯張開眼,淡漠的問。
「C區。」
「把屏幕放大。」
厄爾立即將屏幕切換,瞬間整個電視牆的畫面停留在,區二十一點檯子。
菲力克斯懶懶的望向屏幕,下一瞬間他便坐直身子,雙眼緊盯著畫面中的一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
「是那個東方女人嗎?」加瑞問賭場經理,在這個檯子,也只剩下她和莊家了。
「是的。」
「她滿二十一歲了嗎?」達蒙疑惑的問。
「我們普查驗過她的護照,那位小姐二十三歲了。」
「嗯,是看不出來她有出千。那個莊家是新人?」
「是的,剛上任三天。」
「看來還有待訓練。放心好了,應付幾名超級玩家,賭場還不至於……菲力克斯,你要去哪裡?」加瑞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突然起身準備離開。
菲力克斯回頭凝了他們一眼,成功的讓他們問上嘴,他轉身下樓去。
查爾斯跟在他身後,在離去前好心的替他們解惑。
「東方娃娃。」查爾斯輕聲道,便快步跟上。
東方娃娃?
兩人再次望向屏幕上那個東方女人,這和菲力克斯的反常有什麼關係?
這東方娃娃的確長得很漂亮,臉蛋精緻無瑕,粉嫩透明,但那又如何?對菲力克斯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得是比這個東方娃娃還漂亮艷麗的,不是嗎?
「你們還是不懂嗎?」一旁的加瑞搖頭歎道,這兩個人,身手一流,頭腦就不怎麼靈光。「菲力克斯看上那個東方娃娃了。」
「為什麼?」兩人眼中都有相同的疑惑。
「因為菲力克斯有東方情結,他的母親就有四分之一的東方血統和百分之百的東方女人個性。」加瑞解釋,但……只因為這樣嗎!
「咦?她要去哪裡?」屏幕上的人起身離開二十一點檯子。「往A區去了,該不是要玩吃角子老虎吧?」
莫裘一次又一次的將籌碼丟進吃角子老虎裡,拉得不亦樂乎。
「哎呀!可惜,就差那一個字就得大獎了!」拿起吃角子老虎掉下她贏得的一些零星籌碼,莫裘蔥繼續再接再厲。
突然身後被猛地一撞,害她差點撞上機台,她惱火的回過身,才想罵人,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人。
莫裘蔥一頓,人家都連聲道歉了,她還能怎樣?為難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爺爺的人嗎?只不過……
「不是故意的當然就沒關係啊,不過……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東西還我?」莫裘蔥對著那個男人甜甜的笑著,一臉的純真無邪。
中年男子立即臉色一變,轉身就跑。
莫裘蔥也不追,也不喊,心裡替那個男人默哀一秒鐘,因為她的錢包裡根本一毛錢都沒有,那是掩人耳目的備用品罷了,嘻……
聳聳肩,莫裘蔥繼續她的聖戰。
不遠處的菲力克斯對賭場的手下低頭吩咐幾句,就見那名手下點頭,帶了另外三名賭場保鏢朝那個中年男人走去。
「看來東方娃娃似乎還非常不諳世事,不知世道險惡哪,你說是不是,查爾斯。」菲力克斯眼神鎖在前方莫裘蔥的身上。是的,沒錯,他想要她,而她,絕對會屬於他。
「的確如此。」查爾斯附議,他們並未聽到兩人的對話,卻很清楚的看到那男人的舉動。
緊接著,在他們還來不及上前,便又看到另一個男人向她搭訕,他們方才一路過來就看到前前後後後共有三個男人向她塔訕。
「而且看來小紅帽猶不知自己正置身於狼群中。」
菲力克斯不悅的抿緊唇,大跨步來到他們身後,就聽見那男人正在吹噓自己的財富。
「在我的國家我可是數一數二的巨富,我可以給你最豪華的物質享受,一生富貴榮華。」
莫裘蔥煩得只想翻白眼,怎麼這些拉斯維加斯的男人沒見過女人嗎?她踏上拉斯維加斯也不過四十個小時左右,可不管走到哪裡,總是不時的有男人來搭訕,還有一次甚至有兩個人大打出手,看得她頻搖頭,大喊受不了。
難道她真的長得那麼美嗎?
她並不覺得啊!至少公司裡另外三個傢伙長得就比她亮麗多了,尤其是可盈,更是艷冠群芳。「如何,今夜結束後,到我下榻的飯店吧!我就住在晨星,那可是賭城中最豪華的賭場飯店。」男人繼續邀約。
菲力克斯望了查爾斯一眼,查爾斯立即會意,抬手招來賭場經理,低語幾句之後,見賭場經理立即拿起電話,嘀嘀咕咕說了一陣,電話掛斷之後又對查爾斯低語幾句。
查爾斯回到菲力克斯身邊,開始報告。
「他是杜克·華爾,是法國威康財團的女婿,與妻子喬伊絲·華爾住宿於晨星。」
菲力克斯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查爾斯,聽說這位喬伊絲小姐在法國是出了名的醋桶。」
查爾斯領會,又招來賭場經理交代幾句,賭場經理立即領命離開。
過了大約十分鐘,賭場大廳掀起一陣颶風。
喬伊絲小姐如狂風似的捲了進來,對著老公以及身為「池魚」的莫裘蔥破口大罵。
莫裘蔥雙手環胸,在喬伊絲張牙舞爪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來換一口氣時開口。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你的丈夫的話,那麼就請你買條鏈子拴住他,免得放他在外頭騷擾別人,這樣對大家都好。」這個男人,剛剛吹噓了那麼久,讓她的玩興全都被打散,接著又來了這個女人,對著她大罵狐狸精、不要臉的女人,拜託,她是受害者耶!
就在喬伊絲想要繼續謾罵時,突然一頓,緊接著便抓著丈夫跑了,活像是見鬼了一般。
莫裘蔥愣了一下,搞什麼啊?說走就走,她都還沒發洩過癮咧!
無聊,繼續玩她的吃角子老虎,等她將各式吃角子老虎都拉遍之後,她還要進場玩點別的。
菲力克斯站在她的身後,他就是華爾夫婦為什麼會落荒而逃的原因,因為他們認得他。
「想得大獎,就必須要一次投三個籌碼才行。」他輕聲的道。
莫裘蔥秀眉微蹙,沒有回頭,心裡已經開始犯嘀咕。
拜託!又來了!她哪會不知道要得大獎得投三個籌碼才行?她只是還在熱身嘛!
「大獎起價是五百萬元。」菲力克斯換了個語言又道。雖然知道她聽得懂英文,也說得流利,但他想知道她來自哪個國家。
先是英文,現在是日語,拜託,為什麼看到東方人就以日本人為優先猜呢?她可是非常以台灣為榮的,縱使現在失業率那麼高,經濟那麼不景氣,治安那麼敗壞,貪官那麼多,物價那麼高……哦,好像真的很差呢!
不管,反正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她就是以台灣為榮不行嗎?更何況現在發行了樂透,正合她心,她愛死了!假以時日,法案通過,澎湖的國際賭場再蓋起來,那她會樂不思蜀。
哼!她就是不理他,看他能怎樣!
「大獎起價是五百萬,日夜累積至今,我想,大概有兩千多萬吧!」菲力克斯露出一抹淺笑,這個東方娃娃比他想像的有趣多了,她一定不知道從鏡牆上反射出她的臉,表情豐富極了。
獎金有兩千多萬美元?!
莫裘蔥眼兒一亮,哇!比台灣樂透彩更樂耶!
咦咦?他剛剛說的是中文耶!
這男人,語言能力似乎很強。
不過……她還是不想理他!
拿出三個籌碼丟了進去,繼續玩她的吃角子老虎。
菲力克斯緩緩一笑,銳利的冰藍眼眸露出狩獵的光芒。
「我希望你的錢不是全部放在你這個隨身皮包裡頭。」他深沉地道,他相信自己只要再說一句話,她一定會有反應。
她的錢放哪裡關他屁事啊!
「我剛剛看見有人扒走你皮包裡的錢包。」菲力克斯道。
原來他看見了,那麼,這個男人就很沒意思了,竟然沒有出聲示警或見義勇為一下,到現在才來對她說風涼話,怎麼?想用這個方法釣她?
嘴角露出一抹笑,莫裘蔥決定將計就計的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男人。
佯裝出驚愕的表情,她飛快的抓來皮包,一陣翻找之後,露出焦急的神情。
「我的錢包真的不見了!你這個人怎這麼壞啊?既然看見為什麼不告訴我?再不然你也警告一聲啊!」氣急敗壞的對著他吼。「可惡!我全部的賭本都放在錢包裡頭耶!」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認得菲力克斯的人都用著驚恐憐憫的眼神望著她,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個東方女人竟然這麼找死,雖然聽不懂她在吼些什麼,但是敢對賭城最傳奇、最令人敬畏的人物大吼,就是一種不要命的行為。
菲力克斯疑惑的蹙眉,她一定不知道那面鏡牆完全將她的表情給反射出來,那麼她剛剛那抹笑容是什麼意思?或者是他看錯了?為什麼他覺得她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吃驚?
「我的東方娃娃,我為什麼要?」拋開疑問反問她。她說中文,那麼是中國?還是台灣?
「不要亂稱呼我,我才不是你的東方娃娃!」莫裘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男人怪怪的,看來她還是保持距離妥當些。
「你想不想找回失物?」他一向能看穿他人思想的利眼怎會看不出她那種像是透明般的思緒,她一副敬而遠之的神情更讓他狩獵的慾望升高,通常女人一見到他,不管知不知道他的身份,總是會主動靠過來,畢竟他有一副好面皮和令人垂涎的好體格,如果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那麼那些女人根本趕也趕不完。
不怎麼想,那不過是一個五十元台幣的空錢包。
不過,心裡是這麼想,嘴裡卻道:「我當然想找回來,那是我全部的財產耶!」莫裘蔥決定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把戲,有沒有可能他是和那個中年人一夥的?
「全部的財產嗎?」菲力克斯眼底閃過一抹狡訐的光芒。
「對啊!越想越生氣,你這個人真的是太沒義氣了,看到了也不會喊一聲!」想想也真虧她懂得防患未然,要不然就要被扒手毀了她的假期了,而想當然的,眼前這個人就是幫兇!
「我可以幫你拿回失物。」菲力克斯沉吟地道。其實剛剛他就吩咐手下將那扒手給追回來,敢在他的賭場作案,就要有必死的覺悟。
「真的?!」莫裘蔥沒有驚喜,反而懷疑他的下文。
「沒錯,不過我有條件。」
她警戒的望著他,哼哼,重點終於搬上檯面了吧!「什麼條件?」
「做我的女人。」
她瞪大眼,他瘋了!
「你做夢吧你!」對他的條件嗤之以鼻。
「你會答應的。」菲力克斯有十成的把握。
「哼!聽你在唱歌。」
「要不我們賭一局,如何?」方才從監視器看了一會兒,他的東方娃娃看起來似乎是個內行的玩家。
「賭什麼?」賭性一向堅強的莫裘蔥豪邁的接下這個戰帖。
「就賭二十一點,如何?」
「賭注呢?」哈!二十一點,她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你輸了,就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莫裘蔥猶豫了一下,「當你的女人?」
「沒錯。」似乎看出她的猶豫,菲力克斯緩緩一笑。「怎麼?敢不敢賭?」
「哼!有什麼不敢的。」她立即輕哼,掉進他的陷阱。
他滿意極了,「很好。」
「你輸了呢?」莫裘蔥問。這個男人很自大喔!就這麼認定她一定會輸嗎?
「如果我輸了,相同的,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莫裘蔥揚眉,「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
「如果我要一家像這種規模的賭場呢?」她試探的問。
「可以。」
莫裘蔥一驚,「你騙人的吧?」他這麼有錢嗎?
「我從不騙人。」菲力克斯不悅的蹙眉。
「可是……一家賭場耶!」
「你不會贏的。」他說。這種規模的賭場在他的賭場集團裡算是最小的,不用說送她一家,就算是十家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不過前提是她得贏他才行,而這種可能性——等於零。
莫裘蔥挑眉,「耶?我只是客氣,你就囂張了。好!賭了,而且我 一定會贏,你就把賭場給我準備好吧!」
「你會是我的女人的。」菲力克斯篤定的說,欣賞她臉上交錯的精彩表情。
「我不會是你的女人!而且我突然想到,我不要賭場,我要讓你學狗爬!」
第二章
莫裘蔥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遇上一個職業玩家了!
她驚愕的看著自己的籌碼快速的消失,才抬起頭來不敢相信的望著坐在對面,一副慵懶隨意坐著的菲力克斯。
「你出老千?」她懷疑的問,旋即訝異的看著站在他身後的三名男子瞬間變了臉色,幹嗎?是天突然塌了嗎?
菲力克斯眼神變得冷厲,「在我的賭場出千,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莫裘蔥打了一個冷顫—這個男人……有點可怕!
「這是你的賭場?」
「沒錯。」他冷道。「你認為我出千?」
拜……拜託,他擺那種臉,就算她真的這麼想也不敢說啊!
「沒……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她是不知道他對「輕蔑」他的人會做何處置啦!但是看到他身後那三個男人的臉色,她還是識相一點比較好。
「很好。」菲力克斯恢復淡淡的笑容。「記住,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知道嗎?」
「喔!」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
站在菲力克斯身後的達蒙和厄爾,訝異的相視一眼,對於他的再次破例覺得意外。菲力克斯最厭惡的就是賭博出千,敢說他出千,那個人絕對是死定了,可是他對這個東方女人卻……
「如何?東方娃娃,還要繼續嗎?」菲力克斯淡笑地望著她一臉驚嚇的表情,給她一點教訓就好,他可不想一開始就讓她怕他。
莫裘蔥瞪他一眼,立即恢復過來,「怎麼繼續?我的籌碼全沒啦!」
「那麼,你是認輸嘍!」
莫裘蔥掙扎著,要她這個電腦賭桌上的「東方不敗」認輸實在是很為難,可是技不如人又是事實,洪靖那女人是不是有當烏鴉嘴的天分啊?她真的如她所說的,把自己給輸掉了!
好吧!不就是一個男人罷了,來場短暫的假期戀情也不錯,就像可盈說的,當作是談一場異國戀情吧!反正他長得帥極了,撇開他偶爾出現那種令人畏懼的神情不談,那張五官深邃的臉,英俊性感又冷俊的性格,而且他還是這家賭場的老闆,跟了他,她一定可以賭個過癮,更何況,他似乎是個很大方的男人且賭術一流。
雖然很不甘願,但是不可否認,這場賭局她玩得很過癮。
「OK!願賭服輸,我認輸。」莫裘蔥丟下牌,乾脆的說。
菲力克斯眼底閃過一抹讚賞。
「那麼在我的假期結束前,我就當你的女人吧!」她以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道。
「不。」菲力克斯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什麼意思?
「不只是這個假期。」
「不只是這個假期?那要多久?!」
他冰藍的瞳眸鎖住她的視線。
「直到贏家主動結束這個關係為止。」
愣愣的瞪著他良久,腦袋消化著他剛剛說的話。他說什麼?直到贏家主動結束關係為止?!
「這不公平!」莫裘蔥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後,立即大喊。
「這很公平,贏家決定一切。」他反駁。
「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如果你都不主動結束關係呢?難道要我在這裡耗掉 一輩子嗎?」她提出抗議。
「不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真的發生,難道你不高興?」菲力克斯嘲弄的說。
「拜託!我為什麼要高興?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淪落成為你私人的妓女,還要頂著這種身份一輩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又不是爬帶了!」這個男人自大得可以!就算他的條件一流,但這種無限期的關係她還是很吃虧!
「你把當我的女人和妓女相提並論?」菲力克斯不敢置信的瞪著她。
「有差別嗎?不過是從公廁變成私人衛浴,本質還不是都一樣。」她一點都不認為當他的女人高級到哪裡去。
「噗!」一聲嗤笑出自厄爾和達蒙口中,旋即在菲力克斯陰狠的目光下硬生生的忍下來,摸摸鼻子,兩人撇開頭假意觀察賭場裡的情況。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你這個位置嗎?」他咬牙道。
「原來這麼多女人想當廁所啊!真是令人意外。」莫裘蔥聳肩,隨即疑惑的看著他,「奇怪咧!既然你說很多女人尚想這個位置,那你為什麼就非得要我這個不情不願的人呢?我並不認為自己真的國色天香到令人垂涎。」審視著他,她真的非常疑惑,以他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怕是連手都不用招,就有一大堆的女人排列等候他點召,那麼,為什麼是她?
菲力克斯不語,的確,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但是她身上卻有一種吸引他的氣質,尤其當他在監視器上看到她沉穩、慧黠、自信的模樣,讓他當下便決定要她,沒有理由,就只是一種衝動。他不認為自己能維持一段長久的關係,可對她,卻好像又不純然是生理上的需求,他甚至想試試,到底能和她維持多久的關係……
「你的確不是什麼大美女。」他突然說。
「沒錯,我只是一個到處可見的小美女,所以咧,不一定要我吧?我們可以改個方案,我可以做別的事代替,我是一個萬能的秘書喔!什麼工作我都會做。」莫裘蔥帶點希冀的說。
「你在害怕。」他突然對她露出一抹能勾引修女發情、尼姑思春的笑容。
「害……害怕?我……我才沒、沒有……」可惡啊!她幹嗎被電得結結巴巴的?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沒有嗎?」菲力克斯好整以暇的斜睨著她。
拜託,那是什麼輕蔑的眼光啊!
「我當……當然沒有!」該死!還在結巴!
「是嗎?我覺得你有,你在害怕,怕變成我的女人之後會愛上我,捨不得離開我,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夢話?我還怕你會愛上我,不想結束這個關係咧!」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真是自大的男人!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再來打一個賭。」菲力克斯話鋒一轉,又造。
「賭什麼?」
「你還有多久的假期?」他問。
「十二天。」她才來一天而已哪!
「OK,就以十二天為限,誰先讓對方愛上自己,誰就贏了,贏的人,可以選擇結束這個關係,或者是繼續,直到想結束為止。」
「那麼說……這十二天我還是要當你的女人?」聽起來似乎有點問題。
「怎麼?你怕會先愛上我嗎?」
「哼!誰怕誰啊!好,我賭了!」
就在她乾脆的撂下豪語時,兩名賭場保鏢壓著那個中年男人過來。
「老闆,人抓到了。」保鏢將她的錢包交給菲力克斯。
「嗯。」菲力克斯接了過來。
莫裘蔥訝異的看著他們,一下子忘了自己要抗議什麼。
「原來你已經……」臉上除了驚訝,還有一絲尷尬和不好意思,他一定不知道他們大費周章追回來的,不過是一個空錢包罷了。
「要不要點一下裡面的東西?」他將錢包遞給她。
「不、不用了,拿回來就好。」莫裘蔥乾笑兩聲,伸手就要拿回錢包。
「不行,東方娃娃,還是清點一下吧!」菲力克斯縮回手,自動自發的打開錢包,隨即眉頭一蹙,眼神銳利的射向那名中年男人,「空的?」
「不是我……我……我沒有拿,那裡頭……本來就是……空的,真的!我、我發誓!」中年男人膽戰心驚的說,在賭城地下領袖所屬的賭場裡作案,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他知道,只是心存僥倖,選了一個規模最小的賭場犯案,卻沒想到運氣會這麼差,當場就被逮到,而且扒到的還是一個連一分錢都沒有的錢包!嗚嗚……他怎麼這麼倒霉啊?
「一個空的錢包?」菲力克斯望向尷尬的莫裘蔥,總算知道之前在她臉上看到的笑意代表什麼了,原來她的東方娃娃並不若他所以為的那麼不諳世事。
「哦,你知道的,防患未然嘛!」她嘿嘿乾笑。
「好一個防患未然。」菲力克斯示意保鏢將人押下去處置。「那麼我要感謝你的防患未然,否則我就沒機會贏你這場賭局,是不?」他微笑。
耶?可不是嗎?她根本不必跟他賭嘛!她的失物又不重要!
再次為時已晚的發現這個事實,莫裘蔥首次對自己的嗜賭有了一絲懊悔,她還不止賭一次,是賭兩次呢!
菲力克斯突然走近她,眼神專注的凝視著她。
「既然我們有了新的賭局,就先來打個契約吧!」他緩緩的低下頭。
「契……契約?」愣愣的望著他越來越接近的臉,莫裘蔥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對,契約。」菲力克斯低喃,攫住他第一眼看見她之後就想嘗嘗的粉嫩紅唇。
轟然一聲,她的腦袋被炸得一團模糊,尋不回一點理智反抗。良久之後,菲力克斯終於抬起頭來。
「你太青澀了,看來以後我得好好的調教你。」
臭著一張臉,莫裘蔥不發一語的坐在菲力克斯那輛加長型的豪華轎車裡,往她住宿的飯店疾馳而去,對沿路燦爛亮眼的霓虹視而不見。
太可惡了,毫無預警就奪去人家的初吻,事後還大言不慚的嫌她太青澀,需要好好的調教調教。
哼!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一樣爛嗎?
她不是早說過,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耶!嫌她?那為什麼還強要她當他的女人咧!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
「你住在哪裡?」菲力克斯問。
「紅石飯店。」莫裘蔥簡扼的答。討厭,她正在生氣耶!他還一副西線無戰事的輕鬆樣。
「你住在那裡?」菲力克斯蹙眉。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雖然它規模不大也不豪華,但是它卻是最便宜的,最適合我們這種『貧』民百姓住了。」她微諷。來拉斯維加斯的目的是上賭場,住的方面,她當然選擇最便宜的嘍!
是沒有什麼不對,只是正好是他的死對頭……不,應該說正好是那個想要他的命的休伯特的地方。
看了她一眼,目前他還不想讓休伯特和他的東方娃娃碰面。
「你的行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我的東西都很重要。」蔽體的衣服當然重要啦!她又不是裸露狂。
「我猜你的錢和證件都隨身攜帶,是吧?」他的東方娃娃似乎還有點火氣。
莫裘蔥不語的聳肩。
「看來的確如此。」他逕自下了結論,拿起對講機吩咐司機回賭場。「既然如此,你飯店裡的行李應該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別拿了。」
「喂!你怎麼可以自己作決定?那是我的東西,我有決定的權利!還是你要我以後都光著身子到處走啊?」
菲力克斯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這個提議未嘗不可。」
「你這個變態色狼!」莫裘蔥因他的眼神而紅了臉,羞惱交加的喊。
「我只是附和你的提議罷了。」他聳肩。
「喂!讓我回去拿東西啦!裡頭真的有重要的東西,丟不得的,而且就算要和你住一起,也要先退房啊!」出租秘書公司那幾個傢伙的禮物她都買好了,如果不帶回去,肯定被他們給分屍。
「好吧!」菲力克斯的決定令查爾斯意外極了,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改變主意。
「菲力克斯……」在莫裘蔥都還來不及高興的時候,查爾斯便出聲打算阻止。
菲力克斯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了。」查爾斯點頭,既然他已經決定,就不可能改變主意,不過,他為這個東方女人改變主意這件事例外。
沒多久,車子便彎進紅石飯店的迴旋車道,停在迎賓步道前。
「你整理東西需要多久時間?」他看看手錶問。
「給我半個小時。」莫裘蔥開門下車,不過被菲力克斯給拉住,她回過頭望一眼被扯住的手,再抬頭直視那雙總是讓她覺得會溺死在裡頭的冰藍瞳眸。「幹麼?」她沒好氣的問,對自己的沒用感到懊惱。
「我陪你進去。」他突然決定。
「菲力克斯!」查爾斯不贊同。
「你跟著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休伯特還不至於在自己飯店鬧事,他只剩下這家飯店可以為他賺錢了。」
「如果他有這麼聰明的話。」查爾斯對休伯特的理智並不看好,否則不會為了那種女人而與菲力克斯為敵。
「給他一點信心吧!」菲力克斯不在意的說。
莫裘蔥疑惑的望著他們,她不過是回飯店整理行李外加退房,而他也不過是說要跟她進去,怎麼他們兩個的態度像是要上戰場廝殺似的?
「走吧!還發呆?」菲力克斯望著他的東方娃娃,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期待,也許她會有別於其他的女人,不會太快就讓他厭倦吧?
三人才踏上迎賓步道,不遠處,就著閃爍霓虹亮眼的光芒看見正走出飯店大門口的休伯特和他身後的幾名手下。
查爾斯立即上前站在菲力克斯的右手邊,嚴陣以待,蓄勢待發。
「唷!這不是赫克托先生嗎?怎麼今天有空光臨蔽飯店?如果你事先通知一聲的話,我會吩咐下去,夾道歡迎。」休伯特酷俊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仇視,嘴裡講出來的話卻是背道而馳,在場的人除了莫裘蔥之外,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敢當,羅伯先生。」菲力克斯阻止查爾斯上前,淡漠的應道。看來休伯特花費巨資監視他的動向的事的確不假,否則他這種臨時起意的行程,休伯特不可能知道。
由此看來,他身邊的人事,是該好好的清理清理了。
「這位小姐是……」休伯特一雙迷人的綠色眼睛略帶深意的望向莫裘蔥。
「一個女人罷了。」菲力克斯不在意的淡道。
莫裘蔥瞪了他一眼,不過沒有對他的說辭提出意見。
「一個美麗的東方女人,沒想到赫克托先生對東方人也有興趣,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才沒興趣。」休伯特嘲諷的說,由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可以很明顯的知道,他對有色人種是多麼的歧視。
「這我倒可以告訴你,我對金髮的波霸女人沒興趣,尤其又是那種紅杏出牆,拚命想倒貼過來的女人最反感,看了就倒胃口,那種人就算她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會不屑一顧。」菲力克斯懶懶的說,嘴角噙著一絲反嘲。
在場的人,除了莫裘蔥之外,全都知道菲力克斯說的女人指的是誰。
莫裘蔥雖然聽得懂他們的對話,但卻覺得這種男人間的對話非常無聊,可是當她看到休伯特在聽完菲力克斯的話之後,那張俊酷的帥氣臉龐瞬間變得猙獰,忍不住微微一顫,下意識的更加靠近菲力克斯,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菲力克斯低下頭望了她一眼,旋即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才又抬起頭來面對像是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的休伯特。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要辦,告辭。」菲力克斯微微一點頭,輕擁著莫裘蔥的肩,帶她走進飯店。
休伯特臉色鐵青的瞪著他的背影,查爾斯警戒的護在他們身後,退著走進飯店。
「你們到底在幹嗎?」莫裘蔥回到房間,終於按捺不住好奇,疑惑的問。
「沒事,閒話家常罷了,你快收拾行李吧!」菲力克斯敷衍的說,眼光巡視著這間套房,看來休伯特的確是落魄了,飯店裡竟然還有這種簡陋的房間。
「閒話家常?鬼才相信單純的閒話家常會幾乎演變成喋血事件。」莫裘蔥邊整理行李邊嘀咕,知道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喋血事件?太誇張了吧!」菲力克斯失笑。
「一點都不誇張,你自己難道沒看見那個男人那種恐怖的表情嗎?像是很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似的!」
「真的嗎?」他裝像。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算了,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知道。」莫裘蔥識相的不再追問,「好了,我們走吧!」
菲力克斯默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上前接過她的行李,丟給一旁的服務生,才攬著她的肩離開。
退了房,走出飯店,休伯特已經不在了,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夜涼如水,和白天的氣溫差太多,讓莫裘蔥忍不住偎在菲力克斯溫暖的身邊,好一會兒之後,才看到司機將車子開過來。
菲力克斯微蹙著眉頭,看來他真的高估休伯特的理智。
和查爾斯對望一眼,查爾斯微微一點頭,走向駕駛座。
「你出來。」查爾斯沉聲道。
那司機微微一震,刻意壓低的帽簷下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放在方向盤的手垂了下來,像是要開車門下車,可是下一瞬間,他快速的舉起一把槍,不過查爾斯的動作比他還快,他的槍都還沒對準任何一個人,查爾斯的槍口就貼住他的額頭。
莫裘蔥低呼一聲,就著燈光,她終於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情節怎麼會發生在她面前?!
「沒事的。」菲力克斯一派輕鬆寫意的安撫她。
莫裘蔥懷疑的瞪著他,沒事?都拔槍相對了還叫沒事?那如果有事呢?
「下車!」查爾斯沉聲命令,槍口沒有絲毫偏移。
那司機猶豫了一下,才在查爾斯監視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謹慎緩慢的跨出車子。
「我的人呢?」菲力克斯一邊把玩著莫裘蔥的手,漫不經心的問。
「在……後車箱。」那司機抖著聲音道。他不知道他的偽裝為什麼會被識破?
菲力克斯問:「死的還是活的?」
「死……死了。」
「是嗎?」菲力克斯冷漠的輕應。「查爾斯,送他上路吧!」
「是。」
「不……不要,我可以告訴你是誰主使的,只要你饒了我一命……」
「我不想知道,你就留著吧。」菲力克斯打斷他,攬著似乎是嚇呆了的莫裘蔥離開。
「喂,你想做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司機會突然拿槍出來?誰在後車箱?誰死了?!」莫裘蔥回過神來,急急的問。
「你沒必要知道,還是當個天真無知的東方娃娃就好了。」菲力克斯摸了摸她的臉頰。
「你要我怎麼繼續當天真無知的人?那是槍,是槍耶!我以前只能在電視或電影上看到的東西,現在就這麼地出現在我面前,而且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後車箱裡還有個死人!」
「以後你就會習慣。」菲力克斯輕描淡寫的說。
以後就會習慣?!
莫裘蔥聽了差點吐血。「我完蛋了,我到底給自己惹來了什麼麻煩啊!」天啊!她只想來賭城賭幾把,很單純的,為什麼會遇上這個人呢?
菲力克斯只是笑,沒有給她任何回答。
「好吧!以後就會習慣是嗎?」莫裘蔥哀嚎一陣,發現另一個當事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終於認命。「那麼這位先生,請問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菲力克斯望了望天色,似乎快天亮了。
「我們去吃早餐吧!」
「早餐?」抬手看看手錶,可不是嗎?「唉!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賭得一點都不盡興。」
「以後有的是機會。」他早看出他的東方娃娃似乎對賭很有興趣。
「說的也是,反正跟了你……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咧!我叫莫裘蔥,你可以叫我伊絲特兒,你呢?」
莫求人?他懂中文,所以覺得這個名字頗為奇怪。
「菲力克斯,記住這個名字,我的伊絲特兒。」因為它將會成為你的未來。
第三章
在賭城的飯店裡,他們不會問你需不需要Morning call,他們通常會問的是:需要總機叫您起床——晚上六點起來吃晚餐嗎?
累了一夜,莫裘蔥也睡了一天,直到總機Call她起床吃晚餐,她才伸了個懶腰緩緩的坐起,隨即微微一愣的望了四週一圈。
唉!她還是不怎麼習慣這裡的豪華。
她萬萬沒想到今天早上那個菲力克斯竟然會將她帶到晨星,那家至少要在半年前預約才有房間,而且價錢貴得嚇人的晨星!而且還是住進這個從不對外開放的最高級套房。
她住的這間房間的坪數真的很大,光是浴室就比她之前住的套房還大,從床上望去,第一個門是通往浴室,第二個門是通往客廳,第三個門她還沒有機會去開過,不知道裡頭……或外頭?不知道門的另一邊是什麼;至於第四個門則是更衣室。
房內的設備應有盡有,這種特級豪華的套房,她不敢想像一個晚上到底需要多少錢。
不經意的看見牆上的時鐘,她哎呀一聲跳下床,直接衝進浴室梳洗。
沒時間讚歎了,賭城的夜生活正等著她這個超級玩家上場廝殺呢!今晚,她要到慕名已久,號稱是賭城最豪華的晨星賭場好好的玩一玩。
匆匆洗了個澡——她實在愛死這種浴缸和淋浴室分開的設計,她想,用過了這種設計之後,她大概就不會再喜歡站在浴缸做淋浴了,更何況這還是蒸氣淋浴,那個浴缸……不能說是浴缸,而是浴池,那是按摩水流的浴池。她發誓,要找個時間好好享受一下洗澡的樂趣。
唉!太危險了,由奢入儉難啊!切記切記。
浴室外的敲門聲讓她一愣,旋即揚聲喊,「誰啊?」
是誰其實不用猜就知道了,除了菲力克斯之外還有誰敢擅自進她的房間?
「我。」菲力克斯淡道。
「『我』?我怎麼知道這個『我』是誰啊!」莫裘蔥故意道。
菲力克斯揚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直接打開浴室門,看見在淋浴間的身影,隔著一層蒙上霧氣的玻璃,若隱若現的引誘著他。
這個女人,太沒警覺心了,洗澡也不知道要鎖門。
他悠閒的靠在牆上,欣賞著她誘人的表演。「我是菲力克斯。」他不忘回應她的挑釁。
耶?為什麼覺得他的聲音清楚多了?
莫裘蔥有短暫的疑惑,不過隨即被忽略,也許是因為她水關掉了的緣故吧。
「有什麼事啊?」她拿起架上的浴巾擦拭身體,然後拿出乳液塗抹全身。
「我想你應該餓了,帶你去吃晚餐。」因為設計的關係,玻璃門上的霧氣在蓮蓬頭關閉後漸漸散去,她的身影漸漸清晰,使得他的慾望也越加明顯。他眼神深黝的望著正拉開淋浴間的玻璃門走出來的身影。
「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啊——你怎麼可以進來?!」莫裘蔥後知後覺得尖聲大叫,手上只拿著一條擦拭頭髮的毛巾,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遮掩何處。
菲力克斯沒有回答她,冰藍色的雙眸緊緊的瞅著她,緩緩的向她接近。
「你……你想幹嗎?!」莫裘蔥退了一大步,又退進淋浴間。「你別亂來喔!我警告你,我可是有空手道三段的喔!」她擺出一個蹩腳的招式,此時此刻她真的希望自己像可盈一樣擁有空手道三段的身手。
菲力克斯沒有給她機會施展她的「好身手」,眨眼間,莫裘蔥就被他鎖在牆壁與他之間。
大理石牆冰冷的感覺透過她的背脊傳進大腦,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很冷耶!」她抗議。
「等一下你就不會覺得冷了。」他低語。
「不要這樣,我還沒……」
「別說話。」菲力克斯低喃,隨即印下他的唇,徹底封住她的抗議聲。
這是她第二次被吻,被同一個男人,也依然延續第一次被吻時腦袋瞬間空白的衝擊,她完全無法反應,只能無助的喘息,所有的感覺只剩下他溫熱的唇舌在她口中攪起她深切的情慾。光是一個吻,她就幾乎承受不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個如此熱情放浪的女孩……
當他的唇終於轉移陣地,她得到自由的嘴立即呼出一聲呻吟,當他啃咬她的頸項時,她猛地倒抽一口氣。
「啊——」她一陣輕顫,不知所措的低吟,老天,他的唇舌是致命的,而他的手……
菲力克斯滿意的看著她全身因止不住的情慾而輕顫,她的東方娃娃是個熱情的女人,熱情又青澀。
「伊絲特兒……」他在她耳邊吹著溫熱的氣息,又引來她一陣明顯的顫抖,舌頭繞過她敏感的耳垂,聽著她喘促的呻吟,慾望已經更形緊繃。
「嗯?」莫裘蔥腦中一片渾沌,只能無意識的回應他的低喚。
「你如果再不反抗,我就要在這裡要了你,而你可能會錯失晨星裡豪華的賭場了。」菲力克斯深吸了幾口氣,硬是忍住當場要了她的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雖然她因為沒有經驗而臣服在他刻意挑起的慾望之下,但事後她還是會抗議,他要她完全的心甘情願,他要她主動哀求他。
「哦?」莫裘蔥愣了愣,一時之間仍無法從那種幾乎溺死人的慾望中反應過來。
「Shit!」望著她魅人的神情,菲力克斯強忍的慾望又差點崩潰。「你不想參觀晨星那屬於賭城最大最豪華的賭場嗎?」
眨了眨眼睛,莫裘蔥緩緩的從雲間回到現實。
「啊——你這個登徒子!」意識到此刻的情勢,她又是一聲尖叫。
「我的東方娃娃,我可沒有強逼你掛在我身上。」菲力克斯提醒她。
咦?耶?!
莫裘蔥發現自己的雙腿緊緊的環住他的腰,雙手則緊緊的勾住他的頸項。
「啊——」她幾乎是用跳的跳離他,又羞又氣的瞪著他。「你幹嗎在人家洗澡的時候闖進來啊?」沒有對她的質問給予任何回答,菲力克斯只是輕啄一下她微噘的唇道:「準備一下,賭城的亮麗夜生活正等著你呢!」
莫裘蔥眼睛一亮,立即忘了自己渾身赤裸。
「給我三分鐘!」她衝出浴室,將菲力克斯給拋在浴室裡。
菲力克斯失笑的望著她誘人的背影,所有的慾望化成寵溺,旋繞在他一向冰冷的雙瞳中。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是當他們踏出門口時,她看見查爾斯等在門外,以及跟著他們身後的舉動,讓她猜到這查爾斯可能是菲力克斯的貼身保鏢。
他們先到晨星的旋轉餐廳用餐,一邊享用高級的法國菜,一邊將整個賭城的景色盡收眼底。菲力克斯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他們先是欣賞落日,然後看著整個賭城漸漸亮起來。
「好漂亮喔!」莫裘蔥讚歎著。
他微微一笑,相對於她的讚歎,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或許天天看,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吧!又或者,是因為甚少有東西能讓他感覺特別吧。
「要開始加入今晚的活動了嗎?」菲力克斯托著腮,慵懶的望著她生氣盎然的臉孔。
「要!」莫裘蔥興奮的站起身,她將要進入拉斯維加斯規模最大的賭場了!
沒有像前兩天進賭場時,門口的服務生要查驗她護照的情形,跟在菲力克斯的身邊,看每個工作人員畢恭畢敬的態度,莫裘蔥覺得走起路來都有風。
想想也更奇怪,她又沒有用歐蕾的習慣,在台灣,人家都還說她的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為什麼一到了這裡,就一副未滿二十一歲的樣子?還是就如那個廣告說的,台灣女孩都像你這麼年輕嗎?
緊接著,所有的疑問全都讓莫裘蔥給拋到腦後,她捧來一大堆的免費籌碼——菲力克斯拿給她的,開始她今晚的節目。
她首先來到二十一點的檯子,站定一會兒之後,又換到另一桌,又觀看一會兒,再換另一桌,這次,她終於決定坐下。
「這什麼選這一桌?」菲力克斯跟著坐下,示意莊家開始。
「因為第一桌那個莊家太笨了,昨晚讓我贏了好多錢,玩起來一點都不刺激;至於第二桌,賭金在一百元以上,好像都是些中級的職業賭徒,雖然刺激性較高,但我想我的勝算不會很大;還是這裡比較適合我,賭注不會太高,二十五元左右,而且莊家的手氣似乎不是很好。」莫裘蔥在他耳邊低語。
菲力克斯微微一笑,原來他的東方娃娃還是個內行的玩家呢!
「贏錢不好嗎?」
「贏錢當然好啊!可是沒了那種挑戰性,會失去興趣的。」
當莊家將整副牌放在莫裘蔥面前時,莫裘蔥沒有猶豫的將牌拿起來洗一洗,再將牌交還給莊家,莊家開始發牌。
看來這個莊家的手氣似乎真的不是很好,第一局便以Busting結束,莊家通賠。
第二局一開始,「Natural Black Jack!」莫裘蔥喊,亮出底牌,是一張黑桃A以及黑桃K。
莊家十七點停牌,莫裘蔥以十八點勝,結束了第三局。
「Black Jack!」莫裘蔥又喊,亮出底牌,二十一點。莊家繼續要牌,最後又是以Busting結束第四局。
莫裘蔥桌前的籌碼越堆越高,半個小時之後,莊家的手氣轉幸,連著三次不是Black Jack就是Natural Black
Jack,莫裘蔥立即起身,捧著籌碼轉移陣地。
「不玩了?」菲力克斯跟著起身。
「換別的。」她一雙興奮的眼睛四處溜了一圈,伸手一指。「輪盤。」話才說完,人已經衝到輪盤的檯子邊了。
菲力克斯搖頭失笑,對著賭場經理交代一聲之後,便隨她去。招來厄爾、達蒙和加瑞,他就趁著莫裘蔥忘我的時候順便處理一些事情。
「菲力克斯,她好像……太熱中了一點吧?」望著在輪盤邊興奮吆喝著的莫裘蔥,厄爾有點驚訝的說。他是很高興菲力克斯因為這個東方女人而回到晨星,但是這個東方女人賭起來的模樣,也未免太那個一點了!
「無妨,她高興就好。」
三人愕然的互望一眼,再不約而同的望向一直靜立在菲力克斯身後的查爾斯,無言的詢問。
查爾斯無語的聳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菲力克斯這麼放縱一個女人。
「達蒙,今天凌晨誰知道我會到紅石?」菲力克斯問。
「除了我們四個之外,就只有伊絲特兒小姐。」
「是嗎?」菲力克斯沉吟。
「不,還有兩個人。」厄爾嚴肅的道,從知道菲力克斯在紅石差點遭到刺殺時,他就有了接受懲罰的心理準備。「艾寶麗小姐和克麗絲蒂娜小姐在你們剛離開賭場的時候到達,問了我你的行蹤,我告訴她們了。」如果她們兩個真的跟休伯特有關,那麼就算這次刺殺行動沒有成功,他也無顏再繼續待在菲力克斯身邊。
「她們又想做什麼?」菲力克斯不悅的蹙眉。
「據說是令尊請她們來的。」加瑞道。
「老頭子又想搞花樣了!」菲力克斯陰沉的說。自己風流成全,讓老媽受不了跟他離婚,帶著妹妹離開,這還不夠嗎?難道也要他這個做兒子的變成他那種模樣才行?
他不會像老頭子那樣的,女人可以玩玩,但是絕對不要放下感情,要放感情,只能專一。
「看來似乎是如此。」加瑞聳肩。
「厄爾,她們兩個的事就交給你去解決,我不要受到打擾,更不可以讓她們和伊絲特兒碰面,最好讓她們兩個撕破臉,然後滾回法國去煩老頭。」
「我知道了。」厄爾接下這件差事,知道這是菲力克斯給他最輕的懲罰。
「達蒙,你去查一查,那段時間她們有沒有跟任何人聯絡。」
「知道了。」達蒙也接下工作。
「至於休伯特……」菲力克斯沉吟。「加瑞,吩咐下去,我要紅石一個禮拜之內關門。」
「不用一個禮拜吧?」加瑞不解的望著菲力克斯,要弄倒一家破爛飯店,只要給他兩天的時間就夠了。
「就一個禮拜,狩獵是享受其過程,不是結果。」他要讓休伯特度過最難熬的七天。
「OK!一個禮拜就一個禮拜,我也落得輕鬆。」加瑞不在意的說。「對了,菲力克斯,聽說你將法國威康財團的華爾夫婦給逐出晨星?」
威康財團一向和赫克托集團交好,它的主事者丹尼斯·華爾還是菲力克斯父親的朋友,這麼不留情面的將人家女兒及女婿給趕出飯店,未免太不給面子了。
「嗯哼。」菲力克斯不在意的回道。
「你不擔心丹尼爾·華爾先生會不高興嗎!」
「他不高興又關我什麼事?難道他生理不順也要我負責嗎?」菲力克斯嘲道。
生……生理不順?!
「笨蛋,男人哪來的生理不順啊,」玩過輪盤的莫裘蔥,正好回到他們身邊,只聽見話尾。
菲力克斯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厲,不過他沒有發作,倒是其他四個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全世界沒有人敢叫菲力克斯笨蛋,只不過對於這種幸運,她根本不知不覺。
菲力克斯抬手替她將覆在臉頰上的秀髮撥到耳後,大掌順勢移到她的頸子後,將她拉了過來,在她唇上印上一個淺吻。
莫裘蔥臉頰浮上一層紅暈,對他當眾親密的舉動很不好意思。
「玩夠了?」菲力克斯問。
她立即搖搖頭。「才不,我還有很多沒玩,只不過沒籌碼了。」剛剛在輪盤那裡全輸光了。
「加瑞,你去拿籌碼過來。」
「要多少?」
「拿個五萬塊吧!」
「知道了。」加瑞轉身離去。不久,他手上提了一個小手提箱過來,將它交給菲力克斯。
「接下來你想玩什麼?」菲力克斯將籌碼交給她。
「嗯……」莫裘蔥發亮的眼睛在四處繞了一圈,緊接著伸手一指,指向一個雕花的門。「我想進去那裡。」
那是一間貴賓室,裡頭的最低賭注至少百萬美金,是名副其實的「貴」賓室,專門提供給某些富豪或者是高手的檯子。
「伊絲特兒小姐,我不認為你身上的籌碼夠讓你進去那裡。」菲力克斯微微一笑,笑中隱藏著一股即將撕咬獵物的嗜血味道。
「咦?那要多少籌碼才能進去?」她手上有五萬美金的籌碼耶!對她來說這個是一筆天文數字了,她帶來賭城準備放手一賭的賭本也沒這麼多啊!
「裡頭是梭哈的檯子,最低的賭注是一百萬美金,每次加注,以一百萬為底價,你說,一場梭哈下來,你至少要多少賭注?」
「哇!哪有這樣規定的啦!」那根本是天價,瘋子在玩的,可是……好刺激喔,她好想好想玩一次喔!
「想進去嗎?」菲力克斯誘惑她。
「可以嗎?」她眼睛發亮。
「當然可以,只要你拿得出一百萬就成。」
莫裘蔥臉兒一垮,幽怨的望著他,「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會有的,怎麼可以給我虛假的希望,這樣很不道德耶!」
「其實要有一百萬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覺得有價值,我會是一個很大方的人。」菲力克斯意有所指的望著她。
什……什麼啊?他的意思是說錢他會給,可是要給得有價值是不是?
厄爾、達蒙和加瑞偏過頭去,想笑卻又強忍住,老天,他們從來不知道菲力克斯竟然要用這種方法來誘惑女人,難道這個東方娃娃還沒有上他的床嗎?東方娃娃今天不是睡在他專屬的套房裡嗎?「喂!我是你的女人吧!」莫裘蔥嘴角突然勾出一抹自認為嫵媚動人的笑,別有用心的對著菲力克斯放送超強電波。
「名義上是如此。」菲力克斯氣定神閒的微笑,望著她抽搐似的嘴角,以及像是得了眼疾而不停眨著的眼睛,呵呵……他的東方娃娃是個不知道該如何賣弄風騷的小女人,她不知道她的魅力毋需刻意營造,自然流露出來的,就足夠讓他著火了。
「既然我是你的女人,那麼提供我一點賭本應該不過分吧?」以為自己是在撒嬌的莫裘蔥,沒有發現除了菲力克斯之外,其他三個男人蒼白的臉色。
老天啊,有女人用這麼讓人想吐的表情勾引人嗎?三雙驚愕的眼有著相同的疑問。
菲力克斯失笑,一百萬美金的賭本只是「一點」嗎?
「的確是不過分。」他附和,緊接著便靠向她的耳朵低語道:「只要你『名副其實』的變成我的女人之後,要多少賭本當然都沒問題。」
莫裘蔥紅了臉,懊惱的瞪著他。
拜託,都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了,他自己不夾去配,難道還要她主動啊?
「你慢慢考慮吧!考慮清楚了,就自己來找我。」
原來他當真要她主動爬上他的床!這個男人真是……她是處女耶!她也是有尊嚴、有傲氣的,竟然要她主動?太可惡了!
「或者你也可以想想,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贏得我們之間的賭局。」菲力克斯望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好整以暇的再提供她另一個方案。
「你是說只要我贏了,你就無條件供應給我進貴賓室的籌碼?」這個倒是可以考慮。
「沒錯,不過你真的有把握贏得這場賭局嗎?」
「我會有辦法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我會隨時準備接受挑戰。」菲力克斯笑著揉揉她的頭,傾身在她因不滿而微噘的唇印上一吻。
莫裘蔥瞪著他好一會兒,轉身往吃角子老虎走去。
「我要去拉大獎了!」她突然覺得,也許拉到大獎的機率太微小,但是或許比沒有任何付出就想從他口袋掏錢的機會大吧?
「祝你好運。」五個男人目送她離去。
第四章
她喜歡賭,並享受其中的過程,至於輸贏,則只是一個附加的結果,贏了當然是好,至於輸了她也不太在意,因為她只是喜歡那種緊張、期待、刺激的過程。
可是,和菲力克斯的賭局就完全不同,那可關係著她的未來,如果輸了,那麼她可就要任他擺佈,輕者,只是失去自由,一段時間之後,等他厭倦了,她還是可以得回自由;但是重者,可能就不只失去自由、失身,還要失心!
有鑒於此,她就非贏不可!
那……她該如何贏得這場賭局呢?換句話說,就是她該如何讓他愛上她呢?
「梅樂蒂,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雙手托著下巴,莫裘蔥望著正在發牌的梅樂蒂,她是Baccarat檯子的Dealer。
「伊絲特兒小姐,我正在工作中。」梅樂蒂對她抱歉的一笑。
「一下子就好了啦!我剛到這裡,就只認識你而已,你不會忍心棄我於不顧吧?」
梅樂蒂無奈的一歎,在結束一局之後,抬手招來另一個候補的Dealer,然後跟著莫裘蔥來到休息室。
「好了,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問了,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梅樂蒂,聽說你是達蒙的女朋友。」
「嗯哼,沒錯啊。你就是要問這個?」梅樂蒂疑惑的問。
「不是啦!當初你們是誰追誰的?」
「當然是達蒙追我的嘍!」梅樂蒂笑說。
「那你又是如何讓達蒙主動追求你,甚至愛上你呢?」
「這……我怎麼知道?他突然跑來對我宣稱要追我,然後好像就這麼順其自然的,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
「嗄?這樣啊——」那她不是白問了嗎?
「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梅樂蒂好奇的望著她,心理卻暗忖,會跟老闆有關嗎?
莫裘蔥對她擺擺手。「你別問這個了。我問你,你愛達蒙嗎?」
「我當然愛他啊!」梅樂蒂理所當然的說。
「那當初達蒙是怎麼讓你愛上他的?」
梅樂蒂微微一愣,這要她怎麼說?那不過是一種相處過後的感覺,要怎麼具體說出達蒙是做了什麼,她才因為那個什麼愛上他?
「怎麼了?有不好啟口的內容嗎?」似乎看出她的為難,莫裘蔥逕自猜測。
「算是吧!」的確難以啟口耶!因為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莫裘蔥微微紅了臉。「我想……我知道了。」
梅樂蒂訝異的望著她,「你知道了?」她知道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
「嗯,你放心,我不會多嘴的啦!謝謝你,不打擾你工作了,拜拜!」莫裘蔥紅著臉飛快的離開休息室。
「我有在擔心嗎?」梅樂蒂一臉迷糊的抓抓頭,還有,她到底在臉紅個什麼勁兒?
不行!穩下來,莫裘蔥,梅樂蒂的方法並不適合她,如果她要上他的床,那麼這場賭局根本就不會成立,所以現在她最好再想其他的辦法!
雖然她沒有把握自己不會受到菲力克斯的引誘,畢竟光是接吻,就足以讓她慾火焚身,腦筋一片空白,她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果菲力克斯要她,她可能無法抗拒。但是……要她主動爬上他的床,那絕對不可能!
「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菲力克斯愛上我呢?」莫裘蔥兩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她非得要贏得賭注不可!
「東方娃娃,今天不下場玩一局嗎?」菲力克斯來到她的身後,對鏡牆上反射出她滿臉煩惱思緒的表情覺得莞爾。
「別吵!」隨意的揮揮手,莫裘蔥的舉動像是在趕一隻惹人厭的蒼蠅。
菲力克斯揚眉,「伊絲特兒……」
「別吵啦!我在想事情。」莫裘蔥頭也沒回,煩躁的說。
「想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我該怎麼讓那個自大又狂妄的傢伙愛上我咧?真是超級的難題,唉!」莫裘紐像是自言自語的歎道。
他自大又狂妄嗎?
菲力克斯差點失笑,他可愛的東方娃娃似乎失神得太厲害了。
「伊絲特兒……」他嘗試著喚她回神。
「你很煩耶!我不是說不要吵我嗎?我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哦,菲力克斯?!」莫裘蔥正想給那個不識相、惹人厭的蒼蠅一頓臭罵,卻愕然的看見那只蒼蠅正用著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凝睇著她。
「嗯哼,可不是我嗎?」菲力克斯對她挑挑眉。
「你什麼時候來的?」莫裘蔥戰戰兢兢的問,不是怕他,而是擔心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說了什麼進了他的耳裡。
「剛到。」他帶著深意的笑容讓莫裘蔥頭皮發麻。
「哦,那……你有聽到什麼嗎?」
「聽到什麼?聲音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他裝傻。
「這……就是……哦,你有聽到我……說了什麼嗎?」硬著頭皮,她還是問了。
「你?你說了什麼嗎?」菲力克斯偏著頭,狀似疑惑的望著她。
「沒……沒什麼。」莫裘蔥頓時鬆了口氣。沒聽到就好,沒聽到就好。
「啊!是不是說什麼要怎麼讓某個人愛上你的話?」他在她鬆口氣的時候壞心的說。
莫裘蔥的臉蛋瞬間漲得通紅——氣紅的。
「菲力克斯!我討厭你!」
在不知不覺中開戰的第一局,菲力克斯略勝一籌,莫裘蔥飲恨。
她是個萬能的出租秘書,所以任何差事都難不倒她……哦,應該。
「不過是煮頓飯,沒什麼難的。」莫裘蔥對自己打氣。
這是她想到的第一招,雖然很老套,但是老祖先的至理名言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謂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到時還怕他不手到擒來嗎?」莫裘蔥志得意的笑著。「喂,菲力克斯,你有沒有聽見那恐怖的巫婆笑聲?」厄爾、達蒙、加瑞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顫。
今天他們應她之邀,來到「她的」套房做客,因為她打算一展身手為他做一頓晚餐。
菲力克斯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的東方娃娃還挺迷糊的,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就住在同一間套房裡。
難道她一點也不好奇她房間的那扇門是通往哪裡的嗎?
這間套房是晨星裡最高級的,也是屬於他私人的住處。
套房裡有客廳、起居室、兩間相通的套房、酒吧、廚房、健身房,還有一間客人專用的衛浴,平常除了這四個與他貼身的人之外,還未有其他人有幸進入,尤其是女人。
菲力克斯面帶淺淺的笑意望著廚房的入口,那個廚房是他住處裡處設的一個地方,萬物俱全,卻只欠一道東風,現在,他的「東」風終於出現了,並為了他打算大展身手。
「有嗎?我覺得那銀鈴般的笑聲非常悅耳動聽啊!」
三個人的下巴在菲力克斯說完之後差點掉到地上,他們互靦的眼中都有著恐怖的神情。
銀鈴般的笑聲?悅耳動聽?
菲力克斯是突然變成聽障了嗎?
「菲力克斯,你真的要讓她進廚房一展身手?」達蒙不安的問。
「她已經在裡面了。」菲力克斯提醒他。
「那……我們可不可以離開?」他們一點也不想當白老鼠,尤其是這種高危險性的。
「不行!」菲力克斯想也不想的拒絕。
「菲力克斯,我們是好心把空間留給你們培養感情,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這是不行,有福同享。」
有福同享?!三個人慘白了一張臉。
「可是……菲力克斯,你沒聽到她剛剛拿著醋和醬油問我們要怎麼分辨嗎?」厄爾試圖喚起他的記憶。
「這有油和洗碗精。」菲力克斯氣定神閒的追加。就是因為知道,才要拖他們一起下水,要不然留他自己一個「享受」太說不過去了吧!
「那你還讓她進去?老天,菲力克斯,你是嫌你的災難還不夠多是嗎?」加瑞撫額大歎。
「是還游刃有餘。」菲力克斯聳肩。
完蛋了,這次菲力克斯病得不輕?
三人眼中有著同樣的認知和認命。
就在他們三人全都驚愕的失了神時,菲力克斯已收回思緒,進入叫他們過來的正題。
「厄爾,那兩個女人你處理得怎樣了?」
厄爾立即端正面容,嚴肅的一點頭。
「已經照你的吩咐辦了,兩人大吵一架,已經打道回府,塔下午的飛機回法國,依她們離去前的對話,我相信她們一下飛機,就會直奔令尊的住處。」
「很好。」菲力克斯滿意的一點頭。「相信這兩個女人夠讓老頭子忙一陣子了。」
「菲力克斯,我查了一下她們手機的通話紀錄以及飯店電話的通話紀錄,艾蜜麗和克麗絲蒂娜來到賭城之後,便直接住進晨星,這當中除了曾和令尊聯絡過之外,就沒有和其他人聯絡過。」達蒙也報告他調查的結果。
「我也不認為她們會那麼沒大腦,選擇幫助休伯特那個沒有未來的男人。」菲力克斯冷酷的一笑。就算休伯特長得多麼英俊瀟灑,負債纍纍之下,女人是鮮少會理睬的,除非她想養小白臉。
「那……這事要繼續查嗎?」達蒙問。
菲力克斯斜睨他一眼。「你說呢?」
「我會繼續查下去。」達蒙立即道。
「嗯。」他非得揪出休伯特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不可,或者說,是背叛他的人。
「你呢?加瑞。」菲力克斯轉向一言不發的加瑞。
「我?我怎麼樣?」加瑞一臉疑惑的反問。
菲力克斯微蹙著眉,「交代你的事辦得怎樣了?」他心神到底游到哪裡去了?
「哦?喔!那件事啊!很順利啊,不是說了我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嗎?是你硬要我一個禮拜才能完成的,現在就慢慢的玩嘍!」他不到一天就部署完成了,真是沒成就感。心思又游離開來,那個到底是……
「休伯特有什麼表現嗎?」菲力克斯問,卻久久不見回答。「加瑞?」
「嗄?什麼?」加瑞勉強回過神來,眼睛還不時的溜著,眉頭也緊緊的蹙箸。
「我說休伯特有什麼表現?」菲力克斯不解的望著加瑞魂不守舍的模樣。
「喔!他今天一整天都在跑銀行調款子,不過沒有一家銀行會貸款給他,我想明天他會再跑一天銀行交涉,接下來可能就會轉往黑道這條門路了。」
「黑道?哼!難道他不知道黑道在拉斯維加斯已經不成氣候了嗎?」菲力克斯不屑的輕哼。
厄爾和達蒙相視一眼,他們倒覺得菲力克斯的手段,比起黑道還慘忍冷酷數倍。
「讓他去找,就怕那些不成氣候的黑道殘黨會反咬他一口,直接拉他進地獄……」菲力克斯蹙眉望著又不知神遊倒哪兒去的加瑞,終於忍不住不悅的道:「加瑞,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菲力克斯,難道你們沒發覺什麼不對勁嗎?」加瑞充滿驚疑的表情望著他們。
「什麼?」三人都莫名其妙的望著他。
「就是……你們都沒聞到哪種怪味道嗎?還有……喔!老天啊!失火了?!」加瑞突然跳了起來,看著從廚房冒出來的黑煙,下一瞬間,煙霧感應器發生作用,警鈴聲乍然響起,驚破了陷入錯愕的五名男人的神志,接下來,水柱從天花板的自動滅火裝置噴灑出來。
「伊絲特兒?!」菲力克斯驚喊,衝向廚房,查爾斯立即快步的趕在他身前,以防止有不可預期的危險發生時能擋在菲力克斯前面。
兩人旋即在廚房門口煞住腳步,菲力克斯心裡驚慌的感覺被錯愕取代,望著一身濕淋淋的莫裘蔥,以及他那個從未開過火、高級又先進,此刻卻變得慘不忍睹的廚房。
「不許說話!一個字都不許說!」莫裘蔥一身狼狽的膠著那個像要噴笑出聲的菲力克斯,她發誓,他如果敢說一個字,敢笑一聲的話,她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菲力克斯極力克制住想大笑的衝動,而查爾斯也只是撇撇嘴,可是跟上來的其他三人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我的天啊!伊絲特兒小姐,這裡簡直像一場災難!」厄爾驚呼。
「伊絲特兒小姐,如果你想淋浴,我相信在浴室會更適合。」加瑞隱忍著笑意,望著廚房裡仍在噴灑的水柱道。
「你們錯了,伊絲特兒小姐一定是想報復菲力克斯不借她籌碼進貴賓室,所以她才決定毀了他的廚房。」達蒙表情認真的道。
看著莫裘蔥錯綜複雜的臉色,三個不知死活的大男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欣賞她狼狽模樣。「你們死定了!」莫裘蔥像是詛咒般,陰狠的望著他們。
「哦,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辦,告辭了。」加瑞首先感覺到苗頭不對,雖然收不住笑,但卻非常識相的溜之大吉。
「我……也突然有事,先走了。」厄爾立即跟著腳底抹油,邊笑邊飛快的離開。
達蒙捧著肚子,笑得說不出話來。「我……我……」
「你也有事要先走一步對不對?」莫裘蔥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對……對……」達蒙抱著痛苦的肚子,也跟著那兩人的腳步溜了。
隨即,門外響徹雲霄的大笑聲傳進他們兩個耳裡。
莫裘蔥陰狠的眼光回到好整以暇一臉笑意的菲力克斯身上。
「你呢?不需要到外面發洩一下嗎?」
「不,我不需要。」他識相的搖頭,很聰明的等到水柱停了,才走到她面前,拿出一條藍色的手帕溫柔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水滴。
莫裘蔥愣愣的望著他那種形於外的溫柔,一顆心不受控制的失了速,任由他輕柔的為她擦完臉,順過她的頭髮,緊接著滑下她的頸項輕拭著那滴滴晶瑩的水珠。
她喉嚨乾渴的吞嚥著口水,恍恍惚惚的瞪著他慢慢靠近的臉,就在他的唇與她相隔不到兩公分時,他在最後一刻轉移路線,來到她的耳朵。
「你愛上我了吧。」不是問句,是肯定的輕喃。
莫裘蔥渾身一震,瞬間從雲端掉下來,回到現實。
她猛地推開他,「你去吃屎吧你!」
賭局進行到第二局,莫裘蔥依然飲恨。
什麼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嗤!笑話,什麼老祖先的至理名言,又不是養豬,抓什麼胃,她莫裘蔥才不屑用這種沒用的辦法咧!
他會用美男計迷惑她,她也有應對的辦法,欲擒放縱聽過沒?
哈!沒錯,從現在開始,她要對他視而不見。
沒聽過越是得不到的越好嗎?男人啊!是寵不得的,你越是寵他,他就越無法無天!相反的,你越是不甩他,他就越會黏過來,總而言之一句話,男人就是犯賤啦!
「伊絲特兒,今晚飯店有一場固定的主秀,想看嗎?」菲力克斯熱絡的問。
「什麼秀?」莫裘蔥懶懶的問,看也沒看他一眼,逕自沉溺在手中的雜誌。
「是Cirque du
Soleil前衛特技舞團花了兩年的時間發展出來的Myster,分別由十八個不同國家,七十二位特技、喜劇、演員、歌唱、舞蹈、音樂等專才組成,很值得一看。」
「特技?該不會是拿一些動物,或是特效那些的噱頭吧?」莫裘蔥隨意的問。
「不,他們沒有動物或特效,完全是靠自身的本事,如何?有興趣嗎?」菲力克斯望著她頭頂,對她的態度露出一抹瞭然的淺笑。
「沒有。」莫裘蔥淡淡的說。
「那要不要看水舞秀?」他又問。
「你是指飯店前那個佔地十英畝的水池嗎?」莫裘蔥冷淡的說。據說那個水舞燈秀是五千萬美元所投資的,有一個容量七十萬加倫的水箱,兩千五百六十五個噴水孔,八千七百個燈光設備,與佛利蒙燈秀一樣的音響設備。
「沒錯啊!」
「從房間就能看到了,視野比其他地方都好,我為什麼要去下面人擠人?」
「那……你到晨星第三天了,不是待在套房裡就是賭場裡,想不想到其他地方看看?」
「不想。」莫裘蔥依然道。
看吧!男人啊!你越是拒絕,他就越是不死心。她在心理得意的笑著。
無語的望著她,菲力克斯的笑容加大了,看來今天他的東方娃娃是鐵了心要和他周旋到底,不過,他會這麼輕易的就讓她扳回一城嗎?
答案當然是不!
「伊絲特兒,有機會進貴賓室,走不走?」
「沒興……」莫裘蔥一頓,進貴賓室?!
「真可惜,我以為你一直想進去……」
「我要去!」她猛地跳起來,衝到他面前抓住他,「你不可以反悔,我要進貴賓室!」
「喔,你確定?」菲力克斯故意問。
「當然!」說什麼蠢話啊!她當然確定!
他壞壞的笑問:「不打算繼續漠視我?」
「嗄?!」莫裘蔥臉色灰敗的瞪著他,這個可惡的男人!
第三局,菲力克斯依然不敗。
第五章
菲力克斯從兩間套房相連的那扇門走進莫裘蔥的臥房,站在床前,望著她沉睡的臉,窗外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給遮擋在外頭,沒辦法透進一點光亮打擾沉睡中的人兒。
他不否認這幾天自己在享受她的「追求」,喜歡看她絞盡腦汁想盡辦法的要讓他愛上她,他承認他使壞、耍手段,但是,誰在乎?
一向重視過程並享受過程甚於結果的他,實在很難放棄這個很難得讓他感興趣的遊戲。
「我的東方娃娃,你的夢中是否也有我的存在?」他坐在床沿,貼近她的耳朵低喃。
「菲力克斯……」像是在回應他,莫裘蔥輕吟著。
菲力克斯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混蛋!菲力克斯……大笨蛋……」她的聲音從輕吟轉為低喊。
微微一愣,要不是確定她真的熟睡了,他會以為她是故意罵他。
「看來在你的夢中,我一樣那麼可惡,是不是?」嘴角噙著邪惡的詭笑,菲力克斯緩緩的低下頭,用他溫熱的唇在她的臉上穿梭著,從眼到鼻,以至於臉頰,最後在莫裘蔥一聲模模糊糊的嚶嚀中,佔住她紅嫩的唇瓣。
他不想再等了,是不是由她主動又有什麼關係?今晚,他要落實她的身份。
「嗯?」莫裘蔥腦子一片渾沌的緩緩張開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臉孔以及炯然有神,帶著掠奪光芒的冰藍瞳眸,立即沮喪的呻吟一聲,「走開,不要連在夢中都不放過我!」
「我不會走,我要你。」菲力克斯低聲的宣佈。
「你的台詞不會變一下嗎?每天來我夢中打擾我,每天說同樣的話,就算是在夢裡,你也要太多了吧!」她呻吟著。
菲力克斯眼神變得深邃,原來他的東方娃娃還沒清醒。
「是嗎?我要太多了?別告訴我你不喜歡。」他的東方娃娃不只夢中有他,這個夢,還春色無邊呢!
「你走開啦!我今天不要夢見你。」她抗拒著那種有別於以往模糊的感覺,變得異常真實的火熱感,今天的夢,太逼真了,讓她忍不住呻吟。
「我不會離開的。」菲力克斯用性感的聲音對她催眠。「告訴我,你喜歡嗎?喜歡我這麼對你嗎?」撥開她的睡衣,讓那片雪白玉肌一覽無遺,他的唇取代他的雙手,進佔那片誘人的領地。
莫裘蔥呻吟著,迷惑的眨眨眼睛,企圖從渾沌的思緒中尋回一絲清明,她是在夢中?或是真實?「啊——」下一瞬間,她好不容易尋回的些許理智,便被那股火熱的慾望給吞噬,所有的知覺只剩下在她胸前放肆的唇舌,以及那雙在她身子上上下下游移的火熱雙手……
「我的伊絲特兒,喜歡我這麼對你嗎?」菲力克斯沙啞的低語。
「你……是惡魔……嗯……」莫裘蔥搖晃著頭,劇烈的喘息呻吟著,烏絲披散在枕上,形成一副野魅的景象。
菲力克斯被她誘人的神情給震懾住,焦渴的吞嚥口水,他要她!
再也按捺不住強烈的慾望,菲力克斯一使勁,「嘶」的一聲,莫裘蔥的睡衣應聲而裂,下一瞬間就被丟在床腳下功成身退。
「嗯?!」她一震,撲身的冷空氣讓她清醒些許。「你……是真的?」不是做夢?
「一直都是。」菲力克斯吻住她的唇,不再讓她有多餘的思考空間。他沒辦法停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是真的?!
莫裘蔥因為過於震驚而愣住,旋即又被他捲進他刻意燃起的慾望之火中。
「菲力克斯……」她無助的呻吟,試圖找回一些自制力。
菲力克斯突然直起上半身,飛快的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胸膛。
莫裘蔥突然變得口乾舌燥,原本想說什麼也全都忘了,只能用充滿情慾的雙眼吞噬他精壯誘人的體格。
「要我嗎?」菲力克斯用他醉人的眼神鎖住她的視線,用他性感的聲音對她催眠。
「要……」她昏沉沉的呻吟著。
「如你所願。」他滿意的一笑,緩緩的低下身子。
不是夢?!
莫裘蔥雙眼空茫的瞪著天花板,下體些微的刺痛以及全身的酸痛告訴她,白日的一場春夢竟是真實,而且就算她想當一次鴕鳥,硬是要說那是一場夢也不成,因為男主角就躺在旁邊,手腳並用的壓著她,讓她想忽視都不行。
「別告訴我你在哀悼你失去的貞操。」單手支頭,菲力克斯望著一醒來就陷入空茫情緒的莫裘蔥。
她是在哀悼,但她不會讓這個可惡的色魔知道。
「拜託喔!有什麼好哀悼的?這次的休假,我本來就是要乘機把這層薄膜給弄破啊!」
菲力克斯眼睛一瞇,專注的審視她,旋即緩緩的一笑。
「這麼說來,我出現得正是時候,遂了你的心願,是不?」
「可以這麼說啦!怎麼?你要夜渡資嗎?」
「夜渡資倒不必,你只要好好的謝謝我就行了。」他一個翻身,重新將她困在身下,對她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你……要做什麼?」莫裘蔥吞吞口水,不安的問。
「接受你的謝意啊。」他攫住她的唇,重新燃起兩人的慾火。
直到很久以後,當菲力克斯緊緊的抱著因累極又沉沉睡去的她時,突然傳來門鈴聲。
他沒有起身的意思,因為他知道查爾斯會應門。沒多久,相連兩間臥室的門傳來兩聲輕敲,菲力克斯蹙眉,小心翼翼的起身,披上睡袍打開門。
「菲力克斯……」查爾斯才想說話,卻被菲力克斯抬手制止。
「回房再說。」菲力克斯低語,回到他的臥室。「有事?」
「有伊絲特兒小姐的訪客。」查爾斯道。
菲力克斯挑眉,看了眼時間,離晚餐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原本打算讓她睡到晚餐時間,畢竟夜晚是她大展身手的活躍時間。
「直接來按門鈴?」
「是的。」
「你讓他進門?」菲力克斯淡問。
「不,讓他在門外等著。」這套房,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這點查爾斯可不敢疏忽。除了他之外,厄爾、達蒙、加瑞他們三個,還要得到菲力克斯的允許才能踏入。
「知道是誰嗎?」菲力克斯漫不經心的問。
「據說是高中學長。」
菲力克斯蹙眉。學長?男的!
「他怎麼會知道伊絲特兒在這裡?」
「由他口中,似乎是在賭場見過伊絲特兒小姐,詢問的結果,知道她就投宿在晨星。」看樣子查爾斯是徹底的盤問過那個「高中學長」了。
「查爾斯,晨星警備何時這麼鬆懈了?隨便一個人都來得了我的套房?」菲力克斯垂下眼,冷淡的說。
「我已經吩咐下去,透露消息以及放行的人即刻解雇。」查爾斯立即說。
菲力克斯不語,良久,才緩緩的道:「打發掉他。」
「是。」
「查爾斯……」菲力克斯叫住他。
「這有什麼吩咐?」查爾斯問。
「……查一下那個男人的一切,兩個小時後,伊絲特兒進賭場之後,送到我面前。」
「我知道了。」他退下,打發那個壞了老闆心情的男人去了。
菲力克斯回到莫裘蔥的臥房,看著累極沉睡的她,抬手輕柔的撫著她紅嫩的臉頰,像是宣示般的低喃,「我已經得到你的身體,現在,我要開始掠奪你的心了。」
如影隨形,有求必應,可以說是這三天來菲力克斯對她的態度的寫照,雖然依然一副冷漠的模樣,偶爾也還是會出現那種令人膽寒的神情,但是整體來說,他是一個很好的情人,好到讓她覺得自己是他所珍愛的女人,是一個讓他捧在手心裡呵護疼愛的女人。
不僅如此,他還尊重她的任何決定……
「不行。」
斬釘截鐵的拒絕,讓莫裘蔥愣了一下。他說……不行?
「不行?」停下用餐的動作,她愣愣的重複。
「不行。」菲力克斯再次重複,無動於衷的繼續吃他的晚餐。
三天來,她的要求首次被駁回,一時之間莫裘蔥有點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不行?我只不過想去坐熱氣球夜遊而已啊!」她放下叉子,不滿的申訴。
在賭場泡了好多天,她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去享受一下賭城其他的夜遊景點,而聽說,搭乘熱氣球或直升機,是賭城最物超所償的夜遊。
「我有事。」菲力克斯簡扼的說。
「你有事關我什麼事啊?」奇怪了,是她要去又不是他要去!
「我沒空陪你去。」他臉色沉了幾分,手上的餐具也放下來。
「怪了,我有要你陪我去嗎?」莫裘蔥不馴的問。
菲力克斯冷下臉,「沒有我你哪裡也不能去!」
「喝!你未免太過分了吧,我有行動的自由,你無權限制我!」可惡!她還道這三天來他的如影隨形是因為對她有一點感情,結果原來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只是想控制她的行動自由!
「你是我的女人!」菲力克斯冷漠的膠著她,該死!他不想這樣對她的,可是外頭現在豺狼環伺,他怎能放心讓她獨自出門?!
「那又如何?就因為如此,我就要受你監控嗎?」
「沒錯。」
「我偏不!」莫裘蔥氣憤的站起身,對著他吼。
幸好他們在餐廳私人的包廂裡,隱密性夠,要不然她這麼大吼大叫的,不惹來側目才怪。
「你最好聽話!」菲力克斯冰冷的眼冷酷的肚著她。「否則為了確保你會遵從我的命令,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莫裘蔥因他眼底深沉的冷酷狠狠的打了個冷顫,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如果她不聽話,他一定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她恐懼的退了一步,碰翻椅子,椅子倒地發出一聲巨響,她沒有注意,只是又退了一步,緊接著嗚咽一聲。「我討厭你!」她大喊,轉身衝出餐廳,卻撞上剛好送飯後甜點進來的服務生,匡啷一陣巨響,所有的甜點至都散落在地上,高級的翠玉花彫盤子瞬間碎裂一地。
莫裘蔥愕然的瞪著一片狼藉的地上,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對不起!」服務生驚慌的賠罪,飛快的收拾這一地的混亂。
「伊絲特兒,別動。」怕她因地上的碎片而受傷,菲力克斯立即上前。
「別碰我!」莫裘蔥回過神來,甩開他的手想推開他,卻反而讓自己踉蹌地退了一步,腳上踩到滑膩的甜點,向後跌去。
「小心!」菲力克斯沒來得及拉住她,只得傾身先做她的墊子,讓她安穩的跌在他的身上。
「菲力克斯!」查爾斯慢了一步,飛快的上前想將他們扶起。
「你……」莫裘蔥因他的舉動而有瞬間的怔然,他為什麼要這樣?
「你沒事吧?」他冷漠的問。
莫裘蔥望進他的眼裡,企圖從中尋找出一絲絲溫情,可是沒有,依然是一片冰冷的藍……
她霍地從他身上爬起來,轉身頭也不回的衝出包廂。
菲力克斯愣然的撫向臉頰,在她轉身時滴落在他臉上的淚,竟燙進他的心……
「菲力克斯,你受傷了?!」查爾斯驚喊,看到他破裂的衣服下染血的手肘。
菲力克斯起身,看一眼受傷的手肘。
「小傷,不礙事。」他不在意的說,率先走出包廂,將殘局留給那個已經嚇壞了的服務生收拾。
「小傷?!菲力克斯,你血流不止啊!」查爾斯願不得什麼主僕之分,扯住他沒受傷的右手走向賭場,來到監控室裡。
在監控室裡的加瑞、厄爾和達蒙轉過頭來,訝異的看著他們。
「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伊絲特兒小姐呢?」達蒙驚訝的問。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厄爾覺得有點不對勁。
「菲力克斯,你怎麼受傷了?!加瑞首先看到不斷滴落的血液,立即轉身拿下急救箱上前。
「出了點意外,沒什麼要緊。」菲力克斯淡道,坐在椅上讓查爾斯幫他包紮。
「傷口很深,有幾塊碎片插進去,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手動得靈活嗎?」查爾斯擔心的詢問。
「沒事,沒傷到筋骨,放心好了。」
「不行!加瑞,打電話叫哈羅德醫生來一趟。」查爾斯立即決定。
菲力克斯啼笑皆非,「查爾斯,沒有必要……」
「菲力克斯,讓我請哈羅德醫生過來一趟。」查爾斯堅持。
他無語,他知道查爾斯現在非常不滿——對他自己,只因為他在他眼前受傷,他認為自己沒有盡到責任,如果不讓他叫醫生,他可能會自我了斷也說不定。
「算了,請哈羅德醫生來一趟吧!」菲力克斯對加瑞道。
「菲力克斯,伊絲特兒小姐呢?」達蒙看了一會兒,沒看見莫裘蔥進來,疑惑的問。
菲力克斯的臉色瞬間冷下來,不發一語。
「菲力克斯……」查爾斯擔憂的望著他冰冷的神情,這幾天下來,已經沒有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了。
菲力克斯抬手阻止他說下去,「達蒙、厄爾,你們回飯店去,從此刻開始,你們就是伊絲特兒的保鏢,替我看好她,以保護我的心態來保護她,知道嗎?」
「難道是因為……」達蒙和厄爾相覷一眼,有些了悟。鞠躬接下這個任務,立刻退出去。
「菲力克斯,你何必……」
「查爾斯,什麼都不要說。」菲力克斯垂下眼,遮住眼底那深沉而哀傷的神恰。
「菲力克斯,何苦呢?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查爾斯不覺得有隱瞞她的必要,直接告訴她她那個學長被休伯特利用,想要接近她,乘機將她擄走,利用她來整跨菲力克斯就好了!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休伯特為何會找上她學長,她學長又是怎麼會和休伯特扯上關係,但是也許休伯特也是做過一番調查,既然他們能查到這種過去,休伯特當然也能,以調查報告上的種種事件來看,也難怪休伯特想要利用他,而菲力克斯則想盡辦法要阻止他們兩人見面。
「沒有必要。」
「可是……」
「查爾斯,別再說了,我會盡快把事情給解決掉,盯緊點,絕對不可以讓她那個學長有機會接近她。」
「我知道了。」查爾斯點頭,轉身開始聯絡部置。
想到她臨去的神情,菲力克斯終於忍不住一拳擊向桌面。
「可惡!」
「你們是菲力克斯派來的看門狗?」莫裘蔥惡意的說。
達蒙和厄爾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們去告訴他,我不會妥協的!他要監禁我,難道我就不會想辦法逃嗎?」她痛恨的咬牙。
「伊絲特兒小姐,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什麼!他監禁我是事實,否則你們為何會在這裡,不是他叫你們來監視我的嗎?」「我們不是監視你,而是負責保護你。」
「哈!保護我?請問一下,我何時成了這麼偉大的人物了?竟還需要兩名頂尖的保鏢保護我?」「自從你成為菲力克斯的弱點之後。」達蒙認真的說。
莫裘蔥一震,她是菲力克斯的弱點?
想起他無情冷酷的目光,她隨即一甩頭。
「我想你搞錯了,對菲力克斯來說,我只是他附屬的財產,沒有主權,沒有思想的東方娃娃。」沒錯,他就是這麼待她的,他只是要她的惟命是從,在他允許的範圍內活動、思考!
「不是這樣的,伊絲特兒小姐,菲力克斯他……」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莫裘蔥打斷他,現在她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那個男人的事,那只會讓她心痛。
心痛?
她怔愣,隨即跑回自己的房間,留下達蒙和厄爾在客廳面面相覷。
她踉踉蹌蹌的來到鏡前,不敢置信的捂著胸口,看著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眼中充滿頓悟後驚惶、悲哀的神情。
老天啊!原來這場賭局已經結束了,結果是……她輸了……
怎麼會這樣呢?短短幾天,她竟然就已經深陷泥沼?!
跌坐在地上,她痛苦的掩面低泣,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猛地深吸好幾口氣,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可惡!我到底怎麼了?這不是我的個性,我不該這麼軟弱的躲在房間裡偷哭,這絕對不是我賭後的作風!」莫裘蔥憤恨的抹乾臉頰上的淚水,眼底有著新生的堅決。
她衝到鏡前瞪著自己,「瞧瞧,你這可憐的模樣如果被洪靖她們見到,不笑掉她們的大牙才怪!就算輸了賭局又如何?你該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是賭後,不會永遠都輸的!」
衝進浴室快速的洗了把臉,拍上基礎的保養品之後,她撲上一層淡淡的蜜粉,以掩飾自己略微蒼白的臉色,再次對著鏡子為自己叫陣。
「OK,伊絲特兒,來個絕地大反攻吧!咱們去殺得菲力克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