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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強縛的愛情 (美強) (1-81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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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剛又跑去哪裡了?」

  再度聽見這句已經快膩死的話,鬼尚都不知道要做何反應了。

  心裡暴怒的想發狂,但怒意一到喉頭又懨了下去,因為知道自己即使浪費氣力的對雅人吼叫、痛罵,最後雅人依然會冷著一張臉自以為是

的不停追問。

  憋著一口悶氣盯著雅人,鬼尚原本要叫喊出口的怒氣轉化成無力的歎氣。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耶!」

  鬼尚一把推開雅人,眉頭緊擰著,扯扯被他抓縐的衣服,為了不讓雅人繼續追問下去,他隨便扯了個謊:「我剛剛跑去西側樓梯旁的角落

打個盹不行呀!」

  第一次聽見鬼尚這麼直接的告訴自己剛才他在哪裡做什麼而不是先動怒,這讓雅人一時有些懵了,但趕在豁然感來臨之前,仔細想想,他

就覺得不對勁了,剛剛明明經過好幾次西側的,根本就沒看見他的人影,這意思是……

  ──鬼尚騙他。

  見那略顫的鳳眸又唰地抬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雅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更冷酷的瞪回去,然後當男人不客氣的用肩膀撞開他要越過時

又把他抓了回來按在牆上。

  「喂!」

  雅人將一隻腿頂進了鬼尚雙腿間,刻意用大腿壓迫他的鼠蹊部,戴了白手套的手指直接以十指交扣的方式扣住鬼尚的雙手上抬,這種怪異

而親膩的箝制方式頓時讓失了重心的鬼尚難以動彈。

  只要稍加輕舉妄動,下方就會被怪異的熱度頂到;晃動身體,臉就會貼近的像是要跟雅人親吻一樣。

  「媽的!都告訴你了你這又是幹嘛?」鬼尚企圖以怒意掩飾勃頸間冒起的雞皮疙瘩和渾身的不對勁感。

  「你騙我,你才沒有在那裡休息……快說!你剛剛又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雅人將那膚質極好的臉湊近,近到鼻尖都快跟鬼尚碰到一

塊了。

  又聽見雅人這麼不折不撓的提問,鬼尚原本一般的怒氣又升點至沸騰疼,差點就要氣到吐血了!

  ──沒想到說謊敷衍了事也行不通!

  重重的哼了口氣,這次換鬼尚反問雅人:「小子,你到底憑哪點覺得前幾次我沒告訴你,這次就會告訴你啦?你的腦袋真是連豬腦袋都不

如!」

  「我……」

  不待雅人開口辯駁,鬼尚又接續著,挾帶強大的怒氣:「又到底是為什麼,你他媽的要不停的追問我這個問題,我跟誰在一起做什麼是礙

到你了嗎?啊?」

  「二十四小時都不停緊迫盯人就算了,離開一下下就要像個娘們兒似的唧唧咕咕不停逼問……」

  憤怒的話語就好像鬼尚對雅人的積怨一樣停不下來,甚至腦海裡每翻騰出現一個和雅人相關的事件,鬼尚的怒意就翻騰似的愈發脹湧,因

為這都是他一直很不能理解雅人又覺得雅人莫名奇妙的地方。

  「另外,再問問這個吧……沒事跑來空降UG的總指揮官,搶走我本來的位置,又用盡各種手段羞辱我……」

  鬼尚咧起了嘴角,笑容裡帶著戾氣,音量也愈來愈大,積壓了很久的無力感和怨氣,跟著這一大團疑問沒完沒了的繼續下去。

  「接著,那件事情的發生,好不容易我坐了牢可以避開你,你卻又用手段把我弄進絕翅館這個籠子裡,就為了每天可以把我踩在腳底下踐

踏、侮辱,又是因為什麼?」

  看見雅人被自己一連串的失控的問題問到原先帶著怒意的臉色都僵了,支支吾吾得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鬼尚就不由淂有種快意……很久都

不曾出現過的快意。

  ──啊啊!因為他時在是太討厭這個傢伙了

  ……用恨來形容也許更好?

  「你就他媽的……這麼痛恨我嗎!?」語畢,鬼尚就著發愣的雅人,趁他不備猛地用頭嗑上了雅人的前額。

  「好痛!」雅人捂著額際退了開來,鈍痛感讓他一雙眸子都濕潤了。

  雖然說是自己主動的,但鬼尚也沒好到哪裡去,額頭簡直痛的發脹!

  不過並不要緊,對鬼尚來說,只要能讓雅人難堪,讓他受什麼皮肉之苦他都爽快的很!

  出了口氣之後,身體就跟著輕了許多,見雅人還可憐兮兮彎著腰,捂著臉,即使眉頭還因疼痛而緊擰著,鬼尚的嘴角還是愈揚愈高。

  他站直了身子,伸腿踹了雅人一腳,但因為距離關係,看起來好像只是輕輕劃了一下。

  見雅人按著脹紅的額頭抬起臉時,那雙桃花美眸抬起時還含著水氣,一張漂亮的臉孔還一臉無辜的瞅著他,鬼尚就不禁想,究竟這麼漂亮

的人,骨子裡怎麼可以是一個這麼可恨又討人厭的傢伙?

  鳳眸內閃爍著的幾許疑惑讓雅人一時間也些看懵了,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鬼尚接下來一席好似潑了他整桶冷水的話。

  「不過我告訴你,我絕對比你痛很我更痛恨你!」

  雅人驀地心臟一疼,疼得無法呼吸,比起來,頭上的脹痛甚至都不算什麼了,鬼尚的這種理所當然的憎恨話語竟然異常的尖銳。


  看著雅人高瘦的身子動也不動的站在自己面前,臉色難看的很,鬼尚只當是他被自己揍了而感到難堪,也不屑甩他,邁開步伐,惡狠狠的

撞了他的肩膀一下。

  「聽好!老子今天不想理你,你要是敢來煩我,我一定會宰了你!」

  語畢,鬼尚大步一踏丟下雅人便上了樓梯,但沒踏幾步,想起雅人那種死纏爛打的個性,又不免神經兮兮的轉頭戒備,就怕他又忽然撲上

來和他幹架。

  但這次雅人只是異常乖順的站在原地,然後就在鬼尚覺得他怪異非常的打算掉頭離開時,他抬起了臉,用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表情叫

住他:「鬼尚!」

  「又要幹嘛!?」

  他躊躇了一會兒,然後擰了擰好看的眉頭。

  「我並沒有痛恨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鬼尚看雅人欲言又止的,看得他心都煩了。

  最後,雅人卻一臉懊惱,十分挫折的低下頭,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

  「我也不知道……」

  「干!」

  驚覺自己在浪費時間的鬼尚立馬飆了句髒話,甩頭就走人,剩雅人一個人站在原地,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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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能用鬆一口氣來形容,鬼尚心想,然後吐氣。

  昨天幾盡狂噪的對雅人發上一頓飆之後,那個黏人的傢伙就沒有想往常一樣纏上來,雖然晚餐時間又跟著他,但也只是帶點距離的坐在附

近,沒應跟他擠上一桌。而就寢時,也沒看他像平日一樣帶著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準時出現在牢房前……當晚他睡得簡直就無比香甜!

  ──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話形成了驅魔作用?

  摸摸銳利的下頷,鬼尚納悶的忖著,一方面又可惜自己沒記起來說過哪些話。

  「喂,你在發什麼呆?」男人沉穩冷靜的聲音把鬼尚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眨眨鳳眸,習慣性的四處瞄了瞄,放風時間的運動場上人聲喧嘩,籃球和其他球類擊落地面的聲音磅磅作響,喧鬧不已。

  沒看見那礙眼又討人厭的高瘦身影緊黏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鬼尚這才想起今天早餐過後雅人就被雪洛伊叫去做事了,好讓自己偷了個閒

,不用面對那道詭異熱切的莫名視線……

  呼口氣,鬼尚把視線放到站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他漂亮而沉靜,不帶感情的臉孔正直視著他。

  「昨天說要回去想想法子,結果想到腦袋都空了嗎?」

  「呿!你才腦袋放空。」

  鬼尚對著和城洋一樣似乎不損一下人家嘴巴就會癢的靜疵牙咧嘴,像頭兇惡的挪威那犬。

  「乖,別惱羞成怒嘛,等等賞你骨頭吃就是了。」靜略略的扯高嘴角,往鬼尚坐著的草坪旁一坐。

  「去你媽的骨頭!小心我等一下真的拆了你的肋骨去啃!」

  「喔,真是嚇人……」靜一臉不痛不癢的。

  「你真的是......!」

  「好了好了,別激動,我們先來談正事……今天那個黏皮糖沒跟在你身邊吧?」

  「哎!」

  ──把人激怒後又拍拍人家的頭安撫根本就是靜和城洋的專長!

  本想發飆的鬼尚見到靜又變成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直盯著他等著談正事,摸摸鼻子,又硬是把一股怒火壓了下去。
  
  「嗯,那傢伙被雪洛伊叫去做事了,要談就最好趁現在談一談。」

  「啊∼可真難得,我還以為那個傢伙是黏在你屁股上的呢。」

  「去你媽的!你到底是要不要談呀!」鬼尚狠狠的瞪了靜一眼,靜則是一派從容的聳聳肩。

  「當然要。」

  鬼尚恨恨的咬牙,咋了聲,負氣撇撇嘴。

  「先問你,你打算什麼時間行動?」

  「不知道,但是愈快愈好,我不喜歡拖泥帶水的,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最近的洋感覺上有點煩燥,好像很不安。」靜長長的眼睫微顫著。

  鬼尚頓了頓,鳳眸瞇起,又問:「那你的快是指這幾個月還是這幾個禮拜?」

  「這幾天。」靜回答的斬釘截鐵。

  「這幾天!媽的,你這也太為難我了吧?」

  「啊啊,聽洋說,你以前不是軍隊裡中隊的隊長嗎?作戰和規劃策略應該很行的吧?」靜露出了分明是挑釁的笑容。

  「去你的!現在要計劃的可是逃獄不是作戰!」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行羅?」

  鬼尚臉一脹,揮手就粗魯的作勢要往靜肩上給一拳,不過靜卻雷打不動的做著,一臉無所謂。

  「誰說老子不行啦!告訴你,我這方面可是專家哩!你和洋逃不出去我頭給你!」悻悻然的縮回手,鬼尚又一臉囂張的哼聲連連。

  「好,專家,那能不能告訴我你有什麼好的策略呢?」面無表情的說著這話的靜反而讓鬼尚覺得一陣怪不好意思的。

  頓了頓,鬼尚正準備開口,卻忽然被走過一旁大聲喧嘩著的一群犯人截斷。

  「哎哎,聽說妹妹頭的醫生妞後兩天就要走了哩!好像是說要回家繼承家業哩!據說她家的事業也跟館所有相關,所以才能說走就走。」

  「什麼?去他媽的,她走了以後要幻想誰打手槍呀?」

  「白癡!還有羅羅那個美人呀,雖然她比較悍一點,但我喜歡這味兒的,每天都想著她……」

  「是說……那個妹妹頭的醫生妞什麼時間要走?」

  「中午的樣子,館長大人親自接送……哼哼,從這點你就可以看出那醫生妞有多嬌貴了。」

  「操!我管她嬌不嬌貴呀,既然都要走了,還不趕快趁這兩天去問問看能不能上她……」

  後面那些沒營養的話鬼尚就沒繼續聽下去了,他還哼了幾聲,露出兇惡的目光瞪像那些犯人,被目光穿刺到疼痛的犯人狠勁十足的瞪回來

,卻在發現對象是鬼尚時,嚇得像幾隻小雞竄離現場。

  一旁的靜盯著鬼尚,也沒說什麼,極淺色的眸子不帶絲毫動搖,只是等待著他的答案。

  只見鬼尚原本那張兇惡的臉孔一轉過頭來,立刻露出了囂張的笑容:「喂喂,我有個點子,關於行動的時間……」

  「怎樣?」
  
  「我看就後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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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就後天吧?」

  靜沉默不語的凝視著鬼尚,看見他眉眼中間出現的狡黠和自信,半響,他點點頭:「好,你有自信就你說了算。」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至於逃跑的路線,我看就分兩路吧!」

  「分兩路……喂,鬼尚你該不會沒把自己給算進去吧?」靜光滑的眉心細細的擰攏:「雖然說是找你幫忙,但我們可是不打算丟下你的一

個人的。」

  「靜……」

  「絕翅館裡雖然奢華、高級,即使是純金打造的,但不過就是個擠了一堆野獸的籠子,留在這裡遲早都會走向毀滅的……既然一開始會找

你幫忙,就不打算只讓你幫忙而已。」

  聽見靜這一翻話,鬼尚愣了好幾秒,因為他原本還以為靜和城洋根本沒考慮過自己的……

  心窩不自覺的一陣發熱,鬼尚現在很明確的知道了,自己並沒有交錯朋友,也沒有白幫一場與自己不相干的忙。

  鬼尚忍不住咧起了嘴角:「那麼一開始為什麼會找我幫忙呢?」

  「那是因為……洋把你當朋友,這表示他信任你,既然他覺得你值得信任,那你就是值得信任的。」知道鬼尚是想要這個答案,靜就給他

這個答案。

  結果鬼尚果然露出得意十足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稱讚後搖著尾巴的小狗一樣。

  ──果然跟洋形容過的一模一樣……想起城洋曾對鬼尚做出的評論,靜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心裡佩服城洋的形容能力。

  「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找你只是因為覺得......」

  而看鬼尚太過得意,就會想挫挫他的銳氣這點……靜也跟城洋當時和他形容的,產生了極大的共鳴。

  「再出去以後,把你栓在家門口當看門的挪威那犬應該不錯。」

  「喂!」鬼尚果然馬上就翻了個臉色,氣呼呼的脹紅雙頰。

  眼看著鬼尚又要發作了,靜卻依然是一派從容的打斷他:「好了,快說,分兩路是怎麼回事?你自己要怎麼辦?」

  「嘖,所以叫你不要打斷我嘛……我所謂的分兩路不是指你和洋分兩路,而是你和洋一組,我自己一組,我們分兩路跑!」

  「嗯……這表示你還算聰明嘛,一開始就有把自己算進去。」靜露出了輕淺的笑容

  鬼尚很是神氣的一哼,金色的瞳仁閃閃發著亮光:「老子我從一開始,就沒說我只幫忙不參與了!」

  「好,所以呢,既然都說要一起離開,那一定有好好計劃路線吧?快說下去。」

  「知道啦!還不是因為你三番兩次打斷我……」

  鬼尚嘟噥著,靜則是笑而不語,然後等待著鬼尚他接下來的解說。

***

  一開始只是種自負心態的發作。

  向來都得天獨厚的被關注著、被寵愛著,一下子被用輕蔑到幾乎漠視的眼神注視,又被那雨中宛若黑豹的戰鬥姿態和囂張跋扈的氣息所誘

發興趣,所以才開始去接觸、挑釁、欺壓。

  ──愈是深入就愈覺得有趣。

  身心都泛著蠢蠢欲動的興奮感,原本以為時間一但久了,這種不停震顫著的興奮因子也會跟著消彌……但是情卻不如自己所預想的。

  震顫越發厲害,最後連藉由欺負和逗弄的接近也無法弭平對男人的興趣和莫名的愉悅感,而甚至連性慾也被逐坡誘發……

  ──他幾乎渾身上下的的細胞無一不對男人的存在感到濃烈的歡愉。

  每當愈是接近、對方愈是不能忽視自己,就會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意……

  然而最近卻似乎連被注意到都覺得不夠,而是貪婪的、任性的又渴望的,八不得對方只注意他一個人,只把他當作中心點做為運轉方向重

心.......

  ──那是種濃烈至極的情感。

  當對方問起:『你就這麼痛很我嗎?』時,他很肯定的說了不是,因為從頭到尾,他對對方沒參雜著一絲痛恨存在。

  欺凌他、侮辱他、惹他發怒──都好像只是為了獲得注意,並不是因為恨意所採取的行動。

  但當對方又問起:『那是什麼?』時,他就回答不出來了。

  ──明明知道是種很濃烈的情感……

  但因為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壓得人快喘不過氣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明白,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雅人!」

  開朗的呼喚聲把陷入思緒中的雅人拉了回來,他愣愣地抬起頭,正好看見個子嬌小的獄警朝他走來。

  「嗨,蒂爾。」雅人習慣性的換上笑臉打招呼。

  「雪洛伊交待的工作做完了嗎?」蒂爾那張小巧可愛的瓜子臉蛋上堆起笑容,還露出一點小虎牙,白白淨淨的,很是討喜。

  「呼∼剛剛結束呢,怎麼了?」

  「沒,我正打算去找羅羅和姬姬玩,一起去吧?」

  「噗哧!」

  雅人一聽見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小上很多,卻同樣身為獄警的蒂爾又說出那個令姬紫非常痛恨的綽號就忍不住發笑。

  也不管蒂爾怪異的眼光,雅人足足笑了有一分鐘之久才停氣,舉了舉手說:「好,去晃晃也不錯。」

  但沒想到蒂爾卻露出更怪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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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想到蒂爾卻露出更怪異的表情。

  「怎麼了?」雅人不解的問道。

  「沒呀,只是覺得要下紅雨了,你竟然真的要跟我去晃,平常不是都急著跑去找鬼尚的嗎?」蒂爾打趣的笑笑,雙手往頭後一擺,不甚在

意的劃開步伐往醫務室的方向去。

  蒂爾沒料到的是,自己無心的話卻讓雅人待在原地忡怔了好半天。

  ──其實不是不想去找鬼尚。

  身體就像有了向心力一樣,其實只要一空閒下來,就會想往鬼尚身邊跑,即使又會招來一陣惡鬥,但就是覺得逗逗他也好,只要激怒他,

讓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會覺得一天都滿足了……

  問題是──如果鬼尚再次問起自己到底對他是什麼樣的態度呢?

  雅人明白在自己還沒搞清楚對鬼尚的那種特殊情結前,他是無法找出一個精準的詞彙回答這個問題的。

  刻意不去找鬼尚,是想試著拉開一段距離有時間思考……

  「怎麼啦,你又不想去了喔?」蒂爾轉過頭來,一臉好奇。

  雅人只是搖搖頭,說道:「我去。」隨後跟上。

***

  雅人一路和蒂爾瞎扯閒聊的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在絕翅館裡幾個月待下來,雅人發現和自己的脾性最合的,大概就屬眼前這個個頭不高,有著一頭柔軟的咖啡色頭髮的蒂爾了吧。

  蒂爾也是號奇特的人物,他的外表很可愛、很年輕,乍看之下就像個帶點女孩子氣息的青少年。他的個性也很活潑,另外帶了點任性,有

種少爺家的嬌貴感,這是雅人和他相處這麼多天下來的感想。

  而大概也是因為雅人和蒂爾在某些方面的特質上都有互相可以感覺到的同類氣息,所以館內就屬他們兩個最有話題聊。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像蒂爾這種外表純良無害的像只小兔子一樣的人,怎麼能夠在這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下安然無恙的生存下去,甚至還備

受禮遇……

  雅人的這個疑惑是直到有一次看到蒂爾和在餐廳鬧事的新進犯人動手時才解開。

  ──其實蒂爾就跟他一樣,是不能光從外表就能評斷一切的人。

  在蒂爾看似嬌弱的小小身子下,隱藏的身手竟是想都想不到的矯健……

  這不得不讓雅人由衷以為,進來絕翅館的都事一些奇人來著了……

  盯著那矮自己半截的咖啡色小腦袋,雅人忍不住因為自己的想法發笑,一旁的蒂爾卻忽然停了下來,用手肘戳了戳雅人。

  「喂喂,你看那不是鬼尚嗎?」

  蒂爾伸手一指,雅人順著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從廚房那棟樓的樓梯處下來……

  「他怎麼會從那裡下來,樓上是醫務室耶!」蒂爾眨了眨大眼,隨即揚上曖昧的笑容,他賊溜溜的碰了碰雅人,「喔∼我知道了,你昨晚

太激烈了所以把人家弄傷了對不對?」

  「不,我……」

  雅人直直盯著那個高大的身影,鬼尚並沒有發現他們,下了樓,轉身便離開了。

  ──真是太奇怪了。

  先不說昨晚他根本沒去找的鬼尚麻煩的這件事好了,雅人記得鬼尚很不喜歡去醫務室的,因為鬼尚外表雖然一派大咧咧的,卻意外的對醫

務室裡唯二的兩位女性很沒轍……

  話也沒繼續說下去,雅人擰擰眉頭,便劃開了步,沒有追上鬼尚,反而是快步的走向醫務室,後面一頭霧水的蒂爾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只得趕緊跟上。

  一到醫務室前,雅人連招呼也沒打,砰的一聲便開了門。

  在醫務室裡的人只有一個……姬紫正坐在辦公桌後,一派優雅的交疊著雙美腿喝茶。

  「門開這麼大聲是做什麼,真是的……」

  往門口一瞥,見到站在門外的男人是雅人時,姬紫略略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一閃即逝,她掩飾的很好,沒讓任何人發現。

  「要看診的話除非你已經剩半條命了,否則本小姐現在不看,要找羅羅的話她現在去幫本小姐整理行李了,請稍晚再來。」姬紫又沒事般

的繼續啜著她的茶飲。

  「哎呦,都不是啦,我們只是來找你們聊聊的呀,因為姬姬你這兩天就要離開絕翅館了嘛,所以我們應該要好好的……」

  蒂爾滿臉笑容的從雅人背後竄出來,正要繼續說下去,卻氣炸開來的姬紫吼得噤了聲。

  「不准叫我姬姬!」

  「呀∼反正都是最後了,就讓我叫嘛,姬姬……」

  「你找死呀!」

  高跟鞋重重的往地上一蹬,姬紫起身,指著蒂爾正要破口大罵,高瘦的漂亮男人卻先一步的插入了兩個個子嬌小的男女中間。

  「鬼尚剛才是不是來這裡了?」冷冷的,雅人開口了。

  姬紫不露痕跡的嚥了口唾沫,雙手往豐滿的胸前一插,昂高了尖尖的下頷,刻意面露挑釁的對著雅人。

  「對呀,人家小鬼尚不捨得我走,所以剛剛來跟我道別,來個火辣辣的臨別吻不行呀?」

  「他來這裡做什麼?」

  不像以往遇到姬紫的挑釁就會更不客氣的酸回去,雅人細細的擰攏了眉頭,繼續追問,他知道事實絕對不是姬紫所說的那樣。

  ──能讓鬼尚自動自發的來找姬紫,不知道是什麼天大的事。

  姬紫漂亮的眉心跟著雅人細細的顰起,但長長的齊瀏海正好遮住了她的這項舉動。

  蒂爾眼看著醫務室內的氛圍怪僵的,後頸都忍不住冒出了些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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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這裡……只是因為胃痛,所以來跟我要了一些胃藥而已。」姬紫長髮一甩,撇過頭去頭坐回位置上:「就這樣。」

  「鬼尚胃痛?」雅人訝異的呼了聲。

  「對呀,他說他被某人每天煩煩煩到壓力很大,最近常鬧胃疼,今天已經疼到受不了了才跑來找我拿藥吃。」姬紫連瞧都不瞧上雅人一眼

,一邊喝著茶,一邊翻著放在桌上的雜誌看。

  「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騙你做什麼?」姬紫一口氣把茶喝完,沒好氣的哼了兩聲。

  「真不可思議,今天雅人跑去找鬼尚就算了,那個強壯的跟頭牛一樣的傢伙竟然還鬧胃疼呀?」蒂爾在一旁吁著口哨。

  雅人臉色沉了沉,一想到鬼尚竟然會鬧胃痛(而且原因還可能是因為他),心裡就出現了股煩悶感和憂慮感。

  ──不知道鬼尚的胃疼有多嚴重?

  思及此,雅人立刻轉身就要離開醫務室去找人,卻被姬紫給攔了下來。

  「慢著!你要去哪裡?」

  「去找鬼尚呀。」

  「你去找他幹嗎?」

  「我……」

  「拜託你一下,我不是都說了人家他會鬧胃痛都是因為某人嗎?你真要我挑明講某人就是你你才甘願呀?」姬紫用漂亮的指甲在桌面上猛

敲了兩下。

  「就是說呀,我看你還是給那小子休息個兩天吧,別黏這麼緊,不然為疼還沒治好一看到你又復發了。」

  驀地插話進來,繪夢羅羅正好從門口走入,她瞥了雅人一眼,視線又轉向姬紫,不著痕跡的向她對了個眼神。

  「學姊,行李我都幫你弄好了。」

  姬紫只是略略的揚了揚嘴角。

  雅人原本邁開的步伐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聽他們說害鬼尚不舒服的元兇是自己,心裡就一陣不爽快。

  「好啦好啦,反正不是都來了嗎?就別急著走嘛,來聊聊,喝個下午茶也不錯。」繪夢羅羅伸手一勾,把雅人和蒂爾都一併往裡面拖。

  「下午茶呀?有甜點嗎?」蒂爾一臉興奮的反扒著繪夢羅羅。

  「當然有,特地叫廚房弄的,戚風蛋糕喔。」

  「好耶!」

  「雅人也會留下來吃吧?」繪夢羅羅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雅人的臉色。

  雅人沉默著,半晌,才說了聲好,模樣有點像沮喪的小狗。

  不過正當三個人都坐到辦公桌前了,坐在主位的姬紫卻驀地站起了身子。

  「怎麼了?」

  「沒什麼,忽然想起來有點事情要去趟雪洛伊的辦公事。」

  「可是這時候雪洛伊都跑上樓去睡美容午覺了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睡午覺就會亂發脾氣的。」蒂爾一邊垂涎著繪夢羅羅拿出來的

蛋糕,一邊囔囔著。

  「就是這個時候正好嘛……」姬紫小聲的嘟噥著,沒讓任何人聽見,蹬了蹬高跟鞋,她旋即轉身出門。「反正我只是要去拿個東西而已,

快就回來了啦!」

  「不快點回來我就把你的蛋糕全吃了喔!」蒂爾喜孜孜的望著桌上的蛋糕。

  「隨便你!」

  覷了眼一臉陰沉的雅人,確認他沒多注意自己一眼後,姬紫便踏著高跟鞋離開了。

***

  在絕翅館裡待上有幾年了,對於館長的辦公室也算有一定的熟悉度了。

  姬紫環顧著這裝潢的華麗鮮艷、富有濃濃中古世紀風格的辦公室,忍不住輕歎了口氣,說起來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捨的。

  不過她想,這種不捨也是只有一瞬間的,因為在絕翅館裡,看到不快樂的事情總是比快樂的多……

  咬咬豐厚的下唇,姬紫走到辦公桌前,仔細的端倪了下,她蹲了下來,然後往桌子底下搜索。

  「我記得是在這裡呃……」

  ──不知道雪洛伊有沒有把放置的位置換掉?

  如果找不到那個東西,就只能跟鬼尚說聲抱歉了,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白皙的小手往桌下拍呀拍的,尋找正確位置,等敲到發出中空聲響的部位時,姬紫用力的、用掌腹敲打。

  唰的一聲,一個暗櫃跑了出來,姬紫伸手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鏗將的幾聲,打開手掌,躺在姬紫掌心中央的是串車鑰匙……

***

  自從前天的事情後,昨天意外的度過了安靜的一天之後,今天鬼尚又奇跡似的獲得了一天的寧靜。

  ──雅人沒來煩他,一整天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在看到雅人保持了一大段距離,即使那種令人發毛的熱切眼神依舊沒有消失,鬼尚還是對於雅人沒來找碴這件

事在心底樂歪了。

  這讓心情大好的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多少對明天要進行的事情感到沉穩許多。

  早上和中午都分別去了圖書室找靜商談事情和確認流程,這中間雅人也沒像往常一樣跑來咄咄逼人的追問自己去了哪裡,雖然感覺到雅人

不太對勁,但鬼尚也樂於此,因為雅人不尋常的疏離讓事情的進行順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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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尚心情不錯的咧著嘴笑,頭頂上嘩啦嘩啦灑下的熱水,把沾黏在他頭上和和肩上的泡沫一點一滴的沖銷掉。

  ──明天就是行動的時候了。

  鬼尚盯著旋轉地流入排水孔的熱水和泡沫,再度把和靜說好的流程想過一遍,抿抿唇,粗魯的把身體四處沖一衝後將熱水關掉,又像個大

狗似的甩了甩頭,把發上的水珠甩掉。

  站在白霧氤氳的衛浴室裡,他緩緩的舒了口氣。

  ──現在只希望不要出什麼差錯就好了……

  銳利的鳳謀一抬,鬼尚伸手拉了毛巾披上,今天晚上他打算洗完澡後就馬上上床休息了,為了明天的事,他想要好好補足體力。

  也不知道靜和洋溝通好了沒……鬼尚心裡暗忖著,一邊擦著濕漉漉的發稍一邊踏出衛浴間,卻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了讓他心情大好後,

又立即讓他心情盪到谷底的不速之客……

***

  雅人就坐在鬼尚牢房裡的小沙發上,雙手環胸的直直盯著鬼尚。

  ──在忍了將近兩天的時間之後,他終於受不了了。

  才剛處理完公事之後,身體就迫不及待的往九樓移動,雅人也很訝異自己的沒耐性,而更讓他訝異的是,只不過兩天沒動鬼尚而已,在看

到他光裸著身子走出來時……那股瞬間讓臉和下腹發熱的不自在感。

  鬼尚頭髮擦到一半,手還高舉在空中,對上雅人的視線,先是撐大了略微細長的鳳眸,隨後眉心猛地聚攏。

  「你他媽跑來這裡做什麼?」惡狠狠的對著雅人後道,鬼尚把毛巾扯下來攏在腰間,試圖以怒氣掩蓋他一瞬間的驚慌。

  ──為什麼雅人偏偏挑在這種時間來煩他!

  心跳猛地快了兩拍,鬼尚腦還中甚至想過雅人是不是有可能得到了什麼消息,所以才會在沉寂了兩天之後又跑來找他。

  該不會明天的計畫真的洩漏出去了吧?鬼尚暗忖著,忍不住咬緊了牙根。

  相較於鬼尚的激動,雅人僅是盯著鬼尚,昏黃的燈光掩飾住了他泛紅的雙頰和耳根,足足頓了有好幾秒,他才做了個讓人難以察覺的吞嚥

動作。

  勉強的把視線從那具淌著水滴、在燈光下散發著曖昧的蜂蜜色澤的高大軀體移開,雅人乾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才開口:「胃痛好了嗎?」

  「啊?」對於雅人劈頭就問出口的關懷,鬼尚一頭霧水的發出了這麼一聲。

  「胃痛呀?我昨天去醫務室的時候正好看到你離開,問了姬紫,她說你是胃痛才去找她的……」

  ──昨天?醫務室?胃痛?

  鬼尚在腦袋裡花了一些時間才把雅人的話消化完畢,一想起昨天自己去醫務事的過程和目的,他才恍然大悟。

  「你昨天看到我離開醫務室了?」

  「嗯,蒂爾拉我去那裡喝下午茶,所以才會正好……怎麼了嗎?」雅人忍不住擰攏了眉心,他覺得鬼尚感覺好像不太對勁。

  「沒、沒什麼!我是去跟她拿胃藥的沒錯……」

  鬼尚忍不住在心裡吁了口氣,好險雅人並沒有聽見他當時和姬紫的對話。

  「聽姬紫說你痛到快受不了了才去找她拿胃藥,還說你胃痛是因為……」雅人聲音小了下去。

  「什麼?」

  「沒、沒什麼,總之,你胃痛的情況好多了沒?」雅人眼神飄呼的轉移話題。

  「呃……算是好很多了吧?」鬼尚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莫須有的胃痛情況到底好了沒,只好隨口扯著。

  鬼尚反常的沒像平時一樣對他大吼大叫的叫他滾回去,反而認真的回答他的態度讓雅人頓時一愣,胸口莫名其妙的發熱著。

  「那、那現在會痛嗎?」

  「不會啊,吃了胃藥就沒事了……」

  鬼尚一臉怪異的瞪向雅人,心裡正想著這傢伙怎麼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跑過來煩他時,卻發現雅人又用那種過份熱切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了



  看著那雙漂亮的淺褐色眼眸從自己的臉上往下掃,又慢慢的掃上來,很快的,鬼尚剛才因慌張而沉靜下來的怒氣又瞬間甩上。

  「喂!問完話你應該就可以回去了吧?」鬼尚很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老子今天想要早一點就寢,你有宿舍就滾回宿舍去睡!別佔著別

人的牢房!」

  但雅人依舊雷打不動的坐在原處。

  淺褐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鬼尚的身子,不論嘗試著想移開多少次,最後都還是會聚焦回來,原本還想著要暫時拉開一小段距離弄清楚狀

況的心緒一下子又被拋到腦後了……

  雅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碰到鬼尚,所有事情都不對勁了。

  身體和心裡對鬼尚就是想要想要想要和想要──但想要什麼,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開始純粹只是因為好玩和好奇而接觸的男人……

  ──現在卻讓他無法自持的深陷其中。

  等視線一和那雙帶著銳氣的金茶色瞳仁對上,心口才一動,雅人就看見鬼尚那張俐落精悍的臉孔在眼前放大,接著,自己就被扯著領子抓

起來了。

  「喂!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呀?叫你滾回去!」鬼尚就像只低鳴著警告的獸類。

  雅人被扯得難呼吸了,手自然而然的就握上鬼尚的手腕,從掌心傳來的,卻是沐過熱水浴後微熱而附有彈性的肌膚觸感。

  鬼尚對雅人一直不答話的猛盯著他瞧的態度簡直不爽到極點了,恨恨的又把他拽緊了些,正想要開口臭罵他,身子卻順勢貼到了雅人身上

……驀地,大腿處就碰上了那隔著薄薄制服褲後的硬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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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頸部冷汗一冒,鬼尚就像被電到似的把雅人推開。

  「操!」

  明亮銳利的精悍臉龐一怒,鬼尚真想一腳踹爛眼前的男人。

  ──媽的!為什麼偏偏挑這種時候……

  「喂!」

  才被推開的雅人忽然又一個箭步的踏到面前來,鬼尚整個身形都被嚇得震了一跳。

  平時應該要馬上就出手還擊,這才該是自己的作風,可是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輕率行事,鬼尚心裡很明白這一點。

  然而沒有動作的結果就是讓對方往自己身上纏了上來。

  雅人直接借勢順著方向把鬼尚往床上壓,鬼尚試圖和他力駁過,但再怎麼強撐,最後還是敵不過已經順了勢推上來的力道,畢竟,雅人雖

然外表纖細,但也是個身高長足一米八多的男人,重量不會輕到哪裡去的。

  被高瘦的男人擒抱著壓入柔軟的床鋪中時,鬼尚一度就要發飆了,緊緊貼著自己的男人卻還低啞著飽含情慾的嗓音在他耳畔道:「鬼尚…

…我想要做。」

  「去你媽的!」

  額旁青筋一迸,,鬼尚屈膝想踹開雅人,雅人卻趁機把大腿頂進了他的胯間,熱度隔著薄薄的毛巾頂上脆弱的部位,雞皮疙瘩都直往身上

冒。

  視線一對上那種最近對自己只是越發熱切的褐色眸子,就覺得臉好像要被那種焦灼的注視刺穿了一樣。

  鬼尚咬著牙根,幾度想過要先給雅人一個重重的頭搥,再踢開他和他下床去大干一架,急駛打到最後兩敗俱傷也好,就是不能任人這麼宰

割,但每當一想要實行,他就想起明天的計劃……

  如果自己真的今晚就和雅人拼進了醫務室,甚至是落得跟之前幾次一樣,最後只有自己被揍慘又被侵犯過後送進醫務室裡,那就真的是太

不划算了。

  到時後別說是完成明天幫靜和城洋逃脫的計劃了,連能不能去實行都很難說──

  並沒有注意到平時被他箝制在身下都會劇烈掙扎的鬼尚,今天異常的乖順了許多,雅人只是又再一次把視線聚集在那張有稜有型的薄唇上



  ──他最近總是覺得那雙唇愈看愈好親……

  雅人禁不住誘惑的將臉湊近了些,他看不見自己白皙的雙頰上此時泛著多麼不正常的粉紅。鬼尚的每一個細微震顫,都會讓他身上發出淡

淡的肥皂香味,愈靠近就愈明顯。

  那種明明是平凡無奇,此時卻莫名誘人的氣味讓雅人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更別提壓在身下的軀體溫度有多高了。

  雅人連氣息的跟著沉重了起來,按著男人結實的身子,當他忍不住的伸舌輕輕舔過那散發著濕潤香氣的頸子時,他可以感覺到鬼尚略略的

縮了下,身體一瞬間緊繃。

  雅人沒注意到連鬼尚這種反射性的小動作,都會讓他心裡一陣顫動。

  想要……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速的竄動著。

  ──想要鬼尚。

  雅人驀地發覺,即使是以往,似乎也不曾這麼的想要一個東西……甚至是人。

  撐起身子,急欲的想宣洩對身下男人所產生的慾望,彷彿不宣洩自己就會因為這股強烈的慾望持續脹大而破滅似的,雅人拉扯著鬼尚的雙

手,跟之前的每一次相同,熟練的想將男人緊緊縛住,另他無法動彈,只能沉浮在自己身下……

  然而,當雅人看見鬼尚那種帶著極度憤怒和無奈的眼神瞪著自己時,那泛紅的鳳眸讓他不自覺的躊躇下來,動作跟著停頓。

  「不要綁我。」雅人停下動作的瞬間,鬼尚冒出了這麼一句。

  向來只會身體力行的反抗的鬼尚吐出這麼一個要求,一時,雅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綁我。」話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鬼尚瞪著雅人,深吸了口氣又道:「不要綁我,我就隨便你怎麼做。」

  鬼尚覺得說出這種話的自己很難堪,可是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因為若是被綁住,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被解開了……

  在這樣繼續堅持下去的話,不僅最後還是只能稱了雅人的心,甚至連明天的計劃也會被破壞殆盡。

  骨氣和尊嚴固然重要──但不能因為自己就壞了和靜跟城洋的約定。

  看著一臉驚訝的望著他的雅人,鬼尚擰著眉眼瞥過臉,這導致他忽略了雅人那張漂亮的臉蛋隨後竄紅的有多厲害。

  本來是想要綁住鬼尚的沒錯,可是在看到他用那種眼神望著自己時,心裡又冒出了那種在最早之前所沒有的不忍,因為知道只要不綁住他

,他就會強悍的掙扎,最後把自己和他都搞得一身是傷,所以雅人本來有打算作罷的,可是現在又聽見鬼尚第一次妥協的對自己這麼說……

  「鬼尚你這麼討厭被綁住嗎?」

  雅人的問題一下來,鬼尚立刻就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你在說什麼廢話!」

  「那、那麼不綁住你,真的就可以隨便我怎麼做了嗎?」

  雅人淺褐色的眸子裡流洩的莫名的綺麗色彩,那種晶燦的光芒就好像一隻被賞了骨頭的小狗,讓鬼尚一時都看懵了。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尚……」

  一回過神來,雅人的臉就在面前鬼尚貼近。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讓我重覆……」

  鬼尚第二遍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雅人吞進嘴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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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熱的舌尖由鎖骨舔弄至胸膛,那種濕熱的癢意讓鬼尚渾身打了個顫,手腳下意識的想要抵抗,卻又握死死的收起。

  咬緊牙關,鬼尚還是繼續的忍耐著那種詭異的碰觸。

  接著,白皙的手指輕巧的爬上,像蛇一般的纏上,溫中帶冷的指腹按上其中一蕊乳首,似有若無的輕觸著,另一端在冷空氣中顫巍巍的尖

端跟著也被唇舌含住。

  雅人淺褐色的髮絲散在鬼尚胸膛前,跟著他的愛撫一樣在鬼尚肌膚上觸動另一層感覺。

  鬼尚可以感覺到大腿間夾著的男人身上的熱度,就好似要瞬間燃燒前的高溫,讓他心有餘悸。

  平時都被束縛住的雙手今天是自由的,卻不能反抗,平放在床上不是、舉在空中也不是,軌上就這麼進退兩難的,最後只好把手壓在雅人

臂上,微微的施力──那是妥協下仍不肯服輸的一種逞強表徵。

  乳首被舌尖來回刷掃,甚至被用牙齒躡咬的感覺讓鬼尚幾度打了好幾個顫,某種程度上的確會刺激生理反應的快意讓他的頸子發寒。

  啾的一聲,雅人抬起臉來,鬼尚看見粘連在那雙透亮薄唇和自己被吸吮的艷紅的乳首間的透明絲線,在昏暗的燈光哩,散發著曖昧的光澤



  鬼尚覺得很難堪,難堪的令人慚愧,但這還是改變不了身體反射性的竹件發燙的事實。

  被雅人恣意的壓在身下,用手指、用其他部位一波又一波的褻玩過這麼多次,身體裡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敏感部位早就被他摸透的一清二楚

,所以只要被他綁在身下,沒有多久,鬼尚就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開始做出的可恥反應。

  耳朵會發熱、臉會發脹、下身會起反應、後方會有種已經被入侵似的鈍痛感……

  ──令人惶恐。

  雅人將那張無害又漂亮的臉孔湊近,讓鬼尚仰高了下頷,有種想拉開距離的意味,但這麼做不過是徒勞無功,就像垂死前的掙扎,結果終

究是一死……

  細嫩的舌尖不急不徐的舔上鬼尚有稜有型的下頷,牙齒跟著像小貓似的啃上,那讓鬼尚有了種自己正在被吞食的錯覺。

  濕熱的含咬往上,最後就是吻上嘴唇。

  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相同,口腔內被入侵、被進犯,宛若骨骾般,唾沫無法吞嚥,再交接處溢處。

  鬼尚想瞪雅人,卻因為距離太過接近無法聚焦,最後只好難耐的瞇起。

  雙腿接著被拉得更開,鬼尚聽見罐子啵一聲打開的聲音,和雅人嘴唇離開時發出的聲音相似,都令他感到痛恨……

  將鬼尚的大腿抬至肩頭,雅人不意外的對上了鬼尚帶著怒意瞪視著自己的神情,有種不甘、屈辱,但也有些微無法克制的情慾。

  雅人知道,鬼尚畢竟是男人,身體只要被細心撩撥,一樣會有生理反應,就像現在蟄伏在鬼尚跨間的男性象徵,已經略略勃發了。

  知道鬼尚會這樣是因為自己,身體就一陣發熱,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雅人將打開的潤滑液倒上指尖,那種每每在他愈是激烈的入侵鬼尚時就育會發散的香味,讓他腹部又一陣泛緊。取了適當的量後就將手指

往鬼尚臀瓣間探去,指尖入侵的力度很輕,比以往都還要輕。

  跟往常不同的細慢入侵感反而讓鬼尚腦門一陣發麻,再度瞪向雅人,卻發現他很專心的再替自己做著潤滑的步驟。

  ──很怪。

  鬼尚覺得雅人這個人,愈來愈奇怪了,明明從最早之前就知道他是個怪人、無法理解又不可理喻,但現在他更弄不清楚他了。

  不只是對他的態度反覆無常而怪,更是因為他的眼神、他的行為、他對自己的執著……

  忽然一股不好的惡寒傳上,怪異的預感閃過腦海裡,鬼尚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該不會自己一被子都擺脫不了這個傢伙了吧?

  「唔!」

  體內陡地又增加了一根手指,讓鬼尚沒有閒暇的時間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手指在身體裡抽動擴張的感覺讓他忽然有點後悔,後悔剛才

怎麼就答應了讓雅人隨便來呢。

  被擴張感、抽動感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下身全都濕糊成一片了,後方也像完全麻痺了似的,那做惡的手指才從他體內抽開,但隨之抵上

的,又是更令人心悸的碩大。

  「鬼尚,我要進去羅……」

  比平時低啞的嗓音伴隨著熱氣物在鬼尚耳畔,讓他不自覺的掐緊了雅人的肩頭,然而這一掐卻像是指令一般,雅人將他的腰抬起,向前一

挺,那抵在穴口的碩大就順勢插了進去。

  「嗯!」

  不論被進入幾次,體內入侵的異感就是會讓鬼尚冷汗涔涔,咬緊了唇齒忍耐,夾在大腿間的細腰卻按耐不住的連續挺動了好幾下。

  「唔……」快要無法呼吸的感覺。

  鬼尚略待痛苦的氣音總算讓過於激動的雅人稍緩了動作,他抬起頭來,卻看見鬼尚蹙攏著眉心的隱忍模樣,深麥色的臉上浮著一層燙紅。

  忍不住會很想去親親他的髮鬢,把掛在額鬢間的汗水舔拭掉,看看能不能舒緩他的不適。

  有著這麼一股衝動的雅人,做了一件連自己也很意外的事,他將勃發的痛脹的性器抽出鬼尚體內,不顧鬼尚的疑惑和訝異,將身子像下挪

了些,壓高鬼尚的大腿,俯下頭,便一口將鬼尚因為疼痛而有些萎靡的前端含住了……

  沒料到會被這麼對待的鬼尚渾身一顫,愣了好幾秒,直到那敏感的前端被火熱的舌尖來回刷了幾下他才回過神來。

  「你、你做什麼!?」

  鬼尚驚得推拒雅人的肩頭想移開腰部,讓自己的脆弱逃離裡雅人的吸吮,但雅人卻扣緊了他的腰桿,將口中逐漸膨發的熱度含得更深。

  「啊嗯!」

  呻吟不小心從鬼尚嘴裡洩了些出來,雖然他很快就咬緊了牙關,但還是讓匍匐在他跨間的雅人聽得一清二楚。

  心裡一動,雅人更加挑逗的吮吻著口中的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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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端被溫嫩的熱度包裹著,為為拉扯的感覺讓鬼尚頭皮都發麻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那股因此而逐漸湧升的快意。

  下腹飽脹的聚集著暖意,好像隨時就要達到巔峰了。

  「放、放開你的嘴!」

  血液彷彿在臉上蒸騰似的竄熱,鬼尚簡直不敢置信,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雅人這個渾帳替他做這種事?

  是新的羞辱他的花招嗎……要這麼解釋,鬼尚又覺得過於牽強。

  驀地頂端一緊,雅人得一個吸吮讓鬼尚無法繼續思考下去了,他發出極低的氣呼聲,在雅人耳裡聽起來帶著誘惑。

  手指跟著環上,更加大肆的撫弄。

  「你這傢伙!叫、叫你住手沒聽見嗎?」

  那湧現的射精感愈來愈強烈,鬼尚著急的捧住男人的臉想拉開他,但那張略略泛紅的白皙容顏卻在抬起時,慾望深沉的的覷了他一眼,然

後那張還牽連著絲線在他慾望尖端的紅唇開闔道:「不是說不綁你就隨便我了嗎,想食言?」

  此話一出,鬼尚立刻閉上嘴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他的確是這樣答應雅人了。

  見鬼尚不再說話,雅人立刻低下頭覷繼續含舔那根火熱。

  用牙齒輕輕的蹭過,舌頭仔細舔刷,只要用舌尖勾過那微微泌出液體的前端,鬼尚抓著他肩膀的手指力道就會加重,隱忍的氣聲和鼻音也

很可愛……

  身下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雅人知道差不多了,圈著根部的手指加快了些許速度,口腔用力一吸,帶點腥苦的熱液就在口中濺射開來。

  「嗯……呼……呼。」

  咕嚕的一口吞下,雅人沒有感到任何反感和不適,用指腹抹去殘留在唇邊的白液,他先是抬起頭來望向鬼尚。

  鬼尚一臉不可置信的,極為窘迫又像是惱火的表情,金色的瞳仁渙散地,十分努力的想瞪向他;一張性格的臉,連同耳根子至全身,都泛

著燙紅。

  ──可惡。

  除了這個字眼,鬼尚也想不出其他的字了,同時是罵著雅人,同時……也是罵自己的不夠堅持,明明感到恥辱,身體卻還沉浸在高潮歡愉

後的慵懶。

  一想到自己因為眼前這個天殺的漂亮小子的挑逗而射在他口中,鬼尚就覺淂天殺的應該是他自己!

  手指撫上那大力起伏著的胸膛,雅人臉上驀地又因為鬼尚現在的表情而泛紅了些許,好像不這麼做就會感到難受似的,他急急的又湊上臉

,張口含住鬼尚微啟的唇。

  腥甜的氣味在兩人口中一併發散,有股莫名的曖昧──

  再度將修長健碩的大腿往上一般,雅人挺腰,把腫脹的難以忍受的慾望又插進了紅腫的部位,這次開始輕緩的律動起來,直到覺得足以被

容納,才加快了速度。

  「嗯、嗯!」

  鬼尚幾度被頂弄得悶哼出聲,不知道是第幾次經歷這種要讓人窒息的性事了,痛覺幾乎都已麻痺……

  「鬼尚……鬼尚……」

  雅人就像跳了針似的,以輕柔的語氣,跟隨著那加快的節奏不停的換著鬼尚的名字。

  體內的腫脹熱度節節高昇,讓鬼尚幾乎以為下一秒身體就要燃燒起來了,手指緊緊的嵌入雅人細嫩的皮肉裡,連視線都無法對焦。鼻間充

斥的,都是雅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濃郁的讓人暈眩。

  ──這個王八蛋!

  「鬼尚…….啊……」

  ──吵死了!叫什麼叫!

  「鬼尚……」

  ──閉嘴!

  抬起頭的鬼尚,正好迎上了雅人落下來的親吻……
  
***

  鬼尚睜開酸澀的眼時,天色還是暗的,窗外得一片暗藍,只有遠方露出了一抹淺淺的藍。

  腰、臀酸痛的唧唧發疼,可恥的部位就好像是要灼燒起來了一樣,鬼尚咬咬牙,想起身,卻發現一隻白皙的手臂橫在自己胸上。

  嘖了兩聲,鬼尚輕手輕腳的把手臂從身上拉開,轉頭望向身旁睡得一臉香甜的漂亮男人,好幾度,他在心裡天人交戰著是要顧全大局,還

是要現在掐醒他壞了大事?

  雅人沉睡中的臉安詳而無害,眉宇間甚至帶了點稚氣感,睡得就好像時間停擺了、地球不轉了一樣的安心而沉靜。

  看著這樣的雅人,鬼尚就一肚子鳥火。

  努力撐了一整晚不睡不說,還不斷的迎合雅人彷彿沒止盡般的侵犯,就好像抓准了他不抵抗一樣,越發過份的進犯,典型的得寸進尺。

  ──真該殺了這個小子的!

  鬼尚心裡閃過這麼個念頭,但也不過是想想而已,畢竟殺人這種事,他一輩子也不願再去犯第二次……

  思緒停頓了幾秒,鬼尚躡手躡腳的下床,心驚膽跳的就怕吵醒床上的男人,連熱液從股間流下時的那種詭異感覺他都忍住沒有大驚小怪了



  冷靜的抓了落在一旁的被單隨意擦拭了下,鬼尚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換上衣服,再把雅人收在上衣口袋的電子錶用被單裹緊後,他以最快的

速度出了牢房,再把牢房鐵門關上。

  確認了雅人都沒有因此而醒過來後,他放輕手腳的離開了。

***

  鬼尚氣喘吁吁的下樓,姿勢難堪的扶著牆延走到接近絕翅館的大門時,遠遠的,已經看到了有三個人站在那裡等他了。

  「好!」

  大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鬼尚強打起精神,挺直身軀的走向前,即使下身再怎麼不適,他還是緊咬著牙沒在臉上顯露出一絲一毫的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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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尚氣喘吁吁的下樓,姿勢難堪的扶著牆延走到接近絕翅館的大門時,遠遠的,已經看到了有三個人站在那裡等他了。

  「好!」

  大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鬼尚強打起精神,挺直身軀的走向前,即使下身再怎麼不適,他還是緊咬著牙沒在臉上顯露出一絲一毫的

不對勁。

  前方的三個人就站在外觀亮眼的白色轎車旁,唯一的女性正一臉不耐煩的瞪著鬼尚,其餘的兩個男人,身上則都穿戴著絕翅館內所規定的

類德國軍裝的獄警制服……

  一走向前,鬼尚便極盡自然的自然的挑挑眉,一臉調侃的對那個制服穿戴的整齊,把頭髮斂攏在警帽裡、帽延壓得很低的男人男人吹了聲

口哨:「不錯嘛,穿上制服反而比洋都還來得像獄警。」

  靜不語,只是略略的勾起了嘴角。

  「你幹嘛一副家裡死人的模樣?」鬼尚再把視線轉移到城洋臉上時,卻發現他的俊眉擰攏了老高。

  還以為城洋是發現他不適的鬼尚心虛的抹了抹額際冒出的冷汗。

  「我只是在生氣,生氣你們兩個為什麼這種事這麼臨時才和我說?」城洋很難得的把不悅的神情都表現在臉上了。

  「這種事你跟我說幹嘛!要說去說你老相好去!」

  鬼尚用下巴指了指靜,但偏偏城洋就是偏心的只瞪著他,讓鬼尚氣得牙癢,一旁的靜卻只是似笑非笑、沉默地地注視著城洋。

  這時,輪到在場的唯一的女性發飆了。

  「你們是要在這裡拖磨到晚上是不是?本小姐可是沒那個耐性的!」姬紫兩手往豐滿的胸上一懷,一邊踏著高跟鞋。

  「呃……當然,準備好的話就可以走了。」望了眼姬紫,鬼尚斂起脾氣的搔了搔臉頰,但還是不時的瞪向城洋。

  「那好,誰負責開車?」

  「我來。」靜抬起眼。

  「嗯,拿去!」

  姬紫把抽車鑰匙丟給了靜,視線掃過三個男人,接著乾咳了幾聲。

  「先跟你們說好唷,這件事我什麼都不知道,鑰匙是你們自己偷拿的,我是昨天晚上才被通知今天中午要離開的行程提早,而且館長大人

有要事在忙,才請館內獄警載本小姐一趟的。所以今天早上才由小洋來幫我提行李,至於司機嘛……因為本小姐昨天晚上沒睡好結果一早就低

血壓,所以你們跟我胡謅是新進補替的獄警我也隨便就相信了。

  「如果有上級追問,我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有錯,全都會把過錯推到你們身上喔?」她又咳了兩聲:「這樣明白了嗎?」

  「Yes』 sir!」鬼尚咧嘴點頭一笑。

  姬紫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臉嬌滴滴的轉身坐上車。

  「好了,那你們也快去吧!記得被盤查的時候輕鬆點,姬紫應該會幫你們的!」鬼尚伸手拍了城洋一把。

  城洋先是攏高眉頭,接著抬起暗藍色澤的眸子:「鬼尚,我還是覺得你一起走比較好。」

  「你是白癡嗎?計畫都定好了,我一起去會壞事的,到時候大家就都別逃了!」

  「可是你一個人逃得出去嗎?我們光是開車出去就夠有風險的了,何況你是一個人要直接用逃的!」

  「城洋,要我跟你說幾遍呀!」鬼尚一把拽住了城洋的衣領,他金色的瞳仁跳耀著宛若烈焰的光芒。「你別……小看老子了,老子我可是

比你們兩個和那台破車都強多了!」

  城洋沉默地凝視著鬼尚,就這樣任他拽著,沒有應話,直到靜把他們倆人拉開。

  鬼尚就看見城洋一個勁兒的瞪他,直到靜附在城洋臉龐耳語了不知道什麼,城洋才漸漸緩下視線,但是卻很不甘心的擰起很俊的眉,一雙

眼眶泛紅的轉過頭去不再理他,嘴裡還呢喃著:「怎麼會跟車子比嘛……腦袋真是小得比蚯蚓還不如。」

  聞言,鬼尚沒好氣的哼了聲,但這次沒再動怒──因為可能是最後一次聽見城洋這樣損人了……

  城洋就這麼上了車,連句再見也沒說,鬼尚只是搖搖頭,無奈的笑了。

  還停留在原地的靜望了眼鬼尚,又露出那種極淡的笑容。

  「幹嘛呀你?」鬼尚瞪了過去。

  「可以相信你吧。」

  「啊?」

  「你說過可以相信你的……那麼,也可以相信,你會跟我們一起逃出這裡吧。」靜嘴角一揚,第一次在鬼尚面前露出了稱得上是笑容的微

笑。

  鬼尚頓了幾秒,隨後抬起臉,很認真的點點頭。

  「當然,你們才要擔心自己,老子可是會先你們一步出去享樂的哩!」

  靜笑而不語,對鬼尚微微頷首,接著轉身上了車。

  聽著車門關上,車子發動的聲音,鬼尚深吸了幾口氣,鳳眸緊緊跟著車屁股移動,直到車子開出了大門,遠到看不見車尾了為止……

  吐氣,稍微的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時間後,鬼尚往回走向館內,金色的瞳仁漸漸暗了下來。

  穿越中廊,回到自己那棟的樓層,一路上,鬼尚都不停想起靜前幾刻的話。

  ──可以相信你吧?

  徑直的上了二樓,鬼尚找了當初他最早住的那間牢房,伸腳去踹踹鐵門發出噪音,把裡面的犯人全都給吵了起來。

  那些犯人惺忪的揉揉眼抬起頭,只看見一清早鬼尚就像個鬼面修羅似的站在門外,然後對他們勾了勾手指。
  畏懼鬼尚的犯人們只好下了暖暖的床湊過去,接著,只看見鬼尚咧起帶點威脅意味的笑容,蹲在鐵欄杆外對他們說:「等等出了牢房,先

什麼都不要說,但如果一有人問起我或是城洋去哪裡了,你們就大聲囔囔說鬼尚逃獄了……從離大門口方向最遠的館後方東側,這樣明白嗎?



  犯人們一頭霧水的面面相覷,最後妥協地點了點頭。

  站起身,鬼尚很滿意的離開,笑容同時又斂起。

  ──很抱歉。

  恐怕這次是不能相信他了,因為他……一開始就只打算要讓他們逃出去而已。

  ──自己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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