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把孩子生下吧！」慕父臉色凝重地對慕戀歡說道。
「爸，怎麼連你也這麼說？你不怕--」
「當然怕，當初你媽懷了你的時候，我們也怕，但我們還是決定生下你，不是嗎？你有權利被生下來，
有權利活在這個世上，我們不能抹煞掉你的生存權。」
「可是......」
「戀歡，我和你媽能把你安然無恙的養活，我相信你和封也能養活你們的孩子，雖然必須比別的父母
多費一分心力，但值得的，真的，看著你長大，變得如此優秀美麗，什麼苦都值得，如果當初我們決定把
你打掉的話，我們可能會後悔至死。」
慕戀歡怔忡地望著她的父親，神色哀戚，「那是因為你和媽相愛，你們有足夠的愛支援對方，但我不同，
封並不愛我，我怕我一個人會熬不過去，我支撐不了把我的孩子養大，爸，你懂我的苦衷嗎？我並沒有你
們想象中的那麼堅強，我很膽小的。」
「那就去確認他的心情，或許他跟你一樣，早在不知不覺中就愛上了你。」
她苦澀地笑了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太清楚他這個人了。」
慕父深思了會兒，「那麼他愛孩子嗎？他是不是很希望你能生下孩子？」
她點頭。
「那麼，你何不退到一旁，把養孩子的主要責任交給他，然後你變成只在旁輔助？」
她一愣，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我變成輔助的？」
「對，因為封要這個小孩，所以他一定會好好的待他，而你只需從旁協助，如此一來，你的壓力也不
會那麼大，同時，也能讓孩子享受到父母的愛，這豈不很好？只是惟一的缺點是，這完全是站在孩子的立
場。」
她咬緊下唇，「我......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戀歡，你愛封，所以我所提出來的方法能夠讓你留在封身邊，也能讓你留住孩子，一舉兩得，你要
三思。」
她垂下眼瞼，「我懂。」
撫著尚未凸出的肚子，她的心思亂成一團，遲遲無法定奪。
* * *
她是從蒼封去上班後，就回到自己家中和她父親談話，後來她索性待在自己房中努力思考將來要走的
路。
由於想的太入神，她甚至沒發覺到窗外天早已一片黑，更不曉得蒼封從公司打電話回他家卻找不到她，
沖回家也看不到她，打她手機才愕然發現她把手機遺留在他家，並沒拿出去。
頓時，他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因此他恍如無頭蒼蠅似的，拼了命的沖到每一家醫院去尋找她的蹤
跡，生怕她會背著他，偷偷的到醫院去拿掉孩子。
「戀歡？」慕父輕敲著她的房門，「已經六點多了，你不到隔壁蒼爺爺家準備晚餐嗎？」
經她父親提醒，她才猛然記起自己的任務，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回蒼家。
踏入蒼家，發現蒼爺爺還未從公園回來，而蒼封也還沒下班，她松了口氣，趕緊走到廚房，從冰箱內
拿出一些蔬菜來，開始準備洗滌。
當她洗好菜切到一半時，蒼爺爺回來了。
「咦！你飯還沒煮好？」
慕戀歡一臉歉意，「蒼爺爺，對不起，我剛才回家去，結果一時忘了時間已經那麼晚了，剛才才急急忙
忙的過來準備，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弄好晚餐，請你再多等一下。」
「我沒關係啦！那我先去洗澡。」
「好。」
「對了，封回來沒？」
她搖頭，「還沒看見人影。」
「奇怪，都幾點了，怎麼還不見他人影？他今天有加班嗎？」
「我不曉得，我今天一直待在我家，也沒接到他打手機給我......啊！我手機忘了帶回家去！」她這才
想起她把手機忘在蒼封的房裏！難怪她會覺得今天耳邊特別清靜，以往蒼封每隔半小時就會打一通電話給
她的。
「你要不要上樓去拿手機來看看，也許他有打電話給你也說不一定。」
「好的。」她暫時放下手中的刀子，走上樓去拿手機。
她走進蒼封的房間，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機，手機上顯示幾十通未接來電，她一一看了一遍，全是蒼
封打給她的，有些似乎打得很急，沒幾秒又打了一次。
「什麼事找我找的那麼急？」她不解地撥了電話給蒼封，電話才響不到三聲立刻被接起，她嘴巴都還
沒來得及張開，就聽見蒼封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歡兒，你現在人在哪里？！他一看見手機來電顯示她的名字，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接起。
「我在你家呀，倒是你，你人在哪？吃飯時間到了，怎麼還不見你回來？公司加班嗎？」
「你在我家？！你等我，我立刻回去。」他二話不說，馬上挂斷電話，跳上車子疾馳回家。
慕戀歡瞪著被挂斷的手機，不明所以的晃下樓。
蒼爺爺迎面走向她，「如何？他人在哪？」
她搖頭，「不知道，我剛才打給他，說不到三句話他就挂我電話了，不過他說他立刻回來。」
「要回來就好了，那我去洗澡了。」
「嗯！」她盯著手機半晌，聳了聳肩，轉身回到廚房繼續她之前的動作。
當她弄好所有菜，一一把它們擺上飯桌時，蒼封風塵僕僕的從外頭趕回來了。
看見他，她自然的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我晚餐剛弄好，還熱騰騰呢！你快來吃吧！我去看蒼
爺爺洗好澡沒，好叫他來吃飯。」
在她經過他旁邊時，他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到面前嚴厲的質問：「你今天一整天到哪去了？」
她被他突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她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回答我！」他低吼。
她驚了一下，忙不?地回答：「我在我家。」
「你在你家？」他質疑地緊瞅著她。
「對。」她點頭。
「除了回你家外，你還有去哪？」
她搖頭，「我一整天都在家。」
「那為什麼我打手機給你，你都不接？」他提出疑問。
「我忘了拿它回家，剛才才想起我把它放在你房間的桌上，我不是有打電話給你嗎？我就是那時候才
想起來的。」她解釋。
「你沒騙我？」他還是一臉懷疑的睨著她。
「我騙你做什麼？」
「你沒背著我偷偷去打掉孩子？」
「沒有，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
「孩子還在你肚子裏？」
她歎了口氣，「對，還在我肚子裏。」
「你發誓。」
她沒好氣地瞪著他，「我說我沒去打掉他，就是沒去打掉他，你聽不懂國語嗎？」
「發誓。」他態度強硬地堅持。
「你以為在這種年代，發誓有用嗎？」她反問他。
「至少對你有用，你信這一套，你怕有報應。」他瞭解她。
「我......」她為之語塞。
「快發誓！」他不耐地催促她，「說你永遠不會背著我去打掉他，永遠不會。」
「別鬧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我要你說。」他再度捉回她，口氣比之前還要淩厲。
「蒼封，你不要逼我。」他捉她的力氣用的很大，她雖不會感到痛，但她可以預測的到，待她明天一
覺醒來，她的手臂一定會整個瘀青。
「如果我就是要逼你呢？」
「你！」她怒道。
「說！」他大喝。
咬緊下唇，她內心掙扎了許久，才終於開口：「我發誓，我......我......」
「說下去。」
吸了口氣，她重新說道：「我發誓，如果我背著你去把孩子拿掉，我會立刻死在你面前。」
「不，我不要這個誓約，這個不算。」他想也沒想，立刻否決掉她的誓約。
她怒視著他，「我已經照你的意思發誓了，你還想怎樣？哪有誓約不算數的？」
「你若拿掉孩子，我就已經失去了他，所以更不能再失去你，如果連你也一塊離我而去，你叫我怎麼
辦？」
她一怔。
「你不能那麼殘忍的要我同時失去你們兩個，你以為我可以面對同時失去妻兒的打擊嗎？歡兒，不要
太看得起我，我沒你想象中堅強，你懂嗎？」他緊緊地擁住她，低啞地開口。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我只是單純的想擁有一個妻子、一個孩子，這麼小的願望，你為什麼不能
成全我？為什麼？！」
他語氣中的悲傷輕易就感染到慕戀歡，她怔忡地任他大力擁著她，作不出一絲反應。
留下孩子嗎？
她緩緩合上了眼，心底的堅持似乎有些被動搖了......
她開始考慮是否要留下孩子的事......為了蒼封......
* * *
「咦？戀歡？」鄭虹儀以為她眼花了，否則一個原本在南部的人，怎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慕戀歡揚起一抹笑靨，「就是我。」
「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北上？」她忙放下手中的病歷表，朝她走過去。
「來看你不好嗎？」
「看我？你省省吧！看你臉色不太好，是出了什麼事才讓你在南部待不下去，跑來我這避難的？」「我
懷孕了。」
「啊？真的嗎？你真的懷孕了？」鄭虹儀難免被這個消息給嚇到，「可是我記得你不是說過你這輩子都
不會生小孩的嗎？」
她略顯無奈地點點頭，「沒錯，我本來的確是這麼打算，只是，我沒預料到我的生命裏，會出現蒼封那
號人物。」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打掉，可是每一個人都勸我留下他，所以我煩惱到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再加上封時時刻刻困著
我，就算他有事無法待在我身邊，也會找人幫他監視我的行動，生怕我會背著他偷偷去動墮胎手術，搞得
我一點行動自由都沒有，逼得我都快瘋了。」她大大地歎了口長氣。
「所以我想盡任何辦法，偷溜出來喘口氣，我想說，你這是他完全不曉得的地方，惟有跑來你這，我
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因此我二話不說，就開著車北上來了。」
「我這也不見得安全，別忘了，你爸認識我，他也知道這家醫院，畢竟你以前就在這上班的。」鄭虹
儀提醒她。
「你放心，我有打電話告訴我爸，叫他無論如何都不許對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我想躲在這休息幾天。」
「你爸答應了？」
她點頭，「他看得出來我最近壓力很大，所以答應放我幾天自由。」
「那......你不想墮掉孩子了？」
她面生難色，「老實說，我真的不曉得，我現在整個頭腦全亂成一團。」
鄭虹儀盯了她半晌，猶豫了一會兒，才從抽屜內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這是院長昨天拿給我的，他說
如果有機會，要我把它拿給你。」
「什麼東西？」她邊問邊攤開資料瀏覽一遍，「這是--」她訝然地抬起頭望著她。
「美國那邊最後還是決定替你保留一個位置，隨時歡迎你加入他們。」
「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你夠優秀。」
她為之語塞。
「我不曉得在這個時候拿這份資料給你看對不對，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如
果你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走投無路的話，這無疑是你的另一條後路，你真的可以考慮看看。」
「到美國......」黛眉輕蹙。
「你放不下對不對？」
慕戀歡看向她，「怎麼說？」
「你愛著蒼封，而且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如果要你去美國那麼遠的地方，我想你一定會捨不得的。」
鄭虹儀一臉了然地臉著她。
她沒有說話。
「其實生個孩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從以前就老唱著你堅持不婚不孕，其實那時候我就想跟你說，
如果能生下自己所愛的人的孩子，就算將來會面臨很多苦，但一切都值得，更何況你能活到現在，你的孩
子應該也能。尤其他體內還流有蒼封的血，你不會不曉得他這個人有多麼狂狷霸道，有他這樣的基因存在，
我想你們的小孩想要懦弱到不堪一擊，甚至是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機會，恐怕是微乎其微。」
「你也傾向要我生下小孩的那一邊？」
鄭虹儀微笑地點點頭，「你別忘了，我是醫生，我的職業就是負責救人，那你想，我會反過來要你去扼
殺一條人命嗎？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我把孩子生下來，那他將來會有怎樣的一個生活，並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封並不愛我，他對我
或許只是一時的迷戀，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對我失去了感覺，那孩子必會成為他嫌惡的物件，我自己大不了
是恢復單身的生活，但我的孩子呢？他又該怎麼辦？」
聞言，鄭虹儀微愣，她沒想過這個問題。「那......那你想，你要怎麼辦？」她回答不出她的問題，只好
反過來詢問她。
輕咬著唇瓣，她是有想到一個方法！只是不曉得好不好，「假設，我是指假設。」
鄭虹儀點頭，表示她懂。
「假設我同意把孩子生下，但，我不讓他知道我有把孩子生下，我要獨力扶養他，因為與其讓我的孩
子以後可能會遭父親的遺棄，倒不如最開始就讓他沒有父親，這樣將來他也才不會承受那種傷害，你認為
我這個想法好不好？」
鄭虹儀皺起秀眉認真地思考，「這的確是個可行的計劃，只是你確定你一個人能照顧的了他嗎？你要身
兼母職及父職，還要時時注意他的身體狀況，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可是既然我父親能獨自一人把我養大，我想我應該也可以，再說，我自己本身就是學醫的，
要注意孩子有沒有生病是很容易的事，而且誠如你之前所言，他身上帶有封的基因，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
我失望。」
「你可要考慮清楚，凡事三思而行，千萬不要魯莽行事，畢竟這關係到一個小孩的未來。」
「可是你不能否認，這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萬一蒼封他是愛你的怎麼辦？你就這樣剝奪他為人父的權利，這對他公平
嗎？對孩子也不公平，他也有權利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母親也有父親的。」
「他對我很好是沒錯，可這不代表他就是愛我的，搞不好這只是他暫時想留住我的一個藉口罷了，畢
竟他從不曾對我說過他愛我，他想娶我、想留下孩子，我無法拿小孩的未來和他賭。
我現在一定要作出決策來，不是打掉他，就是生下他，然後帶他走，如果可以，我甚至不要讓封知道
我有把孩子生下，如此一來，才能真正斷絕他們見面的機會。二選一，虹儀，要是你，你選哪一個？」
「我很難下決定。」因為這兩種選擇都不是最完美的，「你何不先回去和蒼封把話說清楚，看他到底是
不是愛你的，也許你們還能談出第三條路也說不一定。」
「我如果回去找他談，豈不自暴我有可能把孩子生下，然後遠走他鄉的計劃？虹儀，我像是那麼傻的
人嗎？我是不會自投羅網的。」
「那你不會想現在下了決定後，就立刻走人吧？」鄭虹儀顯然被她的想法給嚇的差點下巴脫落。慕戀
歡對她點點頭，「沒錯。」
「戀歡，你真是超級行動派的人，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執行，我實在是服了你。」
她淡然一笑，「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這是我的至理名言。」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的護照、行李一定都沒整理，怎麼能說走就走？」她提醒她，「而且，你不
要忽略了一件事，你這次偷跑出來，蒼封一定會有了戒心，下次若想再偷跑，我看比登天還難。」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向來習慣把護照放在銀行的保險箱內，明天一早等銀行上班，我就可以去
把它拿出來，至於行李，那更不成問題，我來你這隨身已經有帶了一些換洗衣服，到了美國後，我有空再
去購置就好了。」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鄭虹儀攤著兩手，「我尊重你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
不要到頭來卻是白忙一場。」
慕戀歡目光有些迷惘地撫著自己的肚子，沈默了一會兒，口氣低落地緩緩開口：「如果真是白忙一場，
對我而言，還算是件喜事。」因為至少蒼封是愛她的，如果不是白忙一場......就代表他根本不愛她。
「戀歡......」
* * *
蒼封這次真的是抓狂了，慕戀歡徹底從他眼前消失，他爺爺有代慕戀歡的父親轉告他，說她只是想要
幾天的自由罷了，要他多等她幾天。
他知道他那一陣子是逼她逼得太緊，她會反彈是正常的，所以他硬壓下想去尋找她的衝動，還不斷的
告誡自己要相信她，只要等她想通想明白他的心意之後，她自然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他這一等，卻足足一個月之久完全得不到慕戀歡的半點消息，她沒打一通電話回來，也沒捎半個
訊息給他，聽他爺爺說，她甚至也沒給她父親任何消息，她就像破滅的泡泡，完全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發了狂地想去找她，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他不知道她家在哪，她的生日
是何時，她常聯絡的朋友有哪些，她常去的地方、她的興趣、她以前工作的醫院......她的一切一切他都不
曉得！
她的下落他根本無從找起！
這個認知讓他心如刀割，他好後悔，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去多瞭解她，為什麼自始至終都用霸道的態度
去面對她，如果當初他肯放下自己的身段，和她正常的交往，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想找她卻連踏出第
一步都是妄想。
看著他痛苦自責的模樣，蒼爺爺走到他面前，輕拍著他的肩膀給他打氣。
「封，別灰心，歡歡那孩子我從小看她長大，她絕對是愛你的，我看的出來，她可能只是一時腦袋轉
不過來，所以暫時避開了你，我想再過一陣子，她自然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爺爺，已經都這個時候了，你不用再安慰我，我知道我對她做的事有多麼惡劣，她不恨我我就該偷
笑了，我豈敢再妄想她的心會留在我身上？這是不可能的事。」他整個人頹喪地緊靠著椅背，眉宇之間滿
濃濃的憂鬱。
「可是我明明常看見她的眼光都隨著你轉，我雖然有老花眼，但是我都有戴老花眼鏡，所以我絕不會
看錯的。」
「如果她愛我，她又為什麼要躲我？」
「我怎麼知道，也許真的是因為你對她太壞了，她是愛你沒錯，但是也怕你，所以乾脆就不回來了，
誰叫你當初要對她那麼壞，你活該。」他一點也不可憐他。
蒼封陰鷙地抿著唇，「爺爺，我的心情已經夠不好了，請你不要再落井下石，好嗎？」
「好、好，不落井下石，喏！這個給你，希望對你有點幫助。」蒼爺爺遞了張紙給他。
他瞪著那張紙，沒伸手接過，「什麼東西？」
「歡歡以前上班的醫院地址，你可以去那找她的一個朋友，叫什麼鄭虹儀的，聽歡歡她爸爸說，她和
歡歡的交情很好，而且歡歡之前離家出走時，就是去找她的，所以我們猜測，她應該知道歡歡的下落才是。」
聞言，蒼封猛地從椅上跳了下來，飛快地拿過那張紙，二話不說，立刻像火車頭般沖出家門。「祝你成
功啊！孫子，蒼家的未來都靠你了。」蒼爺爺站在門口對他的背影揮揮手，「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