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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炎鳳天下》作者:玄月鏡【完結】(穿越時空)

墜羽2

 本以為應該順利逃出的金蠻,沒想到卻在這廣場上與他們兩國一塊陷入了苦戰,這群無視自個生死的殺手們,正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輪番湧上。

 隨著蜂湧而上的刺殺者愈來愈多,月翔鳳眼看著自己與孩子和他人越分越散。

 點點星火,陣陣煙塵四處飛散,最先起火的木樓西側,已不耐高溫焚燃而開始崩落。

 巨木撐起的樓台,隨著每踏一步,便明顯的發出異響,月翔鳳隱約感到這懸空的樓台結構,將會因火焚與台面樓閣的崩落,而瓦解。

 思及至此,月翔鳳內心一陣冷寒,他失神望向那緊跟於他身後的地泉小殿下一眼後,出聲對著那孩子說道:「孩子!你聽著,等會敞若我叫你快跑時,不論你有多害怕,面前有多少敵人,你都得蒙著頭奮力往前衝,聽懂了嗎?把你身側的劍拾起後,就緊緊跟著我走。」

 那孩子身上原本華貴的皇子服飾,此刻早已面目全非,看著那對滿是驚恐的大眼與始終不發一語的神情,月翔鳳知道….他嚇壞了,比起那自幼便於兇險中長大,見慣這樣刀光血影場面的允龍,這孩子的反應才是他們這般年歲應有的。

 不自覺的又想起了自個那早熟的孩子,月翔鳳唇角自然流露出慈愛的笑容。

 月翔鳳短暫的走神,露出了明顯的破綻。

 「鳳~~~危險!」遠處凌厲對著刺殺者出劍清身側,奮力想朝月翔鳳這而來的炎傲焰,突然扯嗓揚聲,對著月翔鳳直吼道。

 因聲回神的月翔鳳,只來的及將孩子往他自個身後藏,下意識的舉劍阻擋。

 『鏘』的一聲,月翔鳳那過渡承力的手掌,已無法穩穩的握住長劍,迎面而來的數下重擊,多股力向他施壓的同時,力道無法抗衡的月翔鳳,虎口一陣痛麻,接著那長劍便由手掌鬆脫而出,飛轉於空中,接著筆直落地,斜插於木制的地面上。

 手中失去了利器,殺手們見機紛紛舉長劍,再次齊朝月翔鳳襲去,他情急之下,鬆開了緊握孩子的手,於髮髻間抽出那對雙色簪刃迎擊。

 突然間,一聲異樣巨大的聲響,由下方傳出,接著眾人感覺樓台地面好似異樣的微晃著。

 月翔鳳仍就維持著架擋敵刃之姿,他瞠目回首瞪視後頭那幾近半個圓塌垮,還不斷竄燃的廢墟,視線異樣的緩緩由垮樓看至身處的樓台地面。

 最後,斂神收目的他,朝著身後的地泉皇子揚起了一抹笑後,他這才扯嗓大吼:「孩子!奮力的朝前快跑!盡你可能的跑!這樓台要……崩落了!」

 聲才吼畢,眾人愕然,月翔鳳身後的孩子聽話的跋腿狂奔的同時………

 『轟』的一聲,只見那渾圓的架空樓台,一半瞬間斷裂,上頭的人、斷梁、殘壁等……全數皆沿崖直落於下方萬丈深海之中。

 而剛好處於斷裂處的月翔鳳突覺得身下一個騰空.......,眼看就要隨著陷落的樓面向下掉落之時,一隻健臂及時伸出,緊緊的拉住了月翔鳳的衣袖和手腕。

 「焰~~~~~!」月翔鳳抬眸望了那位及時拉住他的救命之人一眼,接著再也難忍激動的出聲低喚著那熟悉的名。

 瞬間的感動,轉眼間便被濃濃的恐懼所取代。

 雖然,有半數的殺手沒來得及躲過,而隨著崩落的樓台,墜入那下方萬丈深海,但還留存的另一半樓台上,仍就留有不少躲過此劫的殺手。

 月翔鳳眼見一名殺手由地上起身,就朝著炎傲焰而來,立身於炎傲焰身後的他,面無表情,渾身殺意的高舉起手中的長劍,筆直的朝炎傲焰那隻救人的手臂砍去。

 「小心!」月翔鳳驚聲提醒道。

 炎傲焰使著另一手舉劍阻擋,可擋下了一劍,卻無法擋下接踵而來的攻勢。

 遠處的日影、凌雲他倆,雖眼見主子們陷入險境,可為數眾多的殺手們,卻難纏的不斷阻擋使他們無法動身,而後又利用人數上的優勢將他們兩人團團圍困住。

 反觀地泉國之人也亦同,光是要護他們那不會武的國主與皇子,就令其分身乏術,更別談能為炎傲焰他們提供上什麼實質的幫助。

 一滴溫熱的紅液,滴落於月翔鳳的臉頰上,鳳眸倏然睜大的他,順勢抬首,映入他眼簾的則是一隻臂膀上被長劍穿刺而過,數道剌目的紅液,如色彩斑?豔紅的蛇般蜿蜒順臂而下。

 「焰,夠了,放手吧!再這樣下去…..你的手會廢的。」月翔鳳不忍再看炎傲焰單臂力擋群敵的悲慘模樣,他啞聲對著炎傲焰喚道。

 「我不礙事,鳳….為我努力撐下去好嗎?」炎傲焰未回首,專注地用著一隻手,有限的擋著那不斷朝他襲去的攻勢,無視身上不減反增的大小劍痕,而他卻連哼都沒哼過一聲。

 未能拔去長劍的傷臂,仍舊堅定的緊握著月翔鳳的手腕不放,血蛇染紅他的臂與月翔鳳的容。

 鳳眸哀慟的凝望著那張不願放棄的俊容,渾著血與汗的水珠,不斷的順著那剛毅的下顎滑落,在無人可給予協助的情況下,懸於半空中的月翔鳳勉強扔擲出身上僅有的利器,那兩把雙色簪刃,儘可能的幫忙放倒一個殺手也好,最後就連簪身也扔擲出的他,眼看著第二把長劍刺入炎傲焰那苦撐他的手臂。

 瞠目,月翔鳳胸口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彷若那長劍刺穿的是他心頭般,微張嘴,但他卻喊不出聲來。

 淚液朦朧了月翔鳳的視線,炎傲焰的血好似火焰般灼燒著他的肌膚,豔如蛇信的紅刺痛了他的心,那泛青漸失血色的臂膀……則令他下了個殘酷的決定。

 「焰,你聽過鳳的傳說嗎?」刻意斂去眼眶中的淚,故意裝出的平靜語調,月翔鳳昂首笑問著炎傲焰說道。

 「沒!」炎傲焰專注的砍殺著不斷湧上的殺手,他簡言回道

 「傳說,鳳是一種不死之鳥,遇兇險而傷時,會自行燃焚而重生,而我名裡亦也有個鳳字…..對吧?」月翔鳳技巧性的對炎傲焰說道。

 驀地,炎傲焰下顎一緊,身子也僵硬了起來,他猛然回首瞪視著手中緊拉著不願放手的愛人,語帶警告的低喚道:「鳳~~~~~~~不可以!」

 「焰,活著!我要你活著。焰,你給我聽好了,只要烈火不熄鳳就可附炎無限重生,焰在、鳳在。」月翔鳳再也忍不住情緒,趕在淚湧語哽咽前,他搶著朝紅眼瞪目的炎傲焰直吼道。

 月翔鳳那看似訣別的神色,拙劣的安撫話語,讓炎傲焰渾身冷寒的拋下了手上抗敵的長劍,想以另一手來緊緊抓握住,現下掌中那快要逝去的愛人。

 長指只來得及抓住那斷裂的衣袖,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如斷翅的雁鳥般,直朝著萬丈崖下墜。

 「焰~~~~~~~~~~長簪寄留予你,我會回來拿的,等我回來~~~~~~~~~~」不忍望向炎傲焰那痛徹心扉
的目光神情,月翔鳳狠下心閤上雙眸於墜勢狂風中再次吼道。

 衣袖擺翻飛,狂風混合著焰的大吼聲於月翔鳳的耳邊不斷的吼嘯著,細長的髮因墜落之速,而與狂風一塊狠狠的痛刮著月翔鳳的臉頰、頸肩與手臂。

 隨著身形愈墜俞快、愈墜愈急,月翔鳳根本無暇去猜想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活,反到是一幕幕往事回憶開始於其腦海中飛速地翻掠而過。

 熟悉的身影、歡樂的場面、悲痛的情節,

 猛然,月翔鳳睜眼凝望向夜空正中那抹色澤詭異的紅月……..

 月、海,月…與海………難道……..

 來不及想至最後的思緒,最終斷於接觸水面後那巨烈撞擊力道下,陣陣冰冷的水花由月翔鳳的身側四周飛濺而起,他口噴吐出一口鮮血後,人隨即暈眩了過去,最後的殘餘的意識裡,只感覺到冰冷的海水,團團包圍住他的身子,接下來的就只是無邊無盡的冷濕黑暗。

 炎傲焰目光視線空洞的望著那驟然激起巨大水花的海面。

 一片幽暗茫茫的大海上,漂落著零碎樓閣殘骸,道道海波起傭湧間,他........瞧不見愛人的身影。

 頹然跪坐於地的高大身軀,被一道無形巨大的寂靜之牆所遮,始終低垂睨望著萬丈崖下那片汪洋的面容,淡默到讓旁人瞧不見其深處的心緒。

 「皇上…….」傾盡全力終殺至炎傲焰身側的凌雲,其內心激動且萬分自責,他立身於炎傲焰的身後,垂下手中那把染滿鮮血的長劍,哽聲朝著身形木然的炎傲焰低喚著。

 剩餘的殘樓斷垣處,一股冷寒的嗜殺之氣正以炎傲焰為中心緩緩集聚,而那原本頹然跪坐的高大身形,倏然地隨手拾起旁側的長劍站起了身,背著眾人的他氣運至臂震劍抖去劍身上沾染的血漬。

 無言、無淚,炎傲焰情緒反常,眾人只見其轉身緩步,於屍堆中以劍翻找出月翔鳳所遺留的雙簪,暗夜下,當兩抹異光閃過炎傲焰那過於沉靜的黑眸時,其肩背在也難忍的隱隱發顫。

 炎傲焰收簪於袖,俊容上神色狂亂陰騖,竄閃著異樣眸光的眼眸,逐一輕掃持劍環圍於其身側,可卻被殺氣所震而不敢輕易近身的殺手們,接著薄唇緩緩揚出一抹冷洌的笑。

 查覺有異的凌雲,一股詭異的恐懼突然襲上心頭,他再也忍不住的想要提步上前阻止…….

 「莫去!凌將軍~~皇上怒急攻心,現下誰說什麼都沒用了。」日影眉宇緊鎖的伸臂攔住了凌雲去路,沉聲說道。

 「若不阻止,待殺光這些人後…,皇上他……..不知還會做出什麼事來?為了……娘娘……凌雲併死也得上前。」語畢,凌雲緊握住手中的長劍,伸手推開眼前日影阻擋的手臂。

 「慢!凌將軍若真為了娘娘,那就想法子趁隙殺出,給皇船那兒報個信,並命他們派人手與小船,想法子搜救墜崖後生死未卜的娘娘,至於…皇上,請交給我吧!」沉著的日影,再次伸臂擋下了凌雲衝動的身形,並出聲說出了他的想法。

 凌雲聞言,一雙紅眸慚愧的望了身後那連番勸阻自己的日影,這才真正的靜心沉澱他自己那過於急躁之心。

 「影衛大人說的對,凌雲只顧著皇上現下的心情,而卻未能顧及全局,看來凌雲還尚需多加修練才是,現下就依大人之言而行,皇上….就麻煩大人了。」

 「日影定不負凌將軍所托,望將軍能為皇上帶來好消息。」

 取得了共識而重新拾起長劍的二人,分朝著不同的方向而行。

 銀光飛閃,紅血四濺,腥月下,怒修羅。

 原本為數眾多的殺手,隨著長劍的起落而一一倒下,頓時....鮮血噴濺、肢塊四飛。

 轉眼間…….那只剩下半圓的殘破樓台上,一道身形的四周堆屍成山。

 赤血雙目,無神的眼瞳中殺意濃厚的揮散不去,渾身沾染著血液、額際處青筋勃發的炎傲焰,冷然的環看著死寂的身側。

 『鏘』的一聲,炎傲焰手中的長劍掉落於地。

 「鳳~~~~~~~~~~~~~~~~~~~~~!」接著只見炎傲焰以手捂胸,昂首長嘯著月翔鳳的單名後,人便口吐鮮血身形一軟,人便將欲攤倒於地。

 在炎傲焰倒地前,早一步上前的日影,正好接住那高大的身形。

 「焰帝!快~~來人上前幫忙!」於旁征愣的看著一切發生的地泉皇帝,劫後餘生的他忍不住出聲大吼道。

 「日影….代我皇先謝過。」

 「影衛大人無需言謝,真言該謝的……應是本國主才是。」

***

 一艘小船停於昏暗的海面上,船上一人則不斷用槳於海波漂浮的殘物中,似乎在翻找著什麼東西似。

 突然,小船船側,不斷湧起水花,接著一人猛然水面中冒出,伸手扶住船緣並張嘴大口的吸喘起氣息來。

 船上之人見狀焦急的出聲問道:「陽,怎麼樣找著了沒?」

 「呼~~~呼!沒。那朝…..你呢?」由水中冒出,單名為陽的男人,半垂下那對奇特的銀眸,搖首回道。

 「我這也沒,在找找!這兒海潮雖急,但….應還不至於漂遠才是!」船上一身布衣素簪卻難掩豔色的朝,話語間有著不願放棄的堅持,他對著浮於船邊的陽說道。

 「嗯!咱們順著海潮,一定找的到,只求上蒼…..讓主子活著。」

 附聲回話的陽,正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再次下潛之時,突然間他猛然撐臂翻身上了小船,同時伸掌壓下了朝的身形,低聲警告道:「噓!有人。」

 朝睜大著眼,以指於陽的掌心中寫道….陽,瞧瞧是敵?是友?

 陽含道,微探首於夜色的隱藏下,伏於船緣窺探。

 小船數尺之遙處,一艘大型帆船於崖灣外駛出,只見數名身影由船上躍入海中。

 沒多久,遠方傳出吵雜的嚷嚷聲。

 聽不清對方嚷喚些什麼的朝,再次於陽的掌手中寫道…..怎麼了?對方在說些什麼?

 重新伏身回小船上的陽,低語回道:「來不及了!……被他人搶先一步。」

 陽的回話,讓朝瞠大了美眸,整個人激動的伸手揪住陽的衣襟,壓低了嗓說道:「咱們得快追,這些是什麼人都不知,主子怎麼能讓他們這樣帶走!」

 「冷靜些!朝….細聽其對話可知主子尚還有氣,但那些人功底不差,我倆不可冒然。」陽握了握朝的纖掌,語帶安撫的說道。

 「那該怎麼辦,這船來路不明,這些人也亦同,就這樣任他們帶著人走了,介時….我倆又將上那兒去找人?」

 「放心,我自有法子!」

 停於崖灣外緣便不在向內駛入的帆船上,數名方由海中回至船上兵土,紛紛跪身於一名青衣男子面前。

 「人可有找著?」青衣男子柳眉微蹙,女氣的瓜子臉上,狹長的鳳眸,目光微掃望著跪身於其面前的一排兵土,沉聲問道。

 「回帝侍娘娘,此人己找著,只是……其身傷勢過重,氣如游絲。」其中一人將亮出自個的臂懷,垂首恭聲回道。

 身份看似高貴的青衣男子,再瞧見兵土臂懷間那道鵝黃色的身形後,柳眉間的蹙摺更加明顯。

 「帝侍娘娘….」不解青衣男子用意的兵士探聲喚道。

 「你們做的很好,王對此事,定會重賞你們的,先將此人送入船艙,其餘的就退下。來人呀~~!你….去喚軍醫於艙外候著,你、你二人….想法子,在不加重此人傷勢之下,先替這人淨身更身。揚帆啟航,西北角三十海哩外停船下錨。」青衣男子噤聲許久後,這才扯嗓有條有理的將事一件件交待下去。

 經過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族月祭』後,月里全國下上皆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原停於軍港的四國的船艦,現下全駛於港外五哩處停泊,軍艦兵士全數武裝,船首皆掛上刺刃,以示此國對於皇上於月里遇襲一事表達不滿,其中更以北灃國尤甚,皇船上明旗亮帆被替換為意表國喪的暗旗黑帆。

 北灃皇上在月里遇刺身亡,於崖岸下找到的焦黑浮腫的屍身上,明顯的插著月里兵衛所使用的劍刃,另樓閣爆炸後,所出現的死士殺手,奕是一身明顯的月里戎裝與劍器,現下代政親王己明顯的表達出有意對月里興兵動武之意。

 而金蠻皇上則聽說身中數道大形劍傷,現正虛弱的於皇船靜養,等著月里給個交待,雖其不若北灃那般怒意明顯,但附勢武嚇上卻也沒少了他們的份。

 接著,則是小國地泉,本就於大國中沒有什麼地位的他們,雖其皇上與隨行小殿下皆受了輕微的劍傷與驚嚇,但國力甚弱的他們,對月里所提出的嚴聲論議,卻沒被月里放在眼裡。

 最後……就只剩下痛失愛后的西炎-焰帝未有任何動作,只行船於五哩停泊外,西炎皇船現下完全不讓任何使節渡船靠近,雖其軍艦船首並未掛上宣戰的刺刃,但船上兵士卻己全副武裝,於船待命戒備。

 軟褟上,炎傲焰半閤眸,脫去半邊衣襟,裸單臂任由永蓮為其換藥纏上新的繃帶。

 「皇上!月里使節再次上書表請求謁見。」凌雲手捧月里使節所交遞之書表跪身於炎傲焰的面前說道。

 「鳳呢?....找著了嗎?」半坐身背依靠著軟褟枕堆中,俊容神色仍舊蒼白,閤著眸眼不答反問道。

 「皇上不願見,臣這就去打發,只是……現下依舊沒有任何一絲有關娘娘下落的消息。」凌雲左思右想,實不知該如何回答主子問話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鳳…..還是沒有消息?」

 「是的!那日臣只於海面上找著了娘娘的外袍,其餘的…….全都沒有找著,一切就好似娘娘憑空消失般,實令人生疑。」凌雲獨自回想著那夜的情景沉聲說道。

 「族月祭那夜所發生的事,雖一切矛頭皆明確的全都指向月里,但……..朕心底卻不這樣認為。鳳未死,而且有人刻意藏之,其真意朕至今尚未猜透,但卻敢肯定,那人希望西炎亦對月里興兵動武。」炎傲焰未傷的另一隻手掌輕輕的撫觸著兩把異色長簪,瞬間睜開的黑眸裡目光森冷,那聽似輕描淡寫的語氣中,不難讓人感到渾身顫慄的弒殺之意。

 「皇上!西炎傳來急報。」艙外,傳出日影的低喚。

 「西炎皇城的急報?快上呈。」

 接過日影呈上的書信後,炎傲焰開忙展信觀看,許久後,炎傲焰微瞇起幽黑的眼眸望向身側,那紅著眼眶,始終低垂著頭首的永蓮,薄唇難得揚起了一抹虛渺的笑意,低語說道:「這是鳳的主意吧?他….事事總先替我設想,就連性命…..為了我….其亦可輕易言拋。」

 「皇上,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麼?」凌雲抬眼偷瞧著容色有異的炎傲焰,忍不住出聲問道。

 「玄王傅代鳳后盡諫言之責,上了封勸諫文,要朕冷靜深思不得因自之情緒,而擅對月里出兵。」炎傲焰斂了心神,淡言答道。

 「目前雖無法查明刺殺一事,是否為月里所指使,但月里當日棄眾國國主於樓內,想必亦也有異心,鳳后出事失蹤,月里難脫干係,為何金蠻、北灃等可大張旗鼓,而西炎卻不得任意而為?」凌雲語氣裡難掩氣忿的自述他的看法。

 「鳳…應是擔心這是一場精心設計雙面為刃的計謀。」炎傲焰突然緊緊握住手中,鳳所遺留下的兩把異色雙簪,他語氣驟變冷寒的說道。

 「這麼說來,設局者….不是北灃…..那就是金蠻!」凌雲頓時愕然。

 「月里可陷落於謀局之中,但西炎可不行,凌雲!這段期間詳觀其二國之動靜,所有使節渡船仍舊不得靠近,命兩軍艦上兵士戰備戒護外,但暫不做開戰的打算。」炎傲焰沉聲對著凌雲下令道。

 「皇上,玄師傅不是力勸不戰嗎?而您不也認同?怎麼……….現下……….」準備接令的凌雲全然被搞糊塗了。

 「朕是沒打算對月里開戰,但不代表…..不會對北灃或金蠻動武,凌雲….這段時間,其餘二國之動靜就麻煩你了。另外……除了海上與岸邊的搜尋外,日影….你另派人暗查族月祭前是否有船隻出港,不論大船、小船,亦不論船籍,凡由月里任何一港岸航出的皆給我查。」

 「臣令命!」凌雲回道。

 「是!」同時日影亦跟著出聲。

 「永蓮,鳳拾回的孩子……」

 「回皇上,那個三個月大的孩子己睡,艙內亦有侍倌顧著,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到您……己多日未食未眠,主子不在的這段期間,永蓮得替主子顧好皇上,您若消減一分,主子回來看到了,他定會痛心十分的,等會永蓮會煮些清粥,還望皇上湊合著吃上幾口後,閤目稍歇幾個時辰好嗎?」永蓮收拾身側零散的藥罐、藥瓶、繃布與剪子的同時,出聲言勸道。

 「是呀!鳳…..會心疼的,永蓮想煮便煮吧!朕為了鳳多少會吃些的。」炎傲焰再次閉眸,雖然知道自己無法入睡,但其一想見月翔鳳那揪心的模樣,炎傲焰仍舊逼迫著自己去試著閤眼入眠,張口食飲。

 「謝!皇上,永蓮這就去準備。」

 看著門緩緩閤上,炎傲焰閤眸輕撫著長簪上的簪紋,腦海裡慢慢浮現當初製簪時的種種念頭,最後畫面閃至月翔鳳收簪時那唇角揚笑的模樣,烏髮綰簪時的美麗身影……….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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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掙扎

 人彷若被困在無盡的黑暗中,巨痛、濕冷的感覺,不斷麻痺著月翔鳳的四肢,各種似幻似真的畫面於其腦中飛閃而過。

 又要再死一次了嗎?這回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是會回到原本的時空呢?

 昏昏沉沉間,月翔鳳隱約地感覺到自己被人攬起,倚入一抹寬大厚實的肩上。

 沉重的眼皮,使月翔鳳無法睜眼辨物,但鼻前那股濃烈的草藥味,卻直朝他而來。

 乾澀的嘴,未能來的及反應,那盛著藥汁的匙,便直送至月翔鳳嘴裡,緊接著一抹令人咋舌的苦澀味道,就這麼由舌根直傳至腦門。

 「咳咳!」那難以忍受的苦味,令月翔鳳下意識的直皺眉,僵冷疼痛的身形令他完全無法反抗,只能任由那感覺陌生的人,一匙匙地將藥灌入嘴中,雖不喜草藥的滋味,但他卻仍乖乖地將藥汁嚥下。

 「苦........」陌生的香氣混著藥味灌鼻,昏沉間月翔鳳直擰著眉頭喃喚道。

 一隻溫柔的手掌,輕輕的拍著月翔鳳的背脊,溫如微風般的於其耳邊不知道低喃了些什麼,修長的指輕輕的拭去月翔鳳嘴邊殘留的藥汁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他重新躺下。

 不知是藥效的作用,還是身體的因素,服完那一匙匙的湯藥後,月翔鳳那原本就無法清醒的腦袋,更感昏沉,一股股愈亦明顯的泛意四起,接著他人便又深陷入昏睡的狀態。

 一人面無表情的由床側起身,信手利落的收拾起桌上盛藥的藥盅於匙碗,正準起身離去之際…..,門製的華麗房門卻被人猛然推開。

 明黃的衣袍上罩白麻外衫,金頂冠外綁白錦帶,一對魔魅的墨綠眼瞳直視著,那方才服侍月翔鳳喝下湯藥並睡下之人,冷聲問道:「水含玉,他可有清醒過?」

 「回王的話,夫人的藥膳中依您之命摻有少許的『蝕心』,隨船的御醫說了….夫人身骨未癒,再加上『蝕心』的藥效,若要等人完全清醒….少則十幾二十日,多則得可等上一至兩個月的時間。」那位名喚水含玉之人,聞聲見人後,他便朝著那明墨眸男子施禮福身,語氣恭敬的回道。

 「真需這麼多時日?」男人森冷的半瞇起綠眸,睨看著那立身於他跟前的水含玉,語氣略帶不悅的反問道。

 「回王的話,王若真要登基之典上讓夫人現身,請恕含玉說句不中聽的話,可能沒有辦法,就算那日夫人能清醒的全程參典,恐怕亦也無法如王所願,能棄舊身而新生,若真要全蝕盡夫人過往的記憶,恐得多用上些許時間。」水含玉無視男人森冷的目光與語氣,語氣裡仍舊平淡,他不驚不恐的恭言回道。

 「趕不上也得趕,叫御醫加重藥量。」男人的眼眸,那股邪肆的綠意變的更為深層,刻意斂去森冷的語調,反而令水含玉感到惶恐。

 「使不得,王!含玉不是有意要誤王之大事,而是御醫有言,夫人腦內因傷而殘有淤窒難散之血塊,這藥量不得重下呀!」連忙擱下中手藥盤的水含玉,雙膝一彎,便跪身於綠眸男人面前,伏首驚喚道。

 「好藉口,本王從不留無用之人,含玉~~你莫要以為自個身為皇侍,便能代擅更本王之主張,告訴張御醫,除藥量復歸外,夫人的命其亦得給本王好好保住,否小心他的腦袋,還有你…..注意你的身份,別在本王的背後耍弄你的小聰明,你退下吧。」俊邪的臉容笑的令人寒顫,那由薄唇裡一字一句所吐出的話,隱約似乎帶著某些含意。

 「是的!主子。」水含玉微顫聲回話後,身形略抖的匆匆拾起藥盤,人便退身而出。

 男人那對深墨綠的眼眸,睨看著水含玉離去,其這才信步走至床側,

 昏暗的房內,男人那雙邪魅的綠瞳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眸光眷戀的凝望著昏睡於床上的月翔鳳,長指輕撫上那蒼白的唇,指腹延那唯美的唇形磨蹭著。

 「彩鳳同雀,從今起….你則是我的雀兒,我說過了….這世間…只有我不想要的,而不曾有我得不到的。」語畢,男人俯身於月翔鳳的唇上送上一吻。

 方結束一記含帶著濃厚眷戀意味的吻,綠眸男子目光微斂,轉身欲離的同時,其身形卻隱約散出一股顯而易見的濃厚殺氣,薄唇上那股嗜血的森冷笑意,於漸淡的微紅月光下,俊容上臉色猙獰。

 「腐海生明珠,只可惜……這生珠卻不視明珠之地,本王要動手先滅了。」男人望著夜空拋下了這句話後,其人便負手踏步離去。

 男人前腳剛走,那床上原本沉靜昏睡中的月翔鳳,卻緊閉著眼眸,麗容上神色痛苦滿是冷汗,他蜷曲著身形不斷抽搐著,一股股錐心的刺痛,由其心頭傳遍全身,巨痛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後,這才緩緩平息。

 月光下,昏暗的海上徽紋特殊的大型帆船旁,有艘小船正緩緩的朝著北灃皇船方向慢慢駛離大船。

***

 月里皇城御用書房內,皇帝月籐一滿臉怒容坐於桌前,睨看著那一群跪身於其桌案前,卻無一人出聲說話的大批朝臣,頓時….書房內氣氛變的十分冷凝。

 「一群沒用的廢物,國家遭陷眼下有滅國之險時,你們這些食官俸祿之朝臣卻無一人能提出解決之案,好…….很好………」接連以掌重擊桌面數下了,月籐一憤然站起,語帶嘲諷的冷聲說道。

 「回父皇!兩有接見使臣之國中,北灃武力相向之意明顯,而金蠻則是有意趁機想撈點好處,至於未派使臣之地泉,只遣文斥責外,並無其他動作,四國之中只有西炎完全不見使臣,亦也未與其他三國有通聯之意,眼下月里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讓四國聯合起來對月里出手。」月里二皇子-月翔禔伺機出言分析道。

 「哼!光一個北灃,月里就難以招架了,皇弟之言,實為無意義之言論。」月里大皇子-月翔彥冷嘲道。

 「怎麼!難道皇兄就能提出有意義的言論來嗎?父皇,兒臣認為,同意金蠻的條件,並派使同地泉致歉,再來以搜尋西炎鳳后之由,藉機同西炎之官談合,最後…..想法子讓金蠻與西炎站至我國這邊,反抗北澧。」月翔禔瞪視了身側的月翔彥一眼,接著說道。

 月翔禔的提案一出,令憤然起身,於桌案前來回跺步的月籐一瞬間止步停身,那張老臉怒不可言,額際處遍浮的青筋,正隱隱跳動著,突然間,只見月籐一大手隨袖朝桌面就這麼一掃…….。

 只見桌案上之物,乒乒乓乓全數盡飛落一地。

 「你這個蠢才,月里沒有錯,談什麼合?他人只不過挖了個坑,你陷了一腳後,還傻的想自個往坑裡跳嗎?」箭步上前,一把揪起自個二兒子的月籐一,就這麼咬著牙憤聲直吼道。

 「父皇請息怒!皇弟無知,是我這身為長兄之錯,眼下還是先想出個良策再說,依兒臣之見開戰己是難免,但月里決不能順他人之意而擔非己之過,兒臣瞧過那些殺手的屍身,衣著刀器皆為月里之物,但人卻非月里之人,此計嫁禍之意明顯,兒臣猜想…..西炎國主定有料到這一點,故才不接見使臣,不與他國聯通。至於金蠻…..眼下暫先可送上原本預給之皇雌子,一來這並非月里認錯,二來美人在側多少可安撫一下金蠻之情緒,只不過兒臣認為此國國主多狡詐,仍派使與之釋明與周旋。對於小國地泉則可不用理會,最終之北灃....咱們只能以小博大,力求一線生機了。」月翔彥提出自見道。

 「皇兒之意,月里與北灃非戰不可?」月籐一轉首望著月翔彥問道。

 「非戰不可!月里不能低頭,且兒臣想放手一賭,賭西炎國主對鳳后之情。」月翔彥嘴角邊泛起一絲淺笑。

 「此話怎說?」

 「月里再怎麼說,亦是鳳后之鄉,眼下鳳后生死未明,兒臣賭焰帝會為鳳后出兵保鄉,敞若金蠻那兒再使些力,要連同兩國保月里不難,同樣一個目的結果,兒臣之策可不損月里國格。」月翔彥眼角微掃向臉色鐵青的月翔禔,嘴角的淺笑裡摻上些許嘲弄之意。

 「很好….這事朕,權權交與彥兒處理,此危若平安渡過,即證明彥兒有儲君之資,朕會頒旨立為太子。」

 「謝父皇!兒臣定會不負父皇所托。」

 「沒事就全都退下吧!朕….累了。」

 「是!皇上。」

 聞令眾臣們便隨著兩名皇子紛紛退出御用書房。

 事變發生後的十二日,圍於月里外海的其他四國的船隻,除了地泉外之其餘三國皆明顯的增多了。

 月里皇船旁,一艘帆上繪著紅焰鳳紋圖樣的小船緩緩靠至大船船側,小船首,一名男子身著文儒藍袍閤眼閉目,手持羽扇於胸前輕輕揮動著,原本平凡的臉龐,卻於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彰顯出他的不平凡。

 「何人?」皇船上巡守的兵衛聞船聲靠近,其手持火把照明,並探首查望出聲問道。

 「玄某勞煩巡兵大人向內通報,就說『玄印有要事,欲急見皇上』。」立身於小船船首的玄印,昂首抱,神色恭謹而不屈卑的說道。

 「玄王傅還是喜好拐彎。此人是王師,快放下繩梯好讓人登船。」一道爽朗的聲音由巡兵的身後傳出。

 接著一身戎裝,腰際間繫著長劍的凌雲,這才由暗處現身而出。

 「哦….是!」回過神,看清了出聲下令之人為自個的上司後,巡兵連忙鬆繩結並放下繩梯。

 「凌將軍好耳力。眼下皇上情況如何?」小船上同樣聞聲不見人的玄印漾著淡笑回聲問道。

 「唉…..王傅還是先登船再說吧!」玄印的問話,令凌雲微蹙眉重嘆了口氣,那神情明顯的就是不想多說些什麼。

 向來善觀言相的玄印,聽著、看著凌雲的容色及語氣,心底多少便明白了,不再追問的他,便在小船兵的扶持下,登梯上了皇船。

 「王傅一路辛苦,您這邊請。」凌雲盡職攤掌領路說道。

 「玄某,勞煩將軍了。」抱拳垂首一揖後,玄印便邁步隨著凌雲的身後,朝皇船內艙而去。

 明亮的燭光照盈著整個艙室,桌案前,炎傲焰埋首於一卷卷大型的皮製地圖中。

 「玄印拜見皇上。」

 玄印洪朗的拜見聲,引起了炎傲焰的注意,那於皮卷堆中抬望的眼,赤紅佈血,俊容上滿是疲倦之色。

 「師傅,西炎那兒一切可安好?」

 「皇上請放心,政事在王爺與柳大人聯手下,一切如常。」

 「師傅接連數日趕程,舟船勞頓下,為何不先歇下,反到深夜登船求見?王傅之意,該不會…..是以為朕增兵是為了攻打月里吧?」炎傲焰挑眉扯唇笑著說出心底的猜測。

 「增兵一事,依為師對皇上的了解,並不是為了出兵攻打月里。」玄印高深莫測的笑著回道。

 聽完玄印的回答後,炎傲焰不解的接著問道:「即然師傅明白,那又為何急於深夜求見?」

 「為師此番是為鳳后而來。」玄印斂去臉上的笑意,容色嚴肅的說道。

 「鳳!師傅手頭可是有鳳的消息?」玄印的話,令炎傲焰倏然地睜大了雙眼,俊容上神情難掩激動。

 「不~~為師並無鳳后之行?,眼下也只知鳳后未死。為師深夜前來,是要皇上為鳳后、為西炎多保重,據報…..您不止未有正常用膳,而且還接連著多日未閤眼歇息,為師這是代鳳后來進諫皇上的。」玄印搖首語帶斥責地說道。

 原本燃起一絲希望的眼眸,於聽聞真相後,那抹微弱的光彩瞬間熄滅。

 「十多日…..除了只知鳳還活著外,就再無其它消息了,鳳身懷奇毒,由高崖落海必定有傷,眼下活是活著…..但朕卻不知那是什麼樣的『活著』,逐漸康復的活亦是活,吊命殘喘的活亦也是活,再未見鳳前,朕無法好好的吃、更無法好好的睡,每次…..只要雙眼一閤,朕就會憶起鳳墜身的那一幕而無法入睡。」

 「就算如此,為師的還是希望皇上必需勉強正常用膳、歇睡,而這亦也是為師隨軍而來的目的。」玄印隨著每說出一句話,他人便邁上前一步,當話結束的那一瞬間,玄印的身己來至炎傲焰的桌側動手清理桌面上未看過、己看過的地圖與書卷。

 「師傅~~」炎傲焰抬首,無奈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懇求的意味,他伸掌按住了桌面上最後一張未被玄印收起的皮製地圖。

 「皇上,為師肩負鳳后之重托,還盼您莫要為難。皇上~~歇下吧!您肩上的重擔,讓為師的來替您扛。」玄印那對睿智的眼眸凝看著內心痛苦卻強裝出沒事般神色的炎傲焰,語氣裡含帶著安撫,平緩的說道。

 話裡,只要摻雜著月翔鳳的名,炎傲焰看似平靜的表情就會明顯的出現裂痕,鬆手任由玄印取走最後一張地圖的他,突握緊了雙手,低首垂眸語氣默然的問了句:「師傅…朕….仍想滅了一切…..。」

 「為師的全明白,但月里….絕不能亡於皇上之手,這是鳳后的交待。」玄印伸掌按向炎傲焰的肩臂答道。

 「師傅,傳朕之命,讓搜尋鳳的士兵都歸營吧。」炎傲焰手掌交疊眉心緊蹙的下令道。

 「出事那夜的隔日早晨,天未明即接獲一紙未具名之線報,此人稱見著鳳后身影,短短字句中皆顯鳳后仍活著而且是被人救走,這事皇上也知曉,依為師之見,鳳后未亡,乃屬天祐之幸也,請皇上寬心靜待消息吧。」玄印語帶欣慰的對炎傲焰說道。

 「大都的那些人,應該……都很擔心朕吧!」炎傲焰聞言俊容上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答道。

 「即然皇上明白,那就更應多加保重,歇下吧!接下來與月里等國交涉之事就讓為師來處理。」

 「嗯!」回應玄印的則是一道疲憊的答應聲。

***

 暗夜,一艘大型船隻接近海面上停留許久的一艘中型船。

 兩船間,隱約可見有人影正互打著暗語交談,沒多久,只見大船上有人拋出了線繩給中船上之人接繩,靠單方拉繫之力,最終大船便緩緩靠於中船旁,兩船人連忙架上了連船板。

 「爾等恭迎,王。」一名身著軍將服飾之人領著船周所有的兵土,朝連船板另一頭出現的男人跪身喚道。

 「皇侍呢?歇下了嗎?」伴隨著冷然聲音而現的是一名身著黑錦金邊外袍,頭頂銀冠的綠眸男人。

 「回稟王,皇侍娘娘仍未歇,今夜夫人狀況有異,娘娘與御醫大人皆於艙內忙著。」中船上的軍將恭聲回報道。

 聽完狀況後,綠眸男人原本冷然的面容上更顯陰森冷寒,不發一語的男人甩袖踏上連船板後,大步朝著中船船艙走去。

 同時,船艙內正處於一遍混亂之中。

 中央的木桌上,堆滿了染血的溼布巾,木盆內原本潔淨的水,更變的暗沉看不見底。

 「數十日來,人從清醒過,就連睜眼都沒有,今個…….怎會……..怎會如此……」白衣沾染著大片鮮紅的印子,水含玉頹然的垂手自喃道。

 「皇侍娘娘,快!用藥。」御醫滿頭大汗以手使勁地撐開床上之人緊咬的嘴,並出聲朝失神的水含玉高喚道。

 「你....若…..死.........」彷若沒聽見御醫高喚的水含玉,雙眸失神的望著床上那嘴角邊不斷溢出血來的月翔鳳,嘴裡無意識的輕喃。

 「你發什麼愣!」伴隨著寒喚聲而來的,則是名冷俊的男人,立身於大敝的艙門外,那對魔魅的綠眸正朝著水含玉怒視著。

 毫無溫度的綠眸,冷然駭人的聲調,令失神水含玉猛然驚落了手中的溼布巾。

 待水含玉再回神時,男人的身形早已由其身側拾起桌上藥碗,擦身而過,並留下了一句警語:「莫忘了自個的身份。」

 微垂下眼眸,水含玉微顫身形旁,雙手緊握成拳,指尖刺入掌心的痛,正殘忍的提醒著他,夢想與現實間的差距。

 伴隨著疼痛而產生的抽搐,混雜著額際上的汗水與嘴角邊的血水,毫無意識下月翔鳳緊咬的牙關被外力硬撐出了一道隙縫,瞬間灌入了苦澀的藥汁。

 男人幽綠色的眼瞳凝望著床上那抹蒼白的顏容,直至藥力發生作用,身體不再抽顫,吃痛緊擰的眉宇逐漸舒散,這才將注意力轉向房內的另外兩個人。

 「你倆誰能給我一個解釋?」緩緩瞇起的眼眸森冷的掃視過那兩名跪身於地之人。

 「回….回….」早被陰冷的目光嚇到說不出話來的御醫,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話語來。

 「回稟王,含玉早提醒過,夫人不得加重藥量的。」水含玉不知那來的勇氣,他將御醫無法說出的話,一口氣全給說了出來。

 聞言,那對陰寒的綠眸目光全朝著水含玉那難掩發顫的身形凝看。

 無聲的冷凝下,沉靜的房室內,只聞外頭的風聲及浪濤聲,過許久……綠眸男人這才再度開口說道:「方才夫人飲下的是何種藥方?別斷續的說,本王沒那個時間與耐心。」

 「是,夫人身子有異,會抗蝕心的藥性,方才讓夫人飲下的是蝕心的解藥方子。」強忍著不顫聲的御醫,故做鎮定的回道。

 「那麼大典前有可能更生嗎?」

 「回王的話,在查明夫人抗藥性之起因前,恐怕……無法辦到。」

 「廢物。」男人森綠的眼眸鄙夷的睨了御醫一眼,他低斥道。

 「王若願賭,御醫大人亦可試用『殘心』。」一直不發一語的水含玉不知怎麼了,突然間拋出了一句暴炸性的話來。

 「不……不成,皇侍娘娘…『殘心』屬烈藥,若抗藥必傷身,順藥敗則成痴,順藥成功之例少之又少呀!王,夫人得靜養,不得再隨意用藥了。」聽清水含玉說出的藥名後,御醫連連搖首驚聲回道。

 水含玉及御醫對話令綠眸男人原本就陰鷙的臉變的更為難看。

 「都給本王~~滾!」

 「王……關於……夫人……的用藥…………」仍不敢走的御醫滿臉為難的問道。

 「再查明抗藥的原因前,停用蝕心。……水含玉,更生前,你得替本王將人給看好,都滾吧!」

 「領命!」諾諾回言的御醫,應聲後便退身離去。

 「含玉,你還未回答本王的話。」冷然的綠眸毫無溫度的睨看著不肯應聲,就準備退身離去的水含玉,漠然出聲喚道。

 「含玉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請王放心。」低垂著頭首止步回話的水含玉,暗影下,旁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本王不需要會反抗的影子,含玉牢記一句話,沒有光的存在,就不會有影的存在。」

 「沒有光……就不會有影嗎? ……王的話,含玉會牢記在心。」水含玉的語氣難掩苦澀,他自喃般地複誦著綠眸男人對他說的話。

 「稟告王,西炎王師夜見月里使者,將軍恐生異變,故特命小的前來速請王回皇船。」艙門外,叩跪著一名兵士,其先朝水含玉垂首行禮的同時,出聲朝艙內的男人稟告道。

 「西炎真接見了月里的使者?」

 「回稟王,千真萬確,西炎王師領三千軍連夜趕程,當見面見西炎國主後,便夜見了月里的使者。」

 「含玉留下看顧,敞若夫人清醒,第一時間你得通報本王。你~~隨本王回皇船!」半挑起眉,綠眸微瞇,男人喚住了欲離的水含玉後,人便邁步朝艙門走去。

 「是。」止步於門前的水含玉,語氣仍舊恭順,他垂首閃身於門側,讓道給男人先行。

 暗夜裡,一對水柔的雙眼,凝視著一道高大漸離的背影,微溼的眼角,水氣緩緩凝聚……最終滑落。

 重新坐於床側,水含玉看著床上那緊閉著雙眸,臉色蒼白的月翔鳳,他語帶哽咽的自語道:「為何你、我這般神似的眉眼,卻有雲與泥的差別?為何是我像你,而非你像我呢?」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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