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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孟羽 -【四神傳之二】邪神之卷

第九章

分離了十五年的兄弟竟有相聚的一天,這是個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今晚發生一堆令人驚愕的事,讓駱春謣的心紊亂不堪,重逢的喜悅沒有維持多久,甚至他連弟弟的臉都還沒瞧見。就慌亂的抱起昏死過去的鹿臻兒往房裡奔去。

  他的心裡積著太多的沉痛,讓他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只感到不知所措。

  「臻兒!」

  她的臉色為何這麼慘白?她為何喚也喚不醒?

  駱秋冥迅速找來大夫,經過一陣把脈診視後,大夫拉著駱秋冥至一旁相告。

  「她怎麼樣了?」

  「她的情況很奇怪,胸口的掌傷並不重,但她脈動淺弱、氣息虛無,也就是處於假死狀態。」

  「假死狀態?」

  「對不起,老夫行醫多年還不曾見過如此怪異的情形,我真的無從醫治起,還是另請高明。」

  見他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駱秋冥只好讓他離去。他偏頭一想,憶起了曾聽說宮家有項獨門絕學——龜息術,莫非就是這個?

  該怎麼解呢?

  就算有法可解,以宮芸芸的性子,她也絕不會出手相救的。

  駱秋冥轉身望向床,只見駱春謣緊握著鹿臻兒的手,說明了他對她的重視,所以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得想辦法幫兄長救回心愛的女人。

  唯今之計,只有找出藥神來幫忙了。只不過,人海茫茫,他要去何方將人給揪出來呢?

  黑壓壓的夜空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接著便傳來轟隆隆的雷聲,不一會兒就下起傾盆大雨。

  遇見藥神那次也是下著大雨,或許這會是個吉兆也說不定。

  「大哥。你先放寬心,一定會有法子救鹿姑娘的。」駱秋冥揭下笠帽,輕拍著駱春謣的肩安慰道。

  駱春謣抬頭望了他一眼,見到一張與他有些神似的五官,又盯了他繫掛在頸間的青龍。

  不是作夢,真是三弟!

  心口湧現一股暖流,駱春謣猛地站起身,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秋冥!」

  「是呀,是我,我們兄弟終於重逢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掛心著你們,我好害怕你們已遭遇不測,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這真是老天爺的恩澤,讓我們能重逢。」

  「我也很開心能與你重逢。」駱秋冥本想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但眼下並不是適合述說的好時機,救人重要。

  「大哥,我差人去找尋可以救鹿姑娘的人,順便帶一個人來見你,你一定會很驚訝。」

  「誰?」

  「等你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他笑得神秘,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雨中,駱春謣暗歎一口氣,又坐回床邊。

  他是怎麼了?一直以為自己因不平的際遇而變得冷漠無情,一直以為對鹿臻兒只是心存利用與貪戀她的身子,怎知他會為她而揪痛一顆心?

  是在意嗎?是將她放入心裡了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愛上這丫頭了嗎?

  愛?沒想到他還有這種能力。他以為自己只剩殘心與野心,卻沒料到這丫頭悄悄的融化他冰封的心。

  他該怎麼還她這份情呢?

  他傷了她、他娶了別人呀!即使她心碎仍無怨無悔的守著他,該怎麼彌補這份愧疚?

  「臻兒……」撫著她細柔的髮絲,駱春謣心憐的凝望著那雪白的容顏。

  這輩子他絕不放開她,以前是為了利用她而囚住她的心,但現在,是為了愛。

  只因為愛呀……



  夜雨愈下愈大,雨水落在屋簷、樹葉的聲音此起彼落,原本寧靜的夜晚因這突如其來的大雨而變得嘈雜。

  山上雨勢更是驚人,屋前的花早已被雨水打落,花靈披著衣袍站在門邊望著黑沉沉的外頭。

  三郎已出去一天了,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呢?跟著他離開秀林村後,這是他第一次將她獨自扔下。現在雨勢滂沱,不知他有沒有找到地方躲雨?

  她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屋睡覺。只要沒瞧見駱秋冥回來,她就放不下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地睜大水靈靈的眸子望著遠處一個急奔而來的身影。是三郎回來了。她漾開柔笑迎接來人,卻在來人越過她閃身入屋時,她才發現不是駱秋冥而大吃一驚。

  這雨夜裡,怎會有人來這荒郊野外?現在只有她一人在。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花靈畏懼的退了幾步,緊緊盯視著眼前這不速之客。

  「哎呀!又淋成落湯雞了。」他拍拍身上的雨水,抬頭正想為自己擅自進屋躲雨而跟屋主道歉時,不意對上一雙驚訝的眼眸。

  「是你!」

  「是你!」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一男一女怔怔的互望著,誰都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一個多月前,他們首次見面是在雨天躲入同一間空屋,如今又不期而遇,竟又是在雨夜。

  「真是巧呀!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我這些天不太舒服,所以我丈夫便搭建了這間木屋,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

  「還不是這場雨害的。我想趁夜尋找夜裡開花的藥草。卻遇上這場雨。」他懊惱的抹著濕漉漉的臉。一面撥開黏在頰畔的髮絲。

  「你都淋濕了,我去拿件衣服讓你換上。」花靈不待他回答便走入房裡拿了件駱秋冥的衣物。

  「謝謝。」他也不客氣的接過衣裳。閃到角落換衣服。

  「還真合身,就像是依著我的身形裁製的。」換好衣服後,他滿意的笑著。

  「是呀!你跟我丈夫體型差不多。」花靈仔細的端詳著,發覺他與駱秋冥有些神似之處。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曾說過她與三郎絕不是親姊弟,因為兩人身上沒有絲毫相似之處,而他自己卻與三郎有些相似,難道他一點都沒發覺嗎?

  花靈想開口詢問卻突然被他抓住手腕,「你……做什麼?」

  「方纔你不是說這幾天人不舒服嗎?」他專心的把著脈,微微蹙起的眉緩緩的鬆弛,然後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怎麼回事?他在笑什麼?

  花靈納悶的想開口問,卻被門口另一個衝進來的落湯雞奪去所有的心思。

  「三郎?」怎麼不先躲躲雨呢?

  「靈,我告訴你,我遇見了……」駱秋冥興奮的話語頓時止住,因為他瞧見屋裡出現一個男人竟大刺剌的摸著花靈細白的小手。

  該死的!哪來的登徒子?

  他火大的一拳擊向桌面,瞬間將木桌給擊成兩半。

  「三郎,你做什麼?」面對他的怒氣沖沖,花靈當場愣住。

  「我做什麼?這人輕薄了你耶!」駱秋冥不由分說的揪緊對方的衣領,又發現他竟穿著他的衣服,他一氣之下,惡狠狠的朝他開罵,卻見他若無其事的露出淺笑。

  去!笑個屁呀!真想給他一拳,讓他笑臉變苦臉!

  咦,等等!這張臉好眼熟。

  駱秋冥仔細看了看他,須與才恍然大悟的叫出聲:「你是藥神!」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才正在煩惱要去何方將人給找出來,沒想到他竟自己蹦出來。

  「恭喜。」藥神依然笑著。

  「快!有人需要你救命!」駱秋冥鬆開手,忙不迭的說,忽略掉他莫名其妙的話。

  「令夫人有喜了。」他的笑意更深了。

  「這不重要,你先隨我去救人……」駱秋冥拉著他的手轉身想衝入雨中卻又倏地轉回身。「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聳了聳肩,「沒什麼,只不過是你認為不重要的事。」

  「見鬼的!你到底說什麼?」

  「恭喜。」

  「不,是後頭那一句。」

  「令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他望向同樣顯得驚訝的花靈,心口湧現興奮的狂濤,猛地將她抱起來旋轉著。

  「呀……三郎!放我下來!」他想暈死她嗎?

  「我要當父親了!我要當父親了!」他樂得像小孩子大叫,花靈卻羞得輕捶他的胸口。

  「快放我下來,有外人在。」

  「是!是!」他依言放下她,旋即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他一手抓住花靈,另一手抓緊藥神。「快呀!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救鹿姑娘了。」緊張的臉色在轉向花靈時瞬間變得溫柔。「你也跟我走,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不過,慢慢走,小心身子。」現在她可不是普通身子了,不能動了胎氣。

  瞧著他的樣子,藥神和花靈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

  「請問一下,你一手抓一個人,催促藥神快點卻又叫我走慢點,那究竟是要怎麼個走法呢?」

  駱秋冥頓時恍然大悟,他低咒一聲暗罵自己糊塗,蹲下身背起花靈。「救人要緊!我們快走吧。」



  在駱秋冥帶來藥神後,駱春謣心裡的希望瞬間被點燃,雖然他長年待在北方,但對這個享譽中原的藥神還是略有所聞,藥神精湛的醫術被譽為華佗再世、神農轉生,看來臻兒有救了!

  在藥神聚精會神的為鹿臻兒把脈時,駱秋冥將駱春謣拉到門外,興奮的為他引見花靈。

  「我敢說你們彼此都猜不透對方是誰。」他的眼裡、唇邊儘是掩不住的笑意。

  莫怪他會如此失常,他與失散多年的兄長重逢,又得知花靈有了身孕,對他而言,這就是老天爺賜予的兩大喜事!

  「秋冥,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心情同你猜謎。」說完,駱春謣轉身想進房,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鹿臻兒身上,沒有閒情逸致猜測眼前的女子是誰。

  駱秋冥拉了拉他的衣袖,湊在他耳邊細聲說道:「她是花靈。」

  果然;他滿意的看見駱春謣身子僵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轉回身驚訝的審視著花靈。

  「三郎?」怎麼這男子看人這麼看法的?花靈被看得全身都不舒服,連忙躲在駱秋冥身後。

  「別怕,他是春謣。」

  「春謣?!」花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當年駱府的慘案讓他們五個孩子分散,她一直以為這輩子相見的機會渺茫,沒想到春謣會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她不禁激動得紅了眼匡。

  「靈姊姊!」駱春謣也壓抑不住滿心的驚喜,伸展手臂想將她抱個滿懷,好抒發這麼多年來的思念,卻被駱秋冥抓住衣襟。

  「做什麼?我想抱抱靈姊姊呀!」

  「不行!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妻子?!

  駱春謣一雙濃黑的劍眉不禁挑得老高,氣憤道:「你胡扯什麼!靈姊姊是我們的姊姊,你怎能做出這種亂倫的事?我絕不容許有這等敗壞家門的醜事發生!」

  「我不僅跟她拜堂完婚,她還懷了我的孩子。」駱秋冥寵溺的環住她,讓駱春謣更加怒不可遏。

  「你——」

  「好了,春謣,你別生氣,其實我不是你們的親姊姊。」

  不是親姊姊?!

  花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次,駱春謣這才瞭解一切。原來花靈是駱盍詮撿回的棄嬰,而當年駱府一團混亂時,秋冥和花靈一起逃走,兩個人在相依相偎的歲月裡醞釀出深濃的愛情。

  他們能互相愛著彼此,是該叫人羨慕。而他自己呢?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他的愛已給了臻兒,只是會不會覺悟得太遲?他有機會當著臻兒的面將滿滿的情意訴說出來嗎?

  藥神踏出屋子的腳步聲拉回他的思緒,他連忙扯著他問道:「她怎麼樣了?何時才會醒來?你說!只要你能救回她,要多少錢財都不是問題!」

  「我救不了她。」藥神睨了他一眼,不高興有人拿著錢財來砸他。

  「救不了?怎麼會?!你不是被譽為藥神嗎?如果連你也救不了臻兒,那……那她不就……」

  「她的氣息脈象全寂靜得像是死了,不出三天,她這假死狀態就要變成真死了。」

  「真沒有辦法嗎?」駱春謣深吸口氣,眼裡漸漸的浮現陰鷙的殺氣。

  如果臻兒死了,那麼他只會更為發狂,誰都救不了他迷失的心。

  藥神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有一種藥可以救她,可是……」

  「只要有藥,那就有希望,你快說藥在何處?」駱春謣緊抓住他的雙肩,急切的追問。

  「我不曾親眼見過那藥草,只有在醫書裡看過記載,據說它只生長在怒江沿岸。」

  怒江?那麼遙遠,就算他遣人立即去尋找也趕不及在三天內帶回來,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臻兒死嗎?

  他真的無能為力嗎?

  名震江湖有什麼用?世人就算再忌憚邪神又有何意義?他連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他爭那此毫無意義的名聲權勢有什麼用?

  現在他只想要保住臻兒,他只想要她一人!

  「不過……」藥神目光來回看著兩人,「如果你們真的想救她,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可是那非常危險。」

  「什麼方法?你快說!」

  「潛入御藥房盜取,我猜西南藩屬國應該會進貢這稀世的藥物才是。」



  這御藥房防守得真嚴密,不愧是大內禁地。

  藥神也真是的,什麼地方不說,偏偏指上這由禁衛軍嚴密看守的地方。

  駱秋冥扁了扁嘴,躲在枝葉濃密的樹上等著巡邏的禁衛軍走過。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又一身黑衣,如果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有人。

  照理說,是該由駱春謣自己來的,沒想到他絲毫不懂武功。可真厲害呀!這麼多年就這樣瞞天過海的唬住眾人。讓大家以為「上官邪」是個多了不得的厲害角色。

  待禁衛軍遠去後,駱秋冥攀上樹梢,輕輕的一躍跳上御藥房的屋簷,他抬眼朝四周望了望,確定沒人在附近後,便掀開數片瓦片,躍入屋內。

  鼻間瞬間盈滿濃郁的藥味,苦的、甘的、刺鼻的、馨香的,全一古腦的竄入他的鼻子裡。

  駱秋冥皺了皺眉,揮了揮手企圖揮開些許樂味,但一點用也沒有,他還是被熏得快昏了。

  「下次別再叫我做這事。」他咕噥著,自懷中掏出藥神繪給他的藥草形狀,一一比對尋找。

  在這放滿各式各樣藥草的御藥房裡找藥,簡直像是在大海裡撈針,尤其他是個門外漢,就算藥草自動跑到他眼前,他可能也不知道。

  就在他找得滿頭汗時,突然看見一隻精緻的木雕盒裡放著一株有些眼熟的藥草,他湊近細瞧著,再拿起畫像對照,他忍不住揚唇笑了出來。

  「終於找著了!」

  他興奮的拿起藥草塞入懷中,就在此時,門發出咿呀聲響,他連忙閃到櫃子邊躲了起來。

  天殺的!在這三更半夜,誰那麼無聊跑來這?

  房門又一陣咿呀聲的關了起來,駱秋冥輕吁了一聲,正慶幸著來人走了,卻不意聽到屋內發出人聲。

  兩個身影晃進屋裡,其中一人突然擰眉望了望四周。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別緊張,做偷兒的是我們,這裡除了我們倆還有誰?」沉穩的嗓音帶著些許嘲弄。

  「可是我剛剛好像聽到一些聲響……」

  「別神經兮兮了,這可是御藥房,誰那麼大膽敢私自闖入?」

  沒有嗎?那他們兩人現在在這做什麼?不就是私下闖入嗎?

  「殿下,萬一被發現,我們肯定會被皇上狠狠罵一頓。」

  殿下?是皇太子?

  駱秋冥驚訝的在心裡低咒著,今晚是什麼黃道吉日?竟遇見皇太子也跑來御藥房!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近來你的頭痛愈來愈頻繁,我是關心你,想來找一些上好的補藥給你補一補。」

  「那也不必拉著我當偷兒,你大可叫御醫開藥。或是乾脆直接請求皇上賜藥。」真搞不懂堂堂東宮太子幹嘛做這種蠢事?他懊惱的撇了撇一雙好看的唇,一面煽著手上的扇子,企圖揮開一些藥味。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昊羽。這樣偷偷摸摸的才刺激好玩呀!」

  好玩?又不是三歲小孩!

  他使勁地煽著扇子,感覺呼吸困難。

  這裡藥味好濃,再不出去透透氣,他準會被藥味熏昏。

  正思索著想離開御藥房時,躲在角落的駱秋冥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雖然他及時用袖子掩住口鼻,但還是傳出些微聲響。

  沒有錯過這聲音,昊羽停下搖扇的動作,目光銳利的瞪向聲音來源處。他確定有人躲在這裡,除了他和皇太子之外。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擅闖御藥房?

  合起玉扇,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昏暗的角落,他瞧不清楚是否有人,可是方纔的噴嚏聲,他絕不會聽錯。就在將抵達牆邊時,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竄出。他反應機靈的閃過那如風削來的劍影,但卻沒躲開隨之而來的襲擊,駱秋冥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你……」

  在他話還沒吐出,駱秋冥又是伸指一點,封住了他的啞穴。

  「失禮了,三個時辰後,穴道會自動解開。」駱秋冥在他耳邊輕聲說著,然後迅速翻出屋簷匆匆離開。

  「哈!找到了!這補藥可是很珍貴,你能吃算是上輩子的福報……喂!怎都不說話?昊羽?」皇太子自一堆藥材裡抬起頭尋找好友,卻發現他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他不禁納悶的走過去。

  「你怎麼了?像個木頭。」

  昊羽翻了翻白眼,懊惱著此刻是身不由己,都怪自己太粗心才會被點了穴。

  「你怎麼這麼古怪呀?」皇太子伸手推了他一把,卻見他僵著身子倒了下去。

  「原來你被點穴了。」皇太子眉一斂,抬起頭望著屋頂,果然屋頂上多了個洞。

  嘖嘖!竟有人敢闖進御藥房偷藥,還在他毫無所覺時逃了,是他太遲鈍還是對方太厲害?

  「看在他能在我眼前來無影去無綆,那藥就送他吧!」他喃喃自語,心裡有一絲佩服。

  倒在地上的昊羽又翻了翻白眼,無奈的在心裡大喊著快幫我解穴呀!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TOP

駱秋冥自御藥房裡偷出來的藥草果然神奇,鹿臻兒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駱春謣陰鬱的臉跟著開朗起來。

  姜松被宮芸芸毒殺了,看在駱秋冥勸阻的份上,駱春謣將她軟禁起來,一等她臨盆後便會將休書送上,徹底與宮芸芸畫清界線。

  休怪他無情,是那女人先使毒計想殺了他。

  「春謣,鹿姑娘醒了。」花靈走出房間,笑著告訴駱春謣這個好消息,而他想也沒想便迅速奔進房。

  他等了三天了……

  這三天他簡直度日如年,害怕萬一她醒不過來怎麼辦?幸好他的惡夢過去了,臻兒總算自鬼門關前回到他身邊。

  「臻兒!」

  躺在床上休息的鹿臻兒一聽見那熟悉的聲音,不禁勉強的撐起身體。

  「別勉強自己。」駱春謣連忙扶住她,將她虛弱的身子攬進懷裡。「臻兒,你總算醒了,可知我有多害怕嗎?我怕得連覺都沒辦法睡。」

  他這破天荒的關懷一時叫她傻眼,怎麼自昏昏沉沉中醒來,那原本冷漠的男人變得如此體貼她?

  有些讓人不敢相信,也有些難以適應。

  「還好你沒事。」拉起她仍有些冷涼的手貼近唇邊,此時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她真的回到他身邊。

  「春謣哥……」

  「累嗎?如果你累,我就不吵你。」

  她搖了搖頭,放鬆身子的靠在他懷裡。「只是不懂為何你突然變了?」

  曾經,她以為這輩子都必須帶著破碎的心面對他的無情薄倖,而現在他卻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惜與憐愛,這讓她不禁對未來充滿期待。

  「我沒變,只是以前我不認對你的那份愛意,但現在我卻坦白的面對它。臻兒,以前我太無情了,從不在乎你的感受,只是自私的傷害你,希望一切還來得及,我要你知道我的愛。」

  愛?

  他在承認愛她?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以前她求他給予一絲一毫的愛情時,他是那麼的不以為意。而現在他願意用心愛她了?

  如果她還在昏迷中尚未清醒,那麼她寧可永遠不醒來。

  「春謣哥……」

  「你願意原諒我,讓我愛你嗎?」

  她的眼角泛出淚光,聲音微顫的說:「我這輩子只求你愛我……」

  「臻兒……」他低頭愛憐的吻住她,生平頭一回,他傾盡愛戀的愛一個女人。原來,愛情的滋味這般甜蜜……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臻兒不會回到我身邊,這杯酒我先乾為敬。」駱春謣設下酒宴,滿懷誠意的對著藥神道謝。

  以前的他是絕不會這樣對人衷心感謝,但從鹿臻兒甘願捨命救他後,他的人生觀有了改變。這世上還是有讓人愉快的事情存在,他不該因為冷卉娘的傷害而對這世間心灰意冷。

  所以他以往的陰沉退散許多,這也歸功於愛情的魔力吧。

  「我說過,我救不了她,這回你該感謝的是他。」藥神指著坐在另一邊輕摟住花靈的駱秋冥。

  「你們兩人都是我該道謝的人。」駱春謣話一說完又仰頭乾了一杯。放下酒杯後,他想起什麼似的,對著藥神問道:「我只知你是藥神,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是呀,見了幾次面,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駱秋冥也好奇的跟著問。

  從來不將真實姓名吐露的藥神,面對眼前這兩個讓他莫名感到好感的男人,他毫不隱瞞的說:「我叫駱夏禎,你們可以直呼我夏禎。」

  「駱……夏禎?!」

  三聲同樣驚訝的叫聲響了起來,霎時讓人一頭霧水,他狐疑的看著面前的兩男一女,不懂他們何以反應如此激烈。

  他的名字有什麼問題?何以他們如此驚訝?

  駱春謣、駱秋冥以及花靈互相望了望,眼裡是同樣的驚疑和震撼。

  藥神竟會是夏禎?!

  駱秋冥吞了吞口水,猛然伸出手朝駱夏禎的衣襟扯去。

  「你做什麼?」他幹嘛扯他的衣襟呢?他們可同樣是男人呀!

  駱夏禎一臉驚愕的想阻止駱秋冥的無禮,但駱秋冥一個使勁扯開他的衣襟,露出赤裸裸的胸膛。

  同時間,三人六隻眼一致的朝著他裸露的胸口直勾勾的望去……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無端被騷擾,駱夏禎漲紅了臉,忿忿的將衣服拉好。這些人太失禮了,怎能扯開他的衣服還全神貫注的看著他的胸膛。

  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難得發火的他現在可是滿腹的不悅。

  「你果然是夏禎!」

  三人同時大叫,駱夏禎還未回過神時,駱春謣兩兄弟便迎面撲了過來將他給抱滿懷,差點害他喘不過氣來。

  「咳!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夏禎!真的是你!」

  「你身上有水晶白龍,你真的是夏禎!天啊!簡直像在作夢!」

  「呃……你們怎麼知道水晶白龍?」不習慣被大男人抱,駱夏禎試圖推開他們,但還是又被抱住。

  「當然知道,因為他們是春謣和秋冥,而我則是花靈。」花靈驚喜難抑的流下歡喜的淚水。雖然她也開心得想上前抱住他,但她不想惹駱秋冥又醋勁大發。

  聽見花靈的話,這下換駱夏禎呆在原地了。

  他們是他的大哥、秋冥和靈姊姊?!

  一直尋不到他們的消息,以為駱家就只剩他一人了,沒想到會有重逢的一天,原來他們都好端端的活著。

  他忍不住要叩頭謝天。

  駱夏禎反抱住他們,開懷的感受著久違的親情。

  「太好了,沒想到藥神會是夏禎。來,喝酒,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番!」駱春謣舉杯開懷的一仰而盡。

  「爹在天之靈一定會很安慰的。」

  「可恨的是我不能替他報仇!我竟連是誰毀了駱家都不曉得!」駱秋冥憤慨的拍了下桌子。當年他還是個小孩子,壓根不知毀了駱家的女人是何人,這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事,他恨那女人、他想殺了那女人,卻偏偏不知道她是誰。

  「你別惱了,在六年前,我就已親手結束她的性命了。」駱春謣拍拍他的背安慰著,殺父之仇已報,由誰下的手並不重要。

  「你殺了她?你知道她是誰?」

  「當然知道,她就是陰月堡的冷卉娘,我殺了她後才繼任為堡主。」他被冷卉娘折磨了九年,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他永遠也不可能忘掉!

  「什麼,是她!」駱秋冥和花靈異口同聲的大叫,沒想到殺了乾爹谷青曜的人竟也是毀了駱家的元兇!

  「該死的冷卉娘!」駱秋冥忍不住咆哮著,因為冷卉娘,他的人生差點完了!他困在仇恨裡無法自拔,如果不是花靈一直守在他身邊,他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秋冥,我才要問你,你怎麼會冷卉娘的武功?」

  「我乾娘和冷卉娘師出同門,我乾爹也死在冷卉娘手中,乾娘希望我能為他報仇,所以給我師門的秘笈,要我好好練武好擊敗冷卉娘,可是當我想找她報仇時,才知道她已死了。原來是你殺了她。」

  「喔,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她的孽種,真是抱歉。」駱春謣歉疚的說。

  他相信一切惡運都過去了,從此會是充滿希望的未來。

  因為他的心已燃起光明之燈。



  床帷輕掩,鹿臻兒柔美的勾唇笑著,倚在駱春謣溫暖的懷裡。

  「我不曾像今天這麼快樂過,跟離散的手足重逢,你又安然無恙的回到我身邊,你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讓我開心的?」

  「看你開心,我也跟著快樂。」這是實話。這麼多年來待在他身邊,很少瞧見他笑,他總是冷漠陰邪、沉浸在冷卉娘的惡夢中醒不過來,而現在她能瞧見他發自內心的歡樂,她真的替他感到慶幸。

  「臻兒,你再忍耐一段時間,等宮芸芸生下孩子後,我會休了她。」

  「你說什麼?你怎能……她可是你的妻子呀!」鹿臻兒駭然的瞪大眼。休妻?這對一個女人的傷害不是男人可以理解的。

  「你見過哪個做妻子的這麼想殺她丈夫?何況,我對她沒有絲毫感情。」

  「是你先負她……」

  「我知道,這樁婚姻是因為我的野心才結下的,我承認那是個錯誤,而今要修正錯誤,就只有休了她。」

  「她太可憐了……」

  「你差點被她害死,竟還為她說話?」駱春謣不解的看著她,為何她能對一個欲致她於死地的人寬宏大量呢?她的心裡沒有怨恨兩字嗎?

  「身為女人,我同情她。如果我是她也許也會……」

  「不,你不會。」他捧起她的臉細吻著。「你不會怨我、恨我,就像我曾無情無義的待你,你卻依然死心塌地的守著我,甚至為我捨身。這樣一個用生命來愛我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像宮芸芸那般的對我?你視我為生命的全部,所以我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的傷害其它人。」

  「我不要你傷害別人,只要你將我放入心裡我就好滿足……」

  「傻丫頭,你這麼不爭不求更叫人心憐。」他俯身吻上那雪嫩無瑕的肩頭,似凝脂的肌膚總能讓他心蕩神馳。

  「春謣哥………」

  「我想愛你……」讓他的溫柔像大網綿綿密密的覆蓋住她,而不是像以往只是情的紓發。

  頭一遭,讓他用心擁抱吧



  駱夏禎暫時停留下來,為花靈、宮芸芸安胎,為鹿臻兒調養身子。

  看著王大娘忙進忙出,駱春謣問道:「王大娘,你手上的藥是給誰喝的?」

  「這是給鹿姑娘喝的安胎藥。」

  臻兒………懷孕了?!

  駱春謣愕然的睜大眼,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

  「堡主,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

  「是藥神交代的,絕對不會錯,昨天他為鹿姑娘把了脈後,就交代我今天開始多準備一份安胎藥。」王大娘納悶的瞧了眼他怪異的樣子,端著藥離去。

  她懷了孩子……

  駱春謣失神的看著前方,不知駱夏禎已走至他身後。

  「如果你不想讓她生下孩子,我可以配打胎藥給你。」

  駱春謣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更為他的話而僵硬了臉色。

  看來他什麼都知道。是呀!在藥神面前,這事哪有可能瞞得住。

  「你幫不上忙嗎?」他懷著一絲希望的間。

  駱夏禎搖搖頭,「若是五年前遇上我,也許還有希望,但現在……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連他都這麼說了,這事肯定沒有轉圜的餘地。

  駱春謣神色更加黯然。緩緩舉步離開。

  她怎麼會懷孕?不應該呀!



  花靈害喜的情形愈來愈嚴重,每天吐得讓駱秋冥看得好心疼,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他們形影不離的樣子、那期待孩子降臨的喜樂讓駱春謣好羨慕。

  他也想守著臻兒,陪她迎接兩人的孩子,但……他做不到。

  駱春謣滿懷心事的走進房裡,看著她充滿母性光輝的笑臉就更教他為難。

  「春謣哥。」

  「今天有沒有好點?」他漫不經心的撫著她的發,心裡充滿掙扎。

  「我沒事,你別擔心,只不過有些噁心感和疲累罷了。」

  「臻兒,你沒喝我差王大娘熬給你喝的補藥嗎?」如果有喝,她就不會懷孕。

  鹿臻兒沒料到他會突然一起這事,支支吾吾的說:「有……有呀。」

  瞧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在扯謊,她壓根沒按時喝藥。

  「春謣哥,你到底怎麼了?知道我懷了孩子後,你好像很不開心?為什麼?難道你不要我為你生兒育女嗎?」

  他瞭解她的期望有多大嗎?看著他娶妻,她暗自忍下所有的痛苦,看著宮芸芸懷孕,她多渴望自己也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

  唯有如此,她的愛才能圓滿。

  當她知道自己懷孕後,那興奮之情筆墨難以形容,她期盼早日當母親。但他的反應何以如此冷淡?

  難道他說愛她只是一句謊言?難道他一點也不希望她替他生下子嗣?

  「春謣哥?」

  「別胡思亂想,我當然希望能與你生兒育女。」他將她摟進懷裡,不讓她瞧見他眼裡的痛苦。

  「真的?」為什麼她莫名的感到心悸?

  「真的,如果能生十個、二十個,我都會很開心。」

  「討厭,你將人家當母豬呀!」鹿臻兒為他的話笑了出來,忍不住輕捶下他的胸膛。

  叩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駱春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下,偎在他懷裡的鹿臻兒自然感受得到,她抬頭不解的望著他,卻見他撇過臉喚人進屋。鹿臻兒心裡的不安加深,說不出原因,反正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王大娘端著藥走進房間,鹿臻兒輕喘了一下,暗自嘲笑自己太過緊張兮兮。

  「堡主,我來喂鹿姑娘喝藥。」

  「不必了,我來就好。」駱春謣伸手接過藥碗,望著黑黑的藥汁,他擰眉失神著,直到聽到鹿臻兒的呼喚,他才猛然回神。

  「春謣哥,你今天怪怪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這些日子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如果有事,你要跟我說。」

  「沒有,這些日子很平靜。」他淡然的應著,低下頭吹涼熱氣蒸騰的藥汁。

  鹿臻兒望著他體貼的舉動,她發現自己愈來愈愛眼前這男人了。他漸漸懂得疼她、哄她、寵愛她,當一個女人,這樣就是幸福了吧?

  甜甜一笑,她伸手接過藥碗,二話不說仰頭喝光。

  她一向怕極了藥味,但為了好好的生下孩子,說什麼她都要以快樂的心情喝下藥才行。

  「臻兒……」看著她迅速的喝下藥,駱春謣的心彷彿有人拿著針在扎,他衝動得好想奪下碗,但來不及了,她已喝光。

  「第一胎我想生個男孩。」她舔了舔唇邊的藥汁,看著他天真的說,「最好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然後第二胎再生女孩好不好……春謣哥?」

  他竟然落淚……

  為什麼?她從不曾見他有過懦弱的一面,更別說是落淚了。

  到底怎麼了?

  鹿臻兒驚訝的瞧著他,心猛地狂跳起來,她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今天的他實在太怪異了。

  「春謣哥,你在瞞我什麼事?」她惶惶然的坐起身,卻感到下腹一陣劇痛,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好痛!好痛!

  為什麼她的腹部好痛?

  鹿臻兒怔愣的朝下身看去,只見點點鮮紅滲出裙布,她不敢置信的瞪著空空如也的湯碗。

  一個殘酷的念頭在她混亂的腦海裡閃過——

  「你……你讓我喝打胎藥?!」天啊!他怎能這麼殘酷?那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呀,下腹部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癱在床上,鮮血不斷的流出,她的心卻比身上的痛更痛。眼淚汨汨而下,是控訴著他的無情與殘忍。「你怎能……我要孩子!你不要奪了他……求你……」哭啞的聲音裡儘是哀與怨,駱春謣再也壓抑不住,他摀住雙耳,狼狽的奔出房間,無法承受她的心傷。

  「喝了?」

  門前佇立的身影傳來冷冷的話語,駱春謣牙一咬,點頭道:「喝了,接下來就拜託你。」

  駱夏禎歎了一口氣,拿起一桶熱水進屋。這是他行醫以來第一次毀了一個生命,但這是逼不得已。



  她的淚幹不了。

  作夢也想不到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會絕情至此!

  他怎能殺了他的孩子?她是那麼的盼望有個孩子,但他的狠心,一個小生命就這麼沒了……

  淚又滴落,帶著無比的心痛。

  窗外陰霾的天色就像她的心情一樣,晦暗了無生氣。

  駱春謣悄聲的走進房間,他以為她累得在睡覺,但一撥開簾子隨即被她哭腫的雙眼揪疼了心。

  鹿臻兒望了他一眼,不語的撇過臉不再看他,晶瑩的淚水卻止不住的滑落。

  「臻兒………」

  「我不要聽你說任何話!你出去!」

  「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他端了一碗肉粥走近床沿,想扶她起身餵她吃一些。從昨天小產後到現在整整一天。她滴水未沾、飯也不吃,叫他擔心不已。

  「我不要吃!」鹿臻兒用力推開他,他踉蹌了一步,手上的碗不小心滑落,碎了一地。「你既然狠心殺了孩子,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渴望生下你的孩子呀!你明知道的……」她傷心的控訴著,淚水如山泉般的湧現不止。「你討厭我是吧?所以寧願殺了他也不肯讓我生下來?」

  「我確實不要你的孩子。」

  駱春謣殘忍的話讓鹿臻兒痛心至極,她是那麼的愛他、相信他,怎能忍受這絕情的對待?

  「虎毒不食子!你怎能那麼狠?我恨你!」

  她憤恨的哭罵出聲,拿起懸掛在床櫃上的短劍,怒然的往駱春謣身上刺去。

  鮮血迅速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袍,鹿臻兒一愣,這才回過神,她嚇得鬆開手中的短劍,驚惶的瞪著那滲血的傷口。

  她不是有心傷他的!她只是……一時失去理智。

  「春謣哥!」

  在她的驚叫聲中,駱春謣感到眼前愈來愈昏暗,腹部痛得讓人受不了。他扶著床柱,勉強撐住身體。

  「你怎麼不躲?我……我真的不是有意傷你!」看著自己闖下的禍,鹿臻兒真是又氣又惱。

  「我殺了你的孩子,就讓……我賠他一命吧……」

  眼前突地一片白茫茫,駱春謣閉上眼,腿一軟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春謣哥……不!不!」

  庭園裡的落花隨著涼爽的風,悄悄地飄入房內,輕撒一地……

[ 本帖最後由 waterling 於 2010-1-14 00:51 編輯 ]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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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我真的不是故意傷他,我氣得失去理智,也沒想到他連躲也不躲……」鹿臻兒蹲在房外的階梯上,抽抽噎噎的哭泣著。雖然她怨他奪了她的孩子,但心裡還是愛著他呀!怎忍心看著他因為自己而受重傷?

  「鹿姑娘,別哭了。有夏禎在,春謣不會有事的。」花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不過她也覺得這事是春謣不對,再怎麼說他也不該殺了自己的骨肉,如果換做是三郎這麼殘忍的待她,她也會恨他一輩子!

  「我已經沒了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他……」

  房門咿呀的一聲,鹿臻兒連忙抹去滿臉的淚水,衝向走出來的駱夏禎。

  「他怎麼樣了?沒事吧?」

  「傷口很深,不過一條命撿回來了,但他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行。」

  「真的………太好了!」

  鹿臻兒安心的笑了,但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來,她兩手拚命抹著淚,著急的想進屋去看人。

  「鹿姑娘。」駱夏禎淡漠的出聲,喚住了她。

  「什麼事?」

  「你還怨他嗎?」

  「我愛他,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所以無法忍受他如此絕情,更何況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絕情嗎?」他歎了一口氣,「或許在江湖上,邪神是個絕不留情的殘酷之人,但對於你,他卻是用心在呵護。」

  這話什麼意思?

  鹿臻兒睜大眼,不瞭解他的話意。如果真是用心在呵護她,又怎會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這是兩難的抉擇,但為了保住你的性命,他必須犧牲掉孩子。」

  「我不懂。」他愈說愈讓人困惑,難道春謣哥瞞了她什麼事?

  「你的身子以前曾受過重創吧?」

  鹿臻兒點點頭。在春謣哥救出她之前,她不只一次為了逃出人口販子手中而受傷,有一回她還摔下了奔馳中的馬,昏迷了好幾天。

  但這有什麼關聯?

  「我想,大夫曾告訴過他,你無法正常的懷胎受孕,因為你傷了子宮,如果受了孕,只怕會母子都不保。我猜,你的天癸也來得不正常吧?」

  聞言,鹿臻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原來……他是為了保住她!難怪他會落淚,對他而言,選擇這麼做也是讓他痛徹心扉吧。

  她錯怪他了!

  她不僅無法體會他的用心良苦,竟還傷了他。

  這麼說……他差王大娘每天熬的補藥是……為了防止她受孕的藥?!

  天啊……他時時刻刻的為她設想,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只知一味的怨他、怪他。甚至出手傷他……

  徹頭徹尾的瞭解一切後,鹿臻兒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激動,她推開房門奔了進去,愧疚的伏在床頭哽咽不已。

  她要等他清醒,她要跟他道歉,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昏昏沉沉中,耳邊不斷傳來擾人的哭泣聲,這聲音讓他感到牽念不已。

  雖然很困、很倦,但駱春謣還是勉強自己醒過來,他實在無法不理會這牽動他心的聲音而逕自沉睡。

  「嗯……」好痛!

  腹部傳來蝕人的劇痛,他不禁擰眉呻吟。

  「春謣哥!」

  太好了!他醒了!

  鹿臻兒興奮的伏在床邊望著他,兩頰猶掛著淚珠。看著他那俊美的五官染上蒼白憔悴,她就更恨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

  「別哭……希望欠你的都能償還……」

  「不!你沒欠我!是我的錯!是我……」她咬緊下唇哭得像個孩子,那梨花帶雨的嬌柔讓他不捨極了。

  輕輕拉著她的發,駱春謣臉上綻放著從未有過的溫柔笑靨,瞬間像春風輕撫過她惶惑不安的心。

  她不禁受蠱惑的凝望著,以往他的笑帶著嘲諷、帶著野性,有種冷寒摻雜在其中,但現在這個笑容好溫暖,讓人全身都暖洋洋的,捨不得看它消失。

  「我一直在傷害你,明知你的愛卻執意忽視,不僅娶了宮芸芸還奪走你渴望的孩子……鹿臻兒以指點住他的唇,不要聽他說這些。

  「過去的事別再提,以後我還要一直守著你,你絕對不能趕我、嫌我。」

  「是你改變了我。讓我冰冷的心有融化的一天,讓我知道這世間除了仇恨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臻兒,我好不容易看清自己的心、好不容易懂得珍惜你的愛,我怎麼可能趕你?嫌你?」他握住她的柔夷放到唇邊輕吻,慶幸上天給他一個重生的機會。

  「那麼……你還當不當邪神?」

  他蹙眉深思,須臾後,緩緩鬆開眉頭。「那是個傳奇,就讓外人去回味吧。等宮芸芸分娩後,我帶你回江南,回駱家舊宅。落葉總要歸根,我想回去了。」

  回去重建駱家,花靈也有身孕了,相信往後駱家會枝葉繁茂、人丁興旺。唯一可歎的是冬麟還不知下落。

  但他會懷著樂觀的心情等待著,有朝一日,冬麟一定會回來。

  「嗯,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說了這輩子要一直守在你身邊。」她笑得滿足而愉悅,俯身在他的唇瓣印上輕吻。

  聞著她的馨香,他閉起眼舒坦的睡去。

  他相信一覺醒來後,等著他的會是個全新的生活,沒有仇、沒有恨,只有滿溢的愛與溫暖……

  他這麼相信著。夢裡,他夢迴孩提時代,夢見父親、母親、兄弟,以及那個天真無邪的小春謣……

  邪神,一個傳奇、一個短暫的傳說,就讓它隨風而逝吧,而人們將會漸漸淡忘。

  《全書完》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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