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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強吻大當家》(洞房喜孜孜之二)作者:季潔

  第十章



  晚風送爽,寧靜的夜晚在夜蟲唧唧聲中與平時無異。

  寢房中,燭火晃曳,映得榻邊挺拔男子冷硬凌厲的臉部線條柔軟許多。

  傻怔怔坐在床榻邊,莫煦宗幾乎無法消化大夫方才對他說的話。

  大夫說,他要當爹了……

  「唔……」

  不知是憶起那宛若惡夢的一切,又或者是身上傷口作祟,丁笑蝶嚶嚀了聲,秀雅的眉依舊輕蹙。

  聽見她的嚶嚀,莫煦宗急忙回過神,緊張打量躺在榻中的嬌小人兒。

  由趙封金窟把她救出來已十來日,她身上的外傷大多已痊癒,唯剩結痂後淡淡的鞭痕留在膚上。

  身上的外傷並無大礙,傷她最深的除了被縛幾日的驚恐外,莫過於當日他惹她傷心的舉動。

  為此莫煦宗後悔至極,帶她回府後幾乎是半步不離的守在床榻邊,隨時留心她的狀況。

  丁笑蝶悠悠轉醒,睜眼便對上了他流轉著濃濃愛戀,及滿心關切的急切深眸,忍不住問:「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沒睡?」

  聽她那淡淡、軟軟,狀似呢噥的聲嗓,莫煦宗心裡有說不出的心疼。

  歷劫歸來後,她的體力恢復得慢,再加上懷了孩子,說話的聲音不如新婚時那般有精神,每聽一 回,他的心便痛一回,內疚也更深。

  恨不得能將她捧在手心,納入骨血細細珍寵呵護著。

  「醒了?餓了嗎?想不想吃些東西?」暫時撇開內心對她源源不絕的珍寵與渴望,他握住她略顯冰冷的小手問。

  曾經,這雙手剛嫁給他時略顯粗糙,經過在莫家養尊處優的日子後,讓她的手柔軟白嫩了許多。

  他喜歡用自己的大手包覆那雙小手。

  那感覺在歷劫後更加變本加厲,彷彿不這麼扣握著她的手,他便空虛得無法感受她的存在。

  強烈感覺他緊張她的情緒,丁笑蝶心裡百感交集。

  她怎麼會因為一點小誤會,便以為相公不愛她呢……此時此刻光看著他,她滿心皆洋溢著溫暖與 幸福。

  只要理清那些讓他們誤會彼此的點,那她對他的愛會更深、更深。

  「我不餓。」

  「不餓也喝些湯好不好?我讓嬤嬤燉了些滋補營養的湯,我盛一些給你,好不好?」

  說著他就要起身去取。

  她扯住他的袖,沒好氣地道:「宗哥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以往都是她照料他,現在易了位,換他服侍她,竟讓她感到萬分彆扭不習慣。

  「有什麼關係,以前你還不是這麼寵著我?」

  密探營裡的探子為了朝廷,隱藏真實身份,為了能完成任務,往往冰封情感,不動真情的。

  而他為他的小娘子動了真情,因為愛。

  定定凝視著他沒有板著臉,沒有嚴肅斂眉抿唇像是對她生著氣的模樣,丁笑蝶猶豫了一會兒才小 心翼翼地問:「宗哥,我有事想問你。」

  剛回府前幾日,她天天做噩夢,渾身不舒暢,在相公的細心呵護下,她的身體好了許多,精神也不錯。

  趁這時候,她想一併理清一切。

  莫煦宗一愣,「你想問什麼?」

  「你真的把東西還給趙封了嗎?」

  有些訝異她執意想知道的竟是這事,莫煦宗避重就輕道:「這些事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再告訴你。 」

  守在她身邊這幾日,他深切明白,她心裡的恐懼有多深,好不容易陪她度過因為做惡夢尖叫驚醒的時期,他怎麼都不願再讓她回想起那一切。

  「宗哥,我想知道,真的想知道,你告訴我,好不好?」她握著他的手,靜靜等待著。

  她知道趙封準備傷害她以威脅他,卻不知道他的決定為何。

  其實心裡是矛盾的,被擄前他們互相賭著氣,她更為了他將納小妾的事傷心欲絕。

  她心裡希望相公不要因為在乎她,向趙封妥協,卻又矛盾的想,若相公真的對趙封傷害她的行為無動於衷那就代表……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夾在自我矛盾的思緒中,丁笑蝶深覺自己是個自私的女子。

  在心底深處,她自然希望相公在乎她……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堅定的柔眸凝視下,莫煦宗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是栽在他這小娘子身上了,也明白今晚若不將一切說明,她絕對會纏著他,直到他說出一切為 止。

  他靜聲不語,若有所思。

  「宗哥……」

  沉默了片刻,他拿她沒辦法,於是大略交待趙封的下場。

  「我沒有把東西還他,因為在趙封與我約定交易的時辰前,趙封金窟便被密探營給剿了,剿了趙封金窟後,我將揭發趙封惡行的罪證呈到皇上手中,證據確鑿,趙府被封,趙封及他的手下皆被定了罪,押解入牢候審。」

  「那……那些姑娘呢?」

  她隱隱記得在關她的地牢有一整排石室,每晚都可以聽到姑娘們壓抑的哭聲,聽得人心酸極了。

  「那些全都是被趙封看上的女人,趙封金窟被剿後,皇上已命人妥善安排那些姑娘。」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

  無奈地瞥了她一眼,莫煦宗沒好氣地說:「你自己都是受害者,居然還有心思管別人?」

  朝他露出赧然一笑,丁笑蝶垂下眸,終於鼓足勇氣道:「宗哥,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目光靜靜落在她忐忑的蒼白臉上,他隱約知曉她接下來可能會問什麼。

  「你問吧!」

  秀眉略沉,她咬著唇,思忖了好半晌才開口:「宗哥……你還愛蝶兒嗎?」

  想起夫妻倆甜甜蜜蜜的過往,她的心酸澀得無以復加。

  她根本無法想像,若相公開口說出的答案,不是她所期盼的,那……那她該怎麼辦?

  縱使明白她可能問什麼,真聽她問出口,莫煦宗的胸口一窒,惱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努力寧定內心波動的情緒,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著她問:「為什麼這麼問?」

  她問那句話的表情是那麼落寞、惆悵、忐忑,彷彿他真對她做了什麼負心事似的,讓他心裡著實難受。

  「我不知道……」丁笑蝶搖了搖頭,難過地說不出話來。

  她的腦中深深刻著兩人在地牢見面時,彼此眼中濃濃的愛意與乍見彼此的激動情緒,但有些話沒聽他親口說出,她就是無法安心。

  望著他可愛的小娘子,莫煦宗好氣又好笑,不明白怎麼到了這地步,她還不懂他的心呢?

  「傻瓜!」似笑非笑地深深看著她,他揚指推了推她玉白的額。「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

  委屈地努起唇,她正準備一股腦吐出心中怨氣,卻感覺到他的唇,生氣地重重啄吻她的唇一下。

  她還不及反應,他卻抽離,深深凝著她道:「你說我不愛你你怎麼辦?這世上我上哪找像你這麼好騙的女人?」

  想起她剛嫁入門時,被他吸濁氣那套說詞給唬弄得乖乖聽話的可愛模樣,他的心仍是克制不住地悸動著。

  她全心全意地愛,讓他感動,讓他折服,他如何不愛她。

  丁笑蝶圓瞠著眸,一臉迷惘地瞅著他,這是褒還是貶吶?為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

  他是愛還是不愛呢?

  在她心裡忐忑難安之際,莫煦宗毫不猶豫地說出心裡話。

  「蝶兒,我愛你,所以求你別再生我的氣!別再從我身邊跑離,好不好?」他俯下身,輕輕貼在她的耳畔低聲呢喃。

  打從她從他身邊跑走那一瞬間,他便後悔沒在當下拉住她,以致造成之後的劫難。

  對她,他心裡又憐又惜又愧疚,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感覺,他對她心裡的愛有多麼深切。

  當他飽含著萬般情緒的悶嗓,直直撞入耳膜的那一瞬間,丁笑蝶的心被那些話撼得激盪不已。

  鼻端一酸,她愣了好半晌才幽幽問:「所以……你不打算聽娘的話,再納新妾嗎?」

  只要一想起相公懷裡將抱著新妾,她整顆心像浸入整盆醋似的,酸澀得讓她鬱鬱寡歡,成了名副其實的怨婦。

  「傻瓜!你聽我說過休掉你再納妾的混賬話嗎?咱們一起經歷了這些, 你還會以為我不要你嗎 ?」

  她被擄的這幾日對他而言是畢生都難以忘懷的苦痛煎熬,他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再讓她遭受如此可怕的事!

  他的話,一點一滴抹去丁笑蝶心底存在的不安。

  難道她真的誤會相公了?

  「可是你……」

  不讓她充滿疑惑的話說完,他捧著她的臉,萬分鄭重地開口:「我莫煦宗這一輩子只有你一個妻子!我不會休了你另娶小妾,更不會讓其他女人與你共享我!這樣夠清楚了嗎?小傻瓜!」

  她又驚又喜,唇邊笑花綻放。

  乍見她的笑顏,莫煦宗悸動不已地將她緊緊攬入懷裡,能再看見她甜美的笑,他心裡對上蒼有說不出的感激。

  「我愛你,這一輩子只要你一個人。」

  像是為了證實、清除她內心的疑惑,他低俯下頭,無限溫柔地輕輕攫住那張正準備說出讓他心疼 的話語小嘴,讓她清楚感受他內心澎湃真切的情意。

  眼眸泛著喜悅的濕意,她揚起小臉,雙手攀上相公的寬肩,承迎他那猶如蜜釀的甜吻,醉在其中 。

  沉醉在妻子久違的甜美氣息裡,莫煦宗忽然想起,他似乎還沒和他可愛的小娘子說她懷孕的事。

  無妨,反正她遲早會感受自己的身體變化。

  若妻子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莫煦宗暗暗思忖,這一陣子兩夫妻身心俱疲,此時此刻只想抱著她溫存共枕,不理世事。

  年關將近,專辦年貨、乾糧的城東大街處在熱絡的喧鬧氣氛當中。

  放眼望著眼前熙來攘往的繁華街景,莫煦宗放下手中的賬冊,微微走了神。

  幾個月前,他因為緝拿貪官有功,再加上朝廷變法失敗,「繭惡密探」的身份順理成章跟著變法 消失。

  他恢復一般人家子弟,為了讓妻子在家中的地位更加穩固,他開始處心積慮讓大家見證他的福 氣小娘子多麼有福。

  在夏大夫的配合下,他「病入膏肓」的身子骨漸有起色,長年臥榻的形象已不再,沒多久便正式 接下莫家所有產業,成為名副其實的莫大當家。

  為此莫家兩老涕淚縱橫,直嚷著祖上有德,才能為兒子娶得丁笑蝶這個天賜的福氣媳婦,達到「沖喜」的功用,讓兒子恢復健康。

  而丁笑蝶讓兩老刮目相看的不僅如此,她漸漸隆起的肚皮更讓自己的身份在一夕間暴漲。

  兩老不但不再提替兒子納妾的事,甚至比兒子還寶貝懷上莫家骨肉的媳婦,真心接納疼愛著她。

  丁笑蝶在丈夫、公婆寵愛下,被養得珠圓玉潤,見著她肚子的老人家總說,她這胎懷的準是雙生兒。

  這預言,更讓莫家長輩們樂得祭天謝祖,祈求丁笑蝶肚子裡的孩兒能夠平平順順,健健康康。

  莫家將開枝散葉的喜悅,讓莫家上下全浸潤在一股和樂融融的喜悅當中,連莫煦宗也常因為想到 這些美好事物,忍不住掛上幸福的微笑。

  鋪子裡的夥計未瞧過以前的莫煦宗,只認為莫大當家天生溫和,每每見著他眉開眼笑,早習以為 常,見怪不怪。

  許是已為承接家業做好準備,不再過打打殺殺的日子後,他居然挺適應從商的日子。

  除了偶爾私下覲見皇上,會會密探營的故友,他與一般尋常老百姓無異,在繁華的城裡過著平凡人的日子。

  思及此,莫煦宗為自身的際遇感到有趣,由殺手密探到商人……驀地他的笑卻因為眼前所見,猛地緊抿。

  此時外頭正下著雪,翩然旋降的雪花落在一頂剛停在鋪子前的華美轎子上,他擱下手中看一半的賬冊,快步朝著外頭走去。

  他的腳步剛定,轎簾正巧掀起,一張潤玉般的嬌美臉容霍地落入眸底。

  一瞧見相公抿著唇,雙手環胸立在眼前,丁笑蝶笑吟吟問:「宗哥怎麼知道我要來?」

  他擔憂地蹙眉冷聲問:「不是要你別出門嗎?」

  雖然東城大街離府不遠,但見她挺著個大肚子卻靜不下來,一下子替他燉湯,一下子幫他張羅午膳,讓他瞧得心慌,生怕一個不小心,娘親跟孩子都要出事。

  見他板著張臉,她不以為意地扯開燦笑。「我幫你燉了湯,熱呼呼的,這天候喝最好了。」

  接過她手中的湯盅,他拿她也沒辦法,只有上前扶著她下轎。

  「時辰一到,我自己會用膳。」

  這一陣子兩夫妻象比誰寵誰多似的,他寵她,她便更寵他,惹得他後來被妻子氣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你每次都這麼說,真忙起來,還不是忘了用膳。」

  自從相公接掌家裡的事業後幾乎忙得焦頭爛額,兩夫妻同榻共枕的時間也相對的減少許多。

  剛開始她不是很適應,為了多見他一面,與他多聊上一句話,她總會揀午膳時分,用送熱食當借 口,為兩人多爭取一些相聚的時間。

  後來時間久了,這便成了習慣。

  而夥計們也知曉,只要大當家出現,過不久少夫人便會跟著出現。

  兩人形影不離的恩愛身影,以及丁笑蝶帶著傳奇性福份沖喜的事,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美談。

  「自個兒不安分還偏愛怪到我頭上,真有什麼事,娘不扒了我的皮才怪。」他無奈地碎念著,扶著她的動作完全不敢大意。

  在她面前他是只紙老虎,張牙舞爪,低聲咆吼全都嚇不倒她。

  「忙歸忙,我可不許你餓著。」她笑著,伸出手撥開落在他發上的雪,語氣既堅持又固執。

  家裡的事業多,城裡大小商舖林立,每回巡鋪,看賬總需要耗上幾日夜。

  她瞧在眼裡心疼,不希望相公因為過度操勞而真病倒。

  「說不過你。」他莫可奈何歎了口氣,俊朗的臉龐淨是溫柔情意。

  她嬌瞠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我有理,你自然說不過我。」

  他沒好氣地低笑出聲,扶著她往鋪子的偏廳走去。

  「孩子今天怎麼樣?」

  「孩子們很乖,沒造次。」螓首略偏,她下意識撫著肚皮,喜孜孜開口,懷了孩子後,她稚氣的愛笑臉兒成熟不少,眉眼間漫著當娘的嫻美溫柔氣質。

  看著她的轉變,莫煦宗心裡充斥著股難以言喻的暖意與滿足。像是察覺相公滿是愛意的專注凝視 ,丁笑蝶突然驚呼出聲道:「唉呀,差點忘了。」

  「怎麼了?」被她這一喊,他整個人繃得緊緊的。

  「今天也要親親。」她羞澀地瞥了他一眼,軟白柔荑捧住他的臉往下壓貼,讓她得以吻住眼前那兩片薄唇。

  被妻子吻著,莫煦宗苦笑出聲。

  也不知道是幾時養成的習慣,又或者是所謂的孩子癖,妻子一天總要討吻好幾回。

  地點……不拘,全依娘子大人的心情隨興所至。

  而他由開始的抗拒,到後來不顧是否會讓夥計們瞧見看笑話,抵著妻子圓圓的肚皮,深深回吻妻 子。

  夥計們對於少夫人強吻大當家的舉動早已見怪不怪,各司其職,各忙各的在擁吻的幸福人兒身邊來來去去。

  看著雪越下越大,大街上的路人不斷拉高衣領,縮著身子匆匆而過,她偎在相公懷裡,有情人兒 心裡可是甜蜜蜜,暖呼呼的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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