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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頂著熱氣蒸騰的太陽,喧嚷的大街上一對看來非常相襯的男女正相依相偎地走著,長相英俊中帶點邪魅的男子手裡牽著美麗嬌柔的女孩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起來相當愜意,而害羞得頭直往下掉的女孩不時含情脈脈地偷看身旁的偉昂男子,臉上堆棧著甜甜的笑容,過往的人群也不禁投以羨慕的眼光,真是男俊女俏啊﹗﹗
悠閒慢走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女孩愕然抬頭張望,只見一個長相平凡毫無特色的男孩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男孩一臉傷心悲痛,睜大著雙眼,無法置信地緊盯著她跟男子交纏的雙手,混身越來越厲害的顫抖,像是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把他的全部力量都要取走。
〔傲群,你擋住我的路了,讓開﹗〕男子開聲第一句就是要男孩讓開,從他的稱呼上看,兩人不僅是舊識而且關係非淺。
〔范……學長,好久不見了﹗〕
男孩回以的寒喧語句讓女孩感覺一陣寒氣緩緩升起,這句話意喻深長,讓人更加留心兩人的對話了。
〔會嗎?可能是因為最近我過得非常開心,所以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吧﹗〕拍拍緊握著的小手,男子毫不忌諱讓男孩知道他的快樂來自身旁的女子。
〔是這樣嗎?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東豪,不要離開我好嗎?你要求什麼我都可以去做,但是別離開我,你說過會陪我一輩子的……〕看著一點回心轉意的意思也沒有的男子,龍傲群終忍不住內心的煎熬,上前一步苦苦哀求著。
什麼?
被對話內容嚇了一大跳的女孩想不到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男孩竟是個同性戀,而且還要跟她搶男朋友?心急的她連忙抬頭看范東豪的回應,卻在看到范東豪臉上的笑容時打了個寒顫。
〔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我們應該分手了,可為什麼你總是聽不懂呢?那好,我現下正式告訴你,我們之間已經玩完了,我們已經結束了﹗你聽明白沒有?還說是高材生,怎么連話都聽不懂﹗〕男子冷酷地說著,臉上卻帶著與話語毫不相稱的笑容,可這燦爛的笑意在大熱天裡只顯得格外的陰沈。
〔我是真心愛你的,東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要就這樣分手,我不要離開你,好嗎?我求你了……〕龍傲群拼命求著范東豪,他真的不想跟這個男人分開,就算要他付出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了,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范東豪無視龍傲群越來越痛苦的神情,天生愛面子的他討厭龍傲群挑這種地方讓他出糗,心裡一焦燥,嘴上更是不留情面了,一心只想把龍傲群徹底解決掉。
〔可當初是你先挑起這段感情的,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我的嗎?如果你只是玩玩又為什麼要招惹我呢?〕龍傲群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真是前不久還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愛人,那個溫柔體貼的范東豪到那裡了,為什麼眼前的他如此陌生,陌生得讓他感到害怕﹗﹗但他仍想盡最後的努力挽回這段最初也是最深的感情。
〔你以為你是誰?當初追求你只是一個遊戲而已,你不要當真了。你有看過我身邊出現像你這樣不起眼的人嗎?除了成績優秀以外,你根本是毫無優點,你捫心自問有哪一點比得上我身邊的女朋友。如果你乖乖地呆在家裡,或許我厭惡了女生以後,還會找你。畢竟你還挺會委曲求全的﹗〕
皺眉罵著,范東豪完全不留情面,被眾人圍觀指點的厭惡感越來越濃,從沒遇過這樣不會看臉色的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婉轉分手這人偏裝聽不懂,一般的女孩子都會識趣的離開,年青人的戀愛遊戲大家都懂‘好聚好散’這個規則,可這個死心眼的學弟居然以為會長久,談情說愛時的甘言蜜語居然信個十足,他又沒發願,這隨便說說的話只是增添興趣罷了,真是書呆子﹗
〔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只是玩玩,你從沒放感情進去?〕無法置信,那三個月裡,他得到的回應全是假的,只是一時的遊戲,只是這些富公子消遣的玩意,付出的真心在他眼裡一文不值,自己的存在也毫無用處,龍傲群只覺寒透心骨,彷彿墜入無底深淵,腦袋一片真空。
〔東豪,我們走吧,別再說了﹗〕如此傷人的話連他身邊的女孩也聽不下去了,同情地望著臉色像紙一樣蒼白的龍傲群,她不忍心地拖著范東豪快步離開,這男孩太過純真,你情我愿的富家遊戲,他玩不起啊∼
〔好,電影也快開場,我們要趕快了。〕憐惜地回應著女孩,范東豪毫不客氣地推開仍擋在路中央的龍傲群,拉著身旁的女孩揚長而去,一點也沒有發現被推倒在一旁的龍傲群正承受著大眾困惑鄙視的眼光。
痴痴地望著絕情的背影漸漸消失,龍傲群勉強爬起身來,但搖搖欲墜的身子跟蒼白如紙的臉色讓周遭一直在對他指指點點的人們紛紛走避,免得惹麻煩上身。
〔看電影,原來我在他心目中連電影也比不上。也對,我拿什麼跟他玩?我又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喜歡?這樣木訥的我怎么可能討人歡心?〕
嘴裡碎碎念著,龍傲群也沒有在意身旁人群的回應,麻木地走回租住的房屋裡,打開浴室的門,他看著浴室裡的大鏡子,裡面出現一個形容憔悴、毫無特色的人,那死魚般的眼、蒼白的臉、失血的唇只會讓人越來越討厭,又哪會喜歡呢?
真不該活著,活著多痛苦,還是離開這裡好了,離開那雙看不起自己的眼睛,離開那張說討厭自己的臉,只要離開了,就不會再有痛苦,也終於能安心睡覺了吧……
龍傲群神情恍惚地拿起刮胡子刀的刀片,好像不會痛似的在左手的動脈上連割好幾刀,望著鮮血不住的流出身體,他只是微笑著,慢慢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那種釋放一切的快意。
就在意識完全模糊時,房門被人用力撞開,來人沖進房間裡第一眼看到這一幕。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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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安靜的住院部走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在紅著臉的護士指點下,兩名行色勿勿的高碩男士立刻拐進一間大眾病房,一下子擠進兩個高碩男子的病房立刻顯得擁擠許多,睡在床上的病患紛繪向他們行注目禮,可他們的目標卻一臉木然,對外界的嘻嚷毫不在乎,直到男子們的臉孔出現下他的眼內,他才稍稍有點回應。
〔風哥……焱哥……〕
〔傲群﹗你這是在干什麼?為什麼要自殺?誰欺負你了?為什麼不找哥哥們?〕一連串的問題止在龍傲群茫然的臉色上,雙目蘊藏著他們根本沒看到過的極痛,讓人不忍與之對衡。
龍風跟龍焱對望一眼,然後慢慢站直。這些年他們拼死拼活,希望能有一個穩定的生活而把小弟放到他們的活動圈子外,平常時候也只是電話通訊很少見面,以為這樣能讓他避免危險,能有一個福祉的人生,可是現下看來……他們似乎做錯了,小弟在他們視線不及的範圍內似乎活得更糟﹗
〔風哥,焱哥,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放心吧,傲群只是一時想不開,過了這勁就沒事了﹗你們別擔心﹗〕
突然切入的女聲讓兩人回頭,而躺在床上的龍傲群也振動了一下,最後緩慢地意識到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好久沒看到的其中兩位哥哥,自己這么丟臉的樣子全讓平常疼他入骨的哥哥們看到了,自己真的好沒用﹗
〔哥……〕
〔傲群,你醒了?有什麼不妥,我叫醫生﹗〕跟龍傲群相處三年,幾乎比龍風龍焱還要熟悉傲群的一男一女擠到了床前,手緊緊抓住纏著繃帶的手腕,一臉痛心。
〔裳,志揚,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恍惚了整整兩天才終於清醒的龍傲群由衷地謝謝這兩位好友,如果不是他們一心把自己拉回這個世界上,自己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更無法看到哥哥他們,當時的自己真傻,為什麼就一點也想不起他們來呢?
〔沒事就好,你想通了嗎?可別再想干傻事啊﹗〕當了兩天木頭人,這是龍傲群在救回來後第一次向他們說話,葉裳抱著龍傲群就要大哭起來。
〔沒事了﹗放心吧……〕虛弱地應著聲,龍傲群用盡力氣抓住葉裳的手,眼底含著請求,他不要哥哥們知道他的懦弱,也不要他們擔心自己的無能,他更不要哥哥們為自己出頭,而耽誤了他們原本的計畫跟人生﹗
〔放心,我不會說的,志揚也不會。把那件事忘了,忘掉曾經的傷害,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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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封域 於 2013-4-10 21:29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