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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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汽車風馳電掣的開往三藩市最大的一家醫院。車上跳下來的是腦科醫師彭西岸,
他趕到醫院來是為一個病人開刀。診癥判斷,那病人可能是腦部生瘤,須立刻開刀才行。
彭西岸是這一門的專家,他在另一家醫院剛剛做完了一個同類的手術,現在又趕來這家醫院工作。
腦部開刀是很嚴重的事情,病人獲治愈的機會通常只得百分之五十。而即使能治愈,也有的情況是病人半身不遂或是腦力不正常。所以在施手術之前,病人的家屬必先獲通知,關于這種手術的危險性及其可能的后果。
彭西岸剛才一個手術是失敗的。當他到這醫院來的時候,心頭有點沉重。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些年來,替病人腦部開刀也做過千百次了。就如一般人飲茶吃飯一般普通,而失敗的次數也著實不少。但以前從沒有感到沮喪,何以今天竟這樣。
在進入手術室之前,他先喝了一杯咖啡,提一提神。然后在三個護士和兩個醫生協助之下,正式進行工作。
病人的X光底片早已顯示腦中有一塊黑色物體,現在開刀的目的就是把它切除。
替病人麻醉后,彭西岸非常熟練地進行剖割工作。他很快接觸到那黑色物體的部分。在這一剎那間……他忽然“咦”了一聲。
一同工作的護土和醫生也都看到一種奇異的現象。在病人的腦中,有一對眼睛,閃閃生光,而且似乎是在轉動著的眼珠子。
在腦中有一對眼睛,這確是天大的奇聞!它比一般人類的眼睛稍小,但在形狀及特征方面,都和人類的眼睛相似。
彭西岸與護士及其他醫生對望一眼,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理。但其他醫生茫然無主意,顯然等待他的決定。
在這一剎那,根本不容許他多作遲疑。彭西岸首先判斷,這雙眼睛是屬于一塊淺紅色肌肉的。而這一小塊肌肉正是X光底片所顯示的“黑影”。
他決定把它切割出來,再慢慢研究。
在切割的時候,他極力不使這對眼睛受到任何損傷……將來要好好研究一下,它是醫學上個最新奇的發現。
這樣想著,剛才的恐懼和驚異之心才稍減。
但是那塊怪肉并不如他想像的容易切除,它和那腦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彭西岸愈做手術,心里愈是吃驚,額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冒出來,彭西岸大口喘著氣,這是第二個!一個晚上,接連死了兩個病人,于他來說是一個新的打擊。
他的醫德并不良好,自行醫以來,常常為了要多賺錢,而替病人作不必要的開腦手術,結果令人致死者頗多。
他自恃有點小聰明,在腦科方面,也確曾花過一點心血,由于“工多藝熟”的關系,漸漸給他闖出一個名堂來。他非但成了大富翁,而且成了“名醫”。
然而即使如此,他在一個晚上接連在手術床上令兩個病人死去的紀錄還是沒有。
這刻他在頹喪之余,唯一令他感覺興奮的還是那一對怪眼。他把它放在一瓶藥液中,小心翼翼地盛著。
彭西岸回到家中,整晚沒有入睡。他細想,一雙眼睛在腦中出現,決不是后期生長出來的,是這病人在胎兒時已含有這種質素,后來長大后逐漸發展而成。
如果解釋說,他開始時并無這種質素,后來受了外界的感染,才長出這雙“眼睛”來,那真是匪夷所思了。
他試將那雙“怪眼”放在顯微鏡下觀察,那的確是一雙眼睛,與人眼的構造一模一樣,“它”甚至在顯微鏡下瞪視著他。令他忽然心悸,不敢再看。
可是一個醫生的好奇,令他舍不得將這雙怪眼毀掉,他仍將它培養起來,以供進一步的研究。
這天之后,許多醫生和醫學院的學生絡繹不絕,都來參觀這雙怪眼,嘖嘖稱奇。
彭西岸為這雙怪眼,而成了“新聞人物”。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對眼睛竟逐漸長大起來。起初,它只像一雙嬰兒的眼睛,后來,它逐漸像一雙成人的眼睛,而其他部分的肌肉也有所變化,發展成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簡言之,就是一個臉型。
彭西岸還未成婚,平日風流自命,與很多女護土都有一手,甚至與女病人也有來往。
更荒唐的,是與男病人的家屬也有過關系。
有一次,一個服裝廠的老板患了腦疾。彭西岸去為他診治的時候,發覺他的太太蘭茜是一個明眸昭齒的美人。
藉著診病的關系,彭西岸和蘭茜稔熟了。她并不是那種冷苦冰霜的女人,對彭西岸的風趣,也覺欣賞。
于是,彭西岸在頗為大意的情形下,決定替她的丈夫進行剖腦手術。最后,那丈夫的病雖然痊愈了,但從此卻必須乘坐輪椅。
自此之后,蘭茜變成了一個半寡婦,她又缺少了閨房生活,和彭西岸的來往便更密切了。
一次,蘭茜和彭西岸偷情,給她的丈夫無意間發現。
他非常之憤怒,可是又感到自己不能再予嬌妻以幸福而悲憤莫名。終于,他在后花園讓輪椅直滾下一個山坑而斃命。
蘭茜和彭西岸目擊這一幕慘劇。蘭茜刺激過甚,又因良心譴責,精神大大失常。此后,彭西岸才和她中斷來往。
這些“瑣事”在以前是很少重回倒彭西岸腦中的。不知怎的,這幾天,卻常常想到一些在良心上有虧欠的事情。
“也許我是老了!”他自侃道。對著鏡子,他拍拍自已的腦袋:“唉,我替別人開腦的機會很多,將來我這個腦袋不知被何人解剖?”
這時候與他來往較密的是一個商店東主曼兒,以前也是他的女病人。
曼兒一見到那雙“怪眼”便十分的驚懼,催他把它毀去,彭西岸卻不肯。
“請求你,我對這東西有種不祥的預感,請把它毀掉!”曼兒懇求。
“你怕它?它又不動的,怕什么?”彭四岸強作鎮定。
實際上,彭西岸內心也不無恐懼,只是由于一種醫學上的好奇心,使他不愿把那“怪眼”毀滅。另一方面,虛榮感也在鼓舞著他。因這“怪眼”的出現,已使他名聞全國,如果他能研究出什么成績來,說不定拿個世界性的醫學獎。美國醫學協會也促他好好保管這一瓶東西,以便作進一步的探究。
半個月過去了,那怪眼的肉愈長愈快,已成為一個與人類臉型大小相近的東西。
并且它的厚度也在增長中。
彭西岸的驚異和恐懼亦與日俱增。這天晚上,他在房中忽然聽見“格勒”一聲。
他從寢室中出來一看,只見放置那“怪眼”的一瓶液體,仿佛在沸騰著,搖蕩不定。
他急上前觀看究竟,那怪眼隨著液體上下浮動。一時弄不清究竟是它的移動令到那些液體翻騰,還是那些液體翻騰令到它上下移動?然而,不論那一種情況,都是匪夷所思的。
彭西岸很驚奇。這屋子里就只他一個人,他必須征詢一下他人的意見。
于是他打電話給醫學主席湯馬斯。湯馬斯在睡夢中被他叫醒,聽他這樣一說,也嚇了一跳:“你安靜觀察一下,我立即到府上來。”彭西岸再看那怪眼,它的厚度已有增加。看上去與一個真人的臉孔無異。
隨著它的騰動,逐漸有一種輕微的呼嘯聲發出來,看清楚了。竟是他的嘴部發出來的。
彭西岸愈看愈驚,他決定要離開這屋子。匆匆忙忙在衣柜中找出衣裳穿上。
當他坐在椅上穿皮鞋的時候,那瓶中的液體,因過分翻騰而逸出。
霎時間,忽覺燈光都變色了。那“怪眼”也整塊變成青色,臉上五官猙獰,依稀中似乎像一張熟悉的臉孔。
記起來了,那不是蘭茜坐輪椅的丈夫嗎?他的五官就是這樣的。彭西岸的頭腦像給巨錘重重轟擊了一下。心中有一個意念涌上來,走,快點走,遲一步恐怕連性命也不保!他顧不得一只腳沒穿鞋子,奪門而逃。
可是他快,那“怪眼”也快,從瓶中沖天冒起,在半空飛揚著。“哼哼,哈哈……”它的嘴部發出一種異樣的笑聲。
不論彭西岸向那個方向跑,他都在前面攔住他。那“怪眼”現在已十足是一張“怪臉”,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嘴巴內還有尖銳的牙齒,這時在張牙咧嘴,到處攔截著他?房中這怪臉赫然是維信。他在嘲弄他,追逐他!
“饒了我,饒了我!”彭西岸額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那怪臉轉動愈來愈急。它張開利齒,仿佛要咬噬彭西岸。彭西岸不得不舉起雙手,準備隨時與地搏斗。驀地,那怪臉撞在他的右手上,一陣劇痛,細看右手,已少了塊肉。
彭西岸掩住傷口,又痛又驚。
在他心神昏亂之際,那怪臉又咬在他的頭上,利齒直穿入他的腦中,彭西岸痛極,兩眼一花,倒在地上。在半昏迷的狀態下,他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張病床上,有人替他的腦子開刀,而執行手術的正是維信。“不,我不要他替我開腦,他是我的仇人!”彭西岸心里想說,可是叫不出聲來。
維信獰笑著,用利刀把他的腦子剖開,在他頭上亂劃亂割,彭西岸痛不可當,可是他的手腳被麻醉,一點不能動彈!他憎恨,大罵,痛哭!然而這是他的命運。
一剎那間,他的神智清醒過來。他仍舊在自己家中,那猙獰的怪頭正用利齒在不斷咬噬他的腦袋。
他驚得再度昏過去了。
醫學主席匆匆趕到彭西岸家中,正好看見那“怪臉”把彭西岸的頭咬了一半。
他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手忙腳亂,起初還力持鎮靜,想找一根棍棒把那“怪臉”打脫,但在這時候,那“怪臉”的眼睛一翻,對他瞪視一下,老醫生心跳陡然加速,昏暈了過去。
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醒轉過來,房中一切已恢復平靜,彭西岸還是躺在地板上,那“怪臉”卻不知去向。
在老醫生心目中以為彭西岸的頭顱一定給咬去了半邊,血肉淋漓,十分恐怖。哪知他一眼望去時,彭西岸的頭臉完好如初,一點傷痕也沒有,只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老醫生拍拍自己的腦袋:“也許我剛才所見的是夢境?”
他上前檢驗彭西岸的身體,彭西岸兩眼慢慢張開。
老醫生喜道:“你沒有什么事吧?”
彭西岸疲弱無力地搖搖頭,表示無事。老醫生扶他上床休息。問他許多話,彭西岸都不懂得回答,他一字不說,似乎太疲倦了,只是把眼睛閉牢。
“你睡一會吧。”老醫生坐在客廳上陪他。他注意著那以前貯藏那“怪臉”的瓶子,里面的液體雖在,“怪臉”已不翼而飛。它究竟去了哪里?
他在屋中四處找尋,希望能在哪個角落找到那東西,可是到處找遍都不見。
不覺東方已白,天色大亮了。老醫生再看看彭西岸,他十分寧靜地睡著,脈博、氣色十分正常,便離開了他。中午,老醫生不放心,又打個電話到彭西岸家詢問,接聽的是彭西岸本人。
“你沒事吧?”老醫生欣喜地問。
“沒事,需要多休息數天。”對方簡短地回答。這語調不像他平日的輕快和風趣。
老醫生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卻說不出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那瓶中的怪物到哪里去了?”老醫生問。“不知道,我很疲倦。”彭西岸又是簡短地答。“我要休息幾天,請不必來電話。”彭西岸再補充一句。
老醫生想告訴他昨晚所見的恐怖的景象……那東西咬著他的頭,已吞進了一半……但他不敢說,怕那只是一種錯覺。
這天,彭西岸的相好曼兒照常去看他。但彭西岸在門口把她攔住。
“我精神不好,要休息。四天后再來看我。”彭西岸道。
“為什么不讓我進來侍候你?”曼兒急問。
“不,我需要冷靜。”彭西岸漠然地把門關上。
曼兒給氣壞了:“好,以后看我理不理你!”她賭氣而去。于是,彭西岸與外界就隔絕了數天。
第四天,曼兒的氣已平了。她想起,彭西岸那天的表情很奇怪,沉靜而疲倦,也許他的確是需要冷靜,自己錯怪了他。這天,她特別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穿一件粉紅色襯衫、一條灰色裙子,配合得很富青春氣息,駕了自己的跑車來看他。
彭西岸這天的表情果然大不相同,他熱烈地迎她進去,只說了幾句話,便要求和她親熱,兩人一直躲在房中。曼兒無論問他什么問題,他都避而不答,只用熱吻代替他的答案。
第二天,有人發現曼兒的跑車停在一條河岸傍,并不見車子主人。
警察在附近搜索,赫然發現一具無頭艷尸,穿粉紅色的襯衫、灰色的裙子。她的頭部自頸處不見,折斷的地方很不整齊,看情形不是用利刀切去,而是被別的東西弄斷的。
彭西岸前往認尸,證實是曼兒,但是對這件意外,并不能提供什么線索。
警員希望找到曼兒那失去的頭顱,但無法尋獲。有兩個假定:一是讓河水沖去了;一是讓獸類或其他怪物吞去了。
這件新聞登出后,把那河岸附近的居民都嚇昏了,婦女一到晚間便不敢出去。警方特別組織了一個搜索隊,沿河岸尋找有無怪獸蹤跡,但摸索了三晚,依然勞而無功。
另一方面,彭西岸已恢復工作。醫學界人士追問他那“怪眼”的下落,他只是聳聳肩、搔搔頭,表示不知去向。
醫生主席湯瑪斯老醫生特地約他吃飯,問他的近況,他也只是支唔以對。總之,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沉默得可怕,而且顯得十分暴躁。
一個星期后,彭西岸又要為病人進行一次腦部開刀手術,患者是個五.十余歲的男人。
彭西岸要求盡量減少在旁協助的人,只選了一個年輕的女護士陪他。在把病人的腦子剖開后,彭西岸對護士說:“這個病人已無救了。”于是他著護土出去取一些應用品。護士回來,發現彭醫生背向著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她咳嗽一聲,彭醫生回過臉來。
“你好像有心事?”護土問。
“是的,病人死了,我覺得很抱歉。”
“沒有關系,你已經盡了力,就是對得起病人了。”護士反而安慰他。
這件事情過去之后,本來一切如常,沒有引起什么懷疑。但有關方面在檢查那病人尸體的時候,發現一件令人駭異的怪事情……那病人的腦漿都失去了,他的腦蓋里面全是空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醫院方面要求彭西岸解釋,彭西岸表示不知道.他不能提出一個圓滿的理由。
院方召那護士作證。護士說,當她觀察彭醫生開刀時,病人的腦子是正常的,后來發生了什么變化,她不得而知。
醫院對這件事非常懷疑,可是一時也不能作出什么結論。大約一星期后的一個晚上,有個護士在醫院中巡房,忽然尖叫一聲。她發現有個病人的頭腦穿了一個大洞。
這病人患的是氣管疾病,與頭腦絕對無關,何以在頭腦上穿一個洞而斃命,令人十分疑惑。
經檢驗后,病人的腦漿也已全部不見,仿佛被什么東西抽干了。醫院方面覺得這件事不能再忽視,立即致電報警,要求調查。警方將這件案與河邊的無頭女尸聯系起來。另一方面,院方把上次彭西岸進行手術時,一個老病人的腦漿也曾失去的情況向警方報告。
警方認為事有蹊蹺,即在腦科手術房內暗中布置,裝上一面鏡子,是可以透視的,能在鄰房望過來,而手術室的人卻不察覺。一天,機會來了,彭西岸又要為一個病人進行腦科手術。和上次一樣,他也只要一個女護士幫他。
院方早就通知了警探,躲在鄰房窺伺。
起初,一切正常,彭西岸把病人的頭皮切開,做應有的手術。過了一會,他搖搖頭對護士說:“不行,這人已無法可救了。”他吩咐女護士出去取一些東西。
護土離去之后,房中突然出現駭人的場面……彭西岸露出猙獰面目,張開大口,竟向那病人頭腦咬去,在吸餟病人的腦漿。
鄰房警探見證確鑿,立刻沖出,推門而入,舉槍指嚇:“彭醫生,快站起來,你被捕了!”
彭西岸不料事情敗得那么快,他抬起頭來,口中仍滿是鮮血,突然向最前的警探一噴,噴得他滿臉血漿,接著奪門而出。另一個警探欲攔阻他,彭西岸像野獸一般怒吼一聲,向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鮮血淋漓,痛人心肺。
就這樣,讓他沖出房去了。
后面兩名警探窮追不舍。其中一名高喊道:“彭醫生,你再跑,我就開槍了。”
彭西岸聽而不聞,繼續奔跑,警探向他開了一槍,正中他的右臂。彭西岸抱著右臂仍拼命奔跑,警探又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他的腰部,一槍打中他的腿部。彭西岸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動了。警探上前把他逮住,彭西岸臉色灰白,顯得十分驚惶。警察將他暫時帶返警署中,準備翌晨對他起訴。
彭西岸在牢中,不停地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食物,我要養料!”
獄卒把一片面包遞給他,彭西岸咆哮道:“我不要這個,我不是指普通的的食物!”
“你要什么?”獄卒詫異問。
彭西岸不答話,招手叫他向前,獄卒走近鐵欄邊,彭西岸突然抓著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拉近,張開大口便要咬他。
獄卒嚇了一跳,持命將他推開,但是臉部也給他的牙齒咬傷了。“你真是一個瘋子!”獄卒大罵。
以后,無論彭西岸說什么,獄卒也不敢再走上前。彭西岸急得暴跳如雷。半夜,他伏在地上,大哭起來,聲音怪異,不像是人的哭聲。將近凌晨時,他在牢中滾來滾去,兩手抱著頭顱,號叫不停。天亮后,一切靜止下來,當警探陪同律師來看他時,他已斃命了,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身體雖然如常,頭顱卻干癟得象一個梨子大小。
醫學主席湯瑪斯老醫生趕來觀看,他恍然大悟,點點頭道:“真正的彭西岸早已死了,這積怨報復的冤魂在咬噬他的頭顱后,又化成他的相貌,長在他肩上,‘怪頭’需要吸食腦漿作為養料,一旦不能獲得,便焦枯而毀滅。幸虧它作惡不多,沒有繼續為害人世。”
警方不大相信湯瑪斯的話,他把彭西岸的死作為一件懸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