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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拜金辣丫鬟 【叫我老大2】 作者: 憐憐

拜金辣丫鬟 【叫我老大2】 作者: 憐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玥•戀黎 您是第2025個瀏覽者
內容簡介

賺錢最重要,數錢最快樂!
他生平無大志,只想賺很多、再多、更多錢
所以要是有誰敢不識相擋她財路,他絕對會讓對方好看!
只是擋她財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衣食父母
掌管了整個司徒家產業的大少爺-
厚,這個少爺真是不懂她小婢女的痛苦
一天到晚把她拖在身邊,害他都沒時間賺外快......
還好後來少爺開了竅,懂得用錢買她的時間
不過......後來少爺怎麼會和她玩起「鬼壓床」的遊戲咧?
其實和少爺這樣糾纏是很麻煩的
像那個突然出現的表小姐就把她罵的很難聽
甚至還惡毒地打算把她賣到窯子裡去!
嗚嗚嗚......她不要啦!
和可愛的錢錢相比,她還是比較喜歡和少爺在一起......



楔子
  杭州城南郊外,日落餘暉,染紅了荒圮的三五房捨。

  一聲急促的驚呼聲從破敗的茅草屋裡傳出來,「丫頭們,不好了!你們快來啊!」

  「怎麼啦!」正灑著糟糠、剩飯餵食雞仔的蒲月錯愕地回過頭。

  「糟了!」

  撈起裙擺、在門前小溪抓魚的蒲葵慘叫一聲,丟下竹簍,竹竿似的小腿即刻蹬上岸,便往茅屋沖。

  蒲月見姐姐快手快腳衝回來,趕忙把手上的飼料灑了,也跟著跑進屋。

  蒲葵推開門,就看見隔壁的大嬸正拍著小妹蒲柳瘦弱的肩膀,邊擦淚、邊安慰。

  蒲柳眼淚汪汪,趴在床邊大聲呼喊,「娘啊!娘……」

  「阿娘,你怎麼去得那麼早……」蒲月跟著哭。

  「嗚嗚……阿娘……」蒲葵電跪倒床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三個也別再哭了,人老就不中用,還是想辦法……買棺材、找塊地,把人埋了要緊。」

  李大嬸邊說邊捏大腿,期盼五官能擠得更皺些,讓臉上的傷痛看起來更真。

  唉!傭金難賺啊……

  說起她李大嬸之所以會待在蒲家多管閒事,還不是因為鎮上最有名的妓院「風月閣」的月嬤嬤早派龜奴來說項,叫她說服蒲家美若天仙的三姐妹到閣裡掛牌。

  為了月嬤嬤那筆酬謝金,她三不五時就晃到蒲家,想找機會說話,偏偏蒲大娘老吊著那口氣,害她也不好意思把話說清。

  她早就想好了,就叫三姐妹「賣身葬母」,既省事又簡便,說起來也好聽。

  呵呵……

  反正蒲家三姐妹孝順,街坊鄰居也不會怪她,還會說她熱心呢!

  李大嬸就站在床邊探頭探腦,想看蒲大娘到底死了沒?

  「咳……你們哭什麼啊……」蒲大娘用力咳了一下,好不容易把梗在喉嚨的那口痰吐出來。

  「哇哇……娘啊……」蒲家三姐妹哭得更大聲了。

  「丫頭啊,你娘還撐著,不要哭成這樣啦!」李大嬸歎口氣,失望地解釋。

  「是啊……」蒲大娘應得斷斷續續。

  「唔,你們別哭了。」蒲葵自覺該有長姐的模樣,趕忙擦擦淚,要兩個妹妹停止沒用的哭泣。

  「好。」蒲月和蒲柳很聽話,立即擦掉眼淚。

  「你們姐妹自己看好你娘,我灶上還有湯熬著,先回去了。」蒲大娘不死,她想好的計謀沒得施展,李大嬸丟下話便走了。「李大嬸真忙……」蒲柳凝望李大娘肥碩的身影,喃喃自語。

  「別理她!每天來家裡好幾次,也沒拿東西來接濟,走那麼多趟幹嘛?不嫌腿酸?」蒲葵撇撇嘴,娟秀的小臉佈滿嫌棄。

  哼,這些沒路用的鄰居,知道她們窮還不會送些東西來!

  像她每天到河邊去撈魚、抓蝦,這些塞到肚子裡還會飽,李大嬸光會說「不要哭、節哀順變」,這就活得下去嗎?

  她家的大肥鵝也不抓來送她們,不然養在後頭的豬仔也好啊,哼哼……

  「那倒是。」蒲月、蒲柳都點頭,非常同意大姐的論點。

  「光靠這些鄰居是沒有用的,我們該自己想辦法,讓娘吃好一點的東西,她的身體才會快點好。」蒲葵跪坐在床邊,對兩個妹妹虎視眈眈。

  「好。」蒲月、蒲柳雖點頭,全身卻起了寒顫。

  姐姐想幹嘛?不會想把她們賣了吧?姐姐的眼神比「風月閣」的月嬤嬤還恐怖說……

  「耳朵靠過來!」蒲葵對兩個妹妹勾勾食指。

  「姐姐,分派工作要公平喔。」機靈的蒲柳趕忙先說,否則等被賣就來不及了!

  「安心啦!」蒲葵瞪了小妹一眼。幹嘛這麼怕死?真是沒用的東西。「大家都一樣,我已經找王大娘說好了。」

  「啥?」兩人大叫一聲。

  姐姐真的把她們賣了?那是鎮上有名的人牙子啊!

  「這麼大聲做什麼!」怕吵醒病重的娘親,蒲葵趕忙拉起兩個妹妹的耳朵,附在她們耳旁低語。

  「噢……這樣……」蒲月、蒲柳緊張得心差點要從胸口跳出來。  

  蒲葵邊說邊從衣袋裡拿出三張紙,辨識上頭僅識得的字,「這張是蒲月的、這張是蒲柳的……」她把各自的契約交給妹妹自己保管。

  「那裡包吃、包住,衣裳什麼的都不用擔心,只要把事情做好……」蒲葵一一交代。

  「那娘怎麼辦?」蒲月指了指躺在床上、僅剩幾口氣的娘。

  「我請後頭的王婆婆住過來,每天跟娘作伴,也互相有今照應。」蒲葵早請了附近的孤單老人來作陪。

  「噢……」蒲月和蒲柳看著自己的契約。每個月可以回家一次……

  也好啦!

  到有錢人家找事幹總比追著家裡的小雞、小鴨跑好。還包吃、包住,她們可以靠自己就把娘養得頭好壯壯……

  就先試個五年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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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爺……您好壞喔……」從花園的假山後傳來女子的嬌嗔。 「你不喜歡?那算了!」低沉好聽的男聲顯得一派不在乎。 「哎喲……少爺,您可別停啊!」女子急切的慾望充分表露在聲音中。 接著就只聽見隱隱約約的浪吟聲…… 被總管派來花園摘幾朵菊花供佛的蒲葵愣愣地杵在花園中,動彈不得。

  那純真的小臉上看不出一點點羞澀靦腆,反而顯得世故精明。  

  怎麼會有這種聲音?那女子的聲音聽來好痛苦,可為何她又不願喊停呢? 難道她喜歡被人家虐待? 而且叫成那樣,喉嚨不幹嗎? 今天是她第一天到司徒家幫傭,也沒人告訴她,聽到這聲音要不要幫忙……

  總管也真是的,第一天上工也不先帶她熟悉環境,只叫她來摘花。

  她剛剛迷路了好幾回,後來不小心闖進這個花園,看見有菊花,她就動手摘了。否則等她把園子都勘查過一遍,恐怕太陽都下山了,佛祖也睡覺去了。

  所以對這奇怪的聲音,蒲葵聰明地不出聲也不行動,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就當是有錢人家的怪癖吧!從小在街坊間晃來晃去的她,關於有錢人家的八卦也聽了不少,所以她很識相地選擇袖手旁觀。

  搞不好司徒家的習慣就是要丫環在假山後鬼吼鬼叫……

  只要到時候別叫她發出這種怪聲,她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反正她來幫傭,也只是想賺取生活費跟娘的醫藥費,沒事幹嘛砸自己的飯碗?

  蒲葵安靜地聽著假山後傳來的叫聲,乖巧地摘著總管要的菊花,盡可能地不驚擾到那叫得很起勁的女子——萬一那個叫得很認真的女子被她嚇得一個不小心岔氣,那就不好意思了。

  隔壁的大嬸說過,岔氣很難醫的。

  她可不想賠任何不必要的醫藥費。她很窮的……

  蒲葵不但不驚擾對方,還刻意讓自己自始至終都背對著假山,以免一個不小心看到什麼酷刑,會被捲入麻煩之中。

  她可是因為父親早逝、含辛茹苦扶養她們姐妹長大的母親又重病,只好簽下賣身契做丫環的苦命女子啊……

  蒲葵一邊摘花,一邊在心裡琢磨出更苦命的版本——在大戶人家幫傭,人多嘴雜,一定會有人問她為什麼要當人家奴婢。

  與其讓人問得措手不及,她不如自己先想個動人心弦的版本,以博取更多同情。

  而且那女的應該也快停止鬼叫了,她還是趕緊把事情做完,趁早離開,避免尷尬。

  她想,她自己應該不喜歡讓人聽到這種雞貓子鬼叫……

  果然,過沒多久,那女聲就安靜了下來。

  剛好蒲葵花也摘夠了,她就帶著菊花,來無聲去無影地悄悄離開花園。  

  她渾然不知,在假山後,有一雙銳利的眼意味深長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

  「總管,你要的菊花。」蒲葵乖巧地將花交給李總管。

  「好好好……」李總管十分滿意蒲葵做事的俐落,隨即又想到什麼似地,「你在花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嗎?」

  「沒有。」蒲葵搖搖頭。

  「沒有就好……」李總管輕聲歎了口氣。

  司徒家這兩年也不知是犯著了什麼,自從老爺和夫人不幸意外過世,和少爺青梅竹馬的表小姐又琵琶別抱,宣佈她喜歡上知府的兒子後,原本溫文守禮的少爺就變得放浪形骸,甚至不避諱地和青樓女子同進同出,氣得本來足不出戶的小姐也離開家門,說要去禮佛。

  雖然小姐是這麼說,可是她帶著好些個大空箱子,看起來不像是去禮佛,倒像是要到各地去搜購物品似的。

  結果小姐一出遠門,少爺就更無顧忌地和家裡的丫環亂來。

  那些跟少爺有過露水姻緣的丫環則變得不可一世,把自己當成了侍妾般偷懶不做事,惹得他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得受那些刁蠻丫環的氣。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她們有哪一點能構上侍妾的邊?充其量不過是少爺發洩的玩物而已。

  最近更是誇張,少爺和原本倒茶水的丫環小艷,在光天化日、甚至大庭廣眾下,兩人就放肆地嘻笑調情。

  而那小艷也因此而氣勢囂張,自以為是女主人吆喝下人,完全不把他這個總管放在眼裡。

  他這個老人家常常被惹得肝火大動,恨不得當場拿起掃把打狐狸精,免得他從小看到大的少爺被小艷那狐狸丫環給勾走。  

  所以他剛剛才會問這個新來的丫環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免得到時把這些不堪的事傳了出去,讓外面的人以為司徒家淫亂又敗德。

  司徒家歷代皆以風雅商賈聞名,萬一這些事真傳了出去,教他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爺跟夫人?

  「總管放心,蒲葵是司徒家的丫環,就算日後聽到看到什麼,也絕對不會洩漏出去,破壞司徒家的清譽。」蒲葵一臉誠懇的說,臉上的表情更是無比認真。  

  廢話!她領的是司徒家的薪餉,怎麼會亂嚼主子的舌根?

  想丟了差事也不是這種作法。

  更何況司徒家的薪餉不錯,伙食也不壞——剛剛迷路時,她有先偷跑去廚房探了一下:有肉有萊,米飯也煮得挺多的,看起來好吃極了。

  瞧蒲葵一副忠心護主、力挺司徒家的慷慨激昂模樣,李總管對她的好感更深了。

  「好。」到底李總管也經歷過大場面,沒有洩漏太多情緒,只是輕輕點頭表示讚許,再輕描淡寫地問道:「丫頭,叫啥名字?」

  「蒲葵。」蒲葵頭抬得老高,一臉天真爛漫。

  這丫頭看來好眼熟……李總管看著蒲葵,想著這新進門的丫環長得很像一個他很熟悉的人物,可他一時記不起來……算了,這不重要。

  這丫環看來挺乖巧伶俐,如果她能自愛,不要像其他丫環去狐魅主子,他倒挺樂意讓她去做端茶水的工作。

  不過看她生得眉清目秀,挺漂亮的模樣……他還是不要冒險,先安排掃地澆花的工作給這個丫環好了。

  「你今後就先負責庭院的掃地跟澆花工作。認真點做,我會看你表現的。」李總管嚴肅地道。

  掃地澆花……不錯,至少不是去灶房那個熱死人的地方,還得隨時照顧主子的吃喝,成天緊張兮兮的。

  在庭院裡掃掃地、澆澆花,還可以偷空納涼,不賴!

  蒲葵滿心歡喜自己被分派到好差事,喜孜孜地向李總管道謝,「謝謝總管,蒲葵會認真做事的。」

  「行了。我回頭跟園丁老王說一聲,你明天再過去幫忙就行了。你現在先去找李嬤嬤報到。」李總管擺擺手,準備領著蒲葵去找李嬤嬤。

  「謝謝總管。」蒲葵一逕乖巧地笑著。李總管看得舒服,對她的好感也加深了一些。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怎麼一個年輕女孩會來幫傭呢?」李總管開始發問了。

  「回總管的話……」蒲葵將她在花園摘菊花時想到的版本,再加點悲情效果地陳述了一次——

「欽……葵丫頭,你怎麼會跑來幫傭啊?」園丁老王整理過花園後,一邊休息一面跟蒲葵聊天。

  蒲葵手腳勤快,相貌清秀,態度又好,老王雖然才和她共事一個上午而已,就對這小女娃產生了極大的好感,忍不住也對她的背景好奇起來。

  正在澆水的蒲葵聞言,甜甜地露出一笑,重複一次昨天回答李總管的話,只是又加上了隔壁李大嬸想要趁母親病危,將她們姐妹賣入風月閣的事。

  昨天沒補充到,今天她就趕緊加上去。

  這樣故事更好聽,聽的人也會覺得她的身世值得同情,就會好心地幫助她們。

  她們家的街坊鄰居太窮了,一個比一個還慘,根本不可能幫助她們。

  現在進入司徒府,看裡面的人都氣色紅潤,就知道司徒府待下人極好。所以她把身世講得可憐點,大家同情她,搞不好總管虛會幫她爭取多一點薪餉。

  要不娘的醫藥費動輒就三兩五兩,她一整個月的辛苦錢全數送給了大夫。

  「唉……可憐的丫頭。」聽完蒲葵加油添醋的故事後,老王搖搖頭,大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王伯別這麼說。蒲葵在司徒府有吃有住,已經很滿意了。」蒲葵連忙展現出知足的笑容。

  老王看得又是一陣心酸。一個標緻的大姑娘,年紀輕輕就沒了爹,娘又重病,一家三姐妹全都給人家幫傭好賺醫藥費,還差點被賣到妓院去……

  嗚嗚……真是苦情姐妹花啊……

  那個想趁人之危的李大嬸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去!居然想把好好的小姑娘推入火坑,真是缺德。

  「你這丫頭真是難得……」老王忍不住感歎起來。

  「謝謝王伯誇獎。王伯人真好,都不嫌蒲葵笨,教我許多事呢!」蒲葵又是甜甜一笑,誇得老王呵呵直笑。

  「丫頭真會說話。」

  「蒲葵人笨,只會實話實說,希望王伯別笑我。」蒲葵一面聊天,手上仍忙著掃地。

  「呵呵……」她這一講,老王更是樂不可支。

  蒲葵也笑嘻嘻的,「而且在這裡工作很好喔!我長這麼大,昨晚還是第一次吃到一整碗白米飯……如果司徒家每天都有這麼多白米飯可吃,我就可以把薪餉全部拿去幫我娘買藥;如果妹妹們再努力點,我娘也可以吃白米飯了。」

  看著蒲葵興高采烈的模樣,老王忍不住歎息。

  「丫頭,你也多少幫自己買點胭脂水粉打扮一下嘛!大姑娘長得好看極了,打扮起來不知要迷倒多少小伙子?」他著實為蒲葵感到心疼。水噹噹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多為自己打算……更誇張的是,她居然長這麼大才第一次吃到一整碗白米飯?

  「王伯,我哪敢想這麼多?還是先醫好我娘的病要緊,再努力點幫底下的妹妹存點嫁妝。要是她們能嫁得好一點,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安心了。」蒲葵的笑變得有點哀傷、帶點無奈。 老王是越看越心疼。 「丫頭,你的針線活如何?」他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天外飛來一筆。

  「還不錯啊!怎麼了?」蒲葵不是很明白他為何這麼問。

  「是這樣的,我家那口子老了,眼睛不好,沒法做針線活,我兒子又還沒討老婆……所以我想,要是你晚上有空,就幫我縫縫衣服,就當幫我們夫妻,我意思意思貼個幾文錢給你。」

  老王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管家裡那口子是不是真的沒法做針線活,他都決定要支援蒲葵這丫頭。

  他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可是在司徒家做了三四十年,身邊也存了一點錢,要幫這苦命的丫頭也不算太難。而且他看蒲葵這麼有志氣,肯定不會白拿人家的,定會把交代的事做好。

  「王伯,不要啦……幫您縫衣服是小事,不需要給錢的。」

  蒲葵看起來十分為難。

  「說什麼傻話!我拜託你做事,當然要給酬勞啊!何況我家破衣服可不是一兩件,真要縫補起來,也挺累人的。」老王急切地說,同時在心裡決定,等會兒趕緊回家去撕破幾件衣服,好讓這丫頭能多掙點錢。

  「王伯,這……」蒲葵依舊十分為難。

  「別說了,就這麼決定。午膳過後我就把衣服拿給你。」老王意志堅決。

  「謝謝王伯。」蒲葵這才勉為其難地接受,趕緊道謝。

  「這才乖嘛。」老王滿意地笑了。

  蒲葵也笑了……


  「蒲葵,你把這茶點送到少爺的房間。」李總管沒好氣地對蒲葵命令。

  哼!小艷那賤婢居然敢指使他這個總管?!

  擺著一副女主人的架子,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樣子。想當初還是他好心地把她從人口販子手裡買了來,讓她免於淪落風塵,結果她進了司徒府沒多久就開始狐媚主子,還趾高氣昂地指使人,渾然不把他這個恩人放在眼裡……真是氣煞人!

  「是。」蒲葵很是納悶。雖然她進司徒府三個月了,但李總管不曾讓她有機會接觸少爺,所以她到現在連司徒家的少爺長啥模樣都不知道。

  現在李總管突然讓她送茶點去給少爺,不知道是何用意?

  她有聽其他人談過少爺現在很寵愛一個叫小艷的丫環,而李總管十分討厭小艷,認定小艷是敗德的女人。

  也因此,李總管對於所有接近少爺的丫環都嚴加審核,避免像小艷媚惑主子、敗壞司徒家名聲的事再度發生。

  可是李總管突然讓她送茶點給少爺,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晉級成丫環了?

  丫環的工錢比幫傭還多,而且當丫環還有機會討賞錢耶!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棒了!

  自從上次幫王伯縫補衣服拿點津貼後,陸陸續續就有人拜託她幫忙,也會給些碎銀。

  所以她賺錢賺得可愉快了。

  有錢她就拚命、用力地賺——年輕時體力好,不趁現在好好撈一筆,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如果她夠認真,說不定她連自己的嫁妝都可以賺到。等契約到期,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家裡開個小店,當個小富婆。

  憑她的認真努力及聰明智慧,當個優閒的小店舖老闆娘應該是沒問題的啦!

  噢!她真是個積極又胸懷大志的悲情美少女啊……

  等會送完茶點,灶房的阿瑛請她代為撿柴薪,要給她五文錢……呵呵,只要不被李總管逮到,她就可以一直這樣賺取額外津貼。    

  而且進司徒家時李總管有告訴她,丫環還有新衣服……

  一面小心翼翼地端著茶點,蒲葵心底雀躍不已。

  想到可以升級當丫環,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因此她送茶點到少爺的房裡時,並沒有仔細聽聽裡頭的動靜。

  「少爺,奴婢送茶點來。」蒲葵說完,很自然地推開門進去——

  蒲葵見到一個光溜溜的屁股,和挺壯碩的男體。

  還有一個容貌嬌媚的女子也是不著寸縷。

  男人正壓在女子身上……  

  女子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看光了,還兀自吟叫不已,「少爺別停啊……」

  這叫聲很熟悉……很像第一天她進司徒府時聽到的鬼叫聲。

  原來他們是在玩鬼壓床啊。

  真幼稚,長那麼大還玩鬼壓床。

  可是,玩鬼壓床為何要脫光光呢?

  鬼壓床她小時候也玩過,可是從來沒脫過衣服啊!還叫得那麼慘……

  蒲葵愣愣地看著,想不通為何這兩人會脫光光地玩鬼壓床。

  司徒仲天抬頭看著門口的女人,表情十分僵硬,外加那麼一點點惶恐……  

  蒲葵只是呆呆瞪著眼前脫得精光的一對男女,不知該如何反應。

  「少爺,您別停啊……小艷快到了呢……」仍未察覺第三者的存在,小艷嬌柔地催促著。

  司徒仲天卻還是一動也不動。

  「少爺……」小艷納悶地再度叫喚呆滯的男人。

  司徒仲天仍是不動。

  這時小艷才覺得奇怪,順著司徒仲天的視線看過去——

  「啊——」頓時間,整個院落都聽得見小艷的雞貓子鬼叫。

  小艷這一叫,當場把嚇傻的蒲葵叫醒了。

  理智回籠後,她當下決定蹺頭。

  「少爺,奴婢先將茶點放著,您繼續忙……」蒲葵將茶點放在桌上,趕緊溜了出去,再也顧不得後頭那繼續不斷的鬼叫。

  「少爺,您怎麼……怎麼……怎麼不行了?」小艷尖叫著,一點也不在乎整個院落的人都會聽到。

  玩鬼壓床也有行不行的喔?蒲葵實在搞不懂,只是腳下跑得更快了……
第二章
  氣死人了!

  小艷怒氣沖沖地往花園的方向走去,標緻的小臉上明白寫著「我現在火氣很大,少惹我」。

  那天那個該死的賤婢到底是哪來的?

  少爺自從那天之後就對她興趣缺缺,一連好幾天都沒喚她伺寢。

  這簡直是要氣炸她了!

  她花了好多心思,從一進司徒家就處心積慮地博得李總管那老糊塗的欣賞,進而成為少爺的貼身丫環。

  好不容易等到那個驕縱的表小姐宣佈自己移情別戀,她才有機會去狐媚情傷的少爺。

  眼看她就快要可以操控少爺、讓少爺更加迷戀她了,誰知居然冒出個程咬金!

  那小賤婢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少爺自從見了她便失魂落魄,對她愛理不理……她要是就這麼算了,那她這些日子的心思不就都白費了?!

  正好蒲葵在花園中打掃,怒火沖天的小艷看到她,正好藉機發揮,想好好教訓她一番。

  「喲……我還在想是哪個丫環這麼冒失毛躁?搞了半天原來連個丫壞也不是,不過就是個打雜的小姑娘。」

  小艷挑釁道。

  蒲葵並不應聲,只是靜靜地掃地,把份內的工作做好。

  「原來還是個啞巴呢!難怪手腳那麼笨。」對蒲葵冷淡的反應,小艷更是生氣,一腳踩住掃把,話語更加惡毒。

  蒲葵仍是不回應,握著掃帚的手使勁一抽,繼續掃地。 一隻腳踩在掃把上的小艷因此而跌了跤。

  「你——」小艷恨恨地瞪著蒲葵那張秀麗的臉,不太大的眼睛圓睜著,感覺好像殭屍,挺駭人的。

  「李總管說過了,司徒府不養不做事的廢人。」被殭屍瞪久了,不回應也不行,於是蒲葵很平靜地說。

  財路被擋,她是滿肚子的不爽。

  好討厭喔!她正要趕快把工作趕完,好去兼其他差事,沒想到居然冒出一個吃飽撐著沒事做的女人來打擾她工作。

  拖慢了她工作的速度,那她就無法去兼其他差事了……

  「你什麼意思?」

  「我正在工作,而你不做事卻來打擾我……我以為司徒府是不養廢人的。」蒲葵仍是一貫平靜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是廢人羅?」小艷氣得滿臉通紅,尖聲質問。

  「我可沒說。」蒲葵仍保持平靜,掃地的動作也持續著。

  「那你剛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小艷口氣更沖了。此刻她白皙的皮膚泛紅,兩隻眼睛更是瞪大,兩頰氣得鼓鼓的,有點像暴眼金魚。

  「就是把李總管的話再說一遍而已。」蒲葵語凋依然平靜,秀麗的臉龐看不出驚慌或害怕,神態跟平常一樣。

  「你……該死!」小艷尖聲一吼。

  「啊,那個好像是少爺耶!」蒲葵突然往前一探,煞有介事的看向花園的入口。

  「什麼?」小艷扭曲的五官馬上變回來,又恢復原先無比嬌媚的柔弱模樣。

  嘩,好棒的變臉技巧喔!真好玩……

  蒲葵本來是很氣小艷打擾她的,可是看到小艷變臉之迅速,心情就好了一點點。

  她再看了花園入口一眼,才面無表情地說:「看錯了。」

  「什麼?!」小艷的臉馬上又變回之前的五官扭曲狀態。「你耍我?」

  好好玩喔!又變臉了……

  蒲葵實在想不通為何李總管不喜歡小艷,她覺得小艷挺好玩的啊!

  那天她送完茶點後,李總管就問她是不是有看見小艷纏著少爺,語氣不屑到極點。可是她覺得這個會變臉的小艷挺有娛樂效果的。

  「沒有啊!」蒲葵一臉天真無邪,好不可愛。

  「還裝蒜?」小艷的五官更扭曲了,表情十分毒辣。

  嘩!她眼睛都歪了!好好笑喔……

  蒲葵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艷很憤怒很憤怒的大吼一聲,接著就見小艷往這兒撲過來,然後蒲葵就自動開溜了。

  整個花園就只聽到小艷的怒吼聲——


  當李總管聽到花園傳來的吼叫聲,匆匆趕來一探究竟時,就只看到小艷頭髮凌亂地追著臉不紅氣不喘的蒲葵繞著整個花園跑。

  呵呵……這就是平日膩著少爺,那個柔媚無骨、妖冶嬌嗲的小艷?

  原來這女人發狂的模樣是這樣凶狠啊……

  如果少爺看到小艷這德行,還會繼續寵愛她嗎?

  李總管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小艷身上那件特地從京城買回來布料裁做的衣服皺得很厲害,蒲葵也有點喘了,他才不再看熱鬧,大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這一吼,兩個人都停止了奔跑。

  「總管……」蒲葵有點心虛地低下頭。

  完了完了,居然讓李總管看到她沒在工作,反而和小艷吵架。

  這下李總管可能會認為她也是那種不認真工作的丫頭,那她的加薪之日就更遙遠了……

  啊啊,損失慘重喔……

  「哼!」相較之下,小艷的態度則囂張許多,不但不把李總管放在眼裡,還想趁機再推蒲葵一把。

  幸好蒲葵夠機警,即時閃躲開。

  嘿嘿,窮人家的孩子反應快、體力好——她可不是一般養尊處優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

  她可是最會跑了,之前娘生病時,就是她出去抓野味回來加菜。

  不過她還是有稍稍假裝一下,不然萬一讓李總管覺得她跟眼前的小艷一樣是個潑婦,那她的加薪之日不就真的遙遙無期了?

  她可是很聰明很識相的哩……

  「小艷,你這樣成何體統?!」李總管再看不過小艷的行為,直接指名道姓地罵人。

  「我小艷不過是教訓個沒教養沒規矩的小奴婢,也值得李總管大動肝火嗎?還是李總管你和她……」言下之意是暗示李總管跟蒲葵有不可告人之關係。

  「胡扯!」李總管怒斥小艷的胡言亂語。「管教奴婢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你別忘了自己也是奴婢!」

  「哼!那李總管就好生管教新進府的奴婢吧,省得哪天惹得主子不高興,你老人家擔不起!」不甘心自己的身份被李總管點出來,小艷從鼻孔哼出這幾句話,便轉身離去。

  望著小艷離去的身影,李總管深思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問蒲葵發生了什麼事。

  蒲葵這才囁囁嚅嚅地將前幾天不小心撞破少爺的好事,源源本本地說了出來。

  李總管聽得是又笑又搖頭——

  在小艷和蒲葵發生「花園追逐戰」後,李總管經常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蒲葵,看得她渾身毛毛的,總覺得李總管的眼光比人牙子還奇怪。

  今天李總管又突然吩咐蒲葵去伺候少爺。

  所以現在蒲葵正小心翼翼地端著李總管吩咐要給少爺喝的參茶到書房。

  這次她有格外注意——那天被小艷鬧了一場,害她少掙了好幾份差事,想到那些飛掉的錢,她的心就好痛。

  幸好李總管說伺候少爺的丫環每個月可以多領一兩,如果表現得好主子喜歡,還可以再加。

  想到可以多領一些薪俸,蒲葵的心情就雀躍不已。

  她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的「丫環生涯」平步青雲——

  蒲葵先悄聲接近書房,在外頭停了好一會兒,確定裡面沒有不尋常的鬼叫聲後,才輕輕地敲一下門。

  「少爺,李總管要奴婢端參茶來給您,希望您別太操勞了。」

  呵呵,她真是個體貼的小丫環,會記得提醒主子別累壞了……「先放著吧!」司徒仲天連頭也沒抬,認真地看著帳本。

  「是,少爺。不過參茶要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咦,少爺不是應該很愛偷懶嗎?為什麼她參茶端來了,少爺還是一直工作呢?

  蒲葵心裡百般不解。外面的人明明都說少爺好逸惡勞,整天游手好閒、不務正業、流連花叢啊……她今天幫灶房的阿花出去買糕點時,外面的人就是這樣評論司徒家少爺的。

  那為什麼少爺現在的表現跟外面人說的不一樣?

  「行了,先擱著吧!」司徒仲天還是不準備喝參茶。

  「是。少爺請趁熱喝。」蒲葵接遭,並沒有離去的打算。

  那杯參茶可貴的了,比她一個月的薪餉還多,少爺怎麼都不喝呢?

  蒲葵對這杯昂貴的參茶有著無限的好奇心。

  「好了,擱著我會喝的。」司徒仲天有點不耐煩了。

  今天的丫環怎麼這麼囉唆?再三催促他喝參茶……而且現在都快夜半了,李總管很少這麼晚還派丫環過來的。

  「少爺還是趁熱喝吧!」蒲葵細聲回答,心裡拚命喊著:快! 快喝下去,讓我知道這麼貴的參茶到底特別在哪兒……她熱切地看著那杯參茶,心底有極強烈的好奇心,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少爺喝下那杯參茶,看這杯比她一個月薪餉還貴的參茶奧妙之處何在! 這下司徒仲天更加堅信這杯茶有古怪了。 難不成這丫環要對他不利? 他不動聲色地探手伸向杯子,一邊說:「好吧!看你這麼堅持……哎呀!」 一個不小心,杯子打翻了。 還灑潑到蒲葵的裙子,弄濕了一大片。 「呀!」蒲葵也驚叫一聲。 緊接著她脫口而出,「比我一個月薪餉還貴的參茶就這樣沒了……」 嗚嗚……好可惜啊…… 蒲葵在心裡為這杯昂貴的參茶默哀了一下下,旋即又把念頭動到錢上頭去。

  她看著被參茶潑濕的裙子,心裡偷偷地想,如果她將裙子晾乾,可以拿去賣錢嗎?

  好歹也是被高價珍貴的參茶潑濕的,聞聞香也該值一點錢吧……

  蒲葵那句心疼參茶的話卻引起了司徒仲天的興趣。

  她居然心疼起一杯參茶?

  「你這麼在乎這杯昂貴的參茶?」他逗笑地開口,總算抬起頭來看這丫環——

  不料司徒仲天一抬頭,臉色卻變得很僵硬。

  「少爺?」奇怪,她有長得很醜嗎?從小街坊就說娘生了三個各有韻味的水當當女兒,怎麼少爺看到她,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啥時她標緻的小臉變成鬼臉嚇人了?

  「你……」司徒仲天整個人都愣住了。

  「少爺,奴婢剛剛不該多嘴。」可能是她剛剛講錯話了吧!

  蒲葵機警地趕緊道歉,希望不要惹少爺生氣,以免她才剛升為丫環就又馬上被降級。

  「你叫什麼名字?」司徒仲天再仔細看了眼這丫環,臉色才回復平靜。

  乍看這丫頭,他還以為是表妹回來了。

  幸好只是乍看很像,仔細看就差很多。

  這丫環的眉目比較秀麗,也沒有表妹那種驕縱的感覺。

  不過還是差點嚇死他了!

  他其實並沒有外人說的那麼深愛表妹,是蠻橫的表妹一相情願地對眾人宣告他倆是一對。

  他不是沒跟她說過,但每次只要他試圖阻止表妹的妄想,她便一哭二鬧三上吊,連爹娘也受不了。

  迫於無奈,他們只好順著她的意。其實他們都決定了,萬一表妹堅持要嫁進司徒家,他就得假裝得了肺癆病。

  所以當表妹宣佈移情別戀時,他跟妹妹實在是高興得不得了。  

  他以放浪形骸來慶祝擺脫表妹這個糾纏他長達十多年的噩夢,妹妹司徒雪則以遊山玩水來慶祝總算不用有個自作多情的嫂子。

  他們兄妹倆很是自得其樂,而且堅決地相信這是亡父亡母在天之靈的庇佑,畢竟要擺脫那麼難纏的表妹,除了奇跡,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深深同情那位知府之子,但他還是欣喜若狂。

  雖然在旁人看來,他在父母雙亡後變成了敗家子,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司徒家不但不會敗在他手裡,還會拓展得更好。

  「啟稟少爺,奴婢叫蒲葵,如果少爺沒別的吩咐,奴婢先退下了。」在確定主子不生她氣後,蒲葵急切地想退下。

  她可是答應了要幫另一個丫環小玉繡個漂亮的荷包,好讓她送給心上人。

  這份差事的報償可豐厚了,她說什麼都要準時完成這個工作。

  雖然少爺有穿衣服跟沒穿衣服都一樣好看,她很想多看幾眼,可是兼差賺錢的念頭比看帥帥的少爺要強得多。

  「等等。」司徒仲天也看出蒲葵急欲離去,這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大部分的丫環總會在引起他的注意後,想盡辦法留在他身旁,甚至爬到他的床上去……就像小艷。

  但這新來的丫環卻急著離開……這可有趣了。

  如果說這丫環是要藉此引起他的興趣,那她的確做到了。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蒲葵盡可能不要將心裡的不耐煩與急切表現出來,不過她還是希望少爺可以自己識相點,讓她早點退下。

  雖然少爺是她的主子,可是對於擋她財路的任何人事物,她都會很不耐煩。

  「沒什麼,我只是很好奇……」司徒仲天笑著說,欲言又止。

  「少爺好奇什麼?」哼,就算笑起來再好看,拖拖拉拉地不讓人早點退下、妨礙她兼差賺錢的都是討厭鬼。

  蒲葵滿肚子不痛快地想著,表情開始有點不是很好看。

  「我只是好奇,你怎麼不像其他丫環一樣,主動投懷送抱?」司徒仲天依然笑得很好看,只是話語有點毒。

  原本他也想說得含蓄客氣點,可是一看到蒲葵那張不太高興的臉,他就忍不住惡毒起來。

  說他差勁也好,說他自戀也罷,這小丫環居然看到他沒什麼反應,多多少少讓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他故意逗弄一下她……

  聽司徒仲天這麼一說,蒲葵很是不痛快。

  「並不是每個丫環都想狐媚主子的。」她冷冷地說,表情很不悅。

  哼!怪不得外頭的人都說司徒家是一日不如一日。堂堂大少爺要什麼女人沒有?居然還問她這小丫環怎麼不對他投懷送抱!

  「開玩笑!她蒲葵要是這麼隨便的女人,早就把自己賣到風月閣去當花魁大賺特賺了,何必屈就來當丫環?!

  「好,我明白了。你可以退下了。」司徒仲天很驚訝一個小小的丫環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並不想失了做主子的氣度,讓眼前的女人看輕,以為他會強逼良家婦女。

  「謝謝少爺。」蒲葵並不怎麼領情,每個字都是從鼻孔噴出來的。

  「等等。」司徒仲天又叫住她。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蒲葵氣嘟嘟的,聲調很不爽了。

  「你犯不著那麼生氣。我只是很好奇你跟其他丫環不同,並不是要調戲你。」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忍不住想讓這個叫做蒲葵的丫環明白他的想法。

  他不希望這丫環認為他是不事生產的富家公子哥兒……

  他不懂這樣的情緒由何而生,也許是這丫環對待他的方式讓他感到特別,或是因為她的眼神看起來很認真,他就是很在乎這丫環對他的觀感。

  「啊?」對司徒仲天的誠實,蒲葵一下子不知怎麼反應。

  「行了,退下吧!」司徒仲天一下子煩躁起來,擺擺手要蒲葵退下。

  「是。」感覺到氣氛怪怪的,蒲葵連忙退下。

  反正她等會還有得忙,早早離開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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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爺,您要的茶點及菊花茶。」蒲葵恭恭敬敬地端著司徒仲天交代的東西到書房,心裡其實有些抗拒。

  雖然她不討厭看到帥帥的少爺,可是每次送東西過來給少爺,少爺總讓她待好久,害她原本可以兼的外快都沒了。

  看到那些錢飛走很心痛耶……

  希望少爺今天別留她太久,她等下還有幾份差事要做呢!

  「好,先放著。」司徒仲天淡淡地說,接著又吩咐道:「幫我磨墨吧!」

  「是。」從小就沒機會摸到書本的蒲葵根本不會磨墨,她愣了一下,卻不敢說什麼,只好抓著墨條在硯台上胡亂磨幾下。

  「哎,磨墨不是這樣磨法的。」看到蒲葵的動作,司徒仲天大概也猜到蒲葵不會磨墨。

  蒲葵只是尷尬地一笑。又沒人教她識字,她怎麼會懂得磨墨呢?

  而且這硯台這麼黑,水倒下去就會變黑了,幹嘛還要浪費心思去磨硯台?  

  蒲葵搖搖頭,只能再次歸納出同一個結淪:大戶人家的想法真怪!

  看到蒲葵笑得那麼無所謂,司徒仲天明白她大概也不打算學磨墨甚至習字。

  他在心裡偷偷歎口氣,莫可奈何,只好自己磨墨。

  「你幫我煽一下風吧!」司徒仲天又交代道。

  「是,少爺。」蒲葵拿出蒲扇,開始幫司徒仲天煽風。

  剛開始她還煽得挺認真的,漸漸地,她的手感到有點酸,也開始覺得熱了。

  她偷偷地往自己這邊煽了點風……

  哇,這蒲扇煽起來還真是涼快呢!

  不知道這扇子是用什麼草做的?

  蒲葵喜孜孜地想著,不知不覺扇子往自己煽的次數越來越多,慢慢的,她就興高采烈地只為自己煽風了。

  司徒仲天覺得自己這邊怎麼越來越熱,轉頭一看,就見小丫環正樂不可支地抓著蒲扇對自己猛煽,完全忘了伺候主人,

  「啊!」發現司徒仲天正在看她,蒲葵連忙停下煽風的動作,一臉的做賊心虛。

  「算了,你先在一邊等著吧。」對這個比自己還大牌的丫環,司徒仲天也只能苦笑地搖搖頭,先讓她在旁邊站著。

  這丫環實在好笑,有她在一旁,總不會無聊到哪兒去!

  而且有這丫環在旁邊,他總是覺得格外舒服。

  他喜歡這個有趣特別的蒲葵陪他做事……司徒仲天心裡下了結論,並沒有深入思考。

  又叫她站在旁邊發呆?!

  蒲葵滿心不高興地嘟著嘴。每次都讓她站半天……光是看少爺批帳本很無聊耶!

  在少爺書房中發呆的時間,她都不知道可以賺多少外快了。

  張大嬸說如果她可以幫忙去藥房抓治腰疼的藥,就要給她五文錢的跑腿費。

  長工小狗子托她送胭脂水粉給心上人,也說了要給她十文錢。

  她本來想趁著幫灶房的小茹去餅鋪買糕點時,順便把這兩項外快賺起來,也跟李總管報備過了……

  可照這樣發呆下去,她根本就沒辦法去賺外快。

  蒲葵越想越氣,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多了起來,既是惋惜即將錯過的那些外快,又是氣憤主子妨礙她賺外快。

  她渾然忘記自己身為丫環,本來就該聽主子的差遣……

  司徒仲天看到蒲葵變化多端的面部表情,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特別喜歡蒲葵服侍的原因。看膩了帳本,還有活動臉譜可以看……

  司徒仲天差點要竊笑出聲,可為了保持做主子的尊嚴,他用輕咳遮掩過去。  

  這聲輕咳聽在蒲葵耳裡,卻是令她喜出望外。

  「少爺,您是不是覺得冷?要不要奴婢幫您拿件外衣?」蒲葵高興地問,滿心只想找藉口離開,根本就忘了現在是盛夏的午後,剛剛主子還叫她煽風呢!

  偏偏司徒仲天並不稱她的心意——他已經注意到蒲葵每次伺候他,總是急著離開。

  他也搞不懂為什麼,只是逗弄蒲葵,不讓她太早離去、看她又氣又急的模樣,已經變成他的樂趣之一了。

  所以,他慢條斯理地說:「不用了。現在是夏天,我沒那麼容易著涼。」

  「是。」蒲葵一咬牙,應了聲。

  於是司徒仲天繼續悠哉地查閱帳本,偶爾喝口茶。

  蒲葵也只能氣呼呼地躲在司徒仲天背後齜牙咧嘴做鬼臉,看到司徒仲天抬頭,便馬上擺出笑臉。

  她再等了一會兒,看到主子的茶快喝完了,馬上賣乖地說:「少爺,奴婢幫您去廚房添點茶水好嗎?」

  說好、說好、快說好……蒲葵心裡不停地祈禱。

  「沒關係,我不是很想喝茶。」司徒仲天還是一派悠哉。

  嗚……她的十五文外快……求求老天讓她賺到啊!

  蒲葵在心裡吶喊、祈求著。

  又過了一會兒,司徒仲天不小心打翻了茶點。

  這下蒲葵可樂了。

  「少爺,奴婢先將茶點撤走吧!」她硬是壓抑著聲調裡的愉悅,假裝很懊惱的樣子。

  「好吧!你順便跟李總管說我要出門了,叫他備車。」司徒仲天交代。

  「是。」快速收拾好翻倒的茶點,蒲葵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太好了,親愛的十五文錢,我來賺你們了!

  等我唷……


  買齊了所有東西回來後,蒲葵就跑到花園去摘花。

  她知道大半輩子都在司徒家工作的李總管每天都要折幾枝菊花供佛,求神佛保佑司徒家一家平安興旺。

  摘完了花,蒲葵興匆匆地拿著花要去給李總管,不料卻在迴廊遇到小艷及其他幾個司徒仲天寵幸過的丫環。

  「喲……姐妹們,看看是誰啊!」小艷揚高了聲音,故作驚訝地道。

  自從上次跟蒲葵在花園上演鬧劇般的追逐戰讓她顏面盡失後,加上少爺也的確開始冷落她,李總管更是落井下石地指派蒲葵去伺候少爺,讓小艷對蒲葵簡直是恨之入骨。

  「咦,這不是之前在花園撿垃圾的奴婢嗎?」丫環甲說道。

  「就是啊!人家撿垃圾撿到李總管的寵愛了呢!」丫環乙也道。

  「呵……真是世風日下啊!撿垃圾的丫環居然晉陞為倒茶水的,真不知耍了多少手段呢!」

  「就是羅……」

  「姐妹們,咱們今天一定要好好討教討教才行。」小艷笑得心機頗深。

  偏偏蒲葵根本不理睬她們,逕自捧著菊花往前走。

  「站住!」眼看蒲葵不理睬她們,幾名丫環就動怒了。

  蒲葵還是不理。

  對蒲葵而言,浪費時間跟與她工作無關又沒善意的人周旋或生氣都是沒必要的,不符合她精打細算的性格。

  所以她並不打算理會眼前這幾個丫環的挑釁。

  生命多美好啊!何必浪費在沒意義的爭吵上呢?把時間跟精力拿來兼差賺錢是多麼棒的事啊!

  可惜小艷跟其他丫環並不這麼想。

  她們看到蒲葵不理會她們的惡言惡語,怒氣更是高漲,紛紛上前攔住她。

  「你沒聽見我們叫你站住嗎?」丫環甲首先發難,上了濃妝的臉看來十分猙獰。

  「怎麼,你聾了啊?」丫環乙也不遑多讓,一手擦腰,一手指著蒲葵,就像一個茶壺。

  「我看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呢!」丫環丙更是尖刻,嗓子拉得老高,彷彿是雞在鬼叫。

  「依我看,得好好給她個教訓!」小艷一臉嗜血暴力的模樣。

  蒲葵靜靜地看了她們好一會兒,才說道:「少爺在後面站很久了。」  

  這話一出口,除了小艷,其他的丫環都驚慌失措,個個馬上擺出嬌柔的姿態。

  「別信她的鬼話,上次她也是這樣嚇唬我的!小賤婢,你這招沒用了!今天我肯定饒不了你!」小艷根本不理,臉上的表情更是可怖。

  「可是我並有沒說謊啊!少爺真的在後面站了好一會了……不信你們自己轉頭看看。」蒲葵說得很誠懇。

  她並沒有騙她們,少爺真的站在那兒看好戲!

  一各丫環立即轉頭一探究竟,不看還好,這一看,嚇得花容失色。

  「少……少爺……」那丫環結結巴巴地道。

  「什麼?」其餘三人驚叫一聲,連忙轉過身,對著司徒仲天千嬌百媚地喚,「少爺……」

  「少爺。」相較於其他丫環的虛假熱情,蒲葵顯得尊敬卻冷淡。

  她也很難解釋自己為何對少爺如此冷淡。

  也許是進府後就一直聽聞丫環和少爺間的風流韻事,讓她自動對少爺保持尊敬而冷淡的態度。

  她不喜歡自己也是那些女子之一,至少不要被李總管認為是狐媚主子的丫環。

  畢竟她很怕李總管一不高興而不幫她增加薪餉,那多得不償失啊!

  而且……她還看過少爺的屁股!

  每次見到少爺,她總會忍不住想起少爺光溜溜的屁股……司徒仲天靜靜地看了蒲葵一眼,才嚴厲地看向其他丫環。「我不希望以後司徒府再有這種無謂的爭執或欺陵。我會告訴李總管該怎麼處理你們今天不當的行為。」

  「少爺……」小艷跟其他三名丫環馬上梨花帶淚,試圖博取同情好免除處分。

  「退下!」司徒仲天語氣堅決地下令。

  「是。」眾丫環儘管再不甘心,也只能先退下。

  「謝謝少爺解圍。」等為難她的人都離開了,蒲葵向司徒仲天道謝。

  「小事一樁。」司徒仲天仍是直盯著她。

  一股很難言喻的感覺竄過司徒仲天心頭……

  眼前這個叫做蒲葵的丫環,她雖然長得像糾纏他很久的表妹,可她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及她的言行,卻悄悄地牽引著他的注意力。

  他不懂為什麼,卻很明白他對蒲葵有很強烈的好奇心。

  蒲葵的一顰一笑都讓他感到新鮮極了。

  而且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蒲葵對他有任何企圖,至少不像其他人那樣。

  這讓他對蒲葵更加好奇了。

  就當他被表妹糾纏太久,現在可以糾纏一個長得像表妹的人,也是一種樂趣吧!

  然而他也感覺得到,蒲葵對他有所抗拒。

  到底他這個主子哪裡得罪過她呢?每次她都急著離開他身邊,好像他是毒蛇猛獸,足以嚇壞人。

  他想問她原因,可若問了,似乎有失身份;若不問,向來自負的他又實在忍不下被她嫌棄的感覺……

  「那奴婢先退下了。」再一次,蒲葵急切地要走。

  「等一下。你……似乎很討厭服侍我?」看到蒲葵又要離開,司徒仲天還是忍不住把他的疑惑說了出來。

  失身份就失身份吧!要知道,好奇心是會殺死一隻貓的。「奴婢不敢。」蒲葵淡淡地說。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完全符合奴婢的分寸。

  「你先退下吧。」她還是不肯說啊……司徒仲天在心裡輕輕歎口氣,莫可奈何。

  「謝謝少爺。」蒲葵如獲大赦,趕緊離開。  

  從那之後,司徒仲天並沒有因此而不讓蒲葵服侍他。

  相反的,因為李總管不再讓那些狐媚主子的丫環再接近少爺,所以蒲葵幾乎接收了所有服侍他的工作。

  因此,司徒仲天更有機會使喚蒲葵,蒲葵也大大地減少了兼差的機會。

  此時此刻,蒲葵正端著精緻的糕點及茶水送給司徒仲天,小臉佈滿了不悅。

  氣死人了!她本來還想找藉口外出,把自己夜裡做的一些針線活交給絲綢鋪寄賣——上次絲綢鋪的老闆碰巧看到她針線活兒做得巧,就讓她做些繡花荷包等小東西放在絲綢鋪寄賣。

  沒想到那些小東西的銷路超乎她預期的好,讓她最近夜裡只要拿起自己藏錢的包包,總是眉開眼笑。

  她每晚都很認真地數銅板,數完銅板後總是睡得格外好,可這下被派去少爺那兒,看樣子她是溜不出去了。 討厭! 今天大概沒辦法再幫她的藏錢包包多放點錢進去,晚上數錢時也無法體會多了一點錢的快樂了……

  錢錢啊!你們一定也覺得晚上看不到新夥伴很不痛快吧!

  真是殘酷的人生啊……

  蒲葵一路心裡不斷地哀號,不情不願地將糕點及茶水送進司徒仲天的書房。

  「少爺,奴婢送來您吩咐灶房做的糕點。」

  「先放下。」司徒仲天埋首於帳本裡,並沒有抬頭。

  蒲葵依言放下盤子,緊接著說:「既然少爺在忙,那奴婢先告退了。」

  呵呵,她可以溜出去接近親愛的錢錢了。

  經過疲憊的一天,可以用她那勞動的雙手好好體驗數錢的快感,是多麼美好啊!

  今天晚上她會睡得很好喔!哇哈哈哈……

  不料司徒仲天卻開口粉碎了她的美夢。

  「等等!」

  「呃……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蒲葵話聲中的失望很明顯。

  「你不想嘗嘗這些糕點嗎!」又急著走?司徒仲天放下帳本,露出溫和又友善的笑容。

  他不是很能理解蒲葵為何如此急著離開,但是他希望可以讓蒲葵留下來,別急著走開。

  他決定了,他要用引誘的方式,讓蒲葵不會每次都急切地想走。

  首先,就由美食開始。

  「呃……」奇怪,少爺幹嘛這麼問?不是他自己說要吃的嗎?怎麼送來了又問她想不想嘗?

  少爺怪怪的喔……

  「來嘛!吃吃看,咱們司徒家廚娘做的甜食可是遠近馳名的喔。」司徒仲天笑得更是迷人,順手拿起一塊雪花糕,引誘著蒲葵的食慾。「吃吃看嘛!」

  「奴婢不敢。」蒲葵很守本分地搖頭拒絕。

  「我命令你幫我試試這些糕點好不好吃,這樣總行了吧!」

  小頑固!司徒仲天心裡偷偷歎氣,還是繼續引誘蒲葵吃糕點。

  「少爺……」蒲葵還是很猶豫。

  幹嘛要她試吃啊?剛剛少爺自己也說了,司徒家廚娘做的甜食遠近馳名,那不用她試也知道好吃啊!

  「你不聽我的命令嗎?」司徒仲天故意板起臉孔,聲音沉了下來。

  「奴婢不敢。」仍舊是守本分的回答。

  給錢的當然是老大啦!蒲葵心裡偷偷想著。

  「那你就吃了我手上這塊雪花糕。」

  「是,少爺。」

  「這才像話嘛!來,嘴張開……」司徒仲天好聲好氣地誘導。 「少爺,這樣不好吧。」蒲葵搖搖頭,清麗的小臉很是不知所措。 「你不聽我的話!」司徒仲天又沉下聲音了。 「奴婢不敢……」蒲葵果然聽話地張開櫻桃小嘴, 嘿嘿,原來是要稍稍威脅一下啊!司徒仲天心裡可得意了,嘴上噙著志得意滿的笑,一面將手上的雪花糕喂到蒲葵嘴裡。

  因著這樣曖昧的動作,司徒仲天的手觸摸到蒲葵柔軟飽滿的唇。

  觸感真好……他不曾預期一個丫環的嘴唇摸起來會如此舒服……他失神地想著,忘了將手收回來。

  蒲葵嚇了一跳,趕緊退了一步,滿臉通紅。

  少爺怎麼這樣過分?居然這麼對待她!

  明明是少爺自己說要餵她吃雪花糕,現在竟然又嫌自己手髒,往她嘴唇上亂抹!

  他好過分喔!她不要再相信少爺了啦!

  「謝謝少爺,糕點很美味。」快速咀嚼完嘴裡的食物,蒲葵盡可能保持禮貌地答謝。

  「還想不想再吃?」司徒仲天滿心以為蒲葵已經上鉤,得意得不得了。

  「不了,謝謝少爺。」蒲葵搖頭婉拒。

  她可不想嘴唇再被當成抹手布!

  更何況吃那麼多糕點做什麼?她又不是很愛吃的人,吃一堆不能拿去換錢的糕點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

  像上次她家阿月帶回來多寶閣的糕點,貴得要命,名氣又大,她那天把剩下的糕點整理整理拿去賣給街坊,還掙了三兩錢呢!

  她還把燕窩粥拿去賣給風月閣的嬤嬤,憑她的口才,也賺了不少錢呢!

  少爺要她吃的這些沒名氣的糕點,雖然很好吃沒錯,可是根本沒人會買沒有名號的東西,那還不是白搭!

  「咦?」司徒仲天沒料到蒲葵還是沒上鉤,愣了一下。

  美食計劃失敗?

  蒲葵看到司徒仲天發愣,當場善用時機馬上說道:「少爺,你好好享用這些糕點,奴婢先退下了。」 說完,她就一溜煙地跑了。   司徒仲天只能挫敗地看著蒲葵溜走的身影,在心裡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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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糕點引誘計謀失敗後,司徒仲天繼續嘗試了幾種引誘手段,但都失敗了。

  他實在很難想像,很少有丫環不愛逗留在他身邊的……

  所以蒲葵每次都急切地想要離開他,更是引發了他的好奇心。

  蒲葵給他的感覺不像一般的丫環,他的注意力也跟著落在她身上。

  關於蒲葵的一切,他都會比較認真地注意著。

  久而久之,這樣的注意力就轉化成一股特別的感覺,一種屬於男性看女性的關注……

  不可諱言,他這麼熱切地想留住蒲葵對他的注意力,多少是因為他男性的虛榮。

  但蒲葵清麗姣好的臉孔及有趣的動作跟答話,總是輕輕柔柔地牽引著他的心,讓他為她一點一滴地加分,好感越深。只是,到底為什麼蒲葵每次服侍他時,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呢?

  他長得又不可怕啊……

  司徒仲天百思不得其解,信步走到後花園。

  才剛走進花園,他就聽到一陣細語。

  「這樣好嗎?」是蒲葵的聲音。

  「別擔心,沒人會知道的。」是個熟悉的男聲,應該是司徒府內的小廝吧!

  司徒仲天一聽到蒲葵跟一個男人在後花園裡說這兩句,馬上就聯想到蒲葵是在私會心上人。

  難怪她每次都急著離去……原來她另有心上人,根本不願與他有所瓜葛……

  司徒仲天心頭滿是苦澀,不明白為何發現蒲葵有心上人會令他感覺這麼不舒服。

  然而,不舒服又能如何?君子不奪人所愛啊。  

  儘管他對蒲葵有著很特別的情愫,既然蒲葵有對象了,他也不想強求。

  司徒仲天原本打算就這樣離開,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卻引起他留下來偷聽的衝動。

  「可是,你如果真的很喜歡這姑娘,可以請媒婆上門提親啊!」蒲葵建議道。

  「不好啦!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萬一她拒絕了呢?」

  「要不你先送個小東西就好,不要一下子就送玉釵啦!太貴重會嚇壞那位姑娘的。」

  原來是在幫小廝追心上人,提點些意見啊!

  幸好不是她有了心上人……

  司徒仲天並沒有明瞭到這個體認為他的內心帶來了多大的喜悅,只單純地想著蒲葵還挺熱心的。

  「也是。」女人還是瞭解女人的。小廝很認同蒲葵的說法。

  「乾脆我好人做到底,明兒個抽空幫你上街買點小玩意兒,再幫你送給那位姑娘。」蒲葵熱心地說。 「好、好……」小廝忙不迭地應。 只要能贏得佳人歡心,蒲葵要買什麼都好! 「不過我上街幫你採買要花點兒心思,總是需要喝點涼水的。」蒲葵的聲調變得有點狡猞。

  「那我多貼你五文錢好不好!」小廝意思意思地出了個價。

  「這也只夠喝一杯涼茶……我可是要走遍大街小巷呢!涼茶至少也得喝個兩杯才成啊!」開玩笑,五文錢哪夠啊?她蒲葵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六文錢總成了吧!」小廝不甘願地加了一文錢。

  「成啊!只是我就跑不動大街小巷,為你挑好東西了。」

  「十文錢!」小廝一聽,立即再加錢。

  開玩笑,要給心上人的東西怎麼可以亂送?

  小錢不能省啊!

  「成!加上跑路費十五文錢,總共是二十五文錢喔!」

  「好吧……」小廝的聲音聽來很不甘願,但還是屈服了。

  「有我蒲葵出馬,包君滿意啦!如果你要我幫你講點好話,看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就收你個十文錢!」

  「好吧……都依你……」唉,為了愛情,代價真是慘痛啊!

  真是個會做生意的丫環……躲在一旁竊聽的司徒仲天開始對蒲葵另眼相看。沒見過這麼會趁機撈錢的生意人——

  不,是丫環!不過他大概也知道該怎麼讓蒲葵不會每次都急著走了……

  司徒仲天得意地悄悄走開,沒有驚動正沉醉在又多一筆外快的喜悅中的蒲葵。

  「少爺,您吩咐的雞湯。」蒲葵端著灶房精燉慢熬一個上午的雞湯,小心翼翼地送進司徒仲天的書房。

  聽灶房的大娘說,這雞湯裡的藥材是特地選過的,一滴都抵得過她半月的薪餉……真是不得了,嚇得她一路走來手腳都不敢亂晃,就怕灑潑了一滴珍貴的雞湯。

  蒲葵極為小心地將雞湯放在桌上,還很緊張地直盯著司徒仲天,害怕他要是搖了一下桌子,灑潑了雞湯,可就不得了呢!

  「怎麼了?」司徒仲天看蒲葵這樣神經兮兮的,忍不住納悶地問。

  「回少爺,奴婢只是怕雞湯灑了。」蒲葵照實回答。

  聽到蒲葵的答案,司徒仲天忍不住笑了出來。「有那麼可怕嗎?」

  「少爺,灶房的大嬸說這盅雞湯裡的藥材都是精選過的,還熬了一個上午,隨便一滴都抵得過我這個丫環半個月的薪餉呢!」蒲葵聽不出司徒仲天是在戲謔,仍是認真地回答。

  「這麼珍貴嗎?」司徒仲天假裝詫異。

  「可不是!我聽到時嚇得手腳都軟了,一路走來身子都不敢亂動,怕灑了滴雞湯,我微薄的薪餉可賠不起。」蒲葵說得認真極了,言下之意頗有暗示司徒仲天,她可是辛辛苦苦端雞湯來給他的,若有什麼差錯,絕不可以扣她薪餉。

  最好是再加她薪餉啦……

  「你薪餉那麼少嗎?」司徒仲天隨意一問。  

  他當然知道司徒府的薪餉向來優渥,對下人也是好得不得了。是蒲葵愛斤斤計較,怕極了被扣任何一文錢。

  這麼愛錢,不當商人實在太可惜了……司徒仲天在心裡幫蒲葵惋惜。

  「也不是啦……司徒家的薪餉豐厚眾所皆知,只是……蒲葵有難言之隱。」蒲葵機靈,知道不該當著主子的面批評薪餉多寡,馬上把話改回來。

  厚,其實少爺很精明哩……她一看主子那種輕淡的態度,馬上知道他並不是個可以隨便欺瞞的人。

  外面的人都錯了,少爺很厲害的,根本不像外面傳得那樣無能。

  「什麼難言之隱?」司徒仲天這下倒是好奇了。

  他從來不曉得蒲葵如此機警,知道不該當著主子的面批評自己的本家,所以他對蒲葵敏捷的反應十分讚賞。 然而蒲葵所謂的難言之隱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心裡猜想著這小丫環可能是準備要編個故事來圓話,可也挺好奇她會編個怎樣的故事?

  「蒲葵還是不要拿那些瑣碎的事來煩少爺了,以免少爺覺得蒲葵不實在,編個故事來唬弄少爺。」蒲葵也很聰明,知道如果自己聲淚俱下地哭訴自己的悲慘身世,恐怕主子也不會相信她。

  「說來聽聽才知道我信不信啊!」司徒仲天暗自驚訝蒲葵如此聰敏,同時對她所謂的「難言之隱」更是好奇了。

  「這樣啊……那蒲葵就說嘍……」

  於是蒲葵將她進府時講給園丁老王的版本再加點最新動態,仔仔細細說給司徒仲天聽。

  她不只是敘述而已,還比手畫腳,時而語帶哽咽、時而低低泣訴,把她的「難言之隱」講得生動極了。

  如果蒲葵是說書人,底下的聽眾可真會聽得如癡如醉。

  司徒仲天一面觀察蒲葵說的話是真是假,一面在心裡為蒲葵唱作俱佳的表演能力感到訝異及敬佩。

  「這樣聽來,你很需要錢羅?」聽罷蒲葵的「難言之隱」,司徒仲天下了這個結論。

  其實關於蒲葵的身家背景,他早就向李總管打聽過了。

  他並不為她意外或格外同情,反倒很欣賞蒲葵的機警跟實際。

  一個懂得化逆境為順境的人,才是真正聰明的人。

  「回少爺,奴婢是需要錢,不過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掙錢,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蒲葵再怎麼愛錢,可還沒喪失理智到可以為了錢不顧一切。

  她只是喜歡數錢、喜歡多賺一分錢的快樂、喜歡有錢在身邊的感覺,就這樣而已。

  她可不是利字擺中間、道義放兩旁的那種市儈小人。

  雖然是她做主將自己跟兩個妹妹賣了幫傭的,而且也沒把跟人牙子交易的錢給妹妹們,不過她把錢都存起來了,一點都沒亂花喔。

  「說得好!」司徒仲天大喝一聲,表示贊同。「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幫你賺到更多錢——而且是正正當當的錢!」

  「少爺,您的意思是……」蒲葵看司徒仲天一下子變得如此激動,有點不知所措。

  「你幫我個忙,我給你五十文錢,如何!」司徒仲天打算拿蒲葵最愛的錢來引誘她多留在書房片刻。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他最後一招了。

  希望蒲葵能乖乖中計,多留一會兒……

  「少爺,您所謂的幫忙是什麼?奴婢剛剛說了,我絕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

  五十文錢耶!好心動喔……可是萬一少爺要她做壞事,那不就賠大了?!

  蒲葵還是決定謹慎一點,先問清楚少爺要地幫什麼忙。

  她可是超有骨氣的悲情美少女喔!

  很簡單,只要你留在書房陪我多待一會兒就好了。」司徒仲天講得很誠懇,卻讓精明的蒲葵更加起疑。

  「少爺,您為何要我陪您待在書房呢?」她就知道有問題!

  哪有那麼容易就賺到五十文錢的?蒲葵忍不住為自己的天才及機靈驕傲起來。

  「是這樣的,我從以前就不是很愛一個人留在書房處理事情……我曉得你有很多事要忙,也不好乎白無故讓你耗在書房陪我,所以我想貼個五十文錢紿你,看你能不能幫我!」

  司徒仲天的口氣誠懇又動情,聽得蒲葵都不好說不了。

  原來先前少爺拚命留住她,是因為害怕一個人獨處啊!

  早說嘛!害她還為少爺擋她財路而氣了好一陣子呢!蒲葵一旦得到她覺得可以解釋的結論,很快就對司徒仲天先前的小小不滿釋懷了。

  不過她還是很精打細算的。「少爺,奴婢很樂意幫您,只是……您還是得告訴我,五十文錢要陪您多久?」開玩笑,待一刻鐘跟一個時辰的價格都一樣的話,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還是說清楚點,以免吃虧。

  聽到蒲葵開始討價還價,司徒仲天有點哭笑不得。

  向來都是主子下了命令,奴婢照做就是。偏偏蒲葵這丫環好大牌,要她多留一會兒,還得額外再付錢。

  付錢也就算了,居然還跟他談條件引這等奸商人才,當丫環真的可惜了……儘管心裡這樣想,司徒仲天還是開始跟蒲葵談條件。「一刻鐘吧!」

  「那……就只是站在這兒陪您嗎?」時間長短講清楚了,接下來是陪著少爺時有什麼該做的事情。

  萬一陪到一半,少爺支使她做更辛苦的工作,她不就虧大了? 她才不做賠本生意呢! 「只要陪我,什麼也不用做。這樣可以吧?」對蒲葵的精打細算,司徒仲天真的很欽佩。

  不過他本來就不打算讓蒲葵做額外的工作,所以他在談條件時也是十分禮遇她。

  「成交!」聽到司徒仲天的說明,蒲葵當場眉開眼笑地點頭。

  呵呵,好幸福喔!又有錢賺了……

  自從和司徒仲天達成協議後,蒲葵就變得喜歡往司徒仲天這兒跑了。

  有錢賺,何樂而不為呢?

  蒲葵總是乖巧地為司徒仲天泡一杯茶,窩在司徒仲天的書房發呆。

  有時候,司徒仲天會分點手上的吃食給蒲葵,蒲葵也吃得歡天喜地的——

  每幫司徒仲天吃掉一點東西,她都可以多拿五文錢。

  有得吃還有得拿,蒲葵可高興了。

  不過,陪著司徒仲天的蒲葵也會有覺得無聊的時候。

  「少爺,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怎麼了?」

  司徒仲天很是寵溺地接受蒲葵偶爾奇怪的問題。

  他很喜歡跟蒲葵相處的感覺,對於蒲葵的一些想法也覺得很有趣。

  「為什麼外面的人都說你敗家呢?」她進司徒府也好一陣子了,她覺得少爺根本不像外面的人傳說得那麼糟糕啊!

  她每次都看到少爺很認真地在書房工作,為什麼外頭的人總是說少爺很荒唐呢?

  「那你覺得呢?」司徒仲天笑著反問。

  自從父母雙亡後,他一直都知道外頭的人傳言司徒家即將落沒,說他花天酒地、荒誕不經;然而事實是,司徒家的產業正興旺。

  他猜想應該是有人刻意造謠,然而他卻查不出誰是幕後主使者。

  「蒲葵覺得少爺一點也不像外面說的那麼糟糕。」蒲葵坦率地說,眼睛直視著司徒仲天。

  那雙清澄而坦誠的眸子具有極大蠱惑的力量,讓司徒仲天不由自主的沉溺……

  他忍不住拉過站立一旁的蒲葵,想輕輕地吻她一下。

  然而,當他的雙唇貼上蒲葵柔軟的唇瓣,他便控制不住地給了她一個綿密的吻,靈動的舌在她的口裡翻攪,狂烈得幾乎要把她吞噬。  

  「嗯……」蒲葵只覺得渾身虛軟,所有力氣在這平生頭二次的親暱接觸中全部逸失。

  她只能任司徒仲天繼續吻她,並且逸出呻吟聲……

  『嘴再張開些……」男人低沉的嗓音魅惑著她。

  她聽從他的命令,微啟朱唇,丁香舌笨拙地與他交纏。

  「葵兒……」很自然地,司徒仲天對蒲葵低聲輕喚親暱的稱呼,看著伊人精緻秀麗的臉孔,心底的情愫更是有增無減。

  「少爺……」蒲葵被吻得頭昏眼花,只能有氣無力地低喃。

  司徒仲天的手緩慢往下移動,隔著蒲葵單薄的衣物,在她的身上來回撫摸著。

  他的大手彷彿帶有無窮的魔力,所到之處都點燃了火苗,讓懷中的人兒只能不停的喘息。

  「少爺……我的頭好暈喔……」蒲葵突然冒出這句話。

  聽到這麼殺風景的話,司徒仲天頓時冷了下來。

  這丫頭未經人事,他並不打算嚇壞她。

  「休息一下吧!」他柔聲說著,並細心地扶著暈眩的佳人。

  蒲葵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猜想應該是少爺靠自己太近的關係。大概體格壯碩高大的人都會吸走多一點空氣,害她吸不夠空氣吧!

  「我們離遠一點,不要靠太近,不然我會繼續頭暈。」她低聲哀求。

  她也不懂少爺怎麼會突然用力吸她的舌頭……一定是她剛才說錯話了,少爺才會突然懲罰她。

  外面的人對於少爺的蜚短流長,她不應該轉述給少爺聽的。

  這下可好,搞不好少爺一怒之下會扣她的錢、不讓她賺外快……天哪!損失慘重啊!

  一想到錢,蒲葵惶恐得不得了,眼中盛滿了淚水,可憐兮兮地看著司徒仲天。「少爺,奴婢是不是講了不中聽的話,惹少爺生氣了?」

  「什麼?」司徒仲天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蒲葵,不明白為何她突然眼淚汪汪。

  「如果奴婢做錯了事,請少爺原諒奴婢,不要生奴婢的氣……」最重要的是——不要扣她的錢!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蒲葵可憐兮兮地道著歉,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司徒仲天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他本想放慢腳步,不要嚇壞稚嫩的蒲葵,但她梨花帶雨的臉蛋又引起了他強烈的男性慾望——

  「不行!我要懲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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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要懲罰你……」輕咬著儷人的耳垂,司徒仲天決定放縱最原始的慾望,直接佔有她!

  即使會嚇到這單純的小處子,想要擁有她的慾望卻是太強烈,他無力也不想阻止。

  「奴婢不是故意要多嘴的……」蒲葵試圖解釋,希望能減低主子的怒氣。 「一樣。」他柔情似水地捧著佳人嬌俏的臉蛋,「我今天一定要懲罰你……」語畢,他的唇來到伊人的頸項,極為挑逗地吻著她敏感的頸子。

  「少爺請原諒奴婢……」蒲葵緊張極了,主動求饒,希冀可以減輕處分。

  她想少爺應該很生氣,不然也不會一直咬她的脖子……

  「不管。」司徒仲天不斷啃咬她細嫩的肌膚。天!她的肌膚果然如他想像的細膩柔美……

  「少爺……這很怪耶……」蒲葵吶吶地說著,覺得脖子又癢又有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沒關係,你很快就會喜歡了。」司徒仲天輕柔地誘惑道。

  喜歡?

  「少爺……不要這樣啦!奴婢不敢了……」為什麼少爺懲罰她時要脫她的衣服呢?

  難道是要鞭打她嗎?她好怕喔……

  蒲葵戰戰兢兢地等著即將來到的嚴厲懲罰……

  「害羞?」他一手摟著小佳人,轉頭吹滅燭火。

  霎時間,房內一片黑暗。

  「為什麼要……」她囁嚅幾聲,但語不成串,接著只感到胸前一陣涼。

  司徒仲天已解開蒲葵的衣襟。就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束縛著她的肚兜一下子被司徒仲天解開,露出白皙無瑕的肌膚,有如初生嬰兒般地嬌嫩,讓人情慾大漲。

  「少爺,不要這樣看人家……」隱隱約約,蒲葵感覺到男人火熱的視線。

  她滿臉通紅,害羞地低下頭。

  一股出於女性自覺的羞恥感盈塞她的心……

  「為什麼不要看你?葵兒,你的身子很美、很迷人……」他忘情地稱讚。 「真的嗎?」蒲葵不敢置信地呢喃著。  

  司徒仲天低下頭,再度蓋住那困惑又誘人的雙唇。

  他抽乾了她腦中的空氣,讓她無法思考,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隨著他的動作,切切呻吟……

  司徒仲天輕抱起她走到書房後的枕榻上,除去她的褻褲,然後他一手抵在枕畔,一手抬起她的下顎,綿密的親吻灑滿她小巧的耳垂,吻著、逗著、咬著,惹得嬌軀一陣輕顫……

  「啊……」蒲葵感覺自己渾身發燙,她擺動著頭部,口中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少爺……」

  他大手掌握住她裸露的雙峰,手掌下柔軟而溫熱的觸感,讓他不斷輕輕揉捏。

  愛憐地親吻一下伊人的鼻尖,司徒仲天貪婪地抱著懷裡柔軟滑嫩的嬌軀,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傳人他的鼻息,令他難以控制。

  今夜,他一定要好好品嚐她的甜美!

  「不要這樣……」她的抗議聲在司徒仲天的親吻下變得破碎。

  無視佳人的抗議,他揉捏著讓她的蓓蕾凸起。

  司徒仲天再也無法忍耐,唇含住伊人粉紅色的乳尖,不停地噬咬、吸吮。

  「少爺……不要這樣啦……」

  「不喜歡嗎?」雙眼迷濛地注視著蒲葵滿是情慾的臉,司徒仲天的大手再次輕撫上她的肌膚,流連於嬌嫩高挺的蓓蕾。

  霎時,蒲葵猛抽口氣。

  她差點忘記自己已被他剝光了衣裳,現在少爺正在處罰她。

  可是,她覺得有點兒怪怪的……

  怎麼處罰令人這麼痛苦又愉悅呢?

  她被陌生的情潮攫住,只有不斷甩著頭,顯示心中的激動。

  不理會她的迷惑,司徒仲天的手繼續捏揉另外一隻渾圓,在她雪白的乳峰上不停揉弄。

  「你好壞喔……」抗議無效,她只有抱怨。

  「葵兒,還有更壞的……」他的大手慢慢往下游移,堅定但又溫柔地挑開她的雙腿。

  感覺到男人銳利的視線撫過她的私密處,強烈的羞恥感貫通全身,蒲葵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

  「不要碰那裡……」她本能地夾緊腿,不想讓他侵入。

  「把腿張開。」司徒仲天堅定而溫和地在她耳邊命令。

  明明感覺很丟臉。但她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順從主子的命令,緩緩把腿張開……

  「再張開一點。」司徒仲天要求道。

  他一手壓制著她的腰,另一手輕佻她的花瓣,不斷摩挲,試圖引爆她未經人事的苗圃。

  直到蜜汁已氾濫,伊人的情慾已經完全為他打開——

  「啊啊……」她弓起身體,為自己陌生的反應感到害怕惶恐。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低聲哄著伊人,手卻滑過她的叢林,探入她的蜜穴中。

  強忍住心中的慾望,他把兩根手指緩緩插入那溫暖潮濕的花穴。

  「啊!」她全身顫抖地輕叫一聲。

  手指在狹窄的甬道內緩慢穿梭,他可以感覺到手指被溫暖又緊密的嫩肉包夾著……

  手指慢慢在她的體內抽動,再加快速度……

  「啊……」她不斷呻吟。

  他堵住她的櫻桃小口,靈活的舌頭不斷在她口中攻城掠地,手指也在狹窄的蜜穴中再三抽動。

  「嗯……」蒲葵依然低低呻吟著,穴口已非常濕潤。

  快意的感覺在她全身的肌膚馳騁,讓她完全沉溺在情慾感官世界裡,只想得到更多的快感。

  而司徒仲天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慾望,居然把頭埋到她雙腿間,強而有力地抵住她的穴口,用力地吸食她的愛液,讓她毫無退路,沉淪在他濕潤的舌頭下。

  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侵蝕她的胴體,她只有不斷發出淫蕩的喘息。

  「啊啊……我快不行了……」

  感覺快要融化在他懷中,蒲葵紅唇發出一聲聲浪吟。

  既是哀求,也是乞求。

  見時機成熟,司徒仲天迅速地將她的雙腿撐得更開,將自昂揚的慾望推入她緊窒的穴道——

  「好痛——」她痛得大叫,所有的血液幾乎都往腦門沖。

  「少爺,好痛喔……奴婢只是多嘴了……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奴……」她眼淚汪汪地指控。

  殊不知,這樣的指控更讓男人感到興奮。

  「因為我喜歡你。」司徒仲天霸道地說,嗓音瘩啞,抽送的動作更是加快。

  「哪有這種喜歡的……明明就是處罰奴婢……」她拚命想離開男人的懷抱,但下體似乎就快裂開,讓她全身無力地癱在床榻上。 教郎恣意憐……  

  「有。」男人依然霸道。

  「沒有啦!人家不要這種喜歡,我不要!不要……」蒲葵開始哭鬧,但男人精壯的身軀卻壓得她無法逃避。

  「等會兒就不痛了,葵兒,再忍著點。」

  司徒仲天邊哄著蒲葵接受自己碩大的慾望,邊扣住她的手腕,臀部用力在她的體內頂著。

  她咬緊牙根,沒有意識地呻吟著……

  而男人在她的呻吟聲中情慾高漲不退,他不停地在她體內抽送,深入、淺出——

  隨著他的律動,蒲葵的哭聲漸小,最後,變成了誘人的吟哦喘息。

  「哦……」她雙腿夾住他的腰際,體內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藉由一次次的摩擦,快意的感覺流竄全身,她無力地癱軟在床鋪,任由雙腿被男人扣住,激越的動作貫穿,腫大的肉刃頂人體內的最深處,撞翻她的理智……

  「不痛了吧?」男人雖是詢問,但語氣充滿確定。

  「嗯……」女人發出既是情慾的呻吟,也是羞怯地認同。

  「你一定會很喜歡的。」他再次用力衝刺,讓她的呻吟聲加劇。

  司徒仲天加快了抽送速度,企圖將她推向情慾的巔峰。

  他要她忘不了這滋味——

  他用力扳住儷人渾圓的臀部,不斷衝刺、擺動,直到一陣狂喜襲上四肢百骸,她失聲尖叫,指甲嵌入他的肩胛。

  「唔!」他悶哼一聲,仍然沒有放過她,繼續衝刺。

  「啊……」禁不起男人再三的衝刺,蒲葵放聲嘶叫。

  但司徒仲天並沒有聽聞,只是讓本能領著他往前馳騁,進出她的小穴。

  強烈的快感幾乎讓他遺忘世間煩擾的聲音,狂野的律動已是所有語言,她的氣息在他的身上流轉,他們的肌膚在摩挲問發燙……

  「記住,你是我的,不准你再逃避我!」在高潮即將來臨的時刻,司徒仲天在蒲葵耳畔喃喃說道。

  一波波瘋狂的浪潮席捲了兩人,他與她同時達到高潮的頂點——


  望著懷裡沉沉睡著的蒲葵,司徒仲天無限愛憐地輕輕觸摸著她豐美的臉龐。

  他早就該這麼做了。

  他早就該在蒲葵隱隱約約撩動他的心緒時,就將她變成他的人。

  從初見蒲葵時的莫名興趣,到後來他的心思漸漸繞著她轉動、甚至為她心生猜疑的時候,他就應該瞭解這種牽絆縈繞又在乎得不得了的情緒,叫做喜歡。

  蒲葵並不是美艷嬌媚的丫環,然而她的一言一行都令他有興趣極了。

  有時候,蒲葵一個簡單的笑容會讓他有一種驚喜的感覺,她的一句關心也真的暖和了他的心。

  他本以為沒人可以這般觸動他的心……

  身為司徒家的長子,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司徒家的產業分佈極廣,他從小就被教導要接觸家族生意,以便成長後可以毫無困難地接手家業。  

  然而家族的期待並沒有帶給他任何快樂。

  只有沉重的負擔與對快樂的遺忘。

  可是蒲葵卻讓他重拾這種感覺……

  司徒仲天柔情地看著蒲葵熟睡的容顏,心裡卻因為認知到對蒲葵的感覺而雀躍不已。

  原來喜歡一個人、在乎一個人的情緒是如此強烈……

  和喜愛的人相處是甜蜜愉快的,是他二十二年來從未感受過的滿足感。  

  不似和小艷那些丫環間單純肉體的發洩,佔有蒲葵的感覺是滿足、是愉快、是歡欣的。

  「葵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司徒仲天在沉睡中的蒲葵耳畔低低說著。

  「嗯……少爺……」  

  半夢半醒的蒲葵呢喃著。  

  半是驚訝、半是欣喜睡眠中的蒲葵居然還會回應他的話,司徒仲天當下就決定,他這一生絕對不再放開蒲葵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一輩子,他們已有了最深的牽絆——

  糟糕!

  這下她完蛋了!

  蒲葵傷心地邊幫李總管摘花,一邊想著自己可能有的不幸遭遇。

  少爺明明說要處罰她的,可是之後她怎麼想都覺得少爺的處罰更像她之前看到少爺和小艷玩的鬼壓床遊戲。

  剛開始很痛,她真的以為少爺很氣她,可是後來就比較好了,沒那麼疼。

  所以……

  她也就開心地玩下去了。  

  小艷和少爺白天玩鬼壓床的遊戲,被李總管說成是狐媚主子的壞丫環,那她從昨晚和少爺玩到天亮,不是更糟糕? 完蛋了,李總管一定會很討厭她…… 如果李總管討厭她,就不會讓她去服侍少爺。 不能服侍少爺的話,她的薪餉會不會變少了呢? 如果薪餉變少了,她就要兼更多差事才能享受到數錢的快感了。

  那……好慘啊!

  蒲葵一想到這兒,心情就很沉重。

  搞不好李總管還會趕她離開司徒家,再也賺不到錢呢!

  如果她被趕出司徒家,是否意味著她再也見不到少爺、再也不能服侍少爺?

  想到再也看不到少爺,她感到有點……

  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不能賺錢令她很傷心,然而不能服侍少爺卻讓她的心苦苦澀澀的,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等等!

  不能服侍少爺令她很難過?蒲葵很詫異地發現自己很在乎能不能服侍少爺這件事。

  難不成……  

  難不成她……

  她喜歡上少爺了引就像灶房的小紅說的,如果她看不到心上人,心情就很苦很難過,也很沉重。

  這就跟她現在的感覺很像啊!

  就跟她沒錢可以賺時那種鬱悶、痛苦的感覺好像……

  難不成……  

  她真的喜歡上少爺了?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少爺的笑容,她的心就甜絲絲的。

  這又跟小紅說的感覺一模一樣了……

  她……

  好像真的喜歡上少爺了……

  這該怎麼辦?

  喜歡上少爺要怎麼辦呢?

  少爺從來也沒說過喜歡她啊——

  對啊!

  少爺真的沒說過喜歡她,那她瞎起勁什麼啊?

  神經病!

  而且喜歡少爺又沒錢可以拿!生命這麼美好,她居然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瞎想? 算了,還是賺錢最好。 錢、錢、錢,我來了……


  那賤婢實在是太過分了!

  居然自己爬到少爺的床上去……她絕對不會原諒那個假裝清純的騷蹄子的!

  小艷憤憤不平地想著,怒火沖天地在後院來回踱步。

  昨晚她想趁夜去勾引少爺,心想少爺已經好一陣子沒碰女人了,只要她稍稍色誘,應該可以馬上讓少爺跟她歡好。

  這樣她就不用再做那些粗重的工作,而且她的計劃也可以達成……

  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她居然撞見少爺和蒲葵燕好——

  真是氣死她了!

  她花了兩年的時間,處心積慮地引起少爺的注意,用盡心機才讓少爺寵幸她,想不到那個乾癟的小賤婢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奪去少爺全部的注意力!

  甚至害她現在淪為掃地的奴婢……

  她絕對不會讓那個賤婢好過的!  

  她要給她好看,讓她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有多可怕! 誰都不可以對不起她。 少爺是她的! 她要的,誰都不可以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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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司徒仲天煩躁地望著蒲葵端來茶水後又跑掉的身影。

  她已經這樣子好幾天了,送了東西過來就跑掉……有時他臨時要什麼東西,還得特地出去找小廝傳話。

  她一句話也不跟他說,見著了他也是頭低低的,好像在躲什麼似的。 她到底在逃避什麼? 難道她跟他有過雲雨之歡後,覺得後悔了嗎? 難道她覺得他堂堂司徒家的二少爺是那種會輕薄她、強佔她清白的人嗎?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看到蒲葵這樣躲避他,司徒沖天又氣又惱,根本無法專心做任何事。

  這幾天他總想著蒲葵那曼妙的身軀在他身下顫動的模樣……他多麼渴望能再次擁抱她,再一次感受她那生嫩又甜蜜的滋味,聽她一遍又一遍地叫喊著他的名字……

  偏偏她現在不知道在逃避什麼,一刻也不肯在他身邊多留。

  越想越生氣,司徒仲天放下手上的帳本,一個箭步衝出去抓住走不遠的蒲葵。

  「少爺有什麼吩咐嗎?」蒲葵頭垂得低低的,吶吶出聲。

  自從那天她察覺到自己對少爺的感情有點不對之後,她就決定要少接近少爺了。

  她是個苦命又貧窮的小奴婢,怎麼可以自作多情呢?還是認真賺錢比較實際……

  這是不被允許的感情,她不可以放任自己陷下去。奴婢就是奴婢,她總不能妄想少爺會娶她做小妾吧!

  可她只要想到要跟其他的女人分享少爺,她的心就陣陣不自在。

  然而,她憑什麼獨佔少爺呢?憑她一個奴婢的身份嗎?

  這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少爺並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她一相情願地作白日夢也沒有任何助益,只會對自己更加不好而已。

  她不是大家閨秀,只是個幫傭的小丫環,完全高攀不上少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雖然她也期盼會有奇跡發生,她可以有資格去喜歡少爺,但事實就是事實,無法否認、

  因此,與其在虛幻中幻想而痛苦,她寧願實際一點,斬斷自己不必要的妄想與痛苦。

  她決定慢慢遠離少爺,逐漸忘卻她對少爺那不切實際的妄想,那麼當有一天少爺娶妻或納小妾時,她的心不會有太多起伏。

  所以她決定要更認真地賺錢,讓錢來彌補她心裡的空虛與惶恐……

  但司徒仲天並沒不知曉蒲葵細膩的心思,氣憤不已地問道:「服侍主子不是你該做的事嗎?」

  「是的。」蒲葵輕聲回答。

  「那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你這幾天老是來匆匆去匆匆是怎麼一回事?」

  司徒仲天氣呼呼地質問。

  「沒的事,少爺多心了。」蒲葵不能理解為何主子的火氣這麼大,只能小小聲地澄清,頭依舊低低的。

  她是有點被嚇到,可她還是不敢抬頭,生怕自己一看到他就會忍不住哭出來,或是無法堅定不繼續喜歡他的決心。

  「真的是我多心嗎?」司徒仲天冷冷一哼,已經完全被蒲葵對他的漠視惹惱了。「那你為何不敢抬頭看我?」

  「奴婢沒有。」蒲葵為自己辯解,但她還是不敢抬起頭。 

  看到蒲葵仍是不抬頭看他,司徒仲天已經是怒火中燒。

  「該死的,你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他的手粗暴地抓住她的下顎,硬是逼她抬起頭來。

  「少爺……」突然被強逼著抬起頭,蒲葵嚇壞了,晶瑩的淚水忍不住就滑落臉頰。

  見到蒲葵落淚,司徒仲天放輕了力道。「葵兒,別哭……告訴我,怎麼了?」他溫柔地誘哄著,好後悔對她太大聲。

  「沒有……」都已經哭得唏哩嘩啦,蒲葵還是逞強地搖頭。

  「都哭成這樣還沒事?」司徒仲天心疼地將蒲葵摟到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的發,試圖安慰她。

  「少爺……」被司徒仲天這樣溫柔地安慰著,蒲葵哭得更傷心了。「不要對奴婢這麼好,奴婢承受不起的……」

  她嘴上這樣說,頭卻是深深埋在司徒仲天懷裡,不願離開。     

  能多一刻眷戀就多一刻吧!就讓她好好記住少爺的胸膛是多麼溫暖……蒲葵心酸地想著。

  「為什麼不該對你好?你是我的人啊!」司徒仲天霸氣十足地宣佈。

  「少爺……」聽見司徒仲天的話,蒲葵訝異地抬起頭,不知該如何反應。

  司徒仲天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再次扣住她小巧的下顎,強迫她抬高頭的同時,性感薄唇已等候不及,精準地覆上那教他思念許久的紅唇。

  「唔……」雙唇突遭襲擊,蒲葵本能的張口欲言,結果讓男人濕軟的舌狡猾地入侵她的檀口。

  他與她糾纏著,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讓小人兒再也沒機會說出拒絕。

  朝氣十足的吻奪走了她的呼息與思緒,燎原野火點燃,迅速的癱瘓了她的思緒與氣力,任憑火熱的唇舌肆虐。

  被囚禁在男人的雙臂與胸膛間,感官直覺取代了她的理智,她從最初的驚愕、驚嚇、拒絕到後來的虛軟無力,甚至情難自己地依附、投入,順從身體本能的意願,自然地回應他的熱情……

  男人的親吻甜美而誘人。

  熱烈的纏吻如同身旁吹拂的微風一般,誘人又舒服……

  被熱烈情火炙昏理智的蒲葵,臂膀宛若有其意識,悄悄爬上男人厚實的肩頭,像漂浮於汪洋大海中的溺水者緊緊攀住浮木……  

  兩人交纏良久、良久,先前的猜疑及不愉快就在這熱情的一吻中,消失殆盡。

  只剩下深情……


  一大早,蒲葵喜孜孜地打水洗臉。

  想到昨天少爺的吻,她整個人就樂陶陶的。

  少爺應該也對她有意思,不然他也不會這樣吻她,還安慰她呢!

  而且少爺還叫她「葵兒」……

  好甜蜜喔……

  蒲葵整個人沉浸在戀愛的喜悅中,一點兒都沒注意到身旁的敵意。 突然—— 「哎喲!」她的腳被打了一下。 「真對不住啊!腳滑了一下,一個不小心就把石頭踢到你腳上子。」小艷虛情假意的說,擺明了她不是不小心的。

  蒲葵不想惹事,搖搖頭,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另一名跟小艷一塊兒出現的丫環攔住蒲葵。「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蒲葵嗎?」

  「欽,真的是耶!」小艷假裝現在才發現似地驚叫起來,好像看見蒲葵是件很不得了的事。

  「喔……真難想像她這麼早起啊!」

  「是啊!大概少爺快對她沒興趣了,所以也不要她陪寢到天亮吧!」

  「可能喔……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之姿嘛!」

  「那可真慘啊!不是才得寵沒多久嗎?」

  「沒辦法,少爺喜歡新鮮嘍。」

  「是啊!還是小艷姐姐你最懂了,好歹少爺對你也是很著迷的……」

  就這樣,小艷跟另一名丫環當蒲葵不存在似地七嘴八舌,還咯咯亂笑。

  蒲葵聽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煩。反正人家也不是跟她講話,聽那麼久也是很浪費時間的。

  她還想繼續去賺外快呢!

  她昨晚熬夜幫另一名丫環阿珠挑了個手帕的花樣,弄得她累死了,她實在沒精神去聽廢話。

  蒲葵擰乾手巾,準備去灶房或其他地方繞一繞,看看有沒有外快可以賺。 賺錢最實際! 想不到她才準備離開,小艷馬上喝住她。「誰准你走了? 蒲葵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小艷,「為什麼不能走?」 蒲葵無辜的模樣更是惹得小艷一肚子火氣。「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

  「可是你剛剛沒說啊!」

  蒲葵指出事實。

  「我現在說了就算數!」

  小艷氣焰高張地說。

  「噢。可是留下來要做什麼?」蒲葵不解。留下來會有錢賺嗎?沒錢她才不要留下來咧。

  「你管那麼多!叫你留就留!」小艷尖銳地下達命令。

  「可是……」蒲葵很是為難的樣子。

  「怎麼?你很大牌嗎?我們說不動你留下嗎?」另一名丫環看不下去,直接插話。

  「倒也不是。」蒲葵仍舊是一臉為難。

  「那是怎樣?你倒說說看啊!」小艷傲慢地說著。

  「上工時間到了,如果遲到,李總管會很不高興的。」蒲葵細聲細氣地慢慢說道。

  偏偏聽在小艷的耳裡,卻是刺耳得很。「李總管很了不起嗎?難不成你看不起我?」

  「不是這樣的,只是……」蒲葵輕聲澄清,欲言又止的模樣引起小艷跟另一名丫環的好奇心。

  「只是怎樣?」

  「只是上工晚了,總管可能會扣錢啊!」蒲葵囁嚅著,表情看來很是驚慌害怕。

  「扣錢?」小艷跟另一名丫環不敢置信地重複蒲葵的話「對啊!我很需要錢的,絕對不能被扣錢。」蒲葵裝得十分可憐。

  其實剛剛在小艷要她留下時,她心裡就盤算好非要小艷掏點錢出來,一方面賠償剛剛石頭打到她腳上的痛,一方面則是對小艷剛剛說的那些話做點精神賠償。

  反正李總管叫她今天直接找少爺報到,看少爺有什麼需要就可以了。

  可少爺昨天那麼疼愛她,連她哭一下都捨不得了,遲到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

  有錢賺就多少撈一點,反正小艷她們浪費她的時間,害她沒空去賺外快,不從她們身上挖點錢,實在對不起自己。

  哼哼……她可是精打細算的蒲葵呢!

  「原來如此。」小艷跟另一名丫環交換了個不懷善意的眼神,笑得可奸詐了。

  「對啊!所以我得走了。」蒲葵說完,急切地準備走人。

  「等等。」

  「怎麼了?」蒲葵仍是一臉惶恐又迷惑的樣子。

  「假如你待在這兒一刻鐘,我就給你錢如何?」小艷笑得很是熱切,心裡想的卻是如果蒲葵犯錯的話,李總管也不能袒護她吧!

  呵呵呵……小艷在心裡竊笑到不行。

  「不行啦!李總管會扣很多錢呢!」蒲葵馬上拒絕,更加慌張急切地想走。 「那我補給你嘛!」小艷央求著。 「萬一李總管生氣,攆我出府怎麼辦!」蒲葵緊張到快哭出來了。

  這下小艷更起勁了。「要不我多貼點錢給你!」

  一聽到多貼錢,蒲葵眼睛就亮了。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多少?」

  「五十文如何!」小艷開價了。

  「不夠!」蒲葵也很直接地拒絕。

  「那六十文呢?」小艷抬高點價格。

  「李總管罵人的時候很可怕耶……」蒲葵很害怕地說。

  「七十文?」

  「我會覺得不工作在這裡發呆很奇怪。」

  「八十文?」

  「而且發呆好無聊喔……」

  「九十文?」

  「我真是個勞碌命哪……」

  「一百文錢!」

  「這……」

  「再加二十文錢!」

  「成交!馬上交錢我就照辦!」蒲葵馬上很有氣勢地大喊。

  呵呵……賺死了!

  「呃……」這下換小艷傻眼了。剛剛蒲葵不是還很困惑彷徨嗎?怎麼這下又活力十足了?

  「你到底要不要做這筆交易?」蒲葵有點不耐煩地催促著。「我趕著走人哪。」

  「要要要!當然要。」小艷忙不迭地應聲。

  「那你趕快給我錢啊!」蒲葵再次催促。

  「好好好……」

  一刻鐘後,蒲葵心滿意足地拿著她的報酬離開,準備去找司徒仲天報到。  

  呵呵……多麼美好的早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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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奇怪喔!

  怎麼整個司徒府的人看起來都愁眉苦臉的?大家的臉都拉得好長喔……尤其是李總管,整天哀聲歎氣的。

  連少爺的臉看起來都很臭!

  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全府裡的人,大概只有她心情是比較好的……

  自從小艷那天發現自己平白給了錢,又沒讓她受罰挨罵後,臉就一直很臭,看到她都用力地瞪著她,她都快嚇壞了,

  難道沒人跟小艷說她眼睛撐成那樣,超像凸眼金魚嗎?

  不過今天小艷突然會笑了,讓她看了更害怕!

  那種感覺就像是連看了半個月的凸眼金魚後,凸眼金魚自然變成人的鬼故事一樣,嚇死人……

  蒲葵搖搖頭,不敢再想凸眼金魚的事了。

  她還是實際一點,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拿去給少爺好了,他在房裡等著呢!

  嗯,等會兒她可以去灶房探聽一下,說不定又有差事可以做……最近忙著賺少爺的外快,差點冷落了其他的外快機會。

  雖然少爺的外快比較多錢,可是人要飲水思源,偶爾也要看看當初照顧她的那些人是否有需要她的地方。

  呵呵,她好聰明喔……

  蒲葵愉悅地想好今天的路徑跟行程後,興高采烈地跑去司徒仲天的房間。

  「少爺,您交代的玉珮!」蒲葵高高興興地走進來,高舉著手上的玉珮。

  聽到蒲葵的稱呼,司徒仲天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這丫頭,跟她交代過多少次,以後不要再喚他「少爺」、「您」的,還是改不掉!

  「跟你說過幾次了,私底下該叫我什麼?」

  「啊!」蒲葵愣愣地站住,看著司徒仲天。

  糟糕!她又把少爺交代過的這檔事忘得乾乾淨淨了。

  希望少爺不要扣錢……蒲葵心裡緊張極了。

  「你不改口,我說過要扣錢的喔!」司徒仲天看蒲葵一臉無辜不知情的模樣,遂開口威脅道。

  他已經叮嚀她好幾次了,這小妮子都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今天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一想到「懲罰」,司徒仲天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少爺,不要啦!不要扣錢啦!」一聽到要被扣錢,蒲葵整個人馬亡醒過來,立即對司徒仲天求情。

  「不要扣錢?那你剛剛叫我什麼?」司徒仲天不懷好意地看著蒲葵,輕佻地問著眼前求情的小美人。

  「呃……仲天……」蒲葵愣了一下,馬上很聽話地喊出司徒仲天的名字。 「感覺還不錯。」司徒仲天笑著點點頭。 「那不扣我錢了吧?少——仲天!」蒲葵連忙改口,不敢再犯。 唉,錢比較重要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她蒲葵為錢改口……   「嗯……」司徒仲天沉吟了一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還是要處罰你。」他笑得邪氣極了。

  「啊……」蒲葵發誓,她可以感覺到男人火熱的視線掃遍她全身。

  嬌弱的身軀在男人熾熱的眼光巡視下輕輕一顫,粉臉微燙。下一瞬她就被摟了過去,男性的剛硬襯著她的柔軟,讓她又羞又嬌……

  「怎麼了?不滿意這個處罰嗎?還是你想扣錢呢?」緊摟著蒲葵嬌小而性感的身軀,他的眼神變得深黝。

  「別這樣……現在是白天呢!」老天啊!大白日的,他怎麼可以叫她在窗邊做這種令人害羞的事呢?

  「就讓人家看吧!」司徒仲天狂妄地說,絲毫不理睬蒲葵的羞澀與慌張,放肆地用雙手撫遍蒲葵的身軀。

  他大掌將她的衣襟撕開,露出寶藍色的肚兜,蒲葵雪白玉潤的香肩被襯托得更加白皙誘人。隨手一扯,他將綁住肚兜的細線解開,白晝光線透過窗欞照射在她幾近全裸的細嫩肌膚上。

  「真美……」司徒仲天埋首於她雙乳間,將粉紅色的蓓蕾吸食得濡濕挺立。

  「啊……」蒲葵受不住男人的挑逗,嚶嚀出聲。

  「喜歡嗎?」他一面汲取她乳間的芳香,一面把手伸人襦裙內,急切地扯下她的褻褲。

  被男人健壯的體魄緊貼著,她兩腿間最敏感的地方除了被粗糙的手指撫摸外,更被他的慾望緊緊地抵住,摩擦……

  「別……」

  蒲葵的心跳得好快。被男人那雙野獸般的黑眸緊盯著,她好似變成老虎眼中的美食,無處可逃。

  「我問你喜歡嗎?」他緊迫盯人地追問。

  「嗯。」她羞愧地閉上眼,不敢直視男人銳利的雙瞳。

  「很好!」俊臉浮現滿意的微笑。伊人渾圓的雪峰正對著他的臉,他伸出舌頭舔著敏感的乳尖,在蓓蕾的頂端打轉、噬咬。

  「哦……」

  蒲葵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神智已陷入一片迷亂,呼吸無法順暢。面前男人的侵略性太強,她無法違背他銳利的視線,只能耽溺淪陷……

  倏然,司徒仲天封住她的檀口,與她的丁香小舌翻攪,粗糙的手指順著她神秘的女性花瓣,磨人地以指尖滑入秘穴內,讓她再也克制不住,雙手攬住他的頸項,氣息全然紊亂。

  「不……」她浮沉在情慾裡,頭暈目眩。

  她倚靠著男人壯碩的肩膀,大口喘著氣,身下的私密處因為長指不斷侵入而泌出液體,隨著指尖來回戳動,花壁緊緊地吸吮住男人的手指。

  司徒仲天嘴角邪魅地微勾。「真的不想要?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感受到她幽谷的潮濕,他手指加速在她體內抽送,讓她顛簸在這原始的節奏中。 

  「啊啊……」蒲葵以微弱的氣音回應他的狂狷。

  她的身體無法違抗他——  

  她恍悟自己的魂魄已被這捉摸不定的俊雅男子勾走,她什麼都可以為他拋下,只求他不要停止這愉快的一刻。

  她已將全部的自己奉獻給他!

  驀然,她因為過度激動,指尖在他肩頭抓出十道帶血的傷痕。

  但司徒仲天只顧著欣賞美人沉淪的模樣,對突來的疼痛毫不在意,甚至……還帶點愉悅的感覺享受著。

  「啊——不要!不要了……」她受不了了……

  蒲葵呼吸急促,渾身發熱,在司徒仲天身上不斷磨蹭,好似再靠近點,她就會舒服些。 「說實話!」他逼她。 即使已汗流浹背,他仍要她認輸。他要她領悟,他就是她的主宰,是她的天、她的地!

  所有她的歡愉喜悅都掌握在他身上——

  「我要……」感覺男人的抽送漸漸遲緩,她焦急地搖擺臀部,乞求更多的快感。

  「就如你所願!」很滿意佳人的渴求表現,司徒仲天大方地應許。

  手指瞬間抽離她的秘穴,在她頓感下腹虛空時,他扶起她的柳腰,脹痛多時的慾望並沒有完全進入緊窒的小穴,卻已將她的花穴塞滿。

  「啊……」她因體內的充實感而浪吟起來。

  女人的嬌吟刺激了男人的獸性。

  司徒仲天一手撐住她的嬌臀,一手扶住她的腰,讓她可以舒服地靠在牆上,接受自己進入她。

  「哦……」髮髻已被他弄散,她細長飄逸的烏髮隨著微風飄動。

  男人在潮濕的甬道裡狂肆地衝刺起來,而懷中伊人隨著男人的抽送而喊叫、哭泣,因著蔓延開來的最原始狂野,身子就像波浪般上下擺動,讓男性的象徵更深入她的體內。

  「再浪一點!我喜歡!」他的嗓音在她耳畔迴旋,「我喜歡為我的能力瘋狂的女人……」

  「不!」她失控嘶喊,光裸的雙峰在空中彈跳。

  「不許說不要,我的葵兒……」司徒仲天制止蒲葵的抗拒,展開連綿不絕的攻勢,猛力貫穿,隨即抽出,再激烈地推人伊人體內,而每次猛烈的抽插,都伴隨伊人情慾難耐的呻吟。

  「喔……」抵不住這樣強大的快感,蒲葵吟哦出聲。

  司徒仲天又突然抬高蒲葵的雙腿,迫她環住他的腰際,再摟著地躺到床上,讓兩人赤裸、放縱的模樣全數映入銅鏡內,讓騎在他身上的女人能看個分明,她在白日之下也可以怎樣的放浪形骸。

  「啊啊……」她再度高喊尖叫。

  「再使勁搖!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這滋味!」

  當兩人同時抵達極樂的歡愛境界時,體內發生了激烈的顫動,他們交歡的嘶喊聲也隨之衝破天際。

  蒲葵的美麗眼眸也同時失去焦點,昏厥在男人懷裡……


  蒲葵從沉睡中醒來,正好對上司徒仲天的眼。

  「啊!我睡著了!」蒲葵驚叫出聲,緊張兮兮地看著司徒仲天。

  完了!她自己睡得那麼高興,完全沒服侍到少爺,會不會讓少爺不高興?

  這樣少爺會不會覺得她不夠周到,然後又要處罰她玩鬼壓床的遊戲?

  天哪!她好累喔……才下午而已,她就累成這樣……

  不過說實在的,少爺也不能氣她睡著。都是因為少爺處罰她,讓她太累了,所以她才會睡著的,不是她的錯!

  而且少爺還害她錯過了去灶房打探消息的時間。

  這下可好,現在大家正忙著準備晚膳,才不會有空跟她七嘴八舌講八卦呢!

  真討厭……  

  蒲葵想著想著,小嘴忍不住嘟了起來。

  「沒關係。」司徒仲天突然開口。

  「啊,少……不是,仲天,你不會生氣喔?」蒲葵情急之下,差點喊錯名字。

  好險!不然少爺又要扣她錢或處罰她了……

  看到蒲葵那天真無辜又精靈的臉,俏皮的可愛模樣讓司徒仲天忍不住笑了出來。

  「少爺笑什麼?」蒲葵不明白,為什麼本來臉色還有點嚴肅的少爺,居然突然笑了。

  到底她做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會讓少爺笑成那樣?

  「沒什麼。」司徒仲天搖搖頭,並沒有再解釋。

  「少爺是笑蒲葵嗎?」嗚嗚……她又沒有長得很好笑,為什麼要笑她呢?

  少爺好壞,她不要跟他好了……

  「不是。」看到蒲葵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司徒仲天趕緊澄清,捨不得佳人傷心。

  「不然為什麼看著蒲葵笑呢?是因為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蒲葵仍舊哀怨地問著,但多多少少希望不是因為她的臉而使少爺發笑。

  「也不是。」司徒仲天搖搖頭。

  「那……那是因為蒲葵長得太好笑?」嗚嗚……她就知道!


  少爺一定是覺得她的臉好笑,跟小艷看到她就笑出來一樣。

  她有一張好笑的臉……

  好慘喔!女孩子長得好笑很悲慘耶!

  從小,她那些鄰居大嬸在批評哪個媳婦或哪個人時,都會很不屑地說:看那張臉就覺得好笑。

  所以她很害怕自己也有一張好笑的臉……

  看到蒲葵自卑自棄的表情,司徒仲天又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實在是太會亂想了!

  他輕輕摟著蒲葵說道:「我是因為看到你的表情很可愛,所以就笑了出來,不是在笑你的臉。」

  「真的?」蒲葵半信半疑。

  「騙你做什麼?」輕點一下佳人的俏鼻,司徒仲天溫柔地說。

  「那就好!我還以為是我的臉長得太好笑了……」蒲葵也笑開了。不是她長得一張好笑的臉就好,要不然就很悲慘了。

  「小傻瓜!」司徒仲天親暱地笑罵著。

  「人家不希望長著一張好笑的臉嘛!」蒲葵撒嬌道。

  「你怎麼會呢?」司徒仲天搖搖頭,輕輕撥開蒲葵散亂的發,將先前蒲葵拿來的玉珮往佳人頸上套。

  「少爺……」這不是少爺交代她拿來的玉珮嗎?

  她跟李總管拿這玉珮時,李總管還一臉很高興又很困惑的樣子……總之是很奇怪的表情啦!

  司徒仲天幫蒲葵戴上玉珮,輕柔地說道:「這是給你的,小心別弄丟了。」 這玉珮是司徒家的傳家之寶,是用精選的和闐玉琢成……但他並不打算告訴蒲葵,免得這小丫頭又緊張兮兮。 而且依蒲葵愛錢的程度,她挺有可能開放玉珮給人參觀或試戴,好賺一些錢。 所以還是不講比較好。 「啊!」蒲葵訝異地看著司徒仲天,不過腦子裡卻是轉著:到底這玉珮值多少錢?如果拿來讓人參觀試戴,她有多少賺頭?

  蒲葵的小腦袋飛快地閃過算盤,心裡為著白花花的銀子而感到樂陶陶。

  司徒仲天立刻就看穿蒲葵腦子裡飛掠而過的念頭,馬上正經地跟蒲葵說:「這玉珮不可以弄丟,也不可以給人看到喔!」

  「咦?」那……那不就……白花花的銀子瞬間掉向無底深淵,連聲音都聽不到。

  嗚嗚……沒錢可賺啦! 

  「少爺……還是……」蒲葵試圖做最後的努力,至少爭取個參觀的可能性,那她多少還有賺頭。

  「不行就是不行!」司徒仲天的語氣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喔。」蒲葵失望地應著。

  那即將到手又飛掉的銀子啊!她好捨不得呢……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給了她機會賺錢,又不讓她賺呢?

  難道少爺不知道有錢不賺的痛苦嗎?

  過了幾天,司徒府開始變得很忙碌也很憂鬱。

  一下子來了很多人,還有新來的僕人。

  原本司徒府的下人臉都臭得很。

  因為之前拋棄少爺的表小姐,突然又宣佈要探望表哥,帶了一大堆東西就搬進司徒府來。

  司徒府上下都很討厭這個表小姐。她以前賴在司徒府好幾年不走,對下人大呼小叫,還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司徒仲天娶 她,所以沒人歡迎這嬌蠻的表小姐再進司徒府一步。

  更何況她在司徒府的老爺、夫人雙雙過世後,根本沒為疼愛她的老爺夫人服喪,甚至還宣佈她愛上知府的少爺,然後就搬走了。

  如今這個不得人緣又驕縱無禮的表小姐沒頭沒腦地搬回司徒府,著實令大家苦惱不已。

  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這個瘟神不請自來,他們更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請走她。

  司徒仲天也是愁眉苦臉地在花園裡走著。

  其實,對於表妹的突然拜訪,他並不是真的那麼苦惱。

  身為一家之主的他,隨時都可以下逐客令。

  然而,不知怎地,他就是隱隱約約覺得這陣子商場上對司徒家不利的流言,應該和表妹的來訪有關。

  所以他決定,他應該好好演一場戲,在表妹來訪期間,好好當一個懦弱無能的司徒仲天。   也許這樣就能讓謎底揭曉…… 「表哥……」造成司徒府一家憂鬱的禍首——關琪琪,正一臉嬌媚地跟在司徒仲天後面。

  司徒仲天沒有回應,就讓她跟著。

  「表哥,你說咱們待會兒一起去逛市集好不好?」關琪琪甜蜜可人地說著。

  司徒仲天向左彎,自顧自地走著。

  「表哥,人家想買髮簪呢!陪人家去看一看嘛!我們好久沒出門了。」關琪琪嬌聲說道。 司徒仲天繼續往前走。 「說到髮簪,表哥,你知道我最喜歡哪種髮簪嗎?」關琪琪繼續自言自語。 司徒仲天停下腳步。 一見司徒仲天停下來,關琪琪立刻興奮地說:「就是用玉珮做的那種髮簪!」

  司徒仲天只是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天空。

  「我從小就最喜歡玉做的東西,總覺得那特別素雅別緻……當然啦,如果是用和闐玉做的更棒喔!」關琪琪一臉陶醉。

  「以前我戴上玉簪子,姨父姨母都會說我格外漂亮呢!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很要好……」

  司徒仲天轉個彎,繼續踱步。

  關琪琪也跟著轉個彎,又開始滔滔不絕。「論起玉,我聽人家說和闐玉看起來溫潤美麗,就像羊脂般柔和……」

  司徒仲天仍是不理,再往前走。

  「最重要的是,聽說和闐玉還能驅邪避凶喔!」關琪琪一臉期待的模樣。

  司徒仲天停頓了一下腳步,又再度轉個彎繼續走路。

  就這樣,不管司徒仲天怎麼在花園裡繞圈子,關琪琪都亦步亦趨地跟著,還一直自言自語。

  「所以我一直都好希望有個和闐玉做的簪子……這倒提醒了我,姨母好像有耶……」關琪琪再接再勵,一個勁地說個沒完。

  司徒仲天再轉了個彎,繼續踱步。

  說完了簪子,關琪琪又想到別的事情,馬上又滔滔不絕。

  「表哥,我父親要我轉告你,關於知府兒子的事,請你別介意。我們只是一介平民,哪抵得過知府的權勢呢?」

  這下,司徒仲天踱步的速度更快了。

  可關琪琪並沒有察覺,還一個勁地說著,「我爹也說,你該上我們家談談咱倆的事了……」

  司徒仲天立即轉過身來,很嚴肅又很認真地看著她,一臉很感激的模樣。

  「表妹,謝謝你陪我散步。現在我該去帳房處理公事了。你也知道,抓帳我一向不在行。」

  說完,不等關琪琪有任何回應,司徒仲天立即大步走開。

  留下關琪琪愣在原地,氣惱地瞪著司徒仲天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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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總管真的很憂鬱。 非常非常地憂鬱。 蒲葵看李總管悶悶地蹲坐在帳房外的階梯上,不停地歎著氣,眉頭結在一起,一副很憂心的樣子。

  自從表小姐突然搬進司徒府後,李總管的表情總是這麼憂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表小姐搬進來後,司徒府上上下下臉色都很沉重,好像每天都作惡夢被嚇醒的感覺。

  到底這表小姐做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怕她,視她如蛇蠍?

  府裡的人這樣如臨大敵,害她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終於,李總管再也受不了蒲葵觀察的眼光,示意蒲葵也坐下來。

  「蒲葵,你喜歡司徒府嗎?」

  「喜歡啊!」蒲葵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快。  

  有飯吃、有事做、還有錢領,為何不喜歡呢?

  她可愛死了司徒府呢!

  「那司徒府待你好不好?」李總管繼續問下去。

  「很好啊!」蒲葵回答得既天真又率直,心裡卻想著:一個月讓她賺那麼多錢,怎麼會待她不好呢?好到不行了咧!

  「那接下來有段時間會不太好過,你可得忍耐一下喔!」李總管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為什麼表小姐突然又搬進司徒府呢?原本大家以為可以脫離她的魔掌,從此天下太平,想不到天有不測風雲啊……

  現在可怕的表小姐又回來了,他可以想像司徒府即將陷入怎樣的水深火熱。

  特別是老爺夫人都過世了,壓得住表小姐氣勢的人不在了,日子真的會很難過……

  唉……

  「為什麼?」蒲葵不明白。不好過是不是就表示她沒外快賺了?

  一想到這點,她馬上緊張起來。

  「這是因為……」李總管再轉頭看向蒲葵時,突然頓住了。

  老天,怎麼這麼像?!李總管吃驚地看著蒲葵姣好的臉孔,因著蒲葵和表小姐如此相似而嚇壞了。

  難怪他頭一次看見蒲葵就有很熟悉的感覺……原來是像表小姐!

  唉,怎麼外表如此相像的兩人,性格居然差這麼多呢?

  蒲葵貼心多了,也懂事多了…… 看到李總管奇怪的表情,蒲葵只能傻傻地問,「總管,是葵兒吃完早餐忘了擦臉,臉上有殘渣嗎?」

  「不是!」李總管搖搖頭,再次告訴蒲葵,「總之,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忍耐……去做事吧!」

  「喔。」蒲葵聽得一知半解。雖然心裡很想再繼續追問不好過的原因,不過看李總管的樣子,似乎是不太可能告訴她答案了。她只好站起來準備走人。

  才走沒幾步,蒲葵又被李總管喊住了。

  啊!他要告訴她原因了嗎?蒲葵驚喜地轉身看向李總管。

  「對了,少爺給你的那塊玉珮,不要隨便讓人知道。」結果李總管是提醒她這件事。

  李總管這麼一講,反讓蒲葵愣住了。「總管!」  

  「總之別說出去就是了。」李總管擺擺手,繼續憂鬱下去,不再搭理蒲葵。

  蒲葵也只能摸摸鼻子走開,趕緊去做事。


  「少爺,李總管說您需要補一補,叫奴婢拿這盅人參雞湯來給您養身。」蒲葵恭恭敬敬地說。

  說完,抬頭看到司徒仲天的臉,蒲葵馬上笑得很是無辜,「人家只是照李總管吩咐的話說而已嘛!」

  所以不是她的錯,少爺不可以因為她沒有叫他「仲天」就主她氣喔!

  蒲葵以為這下少爺不能扣她錢或處罰她,心裡正得意得不得了,不料男人卻手伸過來扯住她,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堵主她的小嘴親吻起來。

  「啊……」她來不及有所反應,唇已經被男人霸佔。

  他的親吻非常細膩,親柔地舔舐著佳人如花般嬌艷的唇掰,深深地擁吻著她。

  司徒仲天的舌強悍地掠奪,深深探人她的檀口,與她的丁香小舌反覆糾纏,一次又一次地加深親吻的熱度……

  濃烈的吻佔去蒲葵的所有心思,點燃她體內的慾望、奪去她的心智氣息,讓她無暇思及其他,只能感受到他的熾熱,只能憑本能回應他的熱切渴望……

  這樣的親暱,是她未曾經歷的狂野熱情。

  「哦……」宛若撒嬌的鼻音悄悄逸出,蒲葵難為情地閉上眼。

  兩人擁吻了良久良久才緩緩分開……

  「該叫我什麼?」司徒仲天因為方纔的激情而嗓音沙啞。天知道他有多享受她的吻!他真想馬上佔有她,但是不行。

  現在的他只能忍耐,直到他把事情處理完畢——

  蒲葵也因為剛才的那一吻意亂情迷。 「仲天……」她呢噥的嗓音聽來格外迷人。

  兩人都深深陶醉在先前那一吻所帶來的熱情中,甜蜜地凝望著彼此,恨不得此時此刻永留存……

  但很殺風景的高八度聲調自房外傳了進來。「表哥——」

  蒲葵跟司徒仲天嚇得立刻分開!

  這聲音的威力實在可怕咽——  

  「表哥,你睡了嗎?」只見關琪琪興高采烈地衝了進來。

  司徒仲天搖搖頭,心裡卻想,就算他真的睡了,被這種高八度的可怕嗓音叫喚,想不醒來都很難。

  「太好了!我也睡不著耶!」關琪琪仍是高高興興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蒲葵。

  「表妹,男女授受不親,夜深了,恐怕不方便你留在我房內。」司徒仲天輕皺眉頭,委婉地拒絕。

  「可是我睡不著啊!」關琪琪老大不高興。她向來不容人拒絕。這就是司徒府上上下下都不欣賞她的原因。

  關琪琪一向刁蠻任性,完全不顧別人的想法,只憑自己的好惡行事。

  而且她還由不得人拒絕,一被拒絕就哭天喊地,弄到人人惶恐臣服才肯停止。 連向來最疼愛她的司徒夫人,常常也被她折騰得受不了。 這就是為什麼當關琪琪離開司徒府,宣佈她愛上知府兒子時,司徒一家歡天喜地到顧不得家裡剛有人過世,用盡各種方法歡賀脫離關琪琪的魔掌。 畢竟擺脫了糾纏近十年的惡夢,沒有人還顧得了其他悲傷的事……   

  「表妹,但夜深了啊!」司徒仲天語氣極輕,但有著不容商量的堅決。「而且我也累了。」 他才不會再那麼笨了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保證會變成表妹日後逼婚的鬼理由……幸好他心愛的葵兒還在這裡。

  「可是……」說著說著,關琪琪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她又要開始施展她最擅長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了!

  「表妹,我真的累了。」司徒仲天有點不耐煩地說。

  「但是我不累啊!而且人家才回來沒幾天,難免會認生……表哥,你怎麼這麼無情?」關琪琪的纏功開始了。

  「不行,我真的非常累了。」司徒仲天再一次拒絕。

  「嗚……」雙眼泛紅,小嘴緊閉,關琪琪準備哭了。

  這時蒲葵開口了,「少爺,天涼了,需要奴婢幫您加件外衣嗎?」

  厚!她實在不喜歡這個表小姐假惺惺的模樣!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來歪纏少爺陪她聊天?

  堂堂的大家閨秀,居然比她這個奴婢還不懂得避嫌,有夠令人受不了的!

  蒲葵滿肚子不痛快地想著,但表面上還是十分恭敬。

  「表哥,她是誰?哪來的奴婢這麼沒禮貌?」關琪琪這時才注意到蒲葵的存在,氣呼呼地指著她。

  「夜深了,表妹,聲音放低點。」司徒仲天不正面回答關琪琪無禮的問話,只是輕淡地提醒她把聲量放小。

  他不願意告訴關琪琪蒲葵的身份,以免關琪琪又要仗勢欺人。    

  更何況,蒲葵之於他,並不是一般的丫環……

  「表哥,你陪人家聊天啦!人家睡不著呢!」關琪琪見司徒仲天不肯跟她說明蒲葵的身份,改而繼續硬纏著司徒仲天聊天。「咱們可以去外頭走走……今晚月亮很美,我們花前月下,正好可以促膝談心呢!」

  關琪琪自己講得一派高興,蒲葵卻是聽得滿心不爽。

  哼,花前月下?促膝談心?

  還罵她沒禮貌……到底是誰沒禮貌啊?!

  蒲葵冷眼看著關琪琪興高采烈的模樣,心裡氣得直冒煙。

  就在關琪琪將身子更挪向桌子,欲往司徒仲天更靠近時,只聽她驚叫一聲,「我的衣服!」

  關琪琪身上那件昂貴的絲綢裙子,被不知為何突然翻倒的茶水潑濕了。

  「天哪!這件裙子很貴耶!」關琪琪臉都快綠了,心疼得不得了。  

  「糟糕!表妹,你快回房去換掉裙子,這茶潰要是不盡快處理,恐怕裙子就要毀了。」見關琪琪那麼心疼身上的裙子,司徒仲天馬上加油添醋把這污漬講得十分難處理,弄得關琪琪緊張兮兮。

  「真的嗎?那我先走了。」關琪琪一聽到心愛的絲裙很有可能報廢,連忙告辭,不敢逗留。

  「表妹走路小心點喔!」司徒仲天表面上看起來很著急,心裡卻十分愉悅。 等關琪琪走後,司徒仲天便轉過來看了蒲葵一眼。 「少爺,您可別罵我喔。」原來是蒲葵故意去動桌腳,那杯茶水才會翻倒。 她只是氣不過嘛! 那表小姐態度那麼差,難怪大家都不喜歡她……她活該啦!  

  司徒仲天只是搖搖頭,寵愛地看著蒲葵,強忍著滿肚子的笑意,假裝沒事地說:「晚了,你也該去休息了。」

  「是。」由於剛剛做錯了事,蒲葵也不敢再問少爺今晚是否要伺候他,急急忙忙地告退。


  「你就是蒲葵?」

  幾天後,關琪琪在小艷的陪同下,攔住了正在做事的蒲葵,睥睨而盛氣凌人地問。

  「是。」蒲葵雖然很討厭表小姐問話的態度跟口氣,但還是忍著回話。

  關琪琪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過蒲葵後,才說道:「你倒跟我有幾分神似。」

  當然啦,她自然是美一點,氣質也好一些……跟這個粗鄙的丫環比起來,她這個大家閨秀總是細緻多了。

  「表小姐有事嗎?」

  蒲葵心裡偷偷訝異兩人的相似,也暗自叫苦。

  她才不要跟這個講話沒禮貌、又愛大小聲的表小姐相像呢!這個表小姐把大家的心情都弄得好糟喔……

  像昨天繡房的小君就被表小姐罵到哭出來,只是因為小君將表小姐一仵裙子改得鬆了一點。前天,另一名丫環銀兒只是因為茶水不小心溢出來,濺濕了一小塊桌巾,表小姐就賞了她一個耳刮子。

  諸如此類的事,把司徒府的下人弄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很害怕被表小姐欺負。

  再說,他們在司徒府做了這麼久,主子從來未曾打罵他們,結果今天一個來作客的表小姐,居然比正主兒還凶?!

  這叫他們做下人的怎麼氣得過呢?

  更何況這表小姐也不是真的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就是過世的司徒夫人兄長的女兒,家裡只是開間小小的油店,請得起一兩個夥計就算不錯了。

  現在居然在司徒府吆喝他們這些下人,甚至還打他們?!

  難怪司徒府的每個下人都因為這個表小姐而深深憂鬱著。

  蒲葵實在是越想越生氣,但表面上還是恭敬地低著頭。

  「沒事的話幹嘛叫你?笨!」關琪琪沒好氣地罵著,越看蒲葵越生氣。

  「那表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知道我跟少爺的關係嗎!」關琪琪盡可能讓自己看來很平靜,像個大家閨秀。

  就是表兄妹嘛!這誰都知道。蒲葵點點頭。

  「很好!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狐媚主子呢?」關琪琪也不迂迴,馬上就切入她今天的重點——趕走蒲葵。

  「蒲葵沒有狐媚主子啊!」表小姐怎麼會這樣說呢?從來沒有人說她狐媚主子啊!

  「還說沒有?那你為何死纏著表哥不放?」這小騷蹄子還狡辯?!關琪琪聲音開始拉高。

  「蒲葵沒有啊!而且說到狐媚主子,表小姐應該是說您旁邊的小艷吧!」蒲葵指了指小艷。

  「小艷?」這下換關琪琪摸不著頭緒了。

  「對啊!大家都是這麼說的。而且小艷白天也陪主子玩,兩個人還玩到外面去了呢!」而且玩得吵死人……蒲葵想到自己進府第一天聽到的鬼叫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關琪琪一下子沒話說,只能惱火地看著蒲葵。

  一旁的小艷臉色卻突地刷白。

  「這就是表小姐的吩咐了嗎?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沒有的話,奴婢要趕緊做事去了。」蒲葵又丟出一句氣死人的話。

  「總之,你不准接近少爺!」關琪琪無話可「交代」,只好氣急敗壞地如此表示。

  「表小姐的吩咐我聽到了,奴婢會將您的吩咐轉告給李總管,請他跟少爺調度。沒事的話,奴婢先告退了。」蒲葵話一說完,轉身就走。

  反正這表小姐也不是真的有事找她,只是吃飽撐著而已。

  關琪琪陰狠怨毒地瞪視著蒲葵離去的背影。

  就是這該死的小賤婢破壞了她的計劃!

  她當初花了錢把小艷從窯洞買來,訓練了好一陣子後,才使計讓小艷進入司徒府。

  為的就是要小艷誘惑司徒仲天,讓司徒仲天更加昏庸無能,好把司徒家搞垮。

  自從司徒府的老爺夫人相繼過世後,在她們精心設計的流言下,司徒府應該會逐漸走下坡,接著關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收司徒府。

  想不到半路殺出蒲葵這個程咬金,壞了她們的計劃!

  真是該死!

  她努力了這些年,居然就因為一個貌似她的小丫環而幾乎前功盡棄?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事發生!

  這些年來,她委屈自己接近司徒仲天,在這個束手束腳的司徒府待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計劃就要成功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丫環竟然取代了她在司徒仲天心中的地位……

  不行,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她和雙親策畫丁多年的完美計劃!

  關琪琪陰沉地思索了好一會兒,心頭當下就有了個主意這丫環必須消失。

  任何阻礙她的人都必須被剷除!

  她粗暴地拽過小艷,附在小艷的耳畔低聲交代。

  只見小艷臉色不只變得慘白,甚至還面露惶恐驚慌……


  蒲葵睡到半夜,突然感到一陣尿意,遂走出去小解。

  呼,外頭還真冷啊……

  自從表小姐來了之後,少爺都沒有叫她留下來服侍他。

  雖然她是不懂為什麼啦,不過她是樂得輕鬆,至少這樣她就可以利用晚上的時候兼差了。

  呵呵,賺錢的感覺是如此充實,她根本就是樂不思蜀了。

  反正表小姐那麼凶,能夠盡量遠離表小姐,她都覺得很快樂。

  特別是那天表小姐找她談過話後,她都覺得表小姐讓她感覺毛毛的,有種說不上來的害怕感受。

  尤其是表小姐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很恨她似的……

  解手完,蒲葵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準備再回到舒服溫軟的被窩,重溫剛才的美夢。

  她剛剛可是夢到一大堆黃澄澄的黃金擺在她面前,讓她數呢!  

  「蒲葵!」

  突然,黑暗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蒲葵正打算轉身過去一探究竟,突然感到有塊布蒙在她臉上。

  「嗚……」

  不一會兒,她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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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蒲葵總算清醒了。

  她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努力回想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現在是在一間廢棄的柴房裡,而且手腳還被綁住?

  她本來是小解完要回房的啊……

  她想起來了,剛才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一轉頭便被布蒙住,然後就……

  老天,她的頭好痛喔!手腳也被綁得很不舒服……蒲葵試圖挺直背,卻發現自己全身僵硬得很。

  「哎,這是怎麼回事呢?」蒲葵喃喃自問。

  就在她思考時,柴房的門突然打開了,關琪琪跟小艷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表小姐?小艷?」

  「你醒了啊!那正好,省得我們還得費勁扛你。」關琪琪冷冷笑著,姿態很是高傲。

  她講話的語調和神情,並不如平日她在其他人面前那樣天真爛漫。若不是小艷在旁邊,蒲葵簡直認不出這是任性妄為又天真的表小姐。

  「為什麼?」蒲葵不懂,為什麼表小姐把她綁得像神豬一樣,又大費周章地把她關在柴房裡……

  如果她喜歡玩綁人遊戲,只要付錢給她就可以一起玩了啊!好端端的幹嘛把她弄暈,還綁得她這麼痛。

  好壞喔……

  「因為你礙了我的路,所以即使你我長相如此相似,我也必須剷除你。」關琪琪有點捨不得地看著跟自己如此酷似的臉。

  把這張跟自己相像的臉賣到窯子裡,她心裡也不是很好受,好像在賣自己一樣。  

  不過要做大事,她這些沒意義的想法都該丟棄。

  關琪琪再度冷冷一笑,又對蒲葵重複一次,「因為你妨礙到我了,所以我不會讓你再繼續待在司徒府。」

  「可是我簽了契約啊!」蒲葵還不明白關琪琪的想法,仍是天真地說。

  毀約很麻煩的耶!

  表小姐怎麼可以不問她的意見,逕自幫她毀約?

  這下可好,她沒外快可賺,搞不好還得賠司徒府一大筆錢呢!

  這表小姐是怎麼摘的啊?

  蒲葵在心裡叨叨念著,數落表小姐的不是。

  「何必擔心那些呢?反正你等會就要被人牙子買走,這輩子……你別妄想能再回到司徒府!」關琪琪冷哼一聲,神情愉快。

  「什麼?」要賣掉她?

  「你聽到了,我也不想再重複。再過一個時辰人牙子就要來了,你自個兒在這裡慢慢等吧!我等會兒再來看你。哈哈……」關琪琪掩不住得意地笑著,心情極好地走出柴房。

  留下蒲葵一個人在柴房裡發愣……

  她就要被賣到一個再也看不到少爺的地方?

  蒲葵反覆思索著關琪琪剛剛說的話,心裡為了再也看不到少爺而感到酸楚,淚水流了下來。

  再也見不到少爺……那她的生命會變成什麼樣呢?

  沒有少爺的日子跟沒有錢可以賺的日子,到底有什麼差別呢?蒲葵想了又想,努力地想著沒有少爺在身旁的日子會是怎樣?

  應該是……再也看不到少爺含笑的樣子。

  應該是……再也看不到少爺認真看帳本的樣子。

  應該是……再也看不到少爺沉睡的樣子。

  應該是……

  不!她不要!

  蒲葵越想越難過。以後的日子再也感受不到少爺的擁抱,聞不到少爺身上特有的味道,碰不到少爺溫暖的身體,那種日子……比沒辦法數錢還令她感到……荒蕪。

  對!就是這樣!

  數錢可以帶給她安全感與保障感,可是跟在少爺身邊卻不只是安全感與保障,她還感到溫暖與幸福。

  沒有少爺的日子,就像乾涸的井。

  永永遠遠寂寞且哀傷……

  一想到再也看不到少爺,蒲葵的心就開始往下墜……

  正好,關琪琪與小艷也開門進來。

  「一個時辰到了,等待的感覺好嗎?」關琪琪面帶惡意地問,聲音中有著幸災樂禍。

  「我不要離開。」蒲葵一見關琪琪進來,馬上沉靜地向她宣佈。

  「恐怕由不得你!」關琪琪的聲調故意帶點遺憾,略微抬高嗓音,誇張地回答。

  「你沒有資格這樣做。」

  「為什麼不行呢?」關琪琪佯作很有興趣地問。

  「如果我不畫押,你就不能把我賣給人牙子,不然就算私販人口,你會被報官。」蒲葵有條有理的說,冷靜的樣子看不出害怕。  

  「非常聰明。可惜你忘了,你現在被我綁著,我可以逼你畫押。」關琪琪依舊從容。

  「我可以之後再去報官,到時你還是難逃律法制裁。」不能被嚇到,她千萬不能被嚇到……蒲葵不停告訴自己。

  一旦被嚇到,她就真的再也沒機會見到少爺了……

  蒲葵盡可能地拖延時間,好想出脫身的方法。

  「你真的很聰明也很勇敢,可惜就是認不清現實。真是可惜啊……」關琪琪搖搖頭,笑得非常惋惜。

  「你為何這麼說?」蒲葵不解。

  「你以為我會將你賣到尋常人家嗎?當然不可能啦!我肯定會幫你找個人間煉獄,教你永世不得超生!」關琪琪仍是笑著,那張與蒲葵相似的秀麗小臉看來卻十分猙獰。

  「你——」

  「這不是很完美的安排嗎?」關琪琪還是笑吟吟的。

  「你別忘了,我突然不見,少爺不會起疑嗎?」雖然很驚訝關琪琪縝密的心思,但蒲葵還是努力保持冷靜,深深吸一口氣,繼續提出疑問。

  「呵呵……」關琪琪笑得可甜蜜了。「關於這點,你更不用擔心。哪一戶人家沒有小廝或丫環私自偷跑的事情呢?你就即將變成其中之一啊!」

  「但少爺不會相信的。」蒲葵堅決地嚷。 少爺一定會去找她的……她如此堅信。

  看到蒲葵的表情,關琪琪笑得更是開懷。

  「關於這點,你更是不用擔心。「關琪琪笑容可掬地拉過小艷,親暱地對蒲葵說:「你以為我花了這麼多年將一個窯姐兒訓練成懂事貼心的丫環,是要用來做什麼的呢?當然是用來取代我的啊!我做不出來的事,由她來做……只是沒想到,你也做了……」

  關琪琪姣好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竟然比她下賤?真是可惜了那張跟她相似的臉啊……

  「小艷?」蒲葵吃驚地看著小艷,想不到小艷卻別過臉去。

  「就是啊!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呢……我的眼光不錯吧!小艷床上功夫可好得很呢!」不顧小艷的低聲哀求,關琪琪繼續愉悅地將小艷的底說了出來。

  「可是……」蒲葵還是有點不懂。

  「可是我不是想嫁給司徒仲天嗎?」關琪琪很聰明地點出蒲葵最後的疑問。「誰說我要嫁他了?我要的只是司徒府的家產,跟司徒仲天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的表情充滿鄙夷。

  「你——」

  「還有問題嗎?嗯,你的腦袋果然聰明多了……可惜你要跟我作對,不然我挺喜歡你的,跟你合作的感覺應該會不錯。」

  關琪琪逕自將她要說的話說完。「不過我已經陪你耗了太多時間,現在人牙子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關琪琪話剛說完,突然聽到「砰」的一聲——

  是司徒仲天和李總管,還有幾名家丁,他們一起押著人牙子進來。

  「啊!」關琪琪驚叫一聲。

  「表妹,你果然比我們想的還聰明。可惜你的聰明才智用錯地方了。」司徒仲天沉聲說著,一面示意家丁為蒲葵鬆綁。

  「少爺……」蒲葵手腳一自由,連忙衝到司徒仲天身邊。

  「葵兒,你沒事吧?」司徒仲天摟著蒲葵,無限溫柔地問。

  蒲葵甜甜一笑,搖搖頭。她緊緊地偎著司徒仲天,貪婪地汲取他身上那令她感到安定的氣息。

  可以再見到少爺,真好……

  「該死!」關琪琪挫敗地低咒著。

  「表小姐,老爺、夫人生前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這樣喪盡天良?」李總管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他剛剛聽到的話,忍不住對關琪琪罵了起來。

  「呸!」關琪琪恨恨地瞪著李總管與司徒仲天。「你們要真的待我不薄,怎麼不把司徒府的家產分一點給我?我在司徒府吃好用好,可你們想過我從小就必須想辦法向你們家要東西,好拿回去給家裡人用的感覺嗎?」

  「你……恩將仇報!」李總管氣呼呼地說。

  「我恩將仇報?怎麼不說是你們無情無義在先?」關琪琪仍是咄咄逼人。

  「表妹,夠了!」

  司徒仲天喝止關琪琪,打算將關琪琪請出司徒府,永不來往。

  「來人,將表小姐請出去,不得再踏進一步!」

  他訝異著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居然對司徒家有這麼強烈的恨意,同時也看得出來關琪琪已經瀕臨瘋狂的狀態。 

  畢竟長年計劃的一切都付諸流水啊……

  「呸!你以為我稀罕嗎?」

  關琪琪啐了聲,轉身準備走出去時,突然手一伸迅速地取下頭上的髮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司徒仲天刺去——

  「司徒仲天,你該死!」  

  「少爺!」蒲葵尖聲大叫。

  「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包括司徒仲天。

  「小艷!」

  原來是小艷撲了上去,代替司徒仲天受了關琪琪的襲擊。

  「表小姐,你答應我不傷害少爺的……」被刺中要害的小艷很不諒解地對關琪琪說。  

  「你……」關琪琪也愣住了。

  沒想到這個賤婢竟然假戲真作,愛上司徒仲天了?

  「來人!抓住她!」司徒仲天氣憤驚訝之餘,立刻命人架住關琪琪,憤恨地嘶吼,「報官處理!」

  「等等……」小艷已是奄奄一息,卻還是勉強出聲阻止。

  「少爺,看在……小艷代您受死的份上,請您放過表小姐……」

  「你何苦!」和蒲葵一同扶著快斷氣的小艷,司徒仲天訝異又不解。

  「沒有……表小姐,小艷到現在……都只是個……窯姐兒,永無天……日……」小艷喘著氣,還是為關琪琪求情。「求您……放過表小姐……」

  「天啊——」關琪琪沒料到自己闖了大禍,小艷竟然還如此待她,承受不住刺激地昏厥過去。

  「少爺……」即將斷氣的小艷仍不放棄。

  「好吧!」司徒仲天還是答應了。

  「謝謝……少爺……」小艷笑了。「能死在……少爺懷裡,小艷……很幸福……」

  話語一落,小艷就斷了氣。

  「小艷!」司徒仲天跟蒲葵一同大喊。

  然而他們喊著的人,卻已經香消玉損……
尾聲
 六年後

  陽光普照的日子。

  不知為何,今天司徒府靜得反常。

  突然,清脆的男童急切地喊著,「爹!快去阻止娘啦!」

  一個相貌清秀卻難掩眉字間英氣的小男孩,急忙衝向司徒仲天。

  「怎麼了?」看著和自己相似的兒子,司徒仲天滿心愉悅,好脾氣地詢問。

  「還不是娘!」小男孩氣急敗壞地拉著司徒仲天。

  「你娘又怎麼了?」司徒仲天想到自己淘氣又迷人的小妻子,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寵溺的笑。

  「娘在拍賣她肚子裡小孩的第一個擁抱啦!」小男孩氣呼呼地嚷。

  他就是為這點感到不平。

  想當年娘也是趁他還來不及呱呱落地表達抗議前,將他的第一個擁抱以十兩賤賣給姑姑。

  害他現在老是被姑姑譏笑「十兩就買到第一次擁抱」。

  感覺廉價透了!

  娘甚至還打算把他的童子尿賣給藥店,真是氣死他了!

  更過分的是,娘現在又舊計重施,拍賣第二個孩子的第一個擁抱!

  最最差勁的是,娘把他的零用錢都扣住了,害他都不能參與拍賣。

  還說賺自己家人的錢沒意義…… 他好生氣喔!

  所以他就決定,既然不讓他參加拍賣,他就要破壞這拍賣。哼哼……夠高招吧!

  小男孩對自己的想法很是得意。

  司徒仲天一聽到小妻子想賺錢想瘋了,他的頭就開始痛。「快帶爹去看看。」  

  「好!」就這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偌大的司徒府快步跑著

  沒多久,司徒仲天就聽到一個很有朝氣的聲音。   

  「來來來……這是第二胎喔!沒標到老大第一個擁抱的人,這可是你們復仇的機會……」蒲葵對著一大群親朋好友拍拍隆起的小腹,活力十足地吆喝著,期盼把價錢抬得更高。

  「大姐,這樣不好吧……」蒲月覺得不妥,試圖阻止大姐。

  「哪裡不好?你不想參加嗎?這次的底價可要高一點,因為可能是個女娃兒喔!」蒲葵得意地看著自家妹子,快快樂樂地宣佈。啥?女娃兒!眾人眼睛一亮,賭性已經蠢蠢欲動,每個人都摩拳擦掌地,準備好好競標。

  「我先出價!十五兩!」蒲月率先喊價。什麼?十五兩?躲在一旁偷聽的小男孩簡直快氣炸了。

  為什麼老二的價錢比他高呢?不公平!不公平!

  蒲柳眼尖地瞄到躲在一旁的司徒仲天及外甥,很好心地提醒蒲葵。

  「大姐,這樣不好啦……」偏偏蒲葵絲毫未覺自己大難臨頭,還一個勁地向小妹大吼,「哪裡不好?來來來……底價十五兩!快快快,初生兒的擁抱喔……」呵呵!

  還是自家妹子夠義氣,一開口就出價十五兩……蒲葵對這底價滿意得不得了,對這次的競標更是帶勁。

  眾人都看到司徒仲天臉色鐵青地站在蒲葵後面,所以儘管心裡再怎麼躍躍欲試,也沒人蠢到會開口喊價。

  蒲葵還是沒有發覺夫君就在後面,依然高高興興地大喊,「怎麼?十五兩太高了,沒人敢競標嗎?十五兩第一次……十五兩第二次……錯過了就不知還要再等幾年喔……」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沉默,「一百兩。」一百兩?!

  好大的手筆啊!

  蒲葵先是一樂,隨即又覺得不對。

  這聲音好耳熟……啊——是夫君……蒲葵訕訕地轉過頭,甜甜地笑。

  「夫君……」「好娘子。」司徒仲天笑得特別的溫柔。一旁的小男孩還在抗議,「娘好過分!老二的底價比我賣斷的價格還高……不公平!」

  但沒人搭理他。這時,司徒仲天向蒲葵伸出手,示意她該走了。

  蒲葵只得乖乖地將手遞過去,忍痛地離開。不過她臨走時,還是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你下次再做抓耙子,我絕對將你的初吻賤價大拍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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