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奇蹟》 之 BINDWEED
這一刻,他清楚明白,自己和這個人,到死都會糾纏在一起。
梅雨季。
因為傾盆的大雨聲而被吵醒,傅恆則緩緩地張開雙眸。
在睡著之前,他還記得自己如何讓另一副貧瘠寒冷的身軀發熱,使對方那張總是平靜的臉孔露出誰也沒見過的,因情慾羞恥的表情,現在,雙人床上卻只有他,另外一半的空位,餘溫已經完全消失。
那個安靜存在的人,就連離開都是那麼無聲無息。
傅恆則下意識地伸手撫向冷涼的床被。
窗外,雨一直下個不停。
☆ ☆ ☆
只不過是電話響起而已。
但對於可以猜出那通電話什麼目的、又是誰打來的傅恆則來說,那聲音顯得特別的吵雜和令人不悅。
已經移居國外的父母,說想要回來探望他。如果只是這樣無所謂,但是在來電言談中提及和陌生的女性安排飯局時間等等的事情,那才是他所不愉快的癥結。
不厭其煩地頻打越洋電話,父母親的意圖十分明顯,已屆適婚年齡的獨生子,最讓他們期待看到的,只有成家這件事。因為自己從未提及關於感情之事,父母親似乎認為是或許他眼光太高,沒有合適對象之故,於是才會在最近想要替他介紹不錯的女性。
他們又怎麼會知曉,自己所驕傲的獨生子,身旁始終沒有女人存在的關係,只是由於這個兒子是個同性戀。
“……不接嗎?”
在鈴聲沒有絲毫死心跡象而重複響起第五次的時候,屋內的另外一個人終於相當輕聲地開口詢問了。
坐在沙發里的傅恆則抬起頭,望住站立於眼前的男人。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容貌普通,身高一般,體型卻相當瘦削。雖然不是沒有纖細型的男性,但是這個男人的瘦卻教人有種不太健康的感想,他的臉色帶點細察就能發現的病態,就好像之前才生過一場大病那樣。
事實上,男人在半年前被他帶到這裡來之初,的確幾乎和瀕死沒有兩樣。
男人的名字叫做葉久淮。
曾經是他的大學學弟,他公司的下屬,他所憎惡的一個人。現在,則是和他住在同間房子,以及……在他床上陪睡的人。
刺耳的鈴聲持續地迴盪在室內,傅恆則沉聲道:
“你接。說我不在。”
聞言,葉久懷總是平淡到接近空白的表情,似乎微微地怔了。
傅恆則本身是個不會去解釋私事的人,性格嚴厲的他也沒什麼要好到必須常邀回家的朋友,自己和學弟同居的理由也與他人無關,對外,他始終是獨居的身份,只是省得麻煩罷了。
傅恆則深沉地註視著葉久淮。他從不干擾,甚至可以說是從不觸碰傅恆則的領域,雖然兩人同居在一起,卻一直都像是只有傅恆則自己一個人。對傅恆則而言,他幾近同屋內的擺設,他可以幾個星期都不出聲,靜靜地存在於自己身旁的空間。就算養的植物都會渴望水來滋潤,葉久淮卻宛如什麼也不需要。
只有在夜半時分,他會光裸著身體,在床上接受自己的一切。
就好像,只要那樣,只要自己擁抱他,他就可以存活下去。
即使葉久淮從來沒有在這間房子裡接過任何一通書信或電話,但是只要是自己說的話,葉久淮絕對不會拒絕。傅恆則望住他猶豫的背影,然後那樣遲疑接起吵鬧不休的電話筒。
“請問……找哪一位……啊,是的,這裡姓傅……他不在。我?我是……我是……”葉久淮的語氣非常躊躇為難及不知所措,最後似乎低聲回答了“大學學弟”的身份。接著話筒那方不曉得說了些什麼,他拿起電話旁的筆和便條紙記錄下來。
傅恆則自始至終都好像無關似的旁觀,只是冷睇他掛斷電話,然後,緩慢地拿著那張寫了時間的字條走近自己。
“學長,”葉久淮總是喚他學長,就好似那是他們之間唯一能夠明確形容的關係。 “你父母的飛機是……後天下午三點到達。他們另外請你,不可以……忘了和范小姐見面。”他輕輕地說著,語氣沒有半分動搖。
“是嗎?”傅恆則清冷地回應道,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葉久淮只是垂首站立在他面前,將字條輕放在隔開兩人的茶几上,良久,他問道:學長的父母親,已經……希望你成家了嗎? ”
傅恆則容顏淡漠,僅道: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葉久淮低著頭佇立,維持那寧靜的姿勢。然後,極細聲地道:
“我……明天就會離開。”
他慢慢地轉身回房,傅恆則俊美的臉孔冷漠依舊。
除去肉體之外,精神方面幾乎等同並行線的彼此,言語稀少也毫無意義,更可以不用一分一絲心意。和葉久淮同居的日子,像是異常歪斜的樂章,即便演奏出來的氣氛令人難以置信卻又詭譎接受,因為始終找不到停下的段落,所以持續進行到如今。
葉久淮拋棄全部而待在他的身邊,這個平凡的男人,只是為了唯一的一個理由而徹底改變原本的人生。葉久淮沒有他是不行的。因為葉久淮只有他而已。所以,自己才會和他在一起。半年來,他亦從未對自己要求再多。
“……學長,你以後也會……結婚生子嗎?”
他對女人沒興趣,當然不會那麼做,那隻是欺騙自己和他人的愚蠢行為。如果雙親無法接受,那就當成秘密,用一輩子來隱瞞。
雖然有這種覺悟,但傅恆則卻背對葉久淮,殘狠道:
“當然會。因為我是獨生子。”
話一說完,他終究還是回過頭。
葉久淮淺淡地對著自己微笑,但是眼裡卻是濃滿的傷心。整個表情,因此而扭曲了。
“是嗎……那麼,在你結婚之前,請和我在一起。”
自己曾經那麼對他說過。所以,一定是因為他每一天都已想好隔日就會離去的可能,於是,在接到那種電話之後,他也不會哭著求自己讓他留下。
“學長,只要一星期,或者一天也好……請你和我在一起。”
因為,他的願望只是那麼樣地卑微。
傅恆則沉冷地站起身,走向葉久淮的房間。
沒有敲門就直接蠻橫的進入,他見到葉久淮整理行李的背因為開門的聲響顫抖了一下。
一個中型的提袋,一個背包,他住進來時所帶來的只有簡便衣物,現在也沒有增加多少東西。
“……如果你希望,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走了。只是,請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這裡恢復成沒有人使用過的樣子……”
背對著門口,他只是慢慢地說著這些話。
身體裡,漸漸地好似有什麼已經失去控制。傅恆則跨步上前,將葉久淮整個人用力地壓倒在床鋪上。葉久淮僅是輕微地嚇了一下,不曾表現半點抗拒。
在可以交換彼此呼吸的距離,傅恆則瞪視著他,接近嘲弄般地道:
“你幾乎每夜都睡在我的床上,這間房跟有沒有人用過也沒什麼差別。還是說,乾脆就在這裡做一次,讓你如願地善後。”順著話語,他的手也隨之往下撫摸。
在他握住葉久淮雙腿間時,葉久淮垂落的眼瞼開始戰栗起來。
“呃……”
即使是努力地強忍,仍然會洩出微弱的呻吟。傅恆則將他的長褲脫去,沒有任何前戲,就直接插入他的臀部。
過於乾緊的入口,明顯地讓進入的一方感覺到接受的人會有多麼疼痛,但傅恆則卻未有停下的跡象。他一邊折磨葉久淮的身體,一邊冰冷地註視著他在自己身下的臉孔及模樣。
只有性,不是愛。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望著葉久淮因為難受和羞恥而欲轉開的面容,傅恆則側首強硬地吻住他,不讓他逃離。
“啊……”
在和葉久淮同居之前,他們雖然有性關係,卻未曾接過吻,比起戴著保險套射精,唇舌交纏是一種更深的結合,或許自己擁有那樣偏差又偏執的觀念。
做愛的時候親吻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學長……學長——”
緊抓住葉久淮的腰部推動,將舌頭伸進葉久淮口中和他的舌尖纏繞,太過激烈的性愛,讓葉久淮就要溺斃般地揪扯床單,下部肢體盡濕,嘴邊也流下唾液。
在傅恆則好不容易在他體內結束之後,他只能無力地攤躺在凌亂的床鋪之中。
傅恆則把他帶到浴室裡,把他全身的衣物脫光,在熱水淋浴下,將他壓在牆上繼續強吻,在葉久淮充滿水痕的臉龐,傅恆則不知道自己在他嘴角嚐到的鹹味是錯覺還是淚。隨即再回到自己房間,在那張兩人共眠過許多夜晚的大床,再次深深地進入他。
窗外開始下著傾盆大雨,室內高漲到飽和的情慾和熱氣成為迥然不同的世界。
將他抱在腿上,用他最無法閃躲的姿勢,彷彿要把他弄壞似的,傅恆則只是用力地將自己推進他狹窄的臀肉之間。
在汗流浹背與粗重喘息聲之中,傅恆則凝視著他由於無法違抗的生理反應,而夾雜複雜又痛苦的表情。
自己究竟想要逼迫他什麼?想要他用盡力氣求自己讓他留在這裡,想要他表現出被拋棄而傷心絕望的臉孔,想要他……聲嘶力竭地喊出其實他深愛著自己嗎?
在傅恆則在他體內射出的那一瞬間,已經因為過度的性愛而精疲力盡的葉久淮,失神地用雙手捧住傅恆則的臉,輕輕地吻了他的唇。
“再……見。”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只說了這兩個字,並且對傅恆則露出一個極為清淺又悲傷的微笑。
傅恆則心臟彷彿被掐住般緊縮,只感到無比地憤怒。
然後,隔天,他離開了。
不曉得他是半夜何時清醒的,但是床上的餘溫已經散盡。隔壁他的房間,如同他離去之前所承諾的,不再留有絲毫屬於他的痕跡。
☆ ☆ ☆
“天,你剛有看到傅經理丟東西的樣子嗎?空調溫度好像瞬間降低二十度,好可怕!”
“比起那種把文件丟在地上的冷酷責備,我還寧願爽快地被罵幾聲。已經三個星期了,怎麼好像愈來愈恐怖?下次輪到我的案子做報告,完了。”
“噓!經理出來了。”
甫從死氣沉沉的會議室魚貫而出,灰頭土臉的職員們交頭接耳,直到同事提醒傅恆則已在身後時,大家也趕緊裝作沒事樣地鳥獸散。
一臉沉冷的傅恆則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由於還有和其它公司洽談的行程,所以必須外出,所以他只是拿了公文包離開公司,直到他坐上電梯完全不見人影之後,整個緊繃的空間才好像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下來。
對於下屬的耳語和感想,傅恆則當然不會沒有察覺,只是,身為一個主管級的領導者,他理所當然地明白自己不可將私人情緒帶到公事方面,就是由於他嚴格要求自己必須公私分明,所以,當他發現這近一個月來自己竟沒辦法做到這點,更感到異常惱怒。
回國來探望的父母,住了兩個星期又回去了。在他明確的表達之下,類似相親的飯局全被他拒絕,他一次都沒有出席過,因為他的態度堅定,父母親才像是終於放棄似地不再積極勸說,在耐心陪伴他們之後,父母親雖不滿意但不至於生氣,在離開前表示過年會再回來的事情。
這些根本不足以構成煩惱。那麼,一直所干擾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心裡好像有個若隱若現的答案,傅恆則選擇漠視。
開車來到另外一家光電產業公司,傅恆則依照講好的時間場所,準時地赴約。因為之前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在和對方商談幾十分鐘之後,就已將合約簽訂好。把重要的文件放進公文包,他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掃向四周。
但是,並沒有看到那個人。
和對方握手致意,他沒有任何理由留下,準備離開。
“咦?啊!你不是那個……對了,傅恆則。你是傅恆則吧!”
在電梯前,傅恆則遇見一名男子。
走出電梯的男子喚了他之後,熱切地上前自我介紹:
“我是你大學同學啊,你可別跟我說不記得了。唉呀,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呢。”男子職業性地掏出名片遞給他。
念理工的雖然沒有像律師或醫生那樣有所範圍的職場圈,但基本上會碰見同學的機率仍是頗高的,園區裡就有好幾個同系的同學一起工作的例子,在見面時也會流通一些個人的消息。
傅恆則接下名片,沒有特別想要攀談的意思,但是似乎不趕時間的男子又多說了好幾句: 3樓
“我記得你是在園區那里工作吧,之前聽說好像還有個學弟在你手下。啊對了,他之後不就是離職換到這間公司來了?真奇怪啊,福利那麼好的大公司不待,有什麼不滿意呢?我也不是說這裡很差啦……你有沒有順便去跟他打個招呼啊?”
傅恆則黑眸微閃。葉久淮在和他同居之後就從原本的公司離職,而他當然也知曉葉久淮之後來到這間公司。葉久淮已經離開自己將近一個月,自己今天是為公事,而非為他前來。
男子見他沒有應和,想了想,好似有些無趣地道:
“我上次來恰巧看到他,我總覺得他氣色很差。我都怕中年發福,他跟在學校的時候比起來,倒是愈來愈瘦了……不過,他好像又要辭職了……他老是換工作,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好的關係?”
“他要辭職?”傅恆則終於啟唇。
總算得到響應,男子像是傳聲器繼續道:
“是啊,他們主管剛好是我朋友,上次才在說呢,他是個認真的職員啊,就這樣讓他走實在很可惜,所以我朋友還特地讓他處理一些事情再考慮一下,可是他好像還是蠻堅持的……這里辦離職手續有點麻煩,啊啊,我想起來了,他明天應該是最後一次來吧。”
聽完男子的話,傅恆則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
隔天,他在下班時間,驅車再度來到這間公司樓下。
穿著西裝的上班族一一從建築物內走出,在望見其中一抹緩慢步行的身影時,傅恆則瞇起眼睛仔細打量,隨即,將車子滑行到那人身旁,按了聲喇叭。
那人似是稍微吃了一驚,隨後轉過頭來,一見是他,臉上的表情愣住了。
“上車!”傅恆則對他命令道,那是種葉久淮非常熟悉的,不容拒絕的口氣。
葉久淮低下頭,慢慢地打開車門坐上車。
“……你現在住哪裡?”沒有什麼久別重逢後的噓寒問暖,傅恆則開口就問這麼一句。
“請問……你有什麼事?”葉久淮遲疑又猶豫,卻沒再喚他學長了。
那就好像,他們那層唯一可以說明的關係就此斷去了一般。
傅恆則面無表情,僅強硬道:
“你住哪裡?如果你不說,那我也可以把你帶到別的地方去。”
葉久淮沉默須臾,最後輕聲念了一個不很遠的地址,跟著就把頭撇開,一直望著窗外。
傅恆則面色沉冷地開著車。沒有多久到達目的地,葉久淮迫不及待般地下車,發現傅恆則站在他身後,他像是不太希望傅恆則跟過來,道:
“請問你到底……有什麼事?”
“……這麼久不見,你不請我上去坐坐?”傅恆則冷著臉,觀察著他的神色。 “乾脆,一起吃個飯。”
“……我,我住的是小套房,不能開伙……”葉久淮非常低聲地說道。
“那就去買。”蠻橫地決定,傅恆則捉住葉久淮的手臂,掌心所握到的觸感令他臉色更加難看。
在最近的便利商店隨便買了兩個便當,由於是夏季,還因為促銷而贈送兩罐飲料。
葉久淮被逼著站立在自家門口,拿著鑰匙為難道:
“那個,你……”
從葉久淮的身後看過去,他低頭的姿勢,讓他的頸項露出衣領大半,就算他的頭髮好像稍微留長了,也已經掩不住那蒼白的膚色,以及,極端消瘦的側臉。傅恆則握住他的手,用力地將鑰匙插入鎖孔,將門開啟。
無論在身體或心理上,葉久淮都沒有半分拒絕的能力。
已經熱好的便當放在桌上,傅恆則旁若無人地脫掉外套,坐上室內僅有的一組桌椅,拆開免洗筷子,只道:
“你不吃?”
“啊,我……”葉久淮不知為何輕喘了口氣。被動地打開自己的便當。
室內沒有冷氣,連電風扇都沒開,就算是這麼熱的天氣裡,葉久淮卻穿著厚重的長袖長褲,沒有想要將之脫掉的打算。
在傅恆則的逼視之下,葉久淮機械似地將食物小口小口地放入嘴中,不到五分鐘,他忽然變了臉色,站起來沖向廁所。
他對著馬桶嘔出才吃下去的食物,直到它們盡數離開他的胃袋,幹乾淨淨為止。
傅恆則就站在廁所門前,親眼目睹葉久淮因為嘔吐而涕淚縱橫的臉容。葉久淮撐在洗手台上的手指不停地顫抖著,那已經是一隻太過乾瘦的手,讓人聯想到冬天即將枯死的樹枝。
2008-5-1 22:49 回复
Daisy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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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
傅恆則大跨步地進入到廁所,將淚流滿臉的葉久淮拖到套房中的床上。
“不……不要……”葉久淮虛弱地抵抗。
傅恆則非常輕易地壓制住他,深怒地扯開他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後憤恨地瞪視著身下什麼也不能做的男人。失去衣服的遮蔽,傅恆則所見到的,只是一具乾枯的太過份的身體。
貧瘠的胸膛,連肋骨都清晰可數,腹部的地方彷彿貼著內臟凹陷進去,如果不是皮帶多打幾個洞,褲子根本穿不上去。用眼鏡遮掩的蠟黃臉色,細瘦的四肢、他如同重病病人不成人形。
當初,他們會同居在一起,是因為,這個人沒有自己就會死。
“你究竟想怎麼樣!?”傅恆則對著葉久淮憤怒低喊,卻像是在問自己。
傅恆則扯下自己的領帶,拉高葉久淮的左手,將他綁在床頭,接著回到飯桌,將吃剩的東西全拿到床邊,開始強逼葉久淮吃下。
“不、不要……嘔……不行……”
只要葉久淮吐出來,傅恆則就捏著他的下巴重新再餵,直到兩個便當反复糟蹋殆盡,傅恆則就打開飲料繼續。就算他的身體不能接受固體的食物,那麼只要流質的也可以,用強灌的不行,傅恆則自己喝下,然後低頭湊唇硬是渡進葉久淮充滿嘔物酸水的口中。
整個床鋪和床沿地板弄得到處都是穢物。沒了可以餵的東西,傅恆則就再去買回來,自始至終,他都不曾放開葉久淮,決意到他能夠接受任何一樣食物為止。
房間裡開始瀰漫噁心的味道,葉久淮早已耗盡所有力氣,嘴角流出食物的殘渣和胃液,從黃昏到黑夜,只能光裸著身體任由擺佈。直到他因為喉嚨乾涸而終於能喝下一口果汁時,傅恆則的下半身也毫不留情地進入到他的體內。
“學……學長……”葉久淮滿臉淚痕,用僅存的意志,就好像這世上沒也別人似地喚著。
雖然他明明沒有自己就會死,但他卻不會對自己開口說愛。
擁抱著一副毫無誘惑又乾瘦骯髒的軀體,傅恆則不知道對自己而言,眼前這個卑微到失去他就失去生存意義的男人究竟是什麼存在。
只是,這一刻,他清楚明白,自己和這個人,到死都會糾纏在一起。
“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持續著宛如儀式般的性愛,傅恆則在他耳邊低聲地說道。
★ 雨
“……最近一直在下雨。”葉久淮抬起頭,輕輕地說道。
“因為是梅雨季。”身旁俊美的男人撐著傘,雖然並肩走在飄渺浪漫的雨霧之中,卻不是很感興趣地響應。 “和那個女人見面,你滿意了?”
葉久淮微微一笑。 “嗯。謝謝學長,願意讓我來。”
“你要履行你的承諾。”傅恆則只是直視前方。
“我知道……”葉久淮緩慢地說道:“只有十分鐘。然後永遠斷去聯絡。”
傅恆則側首望住他。
“你不能離開我。”
“……我知道。我會永遠和學長在一起。”他說。沒有痛苦,只有幸福。
BINDWEED
意指纏繞性的旋花類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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