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傀儡師的禮物(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太艱難了,簡直耗費了一晚上,改了又改總覺得還不是很滿意,魔術列車的殺人手法全部寫出來就太費篇章了,反正前面都是一帶而過,我也就草草交代下,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金田一動漫34-36集。關於真田流水,我本來寫的是要告她故意殺人未遂的,但是想了又想,夭夭畢竟姓真田,而且她與真田家的關係很好很親密,這樣爆出來對大家都不好,而是讓老爺子處理吧,先處理一下但不能一棍子打死,親們可以提一下建議啊,後面還會有後續的,因為南宮水雲隱忍了十五年的復仇就要在第二卷開始,到時真田流水會鋃鐺入獄,她不是忍氣吞聲之人,她要報復那個男人那個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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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傀儡師雖然還是沒有現身,但這次倒是沒準備戲弄眾人,從那張紙條到真田流水在樹林裡的自言自語,學得惟妙惟肖,然後隨著一聲冷笑,連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地獄傀儡師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在場也沒一個笨人,真田流水想做什麼已經直白白地擺在了眾人的面前,上次只是陷害,這次卻是明晃晃地拔刀了,現場一下子變得比死還安靜。
“她想殺了我?”半響之後夭夭難以置信地指著還在昏厥中的真田流水,這個女人是瘋了還是怎的。
夭夭的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一道驚雷,明晃晃的閃電照得整個房間人的臉色都明暗難定。
“不好了,夕海女士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時外面又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不好,這是地獄傀儡師的緩兵之計。”金田一好歹與夭夭他們並無多少關係,聞言很快就清醒過來,打開大門就奔了出去。
“金田一,等等!”劍持刑警與七瀨美雪還有佐木龍太也不想呆在這個壓抑的房間裡,急忙跟了出去。
明智健悟推推眼鏡,眼中閃過焦急,但又擔憂地看著木著臉的南宮水雲。
“你先去看看吧,這裡的事我能解決。”南宮水雲見狀歎息一聲,但看著真田流水的眼神寒冷得讓人連心都顫抖。
“水雲……”明智健悟想要勸慰幾句,卻不知從何開口。
“你去吧,還煩什麼!”南宮水雲猛地站起,不耐煩地吼道,然後指著真田流水更加的暴躁,“我知道沒明確的證據證明她想殺了夭夭,夭夭也沒受到傷害,可是我就是不想放過她!”
“我知道我知道。”明智健悟聞言也是一歎,急忙上前摟住她,不斷地安慰道。
“三年前我好容易忍下了,現在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南宮水雲卻掙開他的懷抱,冷笑一聲,卻盯上了真田。
“雲姨,你放心,此事真田家必給你和夭夭一個交代。”真田的臉色已經是鐵青鐵青的,他心中的憤恨不比南宮水雲少,和平年代長大的孩子,即使是大家族裡養成的,很少會直面謀殺,先前真田流水的陷害已讓他的心涼了,這回是徹底涼透了,居然對自己的親姐姐都能下如此殺手,先前有多少疼愛現在就有多少憤恨,眉間漸漸浮現出堅毅之色。
“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這邊的事一了結,我就會去神奈川拜訪。”聽到真田與三年前完全不同的反應,南宮水雲倒是冷靜下來,眯著眼睛看了他半響,心中輕歎一口氣,面上卻冷冷地回道。
“是。”真田就差指天發誓了,立海大其餘人都擔憂地看著他,尤其是幸村,白著臉,眼中的感情尤其複雜。
“景吾,你立刻帶夭夭回去,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南宮水雲見狀稍稍滿意,又回頭吩咐跡部。
跡部凝重地點點頭,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帶了夭夭飛回東京去,這個該死的屍骨原該死的魔術秀,簡直就是死亡的召喚,至於真田流水,且等著慢慢算帳,只是夭夭卻搖搖頭,倔強地看向南宮水雲:“媽媽,這是我的事。”
“所以你給我回家去,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殺你啊。”南宮水雲抿起嘴不悅地喝道,心裡亂成一團。雖然說真田流水躺在這裡已經不能再作怪,但誰知道獄傀儡師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亡命之徒最難以捉摸了,她怎麼能讓唯一的女兒冒險。
“媽,我不甘心,三年前我灰溜溜地走了,三年後我還是躲在角落裡,那我也就不配做真田夭夭了。”夭夭挺直身子,不屈不饒地回道,她已經厭惡了一直以來的糾纏,她知道媽媽也好景吾也好都能幫她把事情搞定,但是有些事她想親自去了結。
南宮水雲聞言沉默了,這份驕傲她也有所以她理解,當年為了一個男人破出家門,後來即使在東京窮困潦倒也咬著牙沒有回家求救,因為是自己的事就自己了結,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她是母親,她怎麼忍心。
“媽,我有數的,我總覺得地獄傀儡師他不像是對我有惡意。”夭夭向前幾步,挽住南宮水雲勸道。
南宮水雲長長歎了一口氣,幾乎就要妥協,跡部卻拿起手機召喚直升機。
“景吾。”夭夭不急,上前就要奪下手機。
“對我來說,任何東西都比不了你,那你呢,你能不能為我讓步呢?”跡部抬高手,淡淡地回道,眼中的緊張一閃而過。
夭夭沉默了,手緊緊地攥緊,半響歎了口氣,終究是點點頭,對她來說景吾比驕傲重要。
“該死的!”可惜跡部聽到那邊的回話卻少有地爆了粗口,因為暴風雨直升機飛不了了,這難道是天意,跡部幾個大步上前緊緊地抱住夭夭。南宮水雲見狀又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黯然,靠在了明智健悟身上。
“你放心,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我了,再說我也不打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夭夭笑著寬慰跡部與南宮水雲。
看著夭夭堅定又樂觀的神情,跡部和南宮水雲倒是也提起了些許精神,又加上有明智健悟在,真田流水也不能作怪了,放下一點心來,真田和立海大的人卻立在另一邊,與這一邊分開一道長長的鴻溝。而真田流水如破布娃娃般躺在床上,連醒都不敢了。
“夕海女士也死了。”這時金田一卻推門進來,眾人雖然吃了一驚,但到底是陌生人,也沒多大反應,但金田一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驚跳起來。
“你說你知道地獄傀儡師是誰了?”夭夭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是的,他就在幻影魔術團之中。”金田一極其嚴肅地回道,但看了夭夭一眼後,又補充道,“你們也不用擔心了,我大約已經知道他為什麼要做沼澤地的那件事了。”
“為什麼?”跡部上前一步擋在夭夭面前,沉聲問道。
“大約是因為感同深受吧。”金田一抬起頭,迎著威風輕輕一歎。
“感同深受?”夭夭與跡部疑惑地互視一眼。
“總之,大家都去大廳吧,我會詳細解答的。”金田一低下頭,並沒有直接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明智健悟,明智健悟推推眼鏡,點點頭,眾人這才跟著金田一去了大廳,大廳裡幻想魔術團僅存的幾個團員都神色緊張地等在那裡。
金田一此時十分的專注,面對眾人侃侃而談,箭頭直指幻想魔術團的成員之一高遠遙一,正因為他在團中最輕的體重才成為他暴露的致命傷,他利用蹺蹺板原理殺了夕海後逃跑,殺掉由良間之後操作無線的人偶,在列車上殺掉團長用快遞寄回了他的身體用包帶回他的頭顱,樁樁件件說得一清二楚,就如是金田一自己親身經歷一般,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地盯向了高遠遙一,這個印象中老實懦弱的魔術團經理人,怎麼可能是他,他居然是地獄傀儡師。
高遠遙一卻與一般的兇手不一樣,整個人的氣質頓時一變,就如變了一個人似的,摘下眼鏡邪笑著拋向空中,漫天的玫瑰花瓣再次飄揚,對他來說這是一場魔術,所以他給警視廳寄恐嚇信,就是為了有人來欣賞這等曠世奇作。在場的人聽了都心裡發毛,什麼人才能把殺人當做藝術來雕琢還要有人欣賞,就像金田一說的那樣本來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那些人。
只是接下來高遠遙一的話卻讓所有人驚呆了,他是為母復仇而來,他的母親,天才魔術師近宮玲子被她的弟子們為奪取魔術手法筆記而殺,她的弟子們盜取了她的魔術,聲名遠揚,他發現真相之後便潛入了幻想魔術團復仇。高遠遙一說完也沒有繼續辯解什麼,只是從嘲諷的左近寺手裡拿回了他母親的手法筆記,乖乖地跟著員警走了,讓人唏噓不已,本來他也可以成為天才般的魔術師閃亮整個世界,大家不由得都對當年主謀者中唯一活著並洋洋得意的左近寺怒目而視。
而夭夭卻有些明白了,也許就如金田一說的那樣,他的母親被貪婪而嫉妒的弟子們所殺,所以看到真田流水因為貪婪和嫉妒要殺她的時候忍不住出手相助,如此一想,夭夭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跑了過去,攔住他,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是真田夭夭?”高遠遙一停住,將夭夭從頭打量到尾,然後轉回頭,卻懶得答話。
“總之我欠你一個人情,我雖然不能幫你殺人,但卻可以讓那無恥小人在魔術界無立足之地。”夭夭皺了皺眉,卻這樣說道,雖然當時她根本沒看見那張紙條,但她不喜歡欠別人的感覺,不管高遠遙一是惡意還是善意,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從來就是她真田夭夭的行事風格。
高遠遙一仍是沒有說話,卻回頭又看了看夭夭,然後仰天大笑,扔給了夭夭一樣東西:“有趣的小姐,這個就算是初次見面的禮物了,至於左近寺,就由近宮玲子親自來懲罰吧,用那熊熊的火焰鐵鍊。”丟下謎一樣的話高遠遙一再也不理會任何人,反而催促著那群員警押著他往外走。
“這是什麼?”跡部擔憂地看過來,卻見一卷小小的錄音帶躺在夭夭的掌中,南宮水雲等急忙撲了過來,心急地拿了答錄機來放,居然是真田流水在小樹林裡的那番表白,包括了她下手的動機和準備怎樣行動。
“我好像又欠了這個傀儡師一個人情。”夭夭默了半響,收起錄音帶,神色複雜。
“沒事,我們給他找個好律師。”跡部上前安慰夭夭,眼睛卻看向南宮水雲,這方面誰比得了從無敗績的南宮大律師。
“行了,既然知道他沒有惡意,又幫我們這麼大忙,我怎麼會袖手旁觀,反正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南宮水雲心中的大石落地,輕鬆不少。
“那個高遠遙一好歹是兇手吧。”這時劍持刑警的抱怨卻被眾人給忽視了。
自作孽(一)
隨著高遠遙一的束手就縛,關於幻影魔術團的那場驚天魔術落下了帷幕,只是那個左近寺不僅未受懲罰反而洋洋得意的逃脫給整件事蒙上了一點暗點。在場的人雖然義憤填膺,但金田一一干人是無能為力,而夭夭一干人卻是暫時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畢竟與他們切身相關的真田流水還躺在那裡呢。
“夭夭,先去休息下吧,明早我們就回家去了。”跡部輕聲說道。
夭夭卻搖搖頭,望著窗外,歎道:“景吾,你說那熊熊的火焰鐵鍊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又有事要發生了。”
“什麼事都不關你的事。”跡部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總之你先好好休息。”
“現在誰還睡得著啊,天亮以後我得回趟神奈川。”夭夭拍拍跡部的肩膀,拒絕道。
“那我陪你去。”跡部聞言皺了皺眉回道。
夭夭點點頭,卻看向真田,真田凝重地點點頭道:“這件事我已經報備祖父了。”
南宮水雲一聽本想跟著一塊去的,但是一想自己的身份,那裡又有那兩個噁心的人在,便不堅持同行了,反正有跡部在她也放心,只叮囑了夭夭幾句,並拿過了錄音帶,理智回爐以後,她已經有了新的打算,應該說其實已經打算了十五年了。明智健悟亦謹慎地提點了幾句,畢竟這是真田家的家事,不能當做一般的刑事案處理。
經過一夜的暴風雨,天亮之時太陽終於出來了,而跡部家待命了一夜的直升機沒過多久也到了,夭夭、跡部與真田登上飛機往神奈川去了,當然也押上了真田流水,雖然她仍在裝屍體,但沒人憐香惜玉了,一把將她抓上了飛機,她再也裝不了睡了。
“二哥哥、姐姐、跡部君,我真的錯了,你們那麼仁慈那麼善良那麼高貴,就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就起一點憐憫之心吧。”真田流水一上直升機就跪下了,眼淚刷刷地往下流。
夭夭冷笑一聲,別開頭,只望著窗外皚皚的白雲,跡部鄙夷地看她一眼,連踢她一腳都覺得是汙了自己的腳,只有真田鐵青一張臉狠狠地瞪著她。
“二哥哥,你幫幫我吧,可憐可憐我吧,我從小就活得那麼悲哀,你就放過我吧。”真田流水已經知道大事不妙,索性豁出去雙手緊緊抱著真田的腳嚎啕大哭起來。
真田是又羞又氣,他只恨自己當初下了眼睛信錯了人,輕易被眼淚迷了心,以為她是個可憐,甚至為此還怪罪於自己無辜的妹妹,就像當初夭夭責問的一樣,同樣的妹妹,他太過於厚此薄彼,只是即使後來知道真相,他雖然心中暗恨,但好歹念著他們有血緣之親,她是他疼了幾年的妹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此讓他與夭夭的兄妹關係越行越遠,可他換來的是什麼,不是她的悔悟,而是變本加厲。作為妹妹去殺親姐姐,這樣的人倫慘劇居然做得出來,不僅給真田家帶來莫大的危機,還給他們這些親人欣賞狠狠地刺上一刀。真田越想越恨,真田流水還用老招在那裡不停滴訴說她的可憐她的無奈她的失意,真田就是再堅忍,也好歹是血氣方剛的高中生,更何況還得忍受夭夭的無視和跡部時不時嘲諷的微笑,終於再也忍不住一腳將真田流水踢開,喝道:“你簡直不配姓真田!”真田家名門宗家,光明磊落,行事大方,簡直就是狠狠地給他自小仰慕的家門狠狠地刮了一個耳光子,不可原諒!
真田流水從來沒想到真田會對她這麼狠,根本就沒防備,結果整個人飛了出去,額頭撞到了椅子腳上,狠狠地在沼澤時劃上的地方又劃了一下,剛剛有些結痂的傷口又變得血肉模糊,真田夭夭一摸額頭,只見滿手的血,不由得尖叫起來,不停地要鏡子,她不能沒有臉的。
真田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出腳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呆坐回位子上。
“你給我閉嘴,要鏡子是不,給你!”夭夭見狀,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她又不是聖母,為了家門她可以不在明面上追究,但誰欠了她都不能全身而退,冷笑著從包包裡拿出鏡子扔在真田流水的面前。
真田流水現在根本就顧不了什麼,抓起鏡子就看,從小到大她的媽媽都告訴她,臉是她的本錢是她的希望,雖然比不得真田夭夭漂亮又怎樣,就是這張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臉讓她輕而易舉地打敗了真田夭夭奪得了一切,她不能沒有這張臉的,只是鏡子裡映出那個額頭血肉模糊的臉讓她根本承受不了這個打擊,更加尖叫起來。
“煩死了,你再叫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扔下飛機。”夭夭聽得著實不耐煩,冷聲威脅道。
真田流水猛地看向夭夭,眼中全都是仇恨,都是這個女人,要不是她,她也不會去沼澤她也不會被樹枝劃傷,真田也不會打她,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田流水一邊想著一邊爬起,通紅通紅的手伸向夭夭:“我要殺了你!”
夭夭一驚,急忙往跡部身後一躲,跡部上前一個手刀將真田流水劈暈,然後一腳踢到角落,朝真田喝道:“真田,管好你的好妹妹!”
“你!”真田聞言有些發怒,不管怎樣跡部都沒資格管真田家的事,只是看見立在部旁邊冷笑的夭夭,整個人都頹廢下來,歎了口氣,應了。
真田家的氣氛自從昨夜二少爺的一個電話變得分外凝重,真田老太爺當時就怒極攻心差點昏倒,不僅叫了二兒子真田秀賴來狠狠地痛駡了一頓,又讓人把那個楚楚關了起來,然後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將兒子媳婦孫子全招在茶室裡等待著夭夭歸來。
“父親大人,你就算生氣也要吃點東西啊。”真田廣賴夫婦焦急地勸道,真田老太爺卻是動也不動,臉色發青,憤怒的同時有絲悲涼。
“祖父,你放心吧,夭夭也姓真田。”真田誠一郎也急忙安撫道。
“你們以為我擔心這個?!”真田老太爺一聽,怒極反笑,“夭夭比你們更像真田家的人。”
“那麼流水這事,父親大人也不要如此震怒!”真田秀賴聞言抖著膽子也勸道,他的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夭夭是他女兒,他愧對她,他也擔心她,但流水也是他的女兒,他怎麼又狠得下心來。
“你的心是什麼長的,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田老太爺聽了卻更加生氣,一個杯子砸來,破口大駡,“你知不知道你的親生女兒被人謀殺了,得虧那個什麼什麼師,否則我們哭都沒地去哭。”
“父親大人,我知道夭夭受苦了,可流水畢竟姓真田!”真田秀賴低著頭還是小聲回道,兩個都是他的血脈連心,他能怎麼辦?這家裡一個個都恨不得掐死流水,他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嗎,而且聽父親大人的意思竟是連流水是真田家的人都不承認了。
“你你你!!”真田老太爺氣得整張臉脹得紫紅紫紅的,眼看著就要喘不過氣來。
“秀賴,你還不趕快住嘴!”真田廣賴氣得大喝一聲,又急忙和真田雲子上前安撫真田老太爺,真田秀賴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了,真田誠一郎一面擔心祖父夭夭一面越發鄙夷他這個叔叔。
好半天真田老太爺才喘回氣來,指著真田秀賴冷笑道:“我也是前世未修才得了你這個兒子,當初你死活要娶水雲,我看水雲是個好姑娘,也就罷了,還不是成全你了,不過一年的功夫,人家水雲還懷著身孕你就什麼香的臭的往屋里拉,一個是人家丈夫一個是人家姐妹,我都替你臉紅!還有那個流水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幹的都叫什麼事!我們真田家名門宗家,可我們靠的不是外面的光鮮,要靠內心的強大,我寧願家門一時受損也不願再容忍這等汙髒的事。”
“父親大人。”真田秀賴一聽大驚,不由得哀叫道。
“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真田老太爺見真田秀賴還是那副樣子,失望至極,大吼道。
真田秀賴一驚,臉色變得慘白,但還是不敢出去,卻被真田老太爺拿起地上的茶壺拋向他,一壺熱茶向他潑來。
“秀賴,你想氣死父親大人嗎?!還不趕快出去!”真田廣賴既擔心父親又擔心弟弟,急忙拉開他,沖他吼道,真田秀賴嚇得整個人都癱軟了,看著真田老太爺那張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臉,終究還是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廣賴,這件事我們必須得做出公正的處理,上次的事已經對不起夭夭了。”真田老太爺凝重地看向長子。作為爺爺他是恨不得殺了流水那個丫頭,居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只是他要考量的東西實在太多,真田老太爺在心中一歎,對夭夭越發愧疚。
“父親大人,既然夭夭沒有鬧大,顯然她也是同我們一樣的,鬧大了對夭夭也不好。”真田廣賴想了想說道,他何嘗不心疼侄女呢,可是若是此事一出,對真田家虎視眈眈的那些人必然出手,他們是無所謂,但小輩的前途婚事都要受影響啊。
真田老太爺歎了口氣,終究是凝重地點點頭。
“可是父親大人,祖父大人,這樣太不公平了。”真田誠一郎幾乎跳了起來,三年前的事混過去了,今天的事怎麼也想混過去。
“誠一郎,夭夭終究是要出嫁的,家裡要是出了這種事,以後叫她怎麼見人,真田家若是為此受損了,以後叫她有何依靠呢。”真田雲子對此是深有感觸,一個強大的娘家對女人是多麼重要,就算夫家不計較,總在這個圈子裡,誰能不計較呢。何況夭夭都板上釘釘地必是去跡部家的,那就更得注意了。
“可是?”真田誠一郎作為繼承人,自然明白,但心裡總是不甘心,老天爺對他可憐的妹妹何其不公!”
“誠一郎,我比你更心疼夭夭,她是最寶貝的孫女兒,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有時候明面上的處置不是最難受的處置。”真田老太爺此時卻是冷哼一聲,面上帶上了肅殺。
自作孽(二)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暫時結束了,不知道親們滿不滿意,真田流水額頭毀容,流放家廟,真田秀賴仕途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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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真田流水送到家廟裡去,讓她好生修生養性。”真田老太爺眯起眼說得冷酷。
“這?”真田廣賴夫婦一驚,疑惑不定,真田家可說是神奈川最大的地主和山主,這家廟建在真田家最偏僻的一座山坳裡,有重重樹木做掩,尋常人根本尋不到那裡。真田家已逝的老太太篤信佛教,便找高僧來建了這座家廟,她在世時倒是隔三差五去那裡住上幾日,但真田家的其他人都不是虔誠的佛教徒,自她死後家廟就極少有人去了,要不是真田家每年花大把銀子維護著,早就荒廢了。只是那家廟與這世間卻恰似兩個世界,孤獨寂寞清苦,偶爾住住還好,若是常住卻是極恐怖的事。看來這回老太爺是真的動了氣,所謂三歲看大,自真田流水從小就那副天下誰都欠了她的樣子,還有她那個沒個廉恥的親娘,他夫婦二人就不喜歡這丫頭,後來又做出這種是來,印象就更差,如今更是連夭夭都要殺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殺他們了,自此心中最後一點親情都斬斷了,便也沒有開口求情,倒有幾分贊同的意思,只是這樣好端端地把一個姑娘送過去,豈不是落人口舍,真田雲子只得開口問道,“父親大人,但不知以什麼名義送去?”要說養病卻是最好的藉口。
“對外就說她魔怔了,找兩個粗壯點的僕婦看管,其餘的一日三餐什麼的讓她自己動手。”真田老太爺冷哼一聲,有不解氣,“她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把她放出來,就算出來了也不能回本家,遠遠打發了。”
真田誠一郎眯起眼,心裡有了計較,那麼要是一輩子想不懂就一輩子別想出來吧,他極疼夭夭,為此和自己的親弟弟都生份了,何況這個陰險的真田流水,怎麼咽得下那口氣,為了家門榮耀有些時候不得不妥協,但暗地裡他早打算好好為夭夭出口氣,要他所想,巴不得直接將真田流水剔了頭髮點了戒疤,想不想通還不是靠人嘴皮子上下翻動。
“是!”真田雲子急忙應道,心裡開始籌畫起來。
“待夭夭來了,與她好好說說,真是對不起她啊。”真田老太爺說完真田流水說起夭夭的時候語氣卻是軟的。
“父親大人,這也是無可奈何,夭夭能理解的。”真田廣賴忙勸道。
“是啊,父親大人,夭夭這麼乖,她明白的。”真田雲子忙附和道,心裡也是歎氣。
真田老太爺猶自沉默,半響卻又說道:“夭夭的嫁妝以前你們母親在的時候就備好了,這些年雲子你添的我也看在眼裡,只是我實在心疼這孩子,我做主將一座山頭和一百畝田地給夭夭添妝了。”真田老太爺說完之後卻拿眼用心去看他的兒子媳婦和孫子,好在真田廣賴一家是少有的性情醇厚之人,對二房一直是多有照顧,尤其是夭夭,父母雙全之人,早年間過得便如同父母雙亡一般,他們早當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妹妹疼,哪有不點頭的道理,真田老太爺這才稍感安慰,真田流水也只是個異類罷了,他的孩子大多數都是極好的。
“不好了,老太爺,大老爺,大夫人,大少爺,楚楚夫人要上吊了。”一家人的氣氛剛剛融洽下來,就有沒眼色的人沖了進來急吼吼地報告。
“她是哪家的夫人?你倒叫得出口!”真田老太爺聞言暴突了眼睛,好容易緩下來的氣氛又僵硬起來。
那嚇人頓時抖得如同風篩了一般,低下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到底怎麼了,說清楚。”真田雲子忙喝道,她是管家媳婦,這讓她的臉面往哪裡擱。
那下人再次被嚇著了,但四個主人都狠狠地瞪著他等他回話,他不敢不回,白著臉結結巴巴地好容易將事情說清楚了。原來這真田秀賴被真田老太爺一茶壺砸出來後,越想越怕,恐怕這回流水是凶多吉少了,他是個最憐貧惜弱之人,夭夭與南宮水雲就是太強勢,他常常不由自主地倒像楚楚母女那一邊。如今雖然不待見她們母女了,但是總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心裡難受,便去了楚楚房間,準備讓楚楚與流水好好說說,在老太爺那裡服個軟再跟夭夭認個錯,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好好管束流水補償夭夭,一家人,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呢。
只是這楚楚初時見真田秀賴終於來看她了,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可沒想到晴天下來這麼一個霹靂,登時愣住了,然後便是抱著真田秀賴的腿嚶嚶哭泣。真田流水是她唯一的女兒,一是為了那份母女感情,二是流水是她在真田家立足的根來,也是將來她能轉正的籌碼,要是流水勾著好人家真田家必須得給她一個嫡女的身份,可是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結局,若是流水慘了廢了,她是什麼結局,想想就不寒而慄。這個流水怎麼這麼衝動,先前都偽裝得好好的,這回怎麼就發了瘋似的,就算要殺真田夭夭也要尋個讓人不易察覺的法子啊,為今之計只有先救了流水,然後再慢慢圖謀了。
“秀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當年做錯了,是我情不自禁是我傷害了水雲,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流水是無辜的。這其中一定是誤會,流水是你的女兒,你那麼疼她愛她,你一定要救救她啊。”楚楚深諳哭泣之道,不可哭得太過,這樣顯得面目猙獰了,但也不可哭得太輕,如此便顯得不傷心了,頭要四十五度揚起,眼淚要如珍珠一顆一顆地掉,最忌泣涕橫流的樣子,整個人都要柔要弱,要把那個聽你哭訴的人當做天神般地尊敬。
果然真田秀賴就吃這一套,面上浮現出幾絲不忍,歎了口氣,說道:“楚楚,我知道你傷心,可這不是誤會,是真的。”證據都已經有了,他好歹是個員警,知道輕重,老實說要不是流水也是他女兒,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秀賴你與夭夭說說,她是那麼美好那麼高貴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流水的,她們身上畢竟流著一樣的血,她們是親姐妹啊。”楚楚顯然是知道自己女兒是什麼德性,又被真田秀賴這麼一說,索性就不說了,單單又提出她的高貴美好論來混要視聽。
“這……”真田秀賴雖然有些意動,但好歹沒敢答應,他這個女兒更像他的父親,性烈如火,至今連聲爸爸都不肯叫他,會聽他的嗎?
楚楚見狀,心中焦急不已,暗自轉轉眼珠子,一面哭得更加梨花帶水,一面竟奔了內室,真田秀賴先還以為她實在傷心難以見人,誰知等了半天都沒聲音,急忙往內室探去,差點被唬得魂飛魄散,楚楚已經站在凳子上自系房梁了。他好容易緩緩神,一邊急急規勸一邊讓人快快報告他父親和大哥一家。
“楚楚,你千萬別這樣,流水的事還可再商量啊。”當真田老太爺一行人到的時候真田秀賴還在那裡苦口婆心地規勸,那個楚楚將脖子搭在白綾上,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流,好不可憐。
“真田秀賴,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父親,就出去!”真田老太爺一直極不待見楚楚,恨不得她一跤跌死了,一見自己兒子沒出息的樣子,幾乎又要氣得厥過去,狠聲道。
真田秀賴一個冷顫,慘白著臉轉過身子來了,他最怕的父親就在面前鐵青著臉瞪著他,他吞吞口水,看看楚楚,又看看他父親,左右為難起來:“父親大人,楚楚她……”
“嗯?”真田老太爺又一個利刀甩過去,他立刻不敢說話了,諾諾地退了出去。
“廣賴,以後你不要再明裡暗裡護著你弟弟了,他一個警視算是到頭了。”真田老太爺看著他的背影,終究歎道。
“父親大人……”真田廣賴心一驚,正想求情。
“你不用說了,他什麼本事你我心知肚明,還是少禍害人了。”至此真田老太爺對這個小兒子終於絕望了。
真田廣賴張張嘴,還是沒說出個一二三四來,真田秀賴這些年的確沒做過一件漂亮事兒,只是混日子罷了,只能搖搖頭苦歎,心裡盤算著以後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勸勸吧。
“父親大人。”兩父子正說著呢,真田雲子急忙喚道,指指還掛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的楚楚。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鬧,你和你女兒一起滾蛋,二是乖乖下來,你女兒滾蛋。”真田老太爺輕蔑地看她一眼,冷聲道。
楚楚一愣,腦子飛速地轉了起來,她是再自私不過的人,在利益面前終究拋棄了女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有她留下流水才有可能回來,也許她還可能有個男孩。於是楚楚準備把脖子從白綾那拿下來之時,真田誠一郎不知怎麼著被絆了一腳,踢到了她腳下墊著的凳子,這下楚楚真的被掛在房梁上了。
“救命啊!”楚楚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不停用手去抓,艱難地呼救。只是真田老太爺不動,沒人敢動。
“老太爺、大老爺、大夫人、大少爺,大小姐和二少爺回來了,還有跡部少爺。”這時管家匆匆來報,並選擇性地忽略了滿頭是血狀若瘋狂的真田流水。
“趕快去看看。”真田老太爺精神一振,急急吩咐道,又沖真田誠一郎喝道,“自己惹出來的自己解決。”便帶著兒子媳婦走了。
“救命!!”楚楚越發驚恐,這回事哭得一點形象都沒有了,真田誠一郎卻是不慌不忙地歎道:“可惜夭夭回家了,我沒時間了呢。”說完猶不解氣地叫過下人放她下來,又陰森森地瞪她一眼方才揚長而去。
楚楚終於解脫下來,癱軟了身子,趴在地上怕得瑟瑟發抖,她恍惚覺得自己的好運似乎都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