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包子被圍觀
咖啡屋門前,芥川志唯對自家哥哥焦急的樣子很不解,而對咖啡屋裡那群少年沒頭沒尾的對話更不能理解,基於禮貌,也沒有突兀的跑過去同這些前輩問清楚。
對於「縮水」的真田大嬸嬸,少年們囧過後,背著身抖著肩膀悶笑,小心的掩著笑聲,不讓某個妹控的羊聽見,不然呆會又有得鬧騰了。
不過,還是有人白目的直接嚷嚷出來。
「哦,原來慈郎的妹妹以後真的是真田的老婆啊~~」經過小包子的確認,向日岳人興奮不已,這只只要不是扯到他身上,對看別人的笑話很積極——雖然是無心的,但有時這種無心比刻意更有效果。
桃城武馬上湊過來,大咧咧的說:「立海大的副部長,恭喜你啦!這就是青春啊~」
「不可能的咩,我才不會同意的!」
聽到向日岳人的話,氣得眼眶都紅了的綿羊將妹妹護到身後,試圖用身高阻擋所有人的視線,怒目而視,特別關照了真田弦一郎。
「啊咧,你不同意也沒辦法,畢竟切原也不同意啊,但他姐夫還不一樣沒法改變的事情?」向日岳人笑著寬慰綿羊少年的心,「啊啦,慈郎,放心吧,其實這樣也很好哩,我們才方便報仇嘛~」
向日岳人想的是,每年都要在球場上比決戰的對手,王者立海大委實囂張得過份,他們絕對要挫挫立海大的銳氣,不能放過絲毫可以挫打擊立海大的機會,也算是為他們輸給立海大的一種報仇方式——畢竟輸實在讓人不愉快啊。如果立海大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真的成為芥川慈郎的妹妹,那不是一個爽字了得,畢竟很多時候,小舅子對妹夫是很有說話權滴~~
當然,這種險惡用心並沒有被綿羊接受,相反氣得肺都炸了,現在綿羊很能體會剛才小海帶激憤的心情,特別是他們口中的「妹夫」 就在咫尺間,正黑著臉,一臉嚴肅的坐在咖啡屋裡,而且還是每年都會在球場上見面的對手,這讓一個資深妹控很不能接受。
芥川慈郎瞪著真田弦一郎,眼睛都紅了。
「嗷嗷嗷!!真田弦一郎,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芥川志唯目瞪口呆的看著和自己說話到一半的哥哥突然轉身,團團轉到處尋找白手套,嘴裡嚷嚷著要和真田弦一郎決戰,不由得捂臉。
最後白手套沒找成,某隻羊只好去扒拉跡部景吾口袋裡的白手帕,甩到真田弦一郎身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挑戰立海大的皇帝。
真田弦一郎木著臉,內心是無法形容的苦逼:為毛他大哥的小舅子,要他這個做弟弟的去抗啊?
少年們作壁上觀,看得那叫一個蕩漾。
小戚微努力探著臉觀望,忍足侑士擔憂自家純真的小包子會被教壞,趕緊將她拉回來,端來蛋糕轉移她的注意力。
跡部景吾滿臉黑線,終於忍無可忍了,打了個晌指,叫來樺地崇弘,很快便將發飆的綿羊鎮壓了。看來在武力值上,發飆的綿羊還是不敵高大威猛的樺地。
眾人看跡部景吾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惋惜,心裡直可惜冰帝的樂子沒有看成。
跡部景吾瞟了他們一眼,哼了聲,他們冰帝的樂子可不是那麼好看的。
「啊喏……跡部學長,可不可以讓我哥哥出來一下?」
小女生軟嫩的聲音終於讓這群少年恢復正常,一個個笑得很親切的朝小女生點頭。跡部景吾朝樺地示意,樺地拎著活蹦亂跳的綿羊放到芥川妹妹面前。
見兄長似乎又想去挑戰咖啡屋裡那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少年,深知自家哥哥一但起頭就沒完沒了的個性,芥川志唯趕緊拉住他,她此行的目的還沒有說呢。
「哥哥,我還有事要告訴你!」
見妹妹一臉嚴肅,芥川慈郎鼓起臉,拋開咖啡屋裡的某個黑臉皇帝,說道:「Ne~志唯,聽哥哥的,如果沒有什麼事,絕對不要理會屋裡那些人,知道咩?」芥川慈郎很認真的警告自家妹妹。
芥川志唯微皺眉,見平日樂天派的兄長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有些無語,但基於好妹妹的原則,還是點頭應了。在芥川慈郎又要推搡著讓她離開時,芥川志芥川志唯有些遲疑的說,「啊喏,哥哥,你還記得美紗阿姨麼?」
「美紗阿姨?」覺得這名字很耳熟,但芥川慈郎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聽過。
芥川志唯一看就知道自家這性子過於單純的哥哥早就沒印象了,只得說道:「就是媽媽的姐姐啦,我們小時候都見過的,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往來罷了。」
想好會兒,芥川慈郎右手握拳擊在左手心上,恍然大悟,「啊啦,我記起來了,還有政也姨夫,我記得政也姨夫笑起來比美紗阿姨還好看呢~」
雖然記憶久遠,但依希記得小時候,一對姓清水的夫妻來芥川家拜訪,清水夫人和他們的媽媽長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兩姐妹。當然,懶得記除了吃和網球外其他東西的芥川慈郎之所以會記得,純粹是因為那一次他們的到來,讓好強又注重儀容母親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哭了起來,從此以後,芥川家再也沒有人在芥川夫人面前談起清水夫婦,漸漸的芥川慈郎也忘記了這茬。這會兒,聽到妹妹說起,才記起這件事情。
「那個……哥哥,美紗阿姨和政也姨夫……出車禍死了。」芥川志唯低聲說。
咖啡屋外人來人往,穿著鮮艷明朗的學生們說說笑笑一路走過,喧嘩聲一片。咖啡屋裡的少年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聲顯得這個角落很安靜。
「Nani?!你說什麼咩,志唯,我沒有聽清楚?」芥川慈郎茫然的看著表情嚴肅的妹妹,似乎很不能理解的樣子。
死亡的陰影在十五歲的少年心裡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芥川志唯深吸了口氣,說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哥哥,早上媽媽哭了,美紗阿姨和政也姨夫都不在了……爸爸媽媽他們今天要去墓園祭拜美紗阿姨他們,還有,那個,我聽說,我們還有一個表姐,她是唯一活下來的……」
「我、我不知道……」芥川慈郎有些手足無措。
「哥哥,沒關係的,我原本並不想打擾你們難得的學園祭,只是覺得我們應該一起去祭拜一下他們。」芥川志唯露出柔和的笑容,安撫無措的兄長,「Ma~聽說那個表姐雖然活了下來,但身體一直不好,經常住院,只有小舅舅一個人去看她。」
芥川慈郎哦了聲,眨眨眼說道:「Ne~志唯,那個表姐叫什麼名字?」
「我聽小舅舅說,她叫淡心,清水淡心。」
兄妹倆說著,芥川慈郎突然扭頭朝咖啡屋裡的跡部景吾說道:「小景,我要請下午的假,晚上的舞會前我會回來的。」
跡部景吾打量兄妹倆難掩異樣的表情,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目送兄妹倆手牽手離開,咖啡屋裡的少年們見沒戲可看,再次將注意力轉到小戚微身上。青學的少年還好,畢竟他們已經見過小戚微好幾回,也早一步知道小戚微的來歷,囧事也經歷了一大把了,表現得比較淡定,而立海大的少年反應就比較多樣了。
於是,小包子被圍觀了。
「啊嗯,侑士,你剛才去哪裡了?」
一群少年圍在小包子身邊逗她玩的時候,跡部景吾轉頭問,語氣中蘊含著些微的怒意。
忍足侑士攤攤手,輕描淡寫的說,「姬川同學有事讓我去幫個忙。」
跡部景吾撫著眼角下的一點淚痣,「姬川流香?那隻母貓不是你曾經的女朋友麼?」見面前的少年笑得慵懶,漫不經心之間展露迷人的風姿,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啊嗯,侑士,別怪本大爺沒有提醒你,姬川流香並不是個能玩得起的傢伙。」語氣裡是慣性的帶著些許嘲弄,對女性,這位大爺素來不留情面。
而且,跡部景吾才不相信能讓小戚微哭著說「爸爸和壞姐姐走了,不要慼慼和媽媽,慼慼是沒人要的小孩了……」這種話,相信姬川流香在其中一定做了什麼手腳。
對跡部景吾的警告,忍足侑士挑起一邊眉,笑得很迷人,「嗨嗨嗨~我知道了~」
聽那語氣,就知道這隻狼並沒有放在心上,跡部景吾有時真有種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的衝動,看看能不能讓這傢伙收斂一點。如果不是小戚微,大爺他才懶得管這只不檢點的關西狼。
「侑士,別忘了,小戚微還在這個世界。如果你不想以後後悔的話。」
聞言,忍足侑士怔了下,下意識的看向被三所學校的少年好奇圍觀的小傢伙,眼神變得溫柔,嘴角挑起的笑意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暖柔和。
「Ne~我當然知道。」
「啊嗯,別給本大爺揣著明白裝糊塗!本大爺可不信你一個人可能生得出孩子,你以為你是聖母瑪麗亞麼?還是觀世音滴一滴血在石頭上就能蹦出隻猴子?」跡部景吾嘲弄的說,對這隻狼避而不談的行為有些嘲諷。
忍足侑士滿臉黑線的看著他,「小景,作為一名華麗星來的大爺,你不覺得自己這話太不華麗了麼?」
跡部景吾不客氣的一腳踹向他。
「忍足侑士,你可以給本大爺去死一死了,你女兒本大爺會好好照顧她的!」
「……」
瞄見華麗的大爺行兇的一些少年當作沒有看到,免得下一個就是他們——畢竟華麗的大爺能放□段做出這種不華麗行為,說明大爺他心裡極度的不爽,他們才不要去觸霉頭呢。
「……啊喏,跡部君,打擾了。」
遲疑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打量鬧哄哄的咖啡屋,在看到他們冰帝華麗優雅的王者行兇的少女糾結加無語。而那名行兇的少年淡定無比的望過來,瞬間恢復了他華麗囂張的姿態,沒有絲毫被人瞧見的尷尬。如此的從容,理所當然的華麗張揚,反而為他添上一種難以描摹的魅力。
眾人下意識扭頭望去,當見到那名站在咖啡屋前的美麗少女,讓剛經歷了「真田嬸嬸」的少年們很是激動,下意識的希望這又是一個小包子認識的嬸嬸。
小包子再次很不負重望。
「日吉嬸嬸~」小戚微滑下椅子,跑過去撲到少女身上。
日吉嬸嬸?!
眾人趕緊扭頭尋找某個蘑菇頭少年,卻不見人影。
「啊喏,日吉剛才出去了。」鳳長太郎解釋道,不意外見一干人失望的表情。
就是因為看到某個蘑菇頭少年離開,她才會上門的,門口的少女得體的微笑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兒。
小戚微才不管那群「叔叔們」的惋惜之情,眨巴著眼睛看著美麗的少女,「日吉嬸嬸病好了麼?」
籐真雪月笑臉微僵,極不願意因憶保健室那一幕。
「啊啦,慼慼,誰生病了?嚴不嚴重?」可愛的菊丸少年眨巴著貓瞳問。
小戚微扭頭看他們,笑得很甜蜜,「日吉嬸嬸生理——唔、唔、唔……」
未完的話被少女快手的摀住了小嘴巴,但在場某些人精一樣的少年不難猜測出病因。於是,這群十四五歲的少年不可抑制的臉紅了,眼神一虛,沒有一個人敢再大咧咧的盯著小包子的「日吉嬸嬸」看。
跡部景吾一點也不可憐那只被少女緊緊捂著嘴巴,只能發出「唔唔唔」抗議聲的小包子,站起身走過來。
「籐真桑,有事麼?」
「……校長讓我來找您,通知你貴賓已到,今天的話劇就要開始了,讓您去主持節目。」
跡部景吾掠掠發,走過來將那只又做了囧事的小包子拎起交給樺地,朝門口邊僵硬的少女說道:「啊嗯,籐真桑,我們走吧。」
「嗨~」
兩人走得乾脆利落,腳步出奇的快,只有身後的小包子不明所以的問某位言語不能的爸爸。
「爸爸,日吉嬸嬸怎麼了?慼慼說錯了麼?」
「……」
小包子,乃不只說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啊!
************
對跡部景吾警告的話,忍足侑士當然是明白的。
他將小戚微疼愛若命,已經習慣生活中多了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會依賴的叫他爸爸,將他當成世界的中心,可以讓他放下所有的偽裝和冷靜,樂呵呵的努力照顧她,學習做一個好爸爸。
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做個好爸爸照顧她,還是不夠的。
畢竟再多的關愛照顧,都比不上小孩子對母親的渴望天性。
而沒有慼慼的媽媽,這麼可愛的孩子也不可能出生,然後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小戚微的媽媽是關鍵。
跡部景吾的意思當然有讓他收斂花心的性子,試著去尋找小戚微的媽媽,讓小戚微有個建全的家庭,更甚至為小戚微的媽媽守身?
當然,忍足侑士從來不認為這種事是必要的。畢竟他是花心,但並濫情。喜歡美麗的事物和美麗的女人,但不代表會愛上她們,偶爾玩玩愛情遊戲也是一種生活的調劑品。
所以,跡部景吾的警告讓忍足侑士打從心底有些厭煩。
並不是厭煩好友的好意,而是厭煩那未曾謀面的女子——有可能是他將來的妻子,和他共同孕育小戚微的女性,在還未相遇之時,便將他綁住。不知性格美醜,甚至連想像也不能的女性,忍足侑士真的沒有任何期待,太過刻意的尋找只會讓他對那名女性感到厭惡。
雖然理性冷靜的性格的性格讓他習慣將事情掌握在手中,但不可否認忍足侑士性格中還具備著那麼一種浪漫的情懷,不然也不會去欣賞那些文藝電影小說了。所以,對要刻意去尋找小戚微的媽媽這件事,忍足侑士一開始就抱著否定、甚至無視的態度的。
不過,想太多也沒有用,畢竟忍足侑士真的沒有想過要去尋找小戚微的媽媽。
只要小包子還被忍足憂一忽悠著,沒有哭著要找媽媽,忍足侑士壓根兒沒有當成一回事。
這也是跡部景吾看不慣的地方。
在跡部宅時,小戚微偶爾習慣性張望四周尋找熟悉的人,在尋找不至時小臉露出失望的神情,每每讓跡部景吾看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現在給小戚微一個熟悉的「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所以,有時候會想,難免會想,小戚微的媽媽若是出現的話,或許可以彌補這種失望吧。
只是某隻狼太不配合了,任旁人再有心也沒有用。
想著,忍足侑士扶扶鼻樑上的眼鏡,微微一笑。
Ma~不管未來是什麼樣的,至少他覺得現在很好,不是麼?
中午的時候,青學和立海大的少年終於滿足了好奇心,依依不捨的走了,他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參觀,不能一整天窩在網球部的咖啡屋。當然,晚上冰帝學園舉辦的舞會,他們也可以參加。
見圍著小包子打轉的一干少年終於離開了,忍足侑士終於鬆了口氣,趕緊抱著小包子離開了咖啡屋。
作者有話要說:咖啡屋門前,芥川志唯對自家哥哥焦急的樣子很不解,而對咖啡屋裡那群少年沒頭沒尾的對話更不能理解,基於禮貌,也沒有突兀的跑過去同這些前輩問清楚。
對於「縮水」的真田大嬸嬸,少年們囧過後,背著身抖著肩膀悶笑,小心的掩著笑聲,不讓某個妹控的羊聽見,不然呆會又有得鬧騰了。
不過,還是有人白目的直接嚷嚷出來。
「哦,原來慈郎的妹妹以後真的是真田的老婆啊~~」經過小包子的確認,向日岳人興奮不已,這只只要不是扯到他身上,對看別人的笑話很積極——雖然是無心的,但有時這種無心比刻意更有效果。
桃城武馬上湊過來,大咧咧的說:「立海大的副部長,恭喜你啦!這就是青春啊~」
「不可能的咩,我才不會同意的!」
聽到向日岳人的話,氣得眼眶都紅了的綿羊將妹妹護到身後,試圖用身高阻擋所有人的視線,怒目而視,特別關照了真田弦一郎。
「啊咧,你不同意也沒辦法,畢竟切原也不同意啊,但他姐夫還不一樣沒法改變的事情?」向日岳人笑著寬慰綿羊少年的心,「啊啦,慈郎,放心吧,其實這樣也很好哩,我們才方便報仇嘛~」
向日岳人想的是,每年都要在球場上比決戰的對手,王者立海大委實囂張得過份,他們絕對要挫挫立海大的銳氣,不能放過絲毫可以挫打擊立海大的機會,也算是為他們輸給立海大的一種報仇方式——畢竟輸實在讓人不愉快啊。如果立海大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真的成為芥川慈郎的妹妹,那不是一個爽字了得,畢竟很多時候,小舅子對妹夫是很有說話權滴~~
當然,這種險惡用心並沒有被綿羊接受,相反氣得肺都炸了,現在綿羊很能體會剛才小海帶激憤的心情,特別是他們口中的「妹夫」 就在咫尺間,正黑著臉,一臉嚴肅的坐在咖啡屋裡,而且還是每年都會在球場上見面的對手,這讓一個資深妹控很不能接受。
芥川慈郎瞪著真田弦一郎,眼睛都紅了。
「嗷嗷嗷!!真田弦一郎,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芥川志唯目瞪口呆的看著和自己說話到一半的哥哥突然轉身,團團轉到處尋找白手套,嘴裡嚷嚷著要和真田弦一郎決戰,不由得捂臉。
最後白手套沒找成,某隻羊只好去扒拉跡部景吾口袋裡的白手帕,甩到真田弦一郎身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挑戰立海大的皇帝。
真田弦一郎木著臉,內心是無法形容的苦逼:為毛他大哥的小舅子,要他這個做弟弟的去抗啊?
少年們作壁上觀,看得那叫一個蕩漾。
小戚微努力探著臉觀望,忍足侑士擔憂自家純真的小包子會被教壞,趕緊將她拉回來,端來蛋糕轉移她的注意力。
跡部景吾滿臉黑線,終於忍無可忍了,打了個晌指,叫來樺地崇弘,很快便將發飆的綿羊鎮壓了。看來在武力值上,發飆的綿羊還是不敵高大威猛的樺地。
眾人看跡部景吾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惋惜,心裡直可惜冰帝的樂子沒有看成。
跡部景吾瞟了他們一眼,哼了聲,他們冰帝的樂子可不是那麼好看的。
「啊喏……跡部學長,可不可以讓我哥哥出來一下?」
小女生軟嫩的聲音終於讓這群少年恢復正常,一個個笑得很親切的朝小女生點頭。跡部景吾朝樺地示意,樺地拎著活蹦亂跳的綿羊放到芥川妹妹面前。
見兄長似乎又想去挑戰咖啡屋裡那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少年,深知自家哥哥一但起頭就沒完沒了的個性,芥川志唯趕緊拉住他,她此行的目的還沒有說呢。
「哥哥,我還有事要告訴你!」
見妹妹一臉嚴肅,芥川慈郎鼓起臉,拋開咖啡屋裡的某個黑臉皇帝,說道:「Ne~志唯,聽哥哥的,如果沒有什麼事,絕對不要理會屋裡那些人,知道咩?」芥川慈郎很認真的警告自家妹妹。
芥川志唯微皺眉,見平日樂天派的兄長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有些無語,但基於好妹妹的原則,還是點頭應了。在芥川慈郎又要推搡著讓她離開時,芥川志芥川志唯有些遲疑的說,「啊喏,哥哥,你還記得美紗阿姨麼?」
「美紗阿姨?」覺得這名字很耳熟,但芥川慈郎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聽過。
芥川志唯一看就知道自家這性子過於單純的哥哥早就沒印象了,只得說道:「就是媽媽的姐姐啦,我們小時候都見過的,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往來罷了。」
想好會兒,芥川慈郎右手握拳擊在左手心上,恍然大悟,「啊啦,我記起來了,還有政也姨夫,我記得政也姨夫笑起來比美紗阿姨還好看呢~」
雖然記憶久遠,但依希記得小時候,一對姓清水的夫妻來芥川家拜訪,清水夫人和他們的媽媽長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兩姐妹。當然,懶得記除了吃和網球外其他東西的芥川慈郎之所以會記得,純粹是因為那一次他們的到來,讓好強又注重儀容母親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哭了起來,從此以後,芥川家再也沒有人在芥川夫人面前談起清水夫婦,漸漸的芥川慈郎也忘記了這茬。這會兒,聽到妹妹說起,才記起這件事情。
「那個……哥哥,美紗阿姨和政也姨夫……出車禍死了。」芥川志唯低聲說。
咖啡屋外人來人往,穿著鮮艷明朗的學生們說說笑笑一路走過,喧嘩聲一片。咖啡屋裡的少年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聲顯得這個角落很安靜。
「Nani?!你說什麼咩,志唯,我沒有聽清楚?」芥川慈郎茫然的看著表情嚴肅的妹妹,似乎很不能理解的樣子。
死亡的陰影在十五歲的少年心裡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芥川志唯深吸了口氣,說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哥哥,早上媽媽哭了,美紗阿姨和政也姨夫都不在了……爸爸媽媽他們今天要去墓園祭拜美紗阿姨他們,還有,那個,我聽說,我們還有一個表姐,她是唯一活下來的……」
「我、我不知道……」芥川慈郎有些手足無措。
「哥哥,沒關係的,我原本並不想打擾你們難得的學園祭,只是覺得我們應該一起去祭拜一下他們。」芥川志唯露出柔和的笑容,安撫無措的兄長,「Ma~聽說那個表姐雖然活了下來,但身體一直不好,經常住院,只有小舅舅一個人去看她。」
芥川慈郎哦了聲,眨眨眼說道:「Ne~志唯,那個表姐叫什麼名字?」
「我聽小舅舅說,她叫淡心,清水淡心。」
兄妹倆說著,芥川慈郎突然扭頭朝咖啡屋裡的跡部景吾說道:「小景,我要請下午的假,晚上的舞會前我會回來的。」
跡部景吾打量兄妹倆難掩異樣的表情,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目送兄妹倆手牽手離開,咖啡屋裡的少年們見沒戲可看,再次將注意力轉到小戚微身上。青學的少年還好,畢竟他們已經見過小戚微好幾回,也早一步知道小戚微的來歷,囧事也經歷了一大把了,表現得比較淡定,而立海大的少年反應就比較多樣了。
於是,小包子被圍觀了。
「啊嗯,侑士,你剛才去哪裡了?」
一群少年圍在小包子身邊逗她玩的時候,跡部景吾轉頭問,語氣中蘊含著些微的怒意。
忍足侑士攤攤手,輕描淡寫的說,「姬川同學有事讓我去幫個忙。」
跡部景吾撫著眼角下的一點淚痣,「姬川流香?那隻母貓不是你曾經的女朋友麼?」見面前的少年笑得慵懶,漫不經心之間展露迷人的風姿,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啊嗯,侑士,別怪本大爺沒有提醒你,姬川流香並不是個能玩得起的傢伙。」語氣裡是慣性的帶著些許嘲弄,對女性,這位大爺素來不留情面。
而且,跡部景吾才不相信能讓小戚微哭著說「爸爸和壞姐姐走了,不要慼慼和媽媽,慼慼是沒人要的小孩了……」這種話,相信姬川流香在其中一定做了什麼手腳。
對跡部景吾的警告,忍足侑士挑起一邊眉,笑得很迷人,「嗨嗨嗨~我知道了~」
聽那語氣,就知道這隻狼並沒有放在心上,跡部景吾有時真有種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的衝動,看看能不能讓這傢伙收斂一點。如果不是小戚微,大爺他才懶得管這只不檢點的關西狼。
「侑士,別忘了,小戚微還在這個世界。如果你不想以後後悔的話。」
聞言,忍足侑士怔了下,下意識的看向被三所學校的少年好奇圍觀的小傢伙,眼神變得溫柔,嘴角挑起的笑意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暖柔和。
「Ne~我當然知道。」
「啊嗯,別給本大爺揣著明白裝糊塗!本大爺可不信你一個人可能生得出孩子,你以為你是聖母瑪麗亞麼?還是觀世音滴一滴血在石頭上就能蹦出隻猴子?」跡部景吾嘲弄的說,對這隻狼避而不談的行為有些嘲諷。
忍足侑士滿臉黑線的看著他,「小景,作為一名華麗星來的大爺,你不覺得自己這話太不華麗了麼?」
跡部景吾不客氣的一腳踹向他。
「忍足侑士,你可以給本大爺去死一死了,你女兒本大爺會好好照顧她的!」
「……」
瞄見華麗的大爺行兇的一些少年當作沒有看到,免得下一個就是他們——畢竟華麗的大爺能放下身段做出這種不華麗行為,說明大爺他心裡極度的不爽,他們才不要去觸霉頭呢。
「……啊喏,跡部君,打擾了。」
遲疑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打量鬧哄哄的咖啡屋,在看到他們冰帝華麗優雅的王者行兇的少女糾結加無語。而那名行兇的少年淡定無比的望過來,瞬間恢復了他華麗囂張的姿態,沒有絲毫被人瞧見的尷尬。如此的從容,理所當然的華麗張揚,反而為他添上一種難以描摹的魅力。
眾人下意識扭頭望去,當見到那名站在咖啡屋前的美麗少女,讓剛經歷了「真田嬸嬸」的少年們很是激動,下意識的希望這又是一個小包子認識的嬸嬸。
小包子再次很不負重望。
「日吉嬸嬸~」小戚微滑下椅子,跑過去撲到少女身上。
日吉嬸嬸?!
眾人趕緊扭頭尋找某個蘑菇頭少年,卻不見人影。
「啊喏,日吉剛才出去了。」鳳長太郎解釋道,不意外見一干人失望的表情。
就是因為看到某個蘑菇頭少年離開,她才會上門的,門口的少女得體的微笑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兒。
小戚微才不管那群「叔叔們」的惋惜之情,眨巴著眼睛看著美麗的少女,「日吉嬸嬸病好了麼?」
籐真雪月笑臉微僵,極不願意因憶保健室那一幕。
「啊啦,慼慼,誰生病了?嚴不嚴重?」可愛的菊丸少年眨巴著貓瞳問。
小戚微扭頭看他們,笑得很甜蜜,「日吉嬸嬸生理——唔、唔、唔……」
未完的話被少女快手的摀住了小嘴巴,但在場某些人精一樣的少年不難猜測出病因。於是,這群十四五歲的少年不可抑制的臉紅了,眼神一虛,沒有一個人敢再大咧咧的盯著小包子的「日吉嬸嬸」看。
跡部景吾一點也不可憐那只被少女緊緊捂著嘴巴,只能發出「唔唔唔」抗議聲的小包子,站起身走過來。
「籐真桑,有事麼?」
「……校長讓我來找您,通知你貴賓已到,今天的話劇就要開始了,讓您去主持節目。」
跡部景吾掠掠發,走過來將那只又做了囧事的小包子拎起交給樺地,朝門口邊僵硬的少女說道:「啊嗯,籐真桑,我們走吧。」
「嗨~」
兩人走得乾脆利落,腳步出奇的快,只有身後的小包子不明所以的問某位言語不能的爸爸。
「爸爸,日吉嬸嬸怎麼了?慼慼說錯了麼?」
「……」
小包子,乃不只說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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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跡部景吾警告的話,忍足侑士當然是明白的。
他將小戚微疼愛若命,已經習慣生活中多了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會依賴的叫他爸爸,將他當成世界的中心,可以讓他放下所有的偽裝和冷靜,樂呵呵的努力照顧她,學習做一個好爸爸。
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做個好爸爸照顧她,還是不夠的。
畢竟再多的關愛照顧,都比不上小孩子對母親的渴望天性。
而沒有慼慼的媽媽,這麼可愛的孩子也不可能出生,然後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小戚微的媽媽是關鍵。
跡部景吾的意思當然有讓他收斂花心的性子,試著去尋找小戚微的媽媽,讓小戚微有個建全的家庭,更甚至為小戚微的媽媽守身?
當然,忍足侑士從來不認為這種事是必要的。畢竟他是花心,但並濫情。喜歡美麗的事物和美麗的女人,但不代表會愛上她們,偶爾玩玩愛情遊戲也是一種生活的調劑品。
所以,跡部景吾的警告讓忍足侑士打從心底有些厭煩。
並不是厭煩好友的好意,而是厭煩那未曾謀面的女子——有可能是他將來的妻子,和他共同孕育小戚微的女性,在還未相遇之時,便將他綁住。不知性格美醜,甚至連想像也不能的女性,忍足侑士真的沒有任何期待,太過刻意的尋找只會讓他對那名女性感到厭惡。
雖然理性冷靜的性格的性格讓他習慣將事情掌握在手中,但不可否認忍足侑士性格中還具備著那麼一種浪漫的情懷,不然也不會去欣賞那些文藝電影小說了。所以,對要刻意去尋找小戚微的媽媽這件事,忍足侑士一開始就抱著否定、甚至無視的態度的。
不過,想太多也沒有用,畢竟忍足侑士真的沒有想過要去尋找小戚微的媽媽。
只要小包子還被忍足憂一忽悠著,沒有哭著要找媽媽,忍足侑士壓根兒沒有當成一回事。
這也是跡部景吾看不慣的地方。
在跡部宅時,小戚微偶爾習慣性張望四周尋找熟悉的人,在尋找不至時小臉露出失望的神情,每每讓跡部景吾看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現在給小戚微一個熟悉的「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所以,有時候會想,難免會想,小戚微的媽媽若是出現的話,或許可以彌補這種失望吧。
只是某隻狼太不配合了,任旁人再有心也沒有用。
想著,忍足侑士扶扶鼻樑上的眼鏡,微微一笑。
Ma~不管未來是什麼樣的,至少他覺得現在很好,不是麼?
中午的時候,青學和立海大的少年終於滿足了好奇心,依依不捨的走了,他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參觀,不能一整天窩在網球部的咖啡屋。當然,晚上冰帝學園舉辦的舞會,他們也可以參加。
見圍著小包子打轉的一干少年終於離開了,忍足侑士終於鬆了口氣,趕緊抱著小包子離開了咖啡屋。
正文 小包子想媽媽了
歲月靜好,現實安穩。
看著人來人往的校園,喧囂塵埃,不知怎麼的,這句話躍然上心頭。
心裡有種寧謐舒朗的感覺,恍如流水般慢慢淌過。
櫻花樹下的少年露出淡淡的笑容,帶著些許的慵懶,些許的輕鬆,些許的漫不經心,牽著可愛的女孩走進人群。
「爸爸,慼慼不喜歡那個姐姐!」
白嫩嫩的小胖手拿著一枝粉紅色的綿花糖,小傢伙抑頭很認真的同少年說。
路過的人聽到約摸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叫那個十五歲的少年為「爸爸」,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表情,當然,對比了他們的年齡後,那種驚訝化成了笑意,大概將之當成了一種小孩子的遊戲吧。
「啊呀,慼慼說的是哪個姐姐呢?」少年小心的牽著她,避開人流,有些漫不經心的問。
「喏,就是將爸爸叫走的姐姐,讓慼慼一個人在那裡等了爸爸好久。」咬了口甜甜的綿花糖,小包子糯糯的說,聲音裡滿是不愉。
忍足侑士稍一想便知道小戚微說的是誰,畢竟早上見網球部舉辦的咖啡屋裡有些亂,眾人也忙,忍足侑士並不放心小包子呆在那兒,當他將小戚微送往保健室交給他姐姐忍足惠裡奈的路上,姬川流香來找他,言笑晏晏讓他幫個忙,少女的表情很誠懇,只是幫個小忙,無足輕重,忍足侑士便答應了。忍足侑士記得那時,他是將小戚微送到保健室的,不知小包子最後怎麼會跑到咖啡屋來了,並且還和青學、立海大那些傢伙混在一起。
不過,見小包子小小年紀卻肅著一張包子臉,與她軟糯的聲音大相逕庭,心裡覺得分外的可愛,讓他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啊啦,慼慼為什麼要討厭那個姐姐呢?慼慼不是一直要做個好孩子麼?可不能隨便討厭姐姐喲。」
小戚微皺了皺鼻子,反駁道:「慼慼當然是好孩子啦!是那個姐姐說她以後會嫁給爸爸的,說慼慼不能叫爸爸,會亂了輩份。」說著,小戚微鼓起臉,連綿花糖也不吃了,臉上的表情很氣惱,「爸爸就是慼慼的爸爸,為什麼慼慼不能叫爸爸?慼慼不喜歡,也不要那個姐姐嫁給爸爸,爸爸是媽媽和慼慼的!」小胖手攥緊,小包子白嫩可愛的臉蛋染上紅暈,氣的。
聞言,忍足侑士向來雲淡風清的表情沉了下來。
雖然年紀小,但忍足侑士已經明白他家的小包子擁有不錯的記憶力,即使很多事情不懂,也能很好的記住。所以,忍足侑士不會覺得小戚微說謊搬弄是非,定是姬川流香說了什麼。
想著,忍足侑士抿了下嘴,心裡第一次對一名女性產生一種厭煩感。
或許,他當初不應該答應與姬川流香玩遊戲,因為玩不起的女人真的很令人討厭呢。
見小傢伙鼓著小臉,情緒底落,忍足侑士露出溫柔的笑容,拿過小手裡的綿花糖,抱起她,蹭蹭小傢伙白白嫩嫩的小臉,哄道:「Ne~爸爸當然是慼慼的爸爸了,那個姐姐是騙慼慼的,不要相信,好麼?慼慼要相信爸爸哦!」
心裡有種難以描述的溫柔,如水一般滑過,讓心變得很柔軟。
只是為了眼前的孩子。
他的女兒。
小戚微盯著少年的眼睛,小臉很嚴肅:「喏,爸爸不騙慼慼?」
「當然,爸爸怎麼會騙我的寶貝小公主呢。」忍足侑士微笑。
「那爸爸會和慼慼還有媽媽一直在一起麼?爸爸不會忘記媽媽和慼慼的,是麼?」
笑容有一瞬間的停頓,卻仍是溫柔的:「……嗯,爸爸會一直和慼慼在一起的,不會忘記慼慼的。」
「還有媽媽!」小戚微強調著。
看著小傢伙固執的小臉,忍足侑士妥協,「嗯,當然還有慼慼的媽媽。」
聞言,小傢伙很開心的笑起來,金玉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可愛極了,小手攀在少年肩膀上,附送一個濕漉漉的頰吻,「慼慼最最喜歡爸爸了~~」
「唷,看來我們的小公主還真是好騙得緊呢~怨不得總會認錯人,太二了!」
一道調侃的聲音橫裡插/入父女間,聲音裡的調笑味道令好不容易哄好小包子的忍足少年很不爽。父女倆同時轉頭望去,便見到迎面走來的兩名男性,其中一名梳著嚴謹的後背頭,表情冰冷,衣著考究。另一名藏藍色中長髮,神情慵懶而率性,雖然已經是一名成年男子,但那率性的穿著及言行活脫脫像個青春的大男孩——當然,如果能忽略某人忍足家的特徵就更好了。
「憂一叔叔、柛監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忍足侑士對這兩人會出現在冰帝的學園祭中很納悶,也很驚悚。
當然驚聳了,你能想像冰帝威嚴冷戾、總是冰著一張臉的柛監督穿著考究的西裝和學生們一起逛街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兩串章魚燒的情景麼?你能想像麼能想像麼能想像麼……
「當然是和你們一樣啦……嗯,冰帝學園祭的東西也挺不錯的呢,很美味~」囧醫生忍足憂一說著,很自然的拿過柛監督手裡的章魚燒咬了一口,邊吃邊問面無表情的柛太郎:「啊啦,你真的不吃麼?很好吃啊!」
柛太郎雖然表情不變,但那微蹙起的眉表示這位男士微厭惡的態度,只不過就不知道是對這些食物的厭惡,還是對忍足憂一在大庭廣眾之下沒形相的吃相厭惡了。
「叔公~~」小戚微馬上歡喜的叫道。
見柛太郎不捧場,忍足憂一也不惱,笑盈盈的將一串冰糖葫蘆遞給小戚微,邊說道:「吶吶,小慼慼,你可是我們忍足家的小公主,可不能太二了,有些話是不能相信的,特別是你家爸爸的話,要抱持懷疑的態度!」
「憂一叔叔,你說什麼啊……」忍足侑士對拆他台的小叔叔很無語,任他再抗議也只得到囧醫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什麼也瞞不過他。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忍足憂一其人雖然平時很囧很讓人無語,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天才,並且擁有敏銳的洞察力。
「唔……叔公,慼慼不懂!」小戚微皺著眉想了下,很乾脆的表示自己不懂,伸出小手想接過糖葫蘆,被柛監督攔了下來。
「小孩子吃太多糖會蛀牙的。」柛監督冷著臉說。
「可是慼慼喜歡甜甜的……」小孩子都愛吃甜的東西,小包子也不例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顏色鮮艷的冰糖葫蘆被她的「柛爺爺」拿走,然後被手快的搶回來的忍足叔公一口咬掉最頂端的一粒山楂,看得小包子羨慕極了。
忍足侑士看了眼沒什麼表情的柛太郎,又瞅瞅自家怡然自得的小叔叔,心裡有種毛骨悚然的想法,為毛他覺得這兩人很有貓膩呢?而且他可從來沒有見過柛監督會對這種學生慶典有興趣,竟然會陪人來這裡逛,做盡在他眼裡極端無聊的事情——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他家小叔叔倒是做了不少。
不只忍足侑士有這種想法,一路上看到柛監督的冰帝學生無不驚悚,甚至因為太過驚訝而忘記看路導致撞路燈撞電線桿撞牆的也不少。
總之,這是很不符合冰帝所有學生眼裡威嚴冷肅的柛監督的形象就是了。
吃完章魚燒,忍足憂一用面紙擦乾淨手後,將那只對沒吃到糖葫蘆而悶悶不樂的小包子抱過來,捏捏小傢伙肉肉的小臉蛋,笑瞇瞇的說,「吶,小慼慼,叔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好不好啊~」
「好~~」很好哄的小包子馬上轉移了注意力。
忍足憂一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小包子的爸爸,將素來冷靜理智的忍足少年看得冷汗涔涔後,對一臉好奇的小包子說道:「Ne~~小慼慼想媽媽了吧?」
「嗯!慼慼很想媽媽了!」小戚微用力的點頭,渴望的看著笑得不甚古怪的男子,只可惜小包子太小,沒辦法分清那笑容背後隱藏的意味兒。
忍足侑士突然覺得心驚肉跳,頭皮有些發麻。
柛太郎雙手插在西裝褲兜裡,抬頭望向遠方,不想聽某人怎麼去忽悠天真的小包子。
「吶,小慼慼,慼慼的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哦,如果想要媽媽,就找你爸爸要,知道麼?」
「哦~」小戚微眨眨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扭頭問一旁木然的少年,天真的問,「爸爸,你把媽媽藏起來了麼?」
「……」忍足侑士囧囧有神的看著如此歪解的小包子,內牛滿面的肯定了個事實:他家的小包子真的太容易被人忽悠了啊!
說小包子媽媽去岡山遠行的是忍足憂一,說小包子媽媽很快就回來了的還是忍足憂一。
而讓忍足侑士鬱悶的是,偏偏他家小包子對此深信不疑!
忽悠完小包子,忍足憂一不管忍足侑真士苦逼的臉,將誤導成功的小包子塞回給他,笑得甚是得意。
「憂一叔叔,請您有點長輩的自覺,可否?」忍足侑士第一次如此無奈。
忍足憂一睇了他一眼,「嗯哼!侑士,如果我不是長輩,我才懶得理你這小子以後會錯過什麼,會不會後悔呢!」忍足憂一心裡也很無奈啊,自家這個侄子樣樣優秀,就是太冷靜理智了,彷彿這世界上沒什麼可以吸引他,讓他覺得重要到必須付出全部心神努力得到的東西——哦,其實還有的,就是網球,可惜再喜歡,投入的精力還是有限的,所以根本不可靠。
不得已,作為一個好長輩,只好親自來攪局了。
忍足侑士滿臉黑線的抱著歡騰的小包子走了,發誓以後絕對要將自家小包子和忍足憂一兩個分開。
目送少年離開,忍足憂一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撓撓臉,轉頭問一旁冷凝的男子,「哎,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呢?」
柛太郎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覺得對就行!」
忍足憂一撇嘴,睨向他,「柛,我說你就不能多點表情麼?這麼嚴肅,很難找到老婆的啊!」
「與你無關,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聽說你家老爺子準備給你舉辦相親宴了。」
忍足憂一囧,「……我的行情沒這麼爛吧?」半晌,忍足憂一很嚴肅的說,「柛,不如這次你再幫我一把吧~~你說,如果我告訴老頭子,我和你是同性戀,他會不會不再逼我結婚呢?」
柛太郎連看他一眼都欠奉,直接走人。
**********
當忍足侑士終於將小包子帶回網球部的咖啡屋,冰帝的少年們發現小包子的情緒很亢奮。
「啊咧,慼慼,有什麼好事麼?說來給我們聽聽~~」向日岳人將小包子抱過來,無視忍足少年要吃人的眼神,親親她蘋果般紅潤的臉。
小戚微禮尚往來的回親少年的臉,笑瞇瞇的說道:「叔公說,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誒?」
向日岳人眨眨眼,驚奇了,趕緊扭頭問孩子她爸,「侑士、侑士,這是真的麼?」
對紅髮妹妹頭興奮的語氣,忍足侑士心裡是深深的無奈,本想說那是忍足憂一拿來忽悠人的,但瞥見小包子無限欣喜的小臉,只能硬生生吞下出口的話,轉過臉不理。
但忍足少年這副樣子看在咖啡屋裡的少年眼裡,無疑是承認了。
「啊啦,不會吧?我們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沒想到叔公大人竟然會知道,太神奇了。嗯,雖然侑士你是個花心大蘿蔔,但我不得不說最後還會嫁給你的女人實在了不起,雖然很傻缺的看上你這種人,不過能生出小戚微這麼可愛的小包子,還是很偉大的~~」
忍足侑士再次被搭檔毫不留情的吐槽打擊得滿心鬱悶:他是哪種人了哪種人了哪種人了?
而讓忍足侑士更無語的是,自家小包子直接跑過來,扯著他的衣擺,滿臉渴望的問:
「爸爸,慼慼想媽媽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接媽媽回家?」
這下子,忍足少年的笑臉完全僵硬。
一旁的跡部景吾露出嘲諷的笑,好整以瑕的看著某只自作孽不可活的關西狼。
小包子,乃給了你家爸爸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啊。
******************
夜幕降臨,冰帝校園裡仍是一派燈火輝煌,五光十色的燈光將充滿貴族氣息的學園裝點得美麗夢幻。
裝飾得美倫美奐的冰帝學園的禮堂裡,穿著美麗晚禮服的少女和燕尾服的少年,在舞池中優雅漫舞,少年紳士的邀請與少女矜持的笑容,形成一副美麗的畫卷。
都說冰帝學園盡出俊男美女,在禮堂迷濛的燈光下,美麗的少女與英俊的少年,端著裝著紅酒的高腳玻璃杯,舉杯慶祝,蒙上一層說不出的誘人味道,使得這些本應稚氣未脫的少年少女顯得如此優雅成熟。
當穿著燕尾服一群形容各異的少年們出現在禮堂時,禮堂裡90%的的少女們停下所有的動作,將熱切而矜持的視線投諸在他們身上,臉上掛著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期待著少年們的回眸。
「啊啊~~是網球部的正選們~」
「跡部Sama好帥~~」
「啊啊,忍足Sama也好帥哦~~」
「還有冥戶Sama~~」
「鳳Sama~~」
…………
少女們捧頰輕叫,以最虔誠的目光迎接他們心目中的王子的到來。
大抵已經習慣這樣熱情的注目禮了,以跡部景吾為首的冰帝網球部的少年們依然從容鎮定的進入禮堂,沒有絲毫侷促。
「嘖,吵死了!」向日岳人抱怨著,根本沒注意禮堂中的那些發出噪音的女孩子,只是四處張望,尋找著什麼。「啊咧,侑士,慼慼呢?你這個爸爸是怎麼做的?都不關心小慼慼。」
忍足侑士保持完美的笑容,對那些叫著他名字的女孩子一一回以迷人的微笑,邊咬牙切齒的回道:「岳人,慼慼是我的女兒,你可以省點你的關心了!」那麼喜歡小包子自己不會去生一個啊?
向日岳人才不理他,一心尋找小包子的身影,最後還是善良的鳳長太郎給他解答,「向日前輩,慼慼在忍足老師那裡,要等一會兒才會來。」
「哦!」向日岳人應了聲,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失望。
忍足侑士不理會總是和他搶女兒的向日少年,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在禮堂中穿梭,欣賞少女們美麗得體的著裝,還有禮服下修長美麗的腿。
「侑士,夜安。」
穿著酒紅色晚禮服,面容美麗的少女踩著優雅的步伐走來,就像皇宮裡的公主般美麗優雅,走到忍足侑士面前,微笑著同一旁的少年們打招呼,最後抑起畫著精緻妝容的美麗的臉,望著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少年,讚歎的看著優雅性感得彷彿從宮殿中走來的王子,足以吸引任何女性的視線,不分年齡。
「夜安,姬川桑!」忍足侑士禮貌的回道,姿態慵懶而從容,掩在眼鏡下的雙眸滑過幾許幽光。
姬川流香露出美麗的笑容,「Ma~侑士,作為一名紳士,在這麼難得的時刻,你不請我跳支舞麼?」
美麗的少女親自來邀約,一般男性不管是基於紳士原則或是其他,一般不會拒絕,特別是忍足侑士這個眾人眼中風流如華的少年,體貼大方,從來不會拒絕女士的要求。不過,今天,忍足侑士卻拒絕了。
「抱歉,我已經有舞伴了,我的第一支舞要留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 小包子的條件
「抱歉,我已經有舞伴了,我的第一支舞要留給她!」
少年微笑著婉拒,雲淡風清,不惹一絲塵埃,如此的漫不經心,掩在鏡片下的雙眸,似乎沒有什麼能值得讓他放在心裡的事,或是人。
笑容在姬川流香美麗的臉上僵住,描繪著精緻眼影的琥珀色的雙眸微微睜大,一瞬間,瞳仁微縮。半晌,少女終於恢復從容,輕笑道:「啊啦,原來你已經找到舞伴了,不知是哪個幸運的女孩子呢?」
忍足侑士笑而不語。
姬川流香突然明白,這個少年正在告訴他,他們的戀愛遊戲已經結束了,他們不再是可以親密相依的情侶,從他說出「遊戲結束了」開始,忍足侑士只將她當成普通的同學。不再是那個體貼的男朋友,不會將她捧在手心裡,讓她以為自己就是他的公主,是他的全部世界。
可是,她好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接近他,成為他最親密的女朋友,為什麼只有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這個少年就宣佈「遊戲結束了」呢?她真的喜歡他啊……
忍足侑士,你會讓所有愛上你的女人無法自撥的淪陷,你知不知道?
最後,她只能撐著最後的驕傲自尊,努力將眼中的淚意逼回,笑著說:「侑士,那麼,可以給我一支舞?」
而少年只是慵懶的微笑,溫和的告訴她,不能。
心突然塌了。
「啊嗯,侑士,你幹什麼,青學和立海大的人來了!」
不遠處,正和一名穿著白色禮服的美麗少女說話的銀灰髮的少年側首朝這邊叫道,少年站在人群的包圍中,修長的指縫中端著一杯紅酒,唇角的笑意若有似無,沒有刻意的修飾,但卻完美得像站在城堡中最尊貴的帝王,深沉而霸道。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就像襯托他的配角,絲毫難以掩蓋他的光芒。
「嗨~就來了~」
忍足侑士抱歉的笑了下,朝跡部景吾走去,一起迎向應約而來的青學網球部和立海大網球部的少年。
作為代表冰帝學園的主人,跡部景吾帶著冰帝的一干少年上前迎接他們,站在禮堂門口,三所學校的少年你看我、我瞅你,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一種很古微妙的神情,不甚古怪。
十幾名清一色的男性中,竟然沒有一個女伴。
三所學校的少年加起來大約二十幾人,湊在一起還真是惹人注目,各色形貌不同的少年站在一起,給人以視覺的愉悅之美,無比的賞心悅目,吸人眼球。
跡部景吾好整以瑕的看他們,拖著他特有的腔調說,「啊嗯,你們難道忘記了你們將要參加的是舞會,都沒有帶舞伴麼?」
「唔,時間太湊巧,女生們都名花有主了,我也沒辦法呢!」不二周助攤開手,笑得很溫柔,表情也很誠懇。
青學的少年們趕忙點頭,一臉以不二周助馬首是瞻的表情,當然,要撇開大石秀一郎、河村隆等人尷尬的表情就更有說服力了。
「你們呢?也約不到女生?難道立海大校園的女生們也都名花有主了?」跡部景吾側首看向立海大的少年。
切原赤也很CJ的眨眼睛,「約女生做什麼?那多麻煩啊~」
真田弦一郎咳了聲,別開臉;柳蓮二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本筆記本,正低首寫著什麼;仁王雅治把玩著垂在胸前的小辮子,笑得很妖孽;柳生比呂士扶扶眼鏡,很感興趣的打量冰帝華麗的禮堂;丸井文太吹著泡泡糖,左顧右看;好好先生桑原撓著茶色腦袋,笑得很靦腆。
於是,不用再多的言語說明,在場所有的少年彼此心知肚明。
因為某只小包子經常做囧事,又總是太二的認錯人,所以為了預防不必要的麻煩,在冰帝學園舉辦的舞會上,這群少年心照不宣,竟然沒有一人邀請了舞伴,就這麼孑然一身來了。
跡部景吾撫著眼角的淚痣,唇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啊嗯,你們這群傢伙真是太不華麗了!」
可不是嘛,一隻小包子的殺傷力有多少,用得著做成這樣麼?大爺他會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華麗!
「Nay~Nay~忍足君,小慼慼呢?」菊丸英二興致勃勃的問,對還是很孩子氣的少年來說,舞會神馬的吸引力並沒有好玩的小包子大。
「在我姐姐那兒。」
「啊啦,忍足,你女兒也會參加今晚的舞會吧?」桃城武問,一臉「我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小包子啊,如果她不來,我們來這裡還有什麼意義」的表情,看得忍足侑士鬱悶極了。
那是他家的女兒,這群人那麼喜歡小包子,不會自己生一個啊?如果暫時沒人選,也不用急,他家小慼慼一出馬,就知道哪個嬸嬸了。
************
當忍足惠裡奈牽著打扮得像個小天使的小包子出現在禮堂時,忍足侑士已經百無聊賴的在禮堂中站了很久,做足了壁花。
今晚,他沒有同任何一名少女跳舞,並且客氣而疏離的婉絕了舞會中所有前來邀舞的少女,等著他所謂的舞伴的到來。
「嗨~久等了麼?」
忍足侑士擠出迷人的微笑:「Ne~作為一名紳士,等候一名美麗的女士是應該的。」
雖然知道少年心裡並不是那麼想,但忍足惠裡奈仍被哄得心花怒放,一邊同禮堂中前來打招呼的學生們點頭示意,邊笑瞇瞇的說,「啊啦,剛才有點事,所以來遲了!Ma ~我還以為你會陪那麼美麗的少女們跳舞,忘記你可憐的姐姐了呢。」
忍足侑士一臉嚴肅的說,「沒辦法,我要為慼慼的媽媽守身嘛,這不是你們希望的麼~」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假!」忍足惠裡奈吐槽。
忍足侑士不理會她,抱起打扮得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小包子,親親她可愛的小臉蛋,「慼慼,想爸爸了麼?」
「想爸爸了~~」小包子很乖巧的說,聽得忍足少年心滿意足。
忍足惠裡奈將小戚微交給她爸爸後,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作為保健室的美女老師,她的生活豐富著,對這種學園祭的舞會並沒有多大興趣。
忍足侑士摸摸小傢伙的肚子,扁扁的,知道挑食的小傢伙晚上又沒好好吃飯了,只得牽著她走到食物區前,挑了塊巧克力蛋糕裝在盤子裡,再拿了杯果汁,牽著乖巧的小包子尋了個清淨的角落,開始給小包子餵食。小戚微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少年少女們,當見到熟悉的人馬上想跑過去,被眼疾手快的爸爸拎住。
作為一名因為女兒太可愛而發展成女控的少年,忍足侑士才不希望自家小包子被別的雄性生物GD走,特別要防範的對像是青學的某個151的小矮子,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將他寶貝女兒拐走。
「咦,爸爸,慼慼看到跡部叔叔了……啊,跡部叔叔不乖,和別的姐姐牽手!」小包子眼尖的看到某位大爺,馬上扭頭同自家爸爸告狀,「這是不對的,跡部叔叔怎麼可以牽別的姐姐的手,難道跡部叔叔不要跡部嬸嬸了麼?」
忍足侑士無語ing……
於是,唯一有女伴的跡部大爺展示他大爺華麗舞會的後果就被小包子無心的指責變成了笑料。
「噗——哈哈哈!」
即便是音樂聲也沒辦法掩蓋的是某些少年的大笑,笑得幾乎打滾的向日岳人一把將一臉嚴肅的小包子抱起,揉揉她的小腦袋,「小慼慼,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等小包子被高興的向日少年搓揉了一遍,一雙手又將小包子撈去,揉揉她軟綿綿的小臉,「噗哩,可愛的小天使,仁王哥哥好喜歡你,今晚和仁王哥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小戚微微微喘氣——剛剛被少年們搓得笑了很久,小臉很認真的問:「喏~仁王叔叔家裡有仁王嬸嬸麼?」
「……」白毛狐狸囧。
「那小醒哥哥呢?」
「……」繼續囧。
見少年沒話說,小包子很小大人似和歎了口氣,「仁王叔叔,慼慼知道仁王嬸嬸一定又被你氣走了,連小醒哥哥也被送到幸村叔叔家了!慼慼才不要去沒有仁王嬸嬸和小醒哥哥的地方呢,這樣慼慼會沒飯吃的,肚子會餓餓的!」說著,踮起腳拍拍少年僵硬的肩膀,一臉悲憫,「不過仁王叔叔也別難過,慼慼相信仁王叔叔很快又會將仁王嬸嬸騙回家的~~」
「……」欺詐師仁王雅治生平第一次囧到無言。
一旁的少年們再次笑得肚子都痛了,連老好人如鳳長太郎、大石秀一郎,憨厚如河村隆、傑克桑原都漲紅了臉,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知道自己無心中又將一名少年秒殺了的小包子很快樂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小胖手抓著叉子吃蛋糕,不一會兒小嘴巴就沾了一圈的奶油,看起來像是長了鬍子的聖誕老公公。
「啊嗯,你們在做什麼?」
跳完舞,將滿臉紅暈的女生帶到場外,找了個借口打發後,終於窺得絲空閒時間的跡部景吾走過來,挑起修長的眉奇怪的看著這群笑得沒有形象的傢伙。也幸好這個角落比較隱秘,隔絕了外頭大多視線,不然這群人還要不要臉?
「跡部叔叔,慼慼在吃蛋糕~~」很乖很乖的小包子回答,然後將裝著蛋糕的碟子遞過去,很有孝心的說,「喏~跡部叔叔,吃蛋糕~~」
跡部景吾看了眼被小包子戳得像一坨那啥東東的蛋糕,很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大爺他才不吃這麼不華麗的東西!
小戚微嘟著嘴收回蛋糕,瞅著今晚打扮得特別的英挺帥氣的少年,糯糯軟軟的說,「跡部叔叔,你和別的姐姐牽手,這是不好的行為!」
「啊嗯,小戚微,你的禮儀課是不是要重點學習了?這是舞會,本大爺可不能像你爸爸這樣當個壁花,要作出表率,跳舞是必須的。」
「跳舞?那跡部叔叔為什麼不和跡部嬸嬸跳?跡部叔叔真的不要跡部嬸嬸了麼?」
「……」
跡部景吾終於憂鬱撫額狀。
作為國中部的學生會主席,跡部景吾少不得要去領舞,並且主持舞會,所以舞伴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這種真理的事情,他該怎麼和無知的小包子解釋呢?可是不解釋,小包子又會固執的認為她的跡部叔叔和別的姐姐牽手,不要跡部嬸嬸了。
作壁上觀的少年們笑得那叫一個蕩漾,再一次在心裡肯定了今晚他們不找女生當舞伴的英明舉動。
所以,小包子,不要大意的繼續去折磨乃的跡部叔叔吧~~
***********
夜色漸深,一輪彎月高掛在天空,星子零零散散散的點綴在四周。
「啊咧,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呢。」
走出校門,忍足侑士忍不住說道。
一陣涼爽的夜風吹來,將中長的藏藍色髮絲吹得凌亂,使原本就英俊的少年帶著一種野性的性感。忍足侑士將懷裡熟睡的孩子小心抱好,拉高外套將她裹緊,不願意讓夜風吹著她。
跡部景吾眼角瞄見少年細心的舉止,微微撇了下嘴,說道:「車子還沒有來,我們走一段路再回去吧!」
從喧嘩的舞會出來,是安靜的夜色,巨大的落差讓人心裡有種難言的寂寥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過美麗,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曲終人散的寂寞,所以,忍足侑士微笑著同意了跡部景吾的提議。
跟在他們身旁的樺地崇弘沒有意見,於是,三名少年從冰帝校門口直出,走在夜晚中安靜的街道上。
將燕尾服的外套搭在臂彎間,跡部景吾踩著悠閒的步伐,走過夜色中的城市,難得有閒心欣賞這樣安靜寧謐的城市,白日裡極為熟悉的街道在路燈中剪輯出另一種不同的風景,有些陌生,但能體會出一種新奇的景致。
「侑士,跡部Sama,樺地Sama~」
在夜色中,顯得溫柔美麗的少女站在路邊,微笑著打擾了三名少年的悠閒。
基於紳士風度,三名少年不得不停下,並且路邊的少女看起來是特意等在這兒,讓他們不能失禮的走開。
「姬川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忍足侑士問。
姬川流香微笑著看他,「因為,我等你啊。」
月色將少女美麗的面容映襯得細膩溫柔,像沐浴著月光而來的精靈,披上了夢幻的紗衣。
姬川流香是個很美麗的女孩,並且聰明伶俐,知進退,懂分寸,難得的給人一種清純的氣質美,很能吸引男人的視線。或許最先吸引忍足侑士的便是那一種喧囂塵世中的清純氣息,而少女的知進退更讓他欣賞,所以在姬川流香向他表白後,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情與她交往了。
只是,再聰明的少女在處心積慮的設計一個同樣聰明的男人時,只會令聰明的男人感到厭惡。有時候,男人並不是那麼喜歡聰明的女人。
特別是姬川流香對小戚微的欺騙,令忍足侑士憤怒。
或許,他說得不夠明白,讓她以為還有機會吧。
「侑士,我們可以談談麼?」
少女放低的聲音中隱含的衰求令人無法拒絕,夜已深沉,在這種時候,實在很難拒絕一名少女的要求。
忍足侑士偏首看向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掠掠發,「真是不華麗……我們在前面等你,希望你們不會做出讓本大爺覺得不華麗的行為!」說著,帶著樺地朝前走去。
沒有旁觀者,姬川流香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的看著夜色中更顯得俊美無鑄的少年。
「侑士,為什麼你要分手?我做得不好麼?」
忍足侑士在心裡歎了口氣,無法理解她的行為。當初不是說好只要有一方提出分手,那麼另一方不再糾纏麼?忍足侑士的戀愛哲學便是好聚好散,覺得沒有意思了,便散了,哪有為什麼呢?
而有些事情,不是你做得好不好,而是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的。
「Ne~姬川同學,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件事,那麼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抱歉……」
少年微微挑眉,神色平靜淡斂,是屬於忍足侑士的漫不經心。
淚流了下來,姬川流香咬了咬唇,很認真的看他,「忍足侑士,你到底有沒有心?難道你要一直這樣看似風流其實對什麼都不在意麼?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可以讓你認真起來的東西麼?」
忍足侑士笑,與平日無異的慵懶笑容,「那麼你就當我沒有心吧!姬川同學,很晚了,好女孩應該回家了!」看了看,見路旁停泊著一輛車,知道是姬川家的私人轎車,忍足侑士也不多事,說道:「那麼,晚安了!」
溫和的說著,少年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身後,是少女壓抑的哭聲。
少年時期的愛情有多深?感情可以有多濃?或者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愛上的是那一種戀愛的感覺罷了。
「忍足侑士,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你知不知道?忍足侑士!」
少女撕心裂肺的大喊變成傷心的嗚咽聲,聲聲悲泣。
「侑士……我真的愛你啊!」
迷濛的月光下,俊雅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將燕尾服的外套拉高,裹緊懷裡的孩子,不讓夜風傷她絲毫,然後慢慢走向遠方。
燈火珊闌,藏藍色髮絲的少年穿過人群,微笑著與一名黑色長髮的少女擦肩而過,迎向十字路口前那兩名等待的少年。
穿著一襲黑色長裙的少女微垂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安靜的站在行道樹下任穿著燕尾服、宛若從城堡走來的王子般的少年從容而過,安靜淡斂,彷彿夜色中一副寧謐安靜的畫卷,整個人與夜色融成一體,安靜無聲,沒有存在感。半晌,黑髮少女終於抬起臉,輕盈轉身,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漸行漸遠的少年。
掩在黑色瀏海下的一雙金玉色的眼睛明明滅滅。
***
「啊嗯,侑士,你太慢了,話說完了?」跡部景吾何等敏銳,自然發現忍足侑士微笑下的不耐煩。
「啊……我們走吧。」
見他不願多說,跡部景吾看了眼少年懷裡熟睡的孩子,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