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紅色的高貴地毯因為被使用有段時間而有些老舊,但依然無損於這間房子給人氣派的感受。
每次唐情踏入這間房子的時候,就會有那種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感覺,只因為他總認為富麗堂皇的子爵家好像是上流社會的代表,而他並不是上流社會的人士,也不屬於這裡。
但是一見到子爵家的人,他內心那種冷冰冰的感受就會立即消逝。
他笑了,真心的微笑。
「艾迪。」
身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從門的另一邊走過來,他有著一頭蜜金色的頭髮,但髮色並不會金得亮眼,就像他的人一樣,從來不搶眼。
而他無害的微笑,總是令人感覺他是個好好先生。
「情,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不,一點兒也不會,我知道你很忙。」
見到艾迪,唐情雀躍的反應讓他永遠都無法否認自己對艾迪的濃烈情愫。
唐情當年來歐洲求學,與他同住的室友是個設計系的學生,為了要發表一場服裝秀,就把他拉去幫忙走了一次秀。
也因為那次走秀,唐情被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人發掘,成為了模特兒,至今雖然沒有大紅過,但是他很喜歡這份工作。
又在一次的服裝秀中,唐情認識了做服飾生意的子爵艾迪。
艾迪認同他的才能,幫了他許多忙,之後他開始無法自拔的愛上溫文儒雅的艾迪。
艾迪並不是同性戀,也無法回應他的感情,他卻依然深陷情海。
這次艾迪請人找他來,他當然毫無二話就赴約。
「我等一會兒就要走,公司有點事情。」
艾迪說的話讓唐情失望,他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到子爵宅邸,並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
「我爺爺在裡頭等你。」
「呃……」唐情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不是你找我嗎?艾迪。」
「不,是我爺爺找你。」他加上了句:「當然,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只是最近我實在太忙,情,我們晚點兒再見面吧,我真的要出去了。」
管家無聲無息的出現,好像是說車子已經準備妥當。
艾迪走了出去,唐情依依不捨的看著他的背影。
如果……
如果有一天艾迪能對他的感情有所回應,那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吧?
◇◆◇
唐情被管家帶往書房。
老子爵笑容滿面的迎接他,「歡迎光臨,情,很久不見,你的氣色還是這么好。」
「蘭多理爺爺。」
他初次見到老子爵時,老子爵的氣勢令他害怕,直到老子爵張開雙手擁抱他,他才知道老子爵是這么和善的一個人,怪不得艾迪在他的教養下,如此善良迷人。
「坐,要不要喝點酒?我有瓶私藏的好酒喔。」
「不了,我等會兒得開車回去住的地方。」
老子爵坐在沙發上,用一雙鷹眼盯著他看,「決定定居歐洲了嗎?」
「嗯,畢竟我已經沒有親人,在這裡又認識許多朋友,事業也發展得很不錯。」
「如果我有你這么好的一個孫子,我一定會非常高興。」
面對老子爵的讚美,唐情紅了臉。
他對這一位長者非常信任跟尊敬,有時候老子爵的建言總是讓他受益良多。
「艾迪是個非常優秀的孫子,不是嗎?」
這句話與其說是唐情說得太客氣,不如說是他對艾迪的看法。
「可惜我還有另外一個不優秀的孫子。」
唐情與他們相交多年,隱隱約約知道有那個人,甚至撞見那個人幾次。
他是艾迪同父異母的弟弟,叫作安東尼。
他是個標準的浪蕩子,既無私德又下流放蕩,唐情早就聽說他是子爵家的垃圾,全子爵家的人一見到他莫不搖頭。
「情,我的年紀大了,艾迪是個老實人,無法對付他那種壞胚子,他就像他母親一樣,專門以破壞為樂。」
「蘭多理爺爺,反正你已經把他逐出家門,不必管他了,不是嗎?」
「逐出家門似乎沒用,情,這個垃圾很有野心,我不得不承認他有一點小聰明,他慢慢的往上爬,現在正打著艾迪生意的主意。」
一提到艾迪,唐情變得激動。
他心想怪不得今天艾迪見到他神色有點怪怪的。
「發生什么事了嗎?」
「這個垃圾暗中扯艾迪的後腿,準備要切斷艾迪的生意來源,他見不得艾迪好,根本就是嫉妒艾迪。」
「真可惡,這個人渣。」
唐情念大學時曾在子爵家出入,遇見安東尼一兩次。
一想到安東尼斜視他的表情充滿嘲弄,他就產生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安東尼長得與艾迪完全不像,就連氣質也相差很多。
唐情永遠記得蓄著黑髮、宛如惡魔的安東尼,因為他給他的感覺非常差勁。
「情,他在台灣。」
唐情驚訝的瞠圓眼睛。
老子爵道:「沒錯,他在你的故鄉,所經營的生意據說還發展得不錯,我想請你去告訴他,教他不要再耍一些小手段陷害艾迪,做生意難道一定要耍些卑鄙手段嗎?」
「我……我去?」
唐情的驚訝完全表現在臉上。
為什么要他去?
老子爵淡道:「我跟他談過,後來他一聽到我跟艾迪的聲音,立刻就掛電話,最後說只想跟你談。」
「但是我對生意的事一竅不通,更何況我跟他又不認識……」
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老子爵將身子往前傾,聲音低啞地說:「情,我知道你愛著艾迪。」
唐情倒抽一口氣,全身一顫,臉上的表情反應出他的詫異。
他有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怎么連艾迪的爺爺都看得出來?
「你幫我處理這一件事,我願意讓你跟艾迪在一起。」
自己內心最隱密的情事被挖出來,唐情的臉突地紅通通。
他很不自在。
老子爵笑道:「艾迪也對你很有好感,只不過他怕我傷心,所以不肯對你表白,但是他是我的孫子,我看得出來。」
唐情臉熱得像火在燒,訝異原來艾迪早就知道他的心情,只要辦好這一件事,他就可以跟艾迪在一起。
硬著頭皮,為了戀情,縱然要看到子爵家的垃圾,他也認了。
「好,我……我去。」
老子爵微笑的表情,讓人幾乎看不出來他隱藏的陰狠跟得意。
◇◆◇
台灣的一家私人酒吧。
唐情咳了好幾聲,縱然頻頻用喝酒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不耐,也掩飾不了對這種地方的厭惡。
台上的鋼管秀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跡象,五彩的燈光急速閃爍,觀眾的鼓躁聲跟煙味令他頭重腳輕,恨不得能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長年走秀下來,唐情雖然見過很多人以身體賺錢,但是專業的模特兒大多是潔身自愛的。
再說,他本身就是個保守的人,若不是陰錯陽差遇見艾迪,也許永遠也不會發現自己竟有同性戀的傾向。
他在這種地方很不安。
尤其是和他約定要見面的人指定的位子在最靠近吧台的地方,鋼管舞女郎扭動身體,隨著音樂節奏而放浪形骸,他幾乎能看見她的每一根毛髮。
雖然這不是場裸女秀,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旁邊有人擠了過來,語氣慵懶跟飽含嘲弄地對他說:「怎樣,這個位子不錯吧?視野很棒吧?」
唐情往旁邊看了,並不真正認得安東尼,因為兩人雖在子爵家見過面,也只是有幾面之緣,
而且大多是互望一眼。
安東尼和他念同所大學,高他幾屆,名聲沒有好到哪裡去。
安東尼指定要在這種地方見面,讓唐情對他的印象差到無法形容。
唐情相信他的壞名聲其來有自,絕不是空穴來風。
「安……安東尼?」
他有點不確定,因為昏暗的燈光使他無法看清旁人的面貌,更何況他跟安東尼沒有多熟。
「嗨,唐情。」
唐情對他的中文發音不由得刮目相看,他講得字正腔圓,讓人聽不出是外國人在說中文,看來他有下過功夫學中文。
「我們能到安靜的地方談嗎?」唐情直覺不自在,想換個地方跟他談。
「有必要嗎?我覺得這裡很棒……」
安東尼說得一點兒也不在意這種地方飽含情色,兩隻眼睛朝著他不懷好意的望著。
「但是──」
「對了,我哥有搞過你嗎?」
唐情臉色一凝,轉過頭直視著安東尼,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任何語句,因為這句話的涵義之下流令他無法置信。
安東尼的嘴角叼了根煙,看起來很得意、很邪惡,也很快樂,但是目光又沉又深,像要把他的靈魂給勾走一般。
「你還是處男嗎?」
安東尼大手一伸,摸的竟然是他的臀部。
唐情氣紅臉,把他的手給撥掉。
怒火使唐情的聲音低沉,由某一方面來說,他並不欣賞這種玩笑。
如果這是玩笑的話。
「你在做什么?」
「摸起來很稚嫩,看起來還沒有被搞過。」由唐情的反應看來,安東尼相信他仍然守身如玉。
「你這個子爵家的垃圾!」
他不想跟這種下流的壞胚子再多說一句。
他轉身要離開,想不到安東尼抓住他的手。
安東尼的手掌又大又熱,抓著他的手臂,讓他的身子就像被禁錮一般,動彈不得。
唐情回頭正要不客氣的將安東尼臭罵一頓,但是安東尼的眼神令他全身一僵。
注視他的眼睛,唐情發現一股無法言喻的可怕力量,好像誰都無法抵抗一般猛烈。
「唐情,你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叫你來台灣見我嗎?」
見他說得詭異,加上他剛剛的各種行為,唐情對他反感到了極點,於是冷冷地道:「不就是談談生意上的事嗎?」
安東尼的笑聲飽含嘲諷,目光轉為下流的盯著他的身子,讓他強忍住想要環住自己的慾望。
他不會在這種下流的人面前示弱。
他將頭仰得更高,用不屑的目光盯著安東尼,要讓這個垃圾知道他絕對不怕他。
「我大哥把你送來這裡,就是為了要挽救他的事業,我開出來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我要搞你。」
他故意把「搞」字說得既下流又情色,猥褻的意味毫不掩飾。
唐情的反應是將杯裡的酒往他的臉上潑過去。
他在模特兒界遇過太多以為模特兒就等於是高級賣春者的下流人,但是他從來沒有出賣過自己。
他開始懷疑安東尼跟艾迪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艾迪是如此溫文儒雅,而安東尼簡直是下流無比。
「你想搞我?」他的冷笑裡充滿鄙夷。
設計師說他有一雙東方人特有的鳳眼,用這雙眼睛瞪人時常讓人畏懼。
「你這個人渣、蟑螂,不僅這一輩子不可能,下一輩子我更不可能讓你碰我!」
他目光冰冷的瞪視安東尼抓住他手臂的手,說出來的話飽含威脅,而且百分之百會履行自己的誓言。
「你最好放手,要不然下一刻就是杯子砸到你的臉上去,你不會想花大錢整回被毀的容貌吧?」
緊抓住他手臂的手放開,他將手收回來,回頭往出口走去,不想再和這個子爵家的垃圾、人世間的蟑螂說話。
沒有聽到腳步聲,他的肩膀猛然被抓住,他被大力的摔向牆壁,背抵在牆上。
安東尼以炙熱的目光望著他。
他毫不畏懼的回望,知道在面對威脅時,求饒只是弱者的行為。
而且他並不軟弱,也從來不怕這些把模特兒歸類為高級賣春者的人渣。
「你會上我的床的。」
安東尼在他的耳邊吹氣,就好像荒野裡的惡狼一般野蠻粗俗。
「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他惡狠狠的瞪著安東尼,吐出來的話語充滿怒氣,從來沒有人把他激怒到這個地步。
而安東尼的臉頰還是濕的。
剛才唐情不屑的把酒潑到他的臉上,他的模樣應該要很狼狽才對,但是此刻看起來他卻比之前還要危險一百倍。
「你會的,你會乖乖爬上我的床主動張開雙腿扭動著腰,求我進入你的深處,進入得越深越好。」
他再也不堪安東尼這些下流的描述,舉起腳來,毫不客氣的痛擊他的男性象徵,知道這一招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一擊。
第二章
這一招果然奏效。
壓住唐情的高大男子發出一聲粗啞的叫喊。
唐情看他彎下了腰,痛快的看著他痛不欲生的表情,話裡充滿嘲弄。
「怎樣,比做愛的感覺還痛快吧?在我扭著腰求你進入之前,也要你的命根子保得住才行。」
他冷淡的朝著外面走去,想不到安東尼竟從後面追來。
安東尼擰緊雙眉,就像個通緝犯一般面目可憎。
他毫不畏懼的站穩,冷然的望著安東尼。
安東尼目光灼熱地盯著他,讓他非常不自在,有一種被徹底看透的感覺,更有一種自己在他面前一絲不掛的錯覺。
而他討厭這種錯覺。
「我不知道我要對多少人說多少次,我是個專業的模特兒,我不賣春,更不從事性交易。雖然我賺的錢不多,不過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樣夠了嗎?」
「你不會去賣春,因為你只會賣身給我。」
唐情不想再跟這種人渣廢話下去,掉頭就要走。
安東尼跟了過來,握住他的手。
強大的力量讓他被逼到牆角。
安東尼封住他的唇,根本就是在強吻他。
他不斷的掙扎,安東尼高壯的身子卻把他全身覆住。
安東尼的舌滑過他的貝齒,甚至舔上他的舌。
他怒吼,卻吞進噁心的唾液。
他張開嘴,用力的咬了安東尼。
要不是用力的反擊,說不定安東尼就會在這條漆黑的巷道裡侵犯他。
安東尼吐了一口血,唇邊滿是血痕。
他舔著唇,像在回味剛才那抹充滿暴力的吻。
安東尼粗野的樣子就像隻野獸,而且眼裡還飽含狂野及滿足。
他則憤恨的望著安東尼,同時顫抖著雙腳。
剛才安東尼使出的力量讓他理解到這個男人不只力氣很大,勢在必得的決心也很堅定。
更可怕的,是安東尼非常野蠻。
「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人渣、是子爵家的垃圾,他們全部以你為恥,你簡直是子爵家見不得光的蟑螂!你跟艾迪有天壤之別,我懷疑他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我早就聽說你媽是個妓女,她跟什么男人都上過床,你根本沒有子爵家的血統。」
安東尼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他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巴掌。
被打的羞辱跟自知失言令他頓時無語。
他從來沒有這樣惡意中傷過別人,縱使這件事在子爵家並不是秘密。
但是這個女性畢竟已經過世,縱使他再怎么生氣,也不該這樣詆毀他人的先人。
「你很快也會變成男妓,求我狠狠的上你。」
安東尼如野狼在號叫。
他在被羞辱跟疼痛中疾步往前走,這次安東尼沒有再追上他。
他的雙腿發顫著,悔恨的感覺令他又氣又火。
他一方面責怪自己失言,一方面知道自己會失言都是因為剛才那抹霸道的吻。
他原本計畫著要與艾迪交換幾抹甜蜜的吻,然後再告訴艾迪這是他的初吻,讓艾迪驚訝不已,但是剛才的一切讓他的夢碎了。
他在歐洲一直很潔身自愛,也許是因為自幼家教嚴謹,雖然當了模特兒,有時需要穿一些較裸露的服裝,但並不代表他的行徑就是開放的。
他握住拳頭,用力的朝前方揮出。
也許他該去學學拳擊了。
他若會拳擊的話,在剛才那一刻,他就不會被安東尼那個人渣強吻,還可以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他的唇疼痛不已,他用手去摸,發現上頭還殘存著安東尼的唾液。
他憤怒的擦去安東尼那個人渣留在他唇上的唾液。
安東尼那個人渣簡直該下地獄!
◇◇◇
唐情睡在飯店裡,等調整好心情後,撥了一通電話回歐洲。
子爵家的管家有禮的說艾迪不在,但是老子爵在。
很快地電話就被老子爵接去,他對唐情的關心問候令唐情內心一暖,這一晚所受的委屈似乎也煙消雲散。
問候完後,老子爵溫柔地道:「你見到安東尼了嗎?」
「見過了。」
「他有說什么嗎?」
唐情不想把那個人的下流話說出來,認為艾迪根本就不可能會為了事業叫他陪安東尼睡覺,
「他沒說什么,也沒說生意上的事情。」
「他沒有提到跳票的事情?」
「跳票?」這聽起來很嚴重。
老子爵深深的歎氣,「嗯,我怕這棟房子要被銀行查封了。」
「什么?」
他怕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老子爵在電話另一頭沉重的歎口氣,而後道:「安東尼向來羨慕、嫉妒艾迪,我不諱言地告訴你,他想要你,因為你愛著艾迪,只要是艾迪的東西,他就算搶也要搶到手。」
聽到這種事情,唐情大為光火。
想到先前夜晚在巷道內發生的強吻事件,他的唇馬上麻了起來,他出於下意識的抿起自己的唇,嫌惡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我不會陪他上床的。」
「當然不可以。」
突地,老子爵阻止他說下去,「艾迪回來了,你想跟他說說話嗎?不過他看起來很累。」
他怔了一下,唇還辣辣麻麻的。
在這個時候,他不想跟他最喜歡的人說話,因為那只會讓他想到他在暗巷裡怎樣的被個人渣強吻。
「不了,我掛了,我想睡了,晚安。」
他掛了電話,在黑暗裡緊盯著天花板。
查封房子這種事聽起來很嚴重,但願情況沒有他想像的糟。
◇◇◇
唐情睡到了半夜,隱約聽到電話響,他伸出手接電話,含混不清的話語顯示他的睡意頗濃。
「喂?」
「情?」
聽到這道聲音帶著哭音,唐情清醒了過來,心臟怦咚抨咚作響。
他從來沒有聽過老子爵發出這種聲音,記得他是個嚴謹、內斂、不太容易表露感情的人。
「怎么了?蘭多理爺爺。」
「艾迪……艾迪他……」
一聽到心上人的名字,唐情大為緊張,連聲音都在顫抖。「到……到底怎么了?您……您慢慢講。」
「他得了急性胃炎,被送往醫院,醫生說他是壓力過大,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讓他煩惱到生病?」
「怎么會這么嚴重?」
「我必須趕到醫院去,情,安東尼那裡麻煩你處理,我得去醫院照顧艾迪了。情,一切都拜託你,我希望艾迪不要在病房裡也一直擔心公司的事。」
「嗯,您快去吧!安東尼交給我處理。」
掛上電話後,他一點兒也睡不著的翻來覆去。
他根本不瞭解究竟艾迪跟安東尼之間發生什么事,也沒有人告訴他,就只有老子爵叫他到台灣來而已。
他思緒混亂,沒了睡意。
他站起來,翻著帶來的行李,直到找到那張寫有安東尼電話的小紙片。
◇◇◇
睡眠不足令唐情頭暈腦脹,艾迪住進醫院的消息更讓他提心吊膽,所以他的精神並不是太好。
所幸這次和安東尼見面的場所不再是之前那個充滿酒氣與煙味的小酒吧,而是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餐廳。
他吃了幾口餐點,就因為頭痛而吃不下去。
他看著門口,沒多久,就見到安東尼踏進餐廳。
安東尼在他面前毫不客氣的點煙,吐了一口煙在他臉上,使他想吐。
安東尼的這種無聊舉動令他心情惡劣,他鄙視著安東尼。
「我想知道艾迪和你之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簡單,就是他的客戶全被我搶走,銀行貸款付不出來,而且我還設下商業仙人跳,讓他因為一宗商業間諜案必須賠償我一百萬歐元。」
安東尼說得輕輕鬆鬆,唐情已經聽得很不耐煩。「我不懂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那是你們蘭多理家族的家族企業,不是嗎?」
「那並不代表我就得對它鞠躬盡瘁,相反的,它還激起我想打垮它的鬥志。」
唐情不敢置信地道:「你瘋了?對方的總經理是你哥哥耶!」
安東尼露齒微笑,不認為自己正在整垮自己的家族企業有錯。「那聽起來很美妙,不是嗎?」
「你——」
唐情不知道該跟一個瘋子說什么話,他的頭好痛,煙味讓他很不舒服。
「你的臉色好蒼白,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他關切的話讓唐情一怔,而且主動熄掉煙,似乎知道煙味令唐情很不舒服。
但是他說的下一句話令唐情對他的印象又回到當初。
「除非你跟我上床,要不然我不會放過艾迪的。」
「你——」
安東尼接話說:「你知道我為什么約你到這裡吃飯嗎?」
吃個飯並沒有什么,但是安東尼的問話令他警戒心大作。
他探頭望向四周,赫然發現這間餐廳空蕩蕩的,竟然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而已。
一種不祥的感覺令他機警的站起來。
他的頭很痛,他應該要早點兒回去睡覺,而不該見這個人渣。
這個人渣在想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他側頭拿起放在旁邊的外套,要往門口走時,突然發現餐廳的鐵門已經被拉下。
他剛才完全沒有聽到鐵門被拉下的聲音。
他呼吸加快,一種不祥的感覺令他頭重腳輕。
他的腳微微顫抖,但他仍抬頭挺胸的面對著邪笑著的安東尼。
「你快點把門打開,我要回去飯店睡覺了。」
「有什么關係,我們可以在這裡聊天。」
他說話的神情很不正經,讓唐情忍不住怒喝道:「你正經一點兒,把門打開,要不然我要叫警察來了!」
安東尼一動也沒動。
他立刻咬牙切齒的轉頭跑向門口,下一刻卻被安東尼撲倒在地。
他拚命的掙扎扭動,但是安東尼的力氣很大,他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你這個人渣,住手!」
他聲嘶力竭的吼叫,卻完全沒有用。
他的手被按在頭的上方,然後被牢牢的綁在鐵管上,教他疼得流出眼淚。
「不,不,你住手,住手!」
他用力的扭動,卻一點用也沒有。
鐵管文風不動,只讓他的手痛得快要流出血,而他的慘叫聲既淒厲又飽含驚恐,他從來沒有聽過自己發出過這種可怕的聲音。
他用力的踢著眼前的人渣,他卻扯下他的皮帶、拉下他褲子的拉鏈,然後把他的雙腿分開。
「放開我,安東尼,我是你們家族親戚的朋友。」
在慌張跟驚恐中,他試圖要喚回安東尼的人性。
「家族?那是什么鬼東西?我沒有家族。」
他的話只換來安東尼的冷笑。
安東尼的手指沾滿唾液當潤滑液,強行扳開他的腿,闖進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蒞臨的禁地。
他咬住下唇,下身被強行佔有的疼痛令他差點喘不過氣,那種要被男人侵犯的恐懼開始像潮水湧來一般浮現在他的意識。
他的下身好痛,痛得教他受不了,因為對方正粗暴的對待他。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知道你愛著艾迪,只不過那個懦夫滿足不了你,你若真的跟他在一起,沒兩三天你就會膩到想上吊自殺。」
他的下唇流出血來。
安東尼的手指一直撓著他,毫不在乎阻礙的往前推進,教他痛得幾乎要暈過去。
他從來沒有跟任何男人有這樣的行為,這種疼痛今他無法接受,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會跟除了艾迪之外的男人發生這種行為。
「住手!我求求你住手。」
他自尊心頗強,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沒想過會在自己出生的地方被心愛之人的弟弟侵犯。
安東尼沒有說話,只是扯開皮帶拉下拉鏈,等於就是在回答他。
安東尼的男性象徵已經怒揚,看起來十分巨大嚇人。
「不,不……不要!」
他看到安束尼的男性象徵,忍不住再度慘叫。
他開始用力的扭動著手,鐵管雖有稍微移位,卻依然改變不了他被禁錮的狀態。
他赤裸的臀部被略微抬起,一股幾乎要分解他的劇痛衝擊他的密處,安東尼的男性象徵已經進入他的深處。
他想大聲怒吼,逸出口的聲音卻淒慘無比。
好痛,他痛得全身幾乎在抽筋般難過。
安東尼—下、一下的撞擊著他的臀部,一次比一次深入,像要佔有他的全部。
他的掙扎只換來安東尼更用力分開他的雙腿、進入得更深,像在享受著征服的快感。
唐情的掙扎徒勞無功,因為安東尼的律動越來越快,他則在劇痛中掙扎,比在地獄裡受煎熬還要痛苦萬分。
還沒撐到最後,他就已經痛暈過去。
昏倒至少可以讓他不必面對安東尼侵犯他的事實,也不會記得太多醜陋的片段。
第三章
唐情醒來時,是在飯店房間裡,他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看來是有人把他送回飯店。
他的下身冰涼,大腿處一片黏濕,隱密處十分痛楚,他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他伸出手,顫抖的欲摸向大腿上黏濕的異物,但才剛觸摸到,就不適的側頭在床頭乾嘔起來。
不必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那是安東尼逞兇的證據。
他再也無法忍受那種感覺,飛快的下床,還差點跌了一跤。
被強行侵犯過的身體像要被分解一般疼痛,他痛得幾乎無法走路。
他半爬半走的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拚命讓水往自己的身上衝。
他環抱住自己的雙腿,水流聲掩蓋了他痛哭的聲音,卻掩蓋不住他被安東尼侵犯的事實。
更何況,那還是他跟男人的第一次。
「可惡!可惡!」
他像在發洩似的拍打著地板,直到手出血為止。
他在浴室裡痛哭流涕,發誓一定要讓安東尼得到應該有的報應。
◇◇◇
幾天後,飯店的侍者為唐情送來一份傳真,他一看,才知道是老子爵傳來的。
傳真裡面寫著子爵家的房子即將被銀行拍賣,艾迪身體仍然非常虛弱,總之都是一些壞消息。
最後老子爵提的就是安東尼曾對他說過的商業間諜案,老子爵希望安東尼能撤銷這個案件的告訴,否則艾迪不但在商場上信譽會受到重大傷害,還會從此一蹶不振,甚至波及到子爵家的聲譽。
最後老子爵寫的就是希望唐情能讓安東尼撤銷告訴。
唐情坐立難安了一整個下午,到了晚餐時刻,他才下定決心,撥了電話給他最不想要見面的人。
◇◇◇
身體隱密處的傷口早就好了,但是內心的傷口跟驚恐使唐情在見到施暴的人時,依然全身僵直。
這次他們約定的地點是一家知名飯店的附設餐廳,所以絕對不可能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
安東尼穿得很正式,像是剛下班趕過來,他高大的身材跟邪佞的笑容有著惡魔般令人沉淪的魅力,使得餐廳裡的女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嗨,唐情。」
他像是對周圍的情景習以為常,並不在意的在唐情的對面坐下。
那優閒自在的樣子好像早就忘了上次他是怎么對待唐情的。
跟這個施暴者再度坐在一起,唐情幾乎快要窒息,他頭暈目眩,連端著茶杯的手都無法抑制的顫抖,一幕幕他被強行侵犯的畫面讓他再度作嘔起來。
見狀,安東尼握住他端著茶杯的手。
他不曉得安東尼為什么這么做,於是抬起頭,剛好對上安東尼那有著熊熊火焰的眸子。
安東尼的表情很嚴肅。
安東尼語氣平淡地說:「唐情,當你坐上談判桌要跟對方談判的時候,不管心裡多么害怕,絕對不要表現出來。坐好,露出你從容的微笑,好像你在伸展台上一樣。」
「你……」
安東尼放開他的手,厲聲道:「你的手不要抖、目光不要閃爍,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告訴自己,也告訴對你施暴的人,那只不過是被野狗咬一口而已,你根本就不在乎,他打不倒你的。」
唐情驚訝的看著安東尼。
這個男人竟在教導他怎么跟他談判,他究竟在想什么?
安東尼喝了口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放鬆的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這次要談什么?商業間諜案?」
他的手不再顫抖,他握緊茶杯,喝下大半的紅茶,從容的儀態好像回復到他之前自在的模樣。
安東尼露出讚賞的眼神。
唐情點頭道:「沒錯,商業間諜案,我希望你能撤銷這件案子的告訴。」
「哈哈,要我放棄百萬歐元?不,不可能的。」
安東尼的話裡充滿嘲弄。
唐情冷冷的瞪視他,頭一次在強暴事件之後在施暴者面前對他大聲怒吼。
「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撤銷!」
安東尼加深話裡的嘲弄:「我欠你什么?只不過那么一次,你還暈過去了,根本就毫無樂趣可言。」
聽見他說的話,唐情握緊拳頭說:「要不然我們就法庭上見。」
安東尼放聲大笑,「你以為我在乎嗎?醜聞向來跟我形影相隨,壞名聲對我而言根本就沒有什么,你去告我啊,到時候,你的模特兒生涯恐怕也不長久了,因為每個人都會認定你在賣春,你知道模特兒向來怎么被世人看待的。」
「你……」
唐情漲紅了臉,知道他說的沒錯,的確有些模特兒不自愛,想攀龍附鳳,但專業的模特兒還是很多,只不過外人大多認為他們是高級的娼男妓女,而這種世俗看法很難被改變。
安東尼訕笑的表情充滿自信,他似乎很喜歡看唐情手足無措的模樣。
「你很愛瞪我耶。」
「我還很想拿刀殺你呢!」
他充滿憤恨的語句一說出來,只教安東尼笑聲連連。
安東尼聲調低沉地自我嘲弄:「我應該高興桌上沒有刀叉。」
「你還笑得出來,我要你立刻撤銷告訴!」
安東尼止住笑聲,目光深沉的望著他,「絕對不可能,不過我們可以打個商量。」
「什么商量?」
他注視著安東尼,安東尼反倒握住他的手,他用力掙扎,卻被握得更緊。
安東尼讚美他道:「你有漂亮的手、漂亮的眸子、漂亮的臉蛋,還有漂亮的身體。」
唐情不想聽他這么說,那只會讓他回想起不堪的畫面。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他再次掙扎要抽回手,卻依然抽不回,手指被安東尼緊緊的鎖住。
安東尼開始撫摸他的手。
安東尼的眸子像要噴出火一般。
唐情突然發現安東尼有雙會令女人陷入情海的眸子。
「我想睡你。」
他說出來的語句像是這件事很稀鬆平常。
唐情感覺噁心,想起上次安東尼是怎么使用暴力跟卑鄙的手段睡他。
「你睡過了!」唐情低吼。
「還不夠,我想睡你很多次。」
桌上沒有刀叉,但是有湯匙,唐情拿起就往他的手插下去。「不可能!我不要!」
目的沒有達成,安東尼抓住他的手,移開了桌面。
他的手疼得讓他眼眶泛紅,也讓他怒視著安東尼。
安東尼的語氣很冷淡。
「你沒有不要的權利,如果你要我撤銷這件案子的告訴,很簡單,就是你陪我睡覺,直到我膩了為止。」
「你作夢!」
他不可能心甘情願的陪安東尼睡覺,死也不可能。
「你要你心愛的艾迪流落街頭被人恥笑嗎?」
唐情咬牙切齒地回道:「他是你的哥哥,你這么陷害他,有什么利益?」
安東尼笑得很下流,回答更猥褻:「我可以搞上一個愛我哥哥愛得神魂顛倒的男模特兒,以後若他們在一起,我哥哥也只能穿我穿過的破鞋,不過我前幾天就已經穿過這雙新鞋了。」
「你無恥!」
他揮掌,卻被安東尼擋了下來:
安東尼擒住他的臉龐,狠狠的吻上他的唇,放肆的汲取他口中的蜜液。
他憤怒的推他,卻依然被強吻了。
所幸他們坐的位子處於角落,人不多,才沒人看到他們兩個大男人竟在接吻。
他怒吼道:「我應該去學拳擊,下次就可以把你打個半死!」
安東尼哈哈大笑,語氣飽含嘲弄。「我記得我上過拳擊台,打過幾次欠扁的人。」
「你……」
他漸漸發現自己常常被安東尼氣得無話可說。
安東尼放開他的手,淡然道:「你生氣的模樣充滿活力,我不喜歡看到你死氣沉沉的表情,那不適合你。」
他愕然的時候,安東尼已經留下名片放在桌面上。「你回去考慮一下,我保證跟我睡覺不是那么難受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一種享受。」
他不屑道:「上次我的身體可不是這樣說的。」
安東尼摸了他的臉一把,卻在他要撥開他的手時放下手。
他淡然道:
「因為你對我充滿偏見跟討厭,我對你再怎么溫柔,你也一樣覺得痛苦,不如就速戰速決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
安東尼沒說是什么意思,離開了位子。
而唐情有一種被他撫摸的錯覺,於是撫上自己的臉頰。
這個男人究竟在說什么?他又在想什么?
安東尼對他總是充滿嘲弄跟殘忍,但是他竟教他如何談判跟故意激怒他,就是要讓他心情不再那么低落,所以他是變相在鼓勵他、安慰他?
他思緒亂成一片,搞不懂安東尼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跟他究竟為什么這么做。
◇◇◇
唐情握著名片心煩意亂。
他究竟該怎么做才好?怎么樣才能讓艾迪脫離現在的局面?難不成他真的要跟安東尼睡覺嗎?難道他真的要出賣自己的身體,才能夠幫助艾迪?
一想起跟安東尼睡覺,他就直打顫,上次那種被強行侵犯的痛苦,他還記憶猶新。
他不知道是不是跟男人睡覺都會這么痛苦,畢竟男性的那個地方本來就不是用來性愛用的。
雖然有不少模特兒是同性戀,他們不免會提到這方面的事情,但是從他們滿足的笑容裡看來,這一回事應該沒有那么痛苦,就連安東尼自己也保證是種享受。
他用力的打了自己的臉一下,氣憤自己在想什么,對安東尼來說,當然是享受,對他而言,怎么可能是享受。
他蓋住臉,電話鈴聲響了,他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顫抖的拿起話筒。
「情?」
「蘭多理爺爺?」
「你跟他談好了嗎?他願意撤銷告訴嗎?」
他張開口,發不出聲音,等發出聲音時,只聽到自己道——
「嗯,他願意撤銷告訴了。」
「太好了,艾迪一定會非常感謝你。」
他掛上電話,進了浴室洗臉,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痛苦下定決心的表情,然後他握著名片,打了電話給安東尼,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
唐情深深的呼吸許多次,車門在他身邊打開的時候,他坐進車子,駕駛座上是安東尼,他正抽著煙看著前方的道路。
他進入車子裡,繫上安全帶。
安東尼不發一語的繼續開車。
他也沉默不語的讓他載著,往任何他想睡他的地方去。
車子停在高級大廈裡,他跟著安東尼的腳步走,直到進了頂樓的一間房子為止。
一打開門,唐情愕然不已的看著屋裡的裝潢。
「這是你的房子?」
「很藝術吧!」
他目瞪口呆,房子裡裝潢仿熱帶地區,甚至在近牆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水缸,有幾尾魚在水裡悠然的游著,四處都有植物。
他沒有想過安東尼會住在這種地方,這兒像一個不拘小節的藝術家住的地方,而不是一個企業家的房子。
他驚歎不已的望著美麗燈光、聞著房裡的香氣,還看到幾幅當今較有名的新銳畫家畫的畫。
「你有喬許的畫!聽說他的畫作很少,而且近來價格飄漲得厲害。」
安東尼抿嘴一笑,「我是個喜歡銅臭的商人,總要擺擺架子襯托自己的身份。」
他訝異的看著安東尼自嘲的樣子,「那你不必選他的畫作,擺幅屬於文藝復興時代的假畫不就得了?」
「脫衣服吧!我現在就想睡你了。」
他沒料到安東尼會改變話題,態度還這么直接,而且用著灼熱的目光盯著他。
他內心那種看到藝術品的興奮感消失,繼之而來的是木然的反應,他突地想起他來這裡的目的正是要讓安東尼睡他。
「進來這個房間。」
安東尼打開了另一道門。
他踏了進去,裡面放著一張大床,床底下鋪滿紅木,令人感覺溫暖而且容易放鬆,這間房間明顯是主臥室。
「要我幫你脫衣服嗎?」
他的提議立刻讓唐情拒絕了。
唐情抓緊衣襟,縱使假裝很自在,也克制不了的顫抖。
「我自己來。」
他困難的解開衣扣,而安東尼兩三下就脫光衣服。
在看到安東尼已經昂揚的陽剛時,他忽然有想要逃跑的衝動。
只不過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懦弱的逃跑,而且想到他若逃跑後,艾迪將會落難的結果,也讓他動彈不得。
第四章
唐情脫光上衣,再脫下褲子,等脫光之後,就躺到床上。
冰涼的觸感令他覺得自己真的就像個男妓一般,正要接待恩客。
他感覺床下陷,然後看見安東尼攀上他的身體。
他咬牙忍住想要哭的衝動。
他不想在安東尼面前示弱,但是他的自尊卻因為他的行為而受損。
他努力的呼吸,把臉偏過一邊。
唐情認為也許只要閉上眼睛,把安東尼想像成艾迪,他就不會那么痛苦。
安東尼撫摸著他的頸頸,低下頭,吻著他的脖子。
安東尼身上的味道很特別,一點兒也不像艾迪的味道,他怎么能把兩個差異甚大的人想成同一個。
「你說……」
「嗯?」
唐情深吸口氣,把自己想說的話完整的說出來:「你說你要睡我直到你膩了為止,你什么時候才會膩?啊……唔……」
他才剛問完話,安東尼的手指便毫不客氣的夾捏著他的紅點,讓他痛得發出驚呼。
安東尼冷笑道:「這段關係還沒開始,你就想著如何結束了嗎?」
「我只是需要答案……啊……」
他再次痛呼,因為安東尼的手指再次夾緊他的紅點。
安東尼用力按壓他的紅點,讓他挺起背,痛得喘著氣。
「通常再怎么高明的情人,也只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兩個月,你沒特別到哪裡去,也許一個月不到就無法吸引我。」
他應該要感覺受辱,但是卻松一大口氣,心想只要撐過這一個月,也許這場可怕的惡夢就會結束。
「也就是說一個月之後你就會放過我?」
安東尼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無比的笑,「你還真是迫不及待想結束跟我的關係,我感動得不知該怎么形容。」
突地,安東尼下起命令:「把腿屈起,向左右張開!」
他覺得難堪的夾緊腿。
安東尼目光冰冷的看著他,教他滿頭大汗。
他懷疑安東尼對他根本就沒有情慾,只是想要羞辱他、折磨他而已。
「腳張開啊!做不到嗎?我一百萬的歐元買到的是個連腳也張不開的男妓嗎?」
他冷淡的語氣飽含鄙夷。
唐情咬牙,把腿屈起,在他面前張開,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看,那一天被侵犯時,已經被看過。
安東尼注視他的目光很特別,伸出手指觸碰的地方更令他羞憤難當。
他將臉撇到一邊去,只想完全漠視這種情景。
安東尼低喝:「不准轉頭!」
他也毫不客氣的低吼道:「難道我連轉頭的權利都沒有嗎?」
「我要你看著是誰對你的身體這么做,我不准你閉上眼睛把我想像成另外的人!」
他不知道安東尼怎么會知道他的心思,但是被說中了事實,他馬上感到心虛。
他的確打著主意要把他想像成艾迪。
他還來不及回嘴反駁,就看見安東尼的指頭消失,深人他的體內,然後是他的私密處被撐開,害他難受得很。
安東尼拉開櫃子,拿出只盒子,不知在指頭上抹了什么,總之推進他體內的動作變得順暢。
他也開始接受安東尼的愛撫。
潮紅漸漸遍佈在他的臉上,安東尼就像不急著進入他的身體一樣,一直潤滑著他的私密處,手指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入。
「你……你……好了沒?」
他不堪這樣的感覺,腰又麻又酸,下部不但沒有當初被強行侵犯的痛楚,反而還漸漸因為他規律的動作發出聲音。
這種聲音令他覺得自己好淫賤。
更讓他羞到無地自容的是,他竟因為安東尼的愛撫漸漸有了反應。
他挺起,下部一片濕滑。
安東尼很專注地抽出手指。
他反而慾求不滿的哼一聲。
安東尼笑了,那種得意的笑容令他憤恨不已。
安東尼挺起身子,想要吻他。
他孩子氣的別過頭,平撫心情,拒絕地說:「我不想接吻。」
安東尼的態度馬上改變,他強制的扳過他的頭,力量之大幾乎要讓他的脖子扭到。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嘴張開!」
「不,不要。」
他的堅持只換來安東尼冷酷的回應。
「我說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正想反唇相稽,安東尼用力握住他的男性象徵。
他痛得張開嘴,卻被安東尼吻住。
安東尼的舌頭像是一陣旋風,橫掃著他的唇內。
安東尼嘗到了他的味道,而且握住他男性象徵的力氣變輕,上上下下套弄著他。
他許久沒有真正做過愛,正是需要發洩的時候。
男性的本能反應令他的腰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趁他動的時候,安束尼的手指再度滑進他的禁地。
他的氣息漸漸濃濁,他不知道安東尼在他的身體裡抹了什么,但是那種感覺快要今他發瘋。
他雙唇顫抖、目光迷離,每次被按壓到禁地裡的某一點時,就會流下淚來,害他頻頻喘著氣。
他原本以為這種事對於他而言是件痛苦的事,但是實際上,他卻完全無法拒絕。
「你、你……你在我體內抹了什么?」
他連問話都斷斷續續,臀部隨著安東尼愛撫他的動作開始擺動。
每當安東尼的手指頂觸碰到某一點的時候,酸疼、痛快的感覺,跟無限的喜悅就會湧現令他如癡如狂。
安東尼舔著他的唇,不斷的戲弄著他,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他的臀部擺動著,腰也扭著,修長的腳卻無法環住眼前男人的強壯身軀。
他盡可能使自己的身體與對方完全貼近,尤其是安東尼故意用他的陽剛撫弄著他的私密處時,他就算閉緊嘴唇不發出任何聲音來,也忍不住急促地喘息。
「唔……嗯……嗯……」
「感覺很棒吧?」
安東尼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倒抽一口氣,不由自主的收緊私密處。
他咬住下唇,不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安東尼吸吮他手指的動作卻讓他興奮。
私密處每次收縮,他就喘息得很厲害。
手指進出的速度太慢,他完全得不到滿足。
他想要……想要安東尼進入他的體內填滿他,就像上次一樣。
不!不!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會想要安東尼?這是全天底下最不可能發生的一件事!
「讓我起來!讓我起來!」
他用力扭動身子掙扎。
安東尼制止他,壓住他,猛地往前一挺,巨大的陽剛挺進了他的通道。
這次他張開嘴唇,叫出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魅聲。
他沒有感覺痛,只感覺一陣酸麻。
「啊……啊……」
他咬著唇,安東尼卻撫摸著他。
他意識越來越不清楚的張開唇,咬了一口安東尼的手指,開始像發瘋一樣汲取他手指上的味道。
他不只吸吮著安東尼的手指,頻頻進出類似歎息聲般的輕吟跟魅叫,每次敏感帶被安東尼的陽剛進入時,身子就會有反應。
「還要,我還要,嗚……再多一些……」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腰扭得越來越厲害,雙手扯著床單,酸麻的感覺遍佈他的四肢百骸。
安東尼的男性象徵在他體內律動得非常快,有時進入得深,有時進入得淺,令他發出拉高的抽氣聲。
「情,你的摸樣好美,你這么快樂的在享受著我……」
他的眼淚不斷往下掉,他的髮絲被汗跟淚水沾濕。
他的私處急速收縮,包夾住安東尼的昂揚,就像要讓安東尼不能離去。
禁地持續抽搐著,安東尼同時在他體內撞擊得越來越猛烈,他感受到一陣陣高潮。
他處在高潮的頂端,被滅頂了。
◇◇◇
唐情渾身發熱的躺在床上,身上滿是汗水;他身上不只有他的汗水,也有安東尼留在他身上的汗水。
他的下半身濕熱,他伸手慢慢往下摸,那黏濕的沾染物不只有安東尼的,也有他興奮時殘留的。
安東尼已經淋浴完,在床邊旁若無人的穿上浴衣。
一股傷心又受傷的感覺令唐情憤恨地道:「你沒帶保險套?」
「有必要嗎?我喜歡赤裸裸的玩。」
「我不喜歡你的……你的……」
他說不出口接下來想說的話。
安東尼接話,淡淡地道:
「你不喜歡我的東西留在你的體內?」
他咬牙,羞憤的別過臉去,
他的確不喜歡有東西留在他的體內,那種感覺很奇怪。
安東尼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不喜歡自己像只野貓一樣在我身下扭動請求,何必藉題發揮呢!」
這才是他內心最想說的話。
唐情不屑的鄙視他,聲音在顫抖:「一定是你剛才對我下藥,要不然我才不會、不會……」
他才不會扭著腰、主動貼上安東尼的身體,然後一再毫無廉恥之心的祈求安東尼趕緊進入他的體內。
安東尼一點兒也不在意的道:
「我是下了一點點藥,讓你快樂一點兒的藥,我不想讓你記起第一次的痛苦回憶,我希望能讓你享受,重新品味你的身體。」
聽到這一句話,唐情怒吼道:
「你下流!」
安東尼陰險的一笑,「我不得不承認,你高潮的時候真是迷人至極,你又會叫床又會扭腰,我要是不持久的話,還真怕不能滿足你。」
安東尼這么下流的回答讓唐情憤怒不已,唐情的回答是朝他丟東西,「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安東尼往前踏兩三步,抓住他的雙手,「你給我聽著,別對我發脾氣,反正我就是要玩你,怎么玩隨我高興。」
「你這個人渣、子爵家的垃圾……」
安東尼冷冰冰地道:「我是子爵家的垃圾沒有錯,但是我絕對不是人渣,請你注意你的用詞。」
「你跟艾迪簡直有天壤之別,他絕對不會這樣對我。」
安東尼放肆的大笑,「只可惜你的艾迪解救不了你,你以為他不知道你到台灣來,是為了向我投懷送抱嗎?」
「你不必抹黑他,他做事光明磊落,不像你,是個卑鄙小人、」
安東尼扯下浴衣,健壯的身體充滿了男性的魅力。
唐情的喉結上下起伏,聲音在顫抖。
「你想做什么?」
安東尼跨上了床。
「不夠清楚嗎?我這個卑鄙小人現在又想睡你。」
唐情在床上移動著身子,努力拉開與他的距離,慌亂的吼道:「不要,我不想你再碰我!」
「我說過了,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蘭多理子爵家的人就是這么骯髒下流,他們明明知道你來台灣會發生什么事,還是把你送來這裡。你說我哥哥完全不知道你來台灣是要來陪我睡的?
他知道的!只是他那個懦夫總是坐視事情發生,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他一方面希望他的公司可以存活,另一方面又要你永遠愛著他,在你心裡保有清高的形象。」
「你……你少詆毀他!」
「他沒那么清高,你看錯他了。」
唐情看得出安東尼眉宇間的暴戾之氣,他環住自己赤裸的身體,不想再次躺在安東尼的身體底下叫出那種放蕩的聲音。
「不,不要。」
床不大,他一下就被安東尼給壓在身下。
憤怒又無助的感覺令他覺得自己實在很可悲,他轉過頭,卻被安東尼用力的扳正。
他的聲音像從地獄吹來的號角。
「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幻想我是其他人,我是安東尼,我正在睡你、撫摸你的身體,我要睡你一次又一次。」
他不想面對事實,但是安東尼總是一再逼他。「你這個人渣,這樣折磨別人很有趣嗎?」
「那個懦夫配不起你,你跟他在一起,很快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折磨。」
「你沒資格叫他懦夫,你的人格比他低等萬倍,我若是能處理完你的事情就可以跟他在一起。」
「誰說的?」
「你爺爺說的。」
「他們都在騙你。」
語畢,安東尼粗暴的拉開他的雙腿,開始進入他的體內。
他的體內因為藥效的關係仍然柔軟潤澤,輕易就接受安東尼的侵入。
「放開我,我不想跟你睡!」
他掙扎踢腿,卻只換來安東尼的嘲笑。
而他的話讓唐情羞憤不已。
「可是你的身體很想被我睡,它正在包夾著我,等一下你還會高潮的哭泣呢!真希望艾迪來看看你淫蕩的樣子,他一定想像不出常一本正經的你在床上多么放蕩無恥。」
「住口,你住口,不准你再說了!」
唐情吼出來的聲音是那么無力。
「我不只要在你面前這樣說,我也會在他面前這樣說,到時候我看他還要不要你,要不要你這雙被我穿過的破鞋?」
唐情情緒崩潰的掩面哭泣。
其實安東尼說的沒錯,就算他挽救艾迪的事業,但是若被艾迪跟老子爵知道他是用身體換來這樣的結果,艾迪怎么可能不用世俗的目光看他,說不定還會懷疑他真的沒有賣過春嗎?
若是艾迪有一點兒愛他,甚至可能再也無法忍受看到他。
再也忍受不了,他就像安東尼傷害他一樣的傷害安東尼,「你這個人渣、垃圾,你就像你母親一樣,專門以破壞為樂!」
第五章
安東尼臉色一變,用力一擊,使得床整個陷下。然後他衝進唐情的身體深處,那種疼痛感令唐情慘叫。
「等-下你就會覺得沒有我這個人渣不行。」
安東尼冷笑的咬住他的耳朵,令他又熱又冷。
藥效還沒有退,他的身子持續發熱。
就像安東尼說的,因為藥效的關係,縱使他強烈抵抗,體內仍然有反應。
「放、放開我!嗚……」
掙扎全都無用,安東尼輕易就阻止他的掙扎,他哀傷得眼淚都快流乾了。
他的身體像不是自己的,自行貼緊安東尼火熱的身軀,不住的與他一起律動。
一次又一次無法自己的在這張床上達到高潮,他在安東尼的身下不斷的祈求、扭動、夾緊。
安東尼下床之後,他在床上失控的嚎啕大哭。
他知道陪安東尼睡,他不只是失去自主權,還失去自尊跟艾迪對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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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16 15:32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