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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俗黛》作者:與人為善睡覺香【完結+番外】

VIP卷 第三十三章:救人救到懷裡了

黛玉正想著,忽聽外面一聲慘叫,接著轎子一歪怦的一聲落到了地上。,黛玉一頭撞到轎子側面。險些摔暈。外面傳來喜平的喝罵聲。「這是榮國府的轎子!」

後面傳來一聲獰笑聲:「榮國府的林黛玉!嘿嘿。咱們哥幾個是先姦後殺!」

黛玉猛地扯開轎簾。從裡面鑽出來。見一個戴大草帽的傢伙,身後跟著十多個戴草帽的人圍住了她的轎子。喜安錢婆子李婆子和雪雁護在轎前。

這些人草帽戴得極低,根本看不清臉。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柄大刀。刀光雪亮,個個殺氣騰騰。黛玉頓覺不好,她大叫道:「醉金剛的兄弟」前後左右一點動靜也沒有。黛玉又大叫:「醉金剛的兄弟快出來。」

四周依然沒有動靜。黛玉身子猛地挺直。完了,醉金剛的人全讓人解決掉了。對方這樣有備而來。今天料不能善了。

眼見這些人成扇子面形圍上來。再看四周街上,一些行人見狀,都四散奔逃。一邊逃,一邊亂喊:「救命啊。」黛玉突然從地上拾起一隻長六寸,粗二分的木棍,發出一聲怒吼:「和你們拼了。」她往前衝了一步,戴草帽的人一齊下意識地住了腳。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黛玉突然往斜刺裡狂奔而去。

黛玉像一只受傷的兔子,落荒而逃。她頭髮也歪了。鳳釵也掉了,珍珠耳釘也甩丟了,黛玉哪顧得這些。

一邊逃,還一邊喊道:「來人啊,失火了。失火了!整條街都著了。」黛玉聲嘶力竭這一喊,中氣實足。她最近這段期間天天練氣功。雖聲音節甜美,但送得卻遠。恰好比上一世那廣場裝的功率極大的音響。別看只是甜美的女高聲,一樣送得極遠。眾人忽聽這聲音似仙音般從空而降。連旁邊幾條街的人都能聽到。

黛玉這種類精神病發作的狀態把十幾個戴草帽的傢伙都弄暈了。幾乎呆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原來榮國府千金大小姐林黛玉竟像兔子似的逃了。而且逃出幾十步了。這簡直讓十幾戴草帽的差點氣吐血。這哪是閨閣大小姐啊。這打仗的作風,簡直就是一混混啊。錢婆子和雪雁也呆了。小姐這舉止太出乎意料了。大家正愣神的功夫,忽聽旁邊街有人高聲叫喊:「哪條街失火了。」

「不知道,好像是那邊那條街。」

「快去看看!」

「快打水救火!」

幾條街的人都著急往這邊奔。原來那時侯多是土木結構,一失火就會災及好幾條街。因此一聽失火了。大家都竄出來了。大家尋著聲源往這邊跑。有拿盆的,有拿桶的,還有個人急切間找不到救火的東西,拿個盛湯的大海碗就跑出來了。

人群亂哄哄往這邊湧。黛玉卻一頭衝進人群中。大家見一個大姑娘亂跑。還喊著失火。都亂哄哄的問:「哪失火了。」黛玉往後一指。接茬狂奔。人群便往剛才那條街湧過來。

眼見人群亂哄哄湧來。這時一個戴大草帽恨極,朝黛玉猛追過來。而其它戴大草帽的卻發出呼哨,頃刻間把刀收入袖子。扔了草帽。混到人群裡去了。

且說黛玉一邊跑,一邊回頭,忽見一個大草帽竟追上來了。她又瞧了瞧,還是只有一個。黛玉奇怪,怎麼只剩一個了。

不過她不敢大意。依舊往外跑。她跑得快,那大草帽跑得更快。不多時,已離黛玉只剩十幾步遠了。黛玉又咬牙牙使勁跑。跑著跑著,忽聽後面呼哧聲,再次回頭,我的天!只剩二三步了。黛玉一咬牙。不能再跑了。再跑會讓人在背後給一刀。她猛地一轉身。

大草帽見黛玉回過身來,他舉著大刀就奔過來。街上人雖眾多,但一看有人殺人。都遠遠的跑開了。還有的跳到極遠處看熱鬧。黛玉深吸一口氣,散打裡練過空手對白刃,只要避過這一刀,就能欺到他近前。 黛玉剛擺好姿勢,就聽到一個人的叫聲:「林姑娘。我來救你。」話聲剛落,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打到大草帽的身上。把大草帽打個趔趄。接著一物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用目一掃。卻是一個玉石的鎮紙。

接著,一人一騎衝到黛玉身邊。馬鞭如靈蛇出洞,朝大草帽抽去。

此時正值下午,陽光白花花的照射著。黛玉清楚地看到,馬上這人身著白衣綢緞長袍,頭紮月牙白的頭巾,面如美玉,氣質飄逸。正是當日在大船救自己的柳暄。此時因柳暄一手勒馬,一手拿馬鞭打大草帽,那馬人立而起。馬背上的柳暄,竟如電影裡的英雄般昂立馬背上。說不出的英俊瀟灑。書中暗表,柳暄離開西柳街後,便想回府。因看到一個玉石鎮紙挺美觀,便買來孝敬父親理國公。不料正往回走時,忽聽到隔壁那條街傳來黛玉的聲音。聽黛玉喊救火,他連想了沒想,便驅馬往這奔。剛到街頭,恰遇一戴大草帽的拿刀砍黛玉。他慌亂中,把玉石鎮紙扔過來打大草帽。自己也奔過來相救。因沒有武器,只好拿著馬鞭上陣。

黛玉的心突然怦的跳了一下。有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關鍵時刻,總是這人來救她。她正要幫忙。忽見那大草帽狠狠拿刀一砍,竟把柳暄的馬鞭砍成了二截。大草帽一眼看清是柳暄,恨得咬牙往前一衝,大刀砍向柳暄的馬腿。那馬長長的慘嘶著,往前撲通倒去。柳暄在馬上不及下來。竟朝大草帽摔過去。而大草帽的刀鋒正對著柳暄的腰。

黛玉象只憤怒的豹子,拼盡全力朝大草帽撞去。大草帽一不留神,竟讓黛玉撞飛出三步開外。這時,柳暄象天神似的張著胳膊從馬上飛翔而下。下面便是一塊大石頭。柳暄的臉正衝著大石頭。這要是摔上,臉都能摔破相了。黛玉下意識伸出雙臂。柳暄毫不客氣地撲到黛玉的懷裡。黛玉這段期間又練氣功,又練詠春拳。那身體早不是病殃子黛玉。而是比上一世的夏冰還矯健。柳暄的衝力極大,黛玉只得原地轉了好幾圈才把下衝的力道緩下來。

此時,二人就是極經典的公主抱姿勢。只不過,這抱人的是公主,被抱的是王子。柳暄沒料到自己救人,反救到黛玉懷裡來了。黛玉也沒料到,自己救人,竟抱著美人歸。這可是在萬惡的舊社會啊。

黛玉想了沒想,手突然鬆開。柳暄撲通摔到了地上。摔得他悶哼一聲。柳暄坐在地上,一陣陣發愣。身上一陣熱,一陣冷。黛玉很過意不去。剛要說一句什麼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這時,大草帽的刀橫掃千軍朝黛玉的腰掃過來。黛玉金剛鐵板橋往後一仰。腿卻早已踢出去。黛玉這一世的身體柔軟度極高,平時站著,腿能踢過頭頂,不像上一世,半路出家學武術,往上踢腿是鞋上去,腳上不去。

這一次是鞋上去了,腳也上去了。正踢到大草帽的下巴上。大草帽猝不及防。只聽喀巴一聲,下巴骨踢裂了。大草帽捂著下巴慘叫著。一看就受了重傷。柳暄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原來她還會武!天啊,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竟還會武。怪不得當初在船上時,敢拿鐵棍子打人。算了不想這些了,得趕緊幫忙。就在這時,忽聽大草帽的身後傳來一聲斷喝:「去死!」大草帽身子一震,竟手舉大刀不動了。一隻帶血的劍尖從他胸前鑽出來。他扭頭瞧了一眼後面的人,他驚訝不信地哇啦了二聲。,撲倒在地上。抽搐二下。再也不動彈了。

柳暄這時從地上爬起,朝正在拔出寶劍的人叫道:「三哥。你來得正好。」

黛玉見眼前這人,身穿寶藍色短箭袍,外罩黑色滾金外袍。精明幹練,長相俊美。卻與柳暄有幾分相像。

此時,大街上有人叫好。「真是好漢!」接著,原來遠遠看熱鬧的人都從各處鑽了出來。這時,錢婆子,雪雁,還有喜平等也跑了過來。見姑娘無恙,長吁了一口氣。雪雁抱著黛玉竟嚎啕大哭。黛玉拍了拍雪雁,安慰二句後朝柳暄柳平施禮說道:「二位公子,多謝相救,感激不盡。」說著,眼光不由自主地在柳暄臉上停了一下,柳暄也正看著黛玉,二人眼光一碰,黛玉趕緊依禮節低下頭。柳暄的臉微微紅了。因他又想起黛玉剛才抱他的事來。黛玉想起,自上次柳暄救自己後,賈府派人以別的名義送過禮去,礙於現在的禮法,她不能單獨表示感謝。沒料到,這一次又是他來幫自己。旁邊這人是誰呢?柳暄管她叫三哥,難道也是柳家的人。她又掃了柳平一眼,誰知柳平正凝神看著她。嘴唇噙著淡淡的笑意。

黛玉心裡一凜,此人絕非常人。

這人身上有殺氣,有官氣,有不顧任何禮法,肆行無礙的霸氣。這種人惹不得。

她忙一付溫柔嫻淑的樣子,輕輕又福了一下。

VIP卷 第三十四章:保衛茶館

這人身上有殺氣,有官氣,有不顧任何禮法,肆行無礙的霸氣。這種人惹不得。

她忙一付溫柔敦厚的樣子,似乎很害羞,不敢看這人的目光。柳平的眼光簡直不想離開了。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剛才奔跑的時侯,像只一發瘋的小馬,踢人時凶悍得像一隻豹子。此時又一付小白兔的樣子。只是你雖裝成小白兔,可骨子裡卻是個又凶又蠻的豹子。而且最有趣的是,他看出來了,別看她好像很守禮法的樣子。可若遇到關鍵時期,那禮法對她,就是鴻毛一根。她能一口氣吹八百丈遠去。等事情平復了,一切安穩了。她才會想起,把禮法這根鴻毛再撈回來擋在自己狡猾的面容前。

哈哈,這付性情真有趣!真可愛!這輩子也沒遇到過。

他這樣想著時,那目光便停地黛玉的身上不動。黛玉本能的感到了危機。這人看人的目光好毒,讓她後背涼嗖嗖的。但賊人可能就要附近。這人既與柳暄是同族,看樣子也是個官員。她還真需要這樣的人幫忙。再怎麼著,這種有官身的人,也不會當街對她如何。可賊人就不一樣了。真突然衝出來。她們這幾個可抵擋不了。用目一掃,見不遠處有茶館,小小巧巧,恰好有二間。因天氣熱,窗子都開著,只有一個中年媳婦坐大裡面。她施禮說道:「二位公子,現在賊人估計還在附近不遠,我不敢馬上坐轎回府。你們能否幫我守一下茶館。我的人馬上就來。」

二人求之不得,急忙應允。

黛玉朝喜平吩咐道:「喜平,你馬上重金就地徵集五十人手。在這茶館外五十步遠處圍成一個圈。把我護在裡面。外面還有賊人的同黨。我們不能大意。再找一人馬上報案。讓官府出動人手來清剿可疑的人。」

柳暄這時在旁說道:「這位姑娘,我剛才看見劉捕頭和他幾個兄弟在會賓樓喝酒。不如讓墨兒帶人去找他們,來得能迅速些。」

黛玉知現在官府越早來人越好。忙要答應。柳平在旁說道:「對了,報案時就說大街上有人公然持凶器搶劫行人。」

黛玉瞟了他一眼。柳平笑著朝黛玉點了點頭。黛玉心道:這人竟想得和我一樣。他心思也算細了。她朝柳平點點頭,急忙讓喜平按此辦理。

想了想,又把錢婆子拉到一邊道:「錢嫂子,你馬上回府裡稟報老太太,馬上派人來這裡接我回去。另讓璉二哥來處理這裡的案件。」說完,又拉著錢婆子,走開幾步,低聲說道:「回去時,只說遇到街上有搶劫的賊人了。我心裡害怕。讓來二十個壯奴接我就行。」錢婆子忙點頭。喜平錢婆子一齊行動起來。

在喜平在外面招人時,黛玉又問道:「不知二位公子大名。二位公子相救,回府後定當告知舅父舅母,登門拜謝。」二人都報了姓名。那柳暄的名字她早知道。只為了掩人耳目裝不知。這柳平的名字讓黛玉吃了一驚。聽喜安他們打探來的消息說,柳平掌管著京衛署,所有皇家探事番子都是他管著。是個名位雖不高,但很有實權的一個人。按現在的話說,那就是一個特務頭子。

黛玉上一世看電影看多了。對這種人就沒什麼好感。誰知這一世竟讓這樣的人救了。

心裡打定主意,要敬而遠之。朝二人福了福,便扶著雪雁的手往茶館走。經過那死者身邊,黛玉忽想起什麼,見柳平正與柳暄正說話,她迅速蹲下身。掀開大草帽細看這人的面孔。嚇得雪雁忙往後拉黛玉:「姑娘,這死人看他做什麼。怪嚇人的。」

這一聲,倒讓二人同時看過來。黛玉忙裝做不小心要跌倒的樣子。扶著雪雁道:「扶穩我些。」

心裡說道:看這人的面相,竟是在大船上遇到的那個賊人。剛才還猜是誰主使,若是這賊人,倒不太值得擔心了。

柳平雖與柳暄說話,可餘光一直瞟著黛玉。見黛玉迅速掀開大草帽瞧死人的臉,不禁暗暗稱奇。她膽量還真大。可後來。黛玉又裝摔倒的樣子,倒讓他實在忍俊不住。嘴角又勾起來。

這時喜平以每人五兩的價格,就地僱人。一大群人本來正圍在這裡看熱鬧,因看不到賊人,又聽說有銀兩,便壯了膽氣。大家沒有武器,都隨手就近拿起木棍,還有的拿起別人木凳子。還有的撈起鐵剪子。雖說東西不怎麼樣,但妙在人多,五十人圍成一圈,瞧著倒也挺像那麼回事。這些人在茶館外幾丈遠處,把茶館圍了起來。黛玉扶著雪雁的手,剛進茶館。

誰知柳平竟大步走過來,敲了敲窗子笑問道:「這位姑娘,這些人真的可用嗎。萬一這賊人還有同黨一來。豈不都嚇跑了。」

黛玉見他嘴角噙笑,似乎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值得懷疑。她的本意是原是那賊人必是做賊心虛。剛才他們一擊不成,便失了蹤影。是怕人多露了蹤跡。眼見這裡人數眾多,必然不敢上前。但坐轎回去就不一樣了,萬一他們半路殺出,就不好辦了。

可柳平這一問,黛玉心裡一輪,便不說實話,只回道:「我心裡害怕,人多些總歸壯個膽子。」柳平眼光敏銳無比,黛玉眼神一飄忽,他就看出黛玉沒說實話。心裡越覺黛玉有趣。正待和黛玉再說二句話。這時柳暄走過來,護在茶館的門前。柳平見柳暄跟過來,偷偷在下面朝柳暄比了個手勢。柳暄微微一愣。柳平那手勢是個擊掌的手勢。這是何意。他微一沉吟,猛想起,原來剛才柳平一再問他與林黛玉的事,他一口否認了。此時柳平提及,那是提醒自己。柳暄心裡一沉。又想起黛玉與賈府的關係,又想起黛玉那許多迥異常人的行動。頓覺自己跟過來的行為有些古怪。只隔一段距離保護就好了,為什麼要跟過來呢。當真神鬼差使了。為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咳了一下,朝裡面問道:「林姑娘,你…..你還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黛玉見柳暄外面問詢。,她在裡面忙說道:「謝公子。暫不需要了」說完,不知為何,竟覺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

這可真是怪了。想上一世,自己男性朋友眾多,呼朋喚友,拍肩搭背時,也沒覺如何。今番突見柳暄,為何竟如此小女兒樣了。猛想起,上一世看過一篇文章,說進監獄很久的犯人,若有異性從高牆外過,都能引起一陣騷動不安。難不成自己到賈府後除了小破孩寶玉接觸不到男人,所以體內荷爾蒙異常了。

猛想起賈母的一番話來『只一見了一個清俊的男人,不管是親是友,便想起終生大事來,父母也忘了,書禮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黛玉想到這,慌慌的心情漸漸平復,她心道:原來我這是正常生理反應。沒辦法,上帝造人就這樣造的。這柳暄不過救自己二次。算不得知音。也犯不上為他神魂顛倒。不過他真的很俊雅,陽光下,他的臉泛著花瓣一樣的光澤。

他的唇很紅很潤。他救自己時,竟不顧了自己的危險。他原是沒武功的,卻拿著馬鞭就過來救人了。在船上時,要不是他拚死上來,給了那強人一腳,自己也打不暈強人。後來他不顧後果,又幫著雪雁說話。這一次,關鍵時刻,他又衝過來救人。明知自己武功不行,卻還是衝上來了。這樣想著,心又有些亂。頰上慢慢染上紅暈來。這一大堆人都看著呢,黛玉只好退到離二人遠一些的茶館角落裡。

柳平從窗子裡看見黛玉離門窗遠些了,他湊近柳暄耳語道:「十弟,不要忘了理國公府。」

柳暄突然感到十分惱火。自己的事何需柳平時時提及。他也壓低聲音反唇相譏道:「三哥也不要忘了京衛署。」

柳暄的意思是,你柳平是皇上的人,皇上自不會讓你與賈府與什麼牽連。

柳平嘿然。他用怪異的眼光看了看柳暄,隨即露出笑容,他拍了拍柳暄,悄聲道:「十弟,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影響咱們兄弟感情。」

柳暄剛說嗆完柳平,就有些後悔,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也不喜歡林黛玉,明明自己和林黛玉已不可能,自己的婚姻大事,關乎整個理國公府的前途。可為何剛才見到柳平,那般惡氣充盈。恨不得這柳平離得遠遠的才好。真是古怪。想到這,忙和柳平往回拉話。

雪雁這時湊到黛玉耳邊輕聲說道:「姑娘,剛才你跑得太快了,我簡直不敢相認自己的眼睛。」

黛玉又得瑟上了,她低聲笑道:「那群賊人的目標是我,我若不跑快些,不但自己難保,也會波及你們。我這叫當機立斷,風馳電掣 ,星馳電走 ,倍道而進,大步流星,橫衝直撞,狼奔豕突。」

黛玉正說得興奮。猛聽外面傳來柳平哧的一聲笑,那眼光又瞟進來了。黛玉嚇了一大跳,此人是狗不成,難道這麼遠都能聽到聲音!

他卻不知柳平武功過人,且幹的就是這行,所以耳力比常人高出不少。黛玉這一通自吹自擂,一絲不落,都聽到他耳朵去了。

這時侯,忽聽街那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一百多壯漢手拿大刀鐵棍衝過來。人群一陣大亂,有幾個膽小的撒腳就跑。

VIP卷 第三十五章:賈府等著一堆人

這時侯,忽聽街那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一百多壯漢手拿大刀鐵棍衝過來。人群一陣大亂,有幾個膽小的撒腳就跑。柳暄猛地衝到茶館門前。他手中沒兵器。急得左右亂瞧,忽一眼瞧見地上的大草帽身邊有一把刀,忙奔去撿了來。又緊張地跑了回來。他這一頓忙的功夫,柳平卻早持劍守在門外了。

後面傳來黛玉輕柔的聲音:「二位公子,那是賈府的家人。他們來接我了。」

柳暄定睛一看,果然這些人大多穿著同一的式樣。在這些人後面,賈璉騎著馬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

柳暄長出一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來。因黛玉的轎夫受了傷,賈府又派出一頂小轎來。小轎直奔到黛玉身邊落下。賈璉也在旁邊下了馬。和柳平、柳暄打個招呼,忙問黛玉有沒有事。黛玉笑著說沒事,虧了柳家二位大人幫忙

。賈鏈又去謝柳家史弟。趁賈鏈和柳平等寒暄的功夫,黛玉用目光詢問錢婆子,不是告訴她不要太聲張嗎。怎麼明槍持火的,帶了一百多人來。這樣一來,聲勢就更大了。錢婆子瞟了一眼身旁的賈鏈,低聲說道:「在我之前,有人報信了。把事情說得極嚴重。所以老太太急命鏈二爺來了。」說到這,有些話似不好說的樣子。黛玉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往下問。

柳平這時揚聲對賈鏈說道:「賈兄,這位姑娘你和家人先回府,這裡的事情,自有我與十弟處理。不需你再參與了。」黛玉感激地朝柳平福了一下。這柳平真是有心人,竟看出她想離開是非地。柳暄也忙讓黛玉與賈璉離開。此時官差們也陸續到來了。柳平忙上前攔住官差,說遇到攔路搶劫的行人了,逢人便搶。自己和柳暄看見。便與強人搏鬥,失手殺了強人。

那些官差見柳平出頭,哪敢再深問。只唯唯答應,聽柳平說案情而已。

賈鏈便讓賈府的人抬起轎子,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黛玉坐在轎子,幾次想掀起轎簾回頭看看柳暄那張俊美的臉。但她知道這樣不可以。強忍著這種慾望搖了搖頭,罷了,若有心以後機會有得是。

「妹妹!妹妹!妹妹!」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接著,賈寶玉的焦急嘶啞的聲音便來。黛玉的轎夫忙停下轎子。寶玉刷地撕開轎簾。頭探轎裡急吼吼地問道:「妹妹,你還好嗎?」黛玉忙伸手推到他的額上:「寶玉快別這樣,這是在街上。」聲音中就帶了一些不滿。賈寶玉只顧著擔心黛玉了,不留神這是大街上。他慌張張的縮回頭

。頭卻撞到了轎子上,把頭撞得極疼。寶玉想著黛玉最近待他雖好,卻全無了以前的情義。這次自己又冒失了些,更加惹她生氣了。越想著。心裡便又煩惱又焦急。那抬轎子的是賈府的家奴,見自己二爺傻呆呆的站著,也不叫起轎。都有點不知所措。柳暄和柳平這時都望著黛玉的轎子,忽見賈府那個含玉而生的哥兒緊張萬分的騎馬衝來。一把扯開黛玉的轎簾。又慌張張的縮回頭。看寶玉那付癡癡的樣子。二人肚裡一輪。原來賈寶玉對這位妹妹很不一般呢。柳暄忽想起,母親說過,林黛玉與他的表兄竟同住在賈母的院子裡。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想到這。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黛玉素知寶玉有些個癡處。她在轎裡說道:「寶玉,我還好。等回去再細聊。我們回府吧。」賈寶玉聽黛玉的口氣中,並無不滿和生氣。這一顆心這才放下來。賈鏈極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留下心腹興兒,留神聽案情的發展,不多時轎子已到賈府側門,卻見紫鵑正站在門裡朝外望著。見黛玉的轎子過來,也顧不得什麼。竟跑了出來。黛玉在轎子裡掀簾笑道:「紫鵑,我沒事。你別擔心。」黛玉話剛說完,紫鵑已淚流滿面。

她一邊擦淚,一邊從簾外往裡望,見黛玉笑意盈盈。這才放下心來。再往裡不遠就是垂花門。鴛鴦早迎在那裡。先問個安。然後親自過來扶黛玉。賈璉見狀,便拉著寶玉先行往裡走。寶玉還不捨黛玉,戀戀的不肯先行。偏黛玉腳步慢了,故意甩開了他。他只好隨賈璉往裡去了。鴛鴦這時低聲說道:「林姑娘,老太太說,越是臨大事,越要有靜氣。」

黛玉心裡一凜,老太太派鴛鴦出來,又說了這番話,分明很有含義。她點點頭,低聲說道:「我省得。今個兒是誰報的信。」

鴛鴦低聲說道:「是理國公府的家奴來報的信,說姑娘遇到強人了。璉二奶奶聽說此事,一面讓二爺率人出去迎救,一面急報了老太太。」

黛玉微微點了點頭,難不成是柳暄的家奴送的信。可柳暄明知自己派人回來了,為何又派人送信。當時確實形勢緊急,若報信的人把情況說得嚴重,王熙鳳讓賈璉多帶人手也有情可緣。只是這樣一來,賈府也是個不小的風波了。

她一邊往賈母處走,一邊整理著自己說話的思路。賈母的策略是化大事為小事。自己豈能不明白。

賈母是宅斗高手,這樣的法子在大宅門確是法寶。只是,這件事涉及到許多人,將來怎麼發展,卻不見得由賈母左右了。想到這,腳步頓了一下。猛想著今天許多事可疑。這事怎麼那麼湊巧都趕到一起了呢。難道誰在背後又想害自己?是皇后的人?想了想,不行,今天的事萬一被有心人傳出去,又是一場名節大案。這樣等著太被動。心念一轉,決定先下手為強。這二天先造一個大大的謊言,說林黛玉就在今天,出城上香。在離京城一百里的某處,讓山賊給強走了。如今正在和賈府要百萬兩白銀。若拿不出來,就撕票云云。

不不,乾脆說因林黛玉太美,賊人娶了自己當壓寨夫人了,賈府送去百萬兩白銀,也不放黛玉出來。呵呵。這假消息一宣佈,混在那真的消息裡。哪個更震撼?!呵呵。這就叫以假亂真,魚目混珠。這消息還要搶在真消息傳播前發佈,小樣的,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亂套的事,就讓他亂到沒邊好了。

ps:

對不起大家,早有忽有個喪事.才回來.所以發晚了.報歉報歉!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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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三十六章:賈府等著一堆人(二)

小樣的,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亂套的事,就讓他亂到沒邊好了。

事不宜遲,她把錢婆子叫來。朝她耳語了二句。讓她馬上去找五將軍街的張婆子,趙婆子,把消息撒出去。錢婆子經過上次的事,已對黛玉珮服的五體投地。聽黛玉的法子雖古怪,可姑娘做的,一定有道理。於是馬上離府辦事去了。

不多時進了賈母的屋子。就見屋子裡坐了花花溜溜一大推的人。刑王二位夫人都在,還有寶釵三春王熙鳳都在裡面。見黛玉進來,賈母讓琥珀扶起自己,迎上來道:「小玉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嚇死我了。」黛玉忙笑道:「老太太,沒什麼大礙的,是幾個賊人想搶東西。結果出來二個人打死了賊人。錢嫂子見死了人,十分害怕,便忙回來報信。其實賊人早抓到了。」

賈母拉著黛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笑道:「不管如何,你沒事就好。」

王夫人在旁咳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那理國公府報信的如何又說你在街上被賊人追殺,又說你大喊失火。引得千萬人圍觀。把我們都嚇得半死。」說完,看著黛玉和賈璉。黛玉聞言一愣,這理國公府送信的用意何在?這哪是來好心報信,分明想害她啊。這真是格暄做的?見王夫人看賈璉,她便先不作聲。

賈璉忙說道:「那掌管京衛署的柳指揮使說此事與黛玉無關。」

王夫人見賈鏈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禁有些不滿。她的眼光又轉向黛玉。

黛玉原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此時心念一轉,王夫人此時說這些話,大概明顯要把事情弄大,自己若再藏著掖著。只怕更容易引人猜想。

黛玉呵呵笑道:「舅母,其實,當時情況倒真是挺亂。街上本就人多,那賊人又公然拿刀搶劫。驚得所有人都亂跑亂叫。錢嫂子扶著我直往安穩地方跑。我嚇得要死,不停地叫著殺人了,救命啊。想是慌亂中,也喊了失火了。大家亂衝亂撞。亂喊亂叫,我既聽不清別人喊什麼,也不記得自己喊什麼了。後來就來了幾個英雄,把那賊人殺死了。抬轎子的幾個人在奔跑中受了傷。錢嫂子怕還有賊人。咱們離家又近,她讓喜平把我護在一個茶館,她便先回來送個信。讓人去接我。誰知理國公的人先送了信了。」黛玉的話雖把當時的情景描寫得極亂,但卻無形中把自己摘了出來。好像這事不是對著自己,只是幾個賊人胡亂搶東西。結果把自己給驚到了。還點出這理國公府送信的有問題,別人遇到賊人都亂跑,他怎麼光注意自己。

賈母聽到這。點頭說道:「這賊人真是膽大包天了,天子腳下,竟做出這樣的事來。虧咱們玉兒是有大造化的,遇到這樣的險事,也能安穩無恙。」

王熙鳳這時笑說道:「我小時侯常聽我娘說,這有福的人。就是在二軍陣前,那箭射得像雨似的,刀槍扎過來密得和林子似的。也傷不到他。妹妹雖然遇險,可有神佛護著,哪能有什麼事呢。」這句話深得賈母的喜歡。眾人見狀,也嘴著說黛玉如何有福。如何逢凶化吉。

只寶玉突然說道:「妹妹,以後你哪也不許去了。只准在家裡待著。要再有今天這事,我就…..」說著。聲音哽咽到不行。把賈母心疼得張開雙臂。把寶玉抱在懷裡。連連安慰道:「好孩子,別害怕,以後咱不讓你妹妹出府了。就在咱們家好好的待著。」

寶玉說道:「妹妹永遠不出府,我一輩子護著她。」

王夫人的臉頓時又成了木頭臉了。而寶釵卻恢宏大氣,和黛玉說,她家鋪子裡配了一味藥,是防驚嚇的,極是效果好。說一會給黛玉送來。

黛玉笑著稱謝,說如今好多了,並沒嚇著。寶釵還是堅持著送藥來。眾人聊了一會,賈母便說黛玉今天累了,先回房休息。他也乏了,讓大家都回去吧。眾人正要告辭。忽外面有人報,說史大姑娘來了。這時史湘雲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進屋子,也不及行禮,便拉著黛玉的手急急說道:「林姐姐,剛才來這裡,路上聽人紛紛議論,榮國府的林黛玉遇到賊人了,說你被搶到了山上,還做了壓寨夫人。說給了百萬兩銀子也不放回來。我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湘雲說到這,眼圈都紅了。黛玉想著自己並什麼好處在湘雲的跟前,還不如人家薛寶釵小恩小惠的呢。湘雲倒是個熱心腸的人。

她忙拉著湘雲的手笑道:「妹妹,我根本什麼事也沒有。這謠傳啊,真是可笑。我倒想起個笑話來。有一天,一家雞下個蛋,那蛋很大,一個看見了,便和第二個人說:「那家的雞下個蛋,有鴨蛋大。」這第二個人聽了,回頭和第三個人說:「那蛋有鵝蛋大。」第三個人聽了,便和別人說,這蛋有拳頭大。越往後傳這蛋越大,到最後,傳說這家的雞竟下出一個鯨魚來。」黛玉說到這,自己先呵呵笑起來。探春這時在旁笑道:「自古傳言的事,大都如此,虧得雲兒你還當了真。」

湘雲歪著頭想了一下,跺了一下腳,朝黛玉笑說:「林姐姐,這幫造謠的真是氣人。害我著急半天。」

因湘雲的到來,大家又說了會子話。才散去。臨走時,寶釵只說自己悶得慌,把湘雲拉去做伴了。等眾人散去,寶玉卻遲遲不走,末了讓賈母給哄走。賈母便把黛玉拉到懷裡摟著黛玉摩挲半天。才歎口氣說道:「小玉兒,嚇死個外祖母了,你若有事,我如何向你母親交待。」說完,竟流下淚來。鴛鴦一邊幫著拿手帕擦淚,一邊說道:「你出去後,老太太連午飯都沒吃好。只吃了一塊點心就再吃不下去了。下午聽到這事,更是坐臥不寧。可偏還要裝得無事一樣。」

黛玉的心忽然很柔軟。她感到鼻子有點發酸。能被人惦念的滋事味真好。她上一世父母早亡,已很久沒這樣被寵溺了。小說上寫著賈母沒死,賈府就敗了。想著那賈府被抄家時,賈母一定傷痛至極吧。

一想到這,黛玉的心就很疼。而且,她現在真的不想讓賈府出事。既使為了自己,也不能讓賈府出事。不能讓賈母傷心。黛玉安慰了一會賈母。等無外人時,便把白天發生的事悄悄告訴賈母。山雨欲來,賈母該有準備。賈母當時就震驚了。皇后的人竟對黛玉下了手?!這麼說,上次黛玉的名節案,也是錢皇后派人做的?錢皇后已盯上賈府了?

看著賈母的臉色陰沉到可怕,黛玉也暗暗歎氣。賈府非得捲入黨爭中了。簡直太可怕了。她遲疑了一會,輕輕問道:「老太太,咱們非得和吳貴妃結成一黨嗎?歷來奪嫡之爭都很慘烈呢。」

VIP卷 第三十七章:誰都不容易

還有人說過,法令紋深的人權力慾極強。

難道賈母的權力慾也很強嗎。賈母捧起黛玉的小臉,那張如玉如冰的小臉上一閃而過的不以為然讓賈母撲捉到眼中。她輕輕撫著黛玉的臉頰歎氣道:「黛玉,你哪知道。所謂世家大族的難處。賈家在我兒子這一代已經毀了。當初那個老太婆把我的二個兒子弄成了廢物。而且,與我都不親,我的話他們都不聽,只知安享富貴。這富貴是腐骨的藥,都安樂享用慣了,節儉了誰的,都會一肚皮的怨氣。現在維繫這大家族的,除了榮國公這一個名,便只能是大家外表上的和美了。若連一一層也沒有。不到十年。這大家族就會起內鬥,不等外人打來,內部先亂成一團。然後,許多人會淪為破落戶。成為看親戚眼色吃飯的討厭物。我不能眼看著這種事的發生,不能!皇上在漸削弱四王八公的聲名地位。皇后看出這點,十分不待見我們家,連元春在宮中這麼多年,論美貌,論才情,早該上妃位。可皇后一直壓著。甚至,連皇上的寵愛也得不到。如果錢皇后得了勢,皇長子即位。那麼我們賈家就完了!徹底的完了!當初,我想過讓珠兒走科舉的路,誰料珠兒太要強了,他自小跟著我,知道我所有的苦心,所以他天天刻苦讀書,希望能光大賈府.誰知,竟因太過辛苦,而得了暗疾,最後一場傷寒要了他的命.到了寶玉,我便不忍心讓他太辛苦,不忍心讓他知道太多的艱辛.可誰知,我的溺愛過頭了,讓他蒙住了雙眼,看不到外面的東西.賈府無人!賈府無人!賈府無人啊!無人啊!」賈母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盡趨於無有.黛玉原以為賈母這時萬分感傷,她想勸二句,誰知賈母突然抬起頭,重重地一拍手邊引枕道:」所以,我們只能拚死一搏。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我們要麼助吳貴妃,成為新君的寵臣,要麼,慢慢地土崩瓦解。」賈母說著,忽想到什麼艱辛事,語氣哽咽.話語竟艱難起來.二行淚奔流而出.順著那深深的法令線往下淌.黛玉被賈母的淚砸得心神恍惚.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幾年後,賈妃離奇的死了.賈府也敗亡了.原來,是爭嫡失敗了.那麼自己呢.自己也將隨著賈府的敗落而成為覆巢下殘破的卵嗎?

黛玉神思恍惚中,根本沒看清,賈母雖滿臉是淚,可那一雙精明的眼睛卻盯牢了黛玉.她原來錯看黛玉了,她原以為她只是聰明伶俐的女孩子.現在她發現,她極強大.她那麼巧妙的化解了別人的陷害,還給別人設了陷阱。那個處理也極妥當。賈府站在吳貴妃這邊不假。但賈府絕不能成為露頭的椽子。讓賈府成為錢皇后等打擊掉的對象。

黛玉這麼聰明,完全可以培養成元春在宮外的心腹和強大助手.中興賈府的,就是黛玉.,她和寶玉的結合.就是中興的開始.!這一點,她一定要講給元春聽。至於剛才黛玉的流言,她倒不信,黛玉常年生病,這次也是去六嬸家練劍舞去病,如何能踢碎別人的下巴骨,還救了別人.

且說黛玉回到閨房,只說累了,吃了些飯便在床上歪下。不多時,喜樂回報,說喜安喜順回來了,二人都受了重傷。而且二人神色都訕訕的,回來就對喜樂說。他們要向姑娘請罪。姑娘讓他們造謠的事,他們受刑不過,都說了。喜樂問黛玉該怎麼處置喜安喜順。

黛玉當初也猜到這二人招認了。所以沈明才會寫信讓自己出府。她想了想問道:「他們傷勢如何?」

喜樂道:「傷勢極重。喜安肋骨斷了好幾根。身上的肉都沒法瞧了。」黛玉靜默了一會說道:「出賣了自己的主子,本無可恕,不過,念在他們回來還能承認此事,可見心裡還是有我這個主子。如今他們受了重傷。且出錢讓他們養傷。你告訴他們,此是頭一次,若再有下次,就自己了斷吧。」說完,又命人取來銀子,讓喜樂抓好藥去給二人療傷。喜樂本擔心黛玉處罰會極重。甚至有可能會發賣二人當苦力去。可忽見黛玉又給二人拿銀子抓藥。他與喜安喜順同出趙府。這麼多年了,也有幾分感情。姑娘如此處置,他便知姑娘是個心善的。因此忙跪倒叩頭道:「奴才替喜安喜順謝過姑娘。奴才們以後盡心竭力忠於姑娘。」

喜樂出去。雪雁紫鵑憤憤說道:「姑娘,他們出賣了姑娘,你還對他們這麼好。就該把他們賣去做苦力。這要是二奶奶,早就打殺了。」

黛玉搖了搖頭道:「雪雁,我一向覺得。人都是血肉之軀,受重刑而不招的。也沒有幾個。人招認也分幾種。一種是是實在受刑不過,才承認一些事。這種人都是一般人。還有一種受刑後,反幫著敵人害自己人,這種人才不可原諒。是必須除去的人。我們現在又不是戰爭期間,必須用非常的手段。不過是平常過日子,以後知道這二人不是受得刑的,給他們分派事時,沒什麼機密事就是了。況且他們這些人是義父送的,我也不能太辣手。那喜安喜順,沒受過我什麼恩典。還幫我做過不少事。回來後還能承認這件事。可見二人還有最後的良知。好好待他們,他們自然感恩。將來未必不能為我所用。若直接放賣了,固然能震懾住剩下的一些人,但也會使他們膽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其實也不容易。平時要侍侯得當,出了事還得替主子挨打。主子們有了事故,被抓了還得受刑。唉。」黛玉說完,搖了搖頭,心裡念了一句:萬惡的舊社會。便躺下了休息。

黛玉紫鵑卻心裡百味俱陳。黛玉說的奴才不容易的話讓二人如同掀開悲痛的往事歷史一樣。一時間,從小到大,許多苦辣酸辛一齊湧上心頭。二人只覺眼眶發熱。怕黛玉看見,二人一齊躲到了外間。二人一邊流淚,一邊往裡看,心說道。遇到這樣的主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今生今世,再不侍侯好主子,為主子賣命。神鬼也不饒。

且不說二人感動。且說黛玉眼睛一閉上,眼前便出現柳暄那俊美的臉來。以及他在馬上揮鞭的神態,忽又想起他臉朝下直摜下來的樣子。不禁撲哧一下樂出聲來。

VIP卷 第三十八章:

忽又想起他臉朝下直摜下來的樣子。不禁撲哧一下樂出聲來。紫鵑因天時尚早,在外面做著針線,忽聽黛玉偷偷樂起來。她放下針線,心裡暗道:姑娘自揚州回來,真的變得大不一樣了。今天遇到這麼天大的事,竟好像沒事人兒似的,姑娘現在有心胸有擔當對奴婢們也厚待,是個最好的主人。也算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可是…….紫鵑忽想起鴛鴦昨個兒和她講的話。突然心情一陣沉重。心虛地往裡望了望。心道:要是我和雪雁一樣,父母家人都不在這府裡該多好呢。想了一會。聽裡面沒動靜。她偷偷往裡望裡望了一下。見黛玉似笑非笑的,小臉紅紅的,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紫鵑暗暗稱奇。

恰這時,忽面外面雪雁的聲音:「二爺,您來了。」

卻是賈寶玉進來了。黛玉從床上忽地坐起來。這癡情男真是讓她受不了。雖說寶玉一直在幫她,可她對寶玉就是一見就頭疼。

心裡一動。突然想起一個辦法。把中庸拿出來放到了自己床邊。寶玉這時已走了進來。黛玉一邊翻著書,一邊和寶玉打招呼。寶玉問道:「妹妹覺得怎麼樣呢。」

黛玉翻著書道:「我覺得好好的,如今正看書。」

寶玉看了一眼,忽拍掌樂起來,黛玉見他樂得古怪,忙在臉上擦了一把,難不成剛才想美男柳暄時流口水了。看她擦臉,寶玉更是樂得不行,黛玉忙看見紫鵑。紫鵑瞧了黛玉一眼,忽笑著指向黛玉的書。黛玉一看,卻原來把書拿反了。

喪氣,本想和寶玉說二句聖人言語,讓他煩了。自然就走了。誰知竟拿倒了。

黛玉說道:「我剛正看得起勁,你一來,我想迎你,就拿反了。你不信,我背一段話你聽:「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黛玉還要往下背, 寶玉坐到床邊,一把扯過書道:「妹妹,我知你自來不喜讀這種書,還騙我呢。」正說著。門外傳來寶釵的聲音:「林妹妹,你又騙寶玉什麼呢?」

寶釵和湘雲走進來。

黛玉忙起身。心裡感到無比的彆扭,心說自己和寶玉在床上說笑。這情景讓人看見,難免有別的想法。以後可得注意。你說也怪氣人的。寶釵那麼喜歡寶玉,成天跟屁蟲似的往嘴前湊,偏寶玉就是不喜她。這傢伙成天往自己這跑。不行,這事得解決了。黛玉和大家說笑了一會。寶釵又把藥送給黛玉。黛玉對寶姐姐的小恩小惠雖感到無聊。可還得收下。不收豈不顯自己小氣。俗話說,卻之不恭。別人的小禮物,也是禮貌的一種。好在天長地久,以後有機會再送她東西就是了。至於湘雲,看小說時,聽說她在家裡總做活。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做。想了想,等她走時,送她幾件衣服也好。不提黛玉與三人說笑。

再說柳暄處理完賊人的事。和柳平分別回府。他騎在馬上,忽聞得身上總有一股幽微暗淡的輕香,這香氣若有若無,總在鼻端縈繞.他感到奇怪.難道這附近又開了什麼香料店舖不成.正吸著鼻子,童兒墨兒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在附近,他笑道:「爺,你的身上到現在還留著林姑娘的香氣呢。你說也怪了,林姑娘的香味怎麼這麼持久呢。」

柳暄瞪了墨兒一眼。卻又不自覺地把頭低下,在黛玉抱自己的臂彎處嗅了一下。這一嗅。他終於找到香氣的來源了。原來果是黛玉留下的香味。

墨兒笑道:「爺,那林姑娘好大的力氣,竟能抱得住爺。」

柳暄頓時臉一紅,他忙朝四下望了望,低聲喝道:「不許胡說。」

想著自己竟躺在了林黛玉的懷裡。那感覺既怪異又有點幸福甜蜜。忽又想起柳平的話來,又有些惱火。

他心想,三哥真的喜歡上黛玉的嗎?他難道真的要娶黛玉為妻。不然,何止那麼巧遇到,何以那眼神那樣特別。

一想到此,柳暄心煩意亂。柳暄打馬回家時,一路心神恍惚,他根本沒注意到,遠處,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在觀察著他,追蹤著他。他的每一個舉止,都落入了此人的眼中。

這人就是柳平。柳平自和柳暄分手,例神鬼差使的跟上了柳暄,當他看到,柳暄嗅著自己的臂彎處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胸有一股火在燃燒。

這一生,沒有人敢和他搶東西。他想要的,一定在得到。

他猛地勒住馬,因太用力,馬又沒有準備。那馬唏溜溜暴叫。連馬嘴都勒裂了。他混若不覺。厲聲叫道:「柳安。」身後柳安忙驅馬上來:「爺,有什麼吩咐。」

「柳安,讓咱們在刑部尚書府的那個內線戚婆子在府裡散佈消息,把今天的事讓劉清知道。另外,你在外面造謠,說林黛玉和柳暄抱在一起了。二人還親了嘴。」

柳安微微一愣,他是從小跟柳安長大的,感情深厚,如同兄弟一樣。他忙說道:「爺,您造這樣謠是幫十爺嗎?您不是很想娶林姑娘嗎?」

柳平嘿然一陣冷笑。他見左右無人,輕輕說道:「柳安,這件事傳開來,林黛玉和柳暄便不能再議婚事了。否則豈不等同承認了二人婚前便有了這種不光彩的行為。柳暄現在還顧著理國公府的地位,而且這個傻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喜歡上林黛玉了,這正是我的一個機會。再則若劉清聽到此事,必然著急。劉達那個夫人十分疼愛這個侄女。加之不想惹上賈府的事,必然馬上給柳暄訂親。以示這是謠言。

「那林姑娘可不白白受了委屈?」柳安不解地問。

柳平冷笑了一下,心道:「林黛玉是賈府的外孫女。若名節不受損,我怎麼能有機會娶她。我是皇上的人,皇上是不允許我和錢皇后,吳貴妃任何一派有關係。所以,若林黛玉仍是賈妃的外孫女,我便不可能娶她。可她的名節若有虧呢。賈府會怎麼樣?他們這些國公王府之地,最是虛偽,估計會逼她出家,或弄個假死吧。到時侯,自己豈不有了機會。

若她離開賈府,自己給她找個假身份。再到遠處安個家。那可是神鬼不知。柳平想到這,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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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一章:犧牲品

他這些想頭,雖柳安沒想猜出,但只看他這付神情,便嚇得柳安心頭亂顫,心說自己家這位爺沒安好心眼,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坑。但不敢說什麼。畢竟自己家的主子對自己恩深義厚。想當初,主子家遇了大難,家中只剩自己和主子二人。主子餓得要死,也沒賣掉自己,偷來饅頭,還和自己平分。這份情義便讓自己當牛做馬也還不完。管他對別人狠不狠呢。

柳安想著,便忙著去辦柳平交待的事去了。柳平心下得意,便去了一個酒館,想喝上二杯。小酒館不大,只有幾桌子客人。柳平不想張揚,只點了幾盤小菜,要了壺酒便喝起來。

這時,他忽聽旁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們聽說了嗎,那賈府的林黛玉今又讓山賊給抓走了,聽說賈府要出一百萬兩銀子贖,但賊人看林黛玉美貌,竟不肯放。聽說做了壓寨夫人了。」

柳平聽到這,猛覺得額角火星亂崩。他騰地站起來。那個說話的還沒看見柳平站起,他還口沫橫飛地說道:「你說也怪了,這林黛玉到底惹了誰呢,前番說讓賊人輪姦了。今番又說讓賊人搶了做壓寨夫人了。你說這回是不是又謠傳呢。」

柳平聽到這,又坐回去了。他眉頭皺起,什麼人和黛玉這麼過不去。難道是劉清?不對啊,今天這事才發生,劉清下手不能這麼快啊。到底是誰呢。一定得查清楚。到底誰得利呢?突然心裡一動。嘴角又彎起來:「莫非又是那小東西的一計?!」

且說黛玉經了上次的事,她偷偷的讓喜樂查一查柳暄的家庭情況。得來的消息讓黛玉十分惱火,這小子不但有二個姨娘,還有了一個庶長子。而且,柳彪的夫人十分喜歡自己的侄女劉清,想讓柳暄娶自己的侄女。

這消息讓黛玉很不爽快。這是怎麼搞的。現在的男人怎麼都這樣,還沒娶妻子。就在家有了姨娘了,而且,那柳暄瞧著那麼年輕,可連兒子都好幾歲了。雖喜樂說,柳暄的兒子可能是柳暄不想與錢皇后家結親,而故意沒讓李姨娘喝藥。但這事夠煩的。

算了,不想他了。自己還小著呢,著什麼急。 不信找不到適合自己的。

眼下俗事要緊,首先讓管家在外重金請一些老實忠厚的鏢師。最低得十多個人。目的是將來自己出府時,保護自己的安全。這也不是一時半時就完成的任務。所以黛玉短時間不敢出府。怕有人盯上,出什麼意外。另外,黛玉給六嬸送去一封信。說自己這段期間病了,過些日子再過去給她請安學劍舞。六嬸什麼也沒說。倒讓人帶進一個劍譜來。黛玉原以為是那花招子劍譜,並沒留心,誰知有一天隨意翻看一下,竟大吃了一驚。原來這劍譜威力竟十分劇大。雖短短十餘招。但變化無窮。黛玉知道,古代武師那是視劍招如命的。這麼好的劍招,輕輕就給了她,那是證明,六嬸對她太好了。並且也證明,六嬸的招數絕不止這些。為何那天自己求六嬸教自己六嬸不教。可這回,又給個劍譜呢。難道想收自己為徒?

這想法讓黛玉著實的興奮。一邊照著劍譜練劍,一邊給六嬸去封信。說自己過幾天就過去。在家待著這幾天,賈母便有意無意教黛玉管家,還私下給黛玉說一些朝政上的事。黛玉默默的聽著。收益非淺。只是心裡漸漸不安,賈母的意思越來越明瞭。分明把自己當成賈府的接班人培養。可自己是不想嫁賈寶玉的。萬一這件事說穿了,賈母會不會惱羞成怒呢。而且。自己的婚事,賈母是能做主的。現在這個世道。賈母若真的惱了。給自己隨便許個人家,自己該怎麼辦呢?因此便不敢露出半點口風來。

這段期間,關於黛玉的謠傳很多,有說黛玉讓賊人搶走做了山寨夫人的,有說黛玉抱了理國公家的公子柳暄的。後來北靜王太妃生日,賈母又帶了黛玉去拜壽。席間見黛玉舉動如常。又不小心燙了胳膊,露了露守宮砂。眾人便都知道,敢情這又是一場謠傳。

大家心裡都暗暗思忖,這賈府大概最近得罪人了。所以才有人這麼整賈府。許多人便暗自想到了錢皇后。心裡又有些看不上錢皇后的做法。人家賈元春封妃。投靠了吳貴妃,你不滿賈妃,卻拿一個無關的孤女再在說事,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個說法本是官宦人家太太的心裡的想法。誰知過不了幾天,這想法竟在大街上也流傳開了。說宮中有皇后娘娘,素不待見賈妃。最近又看賈妃得寵,氣憤不過,想害賈府出醜。所以才再三再四的造賈府的謠。

這個謠言傳開來,把宮裡的皇后娘娘氣個倒仰。這且不提。不過,倒沒人對黛玉的事留心了。一個小丫頭而已,成了別人爭寵的犧牲品。可憐罷了。

黛玉聽到這消息,既感到高興,又有些心驚,高興地是,自己再不用擔心有人在名節上造自己的謠了。可心驚,這回賈府和自己與錢皇后結怨深了。這到底是誰傳的謠言呢。

誰會在這謠言後得利呢。

一想到誰得利,黛玉突然想到幾種人賈府的仇人。宮中的嬪妃嫉妒元春的。還有可能是吳貴妃,因元春越近越來越受龐,吳貴妃一石二鳥也未必不可能。甚至也能是皇上。據得來的消息,皇上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錢皇后一家黨羽便布朝野。多給錢皇后樹二個敵人也未可知。她想到了種種可能性。可暫時也不是她能解決得了的。

她無意捲入朝爭,誰知竟成了朝爭的犧牲品。將來一旦賈妃敗落,只怕她也沒法獨善其身。

越想越是氣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不喜賈府,可自身,早已被深深打上賈府的印跡。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點銀子就足以傍身了,可現在才知道,就算她有了銀子,將來賈妃倒了,她也必是那覆巢下的破卵。一切的一切,正偏離自己預測的軌道。

黛玉感到了危機,十分的危機。會不會將來有一天,自己一出門,又讓誰給暗算了。不行。馬上讓管家給自己找武師。先把自己武裝到牙齒。那誰說過了,槍桿子裡出政權。真遇到害自己的,咱文的不懼他,全武行也行。

他罵我,我罵死他。他算計我,我陷害死他,他打我。我擼袖子率人就衝過去,打不死你個丫的。

想著這些,鬥志漸漸昂揚起來。

哼!小樣的,想欺負我,放馬過來!

她正悶屋子裡抖威風,衝著紗窗裝大將軍。忽紫鵑從外面回來,說史湘雲來了。現正在老太太的房裡。

黛玉很喜歡湘雲的個性,很直爽很可愛。她們處得不錯。扔了心頭的不快,忙去賈母房裡看湘雲。這時迎春探春惜春寶釵等都在老太太房裡坐著.

黛玉一進屋,就見湘雲哭得和淚人似的,賈母也在旁眼睛紅紅的。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章:湘雲的婚事

眾姐妹表情都很難過.王夫人和刑夫人也坐陪著。王熙鳳卻不在。黛玉想起湘雲在家是跟叔嬸過日子的。難免有許多的不如意處。

便坐在湘雲旁邊,握著她手問道:「雲兒,發生了什麼事?」史湘雲抬頭說道:「我……說個我字.忍不住又哭起來.

迎春在旁說道:「雲兒的叔叔把她的婚事定了。過幾天就成親,要雲兒過去沖喜,聽說那人自小的體弱。前段期間還吐了血。有人說他命……」迎春剛說到這,探春在旁忙拉了她一把。迎春剛要吐出口的話便卡住了。

湘雲哇的一聲哭出來。寶釵把湘雲攬在懷裡,不停的拍著,卻沒說什麼話,臉上一片淒然。賈母歎氣道:「這也是命,女孩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有什麼法子呢。你父已死,叔父就是你父親,他既定了你的親事,別人又怎麼管得了。唉!前些天因吳貴妃要拉擾吏部一個官員,就硬生生把她一個表妹指婚給一個官員的二兒子。聽說,那二兒子也是個不成器了。吳貴妃的表妹人又聰明又能幹。可不也得嫁過去。唉!總歸是命了。」

賈母歎息之後,王夫人也歎氣道:「大姑娘到了李家,若得了一兒半女,那也算有靠了。這李家的家業將來都是你的。」

湘雲聽到這,哭聲更慘。

刑夫人見狀皺眉道:「大姑娘也不必太難過,須知為女子的就當為家族兄弟著想。你看那換親的,為了自家兄弟娶媳婦,嫁傻子的都有。父母族人,哪個不讚揚!何況這李家也是權貴之家。你便算為自己兄弟……」刑夫人剛說到這,王夫人的眼光竟飛快地掃過探春惜春等人.探春不由自主的身子一縮.賈母聽刑夫人說得不像,朝他一瞪眼.刑夫人還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閉上嘴.

黛玉留神看著各人的表情.不由得一陣心寒。湘雲趕來賈母這裡哭,定是想尋個源助。誰知賈母竟一絲幫忙的意思也沒有。那王夫人也袖手旁觀,刑夫人更覺為為家族作貢獻是應該的,還說為兄弟如何,難道是個換親?不像,史家的幾個小哥們都是當官的?又或是為了兄弟的前程?真是可恨!

忽又想起,當初迎春嫁孫紹祖時。雖是賈赦定的親,可迎春是賈母的親孫女,若賈母硬不同意,賈赦也未必不聽。可賈母卻沒肯說一句硬話。想到迎春,忽又想到想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原不想嫁寶玉,若不嫁寶玉,賈府為著自己的利益,會不會像吳貴妃一樣,給自己來個指婚。一想到這,黛玉竟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聽湘雲哭得肝腸痛斷。黛玉不由起了同仇敵愾之心。憑什麼女孩子自己的婚事,倒要讓那旁不相當的人來決定!還為了兄弟嫁個傻子!還父母族人哪個不讚揚!

呸!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兄弟沒能耐就沒娶妻子.憑什麼犧牲姐妹一輩子的幸福換自己的媳婦.這兄弟能這樣做,把姐妹放在什麼地位?父母這樣做,又把女兒放在什麼地位?族人就更可笑了,管你狗屁事.對了,族裡興旺,他們也能跟著分一杯羹.

媽的,一群自私自利鬼.

正想著,王夫人突然掃了黛玉一眼.神色複雜得很.但眼光飛快地溜走了.黛玉心裡一凜.突然,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拿我當什麼了?拿我們這些女孩子當什麼了?難不成你真以為你是刀俎,咱們是魚肉.不行!非別過這個苗頭不可.

決不能讓湘雲這樣糊里糊塗的嫁給一個病包子。黛玉默默坐到湘雲的旁邊,湘雲早已哭得噪子都啞了。

黛玉見賈母十分疲倦。便拉著湘雲的手說道:「雲兒,老太太最近身體有些不好。你先到我那休息一會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湘雲哽咽難語。寶釵也說道:「走吧雲兒,咱們一起去顰兒那裡。」

她說著,也半拉半攙的扶起湘雲。湘雲又望了望賈母。賈母只是歎氣。

湘雲只好擦了擦淚,隨黛玉寶釵往外走。探春想了想,也隨著跟了過來。

三人陪湘雲來到黛玉的房裡。一進屋,湘雲坐在大床上,捂著臉又哭起來。

寶釵歎了口氣:「雲兒,這李公子雖說體弱多病。可遍請名醫,未必不能治好。」

「李公子?」黛玉心裡一愣,原小說裡。湘雲嫁給了衛若蘭。後來守寡了。還以為給湘雲定的是衛若蘭。如何又跑出一個李公子了?難道因自己的穿越,把史湘雲的婚姻給影響了?可既然影響,為什麼不能影響得好一些,偏偏又嫁個病包子。

黛玉因為瞭解情況,便坐下和湘雲細問:「到底是哪家?她叔父為什麼非得把她嫁給那李公子?」

寶釵瞧了黛玉一眼。沒有吱聲。探春也搖了搖頭,似乎想說什麼。但看了看寶釵,卻忍住沒說。

二人又陪了湘雲一會,寶釵借一個事故,先走了。探春看寶釵的神色便有些異樣。等寶釵一走,探春讓紫鵑給湘雲洗洗臉。藉著洗臉的功夫。探春把黛玉拉到外間輕聲說道:「顰兒,聽說這李公子的爹是吳貴妃的八舅舅。雲兒的叔叔想拉上和吳貴妃的關係。所以才讓湘雲嫁給李公子的。所有問名納吉等程序都沒走,過幾天就成親了。那李大人快七十了,只這一個兒子,聽說是老來得子,慣得不像樣子。最近又得了重病,聽說是活不了多久了,李大人只想讓兒子留個血脈將來好延香火。雲兒聽到消息,偷跑了出來。可前二天他叔叔來拜防過老太太。唉!湘雲的婚事,唉!估計沒辦法了。」

探春這一說,黛玉想起,前二天史鼎還真來過。只是自己一直忙著收集武師的事,根本沒太注意。

這麼說,湘雲的婚事老太太是和史鼎有默契的。說不定還是極力贊同的。

黛玉再一次膽寒。臉色十分難看。

探春說完,搖了黛玉的手一下:「顰兒,唉!這事你也別再為湘雲說什麼了 。說了估計也不頂用了。你看寶姐姐平時與雲兒那樣好。可關鍵時刻,卻連句話也沒有。我們唉!沒有法子.」

說完,眼圈都紅了.

黛玉點了點頭.對探春說道:「湘雲這我來勸吧,你先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了。今天想在你這陪雲兒。就算我們不能幫上忙,可在她旁邊陪陪她。她心裡可能好過些。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將來有那麼一天。多二個知心姐妹,也能回來訴訴苦,說句知心話。那日子也好過多了。」

黛玉心裡一熱。這探春的日子也不好過,而今竟能想到這一層。也算湘雲沒白交這些姐妹。

想著那薛寶釵,平日裡雲兒長雲兒短的,見天拉著湘雲去她那裡。可湘雲真出了事,她又很怕說什麼惹出後果來。只做個樣子就走了。

這探春倒比寶釵值得交多了。

這時,紫鵑端著殘水出來。黛玉和探春忙又進去。湘雲剛洗完臉。新擦的脂粉。眼睛腫腫的。鼻頭通紅通紅。坐著床上發呆,原沒了平時活潑可愛的樣子。瞧著十分可憐。

黛玉瞧著,心裡又酸又苦。這萬惡的舊社會,把個活潑伶俐的女孩子逼成什麼樣了。想勸湘雲二句,可這事怎麼勸。tmd,別人要把自己的姐妹烤著當點心吃,難道自己還要勸自己的姐妹忍著點讓別人吃.因為自己就是被吃的.

娘希匹!草泥媽!滾他混蛋王八蛋的.這賈府如此待湘雲,未必將來不能這樣待自己。這樣想著,替湘雲難過的心就越強烈。她偏要想招解決湘雲的事。看剛才王夫人看探春和自己等人的表情,這湘雲的事啟了她們的慾念了。就要把這些姑娘們當成他們的塌腳石了。

不行,此時再不能裝柔弱了。裝柔弱是為了得利。可柔弱到最後,利益全無了。還那裝什麼裝。兵法有雲。純柔純弱,其國乃削,純剛純強,其國乃亡,又柔又剛,其國乃昌。

探春早坐到湘雲的旁邊.說起哪有什麼神醫的事來.她的意思.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要好.

黛玉聽著二人的談話.她卻走到外間,找到錢婆子,讓她趕緊出去打聽.這湘雲嫁的李公子,到底是什麼貨色.把有關他的情況事無俱細全搞回來。

錢婆子忙讓喜樂都去外面宅子裡傳消息。

這裡黛玉且聽消息。

偏這時,史家的來了二個婆子,那二個婆子穿戴不凡,湘雲見了她們,雖是在悲痛中,也忙站起來叫道:「王嫂子,趙嫂子。」

二個女人很不經意的朝湘雲和黛玉等福了福,然後大咧咧的說奉了夫人的命令來接姑娘回府。

黛玉正沒好氣。忽來了二個沒長眼睛的。正觸到她怒處。眼見湘雲悲痛欲絕,卻還去收拾東西,黛玉沉聲說道:「雲兒剛才吃壞了肚子,不到二刻鐘就得折騰一次。暫時回不去了。」

探春驚訝地瞟了黛玉一眼。湘雲本就不愛回家,聽黛玉這一說,就坐回了床上。」那二個婆子瞧了瞧自己家姑娘,又瞧了瞧黛玉,其中一個說道:「林姑娘,臨行前,太太嚴命,必要請姑娘回府的。」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三章:湘雲的婚事(二)

黛玉眉毛倒豎,這史湘雲是她的侄女,不是囚犯。看這架式,她嬸子就好比那妓院的老鴇子,就等著湘雲回去接客掙錢呢。

黛玉臉一沉:「二個嫂子好不會辦事,雖嬸娘要姑娘回去,那是因嬸娘不知道姑娘病了。所以才這麼說。難不成自己的侄女病了,還要用床板抬回去不成。再說這又不是露天地。是她祖姑家。大家把她的病養好了。自然就送回去。」

探春見黛玉執意要留下湘雲,雖不知她用意是什麼,但看著湘雲可憐,也上前一步道:「二位嫂子,才雲兒還肚子疼得不行。這種情況哪走得了呢。不如你們回去覆命。等明天雲兒一好,咱們再把雲兒送回去。你們說可好。」

趙婆子有些不耐煩,她瞟了二人一眼說道:「二位姑娘,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可俗話說得好,看得了一時,看不了一世。大姑娘的事你們又能管多久呢。過二天大姑娘就要成親了。你們只管留著她,回頭耽誤了親事,二位姑娘心裡也不落忍是不是?」

說完就上來拉湘雲的手:「大姑娘跟我們回去吧。太太正等著呢。」

湘雲本來正坐著,不防備被這趙婆子一把扯起,腳下一歪。險些摔倒。黛玉本來就火氣亂冒。突見趙婆子這般兇惡,她惡氣上湧,突然眼珠子一轉,假意去扶湘雲,但拳頭藏在袖子裡,用身子掩著,怦的一拳打在趙婆子的肚子上。

趙婆子正拉著湘雲。突然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她一口氣上不來,幾乎暈將過去。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黛玉:「你……你…….」黛玉一臉的關切狀:」嫂子怎麼了?難道突然發了急病。」

趙婆子臉色疼得煞白,說話都斷斷續續的:「你打人!」

林黛玉一付茫然狀:「什麼?你說什麼?」

趙婆子這時緩過一口氣來,她忽坐到地上。拍手打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起來:「了不得了,林姑娘打人了。打死我了!」

這聲音奇大。把紫鵑探春等都嚇著了。這要是傳出去,林姑娘打人。這名聲還要不要了。那趙婆子一臉的得意。想和我鬥!你一個姑娘家想和我鬥,差遠了。哪個姑娘家不怕名聲不好,哪個姑娘家被自己這一嚎還不嚇慌了。還想留住大姑娘,門也沒有!

黛玉眉毛一聳。突然厲聲朝外喝道:「來人。把趙婆子給我綁起來。堵上嘴,往死裡打。敢當著這麼多人污陷我!」

黛玉的噪門比這婆子還大。這一下,倒把婆子嚇著了。紫鵑和雪雁嚇呆了。不知該幹什麼。旁邊錢婆子和李婆子拿著一件晾衣繩就過來了。

錢婆子一邊抖著繩子還一邊罵著:「我把你個滿嘴胡浸的下作娼婦。你扯著個大嘴污陷姑娘。打死你都是輕的。」說著,就來綁趙婆子。

李婆子在旁一邊綁一邊跟著接腔:「還敢在姑娘房裡撒潑打滾。這罪又重了一層。漫說姑娘沒打你。就是真打你了。你也得受著,還得說打得好。這才是真正有教養的奴才該做的事。你就扯個大嘴,滿地打滾。這麼沒規沒矩。丟你主子的臉。」

二人手腳麻利,轉眼間把趙婆子給綁起來了。

趙婆子這回傻眼了。林黛玉這時反不凶了,她暗中使命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掐,眼淚便流下來:「雲兒在家,雖沒了父母。可叔父嬸娘必是千嬌萬寵。可誰料,你個奴才當著我們姐們的面,你就一把扯起她,害得她差點摔倒在地上。我去攔著,你竟用力撞我一膀,還反污我打人。你這樣兇惡。難道嬸娘就不管你。我倒要親自去嬸娘那裡問問,你仗了誰的勢,這樣欺我和雲兒。這樣不顧嬸娘臉面,說完,露出自己的胳膊來:「你們看這裡。」

探春等往黛玉胳膊上一看,果然一大片的青紫。黛玉看著自己的一大片青紫,心說小樣的。看咱們誰傷勢重。趙婆子這回傻眼了。眼前這林姑娘花骨朵似的。可剛才突然就給了自己一拳。接著就污陷自己打人。還要找自己家太太說理去。我的天,林姑娘再怎麼說也是主子。自己也是奴才,就見了太太,太太當著外人,也不會向著自己的奴才反說林姑娘的不是。何況,這滿屋子都是林姑娘的人,一但作證,哪有不像著林姑娘反向著自己的。更何況,林姑娘的傷還在這呢。

她頓時沒主意了。只望著同來的王婆子。

王婆子這裡也沒主意了。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凶悍的姑娘家啊。這可怎麼辦啊。

探春一見二婆子膽怯了,此時倒應該唱個紅臉了。她忙坐到黛玉旁邊,勸著黛玉道:「林姐姐,我料這必是一場誤會。我想給這嫂子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撞你。必是你們見湘雲要摔倒,一起去扶。結果碰到了一起。雙方都受了傷。這婆子之後倒地說你打人,雖是她的蠢笨。但說到底,她是嬸娘身邊的人,若真綁著去了嬸娘那裡,嬸娘豈有不打她為你出氣的。到時侯,這嫂子一世的臉面都丟光了還罷了。大喜的日子,若因這蠢人,把嬸娘氣著個好歹。也不值當。」

說完,眼光就望著趙婆子和王婆子。趙婆子忙求道:「三姑娘你真是聖明人。現在一回想,剛才就是這麼回事。是奴才剛才暈了頭了,自己撞了林姑娘一下,自己當時疼了,還怨開林姑娘了。」她又轉向林黛玉道:「林姑娘,是奴才蠢笨,你就饒了我吧。」

黛玉板著臉,卻不吱聲。趙婆子瞧了瞧王婆子。王婆子和趙婆子感情一般,但既然同來,發生了這事,也不能不管。她想了想說道:「林姑娘,你看這樣可好。我們回府,就說大姑娘現病了,明天再回去。然後把趙婆子的事當面稟明太太,讓太太狠狠教訓她一頓,為姑娘出氣。你看可好。」

黛玉等著就是這話。她把臉色放緩。又用手帕擦淚道:「不看著嬸娘的面子,不看著過幾天是雲兒的好日子。我必不肯饒過你。你們既說這樣好,那就這樣辦吧。」

說完,下巴輕輕一擺。錢婆子李婆子忙給趙婆子鬆了綁。趙婆子爬起來,心裡這個彆扭。自己挨了打,還成了自己打人了。這都什麼事!和王婆子剛要拔腿就走。

趙婆子臨走時,瞟了一眼湘雲。眼神中竟有十分的凶戾。

黛玉身上一冷,看趙婆子的眼神,是把這恨轉到湘雲身上了。

想湘雲在家裡過的日子,黛玉更加憤然。這事,她還就管定了。你是湘雲嬸娘怎麼地!湘雲又不是賣到你家的!草泥馬的。到要你看看我的手段。這湘雲啊,我是必留。一方面是不想讓她回去受氣,另一方面,自己辦事還得她才能瞭解情況呢。

那趙婆子和王婆子從黛玉這裡出去,越想越是氣悶。夫人嚴命,要帶大姑娘回去。可自己不但沒帶人回去,還被人教訓了一頓。不但面子還無。回去後,只怕夫人那關也過不去。想了想,這件事啊,還是找老太太去。不信老太太不管,憑著一個小丫頭胡鬧!二人想著,便腳步一拐,往賈母的房屋走去。才走了幾步,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布聲,一回頭,卻是林黛玉從後面跟上來。她似笑不笑的說道:「二位嫂子,這回府也不走這條跑啊。難不成想去老太太那先告我一狀。既如此,咱們就一起去。我倒看看,老太太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說完趨了上來,臉上的笑便十分的陰森詭異。

趙婆子和王婆子嚇了一縮脖子。這位林姑娘的手段二人是領教過。算了,還是趕緊回府。把這裡的事說給二太太和三太太聽。人家林姑娘可是位主子,她們惹不起。大不了回去挨一頓訓。總不成讓她們做奴才的和主子對抗。想到這,二人忙不迭的搖道:「看姑娘說的,剛才姑娘大度讓我們回府。我們哪能不知好歹。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說完。」拔腿往外就走。黛玉笑瞇瞇地在後面跟上一句:「二位嫂了。我就不送了。」趙婆子和王婆子忙不迭地走脫了。

黛玉回到自己房裡,恰這時,喜樂回來了。把探聽來的情況稟報錢婆子。錢婆子又稟報給黛玉。說這李大人原是個土財主,一直沒當過官,後來吳貴妃受寵.一家子都出來當官.這八舅舅也在戶部當個四品官.當官水平不怎麼樣,只仗著貴妃的舅舅,別人賣他面子。混個老資格。李家人別看平時有權有錢,卻最是吝嗇,這李家老二口諾大的家業只有二個老奴侍侯李大人,一個三十多歲沒結親的老丫頭和一個六十歲的婆子侍侯李太太。外加二個抬轎的,一個馬伕。家裡再沒其它人了。李大人連個妾也沒有,說妾那東西都是費錢的玩意。那李公子也和她爹一個脾氣,到處佔別人便宜的主兒。李公子還生性風流,平生最愛嫖妓。但還不給錢,人家怕吳貴妃的勢,也不敢和他要,這京城的窯子都逛遍了。把身體造垮了。這還不算,還愛與人打鬥,去年,他與人錢皇后的內侄爭風吃醋,結果讓人打得做了病根。天天吐血。雖花了大把的銀子。但身體卻越來越糟了。眼看就要不行了。只怕過不去這個年了,這才想著為他娶個媳婦。不使李家斷了香火。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三章:湘雲的婚事(三)

黛玉正在外間聽著錢婆子稟報,忽聽身後傳來怦的一聲響。一回頭,卻見湘雲的丫頭翠縷臉色蒼白的倚在門上。

黛玉忙手指橫在嘴邊:「噓!」

翠縷點了點頭悶不作聲了。可眼淚卻流下來。黛玉朝門裡望了望,見探春正與湘雲在說話。並沒注意這邊。黛玉示意翠縷出去擦乾淨臉。黛玉坐在外間咬牙切齒的想主意。

這事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突然,一個主意閃在腦海中,黛玉憋不住呵呵樂起來。從來神鬼怕惡人。這吝嗇鬼,咱有招治他。

她返身進了裡屋。探春正寬解湘雲。黛玉眨了眨眼,探春這個人,讓她見識一下自己的能量也好。不過,要做得似是而非,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說。讓她覺得就是自己做的。但自己眨著眼睛就不承認。可她覺得那就是自己做的,而自己也不怕被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但礙於禮法,沒法承認就是了。

她笑著問湘云「你家有窮親戚沒有?窮瘋了的那種。」湘雲抬起頭。黛玉怎麼突然問這個。探春也莫名其妙。問窮親戚幹什麼?這世道從來不缺的就是窮親戚。他們家還有劉姥姥打秋風呢。慢說這八百丈遠的,就是本家,像賈璜家,賈芸家等都窮得很呢。史家雖是大戶,那窮得揭不開鍋的親戚有都是。

「湘雲正難過著,她擦淚道:『你幹什麼?我家窮親戚雖不少,但他們說話,我叔叔也不會聽。」

「哪個要他聽?我就隨便打聽打聽。」說完,盯著湘去要人名。湘雲說了幾個人及住處,黛玉笑著便出去了。引得湘雲和探春滿腹的猜疑。

且說那趙婆子和王婆子,回到了史府,見了湘雲的二位嬸娘。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陣描述。趙婆子不忘說自己胸口怎麼讓林姐給了一拳。到現在還疼得難受。又說黛玉堵在老太太院外。不讓進去。史家二位太太聽得面面相覷。這林姐她們二個也看過。燈一般的人,風吹吹就倒了。怎麼能揮拳打人?這簡直不可能!

二人核計了一會。這林黛玉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大概聽到湘雲要出嫁。心裡不痛快。想留人也是有的。只是女孩的親事,一旦定下來。她就算再留,還能留幾天。且賣林姐個面子。明天再去接人。

到時,不由得她不放人。

第二天一大早,史家二位嬸娘一核計。再派人去一趟賈府。不信這回還接不回湘雲。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上另二個婆子。直奔賈府而來。

拋下這老二口不表。且說黛玉這裡,

早把紫鵑雪雁派出去。留神看史家來人不來。先重金讓喜平找個大夫來。一旦史家人來看湘雲。就讓湘雲躺床上。只說頭疼欲裂。怎麼著,人家病這樣。官還不踩病人呢。你史家還把湘雲從病床上抱走怎麼的。史家二個婆子雖嘴巧心靈,可到這一看,史湘雲臥病在床了。這也沒法帶走人啊。這二個想了想。便想找老太太去。這人不能總在賈府不回去了,賈府得給個回話。到底什麼時侯讓人走啊。

哪知這二個婆子前腳剛走。黛玉後面又跟上來了。「二位嫂子去老太太那啊。正好我也想去。你們是不是想請老太太給個話,這人什麼時侯帶走啊。做人不能這樣。難不成雲兒病成這樣。老太太還讓人抬著回去?再說這離成親不還好幾天的時間嘛。讓湘雲好好養好病,總比成親時抬婆家強吧。」二婆子早聽趙婆了說她挨打的事了。如今看著林姐兒左瞧右看的,好像不懷好意呢。難道想打人?

二人可不想挨打。何況人家林姐說的也沒法反駁。算了。回去吧。二婆子回去報信了。

這二個婆子被黛玉送出院門。那壁廂賈母也得到消息了。昨天黛玉沒讓湘雲回去。老太太就聽到信了。不過她想著,湘雲這孩子可憐見的,就要嫁那樣的人家了。必是黛玉不捨得。強留著住一天。這也是可理解的。

算了,這種小事,睜一眼閉一眼吧。誰料今天史家來接人,黛玉竟又搞個這麼一出。聽說還請了大夫。說湘雲還病倒了。眼見著湘雲就要成親了。可沒起什麼變故。

她思想了了會。對鴛鴦說道:「鴛鴦,你去看看玉兒和雲兒。傳我的話。若有病,就安心讓雲兒養病。若實在治不好。明天我請王太醫來。」

鴛鴦忙跑到黛玉的屋子遞話。黛玉一聽。這賈母是催促她放人了。黛玉不等湘雲回答。她先答應得爽快無比:「知道了。你回老太太,我們知道輕重的。」鴛鴦見黛玉並無悲痛憤然的神色。有點搞不明白黛玉到什麼想法。不過。她比湘雲大好幾歲。

湘雲也算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小時,湘雲在老太太的屋裡時,她還親手給洗臉梳過頭。自然有一份感情。所以回來時告訴老太太,湘雲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估計吃幾付藥。養一養,有黛玉陪著。心還順些。若現在只管回到家裡。說不定真悶出病來。

賈母聽著,想著雲兒也沒幾天好日子了。就讓她們姐妹再多待二天吧。也便丟開手。不理這事了。

且說黛玉留住湘雲這事,在榮府象長了翅膀,半天的功夫,全府都知道了。那刑王二個夫人聽了就搖頭,一個小孩子家,不知道這事的輕重。老太太也慣著。湘雲本就不愛嫁李公子。她心高氣傲的,冷不丁的聽到這個信,還不定有什麼變故呢。黛玉留在自己這裡。若湘雲好好嫁過去還好說,若中途起了什麼變故。就有人懷疑是她在背後說了什麼。 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嗎。王夫人這時就想起寶釵來。看看寶釵,這做事多穩當。當真是大家閨秀的樣子。知進知退。知輕知重。當斷則斷。把自己全摘出來了。這榮府啊,以後就得這樣的人當家。這林姐如此不知知重,真出了事,到時侯看老太太還怎麼說嘴.

王熙鳳也聽到這個信了。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在這些個小姑子裡,王熙鳳覺得林黛玉最捉磨不透。那撲朔迷離的家產案,似乎賈鏈有什麼瞞著自己不說。可從賈鏈對黛玉的態度就發現,賈鏈怕黛玉。一提起黛玉,就不由自主的緊張。

這個就不正常,後來,又發生了名節案。那麼大的事,黛玉卻和沒事人似的,輕輕一拔動,風向就立馬變了。和人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還有後來黛玉出府的事,她也曾專門派人出去打聽過。回來的人說得亂七八糟。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所謂搶劫的人是衝著黛玉去的。而且據說人不少。但到終後,也沒把黛玉怎麼著。聽說,那理國公府的公子柳暄拚命幫她。還有京衛署掌管探事番子的柳平也幫她。這黛玉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這二天湘雲的事,凡機靈點的,都會躲開。可她偏往跟前湊。據說,還把來人給打了。這可太奇怪了。奇怪!奇怪。既奇怪又琢磨不透。索性只站旁邊看著。老太太太太都不吱聲,自己且先保著自己,看明白再說。

府裡一眾人猜疑不提,且說那湘雲的婆家李公子家,雖是吳貴妃的舅家,家裡也當著官。那地窖裡藏著無數的金銀。可一旦進了地窖,卻一絲一毫也不捨得再拿出來。過幾天兒子大婚。這位李大人還在和夫人商議,怎麼能做到最省錢。現階段,每家結婚都在門口綁著彩綢綵緞的。這個可以省掉。當初在鄉下時,也沒人這麼搞過.這樣吧,門口大樹樹葉挺繁茂的。讓人弄點野花綁上去。看著也挺喜慶。

還有進門的紅地毯。聽說前二天四哥家兒子剛成親。正好借用。不用買了。

這些個花哨的東西還好說,可酒席卻是必辦的。怎麼能省點錢呢。想了半天,有主意了。讓心腹家奴到外面打聽去。誰家有病雞瘟雞,病魚死魚。以最低價買來。然後全做成紅燒的。味道不差就行。還有那菜。到菜地專挑那蟲咬的。買著便宜。做的時侯切碎些也就對付了。

還有這酒。買那高度燒酒兌上水,再裝進好酒的瓶子裡。虧得他們早有遠見,已事先準備了好幾百瓶酒。到時侯上桌上去,面子也有。

夫妻倆正聊了起勁。外面人報,說史湘雲家看家門的親戚們來了。來了十幾個人。李大人就有點發蒙。雖說現在京城有這個習俗。成親前,女方親友來看家門。提婚禮的要求。要財禮等事。可因他和史鼎同朝為官,史湘雲的婚事就是二人一句話的事。當然暗中的條件是,只要湘雲嫁過來,史鼎的一個兒子提升為戶部五品官。而且是有實權的那種.所以,因成親時間短。許多手續全簡化了。怎麼史鼎突然有親戚要來看家門了。不但來了,還來了十幾號。

這親戚們突然來了。這招待不招待啊。就算不招待酒飯。可茶總得招待吧。這年頭,茶葉多貴啊。

雖想著,可卻不能不請進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四章:史家人來送禮了

進了宴客廳。椅子卻只有區區四把。十幾號親戚乾瞪著眼,沒地方坐了。

李大人急了,只好喊奴僕去隔壁趙大人家借去。

他這一邊嚷著倒茶,一邊朝家奴使個眼色。那家奴慢吞吞出去了。出去的速度是每一步用一刻鐘的時間。

李大人咳了一聲:「各位都是什麼人啊?我怎麼不太認識啊。」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臉上佈滿黑痣的老者上前說道:「我是湘雲的八叔祖。」

李大人拱了一下手:「原來是八叔。」

又有一山羊鬍子的老頭上前道:「我是湘雲的九叔。」

李大人又拱了一下手:「九弟。」

眾人紛紛介紹完。卻原來都是史湘雲一族的親戚。而且這些人還都有一個共同點——窮!真窮!這些個人連件出門料戶的正經衣服也沒有。每個人的衣服都挺舊,好不容易有個不太舊的,還膝蓋上有個大補丁。

李大人懷疑,這幫子人是不是乞丐扮的!

李大人忙套問這史家的情況。還別說,這些人聊起史家來,那是頭頭是道。那個八叔祖,甚至連史鼎脖子上長塊痣的顏色都說得活靈活現。

李大人有點蒙了。到此時真信了一句話,皇上家也有三門窮親戚。敢情來的,都是史家的族人。

此時各位窮親戚們水沒喝上一口,板凳沒坐上一隻。一齊嚷起來:「李大人,我們家湘雲最是憐老惜貧。在家的時侯,連月份錢都經常拿出來周濟我們。如今,她出嫁了。我們也都來送份大禮。等看嫁資的時侯擺上去,咱們也跟著有面子。」

李大人這聽這些人來送大禮,且樂壞了。這個兒媳婦還不錯啊。沒等進門。先有禮進門。各位窮親戚紛紛從懷裡取出自己的禮物來。有送件小馬甲的,當然有點舊。有送雙鞋的。草鞋。還有的真不錯,送了一塊綢子的手巾,可展開一看,角上竟破個小洞。李大人眼珠子差點掉地上,就這禮物,還能拿得出手?正想著,有一人羞答答拿出一件東西來。原是一瓶臭豆腐。且是開了蓋的。這一股子臭味啊,把李大人差點一個跟頭熏出去。

李大人捏著鼻子:好了好了,我領情了。各位親戚們若無事,還請回府吧。下官我我正有公務。要出去一趟。」

李大人剛要走。這八叔祖忙笑著拉住他:「李大人,咱們說什麼也是親戚吧。你怎麼就往外趕我們啊。我還有正事呢。」

「什麼事你快說。」李大人捏個鼻子說道。

八叔祖笑說道:「咱家湘雲在家時就憐老惜貧,如今做了當家的媳婦。那更得照應咱們。湘雲可跟我們說過。以後大家遇到什麼為難遭窄的事,可儘管來找她。如今,我那二小子要成親了,可成親的錢還差了一百兩。因此我先來親家翁這裡預支一些。」

八叔祖這一說,就有幾個窮親戚作證道:「不錯不錯。湘雲那天和八叔婆喝酒,喝多了時就說過,八叔祖兒子成親,她要掏一百兩銀子的。

「什麼什麼?湘雲喝酒,還喝多了?還要掏一百兩銀子?」李大人急了,這什麼女孩啊。他幾乎吼起來:「那你們找史家要去,管我要什麼?」

八叔祖一聽史家。嘴一撇道:「那群摳門子的。」說到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你們還沒成親呢。我不該來這,但總歸是要成親的,將來給和現在給有什麼不一樣的。夫家和娘也家也一樣。」

「就是就是。」旁邊一群窮親戚幫著說情。

李大人急了,一百兩銀子,他一個月的俸祿才一百兩呢。這人還真獅子大開口。

李大人畢竟當過官的人。趕緊說道:「不是下官不借。是下官家裡十分窮。只支個空殼子,其實外面好多外債呢。」

旁邊一親戚聽到外債二字。搖頭嘖嘴道:「這怎麼搞個,湘雲欠外債,還指著到了夫家還呢。」

「什麼?湘雲欠外債?她一個姑娘家哪來的外債?」李大人眼睛如包子大。

旁邊一人踢了這人一腳,你少胡說八道。湘雲哪來的外債?都是別人欠湘雲錢,湘雲哪欠過別人錢。

一個窮親戚趕緊說道:「不錯不錯,湘雲哪有外債,湘雲連自己的釵環都肯拿出來賣掉周濟咱們,哪能欠別人的外債。要是有外債,他叔叔嬸娘也不讓啊。你可不知道他叔叔,高興他周濟咱們呢。他給出一分,史家就把那她爹留給她的那九分可吞沒了,回頭說湘雲……..」他說得正高興,忽想起什麼,雙手亂搖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湘雲是個好姑娘。誰娶她誰有福了。」

旁邊一堆人趕緊說道:「對對,是這話。誰娶湘雲誰有福。湘雲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啊。」

李大人怎麼越聽越彆扭呢。這史湘雲連釵環都拿出去周濟別人。這純是一個敗家娘們啊!還有他叔叔史鼎二個怎麼回事?高興她周濟窮人。藉著這個名貪了湘雲父親的遺產?哎呀!這二兄弟那心思可真夠狠的。估計史湘雲這個樣子也是他叔嬸故意教出來的吧。原來怎麼沒仔細打聽打聽呢。只覺得侯門之女,必差不了的。誰知竟是這樣。

李大人正想著,一個親戚在宴客廳是左瞧右看,忽看見一個很大塊的玉石擺件,這人高興起來:「八叔,這東西不錯啊。」他的喊話吸引了這些人的視線,有幾個便跑去看玉石。其中二人互相捅了捅,「哎。這份家當早晚就是湘雲的了。」

「低聲些。」

說著低聲,這人的眼珠子也四下亂看,當看到值錢的東西時,那眼珠子也開始泛光。眾人開始喜笑顏開。

李大人覺得這些人怎麼笑得這麼賊呢。好像這家當不久就是這些人似的。

李大人對這些人越來越不喜,他咳了一聲:「本官還有要事,馬上要走了。你們若無事,成親的那天再來吧。」

八叔祖還不死心,上前一步道:「李大人。這個沒有一百兩,幾十兩也行啊。我正急著用錢,要不然也不會跑這來。」

李大人氣得一甩袍袖:「下官說了,沒有,我還有外債。來人啊,送客!」

早有二個老奴跑過來,把這群親戚往外推。八叔祖還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喊著:「李大人,親家翁。要不給三十兩吧。你推我幹什麼。你要是推摔我。我倒地不起。」這話一說出口,那老奴嚇了一跳。立即不敢動手了。

八叔祖又往回走:「親翁。三十兩行不行?」

李大人氣急了。這一起子人都什麼東西。哪有跑親戚家這麼要錢的,這到是親戚還是幹什麼的。

「說過沒有就是沒有。再要無賴。我請官府的人來,告你們訛詐。」李大人真急眼了。這些人再不走。就把貴妃抬出來。不信嚇不跑一群窮光蛋。

這幫窮親戚果然互看一眼。洩了氣了。八叔祖瞧了一眼李大人,憤憤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看你也七十多了,還能神氣幾年。你兒子也要不行了。將來這份家當,都是我們湘雲的。湘雲想給我們多少就給多少。不信到時侯你還從棺材裡爬出來看著我們。」

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八叔祖一走,別的幾個窮親戚也跟著往外走。不一會的功夫,所有人都走光了。這時李太太從屏風後轉出來了。原來剛才一眾窮親戚來,因全是男賓。她也不好露面。一直在後面沒出來。後來聽丫頭講,這幫窮親戚是來借錢的,她才留了神。因此轉到屏風後聽聲。

她一出來,就捏著鼻子指著那瓶臭豆腐道:「

快,快拿走。扔了!不!別扔。拿到雜貨店寄賣。」

老奴趕緊拿著臭豆腐走了。

李大人此時看著李太太,李太太看著李大人。二人都有些後悔的樣子。原說為兒子娶個媳婦續煙火。可二人卻忘了一件事,二人都老了。兒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這諾大的家業,將來怎麼辦呢。二人對坐了一會。誰也不言語。

二人現在什麼感覺呢。就像出去買一件衣服。人家賣衣服的要價一百兩。他們跑去還價。說三十兩賣不賣。人家痛快地就賣他了。他們原還挺高興。後來看著賣東西的和賣東西周圍的人瞧他們的眼神。就像瞧著一傻瓜似的。人家得意得正樂呢。他們忽又感覺自己吃虧了。說不定這東西根本就不值三十兩。還有可能這賣家根本就用幾個托誘他上當。

仔細想想啊,聽說史湘雲是史鼎的侄女。對史湘雲也是面子情。當初自己也是看好這一點,才敢開口。原還覺得給兒子娶個侯門女還挺自豪的。可現在想來,說不定史家拋出一個不疼不癢的侄女,然後就等著把他所有的家產都弄史家去呢。藉著史湘雲那大手大腳的脾氣。他叔叔和嬸娘只說湘雲分給窮親戚了,其實暗中他們得大頭兒。

那史湘雲聽著傻不拉幾的。這份家當她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眼見得,這李家就成了史家的了。要不讓哪個兄弟給監管著?可萬一兄弟們起了賊心怎麼辦?這可真真愁死人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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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五章:還有更壞的一招

不說老二口在這發愁。且說黛玉這裡,喜樂跑回來送信,說那十幾個窮親戚已去了李家了。如今從李家出來。每個人都給了二百兩銀子。他們都高興得什麼似的。

黛玉笑問「你們是沾上鬍子去的吧。他們沒看出你們來吧。」

喜樂笑道:「當然看不出來。」

湘雲和探春見黛玉出來進去,調兵遣將,嘀嘀咕咕,可真到問時,黛玉卻笑瞇瞇的說沒有的事。眼見黛玉興奮得和吃了藥似的。兩隻眼珠子直冒綠光。舔了舔嘴唇。像有一頓大餐擺在眼前似的。這模樣配著柔弱柔弱的小臉蛋,說不出的怪異。

探春忽想起昨天趙婆子走後,她問黛玉:「到底你打了趙婆子沒有?」

「我哪打她,是她撞的我。」

探春原還覺得黛玉和趙婆子一定相撞了,可現在,她卻覺得說不定黛玉還真就給了趙婆子一拳。這簡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可是,如果真打了,那倒真爽快!她最近憋屈死了。可卻沒辦法想。看著黛玉使壞,怎麼這麼親切呢。只是黛玉真能解決問題嗎?大人的事,都關係到朝政,哪是一個小女孩能解決的。也不知她到底在搞什麼,忽又想到自己的處境。又有些害怕。黛玉從外面一回來,就見探春神色緊張不安,和湘雲說話時,常常心不在焉。心念一轉,便明白探春有點害怕了。想了想探春的處境,很也很是同情她。

探春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仁至義盡了。這做人啊,不可能對別人要求太多。得替別人著想。畢竟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人不多。能做到有一份仁心,凡事多替別人想一想,已經儘夠了。

想想寶釵,平時沒事時多會裝相。小恩小惠拉擾一園子的人。

上至老太太,下至看門的小丫頭,誰不說寶姑娘好呢。可你看,一旦真遇到事,她腳下抹油,跑天邊那麼遠了。

探春和她比,強多了。她笑道:「探春,你陪了雲兒一晚上了。昨天擠的咱三個人誰也沒睡好。要不你回去睡一會吧。」

探春臉微微一紅,偷眼看黛玉的神色,卻是溫和大氣。並無一絲諷刺之意。心裡反倒有些愧疚。她笑著說道:「雲兒,我且回去睡一會。明個再來陪你。。」

不提探春離開。且說黛玉獨自坐在椅上,眼珠子左轉一下。右轉一下,心說道,什麼張王李趙,說到最後,還不是利益的事。湘雲的叔叔為兒子的前程想出賣湘雲。李老頭為家產不外傳而後悔。人性如此罷了。真應了那句話。往來俱是名利客。

以前那些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錢嫂子的事也不知幹成沒有。這件事打死不能讓探春和湘雲知道。要不然更嚇著她們了。再則萬一將來傳出去呢。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剛才那一通,滿算起來,只能算一個女孩胡鬧,可錢嫂子辦的事。那就意味深長了。

過了一會,錢婆子回來了。悄悄把做的事稟報黛玉:「姑娘,我改成一個黑臉道姑後和那十幾家的女眷都說了。只要他們把消息全傳出去。每人二百兩銀子。這幾家都快窮瘋了。因此一大早就賣力氣傳消息。這史家想嫁個侄女,將來把把李家家產都佔過來的事很快就能傳出去。另外,還傳出謠言,說史家根本不在乎這個侄女。在家裡過得和丫頭也差不多。史家真正尊貴的是史鼎的二個女兒,如今一個正托人和鎮國公家攀親。一個想嫁給皇上的六弟齊王的三兒子呢。」

黛玉聽完。樂得抽瘋。回到後,還沒事偷著樂。

看黛玉這樣子。湘雲有點害怕。黛玉到底在幹什麼?怎麼覺得她幹的事挺出格呢。要是讓叔叔知道。會不會對自己更不滿了。

在黛玉再一次跑出去辦事後,湘雲拉著黛玉焦急地說道:「林姐姐,你到底在幹什麼?要是叔叔知道了,他……」

黛玉見湘雲小臉慘白,神色不安.她擺了一下頭,拉著湘雲的手湊到她耳朵說道:『雲兒。漫說我什麼也沒做,就算我做了.你想想,再壞還能比這還壞不成。這人啊。人善被人欺。黛玉說到這,神情忽有些凶狠.這凶狠的表情又嚇了湘雲一跳.黛頓了一下說道:「有些事等明天再說。你先別急。

到晚上時,史家傳來消息,李大人跑史湘雲叔叔家退親了。臨走,把當初的二箱財禮都要了回去。

湘雲聽到這消息,激動得小臉通紅,抱著黛玉不停地叫著:「真的退親了,真的退親了。」說完,眼淚流了滿臉。弄得黛玉眼睛裡也濕濕的。

她抱著湘雲,拍著拍她的後背。很有一種幸福感。能幫著自己喜歡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湘雲左右無人。湊到黛玉的耳朵:「林姐姐,我的親事怎麼退了?」

黛玉呵呵笑著,故作高深:「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湘雲依在黛玉懷裡撒嬌:「林姐姐,你告訴我。」

黛玉見只有她們二人,她咳了一聲,背著手說道:「這事不是我做的,不過我猜著,那李家老二口又老又吝嗇。一個大子不想讓別人佔便宜的主,說不定他突然做了夢,夢見自己兒媳婦生了孫子。結果把他家所有家產都讓兒媳的娘家連偷帶搶地敗光了。二人嚇了一大跳。結果都想開了,嗯哼,娶媳婦何必娶高門大戶的呢,這高門大戶能把水靈靈的姑娘給我兒子,都存了什麼心呢。是不是等兒子一死,我老二口一伸腿,就等著享受家產呢。唉。這樣想來,還不如買個丫頭。家裡沒一個親戚在這,倒沒人一群窮親戚來沾他的家產。給兒子做妾。生兒子嘛,是個女人就行。」

湘雲聽黛玉臉不紅不白的說媳婦兒子妾的。都是又驚訝又新奇。黛玉那種肆行無礙的勁太讓人心儀了。她喜歡,太喜歡了。

黛玉見湘雲仰視彌高的眼神,心裡得瑟到不行。有才,太有才了。才露出冰山一角就讓湘雲這麼崇拜了。那錢婆子的事要知道了,還不更得崇拜自己。只可惜,這錢婆子使壞的事,千萬不能露出去。哈哈,這才是重中之重。李家老兩口只擔心家產,可他想退親,也得吳家同意。吳家還想著與史家結親,擴大勢力呢。可如果打聽到,史湘雲在家過得得丫頭差不多。那結不結親意義根本就沒多少了。我家嫁個丫頭過去。你家好我跟著沾光。要不好,不過當嫁個丫頭過去。可進可退。我最寶貝的女兒可不嫁你吳家李家呢。咱正想著攀高枝呢。只把破爛貨送你們家去。

你想想,這吳家心裡能爽嗎?合著人史家根本就沒拿這史湘雲的親事當回事。說不定還暗中琢磨著李家的家產。說不定還想憑著這親戚關係得好處。反正人家也沒損失什麼。

吳家這一想,再加上那八舅舅不停的鼓噪。這事就極有成的可能性。

你看我這事象胡鬧吧,但咱懂得人性。你還說這事不見得一定成功吧。呸!天下事有多少十拿十穩的。能十拿七八穩就事就值得幹。為了湘雲一輩子的幸福,這種事難道不該出手?

咱這叫什麼?這就叫敢打敢拚敢賭敢壞。有膽有識有勇有謀。黛玉想到有勇有謀,忽想起《曹操》那首歌來。

不是英雄不讀三國 若是英雄怎麼能不懂寂寞 獨自走下長板坡,月光太溫柔 曹操不囉嗦,一心要那荊州 用陰謀 陽謀 明說 暗奪,淡薄 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 兒女情長沒法執著,有誰來煮酒 爾虞我詐是三國,說不清對與錯

肚子裡哼著曹操的曲子,黛玉臉上樂開花了。

正得瑟到沒有五兩輕,忽外面傳來雪雁的聲音:「鴛鴦姐姐。」

鴛鴦走進來,朝二人微微一笑,然後轉向黛玉,黛玉早一本正經狀了。彷彿亙古以來,林大姑娘就是如此溫柔端莊。剛才那一臉傻笑的是別人,跟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鴛鴦忙說道:「林姑娘,老太太叫你馬上去。有急事。」

湘雲臉色一白,手不由得握緊了。鴛鴦瞄了湘雲緊握帕子的手一下,眼光馬上溜開。卻見黛玉不慌不忙站起身,搖搖擺擺的往外走。走到院中,見左右無人,鴛鴦輕聲說道:「史家二個老爺太太都來了。就坐在老太太房裡。老太太的臉色不太好。姑娘小心了。」黛玉感激地低聲說了句:「鴛鴦姐姐。黛玉省得。」

鴛鴦的唇邊露出一絲笑容來。黛玉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黛玉正往賈母的房裡走,且說刑夫人那裡,早有趙姨娘的丫頭棗花跑來報信。說史家二位叔叔嬸娘氣呼呼來找老太太了。現她已打探出史家二個太太來找老太太的原因。卻是這次湘雲的婚事退親得古怪。是有人找到史家的幾個窮親戚,鼓動他們到李家胡說八道,所以李家才退的親。結合黛玉不讓湘雲回去的事,史家認為一定是黛玉在後面做了什麼事。所以來找老太太說個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六章:來興師問罪

可剛走二步,又停住腳步了。老太太那還有二個爺們呢。她這麼去是不是不太好。再說這事得找個由頭再去。老太太精明呢,要是看出自己看熱鬧去,回頭就給自己難堪。想了想,找什麼由頭呢。

眨巴半天微腫的眼睛,忽想起,賈赦昨個兒從外面帶回點新奇的瓜果。賈赦沒說給老太太送去。刑夫人也懶怠獻那個慇勤去。如今既要看熱鬧,她便吩咐把這些瓜果挑二樣帶上。讓丫頭捧著去老太太那。讓老太太看看,她是孝順兒媳婦,專程來給她送瓜果的。倒要看看,老太太寵著的那二個玉兒能幹出什麼好事來。一個一個都寵上天了。這府裡,她大太太還沒享用的東西,二個小東西都能先用上。哼,別讓她抓著錯,要讓他抓著錯。看老太太以後怎麼說嘴。還怎麼在她面前威風。

越想越激動。也不換衣服了,就穿著家常的衣服,帶二個丫頭就過來了。

剛走了一段路,忽想起一事,低聲吩咐二個丫頭:「到了老太太那裡,給我機靈點。找史家二個嬸娘的丫頭們聊天。說不定能套出什麼東西來。」說著,又想了想,朝一個丫頭說道:「你馬上跑回去,把我櫃子裡裝的那十個紫晶石的戒指拿二個來。要是看著沒外人,就給那二個嬸娘的丫頭。」

刑夫人的丫頭可聽出來了,刑夫人下血本了。這十個紫晶石雖不值錢,可也壓了刑夫人的櫃底好長時間了,過年都沒捨得拿出來賞人。就是她們二個丫頭想了好久了,也沒能到手。不料今天竟拿出去給了外人。

刑夫人大駕這一動。看門子小丫頭柳兒忙不迭的給平兒送信去:「平兒姐姐,遵你的吩咐。我一直看著門,卻見大太太往老太太那去了。中途還讓身邊丫頭回去取了點東西。」

平兒忙給了柳兒一百個大錢。然後回來稟報王熙鳳:「奶奶,大太太去老太太那了。」

王熙鳳正拿著膏藥往額角上貼。平兒見鳳姐始終沒貼好。便過來幫忙。王熙鳳冷笑道:「那趙姨娘拉著史家嬸娘帶來的婆子,站在角門那鬼鬼祟祟半天。想必探出點什麼風聲來。這史家正不痛快著,找老太太沒什麼好事。老太太能有什麼好心氣?大太太不知死活。還想看老太太的熱鬧,我看她連院子都進不去。白惹老太太不痛快。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平兒這話不好接,便笑了笑沒吱聲。鳳姐想了想,對平兒說道:「你派人遠遠盯著老太太那邊,看都什麼人去了。一齊來報我。還有,馬上把這信報給太太。讓太太小心,這會子不但自己不去,便連一個丫頭也別往那院子去。。」

平兒連忙答應。出去派人遠遠盯著老太太院子。又親自去王夫人那傳王熙鳳的話。

王夫人聽平兒說完。倒笑了一下道:「鳳兒倒細心。說我知道了。」

王夫覺得鳳姐到底是自己的內侄女。凡事還是向著自己些。她喊來金釧,讓金釧把昨天北靜王妃送自己的幾個玉杯給鳳姐送去。說自己也用不了這個。白放著怪可惜的。」

平兒忙代鳳姐謝過。

等平兒一走,王夫人想了想。想老太太平日慣會說嘴,總覺得自己比別人強,總覺得黛玉是最佳兒媳婦。如今出了湘雲的事,李家退親了。據鳳兒說,這樣退得奇怪。那史家未必不懷疑黛玉。想黛玉做這事實在不精明。非要留著湘雲。如今出了事,可不惹人懷疑。這事要是她做的還罷了,要不是她做的,可不是沒吃羊肉倒惹一身的騷。可要說這事是她做的,這也太不思議,她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就有這種張程了?不太可能。

算了,這事與自己無關,總之不是自己府的事。愛怎麼鬧隨她鬧去。自己且看熱鬧。若有真出什麼事,也算有個把柄。

想了一會這樣的事,又想道,這兒媳婦的人選無論如何不能選黛玉。你瞧瞧,那林黛玉就沒讓人省心過。從家產案鬧得沸沸揚揚。接著又名節案。再接著又湘雲的事鬧成這樣。讓史家人都出馬了。這個的媳婦誰娶誰倒霉。說穩重知進退,還是寶釵。在這件事上,做得一點嫌疑也沒有。這寶釵才是大家族當家媳婦的模樣。

想了想,便讓人叫來玉釵。娘二個一邊說話,一邊讓人遠遠的探著風聲,看老太太那裡到底會怎麼樣。

且說黛玉和鴛鴦進了老太太的屋子。黛玉在年節時見過史家叔嬸。所以不用人介紹,她便認出來了。見老太太斜靠在炕上的引枕上,二叔和二嬸娘坐左邊椅子上,三叔和三嬸坐右邊椅子上。這史家二個叔叔依舊很胖。二人都是圓圓的臉,肉乎乎的。瞧著有些蠢。卻一本正經,故作官派。那二嬸娘四十多歲,長得體態豐滿,臉也是圓圓的,平時看著一團的和氣。三嬸娘卻長得嬌巧玲瓏。以前沒說話,先帶著一臉的笑。可今天,二個嬸娘的臉都繃得嚇人。尤其是那位二嬸娘,圓臉繃著。倒想黛玉忽想起一個老片。那上面一臉橫肉的女特務水鴨子。呵呵!

來興師問罪了!

好啊好啊。等著就是你們。看等一會抽不死你們。她原先總是一付柔弱嬌花的樣子。這次卻挺直了身子,臉上帶著淡雅的笑容,朝賈母和叔嬸們輕輕施禮:「拜見老太太,拜見叔叔嬸娘。「

沒等史家叔嬸開口問話,賈母一捶引枕,朝黛玉厲聲喝道:「玉兒,雲兒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有人去遊說史家那些窮親戚,還有人給錢讓他們跑到李家胡說八道。更有人散佈謠方,說史家還想與親王國公家結親。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賈母氣色俱厲。二個嬸娘也板著臉盯著黛玉。黛玉故意沉吟了一下,賈母不由自主的坐直。神色不免有些緊張。史家叔嬸都瞪圓了眼珠子。一付要生吃人的勁頭。

黛玉朝賈母一笑。看來賈母還挺緊張她。她笑道:「不知道。」聲音響亮,乾淨利落。她面帶笑容,神色輕鬆。彷彿這事與她毫不相干。賈母暗吁了一口氣,身子又斜靠的引枕上了。

史家叔嬸互視一眼,黛玉這回答倒在意料之中。原沒指望著黛玉能承認什麼。這件事誰能認呢。不過她可以不認,但他們卻不能不說。這件事疑竇重重。其中林黛玉嫌疑最大。她們屢次派人去接湘雲,林黛玉都不放人。隨後就出了有人鼓動窮親戚的事,就算不是林黛玉做的,趁這機會好好拍打拍打她,讓黛玉以後離湘雲遠點。那湘雲是史家的女兒,還輪不到她林黛玉來管湘雲的事。

史家二嬸率先發難,她整了整衣服,朝賈母深深一拜道:「老太太,本來有些事我們不想說給老太太聽,怕老太太生氣著急,可現在看來,有些事是非說不可了。老太太精明過人。幫我們做了分析。倒看看這件事是誰背後做的。好解開我們的疑惑。」

二家接著就把趙婆子挨打,以及二次接湘雲都讓黛玉給趕走的事說了一遍。又說有人鼓動史家窮親戚亂說話。又說有人散佈謠言等。

說得口沫亂飛,義憤填膺。就差指著林黛玉的鼻子說,不是你是誰?賈母聽著也直皺眉。這件事上,黛玉確實做過了。原還想著不過是小孩家之間的感情,誰料竟發生了後來的事。賈母隱約地覺得,這件事就是黛玉做的。不過,就算是黛玉做的,黛玉也不會認。可等這幫人走了,她一定要問出個究竟,她得好好訓訓黛玉。有些事她小孩家是不能亂做,不能亂說,也不能亂管。

黛玉站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聽史家嬸娘指斥著她。聽到最後,二嬸娘呼呼喘粗氣,噪子眼絲絲做響。

黛玉心裡不由得冷笑,你兒子當不成官,你上火了是不是。你急吧急吧急不是罪。呵呵,老納我阿彌陀佛卻是不急。做人啊,要穩!修身養性!平淡如水!哈哈!

她慢慢吞吞,山崩於面前不動色的派頭說道:「二嬸,我腦子有點笨,沒聽明白,。您是不是說趙嫂子回你說,我打了趙嫂子,後又說到有人攪了雲兒的婚事!這二件攪到一起,我都暈了。咱先說頭一件事。那趙嫂說我打了她。

二嬸的意思我明白了,二嬸定是覺得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一定想來聽個真相了。這件事的真相是,趙嫂子因湘雲有病,她非要湘雲回去。結果使勁拉了湘雲一把,湘雲差點點摔倒。我忙去扶,趙嫂子又撞了我一膀子。」黛玉說到這,把自己的袖子挽起,露出裡面大片的青紫來。

二嬸見黛玉的胳膊青紫一片,她剛想說你自己掐的。可這話就覺著不好說出口。這不明顯的護自己的奴才,偏聽偏信嗎。這林姐更有話說了。

這一想,便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黛玉這時笑著又說道:「要說有人攪了湘雲的親事,我想不希望看到史家和吳家聯姻的大有人在。打個比方,像某些人和貴妃不和,不想咱們二家結親,免得壯大勢力。還有也可能是有人羨慕李家的財勢,又想攀吳貴妃的高枝的,非要把自己親生的女兒嫁給李家呢。這個也真說不定了。」說完,笑著看著二嬸。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七章:有理的咋還變沒理了呢

二嬸原猜測黛玉死不承認,可聽她竟說出這一番連陰帶損的話來,直氣得胸口憋悶,她這一輩子說上句說慣了,不吐這口惡氣,簡直能憋死。

她原是坐著喝茶的,此時突然拿起手邊的茶杯重重一摜道:「林姑娘,你也不必得意。就算你不承認,就算你攔著湘雲,這件事你還能管湘雲一輩子?她早晚得回家。她的婚事早晚也是我們做叔嬸的做主。我這就帶走湘雲。就算她有病,我們抬著她走。難不成史家姑娘病了,倒讓林家的姑娘照顧。」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威脅了。賈母有點惱怒,二媳婦怎麼這麼說話。黛玉雖說的話很陰損,但畢竟沒撕破臉,抓破皮的。你聽著不舒服是你的事。可你不能拿出一付潑婦打架的派頭吧。失了你侯門夫人的身份了。她掃了一眼自己的二個侄兒。見二個侄兒誰也沒說話。可見這二個侄兒還挺認同她的話。

黛玉臉上的笑容沒了。見黛玉不再假模假式的笑了,二嬸心裡那個痛快。直如大熱天喝了一杯冰水。爽快,透溜!

這輩子還沒人這麼氣她。還一個小毛頭孩子。你一個小孩家長點心眼子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和老娘過招,你還太嫩了。

賈母雖不滿二嬸娘說話這麼直接,可也覺得,史家應該接走湘雲。見黛玉沒了笑容,為防黛玉和二嬸起衝突,,她說道:「

玉兒。二嬸說得也對,湘雲就算病了,也該嬸娘們照料,你一個小孩家,可怎麼知道照顧別人呢。你回去幫她收拾點東西。送湘雲回去吧。」

黛玉不接賈母的話,她轉向了史家二叔;「二叔,三叔。我才疏學淺。剛才看了一段三國的野史,想請教二位叔叔。」

「什麼野史,你到底想說什麼?」賈母一皺眉,黛玉怎麼不知進退了呢。這件事沒法再進行了。史家雖沒什麼證據證明是你幹的。但誰也不傻,這事大家都能想出來是你幹的。你說二句場面話退了就行了。她想著,從炕上走到了黛玉的面前。「好孩子,這看書的事以後再說,先幫湘雲收拾東西回去吧。」

黛玉溫溫柔柔地笑著扶住賈母,湊到賈母耳邊輕輕說了一番話。賈母剛開始還沒覺怎麼樣,可停了一會。突然神色大變。看黛玉的神情從原來的責備。竟變得十分嚴肅。

偏這時,外面琥珀的聲音傳進來:「老太太,大太太來送水果了。」

賈母臉色一沉。這大兒媳婦來幹什麼。不知道這裡有事啊。她掃了二個侄媳婦一眼,忽說道:「二位侄媳婦,你們先出去和大嫂子聊聊天。我老婆子歲數大了,最愛聽個野史故事,倒要和二個侄兒聽黛玉講講故事。」

二嬸和三嬸都愣了。林黛玉倒說了什麼話。讓老太太如此神態。又為何留下林黛玉和他們的老爺。這到底怎麼了。「

雖心裡疑惑,二位侄媳婦卻不能不聽賈母的話。二人站起身福了一福,朝外走去。

二人剛到門口,賈母又說道:「侄媳婦,李家兒子吐血了,不好意思再娶湘雲。這事大家都這麼說。若從我們嘴裡傳出別的。到時大家面子可都不好看。」

這是警告二個侄媳婦不准亂說話了。二個侄媳婦氣得肚子直鼓。敢情她們受了委屈。還得打落牙齒肚裡咽?不能跟任何人亂說?

史家二個叔叔終是當過官的人。馬上明白老太太話裡的意思。十分嚴肅地瞪了二人一眼。

史家二嬸和三嬸雖滿肚皮的惡氣,但到底不敢違抗老太太和自己家男人。只好忍著氣出去了。大太太本待想進屋去探個風聲。卻見二個小嬸從裡面出來了。琥珀又說讓她款待二位小嬸,她想了想。倒也正中下懷。滿面喜風的拉二個小嬸去她那邊坐去。

二個小嬸因老太太放話了。怕惹老太太猜疑。倒不敢去大太太那裡。

刑夫人只好領二個小嬸到賈母旁邊的一個廂房就坐。

三人坐定。正待要好好盤問一番。卻見琥珀樁子似的立在一旁侍侯著。想了想,終不敢讓琥珀退下。心裡卻憤然,只好朝自己的丫頭使眼色。二個丫頭忙退下。去找二個小嬸的丫頭婆子們打探去了。刑夫人一邊和二個小嬸說話,一邊留神著大屋裡的動靜。

她的二個丫頭找到小嬸們的丫頭和婆子。卻見鴛鴦正陪著她們說話。

「你這衣服上的花繡得好美。誰繡的?」

刑夫人的丫頭們插手不上。只好笑著說繡花的事。

但眼光卻都瞟向了賈母的正房。

老太太和史家二兄弟外加黛玉說什麼呢。

這時,王夫人的和王熙鳳等也都在各自的屋裡犯嘀咕。這林丫頭到底使了什麼招術。讓老太太重視到這種地步。把二個嬸娘都趕出來。光他們四人在屋裡商議。

大家雖都萬分注意這賈母的大屋。可屋裡邊的黛玉卻平靜得很。老太太說過,每逢大事有靜氣。

她得練靜氣。。老太太待二位嬸娘走後。示意黛玉說話。黛玉剛才還練氣,靜如處子呢,此刻只好動如脫兔。好傢伙,此時自己不出手誰出手。難道讓老太太出手?人家老太太是裁判員。一言九鼎呢。她忙笑道:「

二位叔父,那野史上說,三國期間赤壁之後,孫權怕劉備勢大,沒法控制,就想出一計,要聯姻。」史家二叔不耐地說道:「這個誰不知道,你提這個幹什麼?」

黛玉淡淡的笑道:「這個是正史。我說的是野史。那野史裡卻不是與劉備聯姻。」

「不與劉備,又與誰聯姻?」

黛玉瞟了一眼二叔和三叔,這二人一付茫然樣。黛玉微微笑道:「這野史裡,周瑜說,要與關羽張飛聯姻。駕空劉備。」

史家二叔三叔都是當過官的人,剛開始二人還沒覺怎麼樣。只覺得一個小女孩,能說出什麼來。還不是借歷史諷諫自己二兄弟,留個好名什麼的。讓自己別對湘雲太不好。可聽著聽著,二人不安了。只因那一句話。駕空劉備!

駕空劉備!黛玉的意思是什麼?難道說,她是說……不可能,她怎麼知道朝政的事.

二兄弟盯著黛玉,竟沒一個敢接話的.

黛玉見成功引起二人的注意,她笑說道:「野史裡說,關羽張飛一聽和孫權聯姻。都高興非常。這下好了,可進可退啊。要是劉備成功呢,他們和劉備是兄弟之情,也是從龍之臣,榮華富貴自不必說。可萬一劉備不能成功。那跟著孫權也不錯,孫權佔著江東六郡,手下能臣猛將無數。跟孫權聯姻,也能風光一時。」

史家二兄弟再笨,現在也聽出黛玉的話外音了。敢情林黛玉的意思。他們這次聯姻,就是想拉近和吳貴妃的關係,將來做個牆頭草。二兄弟額上都見了汗了。突然間,二人發現,這聯姻的事,事先還真沒想周全。史家與賈府是姻親,若與吳貴妃家也成了姻親。那在外人看來,誰遠誰近還真說不上了。

這說起來,大家都說賈妃和吳貴妃是一夥的。可史家二兄弟知道,賈妃最近得寵得很。皇上總上她那去。要是賈妃有孕,生個皇子,未必肯再屈於吳貴妃之下。只不過為對抗錢皇后,賈妃和吳貴妃才走到一起了。

這和三國的期間的情況還真相像。而賈史王薛四大家,除子王家的王子騰中朝中還算受重用外,其它幾個都是憑著祖宗的餘蔭,外加賈妃這個關係最近才混得風聲水起的。自己子侄中有幾個當官的,最近也得到了陞遷。雖說官都不大,但總是個開始。當官也得一步一步來啊。

現在黛玉指斥史家與吳貴妃的舅舅家聯姻是想做牆壁頭草,這個指責太重了。足以引起老太太的懷疑。要知道,這老太太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若猜測自己家有外心,那她還會像以前一樣拉扯史家嗎?

想到這,一齊望向賈母,卻見賈母似乎在聽故事一般,神態很放鬆,只玩著手邊的一柄如意。不過,那雙昏濁的老眼卻半瞇著,有二縷精光從裡面射出來。讓人看著膽寒。二兄弟嚇了一跳,老太太越不吱聲,這事越大了。要是老太太臭罵他們一頓,那就這明,沒什麼大事了。

還是二叔歲數大,趕緊上前一步,朝賈母說道:「姑母,這聯姻的事,是李家提起,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我還找老太太說過的。」

賈母皮笑肉不笑的點了一下頭:「我老了,老糊塗了。能管什麼事呢?湘雲總歸是你侄女,你這叔叔做主就是了。話又說回來了,我正聽故事呢。怎麼又說到親事上了。」

賈母一付老糊塗的樣子。不過那話再明白不過了,你們欺我年老糊塗了,你們幾個便開始跟我耍心眼子。湘雲終是你們的侄女,想嫁誰,還不是你們做主動心思的事。

賈母說完,心裡便暗恨,這件事她當初確實答應過。可現在想來。自己想得真不周全。只想著史家捨一個女孩,得一個當官的也不錯。卻沒料到,這姻親一結,史家人就不見得是自己這個陣裡的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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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八章:城下之盟也得簽

黛玉見賈母這樣說,心裡有底了,她在旁笑道:「老太太最是心慈,只盼著自己侄兒家能過得好。只盼著侄兒家都能陞官,叔叔也凡事孝敬老太太,尊重老太太,咱們四家同進同退,這比野史裡,那想當牆頭草的關羽張飛有著天壤之別呢。」

黛玉這一番話明著說是史家兄弟好凡事孝敬老太太,可實際上,卻在拚命擠兌著史家兄弟。

頗有你們看老太太心慈,就想當牆頭草的意思。

賈母拿著個如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轉著。似乎在等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等。只是很無聊。史家二兄弟慌了。老太太這付神情,那是在謀劃大事時才有的表情啊。

賈家這棵大樹,他們史家現在可不能丟啊。

二人互視一眼,這個時侯,得做點什麼表示一下忠心啊。

可用什麼表示忠心呢。二叔和三叔一對眼神,二叔說道:「姑母,咱們四家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個道理我們哪能不知。漫說這個親事沒成,就算成了,史家做什麼事也還是以姑母馬首是瞻。」三叔這時也站起來表態:「二哥說得對。我們二兄弟父母都沒了,姑母就是我們的母親一般。這大事情上,我們都聽姑母的話。」

賈母聽二兄弟如此表忠心,剛才那一絲不快輕了不少。說起來,到底是自己的侄兒,從小看大的。要說他們拋了自己,投靠吳貴妃,那好像真有點冤枉。估計也就是為兒子謀個前程吧。不過,讓黛玉當著面說出那番話倒也讓二兄弟有個警惕。別想著妄攀高枝。這人是會變的。若史家和吳家走得太近了。將來就不好說了。

如今二兄弟表忠心,還一臉的惶恐,賈母覺得差不多了。剛要寬慰二兄弟一番。表示自己也是個慈愛無比的姑母。

黛玉在旁一見,心中大喜。此時不敲竹槓,何時敲呢。她就等著這一刻呢。忙笑說道:「二位叔叔,提起史家的大事,我看沒有比兒女的親事更大的了。既然二位叔叔說大事情上都是外祖母做主。那以後表哥表姐表妹們的親事,都讓老太太做主好了。老太太經得多,見得廣,知道和誰家結親最能對家族有利。」

黛玉一句話,把家裡結親的大權給奪下來了。這要是按黛玉的說法,以後史家孩子,都得老太太給指婚。

這可太…..太喪權侮…..家了.

可賈母聽著。眼睛卻是一亮。黛玉可萬事都替她著想著。這史家孩子的婚事,直接決定了以後史家的幾十年的命運。自己侄兒二個想通過婚姻達到什麼目的。那就得過自己這一關。

好主意!不錯。賈母此時倒要看看,這二個侄子一個勁的說拿自己當母親。真到事情頭上,到是什麼態度。她假意說道:「孩子說什麼呢,我老了,都老糊塗了。自己的事都不見得管明白了。哪還能管這得了這些大事」

史家聽賈母這樣說,分明不是否定的意思。只是謙讓謙讓。這個時侯就微妙了。要不再表忠心,賈母可就真生疑了。可要再表忠心,孩子的事自己就做不了主了。唉!怎麼讓林黛玉這個小姑娘給逼到這個地步了。

吭哧半天,互望了半天。沒辦法,城下之盟也得簽啊。誰讓現在史家得靠著賈府呢。二人一齊表態:「孩子們的婚姻事,老太太幫我們拿主意最好了。大姑娘說得對。老太太經多見廣,自是知道和誰家結親對家族最有利。」

賈母見二人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又不得不答應。心裡有點不痛快。不過。到底是她得了最大的利益。這點小事也就不計較了。她是個寬洪大度的老太太呢。

她便笑道:「什麼經多見廣,不過比你們白活了幾十年,多吃了幾十年的飯罷了。你們要不嫌棄,以後孩子們的婚事,我便幫你們拿個主意。總歸是大家都滿意就是了。」

賈母的意思。這婚姻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大家商量著來。史家二兄弟的心情這才好多了。

黛玉見後果皆大歡喜。她笑道:「二位叔叔,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二位叔叔說呢。」史家二兄弟這時看著黛玉就頭疼。她怎麼這麼硌牙呢。長得柔柔弱弱,說話慢吞吞的都像怕把誰嚇著似的,,可一說話就跟刀子似的。專往人最疼的地方剜。可越這樣,還越不敢得罪她。她的話偏挑老太太最重視的事說,忽而能讓老太太惱了,忽而又讓老太太喜了。真是惹不起啊。

二個叔叔只好擠出一臉笑容來:「林姑娘,你有什麼事。」

黛玉瞟了眼賈母,溫溫柔柔地說道:「二位叔叔,雖說雲兒不是你們女兒,但也是你們侄女。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們最是疼她。咱們自家人說話,也我不必避諱。總之這李家做事欠妥當,你說李家先是求婚讓雲兒嫁他家病包子,後又退了親。把雲兒氣得一股火憋在心裡。這二天,她就頭疼噁心。昏昏沉沉,只怕要憋出大病來。虧得我是從小和她一起玩到大的,不停地開解她。我就說啊,雲兒啊,我們雖是個女孩子,不能像哥哥們一樣繼承史家的煙火,但女兒對家族的作用,有時侯也不比男孩小。遠的不說,就說娘娘一人,撐起多大的天空。我們四家有多少人跟著受益呢。

我們要比娘娘,那是天壤之別,可到底也不比別人家的女孩差。雲兒你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聰明伶俐,性子直爽。將來史家怕還要指望著你呢。你豈能自己委屈得病,自己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還有,老太太也像親祖母似的疼你。這次雖退了親,可老太太和二位叔叔自會幫你務色更好的,你且好好養病,將來嫁好了,就是史府和賈府一大助力。咱不跟李府生氣。咱們好好養身體。雲兒聽了我的話,今天早上剛剛身體好些。我想著,平日裡叔叔嬸娘們那樣疼她,也放心讓她來祖姑家玩。如今病成這樣,雖說叔叔嬸娘們要自己照顧著放心,可雲兒病體不宜移動。不如讓雲兒在這養病。病好了,再由老太太教導一段期間。等老太太和叔叔們為雲兒擇完婚事後。雲兒再回府也不遲。這是我的小見識,不知叔叔們覺得行不行呢。



黛玉這一番話,明著是勸說湘雲,但其實,卻是勸著史家二兄弟,勸著賈母。雲兒資質最佳。加以調教,未必不能是賈府史府一大助力。何必把她嫁得那麼慘,換的利益也有限,這簡直就是大批發賣掉了。

賈母是什麼人,那是在名利場打過無數滾的人。聽黛玉這一說,一下子就明白黛玉的用意了。細一琢磨。黛玉說得有理啊。要說湘雲的資質,在京城的女孩中,那也是上上之選。不但長得美,而且聰明伶俐。外加會做詩會做賦的。最重要的一點,她很依戀自己。若養在自己身邊,嫁個權貴之家,可不就是賈府史府一大助力。這樣一想,對這事就十分認可。但她又有些愧疚,這次的事,她考慮不周,竟把湘雲的婚事給草率決定了。也不知湘雲會不會怪自己呢。

賈母在這患得患失。史家兄弟看老太太不吱聲。以為賈母也是這個意思。事情辦到現在這樣。唉。不但面子全無,還把一個侄女弄的讓人家養著了。真是喪氣得很。二人看著賈母道:「這樣好,只是,怕會累著老太太呢。」

賈母微笑道:「湘雲跟在叔嬸身邊原就教養得知事明理,我老太太能教導什麼。豈不多此一舉。」

黛玉聽到這,臉色微微一變。老太太竟不同意。史家兄弟卻是大喜。

老太太看了二人一眼,笑說道:「只不過,人老了,就喜歡和孩子們在說說笑笑,偏雲兒又機靈又討喜。要是你們願意,雲兒病好後,在這陪陪我老太太,也是你們兄弟一份孝心。」

黛玉要不是當著史家二兄弟,都能撲過去親賈母一口。瞧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不犯。比自己說的還高。到此時,史家二兄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故作歡喜的說可以可以了。

黛玉得到肯定的回答。心裡那個美啊。她在心裡拚命給自己鼓掌。一二三,成功了,帥帥帥!一二三,成功了,高高高!一二三,成功了,妙妙妙!

哈哈哈!

過了一會,史家兄弟告辭離開。林黛玉馬上進行最後一步。和賈母成一體,成咱們。這老太太有心結。得馬上解開。要不然,以後就不好辦了。

林黛玉馬上抱住了老太太,湊近她耳邊道:「多謝老太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太太。」

賈母被抱得胳膊發酸,她板著臉說道:「謝我什麼,都是你背後搗鬼。連我也瞞著,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什麼事都敢自作主張。」

林黛玉心裡一沉,老太太這是警告她呢。這件事她太自作主張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九章:想做點什麼

她只好撒嬌地笑道:「老太太,你蒙我呢。雲兒的事你其實也暗中不滿,所以我二次趕走史家的婆子,你裝聾…..那個裝成看不著.後來我派人出進府裡,你老人家早知道了,卻裝成不知道。任我胡鬧去。史家叔嬸來興師問罪。你又護著我。又裝成生氣,嚇著那二人。結果保住了雲兒。這世上屬老太太你最精。」

賈母沒料到黛玉說出這一番話來。她原是沒料到黛玉會幫出這樣的大事來。可黛玉卻以為她什麼都知道,只是裝成不知道。呵呵。這個誤會也不錯。最起碼。黛玉以為自己寵她。雲兒認為自己背裡地為她出力。呵呵,這個誤會真不錯。不錯不錯。

刑夫人原是陪著二位小嬸的。可直到二個小嬸走,也沒探出什麼。不免氣憤難當。這時賈母便叫大太太進屋去。刑夫人剛要進屋,林黛玉從裡面出來了。滿面的春風。朝她施了一禮,便笑著回房了。刑夫人更是疑惑。

這林姐會法術不成。做了這天大的事,不但老太太護著,連史家也拿她沒法子。便連湘雲也沒帶走。

她一邊想,一邊進屋裡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就問:「大太太來幹什麼來了。」

「給母親送點時興的瓜果。」

老太太冷冷地說道:「好啊,難為你們還想著我。這大熱的天。巴巴的跑了來。偏巧又遇到我與侄兒說些個家事,倒耽擱你半天的時間替我陪客人。」

刑夫人聽老太太不鹹不淡的說著她。心裡很是憋屈。自己什麼也沒探聽到,什麼熱鬧也沒看到。倒落了一身的不是。

只好敷衍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老太太也沒說什麼,就讓她回去了。

這邊史家兄弟二人和太太這一走,整個賈府可就轟動了。那各路人馬都埋伏各處看著呢。說史家二兄弟沒帶走湘雲。而且二兄弟的臉色那是不高興硬裝成高興的那種。據說,二嬸子追問了二叔幾句話。二叔惱了。把二嬸痛罵了幾句。二嬸差點氣暈過去。結果出府後坐車時,二嬸硬沒和二叔一起走。而是落後了幾十步。

大太太去了半天,連門也沒進去。最後黑著臉回來了。

到是林黛玉一臉的笑容。回去後直接帶湘雲去見老太太了。也不知三人說些什麼。總歸一個消息。史湘雲日後在賈府住了。並且和林黛玉住一起。

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把王夫人氣瘋。

那林黛玉住咱們家那是沒法子。娘親舅大,人家父母都沒了,叔伯又沒至親的,住舅舅家理所應當。

可史湘雲憑什麼住自己家啊。倒也不在乎住她一個人,關鍵時,這事也沒人問過自己啊。自己到底是不是當家人啊。怎麼老太太留一個人,都不需要和自己打招呼啊。這什麼風氣啊。

那孔子說過一句話啊。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老太太真是老而不死,還精神抖摟的管著家裡的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真是太氣人了。還有那個林姐。哄著一個老太太,竟也把自己不放在眼裡。真真沒天理了。

王夫人一捂腦袋。讓人給老太太送信。她胃疼。不吃飯了。金釧在旁忙答應著。心裡卻說,你胃疼呢,捂腦袋幹什麼。寶釵原和她在一起的,見狀趕緊勸她:「姨媽。你雖身體不爽,可雲兒留下來是老太太的意思。不如晚飯時過去。老太太必然就雲兒的事和您說。你順著老太太的話答應下來。再送雲兒點東西去。顯得大方體貼。面上大家都好看。」

沒等寶釵說完,王夫人冷哼了一聲:「我也犯不著獻那個慇勤去。這個家只老太太說怎麼著就怎麼著。我何必管這些。」

寶釵聽王夫人這話是生老太太的氣了。忙忙在勸告。至於勸了什麼,因聲音太小,誰也沒聽到。只王夫人到底晚飯也沒去老太太那吃。

寶釵回到自己的家,忙忙的讓人準備了些東西。親自帶著鶯兒來黛玉這裡送過來。湘雲想著這幾天寶釵連個影也沒有,現在聽說自己沒事了。就忙忙的送東西來。過去說,患難見真情,她此番經過患難。可算看清幾個人了。在這府裡,原以為寶姐姐最好,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小恩小惠邀買人心。到關鍵時刻,真正出力真心幫她的。只有林姐姐。想寶姐姐還好意思再裝好人!她小臉繃著,只說:「我的東西林姐姐都準備好了。不用寶姐姐費心了。」

把寶釵弄得臉上掛不住勁。頰邊紅雲升起。不過。寶釵到底有大家閨秀的作派,湘雲再怎麼說,人家也不生氣,還溫柔好脾氣地過來幫著張羅東西。湘雲袖著手在旁看著。眼中帶著很濃的不屑。

黛玉暗中拉了湘雲一把,示意她別太和寶釵起衝突,畢竟,寶釵是王夫的親外甥女。太生份了對湘雲也不利。湘雲對黛玉的示意,還是很聽了。便不再給寶釵難堪了。大家說了一會話。寶釵覺得湘雲終不像以前那樣親近。她訕訕的離開了。

王熙鳳忽聽史湘雲留家裡了。吃了一驚。想了想,忙趕到老太太那裡侍侯。老太太吩咐:「從今天起,從我的月例裡每月拔二兩銀子給湘雲。她的一切吃穿用度不用公中的,我直接管了。」

王熙鳳知道老太太這是怕別人亂說話。忙笑著答著。但到底還是讓人給送了不少東西鋪蓋等來。只說是自己的份例。還沒用的。

討好了老太太,忽又想著王夫人還病著呢。於是趕緊去探病。

那邊探春也得到消息。自從昨天回房,她就十分不安。怕發生什麼事。等史家兄弟二人來,她還捏著一把汗。誰料竟突然變成這個結果。她心中對黛玉的崇拜簡直到了極點。

偏這時,趙姨娘來她這探聽消息。

探春很不滿趙姨娘總愛探風聲的樣子。更不滿她和刑夫人這樣的蠢人混在一起。但因到底是自己的生母。況背地裡沒少給自己傳遞各種消息。只好歎了口氣,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是大事,做的人哪會告訴別人。

趙姨娘想了想,這事也有理。便叮囑探春二句。忙忙地走了。一出探春的大門。就氣哼哼罵了二句。左右看了看,並沒人看她。她匆匆的離開了。從這之後,湘雲就跟黛玉住一起了。

經過湘雲的事,讓黛玉更認識到一件事。她的婚姻,湘雲的婚姻,還都在別人手中掌握著呢。雖然老太太比別人強些,可通過湘雲的事就看出來了。重利面前,只怕一切都會改變。看起來。最穩當的辦法是自己有勢力。怎麼才能有勢力呢。黛玉想了半天,沒別的辦法。暫時只能借勢。能借勢也不是說黛就借的,就像湘雲這件事,那得湊巧李家老三口很吝嗇。而又湊巧史家靠著賈家。以後遇到什麼事,不見得都這麼順啊。

想在這世上活得好些,那首先你得對別人有用啊。最好是有用到離不到你。這樣才有一點說話的餘地。眼前呢,她最好對賈妃有用。

想了想,政治上的事她又不太懂,又不想陷進去。那就只好解決賈妃的缺錢的問題了。上一世的許多點子一旦用上,經濟利益一定可觀。雖說舊社會商人沒地位,所有成功的商人最後都依附於政治。就像紅頂商人胡雪巖,最後也依附於左宗棠。

最後因主子的倒台而倒台了。

可到底是一種途徑。她可以走出去。

她可以用自己的眼來觀察世界。可以選擇一些東西。有了錢,還可以官商勾結。多交結官員當自己的保護傘。這樣自己的關係網越來越大,自己的利用價值也越來越大。到最後。賈母賈妃等也就越不好對她下手了。

黛玉獨自一人慢慢往園子裡走。她琢磨著,要不要學穿越人士,燒個什麼玻璃。可自己上一世根本沒注意這方面的事啊。難不成把土燒了就成得玻璃?不對啊,土燒了只能得磚。唉。自己真是笨啊。

早知道這樣,上一世穿之前,把科學大全都讀一遍,到時侯,自己就是個科學家。

一邊想著,一邊分花拂柳的往前行。走著走著就走到一個假山的下面了。假山上,一些綠籐上正結著紅紅的小豆子,不但看起來很漂亮,而且聞起來還有一股幽香。這香氣吸引了黛玉。她索性不想著科學發家了。隨手摘下二個紅豆子在手中把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黛玉念著這二句詩,突然有些悵然。想思豆寄相思,可自己連相思的人都沒有呢。眼前忽飄過一張俊美的臉來。黛玉趕緊下意識的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這傢伙好幾個妾呢。自己要嫁過去,成了什麼了?

那誰說過:『男人是茶壺,女人是茶杯。你見過哪個茶壺配一個茶杯的。』

呸!自己要嫁過去,不正給這種狗屁邏輯張勢嗎。我還說女人是黃河,男人是黃河邊的大樹。咱從你旁邊過,是咱滋潤了你。咱有你也活,沒你也照樣。可你沒了河水,你就蔫了。哈哈。這個比喻不錯。要是當初搞個辯論賽,氣死一群老夫子。黛玉又開始得瑟上了。

恰在這時,從假山上,一塊碩大的石頭轟隆隆滾下,正朝黛玉頭上砸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章:仇恨

黛玉猛聽頭頂風聲響起,下意識往旁邊一跳。一塊大石擦著她身體落到地上。怦!那大石擊在青石板的地上,竟把青石板砸個粉碎。

這要是砸到黛玉頭上,當場都能腦漿崩裂。黛玉心裡一沉,迅速往上一掃,見假山上,一個女孩的頭一閃,然後便蹭蹭地往假山背面跑去。假山背面原有一條山路。黛玉心裡發狠,這麼狠毒,竟要置自己於死地!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

此時也顧不得裝柔弱,她把裙子揪在手中,飛快地朝假山背面跑。才跑到背面,就見一粉衣丫頭從假山頂跑下來。她神色慌張,氣喘吁吁。見了黛玉,嚇得往後一退,後背怦地撞到一棵大樹下。可當她看見只黛玉一個人,突然左右瞧了瞧,見無一人,咬牙切齒地衝過來。

眼見這丫頭滿臉凶光,黛玉越發惱恨,腳下微一側步,已到這丫頭的側面。怦!黛玉一掌擊在這丫頭的肋下。那丫頭慘叫一聲,撲通摔倒在地上。黛玉恨她心黑手狠,狠狠一腳踹到心窩上:「你個混仗王八蛋。敢暗算我!」

想著這段期間在賈府受的氣,她拎起丫頭的頭髮,左右開弓,上去就二個耳光。那丫頭嘴角頓時流下血來。黛玉此時才看清,原來這丫頭卻是園裡一個粗使丫頭,叫翠梅兒。

「你個克父克母不得好死命硬剋夫的掃帚星!」翠梅兒喘息著爬起來,張開手爪朝黛玉的臉抓過來。黛玉微微一後撤,翠梅兒沒抓到黛玉,一頭撞向黛玉的前胸:「我也不活了,和你拼了。」

黛玉急往旁閃去,翠梅兒收勢不及,一頭撞向黛玉後面的大樹。眼見翠梅兒就要撞上大樹。這要真撞上了,還不得撞死,黛玉忙一把揪住她的衣服。

黛玉手勁奇大,翠梅兒的去勢讓黛玉生生攔住。那翠梅兒身子剛一穩,突然一抬手,一個耳光打向黛玉的臉。黛玉只顧著拉翠梅兒,卻不料,這丫頭突然給了她一巴掌。手一鬆。她急忙後仰,可掌風還是從臉上擦過,。黛玉心頭無名火起。自己救她,她還這樣打自己。這人還是不是人?

這翠梅兒既打了人,眼光更是兇惡。忽見不遠處有一塊石頭,她立即朝那塊石頭奔去。黛玉一咬牙,這丫頭瘋了。看那架式,竟要與她拚命。此時也來不及細問。黛玉飛速成的追上翠梅兒。左腿橫掃而出。這一腿,黛玉用了全力。怦。那翠梅兒栽倒在地。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腰間挨了一腳,痛得厲害,一時間用不上力。

見翠梅兒還在地上爬著,惡狠狠地盯著她,直欲爬起來撕扯咬毀她。那眼中的光竟使黛玉想起了惡狼,黛玉不由一陣凜然。她喝罵道:「我與你有什麼仇恨。你非弄死我不可!」

「你與你什麼仇?呵!你還敢說什麼仇!」翠梅兒突然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目光渙散,瘋顛離亂。笑了半天。忽使勁朝黛玉爬過來,她本用不上力,但她一點一點的往前爬,。雖爬行的速度象蝸牛,可還是不停地爬。黛玉突然感到有點寒冷。這人瘋了!她瘋了!

她一邊爬。黛玉一邊後退。翠梅兒一邊爬,一邊破口大罵。「太太早答應我嫁個富家翁。就是你這妖精在老太太面前說壞話。才把我許了趙大傻子。我一輩子讓你毀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先殺了你。再自殺。」說完,翠梅兒朝前使勁一撲。長長的爪子正抓到黛玉的鞋上。她張著大嘴咬下來。黛玉心膽俱寒。一拳擊在翠梅兒的後頸上。翠梅兒悶哼了一聲,暈倒在地上。黛玉只覺得心怦怦亂跳,就是當初遇到一群強盜,她也沒感到絲毫的害怕。可現在,她竟感到從沒有過的膽寒。翠梅兒對她的恨,竟是那樣的刻骨之深。黛玉猛然想,這翠梅兒是當初在園子裡說黛玉壞話的人。後來老太太把她配了小子。當時自己背地裡還求過賈母,說這件事處份太重了。可賈母說沒把這幾個打死打殘,已寬洪大量了。今天能背地裡誹謗主子,明天就能暗中下手害了主子。若不給個教訓,這榮府裡就亂套了。怎麼震懾其它人。

還教導黛玉,做人不能太心慈手軟。很念了一通後院的手段經。黛玉當時也覺得該給王夫人一個教訓。又想著這幾個粗使丫頭,相貌並不出眾。將來也就是配小子的命。也就不再追究了。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是太大意了,賈母既發了話,王熙鳳就算把這幾人配小子,又哪敢配什麼好的,只怕是小子裡最不成材的配了她們。這些人的一輩子也就算全了。而翠梅兒,把這一切,都記到了自己的頭上。不!聽翠梅兒的話,能明顯聽出,有人在背後挑拔她。

翠梅兒就在她的腳下。她的臉側躺在地上,嘴巴還保留著剛才要咬人的姿式。

黛玉從來都沒瞧得起過內宅的爭鬥,覺得就是一群女人太無聊了。可現在她才知道,這爭鬥你死我活。血腥陰狠!這破爛腐朽的大家族!怪不得探春說,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已經有人開始想吃她了。只不過,她借的是一個丫頭

上次老太太處置了幾個丫頭,也許,她們也都這樣恨她吧。她們在暗處,睜著仇恨的目光,狠狠地望著自己。一旦得手,就會衝上來撕碎自己。

這仇恨既來自她們的命運。可能也來自別的人挑唆而擺佈。黛玉腳下發軟。忙扶住旁邊的樹幹。

一陣風吹來,黛玉只覺得遍體冰涼。原來,自己的手上也不乾淨了。原來,自己無意插手內宅爭鬥,可這些人卻因自己而遭了殃。

黛玉想了想,弄醒了翠梅兒。翠梅兒還要爬起來打黛玉,黛玉厲聲說道:「不想嫁趙大傻子,就給我老實點。」

這話說出,黛玉感到自己都毛毛的,就像半夜裡,一個人在嚇鬼。翠梅兒立即呆住。本來胳膊支撐著上身,這時突然軟了下來。呆愣著望黛玉。黛玉解開她的衣服,見她的腰間青紫一大片,用手摸了摸,卻沒傷到骨頭。黛玉拉著她胳膊把她扯起來:「這話只告你一遍。你給我記住了。把今天的事全給我忘了。我改變你命運。要不然,你就嫁那趙大傻子去吧。」

聲色俱厲,但其實,很怕這翠梅兒不聽。

翠梅兒身子一顫,她急切切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可以不嫁趙大傻子?」

黛玉暗鬆了一口氣。她瞪了翠梅兒一眼:「不准張揚,不准對任何人說。我但得聽到什麼風聲。你給我小心了。你要知道,在這園子裡,老太太就是天,而我的話,老太太最聽。別人保護不了你。」翠梅兒身子一顫。剛才拚命,那是對生活全絕望了。而今卻好像有了一絲希望。因此那膽氣便沒了。唯唯諾諾的應著。身子一軟,竟爬跪到了地上。

黛玉轉身離開假山。她知道,王夫人每天中午後,都到榮禧堂後一個小花園散佈時,這個時間剛剛好。黛玉順著石子小路,便進了小花園。她競直地朝王夫人走去。

金釧,彩雲等正陪著王夫人說笑,因時近五月,天氣晴好,花園裡籐蘿盤繞,芙蓉如面,碧草如茵,水流濺濺。忽一隻不知名的不鳥在樹叢中叫得十分宛轉動聽,引起王夫人的注意力,大家便都跟著王夫人看起那鳥來。王夫人指著鳥說道:「你們不知道,我小時侯,家裡草叢中飛來一隻鳥,長得和這隻鳥很像,叫得也好聽。我給它起名叫烏背殼。天天餵它吃食。誰知有一天,它突然就死在了我的院子裡。我哭了一整天。母親知道,便讓人給我買了一隻相似的鳥來。可我還是悶悶的。母親哪知道,這鳥雖相似,可我的感情卻不一樣。我真真切切的喜歡過的鳥,和這只沒見過面的鳥哪能一樣呢。」

黛玉已走到一個籐蘿架下,忽聽到王夫的這番話。心裡歎了口氣。王夫人當年也很善良。只是這可怕的大宅子,竟讓她變成了這付樣子。這大宅院裡,把多少人變成了厲鬼呢。上一世看書,看到萬惡的舊社會,還不覺得,但現在看來。這舊社會還真他媽的萬惡。惡的不是人,而是萬惡的制度。所有人都會身不由己的捲進來。去殺別人。要不然,就會被別人殺掉。就算有人高高爬上這制度的頂層。也失去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快樂,就像王夫人,刑夫人天天算計別人,何嘗真心快樂過。

便是賈母,算賈府最上層的頂尖人物。可她真正的快樂嗎?她在爬上頂尖的過程中,又失去多少東西呢。不看外面的黨爭,就看宅子裡,她失去了二個兒子的教養權,到最後跟她都不太親。而後,她又失去了賈珠這個喜愛的孫子,她還不得不防著王夫人,刑夫人的算計。她在賈赦想娶鴛鴦的那一段裡說,你們都算計我。其實何嘗不是她激憤下最心裡的聲音呢。

她孤獨而寂寞,全府的兒孫,可最信任的人,卻是一個丫頭。最後,連自己最疼愛的外孫女黛玉也不得不讓步於利益。

可悲啊!可憐啊!

黛玉不想成為這可憐又可悲的人。她只想活她自己。

她放重腳布走了過去。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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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一章:化解

丫頭們聽到聲音,都笑著點頭。金釧快步迎上幾步道:「林姑娘怎麼有空到這來了。」黛玉笑道:「我這二日身體不好,一直沒見到二舅母,很是想念。過來和二舅母聊一會。」說著到王夫人身邊施禮,站到了王夫人的身邊。

王夫人有些驚訝,黛玉自入府以來,除了逢年過節必須拜望的日子,黛玉隨眾姐妹一起來,根本就沒特意拜訪過她。以前有事,也只是打個招呼就走。今天竟要陪她聊一會,這真是稀罕事。金釧等也有些驚訝,難不成姑娘大了,於世事上開化了,知道來討好未來的婆婆?王夫人越看黛玉越不喜,一則長得太像自己的小姑子賈敏。而賈敏未出嫁時,實在和她不對付。二則黛玉和寶玉的事,更令她心裡很不痛快。所以她淡淡笑道:「黛玉,這風不小。你身子又不好。怎麼大風天亂走,要是老太太知道,又該著急了。」說完,露出一張木頭臉,在那轉佛珠。這分明是趕黛玉走。 黛玉差點笑噴。心說王夫人你找個好理由行不行,還風大。今天我的頭髮絲都不動,這都風大,那要是五六級風,你不得說了不得了,刮龍捲風了!快跑啊!心裡想像著王夫人說話的語氣,不由自主臉上就帶出了笑意。王夫人越發不喜,臉由木頭變成了石頭。使黛玉越發想起了大內秘探零零發裡的武功高手無相。

黛玉不緊不慢地笑道:「二舅母,六嬸說了,我這身體,應該多走走,對了,六嬸有件事,想讓我和舅母說.說到這,瞟了一眼金釧等.」王夫人很無奈。這林姐兒,什麼眼色也沒有,她只好朝金釧等揮了揮手。

金釧等互視了一眼,怪不得林姑娘脾氣好了。敢情有事求夫人。王夫人淡淡地說道:「什麼事儘管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黛玉見金釧等離得遠.她低聲笑道:「二舅母,其實不是六嬸的事,是我義母的事。本來我不想來,可我義母臨行時,特意囑我要把此事與二舅母說。她告訴我說。雖則此事不宜女孩家親自說,但我母親早沒了,二舅母就是我母親。天下的事,對母親都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黛玉一提起趙兼濟,王夫人的眉頭不自覺就皺起來了。就是這個趙兼濟,竟讓賈府損失了一百多萬兩銀子。王夫人眉頭一皺後,又恢復那付木頭臉。她淡淡說道:「你義母有什麼事?」

黛玉低了一下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王夫人的心突然不安了起來。難道這事和寶玉有關。黛玉見王夫人眼睛瞪大,她連忙說道:「二舅母,我義母說我的婚事,將來她想幫忙給介紹些有根基的好人家。她知道我在這家裡和二舅母最親厚。特意讓我來跟二舅母請示,問二舅母同不同意。若同意,她就這樣做了。」說到後來。黛玉故意有些羞澀的樣子。低頭玩弄衣帶。可嘴角卻露出一點笑來。

王夫人正在轉佛珠,因心裡驚訝,佛珠掉到地上。好好一串白玉佛珠掉到了地上摔碎了不少。王夫人簡直太意外了。意外到她手腳發顫,眼神都不好使了。黛玉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什麼表情。她不是一直對寶玉心有所屬嗎?她不是老太太內定的寶玉妻子嗎?可為什麼她卻一付歡喜的樣子。難道她並不喜歡寶玉?或者,她另有所屬?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天大的好事。這段期間,一直想著怎麼拆散寶玉和黛玉了。誰知沒等自己下手。事情竟出現這麼大的轉機。呵呵,這一天的愁雲都散去了。她恨不能現在就找到寶玉。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知道,林妹妹根本心裡根本沒有他。讓這個牛心的兒子看看,他是一頭熱乎。

黛玉見金釧等都朝這看。黛玉忙低聲說道:「二舅母,此事不宜外傳,等事情定了,再作道理,免得…….。」黛玉說到這,忽想起什麼不說了.

王夫人神色突然一凜。黛玉的話讓她馬上想起一件事。自己的兒子寶玉可是戀黛玉戀到一塌糊塗。要是現在消息洩露。說不定這傻小子就鬧出事故來。老太太正可以借此施壓,給寶玉和黛玉訂婚。

那可就糟糕了!對,還是讓黛玉的那位義母慢慢打聽著,若真有根基的人家,到時侯先說服老爺。賈家多這一份親戚,便多一份助力。只要老爺同意了。黛玉再一默許,便是老太太和寶玉再不樂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對,這事不宜先聲張!不宜聲張!

王夫人想到不宜聲張,忽看到金釧等朝這看,她咳了一聲大聲笑道:「黛玉,人老了,都不中用了,沒成想拿個佛珠都拿不穩了。」黛玉笑說道:「二舅母哪裡老,二舅母是光聽我說事了。」

說著,黛玉彎腰把佛珠給撿了起來.見碎了不少,黛玉笑道:「二舅母,我學過二天玉石修補,這個佛珠,我給二舅母拿回去重修一下吧。」王夫人哪注意這些。隨口應了。

黛玉笑著袖著佛珠,又朝遠處金釧等點點頭,就離開了。

她已化開和王夫人的心結,她不想再有別的丫頭成為她們之間爭鬥的犧牲品。

從王夫人處出來,她直接去找了賈母。誰知鳳姐正和平兒也在,正指揮丫頭們往裡搬窗紗。一見她來,笑著說道:「妹妹來得正好。老太太正想著你呢,你就來了.」

賈母也眉開眼笑的朝她招手.黛玉忙小碎步來到賈母身邊,賈母拉著黛玉的小手,指著屋子裡的一堆紗說道:「我看你的窗子紗都舊了,要重新糊一下。你看你喜歡哪匹紗。」

黛玉掃了一下,見地上擺了一大堆的窗紗。她笑道:「就那匹綠的吧。我喜歡綠色。」

王熙鳳見她選了,忙命平兒親去辦這件事。又命把別的窗紗再搬走鎖起來。

黛玉心裡一輪:原來老太太只讓換自己的,並沒讓換別人的。

鳳姐有事,先告辭離開了。屋裡只剩老太太和黛玉。

黛玉笑說道:「老太太,我想把幾個丫頭發賣出去。。」

「發賣人?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你只管說。」

「就是上次配小子的那幾個人。並沒什麼事。只是不想留著她們了。」

賈母眉頭一皺問道:「有人鬧你了不成?還是有人求你去了?我告訴你黛玉,這個時侯絕不能鬆口。當主人的若沒有殺伐決斷的氣派,哪個下人服你。只怕越來越登鼻子上臉。

黛玉本想說翠梅兒的事,又怕賈母再對這些人下手。她笑道:「這幾個人聽說配的人都不成材,有好幾個傷心到不行,若出了什麼事,傳出去對府裡也不好。所以,我想跟老太太說,把這些人都發賣出去。越遠越好。只是別特意賣到不好的地方,也算對得起她們了。」

賈母靜默了一會。拍了拍黛玉的手笑道:「外祖母知道了。這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先回去吧。」

黛玉解決了翠梅兒的事,忙回自己房裡。

從箱子裡取出娘生前用過的一串翡翠佛珠。把王夫人的白玉卸下幾個珠子裝在二頭,其實全是自己的翡翠。湘雲見她很細心的做首飾,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便跑過來幫忙。:林姐姐,我來吧,你歇著。」湘雲手比黛玉的手巧多子。黛玉索性把這事交給湘雲了。自己在旁笑著看。湘雲低下頭,小手繞來繞去,一會就能弄好一個珠子。黛玉見她小臉粉嫩嫩的,小鼻子又挺又俏,小嘴紅潤潤的,裝珠子時,因太認真,小嘴抿著,很可愛的小樣。便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下。湘雲一抬頭,忽用頭拱向黛玉的手,像小貓似的蹭了半天。然後嘻嘻笑著接著穿珠子。這嬌憨可愛的小模樣讓黛玉的心突然變得好柔軟。她上一世父母早亡,又沒什麼姐妹。這一世穿過來就宅鬥,連老太太也防著。可是,湘雲剛才那個舉動卻使黛玉很想寵她,想著湘雲也是無父無母,可家可歸。和自己差不多。不,自己還有個外祖母還算待她不錯呢。可湘雲連這個也沒有。她那二叔叔都不是個物。想到這,那待湘雲好的心便更強了。這湘雲的事,以後就是自己的事。誰也別想欺負了她去。

湘雲很快做好了珠子。黛玉讓人給王夫人送去。王夫人一見佛珠。立即露出笑容。她從小眼孔就大,見過無數好東西。一見之下,就知這串佛珠價值一千兩銀子。

王夫人拿著佛珠,想著黛玉倒有幾分讓人疼的樣子。況且她有趙兼濟做義父,她又長得美貌過人。將來或許嫁個好人家。到時侯未必不是賈府的助力。也不可太薄待她了。這念頭一轉,心中原來嫌棄便放下不少。

黛玉解了王夫人的心結,想著不久寶釵也必知道這件事。那麼二個冤家就化解開了。這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誰還不是為活著呢。與人為善,自己也快樂。另外翠梅兒的事也解決了,這心裡十分高興。

這壁廂賈母待黛玉走了,沉著臉思索了一會,叫過鴛鴦來:「你去看看,那幾個不開眼的,到底又鬧了什麼妖蛾子。為什麼小玉兒這麼不開心。」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二章:樹欲靜而風不止(一)

鴛鴦想起一事,忙說道:「老太太,剛才看翠梅兒的婆子回報,翠梅兒嚷著要解手,竟中途跳牆跑了。婆子們四下尋找,後來在假山下發現她了。因翠梅兒並沒怎麼樣,我就沒當回事。只讓婆子們嚴加看管翠梅兒。」

「跳牆跑了?」賈母眼中冷光一閃。「那附近的牆最矮的地方也挺高,沒人幫忙,怎麼跳出去?嘿!這家裡真的什麼阿物都成精了!」

鴛鴦嚇了一跳,老太太這一說,她才感到自己確實大意了。正想怎麼彌補,老太太又問:「那個綠竹呢,前段期間,不是吵著要自殺嗎?她有什麼變故沒有?」

「那二個看她的婆子說,綠竹天天在炕上躺著。只是流著淚。倒不吵不鬧的。」

賈母沉吟了一會突然冷笑道:「想不到,這一回倒有二個扎翅的。原說她們成親後也就認命了。如今看來,這一起子人留著還真是禍患。既黛玉想遠遠的發賣她們。也是黛玉的一點仁心。那就把這幾個人給我發賣出去。只翠梅兒和綠竹二個,她們自己既不想活。哪個能救她們。」

鴛鴦臉上有不忍之色。竟一時忘了答應。

賈母瞟了她一眼,放緩聲音說道:「鴛鴦,我知你是個心善的。但俗話說得好,禍福無門唯自招。這幾個既有膽子做事,就該有膽子承擔後果。她們張著如刀子似的嘴說人壞話時,就該知道舌尖殺人利如刀的道理。她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怎麼怪的別人。」

鴛鴦聽賈母雖放緩了聲音,但態度卻極堅決,知道這事再無更改。雖心裡難過。卻只好點頭應道:「老太太,我省得了。」

黛玉留神聽那幾個丫頭的信息,過了二天。紫鵑回報說這幾個丫頭遠遠的發賣了。賣的是個鄉紳家,據說當家主人十分忠厚。過去也是過好日子的。

黛玉便放下心來。這時管家那邊來信,已找了十個武師了。個個都挺忠厚老實,沒有家室之累。黛玉很高興。為確保這些武師的忠誠度,黛玉決定,讓這些武師就在賈府不遠處租個屋子住。並把那裡佈置得和家似的,喜樂天天出府買東西,送黛玉親手做的一些東西。人都是有歸屬感的。漸漸的,那幾個武師對黛玉這個主子就有了認同感。且說有一天喜樂出府辦事,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去逛街。忽看見喜樂買了許多東西,雇個馬車送到一個宅子裡。她便多個心眼,悄悄的跟上去。喜樂把東西放下。就離開了。周瑞家的便在附近打聽消息,當她聽到這裡住著十多個武師時,又聽喜樂經常來給這裡送東西後。她便飛奔著去報告王夫人。王夫人一聽黛玉竟在外雇了十多個武師,頓時怒氣上湧。黛玉哪來的錢?她的錢不是都存起來了嗎?賈敏給留的壓箱底的?可恨,這錢為什麼不給賈府花。卻給武師們花。不對,賈敏留的錢也有數。前幾年也沒見她怎麼花。看來這錢多半是老太太給的,老太太那錢將來都應該是她和寶玉的,憑什麼給林黛玉。那林黛玉在府裡什麼時侯虧待過她了。又鬧妖蛾子雇十多個武師。她一個小孩家到底想幹什麼?

那天和賈母閒聊,她似有意似無意的提了此事,誰知賈母馬上接過去道:「這個我知道。是玉兒的義父聽說了上次被強人搶劫的事,他不放心,特意拿錢給雇的武師。讓她出門練劍舞時保護她。」

賈母說話。王夫人倒不好說什麼了。不過,從賈母那回來,到了自己房裡,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好好的瑪瑙杯摔個粉碎。

恰這時,寶釵來了。最近寶釵總來她這。一看這臉色,就知這位姨母又氣得半死了。她便坐下和這位姨母聊天。開口便道:「姨母。昨天我母親上街買首飾,遇到幾個官員的妻子,大家聊了一會,回來我母親說,過去人家都說,夫貴妻榮,其實啊,這姐貴妹也榮。自打娘娘受寵,我姐姐在京城特別有臉面,人家一聽我是榮國府二太太的妹妹,對我那份親近勁就別提了。臨走,還有一個非送我一個玉釧當禮物。這東西倒還罷了,關鍵是這個臉面。」

寶釵一頓誇讚,王夫人的氣頓時順了。怎麼瞧著寶釵怎麼順眼。見這寶釵肌骨豐潤,面似銀盆。穿著淡雅,神色寧靜,她點頭道:「孩子,不是我這當姨母的誇口,總瞧著自己的孩子好。你這長相才是享大富貴的相,你看那林丫頭,一臉的寡相,也怪不得從家剋死了父母。可恨老太太偏寵著,弄得像個妖精似的,把這家都搞得不像樣了。還把親戚都得罪了。如今還在外弄了一大堆武師。你說,誰正經人家的孩子這麼著。更可氣是的,老太太給她錢還罷了,咱們也不缺那點錢,犯不著跟她爭這個,可老太太偏還說是她義父給的錢,你說,這不把人當傻子嗎。不信她義親竟這麼護著她。」

寶釵聽姨母嘀嘀咕咕半天,原來是跟林黛玉又犯沖了。

她心裡一動。自上次湘雲的事發生後,寶釵就發現,這家裡的風氣有點變。湘雲不但不像以前似的跟她好了,還一付瞧她不起的樣子。探春雖面上看不出什麼,可骨子裡也不和她親近,倒和黛玉走得很近。老太太更不用說了,把林黛玉寵上天了。雖則前二天姨母說過,黛玉說不想嫁寶玉,可天下的事也沒個准。萬一林黛玉想法變了呢。前段期間,姨母還提過一句,黛玉也算有可疼的地方呢。若黛玉想法變了,王夫人再被別人影響了。寶玉原就喜歡黛玉的。那自己可就……..

想到這,她四下掃了一眼,見丫頭們都不在,她淡淡的勸道:「姨母,她是失了父母的人,老太太多疼她些也算平常。漫說老太太,就是探春等姐妹,也多願意和她好些。」

這一提,簡直火上澆油。王夫人本沒多大的氣,此時倒把火氣上來了。這時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這家裡,簡直就成了姓林的天下了。虧得自己還信了她的話,覺得她不想嫁寶玉,覺得應該對她好一些。

可是你看看,原來探春天天往自己這跑,討好獻慇勤,可現在,一天倒有一半時間跑賈母和林黛玉那裡了。還有湘雲,簡直成了林黛玉的忠誠奴才了。林黛玉說什麼,她就在賈母面前沒口子的說好。探春也贊成。偏賈母又偏心眼子,只覺得她好。根本沒有自己插嘴的份。

就說這武師的事,一定是賈母給的錢,讓人保護她。一個女孩子總出門幹什麼?還帶了一堆的武師,簡直傷風敗俗!

說什麼練劍舞。女孩子非得練劍舞才健身嗎?還非得出府才行?都像她這樣,這府裡還管著誰?

你看看現在府裡,一個個的,都倒向老太太那邊了。鳳姐整個就一牆頭草,哪邊風硬往哪邊倒。自打湘雲留在府裡,她就往老太太那跑得更勤了。給林黛玉的優惠更多了。偏人家林姐還總推辭,她還厚著臉貼上去。更可氣的是,那天老太太竟對探春說,好丫頭這麼懂事,將來家裡要挑個好人家,才對得起咱們探丫頭。那探春雖面上沒敢高興,可自己卻看出來了。探春去老太太那的次數比來自己這多多了。老太太原沒想到這些呢,這一定是林黛玉這小妖精搞出來的。那湘雲的婚事讓老太太定,老太太得慣癮了。這都是那個林黛玉給弄出來的,要不老太太怎麼會想到這!

這也罷了,還有那個鄉下蠢婆娘大太太,她竟敢取笑自己:「弟妹,以後咱們在這家裡頭,可得多聽聽林姐的意見了。你看湘雲的事,老太太就只聽林姐一個人的,咱們連插嘴的份也沒有。我也就罷了。腦子笨,嘴也笨。老太太那說不上什麼話。可老太太原先倒挺聽弟妹的話,如今怎麼也和我似的了,竟不問一聲了呢。」

王夫人越想越氣,不免噪子發乾。喉嚨發緊,就想要喝茶。寶釵見狀,忙親自倒了杯茶。王夫人正氣惱著,上前接茶,誰知因激動,沒拿穩,竟把茶杯弄翻到了地上。恍噹一聲,嚇了寶釵一跳。她藉著讓丫頭收拾東西,到外屋轉了一圈。見大丫頭們都不在近前,只有二個小丫頭侍侯著。她忙讓小丫頭把碎杯子掃了。然後都離太太遠些,免得太太生氣時,遷怒了她們。二個小丫頭退下去了。

二個小丫頭素知寶釵是個忠厚人,忙聽話退下去了。

此時杯子碎了,王夫人更是不快。這林黛玉就是一個給她填堵的,不擺平她。在這個家,哪還有她的位置。

見姨母臉色難看,寶釵坐在旁邊柔和地低聲勸道:『姨母,依我說,你且不要和黛玉為難,畢竟老太太現寵著,惹了她,就等於惹了老太太。有些犯不上呢。且讓著她些這是了。你看大舅母也讓著她呢。姐妹們也都討好她。就連那些婆子們,自她管了湘雲的事,和二嬸娘派來的趙嫂子發生矛盾後,大家都怕著她呢。」

寶釵不說還好,一說王夫人更惱了。她一捶床頭罵起來:「倒讓我讓她。論輩份,我是她舅母,論地位,我是娘娘的母親,竟讓我讓著她!」說完,氣得嘴唇直顫。

寶釵心裡一動,忽湊近王夫人,低低說起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三章:樹欲靜風不止(二)

低低地說道:「姨母,您若實在不想讓著她。那做事也不要太明顯,畢竟有老太太在旁看著呢。不如做一些似有意似無意的事,讓她心裡難受,卻說不出來。」

「哦?」王夫人沒太感興趣。

寶釵接著說道:「姨母,從黛玉打了趙婆子的事看,她這人未免沉不住氣,做事好衝動。我們不如從這方面下手。弄些個讓她難受的小事,若她做什麼事出來,姨母就有了把柄了。若她不說,那不免生些個小氣。她…..」

說到這,寶釵忽閉了嘴.有些事不能再說了,再說好像自己很陰狠似的.

可王夫人眼睛已亮起來。這種事她以前也做過。看來還是做少了,以後常作些就是了。別看是一些小事,哪知這一些小事多起來,就足以讓一個人心情難過到極點呢。.要是忍不住,哪天發作了。那才好呢。到時大家就會說,林姑娘因一點點小事就發火了。若不發火,她就得忍著。她一個多病的身體,不信她能受了得.若病倒了才好呢。自己大不了犧牲幾個手下,換得這府裡風向的敗變,那也算值了。

不說他們姨倆商量出對策。且說黛玉這二天有點感冒,黛玉便把自己有病的事嚷了出去,好為過二天出府做準備.大家現都知道,林姑娘這段期間又病了.

林黛玉有些感冒,咳得難受便沒去陪賈母吃飯。到晚上時,就有些餓了。

黛玉晚上就讓紫鵑去小廚房要二碗甜粥去。她一碗,湘雲一碗。

按黛玉上一世的脾氣,最好紫鵑雪雁等每人一碗,可這一世是萬惡的舊社會,她要是要七八碗,只怕又有人有話說了。

話說這賈府的小廚房。原是老太太疼愛孫子和孫女們另立的一個廚房,孩子們都小,又嬌貴多病的,有時侯大廚房裡的時間和做的菜不可口不應時,就臨時吩咐做了些出來。比如寶玉吧,晚上臨睡前,經常要吃一碗粥墊墊肚子。要不夜裡就覺得胃難受。再比如黛玉,愛咳嗽,以前經常正飯時吃不上幾口飯,賈母怕她回去餓著。要是這頓沒吃好,讓小廚房再做些。還有惜春還小,有時也要吃點好消化的東西。

所以小廚房是賈母讓立的。花費是一個月二十兩銀子。公中出。

湘雲聽說要吃粥,趴到她的耳邊:「林姐姐,我想吃桂園蓮子粥.」 湘雲寄居賈府,有些話不敢說,大多得借黛玉的名

湘雲的小嘴唇碰到她耳垂了,湘雲吹出的氣快吹到她耳朵裡了。黛玉低頭看湘雲的小模樣。真是可愛。又捏了她嬰兒肥的小臉一下。她笑對紫鵑說道:「來二碗桂園蓮子的。」

這粥做得倒快,不多時做好了。廚房的人送來。黛玉端起飯來用匙一吃。絲!差點把她甜死!這得放多少糖啊。湘雲也喝了一口,甜得趕緊要水喝。好傢伙。也不怕她們得糖尿病。

黛玉把碗一推,揚聲喊紫鵑:「跟陳嫂子說,太甜了。弄清淡點。」

紫鵑忙著把粥撤下去。過了一會,廚房又送粥來了。紫鵑出去接粥。可粥沒拿來。就聽紫鵑在外怒道:「陳嫂子真是越干越糊塗了。上次讓做個甜粥,就放那麼多糖。這次讓做清淡點的,就乾脆清淡到家。連米粒都數得過來了。」

那來送粥的婆子在外連聲陪禮:「姑娘說得是,說得是,是我們糊塗了。我們馬上回去再做。」

「回來。把粥拿來我看。」

黛玉在裡面把書放下了。

紫鵑氣沖沖的把粥端進來。黛玉接過那粥,左瞧一下,右看一下。這碗粥可真是能照見人了。她算看出來了,這廚房的人是跟她打擂台了。湘雲有些憤然。但礙於身份,只咬著唇沒吱聲。

黛玉想了想,好像以前探春說過,這管小廚房的陳家的是王夫人親自選的人。黛玉眨巴半天眼睛,自上次自己和王夫人和好後,自己覺得王夫人沒有恨自己的理由了。何以竟要這麼弄自己。這種小事,現在不好太發作。過二天看看,王夫人又怎麼和自己不過付了。黛玉也沒心情吃東西了。索性和湘雲吃點點心和水果得了。讓端粥的婆子回去。她拿起一個梨子就吃。剛吃了幾口忽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一口水果全吐出去。

有人說過,你吃水果看到幾條蟲子最噁心?答,半條。如今,黛玉的梨子上就有半條蟲子。雪雁忙過來倒水涑口。她正涑著嘴,旁邊湘雲也呀了一聲扔了梨。

錢婆子聽到聲音,忙從外面走進來。見黛玉和湘雲的梨都被蟲咬了。她眉頭一皺。她拿起盤子裡的梨對著亮處看著。看了一會,氣得咬牙起來。這些個梨子不細看,個大皮薄,賣相極好。可都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小蟲子眼。錢婆子老臉頓時板成冰塊了。以她多年在總督府的經驗,這是有人想收拾黛玉了。錢婆子忙把自己的想法和黛玉講了。雪雁小圓臉氣得紅漲。她咬牙說道:「姑娘,我拿了盤水果就給老太太送去看,看老太太饒過她們?」

黛玉在後面一把拉住她。想著雪雁這段期間受自己的言傳身教,這脾氣也大了。這倒是個好現象。不過,這脾氣也不能亂發。這種小事要是發脾氣。只怕回頭就會有人傳出話來:林姐恃寵生嬌。如何如何了。黛玉搖了搖頭。這種事雖是小事,可見天的這些小事給自己填堵。也怪陰的。也不想想,自己外表上還是個病人呢。

一想到病人,黛玉突然愣了。在賈府,她一直裝病人。這病可不是感冒的那種,而是體弱多病的那種,是成天咳嗽氣喘的那種.

這病人最怕什麼?怕氣啊!

上一世,林黛玉為什麼身體不好。那有一半是氣的。黛玉眉頭挑起來了.原以為自己說明了和寶玉的事,大家就該各走各路了.可今天還鬧了這一出.這叫什麼!這叫不顧她的善意,想除自己而後快啊.自己哪惹著她了?

呸!就算哪惹著也不能這麼陰狠吧!晉文公當初受過楚的好處,也不過才退避三舍.你有什麼好處在我名下!不說別的,就說賈府貪了我一百七十五萬兩銀子,你想過何時還了嗎?呸!你根本就沒打算還過!那是給你女兒當娘娘,給你家修省親別院!你不念我的好還罷了。我也不想讓你們還。可自我入這個府,你就沒幹過一件讓我好受的事.我也不計較,還表達善意.還想和解.可你卻不依不饒地跟上來.

黛玉突然想起上一世的格魯吉亞當初偷襲南奧塞梯。和俄羅斯交火的事來.俄羅斯之所以在上一世沒幾個人敢惹,那是它有北極熊的風采.敢欺過來,就滅了你!上一世就沒當過受氣的小媳婦,這一世也別想讓她受氣.

黛玉想了想,突然冷笑起來。她轉向錢婆子;「明一早出府,告訴管家,讓她給我找幾個

經商掌櫃的人選。要人品忠厚,又辦事活便些的。「

大家不知黛玉為什麼從水果和粥直接過度到找掌櫃地了。當真的思想跨度太大了,大家理解不了。不過,姑娘做事一向這樣,她們也習慣了。錢婆子一早就出府了。過了一個多月,管家來信。這幾個人選也務色好了。

黛玉決定,出去掙錢了。掙大錢了。掙錢還是小事,關鍵是,她還另有玄機呢。哈哈哈!抽不死一群丫的。

先四下亂逛,上一世說,這叫考查商情。看哪處適合經商。幹什麼能掙錢呢?

逛著逛著,黛玉忽發現一件事,啊呀。這裡沒有烤肉店啊。上一世,那烤肉店幾乎家家紅火。那錢掙的,是左一張,右一張,一五十五,十五二十。呵呵。黛玉想起上一世的烤肉,不由得流了滿嘴的口水。一上世,她最喜愛吃的就是肉串了。一吃幾十根。味道那個香啊。若現在能烤肉串賣,一定能掙錢。不過,有管家出事的經驗。黛玉知道,這世道經商,買和賣從來都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紅火之後的事。

利益從來就是誘人眼球的東西。

歷朝歷代,有著合法傷害權的衙門太多了。不欺壓商家,哪來的利益。平時的稅收就不算了,那都是明面上的。暗地裡呢。彎彎繞多了。

來一個衙門,衛生不合格。關門!塞上錢,衛生合格了。開張。

再來一個衙門,消防器材不行,關門!找個人一說話,消防合格。開張。

你賣牙籤?有森林砍伐證嗎?

你賣把菜刀。那來買的人持證件了嗎?你賣給歹徒,那是凶器知道不!

呸!說什麼呢!竟造謠!

哈哈!讓人嚇的。其實根本沒這事。咱這是盛世,絕對的清明。哪有這等事情發生!

林黛玉讓管家的事嚇得膽小了。沒開店,先想到之後的事了。轉了一圈,心裡有個大致的計劃。

不過,她又怕這一世的人的口味不像上一世的人那樣迷戀。如果那樣,自己豈不慘了。

再者,那配料得齊全啊。誰知這這個時侯有沒有辣椒和孜然啊。黛玉忙去各調料品處找辣椒和孜然。辣椒這一世很多。只可惜一問孜然,大家都搖頭,說從來沒看過這東西。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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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四章:咱去燒肉串了(一)

黛玉愁得直抓頭髮。坐在轎子發了半天瘋,忽想起一事,在京城,有一個回回聚集的回子街。那裡面多有回疆人。說不定就有賣孜然的。黛玉跑到回回街,一通亂轉。也沒打聽到孜然。趕情紅樓這裡面,回疆的羊肉串到現在還沒有呢。更沒有賣孜然。

黛玉這個喪氣啊。琢磨了半天,還不死心,這京城沒人賣孜然,這就是商機啊。要是到處都賣的,還怎麼賺錢啊。

一想到這,黛玉又振奮了。乾脆,找經常去回疆的商隊去。就不信那裡沒有種這個的。

跑了一天,還真找到一個到新疆的商隊。一提孜然。人家個個搖頭。問了半天,忽一個老頭想起什麼,他說道:「孜然不是咱們那的一種草嗎?你問那個幹什麼?」

「沒事?就隨便問問。對了大伯你家鄉在哪。」

問明了地址。黛玉心裡這個樂啊。敢情。這個商機她還真找到了。別人都不知道孜然是什麼。原來在回疆也還是野生的。只要她偷偷讓人弄到這裡。我的天,銀子嘩嘩的。

馬上回府。立即讓喜樂出府,出去找管家。把孜然這東西的樣子,味道說給管家,讓他親去回疆,收購那孜然草的種子。大量收購,收回來後,存放地絕對的保密。

這管家聽了黛玉的指令,趕緊出發。這一來一去竟用了三個多月。到到九月末時,管家回來了。竟收購來幾十麻袋的孜然。

遵黛玉的指令。秘密的藏到了一處。這邊孜然一藏好,柳安就把消息報告給了柳平:「爺,那林姑娘四處搜查的草種子弄回來了。如今藏了幾十麻袋在一個不起眼的平房裡。」

「這小狐狸想幹什麼呢?」柳平好奇得怪不能把這小東西抓過來問一遍。抓了抓頭,他笑道:『給我看牢那地方。另外,盯著那小東西,看她到底要幹什麼?」柳安遵命下去了。

柳平等柳安一走。就換上一身夜行衣,準備晚上去夜探一下這小狐狸去。柳安吩咐完事回來,忽見自己家爺竟穿上了夜行衣,這可是大早上呢。爺怎麼就按捺不住了。他忙問道:「爺,什麼事要您親自出馬。要不我給您探聽一番去。」

原來柳安在柳平學藝時,也曾跟著學過幾年武功,雖趕不上柳平,但放在江湖上,那也是數得著的高手。所以柳安才有這一說。

柳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急得搓了搓手說道:「我…….倒沒什麼要事。就是想夜裡去趟榮國府。」

柳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自己家爺魔障了。竟為了林黛玉要夜探榮國府。要知道,柳平是為皇上掌管探事番事的,探聽各家機密無什麼不可的。可他明明不是為了公事。就為個小丫頭,就夜探榮國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見柳安直眉瞪眼的,柳平瞪了一下眼睛:「看什麼看。現在非常時期,皇上命嚴密注視朝臣嬪妃家的動態。榮國府正在此列。

說到這,忽感覺自己越描越黑。柳安的那眼神根本就看明瞭一切。自己這樣說。倒顯得很沒氣勢。因此一瞪眼:「爺的事自有主張。你少管。」

柳安一貓腰退下來了。暗暗地腹腓自己的主子:「你又瞪眼,誰又管你的事了。做賊心虛。」

且不說柳平柳安在那在說夜探榮國府的事,且說黛玉這裡,管家先讓人給黛玉帶來一個小布袋。看著那小布袋的孜然。

黛玉決定,她要做肉串。讓大家嘗一嘗。看看這東西的威力。另外。她還有個最宏偉的規劃在裡面。在這個規劃裡,賈府一干人等。讓她全部牽進來。重利之下,誰不眼紅,誰不心動。哈哈,一網打盡。小樣的賈府各色人等還想決定她的命運。誰決定誰還說不上呢。

正想著,外面竟下起了雪。這雪下得有點早,這才九月末就下起雪了。眼見那雪花紛紛揚揚,撒鹽飄絮。越來越大。竟把外面弄成個粉琢玉砌的世界來。那雪下得猛,誰知過了一個時辰。竟停下來,太陽極艷麗的照著,半天空還出現一抹彩霞。

看著外面的美景,黛玉忽然詩興大發:燕山雪花大如席,賈府肉串香撲鼻,雪花肉串二相歡,正解浮生半日饞。

念完這首詩,忽覺不合轍不壓韻,真正的亂寫一通。她不覺哈哈大笑。

因是冬天,她分的炭倒也多。現在羊肉也有,孜然也有,(當然,得都磨成粉,技術保密。)就差個爐子和鐵叉,鐵絲蒙。黛玉忽想起上一世看小說,賈寶玉他們也烤過肉。可能工具都是現成的。忙讓紫鵑問廚房尋。不多時竟尋來了。黛玉興奮得眼睛發亮,但她在賈府,除了雪雁紫鵑等幾個自己人面前外,一向裝病西施,於是忙讓人去請寶玉。他也是好熱鬧的。鼓動他幹這事。然後把大家都請過來。湘雲一直和黛玉住一起,見黛玉忙裡忙外的,也跟著跑裡跑外的忙。史湘雲穿著賈母與她的一件貂鼠腦袋面子大毛黑灰鼠裡子裡外發燒大褂子, 頭上帶著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又圍著大貂鼠風,黛玉笑道:「雲兒這裝扮就是個孫行者。」湘雲笑道:「我像孫行者,林姐姐就像那觀世音菩薩。」

這個稱呼讓黛玉有些意外,以前自己要取笑湘雲是孫行者,湘雲就能取笑她是白骨精。可現在成觀世音菩薩了。斜眼看了看湘雲,見湘雲一本正經的,黛玉心裡忽得意到不行。哈哈,咱從妖精變成神佛了。這時雪雁去請寶玉。寶玉最近因黛玉對她總不像從前,正抑鬱呢,忽聽黛玉請他,忙忙地趕來了。黛玉指著自己買的那些東西,只說自己前段時間,看過一本雜書,書上說怎麼怎麼烤肉好吃。寶玉最是好這些,頓時來了興致,也不等紫鵑和雪雁動手,自己穿個紫色小襖,外罩一個灰鼠的褂子,挽起袖子,先尋個刀割了幾片肉。又讓紫鵑找些簽來。不多時,東西齊備。寶玉便在園子裡支起鐵爐子燒上炭,。紫鵑和雪雁見黛玉湘雲興致高得不行。也都幫忙。可三人到底沒弄過這個。一不留神,雪雁竟燙了手。黛玉急得不行,竟忘了裝相,忙把她趕到一旁。自己翻弄起來。不多時,炭火烤得旺旺的,羊肉燒得滋滋亂響。一股熟悉又久違的香氣撲鼻而來。黛玉想起上一世呼朋喚友的情景。此時一串肉已燒好。黛玉不等晾溫。直接就送到嘴裡。

那肉一入嘴,黛玉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好美的味道,好難忘的往事啊。

大家嚇壞了,還以為黛玉燙嘴了。都忙著去拿藥油。誰知黛玉在後面叫道:「沒事,就是太好吃了。」說完,黛玉用手帕擦了擦淚。寶玉看黛玉又流淚,以為黛玉又想起揚州的事,忙用別的事打岔。這時已烤好幾串了。寶玉和黛玉湘雲各拿了一串,又把另幾串讓紫鵑雪雁和錢婆子李婆子嘗。大家以前雖也烤過肉,但也只是加上鹽和黃姜粉等,根本沒加過孜然和辣椒粉。如今這東西入口,一股奇香從舌尖傳來。恨不得把舌頭也吞肚裡去。尤其是湘雲

剛咬了一口,她的眼睛就瞪圓了。一邊點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好西。好西。」

不一會一串全吃了。她看到爐子上還有一串,便衝過去自己拿了,且不讓別人先搶去。

黛玉看她著急的樣子,忙跟過去。湘雲正拿起一隻半熟不熟的往嘴裡塞。黛玉急忙搶過去:「看你的急樣,跟餓了八年似的。還沒熟呢。」

誰知她下手晚了,湘雲早吃到嘴裡,聽黛玉說沒熟,卻捨不得吐。嚼了二下,感到味道也極鮮美,便囫圇地吞了。吃完了,看爐子上沒有了,便盯著自己手中的竹籤。忽看見上面還有一小塊肉沾在竹籤上。便啃起來。

黛玉瞪了半天眼睛,忽大笑起來。這湘雲和上一世的自己有點像呢。

她拍手笑道:「人常說龍子九子,龍王還有一女,你可知叫什麼?」錢婆子紫鵑這時忙用竹籤穿肉。湘雲盯著二人手上的肉串道:「沒聽說過龍有女兒。」黛玉笑道:「怎麼沒有,傳說龍子一女,最是貪吃,和龍王兒子饕餮關係最好。有一天二人一齊出海。忽看見一塊肉。二人都想吃。平看二人平挺好了,可到這時,誰也不讓誰。二人便說,誰下手快誰先吃。結果饕餮手快,先搶到肉了。他便大嚼起來。把龍女急得想哭。饕餮不忍心了,小小的吐出一塊骨頭來說道:「別哭了,咱二人一塊吃。」龍女看到骨頭,忙撿起來塞到嘴裡。一邊吃,一邊亂叫:「好西好西。」

湘雲本來一邊嘴裡嚼著肉,一邊聽黛玉講故事,誰知聽到最後,卻聽到黛玉學自己剛才說話。她笑著撲過來:「好啊,你敢笑我。」黛玉見她滿手的油,竟直朝自己臉抹來。嚇得拔腿就跑。湘雲在後就追。前面就是火爐子,黛玉急忙繞過去。湘雲從後追趕,收不住腳。竟直朝火爐子撲去。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五章:咱去燒肉串了(二)

湘黛玉急了,急急去攔。可這時,眼見湘雲腿離爐子不到二寸。黛玉忙使勁穩住腳步。雙手伸出,撐住湘雲。要以她的武功,本可把湘雲推開,自己毫髮無傷。可她不想暴露武功。所以只支撐住,等著別人來救。

二人成拱門形搭在火爐上。黛玉見湘雲緊張兮兮的,小嘴唇緊咬著,嬰兒肥的小臉鼓出的弧度真好看。呵呵,她像個受驚的小貓哦!再嚇唬嚇唬她會怎麼樣?會不會尖叫起來?會不會涕淚橫流?呵呵,一定挺好玩!她突然手往下一滑。身體搖晃著撲向爐子。湘雲驚呼一聲,突然身子一彎。朝黛玉用力撞過來。黛玉大驚,湘雲這個動作雖能救自己,卻把她送火爐上了。這傻丫頭!黛玉腳下用力一跺,手已抓緊了湘雲後背的衣服。剛要用力扔出。雪雁紫鵑錢婆子李婆子已跑到二人背後,分別抱住了二人。黛玉一見,悄悄鬆開手。二人被眾人抱著遠離了火爐。這時寶玉才急吼吼的跑過來

拉黛玉的手道:「妹妹,你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黛玉忙抽出了手去瞧湘雲。

卻見湘雲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半響說不出話來。黛玉突然把湘雲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個可愛的傻氣的小丫頭!這輩子,她再不能讓她受半點的傷害了。

湘雲被黛玉攬在懷裡,黛玉的胳膊一抱緊她,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林姐姐,嚇死我了!唔……」

黛玉又是愧又是心疼.暗地裡把自己罵翻了天. 真是學得越來越惡了,欺負人上癮了怎麼的!

以後再欺負湘雲,自己先給自己一耳光!打你的心大沒腦的大傻瓜!

湘雲哭了一會,見黛玉一臉的緊張,又拍又哄.她忽感到很安心,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寶玉這時也跑來安慰湘雲.湘雲反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擦了一把淚,爽快地笑道:「林姐姐,我沒事了,咱們接著烤肉串吧。」

錢婆子和李婆子後怕道:「二個小祖宗,今天且吃到這吧,實在愛吃。咱們把做法教給廚房,讓他們給咱們做。」

黛玉搖了搖頭,她的計劃只進行一半呢。但她也不敢再圍著火爐亂轉了。和湘雲寶玉遠遠的坐在一邊,她笑說道:「不如咱們去鬧老太太。」

寶玉一聽鬧老太太,頓時有了主意。老太太這院子裡有個廂房,一直空著,那裡面靠窗子還有炕,靠西全是空地。正適合擺這火爐子。燒上炕,又暖和,又不危險。寶玉這一提議。黛玉趕緊附和,心說寶玉這傢伙幹別的不行,想吃的玩的比誰都強。寶玉便讓晴雯去請老太太。黛玉讓紫鵑去請寶釵。和探春。雪雁去請迎春。湘雲的丫頭翠縷也派出去請惜春和李紈。。

不多時,賈母扶著鴛鴦的手來了。賈母極是好熱鬧的人。聽寶玉要吃烤肉。還以為這園子裡的是他搗鼓出來的。孫子有興致。她一向配合。便讓婆子們騰出自己院子裡一個平時不用的廂房。把炕燒得熱熱的,靠西邊騰出一塊空地。把爐子擺過去烤肉。此時尤氏恰過來請安。賈母拉著一齊過來湊熱鬧。

不多時,大家都到齊了。賈母讓婆子們烤肉,讓黛玉等姐妹坐到炕上。大家從沒吃過孜然烤的肉。這一吃起來,當真美味無比。黛玉吃了二塊,便說著涼了。賈母忙讓人燙上黃酒。黛玉小啜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塊烤肉,只覺很幸福,可嚼著嚼著,那幸福卻又變成滿嘴的愴然冷清。眼圈便紅了,險些又要流下淚來。只是賈母等眾人在此,她忙忍住了.

這時湘雲忽來了興致道:「我們做詩吧。」

黛玉忽聽要做詩,頓時傻眼。上一世雖喜歡紅樓夢。裡面的詩基本都會背。但這次烤肉是自己發明的。形勢有變,若有人寫出別的詩來。自己可接不上來。

她忙接口道:「成日家作詩,也做煩了。不如我們講故事吧。」現成的故事也行。自己編的她行,只要講得好就行。」

這個提議大家覺得新鮮。都一齊贊成。

黛玉鬆了一口氣。憑做詩自己不行,論講故事,那可是自己的長項,隨便編一個就能應付過去。

她一邊喝肉。一邊喝黃酒,一邊觀察著寶釵和寶玉。寶玉小孩子似的只顧著頑。還忙著照顧自己和寶釵以及他的三個姐妹。寶釵陪在賈母的身邊。輕輕嘮著家常。賈母和寶釵說道:「說起來。我小時侯也是好玩的,家裡姐妹也常烤肉。有一次我不小心,竟把炭弄出一塊,手上燙起一串泡,害得我娘痛罵大家一通,不讓我們烤肉了。當時我還怨我娘,誰知現在也攔著不讓你們親自烤,剛才寶玉還說不熱鬧。」

寶釵笑道:「可知天下祖父母還有父母愛子孫的心是相同的。在年輕時覺得父母嘮叨,可自己當了父母了,一般也攔著子孫不讓有半分危險。您要是不說,我們小孩子家,一時好玩,就湊上去自己弄了。沒深沒淺的,就不定就燙傷了。」

黛玉在旁聽著,心裡直歎氣,這寶釵,拍馬屁的本事槓槓的。哪個當老人的,不喜歡小輩們理解她呢。賈母果然喜了。拉著寶釵的手聊起來。

寶玉這時又過來給她遞串,竟緊挨著黛玉坐下了.黛玉忙笑道:「寶玉,昨天我讀了論語裡的一段。我覺得挺好。只不知詳細意思。「寶玉一聽論語,眉頭一皺,他搖頭道:「我哪知道這些。」起身走了。

黛玉差點樂抽風。呵呵,對頭對頭,就這麼搞。早晚把寶玉弄煩了。不再纏自己了。

寶玉果坐到賈母旁,和寶釵聊天去了。探春在旁一邊吃肉,一邊靜靜地看著黛玉。不由得有些犯疑。以前黛玉從不講四書五經的,如何忽講起論語來了。

大家正吃著,外面忽傳一笑語聲:「好香啊。這做什麼好吃的呢。」

隨著笑著,王熙風走進來。身後跟著平兒等幾個丫頭婆子。

一見她進來,賈母先笑了:「你怎麼鼻子這麼長,哪裡有好吃的,你跑到哪來。」

鳳姐笑道:「老祖宗,我剛才做了稀爛的小野雞崽子湯給老祖宗送來,誰知竟找不到老祖宗,原來躲到這和孫女孫女們偷吃。可巧我也來了,老祖宗竟也賞我一點子肉吃吧。」

賈母聽罷笑道:「說得怪可憐的,只是我們還不夠吃,哪裡還有肉給你吃。」

尤氏湊趣道:「這滿屋子的香味還有一些,你聞聞就當解饞了吧。這個味極香,我們好心,也不收你飯錢了。」

鳳姐笑著坐到挨賈母的炕沿上。她笑道:「說起聞香味,我倒想起一個笑話來。說一家夫妻倆,都挺貪小便宜。有一天,一個賣肉的從街上過。這妻子便跑出去拉住賣肉的身上那肉半子不讓走,非讓進屋喝水。把賣肉的嚇跑了。妻子得了滿手的油。樂得跑回來做飯。當晚丈夫吃菜時,覺得挺香,平時家裡捨不得放油,如何卻有了肉味。便問妻子是何原故。妻子得意地講了原故。正等著丈夫誇獎,誰知丈夫上去就一大耳光。「我把你個不會過日子的。那麼多油就做了一頓飯。為什麼不到井裡洗手。以後我們頓頓都有油吃了。」鳳姐學著丈夫聲色俱厲的樣子。引得賈母笑道:「還不撕她的嘴,這潑皮越發得了臉了,連我也嘲笑起來了。」

尤氏故作咬牙道:「你個破落戶,竟敢笑我。你笑我還罷了,連老太太也敢取笑了。」

鳳姐從炕上忙起身,一邊笑道:「老祖宗,你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了。剛才也是看老祖宗吃了肉食,這大冬天的,怕老祖宗存了食,所以故意引老祖宗一笑的。」說完,從另一邊炕上又坐到賈母身旁了。賈母握了她的手道:「這猴兒,成日家貧嘴。呦,大冷的天,手還挺熱。」

鳳眼笑道:「人家都說,有人疼的手就熱乎,我手熱,證明老太太疼我。」

賈母的眼睛笑得都瞇成一條縫了。

早有婆子們送上肉串來。鳳姐吃了,驚訝道;「這是怎麼做的,竟這麼香。」寶玉在忙說道:「是林妹妹從一個雜書上看到的。我們便照著做起來。誰知真的美味無比。」

鳳姐感慨起來:「可知顰兒最是個聰明靈透的,連個小吃食,都能弄得這麼好吃。」賈母聽鳳姐誇黛玉,眼神便瞟到黛玉身上,那滿臉慈愛的表情,掩都掩飾不住。賈母不好表現得太過,便隨口說道:「這些女孩子們,心思總是靈巧得很。

大家吃著肉串時,黛玉的院子裡便人少了,大家都沒注意到,一個很瘦很小的身影悄悄的離開了院子。

悄悄地拐到了王夫人的住處。

過了一會,金釧接進低聲稟道:「太太,春纖才來了,她說,林姑娘最近新得了一方,說是烤肉的方子。如今正照著方子烤肉。」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六章:娶妾是高尚的行為

王夫人眉頭皺了一下嘀咕道:「這個春纖,真是越來越呆,當初湘雲的事那麼大,她跟塊木頭似的,連個風也聽不到。倒跑來送這沒多大意義的信。」

金釧笑道:「太太,奴婢多句嘴。林姑娘太精了,湘雲的事又太大,不可能讓春纖知道什麼事情。」

王夫人瞟了金釧一眼。冷哼了一聲。不過,到底沒再說春纖什麼。過了一會。王夫人道:「告訴春纖,把她的事都給我盯牢了,春纖她是不是真心做事,我心知肚明。對我忠心的,我自會好好待她。將來給她嫁個好婆家。若敢敷衍我。你讓她小心了。」

金釧忙答應了出去傳話。那春纖拿著一付鞋樣子走了。

且說老太太的院子裡,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湘雲嚷著去看雪景,喊人相陪.寶玉說道:「雲妹妹,我陪你前去。」說完,看了黛玉一眼,黛玉最近對他的情景讓他總是悶悶的,想藉機看看黛玉是不是像以前一樣看著他。誰知黛玉根本沒留心他,正與探春說話。他胸中有一股怨氣升騰。枉自己對林妹妹這麼好。可她卻拿自己當沒事人一樣。便讓襲人穿戴好大毛的衣服。和湘雲走了出去。

寶釵這時也來了興致,約黛玉一齊去看雪景。

黛玉明知她是想看著寶玉,覺得有些無聊。真是的,去就去吧,還非約上自己,難道說,在她心目中,自己才是合法合理的寶玉妻子?呵呵,想到這,她倒笑了。出去透透氣也不錯。這裡因人太多,實在氣悶。順便看看寶釵如何裝得若無其事,但卻盯牢一個人的樣子。真是絕好一場話劇呢。因此便站起來,隨寶釵出去。

賈母一眼看見。忙說道:「紫鵑,把小玉兒穿厚點。拿上手爐。別凍著你姑娘。」

說完,看了寶釵一眼,笑道:「寶丫頭也注意別凍著。」寶釵忙笑著答應,帶著鶯兒出來了。

外面的雪景映著艷艷的天光,當真是紅裝素裹,分外的嬌嬈。前面寶玉和湘雲正要堆雪人玩。寶玉餘光看見黛玉出來。心裡暗暗一喜。卻裝成看不見的樣子,和湘雲在地上推雪人的腦袋。

寶釵瞧了瞧不遠處,見一處牆角邊,有幾棵老松掛著積雪十分的蒼翠可愛。她笑著拉黛玉過去賞松。黛玉覺得好笑。也笑隨著寶釵去賞松。眼睛瞟了眼寶玉,心說這樣慢慢的冷淡著,大概再濃的愛情也煙消雲消了吧。原來的寶玉。是因二情相悅而卻得不到黛玉,他才憤而出家,如今他一頭熱乎,漸漸也該轉移方向了吧。寶玉見黛玉竟離他而去。心裡沒了滋味。氣乎乎的堆雪球。

寶釵便笑對鶯兒和紫鵑道:「你二人去幫寶玉和雲兒堆雪人去。」

二人忙去找寶玉。二人各存心思。要替主子看好寶玉。

此時寶玉和湘雲滾著雪球,突然腳下一滑。湘雲朝前撲倒。寶玉忙不迭地去拉。可沒拉住。竟和湘雲一起摔倒在地上。

寶釵笑道:「你瞧這二人,一玩起來什麼都不顧。你看寶玉跟湘雲都摔成雪人了。」

黛玉瞟了一眼,突然笑說道:鶯兒,紫鵑,快往她們身上揚雪。還堆什麼雪人,她們倆個就是二個大雪人。」

說著。自己先樂起來。

寶玉回頭看黛玉興高采烈的,在陽光下,眉眼彷彿都閃著愉悅的光輝。

他看得呆了。原來林妹妹不緊鎖雙眉流淚的樣子,竟比原來美多了。只是,原來黛玉的心處處留在自己的身上。要是自己和湘雲摔一起,她早不樂意了。可現在,渾和沒事人似的。這樣想著。心裡酸酸的不痛快。

那寶釵在旁冷眼看著,心裡說道:「姨媽說黛玉不想嫁寶玉。自己原還不信,可現在看來,黛玉真的和寶玉沒什麼情了呢。回憶起這段期間的許多情形就都不對頭了。原來黛玉整天鬱鬱寡歡的,可現在成天興高采烈。好像沒什麼事能難住她似的。原來的黛玉對寶玉一片癡情,誰跟寶玉近些,她都吃醋。可現在她對寶玉冷淡了不少。看起來姨娘說得是真的。

黛玉若退出,那自己的機會可就來了。

正想著,黛玉便說冷了,要回房。寶釵瞟了一眼寶玉那些邊,便和黛玉一起回了房。

剛一進屋,二人正抖腳下的雪,忽聽尤氏說道:「聽說,理國公的大兒子柳暄要與她表妹劉清訂親了呢。」

「人家都沒聽說,你怎麼知道的。」鳳姐笑問道。

尤氏得意地說道:「你不知道,我與理國公夫人的妹妹十分要好。他妹妹親口告訴我的。說她姐姐過二日就要與他兒子侄子訂親了。」

黛玉聽到柳暄訂親的事,這胸口象大石撞了一般。雖極力掩飾,可臉色還是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為掩飾這種情緒,黛玉便笑著去看火爐上的肉串。

寶釵是個細心人,黛玉的神情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心裡暗道:原來顰兒喜歡理國公的大公子。

這念頭一閃,寶釵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同時又戒懼起來,是不是原來黛玉喜歡理國公的公子,所以才不喜寶玉了,如今理國公的公子有要訂親了,那黛玉又是什麼態度呢。

不說寶釵心裡思量。

卻說黛玉默默的站在鐵爐前,眼前滿是柳暄揮鞭打賊人時的情景。又想起在船上時,他幫著自己勸雪雁的事。她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那柳暄有妾有兒子。就是她的一塊心病。就算這人當初對她不錯,又能怎麼樣呢。

她正想著,忽聽尤氏和賈母閒聊道:「聽說那個柳暄也是個多情的,當初為了個姨娘,竟誤了和錢皇后妹妹的婚事。也不知這新娶的妻子會不會介意那個姨娘。」

賈母在旁笑道:「依我說,當正妻的,要有正妻的風度,若連男人有幾個妾室都容不了,那怎麼家室和融呢。」

賈母這一說。連鳳姐都附和說賈母說得對。

黛玉聽著,不禁有點灰心。這世道男人這樣無恥,女人這樣屈從,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怕是幻想了。

她忽回想起那天寶玉找她玩時說的一件事來。

那天她正在看書,寶玉來了,和黛玉說起最近京城中出了一件大事,一個書生因娶的妻子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竟出家為僧了。這事可哄動一時。大家都說這人是個情癡呢。

黛玉訝然,這世道還有這樣的癡情男子?

忙問此是何人。自己哪天去寺院去見見。寶玉見黛玉感興趣,他得意地笑道:「還有更讓人感動的呢,這男子一出家。她家裡原來的幾個妾都哭得死去活來。有二個竟也出家為尼了。你說這事感人不感人?」

黛玉當時差點嘔死,原來這大情聖竟先娶了一堆妾。

既想娶心愛的女人,為什麼事先還娶了好幾房妾。

說不定,就因為這個,那女人就不嫁她了。

黛玉觸動心事。心裡煩到家了,這什麼世道,好好的男人,都娶什麼妾。真是可惡!她順嘴說道:「我看啊,她是妾太多了,人家那女孩不嫁她了。」

這個觀點讓寶玉大吃了一驚。可隨即,他拍掌笑起來:「妹妹,你可不說笑話。你當天下女孩都和鳳姐姐似的愛吃醋?就是鳳姐姐愛吃醋。她身邊還有一個平兒呢。

那平兒也是她親自給璉二哥開的臉。漫說咱們公卿之家,就是有個三斗糧的人家,哪一家哪一戶不是三妻四妾。

這也不是男子花心,打小就是父母祖母們給的。跟在房裡好幾年,這男子要是不要她們。她們就得配小子去。這些人原來也是很體面的,一旦配了小子。正是所謂的落配的鳳凰不如雞。那些個平時不對付的,那些個管家娘子們,見她們失了勢,個個欺侮。你說她們平素心高氣傲的,怎麼能受這個氣。你說這男子怎麼能忍心呢。因此凡是大家出來的女孩,對這種事也看得極淡。總歸不影響正妻的地位的。何必那麼辣手無情呢。

黛玉想著寶玉上次的事,又想著柳暄的事,突然感到十分憤然,敢情男人花心大蘿蔔,還能上升到救苦救難的高度。而女人一夫一妻的想法,還能和辣手無情聯繫到一起。世界真的瘋了!

萬惡的舊社會。一群自私、虛偽、無情的男人偏要把自己的形象弄得高大。這真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當強盜還要裝聖人!連他娘的三妻四妾,都能把自己打扮成多情多義。

這世道有幾個能一心一意的對待妻子呢。連寶玉這樣對感情很重視的都不能,更遑論他人了。

算了,感情這事,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吧。算了,隨遇而安吧。或許那一天,自己就真的遇到自己命中的愛人,與她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呢。

她們在屋裡議論柳暄娶妻的時侯,寶玉和湘雲玩了一會。卻見黛玉和寶釵進去了,他大感沒趣。心裡生氣,索性也不理黛玉,專和湘雲堆雪人。不多時,雪人堆好。就差了眼睛鼻子了。寶玉讓晴雯回房取筆墨來。他要畫個美人出來。晴雯忙跑回去取筆墨。筆墨取來,寶玉專心畫美人。不多時,美人畫出,看眉眼竟極似黛玉。只可惜臉太圓。變得不倫不類。寶玉生氣,索性拿起墨汁,把雪人整個臉塗黑了。湘雲大叫可惜。盯著上面的黑球發了半天呆,忽拍手笑道:「愛哥哥,咱們索性給這雪人戴上官帽,圍上腰帶,再用刻刀刻出眼睛鼻子來。這便是戲台上包拯包青天了。」說著,湘雲便把自己的昭君帽脫下,扣在雪球頭上。翠縷嚇得亂叫:「姑娘,小心著涼。」湘雲只顧跑去撿樹枝,根本不理翠縷,不多時,湘雲笑著挑回二根粗樹枝當帽翅插上。這一來,還真有幾分官帽的樣子。不過,因帽前那絨毛在風中抖啊抖啊的,看著有幾分滑稽。湘雲又忙忙的找東西當玉帶。

寶玉看她頭上一縷頭髮都垂下來。忙替她攏上,又讓晴雯快回去取雪帽給湘雲妹妹戴。晴雯跑著取來一件寶玉雪天戴的雪帽,寶玉給湘去戴在頭上。左右看了看,忽笑道:「雲妹妹,你戴上這個,倒真像我兄弟了。」

湘雲用手扶了一下帽子。忽學著男子走路的樣子,邁方步走了一圈,一甩袖子說道:「學生史湘雲,三甲頭名狀元是也。」 寶玉和晴雯見湘雲嬌憨可愛,卻故做文士中了狀元後得意風流的樣子,一齊笑倒。

黛玉這時說既然大家都愛吃,給二個舅舅也送去些。紫鵑和雪雁裝上肉串給賈赦賈政送去。

賈赦賈政吃了,都連連說好吃。

黛玉心裡更加有底。

折騰了一天,大家都散了。黛玉便去找賈母。賈母因吃肉串吃多了。正躺在炕上消息化食。忽見黛玉來了。她忙笑著拍自己的身邊:「玉兒,快過來。」

黛玉脫了鞋,就躺在賈母的身邊。湊近賈母的耳朵

「老太太,頭一個月掙一千兩,第二個月掙二千兩,第三個月掙三千兩,一年後,咱倆每年每人掙十萬兩。這個生意怎麼樣?」

「哦?」賈母黛玉唸經似的一大堆,忙精神起來。難不成最近手緊了?難不成最近府裡有誰又為難她了?怎麼突然想到了要掙錢去。不對啊,現在榮府裡,寶玉黛玉什麼事都拿上上份。連探春迎春等人都比不上。黛玉這孩子又不好穿戴。怎麼會不夠呢。

黛玉眼睛發亮,抱住賈母的脖子:「老太太,那肉串的威力怎麼樣?所有人都說好吃。而且,這配方還是保密的。只有我一人知道。要是咱們開幾個烤肉串的店。一定掙錢。而且掙大錢。一年的收入,不比賈府田產鋪子的少。一年少說得十多萬兩銀子。」

「烤肉串,配方保密的?」賈母坐起來了。」娘娘最近總說在宮裡用度緊呢。家裡也沒錢。她這二天真發愁這事呢。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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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七章:就是要引來惡狼

今天大家吃肉串時她可看到了,從上到下就沒有不愛吃的。就連她這個老太太,還吃了好幾串呢。剛才這胃還撐得難受。

那鳳姐尤氏不必說,也吃得眉開眼笑的。像寶玉湘雲他們,都快吃瘋了。

這個生意要真是配方保密,絕對是掙大錢的事。

而且,看黛玉的樣子,這配方也就她一人知道,對於怎麼做,她早就胸有成竹了。黛玉這孩子,原來請她們吃肉串,卻是早有想法的。這孩子,總是讓人驚奇欣喜。

見賈母坐起來。黛玉也爬起來。賈母拍了拍她的臉:「孩子。你別眼睛發亮,這做生意的事雖然不錯,卻不是你們女孩子該做的。傳出去不好聽。」

黛玉咳了一下,自己剛才還真沒藏住心事。怎麼眼珠子這麼容易亮嗎。一會藏著點。當個節能燈。

她笑道:「老祖宗,這不是在你面前嗎,我什麼心事也不藏著。其實,我在外面裝斯文呢。這事哪能讓外人知道呢。這事就咱們娘倆知道。別人一概不知。」

賈母點了一下頭,這事如果府中的人都知道,那一大群人的眼睛都會盯上來。自己的大兒子賈赦只怕就會跑來,說自己該分多少多少,趙姨娘賈環們也會覺得自己該分多少多少。王氏的眼孔更大,不把這份生意弄到手都不會罷手。

鳳姐二口子不用說,那也是專往銅錢里長的。

黛玉說得對,這事啊,還就得她們娘倆知道。

只是,這做買賣難免會動銀子,還有人員。自己的銀子雖有,可真拿出來做本錢,怕真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現錢來。還有這人員一動用。別人只怕就猜到是她老太太在做這件事。

她笑道:「你是怎麼打算的我聽聽。」

黛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來:「老祖宗,這是我的規劃。」

賈母接過規劃,只見上面詳詳細細列著哪裡設店,店面多大,用銀多少。人員分配等。下面寫著,此處店面,已賣出母親給的首飾二套。足夠用了。人員由喜樂找齊。

又寫著中另一處店面用銀多少等。大致情況與上一個相似。

原來,這店面的本錢,人員配置,如何運用等都在黛玉的規劃之中了。不用她賈母費一文錢。一點心。甚至不用動用她的任何人。最後又寫著哪個店預計贏利多少。到最後一匯總。這些店面到最後保守估計每年竟有二十萬兩的收入。黛玉還說道。這些錢自己只取二分之一,其它的都給老太太和宮裡的娘娘。

賈母腦袋急速轉了轉,忽明白。黛玉不是讓她插手這些店,只是想讓她去享個干股。她知道,家裡現在缺錢,宮裡也缺錢,所以這個一半的干股還真是不錯。這孩子做事都是有先機的。想了想。明白了。想是怕做起生意來,要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所以用她的關係去。

這黛玉夠精明。有遠見。這一點上最像她。只是女孩子經商,這事傳出去,對黛玉怕不好呢。。何況,這一點子錢值當她動這麼做嗎。萬一事情露了,家裡一大群人。怕說些個不好聽的呢。

黛玉見她活動心了,笑說道:「老祖宗,這一點子錢我知道你不放在眼裡。但俗話說聚少成多。況且這只是個開端,若我們經營好這個,我還有好多個主意呢。到時侯,收益比這可觀得多。幾年後,一年收益一百萬不成問題。到時侯。咱們榮府且不說,就是娘娘那邊。也會寬泛許多。至於經營的事。只說是我義父給的家人幫著經營著,就算將來有人發現,與我的名聲也無損。也不會有人跟老祖宗說什麼。老祖宗,你說好不好呢。」

賈母被黛玉一年一百萬的收益的話震了一下。這真能行嗎?這可是不小的收益呢。賈府現在一年收入才二十多萬兩。若每年收入一百萬兩,什麼都解決了。與這大利相比,其它的什麼都可不計較了。而且最重要的,黛玉是自己的人。有了這個錢,自己和黛玉在元春眼中的份量那就相當的重了。這賈府以後就是自己和二個玉兒的天下。那王氏什麼的一天鼻孔朝天,連自己這個婆婆的帳都不太買。說不定她將來也得指著和自己要錢呢。就算黛玉把話說大了,一年就算收入二十多萬兩,那也是不小的收益呢。想到這,她呵呵笑起來,捏了黛玉的小臉一下:「你精得跟鬼似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外祖母早放你甕裡,我哪能說不好。」

黛玉聽賈母的話,心裡一輪,便覺賈母感覺自己太精了。這對她以後處事可不利。

她伏到賈母的懷裡,低低說道:「老祖宗,不瞞你說,我心裡很怕呢。總想手裡握著點什麼才放心。老太太,這話我只對你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黛玉說著,想起賈府以後的敗落,眼中不禁露出一些淒惶來。

賈母剛才的一絲隱憂就變成了心疼。唉。剛還怪這孩子心思多,其實哪怪得她呢。想她前段期間遇到了每一樁事,哪一個是她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該經歷的。唉!古人說,沒爹娘的孩子早熟。黛玉想這些,還不是讓一些事給逼的。

可憐的孩子!

娘倆個又親近不少。聊了一會閒嗑。黛玉扶著雪雁的手往自己房裡走。一邊走一邊得意,這回,有老太太保駕護航。她的生意,會順利的多。

果不其然,黛玉的烤肉串店開了不長時間,就紅到一塌糊塗的地步。銀子進得得流水似的。林家烤肉一店二店三店四家五店雨後春筍般湧出。每處都賓客盈門。有幾家有權勢的看著就眼紅了。就擠進來分一杯羹。結果還沒動作,就打聽出,此店的背後靠山不一般。聽說是賈府的人在撐著這店。賈妃現在正得寵。誰敢惹這個霉頭。因此也就消停了。還有的就打開秘方的主意了。這要是把秘方弄到手,弄個同樣的,不也照料樣掙錢。誰知弄了九牛二虎力,那店裡竟插不進手。連個短工都插不進去。有個高明的給其中一個短工好多銀子,最後得出一個消息。這肉串上抹的料,都是每天一早就直接進到店裡的。別人根本不知道怎麼做。至於送料的人,每天有人專門保護著。據說,都是很厲害的武師。而且據這些武師說,配方只一個有掌握著,他們不過是給送一送。大家一看人家對秘方這注視程度,想得秘方那是不太可能了。

秘方得不到,肉串也不外賣。大家只好到烤肉店去吃。結果天天爆滿。一個月下來。竟把本錢都回來了。下還剩了一千兩銀子。黛玉為刺激賈母的幹勁。頭一個月並沒全都收本。只收了一半本。剩下,和賈母一人三千兩銀子。

賈母這一世銀子倒是見多了,但像這樣輕輕鬆鬆就進的錢,還是十分開心。馬上讓人把銀子給元春送宮裡去。

賈母還告訴元春,這些個錢都是黛玉想辦法孝敬的。元春便問黛玉想了什麼辦法。賈母大致說了一遍。元春讚歎半響。

賈母叮囑元春,以後月月給她送這些銀子來。讓她在宮裡別委屈著,元春此時和祖母親近萬分。就拉著賈母,說了好多知心話。賈母也十分得意。等賈母走時,元春特意告訴賈母:「祖母,林家妹妹在咱們府裡待著,我們不能委屈著人家。」

賈母十分高興,有元春這句話,在家裡,黛玉就有了無窮的保證了。

元春又低聲囑咐道:「這件事,黛玉做生意這事,要秘密著,不可為外人道。」

賈母忙點頭:「這個自然。」

黛玉烤肉店成功,便琢磨著讓管家多找些人手,準備弄個超市幹幹。好像這東西後世也賺錢。她正在屋裡盤算開超市的事呢。錢婆子回報:「周瑞家的來了。」

周瑞家的進來,便笑著說夫人給各位姑娘們每人送二個鳳釵。

說完,把盒子遞上來。黛玉一看,盒子裡滿滿的,卻是別人誰也沒送呢。

黛玉知道,以前周瑞家的也幫著送過珠花,是最後才送到黛玉這裡。結果黛玉不滿,還說了一句,不是別人挑剩的,也不給我。

有看過這一段的,還說黛玉心眼小之類。說周瑞家的不過順腳。哪會想那麼多。黛玉以前看小說時,也覺得黛玉小題大做。

但黛玉來賈府時間長了,才知道這送東西的事那是有個潛規則的。通常都是先送最重要的人,最後才送可有可無的人。便比如鳳姐管家,每月做衣服,明著是大家一人二套。可布料卻先送到黛玉這挑完了,再讓探春迎春們挑。

這也是王熙鳳討好賈母的意思。而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送東西什麼態度,那潛在的就是王夫人的意思。看來王夫人對她的態度比以前倒謹慎多了。她掃了一眼,就讓紫鵑把鳳釵收起來。

閒聊了二句,周瑞家的笑道:「林姑娘,前二天我去林家烤肉店吃東西,別說,那味道真是好吃極了。回來我跟二奶奶說嘴,二奶奶還說,她以前吃過林姑娘弄個方的烤肉,比這好多了。我還歎息,怎麼這林家的人都會烤肉。做出來的東西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吃進去。」

黛玉聽周瑞家的嘮嘮叨叨的提林家烤肉的事,又見她小狐狸眼緊盯著自己。心裡一動,看來,自己原先的想法來了。就覺得一塊肥肉拋出去,會引來一群惡狼。來吧來吧,讓惡狼來得更多些吧!狼多才好放火,燒死一群王八蛋!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八章:真的很熱鬧

自己當初宴請賈府眾人吃肉串,一則想試試這肉的效果,二則就是留個後步,自己的烤肉店火了,萬一賈府有人出去吃到。聰明些的,自然會聯繫到一起。重利之下,把每個的的醜態都露一露好了。是與自己交好的,還是想交惡的,還是想掠奪的,還是想使壞的,儘管來招呼吧。自己不想與人為敵,可不代表著,自己就忍氣吞聲的活著。她故意扯別的話頭:「是呀,果是如此。嫂子的衣服今天還真好看。」一句話,把話題給轉了。給人的印象,彷彿很不想談這個話題。周瑞家的不好再往下說,只聊了會兒閒話。便告辭了。

黛玉命雪雁遠遠的跟著,過了一會,雪雁回來,學著周瑞家的走路姿式道:「姑娘,你看那周大娘倒像個奔食吃的鵝。跑得飛快地去榮禧堂那邊了。」

周瑞家的回了王夫人,說黛玉口風不露。王夫人氣得捶床。罵了一通春纖個笨蛋,始終打不進黛玉的核心內部去。什麼消息也透不出來。只探知喜樂喜平最近天天出府。又天天來稟報什麼。有一次偷聽到烤肉店幾個字。其餘什麼信也沒有了。

王夫人想了想,就使開神通。撒開各路人馬,查探烤肉店的背後東家。果是有勢力的人好辦事。不幾日,王夫人都得知,敢情這烤肉店的背後東家就是林黛玉。

因那店主的名,就是喜樂。他一個奴才,哪來的錢財開店,必是黛玉無疑了。王夫人坐在自己屋裡頭越想越生氣。怎麼著,這林姑娘做生意,竟瞞著她們所有人。

舅舅不告訴,舅母也不告訴。合著她一個人在外發財。

這豈不是養個白臉狼!舅舅家白養她,給她遮風。給她擋雨,讓她風風光光地當著榮府小姐。可她是怎麼報答榮府的。自己偷沒聲的跑外面掙大錢去了。

王夫人琢磨半天,忽想明白了。這事不可能是林黛玉一人做的。林黛玉瞞著誰,也不可瞞著老太太。不然那生意做不下去。

二人越想越氣。生林黛玉的氣,更生老太太的氣。這老太太簡直胳膊肘往外使,這一大家的兒孫不管,偏讓一個外姓人發財。

王夫人夫人想了想,這事涉及老太太,自己一人的力量不夠大。這件事啊,能讓自己家老爺知道知道。當天晚上。王夫人便把這事說與賈政了。

賈政這人有三怕,一怕皇上,二怕老娘。三怕麻煩事。這老娘做的事,他可不敢管。因此把王夫人說了一通。「此事老太太自有主見。我們何必插手。再說這幾年,老太太已偏著我們不少了。還不知個足。」

王夫人氣個倒仰。想了想,此事既然老爺不管。自己一人獨臂難支。說不得,只好給別人一杯羹了。她便讓屋裡的人故意洩點風聲出去。讓趙姨娘聽到了。趙姨娘便跑去找探春。因最近這段期間。黛玉和探春的關係不錯。二人時常走動。趙姨娘便拿著賈環的一雙沒做的鞋來了。

見了面,便對探春說起烤肉店的事。探春聽趙姨娘說完,趕緊對趙姨娘說道:「姨娘,這事你還是少摻合。好不好有太太管著呢,你就摻合進去,又有多少利益可圖。平白的得罪了人。

趙姨娘聽了。這回真惱了。

自探春七八歲起,為著她的前途,自己假意和她起爭執。好讓她在太太面前好做人。可她漸大了,竟越來越不和自己一心了。自己圖的什麼。還不是為你們姐弟爭。這家裡,要不是我爭著,在老爺面前提點著,你們一個庶女一個庶子。還不讓太太給踩腳底下去了。

這樣想著,這回真氣了。罵了二句。氣憤憤的走了。一離開探春這裡。想了想,轉個彎就去了大太太刑夫人那裡。

刑夫人一聽便咬牙了。這事不鬧個天翻地覆。都對不起自己這段期間受的委屈。因此刑夫人便馬上派人去林家烤肉店買串。回來就請賈赦吃。一邊把黛玉開店的事和賈赦說了。賈赦一聽就急眼了。怎麼著,十好幾家烤肉店,賓客滿門,這得多大的利。還黛玉的奴才開的?那就是林黛玉開的了?黛玉一個小姑娘能開起來店。不用說,老太太在背後支持了。看起來她和老太太都掙大錢了。可他卻沒看到一分!不用說,老太太這錢都給二弟賈政了。要不就是給寶玉黛玉二個小兔崽子留著呢。

想想就生氣啊,當初這公爵雖自己襲了,可家產上自己卻吃大虧了。這二年,老二家得了多少好處數都數不清了。說出個娘娘大家得益。可他卻沒看到益處,只看到為娘娘花錢象流水似的。虧得前段日子建大觀園沒錢了,老太太還好意思和自己要。

自己不想和老母計較,拿了一千兩,她還好意思嫌少。

自己當初便說,榮禧堂的東西拿出來賣二個也儘夠了。

老太太也一般拿自己沒辦法了。

那黛玉是寶玉未來的媳婦,她私下開店,將來都歸老二一家。竟也沒自己的份。這事決不行。不行!凡是用賈家關係開的店,他賈赦都該有份。他不也沒自己的買賣鋪子嘛。所有的錢都是公中買賣。所有人錢都該是公中的。哼,這家裡誰想出去打著賈府的名義出去開店舖就開店舖,那還要這個榮府幹什麼?

想了想,賈赦突然想出一條狠計來。不這麼逼一逼。也不知道大老爺的厲害。

黛玉這幾天忙得天翻地覆,那邊烤肉店也天天見錢。黛玉正坐在家裡數錢,錢婆子慌裡慌張跑過來稟報,有個客人,吃了林家烤肉的肉串後,突然連跑茅房,跑了二趟。突然一頭栽倒在林家烤肉店的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那人大喊大叫,接著又有二個也是如此。早有人把這事報給了他們的朋友家人。這些人的朋友家人便不幹了,馬上找來好幾個大夫,就在林家烤肉裡看病。有個大夫就說林家烤肉不乾淨。大家便激憤起來。賈母派去的一個人去憚壓此事。誰知竟沒鎮壓住。那病人的家人竟把幾個病人抬衙門去了。據跟到衙門的人說,那幾個吃得吐白沫的人說,早上什麼也沒吃。只吃了林家烤肉的肉串。」

一聽烤肉店出事了,錢婆子雪雁紫鵑都圍上來。大家都神色緊張。

黛玉呵呵樂起來。這種事想為難她,太小兒科了。管他是外人擠兌黛玉,還是這府裡的人想搞什麼事出來。想在她地頭惹事。那就沒好果子吃。黛玉命李婆子道:「馬上命喜平帶幾個武師去衙門,讓那吐白沫的不准離開。說要與他們打官司。」

又命錢婆子道:「命喜樂馬上趕到出事的店裡,讓所有客人先不要離開。按每人每天一兩銀子發損失費。再請幾個名醫過去。」喜樂聽罷,趕緊跑去店裡按排了。

就在這時,林家烤肉店外已圍了不少人了。

喜平帶著幾個武師騎著馬氣喘吁吁的跑來。讓大家先不要走。給大家一天一兩銀子的損失費。讓大家先等一會。那些看熱鬧的客人聽說有一兩銀子的損失費,都樂了。這時,京城最有名的名醫分別來到林家烤家店。

這些大夫就在店口給客人挨個給義診。若再有人吃壞了肚子的。給千兩銀子的賠償。各位客人聽到這事,有的竟恨自己原先怎麼沒吃點髒東西進肚。這千兩銀子啊。林家店真是大太手筆了。

林家烤肉店門口,早有人同時敲鑼打鼓的公佈消息。有誰吃壞了肚子。賠償千兩銀子。有個人心眼活,聽說這件事,趕緊回家吃了一堆瀉藥,然後就往林家烤肉店鑽。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讓一個武師給攔住了。

那武師眼珠一翻:「林家烤肉店,只准出不准進了。」

這心眼活泛聽著,差點後悔死。此時忽覺肚子難受。可左右瞧著,竟無茅房。只好拎著褲子往偏僻處跑。哪知幾條街的人因林家烤肉店敲鑼打鼓的,都跑來看熱鬧。他竟無處可上。此時肚子早疼得不行,急得滿腦袋冒汗,沒奈何。把衣服往頭上一蒙,脫了褲子就在街角解決上了。大家正往林家烤肉店跑,忽見一人在街角拉得正歡。都以為是林家烤肉店出來的。大家看熱鬧的興趣正高。一齊朝林家烤肉店擠去。

一時間,林家烤肉店外圍了一大群人。林家烤肉店大開窗子,讓人圍觀,同時裡面放了紅數火盆取暖。火盆就著烤肉,一屋子熱騰騰的香味往外飄。惹得無數人在外流口水。過了半天,林家烤肉店外早圍了近千人了。這時大家已等了半天的時間了。裡面的吃串的人已經一個接一個的走出來。經過門口時,挨個被大夫檢查了才走。一出來,就紛紛說好吃得不得了。自己等了半天了,並沒有鬧肚子。過一會,衙役們來了,說要找這裡的掌櫃去衙門問話。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九章:每個人都有想法

掌櫃的忙出來。這時賈母坐鎮的人也出來了。每人塞了一塊銀子,讓大家吃完肉串再走。這些人礙於賈府的勢,又有銀子拿。便坐下吃肉串。連酒帶肉吃了半天。個個滿面紅光。連聲嚷著,林家烤肉店的肉串好吃。並說自己吃了半天,屁事也沒有。這時其它人也往外走,大家臨走時,在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和吃飯的時間,出去的時間,證明自己確實什麼事也沒有。林家烤肉店這一折騰,早有人明白,這是有人想整林家烤肉店了。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噪子,這是想砸林家烤肉店的生意啊。咱們去衙門看看去。中國人看熱鬧的心理最重。這一千人一忽拉的都跑去了衙門。

這時,有一個長相黑胖,鼻上有痣的的忙忙跑到了榮府後宅一個小屋裡,朝裡面一個中年女子說道:「周大娘,真有你的,這林家烤肉店還真出事了。有幾個無賴去那鬧事了。我看清楚了。是喜樂帶著那些武師去的。如今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周大娘不用說,正是王夫人的的陪房周瑞家。周瑞家的聽完稟報,微微一笑。

給了鼻子有痣家奴一塊銀子。自己換上一件好衣服,拎著手帕子就進榮府了。

榮府裡,正有人跟賈母回呢:「老太太,我們的人沒鎮壓住,後來,林姑娘就派喜樂去了店裡,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賈母本來正歪在炕上,忽聽來人的稟道:頓時一捶炕沿。上當了上當了!黛玉還是嫩啊。

怎麼能直接派喜樂率武師就去了呢。還把事情弄得這麼熱鬧。今個出了這事,明天誰還不知道這事是林黛玉的店啊。

她忙忙地讓琥珀:「快把林姑娘叫來。」琥珀剛要走,賈母忙喊住她:「你等著,我親自去林丫頭那。你一來一去的慢。」說完,下了地。鴛鴦忙過來穿鞋。

二人心道:「老太太這真是急了,我再慢。跑去跑回也比你老祖宗快啊。」

賈母剛要邁出房門,卻見賈赦和刑夫人夫妻二個結伴而來。後面一個丫頭捧著這季節稀罕的瓜果等物。

一看這瓜果,賈母就知道,這夫妻倆個,沒事不登三寶殿了。平時想吃他們個桃,都吃不上。如今捧上一大推的東西。那是又有目的而來了。,賈母倒沉穩下來了,既然已經發生了,倒不用急了。

老太太笑著讓鴛鴦等下去。

賈赦一看,忙欠身笑道:「老太太。兒子昨個新得了些新奇的瓜果,兒子不敢自用,親自送來給老太太嘗鮮。」

賈母淡淡笑道:「難為你一年到頭想著我。」見賈母神色冷淡。賈赦咳了一聲,突然說道:「母親,兒子剛才經過一處烤肉店,忽看見那裡十分熱鬧,兒子便上前湊趣。誰知竟看到林丫頭的奴才喜樂帶著武師們去平息事端。兒子覺得挺奇怪的。莫不是林丫頭自己還做個買賣不成。」

賈母瞟了賈赦一眼。自己這個大兒子鬍子都有些白了。眼晴周圍因酒色過度,都有些浮腫。賈母突然感到有些悲哀。自己通共就二個兒子,大兒子只顧酒色自娛,二兒子是個讀死書,做死事的人。竟沒一個像自己的。眼睛裡只有他那一點子利益,他何曾想到過。他是這家裡的長子,何曾想到過要振興家業。要不是他這付脾氣。自己何至於七十多歲了,還天天為家族的事擔心算計。何至於要在家裡搞平衡。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這個家沒有了。他賈赦又有什麼!

刑夫人這時因注意力太集中,想聽賈母講什麼,所以身子都探過來。一不留神,竟把小几上的瓜果盤碰掉在地上。

賈母氣得冷哼了一聲。胸中的不滿全湧上來。這夫妻二個,真正的一對。

賈母說道:「你們二個前來。是不是想說,玉兒要做買賣。那也有你們一份。」

賈赦和刑夫人互望了一眼。都沒有吱聲。這等於默認了。

賈母愴然的嘿了一聲。果然不差。他們來搶利益了。

賈母翻開大櫃子,從櫃子的夾層裡掏出一個厚本本來。賈母把本本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她摸了二下本本外殼的絲緞。那絲綢很軟,很滑。可賈母摸著卻感到很硬,磨得她手指疼痛。自從丈夫死後,每一樁艱辛的往事都記在這裡面了。那是她所有痛苦的經歷。

她默默的翻開了第一頁。

看著賈赦夫妻二人,輕輕的說道:「辛丑年六月八日,皇上遲遲不讓赦兒繼承國公。走淳親王妃的路子,前後共花費金錢十五萬兩。

甲子年七月,

…………..

元春進妃位,共花費林家銀兩三十萬兩。建大觀園,花費林家一百四十五萬兩。

賈母一件事一件事的念著。念到最後,賈母把帳本合了起來。她淡淡地問著:「赦兒,你既然來分錢,那我就和你算一算,咱們府裡,一年到頭的進項才二十萬兩,這其中,除了各處的花銷,人情禮往,又剩了多少。那公中的帳目一筆一筆的擺在那,你去查查看。那錢還有剩餘嗎?

每年都是寅吃卯糧。你操過一天心沒有。你身為賈府的長子,你為家族做什麼了,是替家族爭了光?還是替家族謀個利益?還是得了皇上的寵信,為家裡遮風擋雨了。你所有的一切,一半是祖宗傳下來的,一半是你老娘辛辛苦苦苦東拼西湊的。這其中,還包括了你妹夫一半的家當。是你老娘我拼著老臉,把林家的錢用了,買得個賈府的榮光。如今娘娘在宮裡得寵,你跟著威風八面。到處擺榮國公的威風,到處充皇親國戚。你怎麼不想一想,娘娘在宮中受了多少委屈,你怎麼不想一想,黛玉這孩子,讓我們賈家用了一半的家產,誰考慮過她的感受。

還有你老娘我,我都七十多歲了,還要為這個家操持。你還好意思不來分那烤肉店的錢。再要提及這件事,我一頓拐棍打破你的頭。給我滾出去!」

說完,賈母掄起帳本,朝賈赦頭上砸去。帳本擦著賈赦的頭掉下來。把賈赦嚇個半死。

賈赦頭一次看見老娘發這麼大的脾氣。嚇得撒腳就往外跑。連刑夫人也顧不上了。刑夫人見

狀,也趕緊說道:「娘,那我們回去了。」說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

後面便傳來賈母劇烈的咳嗽聲。

賈赦慌張張跑急走一段路,忽聽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刑夫人氣喘吁吁的奔過來。他惱了,要不是這個娘們胡說八道,他何至於讓老娘一頓臭罵。從今往後,更不得老娘的待見了。

他左右望望,見只有自己人,便罵罵咧咧道:「我把你個夫知蠢婦!要不是你亂吹耳邊風,我何至討這場沒趣。」

刑夫人心裡窩火之極,心說這怎麼都安我頭上了。我一個人能得多少,你一天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不買哪個都不高興。這家裡的錢,我能花多少。只不過,這話只心裡想,卻不敢和賈赦說。她想了想,把身邊的丫頭都趕遠了,緊緊跟上賈赦說道:「老爺,雖然老太太罵我們,我們不敢回嘴,可老二家又為家族做什麼了?不也一般靠著家裡風光。就說元春的娘位,那也是花錢買的。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只恨我們管不著家,沒法知道家裡大錢的去向,憑人家說便了。要要我們也管著家,也能照樣拿著帳說別人的不是。」

刑夫人一提這管家權,賈赦頓時把剛才的羞愧勁沒了。不錯。人家都是長房長媳管家,可誰見過小兒子管家的。既弄了這樣,還怕人家說嘴,讓鏈兒管家。可卻娶個王家的女兒。如今連兒子也倒向人家那邊了。

可恨他身為長子,連家裡的情況都弄不清楚。

這說不定啊,公中的錢都讓老娘給老二家花了。卻罵他不知上進。罵他沒給家族爭光。那老二又怎麼上進了?又爭什麼光了。還不都是靠祖宗的餘蔭過日子。都是祖宗的兒孫,憑什麼一切好處都老二得了。偏他卻得不到。不行不行。這個苗頭非別一別不可。

雖想著別苗頭,可到底對老娘還存著敬畏。不敢回去和老娘再說什麼。心裡卻開始轉別的念頭。老娘惹不起,林黛玉自己也惹不起嗎?好好想想,給她施施壓。說不定還真能擠出不少東西來。不說賈赦夫妻灰溜溜回去。

且說王夫人這裡,自周瑞家的為她探得老大在烤肉店挑事後,就緊張兮兮的等著那邊的動靜。誰知過了一會。有婆子們回信。說賈赦和刑夫人灰溜溜離開了。據說二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很。而且走得很慌急。

王夫人惡狠狠地罵了句:「二個沒用的廢物。」

她坐在那生悶氣。沒人出頭了,她又不願出頭。這老太太不好惹呢。想了想,有主意了。鳳姐現正在管家,如今寅吃卯糧的,老太太想必也知道。不如借家裡虧空的名義,讓老太太擠點血出來。

到晚上的時侯,鳳姐來請安時,王夫人就把這個意思跟鳳姐說了。鳳姐心裡就一沉。她看出來了,這王夫人這是又犯左性了.可老太太是精明人。若應了王夫人,難免讓老太太有想法。可不應王夫人,萬一老太太歸了西。自己豈不沒了靠山。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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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章:氣得胃疼

這事只得先應了,再想別的招兒。

她馬上痛快的答應了。

回去卻坐在床上發悶。

想了想有主意了。自娘娘封妃後,六宮都總管夏太監就常派派人來囉嗦,自己就讓人把自己平日戴的金璃圈給當了。這樣一方面可以阻擋一下夏萬全。看見沒,我都當當了。另一方面,賈母是個細心的,看見自己的金璃圈沒了,必要問的。自己就說夏太監來囉嗦的事,讓賈母知道,自己這個當家人是多麼難。

但卻不提家裡缺錢的事,只說是為了應付夏太監。

回頭對王夫人自己也有話頭了。看見沒,我都把金璃圈當了和老太太說沒錢。

如果老太太發個善心,給個一點半點的錢。自己在王夫人面前也算應付過去了。她左想右想,自己這招不錯。當天晚上侍侯賈母吃飯時,便換了另一件首飾。。賈母果然注意到了。便問鳳姐的項圈的事。鳳姐便說起夏太監來囉嗦的事。賈母聽了,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下。

什麼態也沒表。王夫人在鳳姐說夏萬全的事時,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得意。黛玉雖陪賈母吃著飯,可眼光一瞟,把眾人的神色都收到眼底。她暗歎起來:「賈母這個老祖宗,真是不易啊。」

鳳姐終於完成王夫人交待的事,鬆了口氣。回到自己屋裡,累得不想說話,直接就躺下了。平兒忙忙地湊到她耳邊:「奶奶,今天的事,奶奶有些欠妥呢。」

我怎麼欠妥了?」鳳姐閉著眼睛問。

平兒忙說道:「這要是沒有大老爺大太太的事,您這麼做,老太太一定不會想別的。可才有了大老爺和大太太的事。奶奶又來這一出。只怕老太太會有想法了。」

鳳姐騰地坐了起來。氣得狠狠地一捶炕。她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也是利害太關心了。總想著二頭討好。可這次的事,真的沒考慮周全啊。雖王夫人那交待了。可老太太要有了想法。她可真是沒得罪地,倒得罪天了。那老太太身體好著呢。若有了想法。以後可要壞事。正想著,忽聽外面丫頭們回道:「鴛鴦姐姐來了。」

鴛鴦從外面走進來。剛要行福禮,鳳姐忙拉住她:「好妹妹,快坐下來。」拉到自己平日坐臥的大炕上。平兒忙去倒茶了。

鴛鴦見左右無人,笑說道:「二奶奶,老太太說白天人多,不能說什麼。現在私下無人,她讓我告訴二奶奶。過二天你便和我合夥賣老太太二箱子用不著的銅傢伙。應應府裡的急。」

鳳姐的臉頓時有些紫漲,老太太這是何意。是給她敲警鐘?

見鳳姐尷尬。鴛鴦忙說道:「二奶奶。你可不要誤解老太太的好意。老太太才說了,鳳兒啊不容易,這府內外上上下下都要妥貼周全。哪一點不到位。只怕都會讓她生場暗氣。那孩子心地什麼樣,我清楚。我讓她這樣做,也是為她著想。好把事情遮過去。另外也是傳出風聲去。讓其他人再別有想頭了。」

鴛鴦這一說,鳳姐的臉更紅了。這老太太成精了不成。這種事她怎麼全猜出來了。可自己成什麼人了。不成了二面派了。

偏老太太還不怪她,還處處為她著想。看老太太這招多高。既擺明了你們姑侄的事我知道。又擺明了我信任你。還賣銅傢伙揚出風聲。讓人知道她手中搾不出錢了。只能賣東西了。她明著替自己著想,可暗地裡,卻是給自己敲了狠狠一記警鐘。

鳳姐到此時,想不按著賈母的意思走都不行了。只好紅著眼圈說賈母替她想得周全。讓她這個做小輩的感念到骨頭裡了。

鴛鴦見目的達到。使告辭離開了。鳳姐便讓平兒親自去送送。

平兒會意,這是鳳姐不好太拉擾鴛鴦。讓她出頭的意思。忙親自送出去。回來時,平兒湊到鳳姐的身邊道:「二奶奶。鴛鴦說,老太太最近總去宮裡呢。聽說,每次回來都春風得意的。」

鳳姐聽平兒這一說。他細一琢磨,鴛鴦這是告訴自己,她的錢都給宮裡的娘娘花了。

若是這樣,自己今天的事更是孟浪了。這時,王夫人使人叫她。她忙去回話。王夫人一見她的面。開口就問:「鴛鴦到你那幹什麼去了?」

鳳姐心裡歎氣,王夫人把精神頭都用監視各處往來上了。為怕王夫人起疑。她忙把鴛鴦的話講了一遍。講話時。心裡頗有些洩怨的意思。你做什麼事,老太太都知道呢。如今把我弄得裡面不是人。

王夫人聽著前面的倒十分的氣惱。可聽到後來,說老太太常去宮裡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最近她身體不太好,沒總進宮。這老太太自己一個人去得倒歡。莫非,暗中在謀劃什麼?不行,自己得進宮看看去。王夫人隔了二天便進了宮。

回來時老臉跟木頭似的,跟誰也不說話。

偏趙姨娘不知深淺,到她面前抱怨,說丫頭們的錢又沒按月發下來。氣得王夫人先給了她一頓臭罵;「你也不張個耳朵打聽打聽,公中的錢沒下來,我的丫頭的錢也沒下來。難不成單給你一人的丫頭先發月錢。」趙姨娘只得閉了嘴。偏賈政回府時,趙姨娘就腫了眼睛。賈政問了二句。趙姨娘就哭得稀里嘩拉。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賈政這人平常自詡方正。哪容得家裡竟出現有人剋扣下人錢的事。於是把王夫人叫去,狠狠說了一頓。雖然王夫人後來圓了過去。但回來氣得臉色發黃。

這回真胃疼了。晚飯都不吃了。

鳳姐晚上給請安時,王夫人看著鳳姐就有點生氣,要不是她晚發丫頭的錢,自己至於挨賈政說嗎。

她便把趙姨娘的事說了一遍。末了憤憤的說道:「這個家簡直沒法再呆了。一群妖精都出來了。」

鳳姐臉色漲紅。但卻沒說什麼話。因為她剋扣丫頭們的錢,出外放利錢,太太其實也知道,以前只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因為她每月孝敬太太的錢,那可是絕不在少數。太太心裡明白著呢。所以遇事總替她打馬虎眼。這次想是受了賈政的氣,沒法子,拿自己出氣。這種情況,自己只得受著罷了。想著剛才刑夫人也不知怎麼得了自己賣老太太銅器的信,竟來要走二百兩銀子。自己的氣又找誰說呢。

靜默了一會,王夫人看鳳姐很難過的樣子。王夫人說道:「算了不提這事了。這些妖精也罷了。翻不起什麼大浪去。只是最讓我恨的一點,老太太也不知給娘娘吃了什麼迷魂藥。娘娘說,等省親的時侯,就當著大家的面,給寶玉和黛玉賜婚!」

鳳姐機靈靈打個冷戰。賜婚?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若是原先的黛玉,鳳姐倒希望寶玉娶的是黛玉而不是寶釵,可最近,黛玉行事越來越狠辣多智。越來越像老太太了。老太太對黛玉的寵愛那是與日俱增。今又加上娘娘的喜歡。這以後家裡,哪還有自己立足的地。

這掌家的還能是自己嗎?

王夫人心目中的媳婦是寶釵,可寶釵外表和善,內裡剛狠。寶玉娶哪個自己都不好辦啊。

不提鳳姐心裡堵得慌。

不提大老爺發狠,王夫人進宮,鳳姐賣傢伙。賣的錢還讓刑夫人給搾去一部分。趙姨娘的丫頭們排頭一撥拿到了月錢。在其它人面前特別面目有光輝。

且說到這天傍晚時,黛玉前來請安。見賈母神情委頓得很,還不停的喘氣。她心裡暗道:「看起來。老太太又氣著了。唉。老太太也真不容易啊。」

黛玉給賈母一個眼神,賈母忙稟退眾人。

黛玉坐到賈母的旁邊,輕輕的摸著賈母的手,賈母手上的皮很鬆,還長滿了老年斑。賈母真的老了。也不知還有幾年好活了。黛玉本來想把自己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賈母。可看到賈母灰土土的臉,她想了想,還是壓下了。她笑道:「老祖宗,我最近烤肉店得了不少錢,我忽想著,我這這錢留著也是留著,我想拿出一半給老祖宗,精選族裡聰明有才智的青年,暗中多加培養。或讀書從仕途,或經商發家。或有什麼技能可造福一方,咱們都出資培養。這些人是既受了咱們府裡的好處,如何能不感念府的的恩情。這些人將來有出息了。也是府裡的一大助力不是。」

賈母因賈赦的事,正氣得心口疼。黛玉進來,她還以為黛玉要和她說烤肉店被人陷害的事,誰知竟突然說起這件事啊。

她原來眼睛似睜不睜的,此時突然睜開。黛玉這是何意?

黛玉笑著在賈母的手上輕輕一捏。賈府手上皮很鬆,一捏就立起一道褶子。賈母見她忽然孩子氣的玩起來。原來的一絲警戒倒放鬆不少。她慈愛的笑著拍了拍黛玉的小手:「快說,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了。」

黛玉低頭歎口氣道:「老祖宗,你要實在問,我就說實話了。也是我辦事不周。那烤肉店的事沒做得周密。常言道,財帛動人心。難免便會有許多人心裡惦記上。這件事雖有娘娘和老祖宗壓著,明著不好如何。但暗地裡,未必不暗潮湧動。」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一章:拉攏各級領導

黛玉說到這,看了看賈母,賈母神色有些驚異,想不到黛玉能看到這麼遠。

黛玉頓了一下,輕輕說道:「不過說句心裡話。有些人得了錢,能幹什麼有益府裡的事呢。不過是享受揮霍罷了。錢越多,揮霍得越厲害。爭榮誇富,奢靡腐化。雖是個別人的行為。但未必不影響府中的聲望。未必不影響到娘娘地位。未必不影響到府裡的風氣。」

黛玉說到這,賈母的臉上現出警懼之色。她一心希望賈府發達。希望兒孫顯要。這影響賈府和娘娘的聲望,影響府裡風氣的事,最讓她惱火。

黛玉見狀,又輕聲說道:「上次老祖宗和我說過,賈府無人。其實,咱們府雖然可培養的人有限,可族中年輕子弟可堪造就的一定很多。想史上,那些大家族中,每一代都能產生幾個傑出的人物。若能把這些人物收為己用。將來必是賈府的助力,娘娘將來在宮外也能有人用。」黛玉說到這,賈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剛嫁過來時,賈府就是這麼做的,但最近這些年,因皇上不待見四王八公家,所以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小,進項也越來越少,也就談不上對親族的照顧了。現在既然有了錢,元春又得了寵,這件事正該做起來。那族裡還真有好幾個這樣少年。家裡貧困,竟無培養。若把這些人收為己用。賈府就等於將來有許多強助。想到這,精神頓時好了不少。黛玉見賈母再不似剛才委頓的樣子。知道這個計劃打動了野心勃勃的老太太。

這賈母滿心眼裡就想讓賈府發達。這信念老而彌堅。凡是對賈府有利的。她一定聽。

而自己,也可趁機在府裡府外培養些自己的勢力。要不這麼一逼。自己貿然做了,形跡太明。而且也得不到老太太和宮裡的支助。凡事水到而渠成。自己這麼做,既不顯山露水,又順其自然。且賈母和元春一定會對自己的重視度提高到十分。最重要的,經自己剛才那一通說。以後凡是想給自己使絆子的,打小報告黑自己的。甚至跑到元春那裡給自己下藥的。一律不好使。哈哈。小樣的,誰讓你們這次不好好表現表現。二下一對比。你們是朝最高領導要錢的,我是給錢的,你們只顧眼前,我卻慮得長遠,你們只知自己,我卻想著賈府和娘娘的未來。

咱是有用之人!這一點十分重要!一個人要是沒有用,別說是親戚,就是父母也可能遺棄。有用之人。外人也能成為親人。

黛玉心裡開始得瑟,但面上卻不顯,她又說道:「另外。咱們在祖塋附近,多買些田地。以備四時祭祀用。打著這個旗號,只說把錢都花出去了。

也絕了一些人的念頭。府裡也能平靜些。」

賈母正盤算著培養哪個後生呢,忽又聽黛玉輕輕一一句話。便把府裡洶湧的暗流給掐斷了。這一下,賈母更激動了。

這黛玉辦事考慮得周到啊。若不打著後面這個幌子。有些人打聽到把錢花到了別處。還不氣瘋一些人才怪。

想著從建大觀園,到現在烤肉店的買賣,自己惹了多少閒氣。每次,自己的兒子媳婦們都為了錢和自己爭執,他們只知道從這個家獲取,而不想為這個家出點力。只有黛玉。每到關鍵時刻,就能想出好主意來。不但解決了眼前的危機,還慮得這樣深。這樣遠。這才是真正賈府未來當家人的氣派。

其他的人和黛玉比,簡直沒法比。你看刑夫人,小裡小氣,眼珠子裡除了那些點錢就沒別的了。王夫人一心想掌握這個府第。卻不知這個榮府在朝中那是岌岌可危。鳳姐原看著還挺聰明,可二面討好。見硬就回。況且也像王氏似的。十分貪婪。風言風語地聽說,丫頭們的錢她都不按月發。必是拿這些錢出去賺利錢了。趙姨娘一夥成天在政兒耳邊刮噪。這一大家子人。哪個有大氣象,誰能撐整個榮國府。看來,將來的榮府,也就靠黛玉了。

賈母感念黛玉到十分,她伸出胳膊,把黛玉摟到了自己的懷裡。一邊撫摸著她的小臉和脖子,一邊笑說道:「玉兒。有你這樣,我死也能閉上眼睛了。那族裡的事,你幫你選人,至於培養的事,你來辦。」

「老祖宗,我哪會什麼培養人才呢。還是老祖宗來辦吧。」黛玉雖然心裡極想,可到底不敢表現出來。老太太可是極精明的人呢。

這培養賈氏族人的事,看著沒什麼,可往十年二十年後看,那可能就是一股不小的勢力。而誰培養這些人,就等於掌握了這股資源的很大一部分。「

賈母有些傷感的笑道:「小玉兒,外祖母老了,將來這振興榮府的事,只能交給你了。」

說完,撫著黛玉的後背,輕輕的撫摸著。黛玉忽感到很恐懼。為賈母的這份沉甸甸的信任。她原只想自保。可賈母,卻把榮府要交到她身上。

她幾次想表明自己的態度。可話到唇邊。終是沒敢吐出來。因為她怕。非常怕。賈母可不是個感情為先的人。自己合乎她的想法了。她才這樣重視自己。若自己和她的想法違背了。她還會這樣嗎?

算了。還是慢慢集聚力量。等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再說吧。

此事過後不久,賈母便把賈氏宗族中所以青年子弟的信息都掌握了。她從中選了十二個聰明伶俐且家境貧寒的。分成唸書,經商二種類型。把這些都交給了黛玉。黛玉暗暗打聽名師和知名商人。給名師和知名商人高額薪資,讓他們教導這些人。並開始悄悄資助這些家銀兩。使得他們無後顧之憂,專心供養孩子。且說這些子弟中,三年後就又一個叫賈芝的,在科考中得了第二十名進士。在賈妃的幫助下,竟在朝中漸漸當了大官了。還有一個叫賈琚的。跟一個賣茶的商人學經商。幾年之後,竟成了很有名的大商人。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黛玉因培養這些人,忽又想到一事,府裡的賈蘭將來可是當官的苗子。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那李紈一個寡婦,領著個幼子,在榮府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原小說中,賈母和王夫人好像並沒怎麼太愛護她。弄得賈蘭一出場,好像就和賈環一起出場。這可是很奇怪的現象。黛玉便有意無意接近李紈。在老太太的面前,有意無意提起賈蘭是多麼可愛一個孩子。多麼愛讀書。是個科舉的料。漸漸地,賈母對這個重孫子也開始喜歡上了。經常讓李紈把蘭來領來瞧瞧。李紈母子在府中的地位提高不少。那李紈知恩圖報,幾次下來,二人走得近多了。黛玉有意瞭解府裡的情況,那李紈別看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可一交談,黛玉才發現,什麼叫旁邊者清。那李紈不但消息靈通。而且看法獨到。也是個有主見的人。怪不得在賈府一片聲色犬馬的環境中,能培養出賈蘭來。那李紈有一次和黛玉說話,隱約地提及,黛玉為什麼不多看看二舅舅呢。二舅舅最近得了咳疾。身體不太好呢。

黛玉猛想起,自己把府裡最重要的一個人物給忽視了。按原小說裡,賈赦只知女色,而賈政卻是較有清正之名。不過這人能力一直不行,自己也一直沒把此君放在心上。不過,此人畢竟是賈府與朝廷聯繫的重要人選。將來自己未必用不到這位二舅舅。因此忙買了不少好藥去看二舅舅。管他用不用得著人參,先買個幾根百年的人參帶去。賈政平時和王夫人並不住在一起。卻是榮禧堂附近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黛玉帶著雪雁,捧著藥盒。來拜見賈政。

賈政正躺在房裡靜養,忽聽外甥女黛玉來看她了。真是大吃一驚。黛玉來了這幾年了,除了年節必要的拜見外,根本沒來看過他。如今怎麼突然來看病了。

他正寫個折子。忙放在桌上。笑著讓人請黛玉進來。

黛玉走了了賈政的房間。一邊笑著問疾,一邊掃視著屋子裡的一切。

一色半新不舊的傢俱,迎面倒放了好幾個書架。書架上擺著許多史書。書架旁,還有一個玉石大桌子。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等物。賈政引黛玉去桌旁坐下。黛玉一眼看見桌上有一本農政全書。書旁還有一個折子。折子上寫著二行字,卻是寫如何興修水利的事。可寫了二行,卻寫不下去了。

黛玉腦子一轉,原小說裡,賈政好像是工部的官員,這寫農田水利的折子是皇上的意圖嗎?自古上有好焉,下必甚焉。

裝作若無其事和賈政聊了一會病情。又送上人參。賈政是個識貨的。掃了這些人參一眼,就知黛玉很花了些錢。對黛玉的目光便慈愛多了。黛玉如無意間把手放那本農政全書上,隨手翻了幾頁:「二舅舅在看農田方面的書?」

賈政有些發愁樣,隨口說道:「皇上因河南地區連年大旱。而江淮一帶又連年大澇。很是憂心。不但農田澇了,便是城裡也經常積水為患。有一個地方,竟淹死了人。因此水利的事十分掛心。有人建議建一條運河通到河南地區,可國庫還與北番有奴國對峙。每年都要用大筆的銀子。所以這銀子就是個大問題。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能有什麼法子為君為憂才好。」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二章:朝政

黛玉心說自己這段期間光顧著宅斗了,這些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事一概不知。這真是二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打人經了。

她心念一動。想起那薛寶琴可是隨父親經常出洋的。還說有外國美人寫詩云云。可見紅樓這裡,並沒完全的閉關鎖國。又想起那穿越小說《明》中寫到的洋井。還想到了國外那讓人羨慕的下水道。她不是科技專家,可沒法象武安國似的發明個洋井出來。她雖知道地下水道。可現在沒有水泥,怎麼支撐呢。國外二百多年前就有很發達的地下排水設施了。只可惜自己不知道怎麼弄。她想了想笑道:「二舅舅,我很小的時侯,好像聽我家的客人說過,,那洋人那裡的農田水利比我們發達得多。好像有什麼洋井之類的機器,乾旱時倒能從地下極深處提上水來。還能在地下建排水統。要是咱們的人能到國外參觀一下,看看人家都怎麼抗旱。怎麼興修水利。說不定就能解決大問題了。」

賈政微微皺了一下眉:「出洋?太遠了!」說完便不吱聲了。黛玉心裡一動。記得康熙年間,外國就有傳道士來中國了,像湯若望之類的,在清初很是風光一時。賈政既覺得出洋遠,那若就近的有傳道士,說不定他們會知道一些事呢。

黛玉忙笑道:「二舅舅。京城不知有沒有國外的傳教士。聽說這些人都知道很多國外的事呢。我聽說他們中有人還會建紅衣大炮。若是建個炮營,將來與有奴國打伏,必然從武器上佔盡便宜。」

傳教士?紅衣大炮。

賈政突然精神一振。原來,一年多前,他還真見過一個傳教士。此人還和他談過,國外的工具如何先進。當初他一直覺得中華是天朝上國。聽這傳教士說國外好,就有些不順耳。便敷衍二句。就離開了。

此時黛玉一提及,他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能找到傳教士。再獻上紅衣大炮,或找到農田水利的法子。那皇上豈不對自己刮目相看!一想到得到皇上的重用。賈政就興奮到不行。、但為著在小輩面前保存威嚴。還是咳了一聲道:「這個,倒是可待商榷。」

賈政的老夫子樣令人噴飯。黛玉也不想再說下去了。閒聊二句。黛玉便告辭而去了。

黛玉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過了十多天後,賈母有一次和她閒聊,突然提起,賈政因和一個傳道士閒聊,那傳道士竟會做紅衣大炮。如今錢正重正與北番有奴國對峙。若有了紅衣大炮。那可就勝算大多了。

因此向皇上上了一道折子。請求皇上同意那傳道士建紅衣大炮。

皇上對這個折子重視到十分。馬上傳見了那傳道士。又親自拔錢拔地讓傳道士建紅衣大炮營。

這且不算,皇上又因這件事,對賈政刮目相看。聽說。馬上就會升賈政的官了。

黛玉聽著十分歡喜。呵呵,賈政陞官,也有自己一份功勞。

不!不!

沒有自己的功勞,全是賈政英明神武。這件事自己絕不能提。咱得做雷鋒,做好事不留名。這成跡從來都是領導作出來的。俺們知道什麼呢?俺們只能是領導指哪咱打哪。俺們都不長腦子。哈哈哈。

黛玉順情說了半天二舅舅的好話。

賈母覷著眼瞧了瞧黛玉。突然笑道:「黛玉,你倒不居功。你二舅舅說過,這件事是聽你的話才辦成的呢。」

「哦。」黛玉嘻嘻笑了。原以為二舅舅會把這功勞到處顯擺。不會說聽一個小女孩的主意的。誰知二舅舅到是個實誠人。竟對賈母說了。

她笑道:「以前聽人講過傳道士的事,那回看二舅舅時,聽二舅舅講皇上對農田水利和戰事的事煩心。我就順嘴說了一句。」

賈母寵溺地摟過黛玉:「小玉兒,你最是個多才多智的。可惜了。倒是個女孩。若寶玉有你一半就好了。」言罷唏吁不已。

黛玉從賈母處出來,順腳又去看二舅舅,賈政正在書房看書。見黛玉又來看她,對黛玉熱情得不得了。那付勁頭,根本就不像是外甥女,倒像某重要大臣。讓黛玉的虛榮心極度膨脹了一把。末了,賈政又把服侍的人全部退下了。

黛玉便知賈政有事。果然。賈政聊了二句閒話後,馬上說皇上建了火炮營。調了不少精兵猛將。如今已有三萬人了。說不久要去和有奴國打仗。黛玉心裡一動。這火炮統共才建了幾十門,,卻建了三萬人的火炮營?皇上對有奴國可是太重視了。

想了想,忽又想起賈母和自己說的朝政。錢正重擁兵自重。前段期間,邊鎮有二個付將老了,皇上派了二個大將去邊鎮。結果有奴國突然就偷襲了邊境。錢正重就與有奴國打起來了。那二個新派去的將領被敵方包圍,竟被射殺了。後來,錢正重就帶兵與有奴國對峙上了。有人傳這次與有奴國開戰,就是錢正重主動調起的。黛玉心裡一動。皇上派這火炮營大概明著去和有奴國打仗,暗地裡是不是對著錢正重去的呢。。

賈政說到這,頓了頓,看了看黛玉說道:「皇上最近很煩心,因為火炮營的統領沒有合適的人選。幾個大將互不相讓。都想當這個統領。」黛玉心說皇上煩你煩什麼。這事也不是你能煩的啊。

正想著,忽聽賈政歎道:「為人臣子,不能為君父分憂,實在是無能之極。」

就這句話,差點讓黛玉笑噴了。

心說二舅舅你是皇上老丈人,你叫皇上就叫皇上好了,還君父。雖說古代這是常用的說法,但聽著怎麼這輩份亂套了呢。

見賈政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黛玉暗暗感歎,古代的教育工作比上一世做得好啊。你看看,忠君愛國的思想多深入人心,這賈政都溶到骨頭裡了。當官當到這樣,雖無能些,也算是不錯了。黛玉對賈政倒有些好感了。總比賈赦只知貪錢好色強多了。

黛玉對朝中的武將還真沒太關心過。不過,賈政能把朝政和黛玉說,證明他因上次的事,對自己很有期待。若不回答,難免讓他失望。日後有事也不會和自己說了。這可是她接近賈政,穩固在賈府地位的一個途徑呢。朝政黨爭的事,上一世看電影電視看多了,也有點心得.

黛玉笑道:「皇上煩心帶兵的人選。據我料,不是哪個能打仗。是哪個能不引起錢正重的戒備心。」

「啊?」賈政瞪圓了眼睛。黛玉笑道:「二舅,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在錢正重也。」

賈政想了想,恍然大悟狀。

黛玉想了想又搖頭說道:「其實哪個人都會引起錢正重的小心,知名的大將的不用說,錢正重會防著,不知名的,估計又會懷疑皇上故意鬆懈他,我想想啊……對了,若皇上除派個統領外,再外派一個監軍。那監軍假裝與統領不和。處處掣肘。二人矛盾極深。再弄些個監軍剋扣軍糧,鬧得軍心大亂之事就更好了。只要錢正重一放鬆警惕。仿李塑來個雪夜入蔡州。呵呵。錢正重就好看了。這監軍的人選哦,其實是個很好做的人選,不需自己打仗,不需自己上陣,只要剋扣些錢糧,與統領鬧矛盾就行。而最後的功勞卻很大哦。」說完,無限悵惘地想,這個監軍的人選不錯啊,不用費腦子,就能立功勞。她正想著,眼睛就有點發直,賈政還以為黛玉看他,他趕緊搖頭:「我是不行的。我能力不行。不過,你這個主意卻是太好了。我明天就給皇上寫奏章。」

這回輪到黛玉搖頭了:「二舅舅。這事不能寫奏章,更不能和皇上說。

「啊?」賈政有些發愣。黛玉左右看了看,她低聲說道:「二舅舅,皇上要除錢正重可是天大的機密事,如何能寫奏章。這萬一洩露,也許皇上為表自己並無此意,都能殺人取信。」

賈政嚇得身上一抖。顏色大變。黛玉又說道:「況且皇上如果能防著皇后,也會防著每個妃子家,咱們穩穩當當的當個官挺好的。先冷眼瞧著。別往是非之地進。」

賈政訝然地看著黛玉。那神情好像根本沒聽懂黛玉說什麼。過了好一會,賈政搖頭道:「皇上乃曠古名君。那錢皇后一家飛揚跋扈,結黨營私,皇上才不得不防著些。我們一心為皇上做事,皇上必然知道。」

黛玉下意識的想捂腮——牙疼!原小說裡,賈政可不是進取心這麼強的人啊。怎麼這都勸不服他。黛玉忙笑道:「二舅舅,你說得倒對。只是軍中的事,咱們又不懂,咱們以為高明之策,說不定在皇上看來還幼稚可笑呢。二舅舅又不能寫奏章,若特特的跑去,密見皇上,說了一通。說不定皇上還怪罪下來,說我們胡說八道。皇上英明,這軍中的事,自有解決的辦法 不必咱們費心的。」

聽說皇上有可能怪罪下來。賈政果然顯出害怕的神色。黛玉暗吁一口氣,虧得二舅舅膽小。

以後和二舅舅說事時,可得考慮周全,不能想說就別說。否則,後患無窮呢。這比宅斗可怕多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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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三章:被人鄙視了

黛玉從賈政處出來後,一邊大力發展烤肉店,一邊又開了幾家超市。開始財源廣進。因賈政和賈母和元春的關係,她在賈府地位日益上升。把王夫人氣個半死。有一次實在氣不過,和賈功念叨二句,讓賈政給狠狠地說了二句:「她無父無母的在咱們家,你這個做舅母的不說關心些,還見天的擺弄事非說她。成什麼樣子。」

說完,一甩袍子走了。把個王夫人差點氣背過氣去。

實在氣不過,又跑去和宮裡的娘娘說話,宮裡的娘娘也著實的勸她二句。總之是替黛玉說了不少好話,你別和她為難的意思。王夫人從宮裡回來,臉都綠了。沒辦法,暗地裡咬牙吧。第二天一早起來。嘴唇都腫了。以後也不過暗中使點小絆子罷了。表面又不敢怎麼樣。刑夫人賈赦也憤憤不平。

黛玉心大,你生你的氣,我見你還笑瞇瞇的。這是一個過程。她知道,在金錢的誘使下,賈赦和刑夫人會向她表示好感。但現在,她決不答理這些人。因為,現在賈赦和刑夫人等,根本就沒那個感恩的心。你就是把身體煮了,把肉拿去給他們吃,他們大概還嫌酸呢。

不但賈赦,還有王夫人,還有府有許多中層下層的人。都是這付德形。

金錢從來就不能亂撒。如果所有人每人都給五兩銀子。那麼沒有誰會感激你。只怕有的人還嫌你給少了。黛玉還記得上一世,有一個大姐對誰都很好,還經常給辦公室的人帶這帶那的,時間長了,這些人就覺得這位大姐應該帶的。等這位大姐一走,這幫人吃著大姐帶的瓜果,喀著她帶的毛喀。在背後罵著大姐的蠢笨!這種人見多了,黛玉用一句話來形容——驢群馬蛋的東西!

給錢,就給自己需要的人。能幫自己的人。自己喜歡的人。漸漸的,她就會有自己的勢!她需要這種勢。在賈府這個破地方,沒有勢她就沒法活了。

至於其它人,一毛錢也沒有,一分錢也沒有。想用我的錢,投靠過來再說。

她現在高層有人,中層有李紈探春湘雲等姐妹幫扶著。下層裡,因為有錢。又通過紫鵑,錢婆子等結交一些園裡的婆子們,丫頭們。消息靈通得很。

因消息靈通。黛玉知道管小廚房陳家的竟貪污了不少錢。於是哪天私下跟賈母說了。賈母突然襲擊。派人去查帳。把陳家的貪污帳都發現了。一怒之下,把陳家的打了一頓,趕了出去。新上任的人是賈母的人,對黛玉和湘雲等好得無以復加。

府裡風氣頓時變了不少。把王夫人氣得得病了好長時間。黛玉冷冷地看著,既感到一絲痛快。又感到很無聊。原來自己也被培養也宅斗高手了!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除非人伸腿瞪眼那天能清淨能了吧。有時侯想活得好,想讓身邊的人活得好,就得有凶狠的一面!

看看迎春到是與世無爭,可在賈府,混得連一個婆子也敢欺負。算了,自己當不了聖人。只能當個自保的凡人罷了。

黛玉卻不知道。她這回在老太太和元春心裡表現得太好了。什麼叫樂極生悲。那就是說她呢。老太太背後和元春商議著要給她賜婚的事,她還蒙在鼓裡。正坐著轎子,樂呵呵去到五將軍街看看她的宅子去。

喜安喜順受傷後。還沒看過呢。雖是下人,但首先是人才對。這奴才也不能當機器使,得恩威並施。

黛玉準備上午看六嬸,下午再去喜安喜順那裡。

一想到六嬸,忽想起自己這段期間忙著宅斗了。把個武功高手六嬸給晾一邊去了。這能耐大的人通常都脾氣大。

別自己去了一腳給自己踢飛出去。這怎麼得也得顯顯誠意不是。黛玉想了想,專挑個大雪紛飛的天去看六嬸了。

一路上。那雪花飄飄灑灑,拋瓊搓玉一般。二邊街道樹木轉瞬間一片潔白。黛玉從轎子裡伸出手,接著雪花,忽想起了劉備三顧茅廬的景象。

哈哈。師父啊。咱這心誠的。一會你不讓我進去,我就程門…..賈門立雪。

到了六嬸家大門外,林黛玉就不坐轎子了,下轎步行。這腦門上頂著一大坨雪去見六嬸,那是個多感人的形象。

果然,六嬸看著黛玉一腦門的雪,配著潔白的小臉,烏黑的眼睛亂轉,倒像雪精靈似的。那要發作的怒氣頓時消了不少,但端坐椅上,也不說話,也不理黛玉。只顧自己喝茶。

黛玉也不擦雪,她眨巴一下眼睛。突然抱拳道:「師父。弟子黛玉拜見師父。」說完,跪倒在地。行完禮,黛玉忙抬起頭。卻見六嬸還板著個臉。黛玉仰起臉,心說我這小花朵跪地上你還真忍心啊。伸出手,可憐兮兮地說道:「師父,弟子腿麻了。麻煩拉弟子一把。」

六嬸咬牙說道:「你個猴精八怪的小東西。難道不知我送劍譜的意思。竟好意思這麼久才來拜見我。就讓你跪一會也是應該的,偏你才跪 一會,就嚷嚷腿麻了。這像樣嗎?」

黛玉身子一挺,一本正經地答道:「師父,弟子早就想來拜你了,可是你又不讓。」

六嬸瞪大眼睛,「我什麼時侯不讓你來了。」

黛玉正色答道:「師父給我的劍譜時,什麼話也沒帶給我。我便知師父的意思:這些劍譜能練成再找師父,要是練不成,就別來丟臉了。這段期間,我天天練劍。今日略有小成,過來給師父演練。」

六嬸顧不得黛玉的胡編,她只聽見黛玉說略有小成。便睜大眼睛道:「這些劍譜你都練完了。快起來。給我看看。」

黛玉忙站起。把自己最近領悟的劍譜給六嬸演練一遍。

當真練得是劍氣如虹,流風飄雪。

黛玉演練完,得意地看著六嬸。

六嬸盯了黛玉半天,突然冷笑道:「就你這水平,還好意思說略有小成。」

黛玉眨巴眨巴眼睛,忽想起原來自己又犯毛病了。自己上一世愛得瑟,有點成績就高興到不行。大概這時代的武師都不喜歡。這個時代的人都講究謙虛謹慎。

正想著。忽見六嬸站起來就走。

黛玉急了,搶前幾步抱住六嬸的胳膊:「師父,我急著見師父,所以只好吹牛說略有小成。師父,你別當真。我其實那個根本沒練好。」說完,抱住六嬸的胳膊搖來搖去。人家六嬸一片好意送自己劍譜。自己只顧著忙自己的了。這麼長時間不理人家,還跑來亂吹一氣。也怪不得師父生氣。

六嬸板著臉低頭看去,見眼前這個小人兒一臉緊張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那顆心突然變得很柔軟。自己一世無兒無女。偏對著這小人兒喜歡。這江湖上想拜自己為師的不知凡幾。可自己就看不上。偏看上了林黛玉。可她上次又半真半假的說拜師,其實沒什麼誠意。後來就不來了。自己主動送上劍譜。可她還是不來。這未免讓六嬸失望到家。誰知她突然又跑來了。一付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和自己胡攪。自己本有點生氣。可忽然她又緊張萬分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師父!師父!」黛玉見六嬸臉色緩和。忙甜甜地叫起來。糖度極高。又把臉在六嬸懷裡蹭去。在上一世這個動作叫賣萌。黛玉為哄六嬸開心,也開始賣萌。好在她有賣萌的本錢,人長得嬌柔可愛。小臉雪白。眼珠烏黑烏黑的,眨巴眨巴的帶著一股子靈秀勁。

六嬸果然被她電到。點了黛玉額頭一下:「你這個小東西。」黛玉見六嬸不再生氣。,頓時高興起來。她笑道:「師父,就知道你捨不得責怪我。我這小臉蛋粉嫩粉嫩的,我見猶憐。師父哪能不心疼呢。」六嬸眼睛瞪圓了,世上竟有這樣自戀的人?!直瞪了黛玉半響,再也忍不住,摸著黛玉的小臉哈哈樂起來。

六嬸這回給黛玉重講劍譜。六嬸這一講。黛玉發現,敢情自己原來自作聰明,許多劍譜都練錯了。還得重頭再練。這回按六嬸給的再一練。就發現那劍的威力驚人。她竟能一劍砍倒六嬸園中的一棵大碗粗的樹。讓黛玉驚訝喜歡到不行。圍著砍倒的樹大喊大叫,亂蹦亂跳。六嬸見黛玉一付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看不起地翻了一下眼睛說道:「就這一點子水平還值當高興,沒成腑。師父我當年像你這麼大時。我都一個人橫行江湖了。提起玉面羅剎……」六嬸說到這,突然閉了嘴.黛玉知她說漏了嘴,假裝摸自己砍倒的樹。權當什麼也沒聽見。心裡一個勁的腹腓。還說我沒成腑。你也有點成就就得瑟。嘿。咱娘倆半斤八兩。不過這話也就痛快痛快自己的大腦。誰讓你是師父呢。讓著你點。我這人一慣尊老愛幼。沒辦法,咱這人同情心發達啊。

在六嬸家學了一上午的劍,下午就去了五將軍街,一路走。一邊觀賞著二邊的景物。突然,前面一陣大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520小說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

我老公看我小說後說:你小說怎麼掙錢那麼容易呢,二三句話,就掙大錢了.我說對啊對啊.咱這是小說啊,就好比戲台.三五步走遍天下,六七人百萬雄兵.掙錢的事,就好比選美.經營不過是美人的臉蛋.掙不掙錢不光在臉蛋,還在背後的爭鬥.我寫的就是背後的爭鬥啊  人生何時能少了爭鬥,就算是貧困到去撿垃圾了.那垃圾桶的歸屬權之爭,不亞於領土之爭的激烈  既有爭鬥,那就爭鬥著,快樂著吧.一邊喝酒,一邊唱歌.春天好美好.這時飛來只蒼蠅,啪.一巴掌打過去.沒打著,它又飛回來了.呵!還挺囂張.找來蒼蠅拍.啪!粉身碎骨了.  繼續喝酒唱歌.這時又飛來幾隻蚊子.啪!啪啪!不好意思!全打空氣上了.小樣的,買高射炮去.回來關上窗子.用力一噴.然後咱施施然去外面園裡躺著.過一會回來.一隻蚊子也不有.咱得意,咱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剛想看電視.忽瞥見個面有老鼠跑過(我家一樓)我眨了眨眼.買個貓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救人

黛玉最是個愛看熱鬧的。從轎子裡掀了轎簾往外看。卻見大街上,一頂官轎前,二個官差正拿皮鞭拚命的抽打著一個書生。那書生已被打得頭破血流,栽倒在地。可官差還是不依不饒。皮鞭子虎虎生風,沒頭沒腦地往下抽。一邊抽還一邊踢那書生:「我叫你攔官轎,我叫你攔官轎!」

那書生一邊拚命護住頭臉,一邊哈哈大笑道:「工部尚書不識工巧,只識得皮鞭子臭鞋頭的威力,我看應改成皮鞭臭鞋部才對。」

黛玉心裡一動。這書生好狂。只是沒權沒勢,卻嘲笑工部尚書,就好比螳臂當車。你當這是什麼朝代。這麼沒腦子。你看上一世,有個婦女攔總理的車。那幫官員多文明,人家當場保證把事情給辦了。雖說後來總理一走,就拘留了那婦女,可人家到底沒當眾拿皮鞭臭鞋頭招呼。你們這是在舊社會,攔了官員的轎子。還罵人家,找抽不成。

黛玉雖不是明哲保身的人。她這一世也學奸了,自己又不是聖母,管那麼多幹什麼。自己有自己的路走。

突然,人群中傳來驚呼聲,黛玉看時,卻是官差氣憤之下,嫌皮鞭子臭鞋頭不夠威力,竟操起了路邊鐵匠鋪裡一隻鐵棒子。沒頭沒腦朝書生打去。那鐵棒子手腕粗細。這官差這樣打,不打死人,也能把人打殘了。

路邊行人都倒吸冷氣,可那官轎裡的工部尚書卻是一聲不哼。黛玉大怒,多大點屁事,就想把人弄成重傷。她朝武師們喝道:「救人。但別傷著官差。」

一武師搶前二步,在官差手腕上輕輕一捏,那鐵棒子就掉到了地上。武師輕輕一一推。官差撲通坐到了地上。

官差火了,不知道他們有合法傷害權啊。還敢攔他們。黛玉原本救下人後,正想說二句話讓那官員放了這書生。沒料到官轎旁邊又有幾個官差橫衝過來,那轎子裡的官員依舊沒出聲。黛玉上一世就是好拎板磚的主兒。這一世都老實多了,可也不等於讓人欺負了不還手。那是她的作風嗎。

她突然掀開轎簾,朝街口處喊起來:「柳平柳大人,您來了。」這工部尚書的轎子裡突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混仗,給我住手。不准欺壓良善。」

說完,一個胖胖的頭從轎子裡鑽出來,左瞧右看。

黛玉裝著朝左前方看的樣子,一邊看還一邊喊道:「柳大人。你怎麼走了。」

官轎裡的胖魚頭急忙吩咐道:「去衙門。快!」

轎夫抬起轎子,一溜小跑,轉眼間就失了蹤跡。

黛玉這個樂啊。小樣的和我鬥。抽你不死你個丫的。

這一樂。往後興沖沖一坐。怦,腦袋竟撞到了轎子壁上。

黛一捂著頭,咧了一下嘴,又樂起來了。欺騙人的感覺真爽。看到別人比自己笨真爽。

「喜樂,把書生送回他家。咱們走了」

轎夫抬起轎子走了。喜樂和二個武師去扶那書生。

圍觀的眾人見是這麼個結果。搖頭晃腦地議論幾句,便紛紛散了。誰也沒注意到,在街角,有一個人正盯著黛玉遠去的轎子,臉上閃著無比愉快的笑容。這林黛玉太有趣了。別人遇到這事,早氣憤憤一通大道理上來了。她卻狐假虎威的,樂得找不到北。偏她就知道,自己是皇上的耳目。可見。她平時對朝政的上事也很關心啊。要不然,也不會短短一句話,把個不可一世的工部尚書嚇得屁滾尿流。這林黛玉真是有趣,太有趣了。不但干烤肉店這種俗不可耐的事情,還對賈氏族人多加培養。在賈府的宅斗中。好像把大老爺賈赦夫妻二個,和二夫人也鬥敗了。老太太現在把她寵上了天。府裡許多人都轉向她這邊了。賈妃手頭現在異常的寬綽。這裡面怕也有她的影子。如今,連管個閒事也這般有意思。

這小東西真是太讓人心發癢了。自己百般算計,她竟沒一次掉進自己的井裡。想了想,心裡像有一百隻小貓在抓撓。就想和這小東西對面坐一會。哪怕她瞪自己一眼也好。想了想,突然心裡一動。悄悄的跟了上去。

且說黛玉來到五將軍街的外宅。這還是她頭一次來自己的宅子。見宅子是個三進的院子,裝修頗有江南風格。遊廊畫棟,小橋流水,使黛玉想起了江南的家。不禁神思有些恍然。她這一恍惚間,卻沒注意到,一個身影早先她一步躍上旁邊的一棵大樹。又藉著樹木掩映,如貓一樣伏到了正房上。柳平剛伏好。黛玉扶著雪雁的手走過來。這三間正房,飛簷斗拱,十分的華麗。黛玉進了屋子,見裡面的格局也全是江南老家的格局。臨窗就是一張紫檀大桌子,旁邊一溜的書架。黛玉暗生歡喜。又見自己雖長久不來。但屋子乾淨整潔。便如自己天天在這裡一樣。更覺得義父送自己的幾個人真是不錯的人選。

在臨窗的桌子後坐下。幾奴僕過來叩頭拜見黛玉。那張婆子趙婆子還好說,喜安喜順都惴惴不安。見了黛玉,叩頭於地,不敢抬頭。只說有罪。

黛玉先讓二個婆子起身,她沉默了一會。才平靜地說道:「聽說你二人都斷了肋骨,現在都好了嗎?」

喜安喜順忙答道:「多虧姑娘請醫抓藥,如今都好了。」黛玉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因為主子的事受了苦了。」喜安喜順驚慌的抬起頭,姑娘難道說的反話。如何卻這樣說話。

黛玉見這二人慌張,微微笑道:「不要緊張,我說的是真心話。義父雖把你們幾個給我,但你們與我相處時日尚短,你們卻為我做了許多事,而我給你們帶來太多的麻煩。心裡也很不安。」

黛玉說這句話時,是真心說出,要不是她,這二人何以受了這麼重的傷。因此聲音十分柔和。喜安喜順從原來的不安,變得十分感動。眼中不覺帶了淚了。柳平在上面聽著,微微搖了搖頭心裡暗道:「婦人之仁。背叛主子的不加嚴懲,只怕日後會吃大虧。」

喜安喜順不停的叩頭謝姑娘關心。黛玉又靜默了一會,知道御下之道,光有恩絕對不行,還得有威,正所謂恩威並施。

黛玉面色一正道:「義父把你們幾個給我了,你們就是我的私人。我一生一世都會照應你們。將來與你們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如果你們做得好了,還要放你們的賣身契,甚至立功大的,讓其子孫做官。但是。」黛玉說到這,聲音一頓,喜安喜順等互望一眼,俱都萬分歡喜起來。原來這個主子是個慈悲的。

黛玉咳嗽了一聲,又說道:「世上之人,都是凡人,自希望別人對自己好,自希望奴才對自己忠心,對背叛自己的人,縱然因為心慈,不忍下手,但將來危及自己的利益。甚至危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到時侯,可也顧不得了。所謂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這也算人之常情。想我一個孤女,寄於舅家生存,更比別人有許多的辛苦肝腸。自幼雖承母訓,要待人以寬,可將來若你們背叛了我,陷我於不利之地。到時侯,可也講不得那麼多慈悲心了。這些話現在我講了,也是讓你們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以前有犯錯的,我會既往不咎。可以後再犯。可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黛玉說這番話時,極是平淡冷靜。她並不覺得氣憤,也不覺得惱火,她知道,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就像喜安喜順重刑下出賣她。而將來如果他們再出賣她,她也許會出手除了二人。這其中,有太多的無奈。可也沒有辦法。因此說到最後,竟有幾分滄涼。

就是這幾分滄涼倒讓喜安喜順更害怕了。若主子們聲色俱厲,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終歸是女孩子,也許求求就完事了。

可這滄涼的感覺卻讓人膽寒。這聲音讓他二人明白,黛玉對什麼事都看得太清楚了。她也說得太明白了。將來,忠心為她還好說,若背叛了她。她是一定會下黑手的。

喜安喜順身子伏得極低,幾乎是趴在地上了。二人連連發誓。定要效忠姑娘。若形勢不利,自己便自殺而亡,也不會危及姑娘。

柳平伏在上面,聽著黛玉的話,突然心裡一沉。因她這番話,他忽想起當初他當京衛署的統領時,皇上和他說的一番話。「柳平,朕把京衛署交給你。便是把朕的耳目放在你手中。你若有絲毫欺朕。其行為惡於敵人。朕一旦發現,後果只有一個:賜死!」

柳平突然一陣膽寒。皇上待他一向優厚,他也從沒有絲毫騙瞞皇上的行為。可是,這林黛玉的事,他卻全部瞞了下來。想著皇上的辣手,柳平全身發冷。可一想到把黛玉的事都稟報皇上。卻又萬分不想。林黛玉這樣的人,一旦出現的皇上的視線中,就會引起皇上的注意。自己再要想法子帶她到絕路。把她變成自己的人,就萬分不易了。






正文 第一章 木牛流馬

正想著,就聽黛玉說道:「

「其實,我的事已經平息,料不至再有什麼危險。你們大可放心。不過為防萬一,下次我做什麼事前,會事先和你們通氣,若有人居心叵測,抓你們問話,你們幾個只要口供一致。料他們不致太為難你們了。咱們這也算有備無患。只要騙得一時,我就有機會救出你們。到時侯,誰敢抓我的人,我整不死他。」黛玉說到這,不自覺的帶了很凶的味道。

柳平想像著黛玉板著小臉,滿臉殺氣的樣子,忽心裡癢得難受。不自覺地朝窗子爬去。真想透過窗子看她一眼。她發威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可柳平剛一動。突然身下的瓦片一動。差點發出聲音來。柳平忙停住身形。這林黛玉會武呢,可別讓她發現了。哪知他正想著,忽見一個紅黑的蜘蛛朝他爬過來。現在天時近冬天了,竟有了這種東西。想是房頂太陽曬得很暖的緣故。柳平很怕出了聲音讓黛玉聽到,忙輕輕的用手一彈。哪知那蜘蛛竟粘到了柳平的手指上。柳平就覺手指肚劇烈的一痛。竟如針刺一般。原來這蜘蛛竟是個毒的。

那蜘蛛咬了他一口後,吱溜溜爬走了。柳平氣得咬牙,剛想拍死這個毒蜘蛛。卻聽下面有了謝恩聲。怕漏掉黛玉的聲音,他忙棄了蜘蛛,側耳傾聽,卻是黛玉正要給每人見面禮。恰這時,喜樂回來了。一進屋就笑道:「姑娘,你說可巧不。咱們救的正是喜安的侄子趙飛。」柳平暗道:「這個倒巧,自己人救自己人了」正想著,見喜安忙忙的出來去偏房去了。就聽裡面黛玉的聲音傳來:「傷得重嗎?」

喜樂的聲音:「不重。因救得及時,筋骨倒無礙。只是些外傷。已上了藥了。大夫說幾天後就好了。」

黛玉的聲音說道:「原說喜安沒有親戚,怎麼京城還有個侄子。」

喜樂忙回道:「稟姑娘,剛才我問了。卻是喜安前二天上街,偶然遇到趙飛。見他長得與喜安小時侯特別象,一問之下,才知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他如今父母雙亡,虧得他是個秀才,平日教二個小學童過活。」

「他怎麼和工部的起了衝突?」

喜樂忙回道:」

「剛才我問他了。這趙飛平日裡素愛弄些機巧的東西出來。前段期間,他閒著沒事,鼓搗出一個小木牛。那木牛只要一拉繩子,就能自動走路。上面還能放許多物,趙飛十分高興。就說諸葛亮也不過如此.誰知他有個同窗不知怎麼就說了句樊….什麼小人也.趙飛就惱了,說若是趕上個大荒年,他就知道農業關係到百姓生死存亡了。二人爭執起來,趙飛脾氣不好, 就說孔夫子難道不吃飯。就推了同窗一下,誰知他同窗竟摔到牆上.把頭碰個大包.他那同窗家也是有勢力的,

到官府說趙飛誹謗聖人。結果官府竟來人,把趙飛抓起來了。後來喜安幫著把他家僅有的二間房賣了。才算救出他。因他暫沒地方住,就和喜安住到一屋,喜安今個一早,正出去給他租屋子住。誰料趙飛還不死心,總覺得這木牛是個利國利民的,又去找工部尚書了。結果連工部的大門也沒進去。他又半路攔工部尚書的轎子。後來的事,姑娘都知道了。 」

裡面忽傳來黛玉興奮的聲音:「想不到趙飛倒是個能人。」。

下面傳來一女童的聲音:「姑娘,就那個會動的小牛,真的能起那麼大的作用?」

黛玉聲音傳來:「雪雁。你哪裡知道。歷史上這種事多了。你看著一件小事,卻極可能影響到一個國家的發展。比如趙武靈王,搞個胡服騎射。趙國就強大了。黃道婆發明織布機,人們織布速度大大增快。」

柳平伏在房頂上,暗暗想道:「不料她的想法竟如此與眾不同。因一個小木牛,就想到國家強大上了。好廣闊的心胸。」

這時,小女童的聲音道:「黃婆婆我知道。我們女孩子經常拜她呢。」

黛玉的聲音傳來:「不錯,你看一個老婦人。連我們雪雁這樣沒見過的她的,也要拜她,那還不是大家心裡認可她。還有指南針的發明,航海就有了方向。人家趙飛的小牛,若真有作用,也不見得比這些差。」說到這,忽頓了一下,「喜樂,你看看趙飛方便不,我想拜訪他,看看他的小木牛。」

黛玉一說要拜訪趙飛,把房頂上的柳平氣眉毛聳起來。那趙飛什麼東西。竟讓黛玉親去拜訪。自己這麼想見黛玉一面,卻只能像只壁虎似的伏在房頂上。還讓毒蜘蛛咬了一口。到現在手指還疼。

正憤憤不平,卻見柳安從前院走來。後面跟著那書生趙飛。趙飛已換了喜安的乾淨衣服。手上抱著紗布。臉上也紅腫了一塊。但細看長得高額深眼。瞧著挺精神的。喜安進屋去。趙飛站在台階下站立著。柳平憤然:「你被人家姑娘救了。就該在外面叩頭拜謝。然後趕緊回房滾蛋。在外面侯著幹什麼?難道還想見黛玉的面。他怒氣難當,手邊恰有一石子。他右手握緊石子,正要擊出去,打暴那趙飛的鼻子。

忽聽黛玉的聲音傳來:「請趙公子進來。」裡面傳來一婆子急迫的聲音

:「姑娘。不可。人言可畏。」

「怎麼不可,這喜安是咱們家的人,趙飛又是他侄兒,說到底,咱們是親戚關係,難道沒出閨的女孩,見個親戚也不讓。再說那流言算什麼。你當流言是回事,它就天那麼大,你不當它是回事,它連個…..蚊子腿都不是。給我請進來。」語氣是從沒有過的霸道。尤其是黛玉說安連個…..蚊子腿也不是時,柳平只覺得黛玉的話怎麼那麼爽呢。這林黛玉分明想說屁也不是.到最後改成蚊子腿了.可那說話的口氣.那份橫行不顧一切的樣子,太像自己了。自己對流言也是那個態度。滿朝的官員,外表都怕自己,但背後裡,誰也看不上他。還有的說他就是那張湯,周興之流。

誰愛怎麼說誰怎麼說。想當初,自己父母早亡,叔伯爭奪家產,險些置自己於死地。自己和柳安飄泊在外。受盡世人白眼,歷盡萬般苦楚。哪個管過他。他學武歸來。又遇山洪,跌入長江中,險些淹死。是皇上出巡時恰好救了他。也是皇上培養了他。信任他,給了他一切。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只要對皇上有用的事,管他別人說什麼。自己權當它連個…..蚊子腿也不是!呵呵!呵呵!

他正想得高興,卻見趙飛那傢伙竟施施然進正房了.柳平強忍著想暴他鼻子的衝突.要真暴了他鼻子,自己就聽不到黛玉的話了.

想黛玉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說著霸道的話語,這感覺太讓人捨不得了.

正想著,忽聽男人的聲音「謝……謝……林姑娘.」聲音磕磕巴巴的。黛玉的聲音笑說道:「當初張儀楚國挨打。醒後說,吾舌尚在否。今日先生工部挨鞭後就捂頭,想必說吾頭尚在否。」聽話音就能想像,這趙飛一出屋,必是覺得頭腦難看了,所以捂了一下。後來又覺不好,又放下了。屋裡的場面一定很尷尬。所以黛玉用話語解開。

柳平又憤然。趙飛這小子不是挺膽大的嗎,還罵了工部尚書。怎麼見了林黛玉就磕巴了!必是這小子見黛玉美貌,起了色心!這混蛋何德何能,竟讓黛玉這樣為他開解。看不出她這樣暴烈的一個人,倒挺懂人心的。像趙飛這樣又窮又有點本事的書生,是怕的是人家同情他。最高興的是人家理解他。只怕趙飛這會子的感覺就是千里馬遇到伯樂了。該殺的混仗王八蛋!一會等那他出來。從後面在他腦後猛擊他一掌,讓他變成個傻子!

柳平正恨恨的想著。忽又聽黛玉的聲音。

「聽聞你做的木牛十分精巧,不知身邊有沒有那木牛。我想見識一下。」又過了一會。忽聽黛玉喜悅的聲音:「呵呵,倒像自行車!」

趙飛的聲音:「姑娘,什麼叫自行車。」

黛玉的聲音:「自行車哦就是自已行走的車。」接著下面又沒聲音了。柳平心裡著急,黛玉在裡面幹什麼呢。那趙飛又幹什麼呢?黛玉在看木牛?這傢伙在偷看黛玉?一想到竟有一個男人站得那麼近的偷看黛玉,柳平險些氣爆肚皮。趙飛這混蛋,一會出去也不打傻他了。直接打死他!!?#¥%……—*

不!打死都不過癮。非把他抓進大牢,一頓嚴刑拷打,打得皮開肉綻才解恨。

柳平正想著用什麼刑招呼趙飛呢。忽聽黛玉的聲音:「趙公子,這木牛外形雖好,可前面還得用繩拉著。我看還可做一個流馬。你看加上兩個腳蹬。外面做成馬的形狀。人就騎在上面。你看輕鬆多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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