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與十三家軍的戰役
出來找尋驥遠的福康安某親衛在夕陽幾乎完全落下的時候看到了他連滾帶爬跑過來的身影,忙跳下馬來扶住了他,驥遠呼呼喘著粗氣,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快,速速回營地,我有要事稟報。」
於是在福康安就著燭光仍然看著攻佔圖皺眉苦思的時候,驥遠在親衛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福康安見他安全歸來,略點下頭,說道:「無事就好,只你擅自出營,犯了軍規,去自領十軍棍吧。」
「是。」驥遠並沒有感到意外,低聲應下,卻並未離開,而是抬頭看著福康安,神色鄭重的說道:「大人,奴才方才在九曲山附近無意間發現數名十三家軍的兵卒,似乎在探察著些什麼。」
「此話當真?」福康安吃了一驚,眼睛快速的在攻防圖上逡巡,仔細觀看九曲山及其附近的地形,腦中靈光乍現,想著:「九曲山附近有幾處峽穀,地勢險要,是個適合埋伏的好地方,如此看來被圍困在山上的十三家軍是挺不住了,想要主動出擊,並且想要打伏擊戰?」
「驥遠,你可想戴罪立功?」福康安心中思索完畢,抬起頭來看著驥遠說道。
「奴才願意。」驥遠回答的斬釘截鐵。
福康安便又點了點頭,說道:「你那十軍棍暫且記下了,晚飯後你帶我去出現十三家軍的地方勘查一番,現在且先回去稍做休息吧。」
驥遠點頭應是,轉身就要離開,福康安卻又叫住他道:「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得再與他人講起,包括他他拉將軍在內。」最後一句話刻意加重了語氣,見驥遠點了頭,福康安才示意他離開。
驥遠出了福康安營帳,卻並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漫無目的的遊走著,神色間滿是茫然,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來在新月大帳附近了,四周空蕩蕩的,原本帳前看守的士兵不知道偷懶去了哪裡,驥遠回想起先前新月說的那番絕情的話語,心裡又是隱隱作痛,有心想要再進去問個清楚,可又明白結果怕是自取其辱,正猶豫不決間,卻聽到有男人的聲音自帳中隱隱傳出來,不由得臉色大變,抬腳就要衝了進去,但剛邁出兩步後突然又轉了心思,放輕了腳步悄悄繞到帳篷後面去了。
「新月,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嫁給費揚古的,我會拯救你,當然,這也是在拯救我自己,我經歷過那麼多場戰役,獲得了那麼多次勝利,可是在跟你的這次鬥爭中,我承認,我失敗了,所以我淪陷了,我心甘情願做你的俘虜。」努達海緊緊擁著新月,他們兩人用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終於確認了對方對自己的感情,彼此感動的一塌塗地。
「努達海,努達海……」新月泣不成聲的反抱著努達海,一疊聲叫著:「請原諒我的有眼無珠吧,請原諒我的不自知吧,我怎麼可以不知道、怎麼可以不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從你叫我月牙兒的那刻起,你就進入到我的心裡了。」
「不,是我不對,是我不夠誠實,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真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躲避你、逃開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愛護你、疼惜你,請你相信我。」努達海從肺腑裡發著誓言。
新月破涕為笑,嬌聲說道:「好了,我們都不要再自責了,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我會對來巫山有這麼深的執念,只因為你在這裡,而既然上天讓我能夠安全到達這個地方,那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努達海鬆開新月,轉而扶著她的肩膀,兩人開始癡癡的互相凝望,然後,努達海捧起了新月的臉,將自己的唇,緩緩壓了上去。
所謂乾柴烈火,一觸即燃,新月甚至說著:「讓我們彼此擁有,彼此奉獻吧!努達海,今夜就是我們的一生一世了,縱使明天就讓我死去,我也無憾了!」接下來,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此時此刻,情不自已的兩人誰也未曾想到帳外居然會有個聽牆角的驥遠,而現在的他正死死的攥緊了雙拳,目呲俱裂,牙關緊緊咬著,已是滲出血來了。
努達海對新月的心思,驥遠也並非沒有半點覺察到,不過那時候他心裡並不敢,或者說不想相信,再加上他始終認為新月對自己才是有情的,因此漸漸便忘記了,可如今聽到的這番話,往日被忽略掉的端倪逐一浮上心頭,讓他在感到萬分震驚的同時,更是湧上了刻骨的恨意,連帶著的,還有深深的不恥。
然後驥遠就想起了雁姬,當初她明明曾答應替自己求取新月,後來卻莫名轉變了心意,為此他沒少給額娘甩臉子,如今看來,她應該早就發現了怒大海與新月的事情吧?怕是擔心自己受傷,所以才會隱瞞著,額娘她,應當很難受吧,阿瑪的背叛和自己的不知好歹,究竟傷了她有多深呢?
營帳裡高高低低的呻吟聲和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不斷的傳出來,聽在驥遠耳裡,讓他有些作嘔,他莫名其妙的想要大笑一場,因為曾經的他是那麼可笑、無知和膚淺,深深愛著壓根就不屑於自己的人,然後傷害著真正關心愛護自己的人,驥遠再無任何留戀的轉身離開,心中盈滿了憤怒和悔恨。
天色漸黑的時候,福康安帶了幾名謀士和親衛,跟著驥遠策馬往九曲山方向去了,一路上小心謹慎,並未碰到十三家軍的人馬,而經過對現場幾處峽穀的探查,眾人一致認為若是十三家軍要引誘自家大軍深入以埋殲之,必回選擇九曲山西側的峽穀,那麼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對方設埋伏之前,現行藏下人馬,來個以計攻計。
事情緊急,回到大營之後福康安就派人召集眾將領研討策略,可惜最後到來的人裡卻少了努達海,派去的人找遍了幾乎所有的大帳,卻未能找到努達海,當然那人順理成章的忽略了新月的營帳,那裡燈光未亮,漆黑一片,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大軍主將如今正在當朝格格的帳裡摟著軟玉溫香,睡的很是香甜。
如此重要的時刻,主將居然找不到人了?於是本來就對努達海有了頗多微詞的眾將領更是有些不滿了起來,就連努達海的舊部也覺得他們的老主子如今越來也不像樣,於是大家紛紛推舉福康安主持大局,事急從權,福康安也未做過多推辭,攤開攻防圖就開始闡述自己的規劃。
十三家軍何時會去設下埋伏不得而知,不過福康安推測並不會太慢,估計就是這幾日的事情,因此他們反設埋伏的行動迫在眉睫,越快越好,經過大半夜的商討,福康安等人決定破曉時分便帶了大部分將士去往九曲山佈局,驥遠被點了藍翎長,編入先鋒陣營之中。
還未到破曉眾軍士便被號角從睡夢中驚醒,匆匆奔出營帳排列好了隊伍,當然仍舊除了主將努達海,他整個晚上都未回自己的大帳,連近侍阿山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過主將莫名失蹤的事情自然不能讓眾士兵知曉,否則必會霍亂軍心,只得藉口努達海身體不適,軍中暫由福康安代為打理。
大軍前腳剛在九曲山腳下的峽穀中藏匿好身影,雜亂的馬蹄聲便由遠及近而來,被困在山上幾個月之久的十三家軍沒有想到,誘敵深入的計劃早被對手識破,所以當他們見到四面八方衝過來的清軍身影時,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驥遠昨日經歷了太大的刺激,急於發洩出來,雖然之前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但福康安仍有所察覺,所以早早便提起了警惕,時刻關注著他。
果不其然,當與十三家軍對上之後,驥遠便以不要命的架勢衝了上去,完全不顧及對手,只一味狂衝亂打,這種不怕死的樣子,倒是嚇到了不少人,也讓他成功砍倒了不少人,可他身上也添了不少傷口,福康安心中只叫不妙,知道驥遠如此下去必會出問題,幸而自己與他相距並不太遠,忙向他的方向緩緩移去,還有幾步距離之時,驥遠已是四面受敵,他揮舞著手中大刀砍倒其中一人,卻將後背暴漏給了敵人,頓時三把大刀直接砍了過去,福康安大驚,忙將手中劍用力擲出,險險嗑偏了其中兩把,另一把則砍在了驥遠的左肩之上,而福康安被左右夾攻,情勢也十分危急。
好在驥遠吃痛後,心中狂躁居然平穩了許多,側身反手,乾脆俐落的又解決掉一人,旁邊福康安就地將身子一滾,雖然有些狼狽,但總算躲過了襲擊,還順手把劍撿了起來,刺入了敵人的胸膛。
努達海與新月終於自睡夢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也許是昨夜裡實在是太累的緣故,他們兩人完全未曾聽到外間的聲響,也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大軍正與十三家軍殊死搏鬥,他們現在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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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瑤林即將歸來了
與十三家軍的這場戰役雖然有著驚險,但因為過於出其不意,福康安他們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口袋型的包圍圈成功的沒放走一個敵人,驥遠亂打亂撞,砍傷了十三家軍的主帥,然後在福康安的相助下,對方束手就擒,隨之其他大小將領也紛紛被擒獲,清軍大獲全勝。
在士兵們雷鳴般的呼喊聲中,福康安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和純,我終於要回去與你相見了。」
押送著俘虜喜氣洋洋回到軍營的眾將士,在行至營地柵門的時候,看著中間那片空地上站著的身影,紛紛停住了腳步,面上神色五彩紛呈,因為那裡相依相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因「身體不適」未能率領此次戰鬥的主帥努達海,還有那個不知道因何原因自京城千里迢迢投奔而來的新月格格。
努達海跟新月也驚呆了,他們倒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境地,在眾將士面前秀恩愛,實在是因為方才努達海出了營帳,卻發現周圍很是靜寂,而平日裡這個時辰大軍應是正在操練,努達海便很是震驚和不滿,認為士兵們是在偷懶,可怒氣沖沖掀開了數十個帳篷,卻都不見任何人影的時候,不由得口中連連咆哮出聲。
新月聽到動靜,連忙也從營帳中走出來,奈何全身又酸又軟,沒走幾步路就差點跌倒在地上,忙開口呼喚努達海,男的努達海在吼叫中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幾大步就奔過來攙扶她,還沒等說什麼關心的話語,就聽見馬蹄聲和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就跟凱旋歸來的大軍對上了眼。
驥遠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他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丟臉過,又恨不能衝上前去指著努達海與新月的鼻子狠狠唾罵上一通,卻不得不忍下這個念頭,只好死死垂下腦袋,裝作看不到旁人異樣的眼神和不遠處那雙人。
畢竟是打了勝仗,慶功宴還是要開的,身為主帥的努達海既然已經在眾將士面前「證明」自己身體並無什麼不適,自然不能夠不參加,現場的氛圍便很是有些尷尬,最後慶功宴匆匆結束。
驥遠避無可避的被努達海找去談心,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理解自己的決定,並且支持他,驥遠卻始終未曾開口,任由努達海說破了嘴皮,換來的只是自己兒子陌生而冰冷的目光,這讓他很是狂躁了起來。
「夠了,驥遠!」努達海終於忍不住吼出聲來:「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要看你臉色的,我也不想弄到現在這種局面,但是,感情並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控制的,它就這麼突然的到來了,我知道你喜歡新月,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痛恨你的阿瑪!」
「痛恨?」驥遠突然站起身來,死死瞪著努達海,眼神裡滿是戾氣:「你知不知道,當你把瑪嬤、額娘、珞琳還有我,把我們這些家人丟棄到腦後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被我痛恨的資格?是你親手毀掉了我心中曾經崇拜的阿瑪,我如今痛恨的只有我自己,為何沒能早日看清楚這所有的一切。」
「大膽!你這逆子!」努達海喘著粗氣,頭上青筋直冒的怒喝。
「想想看。」驥遠突然詭異的笑了,「如果我們大家都完全不知情,額娘為了我進宮去向太后娘娘求娶新月格格,而太后娘娘也點了頭的話,她就會成為你的兒媳婦,那麼你到時候要怎麼面對我們呢?」
努達海一驚,正欲開口,驥遠卻繼續說道:「可惜的是,如今要娶新月格格的是安親王世子,您還是好好想想,回到京城後該如何面對聖上的雷霆震怒吧。」說完,不等努達海作何反應,轉身便離開了。
大軍正式拔營回京,而離著京城越來越近的時候,新月不知為何卻有些焦躁不安了起來,而努達海的臉也似乎越來越陰沉。
自那日與驥遠談話之後,他這個兒子就對自己開始視而不見起來,這讓努達海頗為惱怒的同時,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管不顧,對家人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他開始苦惱該如何面對額娘、面對雁姬、面對珞琳。
在這樣惶惶不安的現狀下,努達海與新月吵了第一場架,努達海在衝動之下,衝口而出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揮慧劍斬情絲吧!」
新月猛的住了口,滿臉震驚的看著努達海,眼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此時的努達海在她看來是那麼的陌生,她也喊了出來:「那麼,如你所願!」然後,她衝出營帳,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而去,直到雙腿沒有力氣的時候,她才跌倒在地上,雙手緊抓著身下的青草,嚎啕大哭起來。
努達海不知何時來在了新月身旁,見她哭的悲痛欲絕,只覺得心裡猶如刀割,忙不迭撲上前去,狠狠的抱住了新月顫抖的身軀,一邊親吻著她,一邊痛苦的低聲喊著:「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月牙兒,你告訴我?」
新月是被努達海抱回來的,雖然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但還是有很多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不過他們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神,逕直往進新月的營帳去了。
將新月輕輕放下後,努達海坐在床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努達海輕聲開口說道:「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領軍打仗會更簡單一些,我們就這樣回去,即將面對朝廷、面對家庭、面對各種各樣的難題,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有那麼大的勇氣。」
「你有。」新月突然急切的說道:「看看我,我連克善都丟下了,不管不顧的追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番話的,就算前面有千難萬阻在等等待著我們,可你要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新月。」努達海感歎著:「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讓我自慚形穢,好,不管有多少煎熬與痛苦,就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這大概就是天意。」
兩個人緊緊相擁,此時的他們不知道,現在的京城,正鬧得沸沸揚揚,新近發生的事情震驚了上至親王顯貴、文武百官,下至游商小販、貧民百姓在內的所有人。
先是白雲庵內突然闖進了一波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強盜,□擄掠,無惡不作,偏偏庵裡面還有正在替故去的端親王也和福晉祈福中的新月格格在,等到得了消息的神機營趕到的時候,賊子們已經聞風而逃,現場據說有些不堪入目,那新月格格的情景是不說也罷。
可令人震驚的並不止如此,那已然香消玉損的「新月格格」,卻被人認出並非本主,於是真正的新月格格去處便引人深思起來。
乾隆自然是雷霆震怒,因為只有他看到了神機營呈上來的那封新月寫的親筆信,洋洋灑灑數千字,只表達了一個意思——我去巫山尋找心中所愛的福康安去了。
福康安是誰?是乾隆的乘龍快婿,是他最心愛的女兒和純的額駙,豈是旁人可以肖想的?而新月,身為大清朝的和碩格格,本應是閨閣女子的典範,她卻罔顧太后的懿旨賜婚,更以「孝」為藉口,頂著祈福的名頭,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大清朝的臉面怕是要被她丟盡了!滿家的貴女們怕是也要抬不起頭來了!
乾隆越想臉色就越黑,直氣的砸了好幾個茶杯,恨不能新月就在跟前,他好一巴掌拍死她,又想著新月既然奔了巫山,福康安那傢夥居然連個信也不報,順帶著就連他也一起氣上了,於是帶了福康安八百里加急密信的某士兵披星戴月死命催著身下馬匹好不容易看到北京城高大的城門樓子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盛怒中的乾隆見到了福康安的密報後,怒火自然燒的更加旺盛,可緊接著大敗十三家軍的捷報也呈了上來,於是乾隆現在的心情,簡直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達了,又想著不能讓新月隨大軍一同歸京,當即便下諭召來了多隆,命他帶上數名暗衛,去把新月悄悄「接」回宮裡來。
等到多隆遇上凱旋而歸的大軍,並將來意只說給努達海及福康安聽的時候,努達海直接就拍桌而起,聲音洪亮:「不可以!我不會將新月交給你的!」
多隆見狀愣了一下,乾隆當初隻向他傳了要將人帶回去的秘旨,卻並未告知緣由,他心中也隱隱猜到那個新月格格大概是不願嫁費揚古,為情私奔,不過原本以為是為了驥遠,如今看到努達海這番表現,才頓悟原來新月為的是父而不是子。
努達海年齡比已故的端親王爺還要大上幾歲,居然能對比他女兒還要小的新月格格下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而那新月格格恐怕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等,多隆如是想著,心裡便有很是鄙棄,語氣便也冷然了許多:「他他拉將軍,這是皇上的旨意,難不成你想抗旨?」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碼字的心情就沒有了,因此更新直到現在才擺上,繼續抱歉……
文文快要完結了,估計也就一兩章的是事情了,番外什麼的,暫時沒想到要不要寫,如果有親有想看的番外的話,不防提出來,新坑也在做準備中,若是對武俠或者紅樓什麼的感興趣的話,也可以收藏下作者……當然,是在覺得我寫的還湊合的前提下……
第九十一章 慈寧宮內求休夫
多隆最終還是沒能帶走新月,而是懷揣著福康安的密信回到了皇宮,裡面詳細的闡述了眾目睽睽之下努達海與新月的相依相偎的行為,讓乾隆意識到,他之前想將新月接回宮中,讓後讓她悄然「病死」的方法已經無法奏效了,如果現在新月死了,巫山征戰而歸的眾軍士,都能猜到這是皇家的手法,悠悠眾口無法可堵,皇室顏面將蕩然無存。
想到這裡乾隆心裡就氣憤的不能自已,恨不能立馬命人將那個不知好歹的努達海提溜到面前千刀萬剮,又想著只要大軍凱旋歸來,第二日和碩格格私奔大將軍的「艷聞」就必會傳遍街頭巷尾,眼前突然開始有些發黑。
果不其然,出征巫山的大軍得勝而歸,還帶回了白雲庵內消失不見的新月格格,這件事讓京城再次被震動了,不過半日功夫,便衍生出數十種版本,開始在茶樓酒肆中被說書先生們大肆宣揚。
新月進了京城大門後便被迅速接到宮內,明面上說是被太后娘娘召去詳查真相,實際上卻是被徹底軟禁了起來,等待聖意處置,而努達海則是連乾隆的面都沒能得見,就被責令立即回家,以有罪之身等待判決,連帶著驥遠也倒了黴,不能出席晚間的洗塵宴,而是跟著他的阿瑪一起回了將軍府。
和驥遠受到的喜氣而熱烈的歡迎不同,努達海簡直被雁姬和珞琳當成了透明人一樣,對他視而不見,就算偶爾有眼神撇過來,也是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只有老夫人對努達海還是慈眉善目,眉梢眼角居然還透著些許得意。
驥遠初見雁姬的時候,神情有些蒼涼,後者則是迫不及待一把將他扯過去,拉了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端量,口中還不斷嘮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呆怔怔看著自己額娘眼中無法掩飾的擔憂,和她那才數月不見,便顯得蒼老了許多的面容,突然間就落下淚來。
「額娘,我對不起您,不孝兒子在這裡向您磕頭了。」驥遠猛地跪了下去,一腦袋就嗑在了青色的磚石上,發出了「咚」的重響,雁姬被這聲音震得驚在當場,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哎呦喂,這是怎麼說的?」旁邊老夫人心疼的要死,忙不迭吩咐人去攙驥遠,口中只說道:「我的乖孫兒,快快起來了,可心疼死我了。」
驥遠卻不肯起來,執著的跪在當場,老夫人看向雁姬的眼神就有了些不滿:「雁姬,你還發什麼愣,還不快快讓驥遠起來。」
就連珞琳也忍不住伸手去拉驥遠,聲音也帶了些哭腔:「哥,你這是幹嘛?趕緊起來的,當著這麼多下人,也不嫌丟人?」
雁姬這才回過神來,心裡已明白驥遠此舉的用意,頓時覺得一雙兒女沒有白生養,眼裡也含了淚,語氣卻很是嚴厲的說道:「驥遠,你給我起來,男子漢大丈夫,膝下可是有黃金的,如何能輕易跪拜?」
「兒子謹記額娘教誨。」驥遠低著聲音說道,又磕了一個頭,才順勢拉了珞琳的手站起來,立在雁姬身側。
不知為何,努達海看著他們母子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並不覺得欣喜,反倒感覺胸口很是憋悶,一股怒氣扶搖直上,激得他不由自主衝口而出道:「額娘,雁姬,我想你們大概也多少知曉了我與新月的事情,如今她獨處宮中,太后說不定會賜她死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情發生,所以你們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必須去向皇上求個旨意,將新月爭取過來,我們不能沒有彼此!」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可努達海忘記了他們現在並非在屋內,甚至連府門都還沒有進,這下不止是列隊迎接他與驥遠的諸多下人,就連不小心路過的路人甲、路人乙等,都聽到了他這番振聾發聵的言辭。
雁姬背轉過身子,臉上閃過嘲諷的神色,語氣很是淡漠的說道:「將軍既有此意,妾自然定當成全,不過提醒將軍一句,萬事莫要太過心急,此間無論如何,都不是適合說這番話的地方。」說罷抬腳便往內裡走去,驥遠和珞琳緊隨其後。
老夫人原本因為兒子極有可能娶來個和碩格格,屆時將軍府便可以躋身皇親貴胄的圈子而感到有些欣喜,聽了雁姬的話,猛然回過神來,對努達海丟下一句:「你隨我來。」便在丫鬟的攙扶下往正廳方向去了。
努達海心下也有些懊惱,知曉方才時機不對,卻並不感到後悔,只用淩厲的眼神警告般逡巡了一圈府裡的下人們,然後一撩袍子,大踏步跟上老夫人去了。
「我會離開將軍府,但是有條件。」當正廳裡只有老夫人、雁姬還有努達海三個人的時候,雁姬直截了當的搶先開了口。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努達海驚得站起身來,神色頗有些激動,老夫人卻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雁姬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難不成將軍想要求娶堂堂和碩格格為妾?您認為皇上能答應如此荒唐的事情?」
「新月怎麼可能做妾!」努達海再次叫喊出聲,話音剛落隨即便明白過來,臉色便很是難看了起來,既然新月不能為妾,那麼雁姬怎麼辦?於是頹然坐下。
「許以平妻之位如何?」老夫人適時開了口。
努達海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點頭說道:「額娘這個主意甚好,以平妻之位迎娶新月,也算說的過去……」
「努達海,你莫要會錯了意,我說的,是許雁姬平妻之位。」老夫人打斷了努達海的話,雙眼卻是緊盯著雁姬。神色有些陰沉。
努達海先是愣了下,隨後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在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後,最終還是緊閉了嘴,默認了老夫人的話,雁姬見狀只覺得有些好笑,雖然說如今烏雅氏日漸衰敗,比不得往夕了,可也淪落不到做人平妻的地步,不過還未等她回話,宮裡的太監卻先到了,說是太后娘娘懿旨,宣雁姬速速進宮覲見。
雁姬就在老夫人和努達海或是警告,或是期盼的目光中出了將軍府,進宮去了,她心裡想著大概是太后對如何處置新月已經有了主意,叫自己去不過是探探口風,不成想剛到慈寧宮,就看到太後跟皇后神情嚴肅的端坐著,見她進了門,隨即就斥退了一干人等,只餘她們三人,就有些忐忑了起來,直接就行了跪拜大禮。
太后並不叫雁姬起來,而是靜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新月格格有了身子。」
雁姬見太后與皇后樣貌,已是直覺發生了什麼大事,早早做好了心裡準備,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事情,止不住的仍是吃了一驚。
卻原來新月剛被接回宮中,太后便宣了她過來,還沒等責問幾句,跪在地上的新月就軟倒在地上,直接昏了過去,只得先宣了太醫診治,不成想這下診出事情了——她居然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
太后險些當場被氣得也昏過去,原本新月私奔已是大罪,竟然還做出了孝期與男人苟且的行為,皇室貴族的臉面都讓她丟盡了!當然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那個不是東西的男人,明眼人都明白是誰,太後跟皇后便有些唏噓,這才想著宣了雁姬過來。
「當初努達海親自求了旨意將新月姐弟接入將軍府,也算得上是奉旨撫孤,怎麼就撫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哀家真是煩心透了,新月既然已經委身努達海,費揚古那裡的婚事自然是不成了,現在沒有鬧起來已是不錯,這孩子自然是留不得的,可是新月……」太后頓了一下,試探的說道:「哀家削去她和碩格格的頭銜,貶為庶民,賜給努達海如何?」
這幾句話說的有些艱難,其實太后本不想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弘晝早前進了宮,在她跟前鬧了一場,直說那個克善是好的,不能被這麼個倒楣的姐姐連累丟了爵,所以新月的事情,不得不盡量折些回來。
「雁姬。」皇后見雁姬臉色有些蒼白,心裡很是不忍,不由開口勸說道:「這男人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呢,你還是想開一些吧,多看看你那一雙兒女,有些事情,我們做女人的,不得不忍下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雁姬早已對努達海不抱任何想法,心裡其實並不難受,只是聽皇后提及兒女,想起老夫人意欲使自己為正妻的想法,便深深磕下頭去,道:「奴婢求您二位成全。」
太后與皇后相視一眼,前者微微郃首,皇后便開口道:「講。」
「奴婢膝下有子驥遠,有女珞琳,皆已到適婚年齡,奴婢鬥膽,為他二人求個賜婚旨意。」雁姬伏在地上,吐字清晰的說道。
「准了。」太后思考了下,便點了頭,如今驥遠入了職,聽皇上說此次征戰似乎還立了功,許是要提拔一二的,賜婚倒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珞琳就更不用說了,「此事了了,可還有其他?」
雁姬便直起了身子,抬起頭眼光熠熠看向太后及皇后,語氣中滿是堅決的說道:「賜婚之後,奴婢請求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恩准奴婢……休夫!」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只震得太后與皇后半晌未曾說出話來,卻聽門外有人拍手叫好:「好一個休夫!當真是好想法!好膽量!」隨著話音走進來金黃色的身影,正是乾隆無疑。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如了豬豬的心願,讓雁姬休了膨大海吧,話說是沒有人評論捏還是評論又抽了捏,我咋啥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