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x晝-11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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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而言，那並非純白，黃昏的夕陽照出橙黃色，在天空染出片片彩雲，在雪白的人兒經過窗户時，在他身上投放着金色耀眼的光芒，令他整個人好像閃閃發亮一樣，夾雜着步過陰暗的他，每一步每一步那美態令人心神恍惚，坐在地上繪卡特抬起頭望，雙唇微開呆着，沒有發現手中的筆已落下，在這從下向上看的角度，繪卡特覺得這人影好像至高的神一樣。
「……晝。」脫口而出。
「繪卡特君。」非常令人熟悉的聲線，多於兩星期沒聽過的溫柔。
眼眶盈熱，給那懷念的聲音呼喚着名字，繪卡特一瞬反應不過來，只知道眼淚好像湧出來，雙唇顫抖着，心臟強烈地蹦跳着，溫熱劃過臉頰流過脖子，滲透在襯衫上。接踵而來的之是重遇的狂喜，繪卡特十萬分的感動令淚珠落下一滴又一滴。
「甚麼? 哭了?」晝慌張起來，跑向繪卡特面前跪下，手中的盛滿了東西打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
「……沒有。」上面有顏料的手背擦過眼角和臉頰，白色的油彩馬上黏了上去，形成張滑稽的臉。
「噗!! 臉……」晝忍不住噴笑出來。
「誒? 啊……」看着晝柔弱的抖着身體，忍着笑的樣子，頓時意識到自己的醜態，臉頰染上淡色的紅。
「這個擦不掉的啦，待會往洗手間吧。」晝仍有笑意。
「啊……」那張臉真的太閃亮，繪卡特雖然想多看幾眼，卻不敢和那雙眼對上目光。
「畫畫中?」晝看看那攤放在地上的油畫，「嗯……」似乎在思考。
「畫好了。」
「你很想我嗎?」晝蹲着眨眨眼，繪卡特再次停下收拾畫筆的手。
---- 一下子看穿了?
---- 這畫的意思。
「不好意思呢……讓你久等了，不過我回來了。」笑着，「我回來了」令繪卡特放下心頭大石。
「咦? 終荊教授? 怎麼連你也在?」千月從美術室中走出，發現白髮的人增加。
「千月教授，午安。」抬起頭。
「不是嗎……你可以和這傢伙那麼快搭話嗎?」千月指向繪卡特，「這傢伙無視人的狀況十分可怕喔!」千月驚訝地說。
「咦?」晝望回繪卡特，「繪卡特君無視了千月教授嗎?」
「千月教授……是誰?」繪卡特沉思了好一會兒仍想不起「千月教授」的臉。
「你看吧!」繪卡特身後的人生氣了。
「算吧算吧，繪卡特君一定不是故意的……」晝絕對明白繪卡特善忘的性格。繪卡特見晝的反應，猜度自己身後的暗綠髮的男人就是晝口中的「千月教授」。
「哼。」
「啊，繪卡特君今晚有空嗎?」晝搖搖手中的膠袋，裏面發出金屬「噹啷噹啷」的聲音。
「有空。」繪卡特將顏料碟、盛水杯、畫筆疊好。
「那一起收拾畫具，然後去學生餐廳用晚餐，再往樹林步道吧!」晝已定好時間表。他放下膠袋，裏面放着仍是冰凍的枝裝和罐裝啤酒。
晝將繪卡特整理好的畫具拿去洗手間洗淨，不久便抱着洗好的跑回來，而繪卡特也顏料整理好，放回有點破爛的袋子裏。在繪卡特洗淨臉和手後，他們便一同到學生餐廳用膳，繪卡特難得很有胃口，吃下了碗特盛豬骨湯拉麵。他間中看看晝優雅的食相，也會在心裏微笑起來。
---- 真的回來了。
~~~~ ……嘻。
繪卡特好像聽到舞雪笑了一下，那是邪惡的不詳笑聲。繪卡特想到在和晝分開之前，舞雪好像在策劃甚麼，但是他沒多注意。現在他沉溺在和晝重遇的喜悅中，沒閑理會其它事。
晚餐後，兩人如約定般往樹林步道走，和之前一樣，他們沒有在寬闊的大路上走，反而熟悉地往樹林裏走。夜空上掛着的纖月，給間中浮過的雲掩過，樹林內部暗到看不到前路，晚間的涼風吹過，除了風聲和樹葉的衝擊聲，這裏一片靜寂，這安靜給人帶來危臉的感覺，好像會突然跳出毒蛇或野狼一樣，但是這裏是學園內部，這樣的生物是不可能出現的。
晝打開搜索用的大電筒，前路頓時一片光明，看見地上的枯技落葉和四周粗壯的樹幹，還有眼前的人。繪卡特想過去拖那隻手，但是怕太過突然，便馬上打消了這念頭。良久，他們到達之前待過的空地，二人並肩坐下，電筒置於中間，周圍的環境給照亮，連昆蟲一隻也不敢接近。
打開罐罐啤酒，二人沉默地啜飲着。繪卡特沒有有關喝酒的記憶，因此他並不知啤酒的味道是怎樣的。一入口的強烈的苦澀嚇了他一下，想不到晝竟然會他喝這樣難喝的飲品，但見晝若無其事，繪卡特又以為這味道是自己的錯覺，嚐多幾口，發現苦味後展開淡淡的甘香，意外的好喝，還令人有上癮的感覺。
「工作那邊……已經……可以了……嗎?」繪卡特吞吞吐吐地問。
「嗯，可以了啊!」晝溫柔地笑，「我加快工作的速度，終於抽出了兩天時間了。」
「……」繪卡特覺得說話仍有後續。
「果然很在意你自己一人時會怎樣過。」
---- 這即是……晝在工作期間依然很關心我?
繪卡特覺得不好意思，臉有點燙起來，為了遮掩窘態，他加快了喝酒的速度，一次過吞了好幾大口，罐子被喝至一滴不餘。隨手將稍微握扁的空鋁罐放在一邊，在滿滿的袋子裏拿過新的。
「那即是……你很關心我的意思?」不受控制的嘴自己問出來。
「嗯……」晝對問題的直接感到不知如何好。
繪卡特胸口霎時間一下騷悶，他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看着晝喝完一罐，繪卡特手中的啤酒也去掉了大半，這飲料對繪卡特來說很新奇，給他越喝越想喝更多的感覺，他並不知道他已進入微醉狀態。雖然他的頭腦想法已有點混亂，但是舞雪的思路卻十分清晰，正在蠢蠢欲動興奮起來。
---- 晝……
~~~~ 你想我對吧。
~~~~ 我很想你喔。
空地上的空罐子愈來愈多，未離開的暑熱和來自他們胃袋的熾熱交織，二人本來缺少血色的臉赤紅起來，晝多言了，說着自己過去教學的經驗，和老是因為性格並給學生當成話題和惡作劇的對象。他說着說着，眼神突然有着深層的悲傷，像是憶起令人不快的過去，他打弄一下他不太喜歡的白髮，眼神恍惚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
----晝……
~~~~ 你喜歡我對吧。
~~~~ 我很喜歡你喔。
對着沒有入學前記憶的繪卡特來說，過去是種很遙遠的東西，捉不住的東西，他大半的記憶也是在校園和晝度過的時間，而那麼大多也是歸納於「幸福」的類別。
----晝……
~~~~ 你愛我對吧。
自從繪卡特開始有醉意，舞雪就一直在他耳邊輕輕細語，湧出熱情的言語，強力地侵蝕繪卡特弱小的心靈，溫和的性格給那股無止境的狂氣掩埋，一瞬間那被稱為「無聊」的理智推開。一人待在房間令人絕望的瘋癲，對晝的佔有欲和明知不會實現的願望，舞雪現在包圍着繪卡特的身體，低沉地笑着，舞雪對晝的思念，絕不輸給另一個自己。在酒精的促使下，舞雪的細語下，繪卡特看過晝的臉龐、脖子、胸膛、腰部、胯下、腿部……無一不令他出神。
---- 想要。
~~~~ 對吧，很漂亮對吧……將身體讓給我，我會好好疼愛他喔……
---- 想抱他。
~~~~ 我可以幫你實現喔……來吧……
~~~~ 給我……
毒藥的甘美，令人沉醉。舞雪的耳語直敲繪卡特的心，繪卡特閉上視界模糊的雙眼，心和氣息也墮落下來，全部還給「本來的自己」，被稱為「舞雪」的那個存在。再次開眼，淡紅的雙目充滿奸狡，嘴角上升，形成個美麗的弧度，人偶般的臉多了分邪惡。
毫無猶豫地對身旁人出手，只有二人，將一切也歪曲的晚夜降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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