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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紅樓之近距離圍觀》作者:外鄉人【完結】

《(紅樓)紅樓之近距離圍觀》作者:外鄉人【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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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現代普通女孩穿越成為紅樓夢中林妹妹圍觀死宅到底的故事。
有金手指,隨身空間。
無CP,無皇子皇帝。
沒有七巧玲瓏心,也不會做詩的林妹妹
只有努力生活,爭取壽終正寢的故事!

內容標籤:紅樓夢 隨身空間 穿越時空 古典名著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楓、林黛玉 ┃ 配角:林如海、林瑜、賈寶玉、王夫人 ┃ 其它:紅樓夢,隨身空間,金手指,無CP

[ 本帖最後由 end90101 於 2015-4-24 19:28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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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前因後續
  當林楓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過完三歲生日的林黛玉了。是的,紅樓夢中那個病弱一身的林黛玉。那個幼年失弟喪母,少年喪父的林黛玉。那個一無所有,只能寄人籬下的林黛玉。那個最終客死異鄉的林黛玉。還是那個生長在水邊卻被人亂澆水後,還要報恩的絳珠仙子。
  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佈置,心裡就一陣彆扭。還記得今天早上出現在家裡的那兩個沒有形象、不講衛生的神棍。提出的要求,給的許諾。
        …………………………………
  一陣白光過去,剛準備上班的林楓發現家裡多出了兩個人。睜大了眼睛,摀住了嘴的林楓快速進入廚房拿了把大菜刀。
  「林楓小友,勿驚!吾等來此,並非惡意。」其中一個頭上長癩的和尚樣的人說道。林楓依然不語。
  另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接著說:「林楓小友勿怪,貧道此來是求事相求」
  「吾二人非此間人,乃是紅樓夢中世界之監察,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是也」
  林楓聽到此立即向後退了一步,一手緊握菜刀,一手悄悄的按下了手機緊急報警號碼。隨時戒備著。林楓想不通,房門都是緊鎖著的,怎麼會有外人進來?難道是爸媽起早上班時沒有鎖好門。才讓兩個混身髒兮兮的類似精神病的人闖進了家裡。
  那個自稱是茫茫大士的人接著說道:「林楓小友,請隨貧道來」話音剛落,林楓就發現自己在一片白霧中,腳下是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古代城鎮。耳中只能聽到那兩個精神病說話的聲音。「此間為時空結界,小友腳下便是紅樓夢的時空。此時空中因眾多仙子下凡歷練而自成一小千界。然,近日本應下凡歷練的絳珠仙子突然悟道閉關,無法下凡。至此界動盪不穩,長此以往,必損此界壽長。吾二人得窺天機,於林楓小友之世中,尋得小友。以求小友幫助」
  渺渺真人見茫茫大士說完後,林楓依就不言。有些急切的道:「因小友所處時空是眾多小千界中離紅樓界最近的,也是我二人能力所能到達的極限。而小友雖不是整個時空中唯一一個全陰八字的女性。但是年紀、性別、個性以及對紅樓有一定的瞭解確只有小友一人。」
  林楓穩住了驚慌的心神,問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你們把我帶到這裡又要做什麼?」
  此二人忙回道:「我兩人想請小友之神魂暫住絳珠仙子之凡胎之中,替絳珠仙子把這凡塵走一遭」
  「不行,我要回家。我爸媽還在家裡等著我呢」林楓急道。
  那和尚又補充說道:「此間時間並不與小友之界相等。小友之界一個小時便可完成絳珠仙子凡胎這一生」
  「那絳珠仙子要活多大年紀呀」林楓很好奇。那道士說:「只要活過30歲非早夭即可」。之後林楓又不吱聲了,繼續發揮著沉默是金的絕活。那二人相視一笑說道:「必不讓小友白幫忙,小友一直心儀的隨身空間可以當做報酬贈予小友,另小友在此間所得的合法財物也盡歸小友,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林楓想了想,「再加三張催眠符,十張忠心符」。那二人思考片刻後,道:「十張忠心符沒問題,但三張催眠符只限血親使用」
  「可以,對了,空間裡有電嗎?我還要帶上平板電腦及移動硬盤」林楓也回道。
  「可以,但不能現於人前」。「另外,除了你自己,你不能過多的改變其他人的命運走向」
  「這個也沒有問題」。林楓答道。之後便又是一陣白光過去。
        ……………………………………………
  林楓回憶到這裡,突然想到要看看自己的隨身空間和金手指。


第2章驗金手指
  林楓確認了一下身邊沒人,又看著手腕上的小紅痣,閉上眼睛默唸了一聲「進去」,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在空間裡面了。仔細看了看,這個空間其實很是迷你袖珍。三百平方米大小吧,一條小溪,還有一汪清泉,用石頭圍著,中心的泉水向上噴著,水柱只有筷子高,嬰兒手腕那麼粗。泉水旁邊不遠處是一個小木屋,把空間分成了前後院。前院的小溪清澈見底,裡面竟然還有魚蝦和螃蟹。還有一個掛滿葡萄的小涼亭。走進木屋後,發現內裡不但裝修精緻,還有傢俱家電什麼的都非常齊全。室內的佈置就是現代普通的躍式小公寓。上面是半開放式小臥室。下面除了廚房、衛生間外,就是全開通的書房、客廳、餐廳於一身的多功能小廳。整個一層使用面積在50平左右。在門口位置處有一個樓梯是通往地下儲存室的。地下室很大,足有2米高,面積估計整個空間的地下都挖空了吧。在地下室的門上面還看見了一行小字。上書「內置空間陣法,可無限存放物品及時間靜止陣法」。出了地下室,從廚房的後門向屋後走去,二百多平的大院子,一圈籬笆,養著家禽。兩塊小菜田,一塊種著小青菜,另一塊種著各色水果。再看看圍著空間四周種著的各種水果樹。看著每樣水果只有兩顆的果樹林,心中真是無限喜悅。本來林楓就是個無海鮮、水果不歡的傢夥。剛才還真的擔心過古代交通不發達,吃不到水果、海鮮的事情呢,現在這都不是問題了。林楓回到前院栽了一串葡萄,邊吃邊向木屋中的客廳小書桌走去。看見電腦和移動硬盤後,最後的那點小擔憂也沒有了。做為一個標準的書蟲,如果沒有小說看。那日子可就不容易過了。低頭的時候,又看見書桌上擺著的符紙。心裡知道,只要順利活過30歲,就可以回家,見爸媽。就可以帶著在這裡收穫的東西,回到原來的世界改善家裡的生活。
  林楓坐在電腦前,剛準備上網的時候,才想起來,網絡的問題。這台電腦是沒有網絡的,為了不能讓林楓回到自己的世界後對世界以後的發展有什麼改變和預測的能力。它只能連接到今天以前的網絡資訊。雖然不能及時的查看小說更新,但至少可以上網查查資料看看以前的小說。想到這裡,林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那兩個送她來這裡的神棍可是說了,這個空間只有種植的時候是有時間加速的。無論是人還是小動物進入到這裡來,時間都是和外面的時間同步的。林楓閉上眼趕緊叫了一聲「出去」。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身邊並沒有人,從床帳往外看,還是黑濛濛的一片。林楓長呼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想著下次要用身體進入空間時,一定要算好時間、地點。可不能讓人發現什麼,不然在這古代就只能等著被火燒死的命運了。
  看著微軟的光亮,林楓想了想,決定閉上眼再睡一會兒。反正來都來了,再想什麼都是沒用的。還不如利用現有資源讓自己過的更好一些呢。再說了,看看自己三歲的小身板也不像是能熬夜的樣。還是睡一會,養養精神的好。等天亮之後,再也沒有人會叫她林楓了。現在就要忘記林楓這個名字,從今天開始,未來的30年,她都叫林黛玉,她也只能是叫林黛玉了。


第3章催眠賈敏
  在古代的一大好處就是生物鐘特別容易養成,每日什麼時辰該做什麼基本上都是規定好的,只是感覺剛剛睡著,就有人來把林楓,不,應該是黛玉喚醒了,黛玉如今已經三週歲,四虛歲了,在古代已經不能算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大丫頭雪鷺的聲音,「姑娘,該起了,要去給太太請安了。」
  因為有著原主的記憶,一些人物、生活常識倒都沒有什麼問題,一會的功夫就在四個大丫頭雪鷺、雪翠及雪雁、雪鵑的服侍下收拾好了。
  等黛玉帶著雪鷺、雪翠到了主院的時候,林如海和賈敏也已經收拾好了,正等著黛玉過來,黛玉看到這情況,笑著行禮道「給父親母親請安,女兒來遲了。」
  父親林如海笑著說道「過來坐吧,不是你遲了,而是今日為父衙門裡有事兒,早起了而已。」賈敏聽著林如海維護黛玉,也就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林家吃食上是在精不在貴,要是野菜做的好了,在自家人的時候也是能上桌的,所以桌子上也沒有太多的東西,不過時兩樣粥品,幾個小菜,兩份小包子,再加上黛玉每天早上必喝的燕窩粥罷了。
  不過片刻,一家人吃過早飯,賈敏和黛玉送走林如海。賈敏一揮手,屋裡的人也就都退了出去,就拉著黛玉說起話來。黛玉看著四下無人,把一張血親催眠符丟在了賈敏身上。只看賈敏木了一下,之後就又接著之前的話說了下去。
  這時,黛玉主動問起了遠在京城的外祖家榮國府的情況。只聽賈敏慢慢的說道:「娘是榮國公府的嫡出的小姐,你大舅舅叫賈赦如今襲著官,二舅舅叫賈政.現已升了員外郎了。大舅舅家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娶妻金陵王家,也是你二舅母的內侄女的;二舅舅家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你二舅舅家的大哥哥已經過逝了,娶妻李氏。而二舅舅家的姐姐生在大年初一叫元春,小哥哥大你一歲多就更奇,聽說一出生嘴裡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所以名字叫寶玉。」黛玉驚奇的叫了一聲,「娘,這個表哥的嘴是不是很大呀,一出生就能嘴裡銜玉的。」賈敏愣了愣,半天才冷笑了一聲,「我說嘛,總感覺哪裡不對,原來是在這呀。那麼大點的小嬰兒,嘴巴再大,能大到哪去。這才是你的好二舅母呢」黛玉裝做不解的樣子,歪頭看著賈敏,「娘?」。「沒什麼,就是你寶玉表哥生來銜玉的事情,可能是你二舅母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罷了」。
  「那娘,二舅母為什麼要這麼做?」黛玉問著。
  「因為你外祖母高壽,榮國府並未分家。你大舅舅文治武功並無材幹,而你先大舅母已經過逝了,現在的大舅母是你外祖母為你大舅舅娶回來的續絃。所以,你外祖母對你大舅舅一家並無多喜歡。相對的,你外祖母一直比較喜歡你二舅舅,直從先大舅母過逝後,就一直讓你二舅母管著家呢。而現在你二舅舅一房又多了一個伴隨祥瑞出生的表哥,你外祖母的心就全部偏到了你二舅舅一家了。你這二舅母現在就開始算計上你外祖母的私房及榮國府的財產呢。」賈敏喝了口茶又接著說道:「本來榮國府是你大舅舅襲的爵位,那麼到時候分了家,榮國府的財產除祖產外的7層都是屬於你大舅舅的,你二舅舅一房只會等到少少的一層。所以,你二舅母才會如此算計。必竟,在你外祖家,得了你外祖母的喜歡和支持,但麼做起事情來也會更容易達到目的」。賈敏沒有發現,現在的她對於黛玉的要求及問題都會答應,也不會迴避。不知道這是不是催眠符的效果。「娘,二舅母算計大舅舅一家,那會不會算計我們家呀?」
  賈敏愣了一下,笑道:「怎麼會?我們家姓林,又遠在江南,你二舅母就算是想算計,也算計不到這麼遠的。」


第4章賈敏去逝
  「娘,二舅母算計外祖母和大舅舅一家是因為錢財動人心,那咱們家有錢嗎?」黛玉很好奇的問道。
  賈敏抿嘴一笑,「傻丫頭,咱們家五代列候,正經的鐘鼎世家,書香之族,雖不過是人丁單薄些罷了。咱們這一支傳到你這代,整整六代,雖然是代代單支獨脈,但也因人口少,花銷少。家產積累了不少。不說別的,就說歷代主母的嫁妝,就是一大筆財產呢。咱們家只有你一個子嗣,將來等娘的玉兒長大了,家裡所有的財產都給女兒作嫁妝」。
  黛玉想了想,對賈敏道:「娘,咱們家只有玉兒一個人,別人會不會看玉兒一個人就想搶玉兒的東西呀。娘,您總說人心不古,別人知道咱們家有錢是不是一定會算計咱們家呀。我想二舅母知道了,也不例外。那我們能不能告訴別人,我們家的錢都花出去了。現在我們家沒有什麼錢呢。」
  賈敏可能是因為催眠符的效果,對黛玉說的話都會認真想一想,也都願意照著去做。
  「我們家就這麼三個主子,再花又能花去多少呢。就算是說捐出去的,也總要有個名頭呀」賈敏思索道。
  「娘之前不是說,在女兒出生前。還上廟裡去許願塑金身的嗎?」黛玉歪著頭坐在一邊說著主意。
  「一個金身能用多少金子,又能用多少銀子呀。就是十個八個的,也用不了咱家半層的財產呀」。賈敏補充了一句,「如果年年這麼十個八個的,捐上個十年八年的還差不多吧。」
  黛玉想了想,一咬牙說「娘,我有個秘密,要告訴您。您可不能告訴別人。好不好?」
  「你個小人兒,能有什麼秘密,說吧,也讓娘知道知道玉兒有什麼秘密?」賈敏點點黛玉的小腦門。
  「女兒怕爹娘不喜歡,一直都不敢說呢。女兒的左手可以藏起來好多東西呢。女兒趁丫頭嬤嬤不在,還把女兒屋裡的床呀,櫃子這些東西都收起來過呢。」黛玉不敢說空間的事情,只把空間收藏東西的能力說成了須彌芥子一般的存在。而黛玉之所以敢這樣對賈敏說,一是那張催眠符的作用,二是黛玉必竟是賈敏唯一的親生女兒。三是黛玉現在年紀還小,只是個閨閣中的小姑娘。想做什麼,想收集什麼,其實都是要賈敏幫著才能達到目的的。
  賈敏大吃一驚,眼睜睜地看著黛玉左手往旁邊茶几上一抹,茶几頓時消失在書房中。須臾之間,黛玉左手一揮,茶几立時出現在原地。賈敏反應過來後,直直的拿起黛玉的左手看了又看。雖吃驚女兒黛玉暴露出來的秘密是這樣的驚天動地。卻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的丈夫林如海。也許林如海將來還會有孩子,也還會有女兒。誰又能知道林如海會不會一直只疼愛黛玉呢。
  「玉兒的這個秘密只能對娘說,再也不能告訴除了娘以外的任何人了。包括你爹爹,知道嗎?」賈敏神精嚴肅的對黛玉要求道。
  「玉兒知道了,娘放心吧」。黛玉也慎重的回答賈敏。
        .........................................      
  之後的日子裡,因為林如海對家產的不關心。賈敏幾乎把林家八層的財產都交給了黛玉。又把八層財產中的銀票全部按照黛玉的要求兌換成金子儲存起來。雖然還有二層的財產在明面上。但二層的財產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十萬兩罷了。
  同時,通過幾年的時間。再與賈家的通信中,不斷的提起家中產業陸續捐獻出去的事情。這讓賈家的幾位當家人都知道了林家現在只能是普通家底的官宦人家。
  現在林家明面上的財產只剩下,京城、揚州、蘇州各一處宅院、一處莊子及每地兩、三個鋪子及50多萬兩的銀子了。一些古董、裝飾除賈敏正房、林如海的前院,就只剩下黛玉自己屋子裡的那些了。
  黛玉6歲的這年夏天,賈敏突然得了急症去逝了。從發病到離開只不過短短的三天時間。而這三天,卻也讓黛玉哭的不能自己。幾年來的朝夕相對,脈脈溫情是假不了的。黛玉這幾年一直不斷的給賈敏空間泉水喝,還是沒能留住賈敏的性命。黛玉也知道這是命中註定,無法更改的。可事情發生時,還是不能自已的傷心起來。


第5章催眠林海
  賈敏逝後的一天,在黛玉和林如海單獨相處的時候,黛玉又使用了一張催眠符。黛玉對林如海的感情很微妙,記得原著中,賈敏逝世後,林如海就讓林黛玉去了賈府。身邊還只帶了一個丫頭一個奶媽子。不說別的,只說現在,明明黛玉近身伺候的光是一等大丫頭就四個,還有四個二等、八個三等的丫頭呢。不說那些不上等的粗使丫頭。就是那些嬤嬤呢,也不少呢。怎麼就讓林妹妹只帶了那麼兩個人呢。是因為林如海真的不懂庶物還是不重視這唯一的親生女兒,林家唯一的骨血呢。
  七七過後,雖然賈府的人還沒有到,但林府卻終於平靜了下來。從賈敏離開後,林府的中饋就是黛玉管著的。也幸好賈敏在時,就手把手交給黛玉如何管家了。現在接手倒不至於忙中出錯。這幾年,因賈敏和黛玉兩個要做出來林家只是略有家底的普通官宦人家,把家裡多餘的下人也放出去不少。又因為全家住的是揚州官府後衙。佔地並不大,所以用到人手的地方就更少了。放了一些下人出去後,家裡的下人包括護院,就剩下一百二十來人。但家裡就三個主子,怎麼樣都是夠用的了。
  這一天,黛玉親手煲的參湯,帶著雪鷺、雪翠兩人去了林如海的書房。
  待到林如海喝過參湯後,黛玉便對林如海說道:「娘親去逝前,一直想為女兒請兩個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只是還未找到人,娘親便去了,......」黛玉哽嚥著說不出話來。
  雖然賈敏並不是黛玉心中真正的母親,但是三年多的朝夕相處,一點一滴積攢出來的感情也是很濃厚的。在黛玉看來,這個世界會毫無保留對她好的人,就只有賈敏一人。可這唯一的一個人也因為劇情需要,早早的離開了她。她有時總會想,這些人的存在難道只是為了劇情的完整性嗎?因為劇情需要,所以存在。又因為劇情需要,就理所當然的消失。這就是上蒼給予世人的公平嗎?        因為賈敏的離開,讓黛玉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先失去女兒,後失去丈夫的女人。香菱的母親,封氏。最近黛玉總是在想,要不要幫助她。為什麼要幫助她,只是因為她可憐嗎?可天下可憐的人多了,黛玉又能幫助多少呢。只是封氏觸動了黛玉那顆想家的心罷了。想家了,想家裡那個正處於更年期的老媽媽。
  正在黛玉想的入神時,林如海眼眶也紅了起來。站起身背對著黛玉說道:「請人之事還有為父,為父近日要往京中上摺子,屆時請求今上一二便可。」之後父女二人皆是無語。
  少時,黛玉又說:「娘親說,她離開後,外祖家必遣人來接我去教養。娘親,讓我先不要急著進京去」如海奇道:「若你外祖家真遣人為接汝,因何不去?」沉思一下又接著說道:「汝父年已半百,再無續室之意,且汝又年紀幼小,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扶持。今去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正好減我內顧之憂,如何不去?」
  黛玉聽此言,何覺此乃原著中勸去之詞。只是黛玉也知道京中賈府是一定要去的。因為那該死的劇情需要。但就是去,也不應該是這時候去。
  黛玉組織了一下語言回道:「娘親臨去前交待,一是讓女兒跟隨爹爹在家守孝,二是請爹爹為女兒聘請宮中教養嬤嬤教導。娘親的意思是,女兒必竟只是外孫女,便是去外了外祖家也只是做客罷了,而孝期出門做客總有不便。沒有母親去逝,女兒不在家守孝卻跑到親戚家做客的道理。出了孝再去也未嘗不可。另有,家中只有我們父女二人,若女兒此後長住京都,爹爹一人豈不孤寂。女兒已經沒有了母親,若是再離開父親,又讓女兒該如何自處。所以三年後,女兒去了賈府,也請爹爹每年派人來接女兒回家才是。」說到此黛玉又有些哽咽。
  如海聽罷長嘆了一聲,「汝之願,為父明白了」如海也傷感的不能自己。
  自那日父女談過之後,黛玉算是真的瞭解了那催眠符的使用效果了。催眠符不過是讓被使用者在不知不覺中對使用者所做的事,說的話,給予最大的認同及信任罷了。讓事情順理成章,並不顯得過於突兀。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4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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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賈家來人
  時間過得飛快,等過完了百日熱孝,賈家的人終於到了。黛玉在自己的院子裡接見了賈家來的幾個婆子。來的人裡倒是有個在原著中出現過的。除了幾個三等婆子外,就是原著中跳槽成功的職場精英小紅的父母,林之孝及其婆娘,人稱林之孝家的。林家報信的人從揚州到京城,再從京城回揚州。因今年雨水過大,往返也不過用了70多天。這會報信的下人到家都半個多月了。賈家的人才到,可見賈家對林家,對賈敏的輕慢態度了。
  黛玉的院中,因為林楓對小動物的喜歡,很是養了一些寵物。不說別的,就是那四隻散開,在院子裡或坐或走或睡覺的養了兩三年的大臧獒就讓看到的人心裡發寒。因為院子裡進來了一些生面孔,幾隻臧獒全都站了起來,慢慢的向以林之孝家的為首的幾個人走去。看著四隻長的像大狗的畜生都有小牛犢大小,大爪子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尖利的牙齒還閃閃發著寒光。若不是有黛玉院子裡領路的婆子在邊上搭了一把手,林之孝家的差一點就坐到了地上。靠在林家婆子身上一邊挪動著發軟的雙腿往裡走,一邊控制著不讓自己的眼睛亂瞄。那短短幾十步的路,感覺好像一直沒有盡頭。林之孝家的實在想不明白,這真是林家姑娘的院子嗎?怎麼會養著這麼可怕的畜生。這林家姑娘就不害怕嗎?終於在胡思亂想中,走到了黛玉院中的花廳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有些亂的頭髮,正要張嘴請安的時候,就聽見從廊沿上方傳來的一句怪腔怪調的「給姑娘請安,給姑娘請安」,林之孝家的抬頭看過去,發現只是兩隻學話的鸚鵡。並不是什麼沒見過的東西,呼出了胸中的那口長氣。暗笑自己大驚小怪的。
  「姑娘請媽媽們進去呢」,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青色外衣的丫頭出來喊道。
  林之孝家的立即領著那幾個三等婆子快速進了黛玉的小花廳,繞過花廳中間的大魚缸,向黛玉請安。賈家出來的這幾個三等婆子穿戴都是不凡,更何況林之孝家的這個管事娘子,自是好一番富貴,黛玉看了微微堵心,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說道「嬤嬤不必多禮,坐吧。」
  林之孝家的行禮後才坐下,抬起頭來,只看見前方榻上做著個六、七歲大的小姑娘。心裡知道這便是已逝的敏姑奶奶的女兒,林家的大小姐林黛玉。見這黛玉只穿著白色棉布衣裳,不帶任何花紋,頭上也是光溜溜的,只有一隻鑲白珠的銀簪子,坐在那裡懷裡還抱著一隻看起來就有些重量的花貓,一雙如玉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貓的背脊移動。
  林之孝家的只匆匆的看了一眼黛玉,便聽黛玉問道「嬤嬤這是何時出京的,怎麼過來的。一路上可好。」
  林之孝家的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裳說道「府裡接到了姑奶奶的消息,8月初老奴們就出京了,誰知道今年雨水多了些,走運河就慢了些日子,走到如今才到,好在一路還算順利,就是時間久了些。」。
  黛玉微笑點頭道「這就好。外祖母身體可還好。舅舅舅媽們身體可還好。兄弟姐妹們也還好?」
  林之孝家的嘆息一聲答道:「自從知道敏姑奶奶去了,別人倒還好。只老太太就病了一場。好在老奴出京之前已經好轉了些。只是日夜思念姑奶奶和大姑娘,又不放心大姑娘小小年紀獨自留在這裡。這才打發了老奴等人來揚州看望大姑娘,並接大姑娘回府中教養。」
  黛玉見這林之孝家的雖衣裳素淨,但也只是衣裳罷了。心中有些不忿,便看著林之孝手腕上的金鐲子淡淡的說道「讓外祖母惦念了,望嬤嬤回去後多幫著勸勸外祖母,讓她老人家放寬心,好好養著身子,要是她老人家再有什麼不是,娘親就是在地下也是難安。」說到此,黛玉頓了一下,「至於去京城一事,倒並不急於眼下。娘親生前只留下我這一點骨血,為人子女,又怎能在母親孝期內不為母親守孝反而出門做客呢」黛玉抿了口茶,又接著說道:「請嬤嬤回去,替黛玉在外祖母面前解釋一番。並不是黛玉不願承歡外祖母膝下,只是自古以來,並沒有孝期出門做客的道理,這是其一。其二,林家人口簡單,若黛玉進京,那家中只父親一人。父親長日裡公務繁忙,無暇顧及其他。母親既已不在了,此時正應該是我孝順父親的時候。所以,於情於理黛玉都無法進京去。還望外祖母體諒。」
  林之孝家的有些不自在的應了,黛玉看了看天色說道「這時辰也不早了,嬤嬤勞累了一路,先去歇歇明兒咱們在好好說話。」。
  賈家來的人,在林家父女那裡得到了林黛玉在家守孝並不會再此時進京的答覆後,帶著林家父女準備的一船禮物於第三天返回京城。
  而另一邊,林如海在打發了賈家人後,就接到了京城連任的旨意及兩個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


第7章三年如飛
  隨著連任聖旨一起來的還有兩位四十多歲的教養嬤嬤,兩人的到來讓黛玉很是歡喜了一把。必竟教養嬤嬤這類人,在各種紅樓同人裡都是神一般的助手呢。應付賈家、賈母以及賈寶玉都是最好的幫手了。這兩個嬤嬤一位姓李一位姓趙。之後就分別稱呼為李嬤嬤,趙嬤嬤。
  因黛玉知道這些人是會一直跟著自己的。所以黛玉又分別對李嬤嬤及趙嬤嬤用了忠心符。本來黛玉就只有十張忠心符。在賈敏過逝前,黛玉就對林府的大管家和二管家各使用了一張符。又因為知道將來必會去賈府。所以在賈家人離開前,對林之孝家的使用了一張忠心符。現在忠心符就用去了五張。這剩下的五張符裡還需要給未來的紫鵑預留一張,到最後黛玉手中就只剩下四張了。這四張黛玉準備留到最後再使用。必竟未來還很長,什麼事情都還有可能發生。
  言歸正傳,話說黛玉把兩位嬤嬤安排在自己院中的廂房後,又各自安排了院裡的二等丫頭服侍,就讓這二人各自去歇著去了。因一路車馬勞頓的,黛玉特意讓二人休息幾天後再到身邊來。
  之後的日子,因為守孝的緣故,人情往來都省下了,黛玉的日子也恢復了平靜,到是林如海因為連任的原因又忙了起來。因前些年賈敏對財產的歸整,林府再外的產業真可謂是少的可憐。但相對林府就只有兩個主子來說,這些產業每年除了供林家上下花銷外,竟然還能有些剩餘。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黛玉省下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平日裡,除了跟隨教養嬤嬤學習各項功課,還經常下廚為林如海做些小菜,煲些湯。雖然空間中的泉水只能通過長期飲用來實現強身健體的功效。但在賈敏身上卻真實的體現了泉水的效果的。賈敏服用空間泉水後雖治了身,沒能治的了命。但至少之前活著的時候確可以健健康康的。所以黛玉想著,在去賈府之前,多多的為林如海調理身體。黛玉雖然不是原來的那顆仙草,但好歹父女一場,多年相處下來,情份也不是一點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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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駒過隙,在前幾天那場除服儀式之後,林家也正式出孝了。已經近十歲的黛玉在這三年裡也更加的成長起來了。退卻了現代人身上的毛躁。也更加的穩重了。兩個教養嬤嬤的教導,已經讓林楓從骨子裡都有了一種古典的優雅。也更貼合「林妹妹黛玉」這個身份了。在現代一切都追求時間效率的世界裡呆習慣了,突然來到這這古代內宅,所學的東西竟然只是為了打發時間。這樣黛玉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一年前,黛玉又與這具身體的父親林如海進行了一次談話。而談話的內容卻是關於黛玉的未來,也可以說是林家的未來。黛玉曾經想過,就算將來不嫁給賈家的那塊石頭,也會嫁給別人。可無論是嫁給誰,30歲之後,林黛玉身亡,林楓回到原來的世界。婚後的孩子,最大的十多歲,最小的才幾歲。那不是又一個需要託孤的林黛玉嗎?林黛玉至少還有個外祖家呢。雖然這個外祖家同樣不靠譜。但林黛玉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又應該怎麼辦?那人不過同樣是30多歲,不像林如海年過半百,續絃是必然的。孩子有了後媽,那後爹還遠嗎?林楓就算是回到了現代,還能是原來的那個林楓嗎?一個母親又怎麼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呢。與其到時候牽腸掛肚。那還不如不嫁人,不生育呢。但是這些想法卻不能告訴這位探花郎的父親。所以,黛玉請林如海為其辦理「女戶」,並在將來可以頂門立戶,坐產招婿。以延續林家血脈。因催眠符的效果,林如海也同意了這一決定。並在之後,賈母來信為賈寶玉說親時,以此為據,回決了賈母結親的提議。後來賈母來信時又提出可以在賈寶玉與黛玉成親後,過繼嫡次子予林家為嗣。也可以免去將來黛玉自己頂門立戶的辛苦。林如海很是心動,但還是找到黛玉後,讓黛玉自己來決定成與否。黛玉思索片刻後,對林如海說道:「爹爹,女兒幼時曾聽娘親說過,二舅舅家的大表哥身體就不是很強壯,年紀輕輕就一病去了。留下珠大嫂子帶著個哥兒,辛苦過日。而二表哥寶玉,自幼身體就是個單薄的,也有些個體弱......」黛玉停了片刻,又接著說道:「無論女兒將來嫁給誰,林家未來的家主都會成為其他家族的附屬家族。這並不是父親和女兒希望看到的。另外,咱們林家多少代了,都是一脈單傳。若將來女兒只有一個孩子,那外祖家還會同意過繼嗎?應該不會的同意吧」這最後一句,黛玉的聲音很小,但每個字確是清清楚楚的。
  林如海一邊聽一邊慢慢的點頭。直至黛玉再沒有說話。林如海才抬起來頭。目光灼灼的對黛玉說:「一個女子,立了女戶後,就要頂門立戶,像男人一樣守著家業,你可清楚這裡面會有多少困難?多少艱辛?」
  黛玉也堅定的回答道:「這些女兒都明白,但我林家五代列候,正經的鐘鼎世家,書香之族,決不能成為其他家族的附屬品」。


第8章拋父進京
  那天之後,這件事情最後是如何解決的。黛玉並不知道。只是沒過多久,賈家又派了男女船隻來接黛玉過府坐客。
  黛玉知道此次是一定要去的。所以,黛玉也沒有二話的開始清點出行人員及收拾行李。因之前已經和林如海溝通過,每年林如海都會派人去接黛玉回揚州過年。所以黛玉此次入京,除了兩位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外,另外又帶了四個一等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及四個三等小丫頭。一個廚娘,五個粗使婆子及二個照顧寵物的小廝,八個護院。
  林楓出生在普通的工人家庭,別說被這麼多人照顧了,就是幫傭也沒用過的。現在倒好,直接從社會主義進化成資本主義了。也不知道過慣了衣來伸手的日子,30年後回到現代還會不會適應。現在都可以想到將來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不說別的,至少她家樓下的那輛QQ,她回去後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開了。
  隨後的幾天又是一陣忙碌,黛玉在出發前把賈敏留下來的一些嫁妝和貴重物品特特地收拾到庫房裡保存。現在林府的貴重物品除了保存在庫房裡的,也就只有在當家老爺林如海所在的臥室、書房及待客之所才能看見了。黛玉又讓人把庫房的賬本分別抄錄了一份。保證賬房、管家和黛玉自己各一份。至於擺在外面的東西,也做到了登記入冊,心裡有數的地步。黛玉在現代過慣了小市民的精打細算的日子。所以,對林家的財務是真的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細緻的安排了。
  因林府的大管家是管著家裡所有的大事小情的運作安排。而二管家是管理莊子、鋪子等經營及收租事宜的。原來林府在三地的產業,京城的產業其實是賈敏的嫁妝,為了掩人耳目,當初並沒有直接處理掉。只是讓京城的鋪子每年年底前,與莊子的收益一起換成銀票送到揚州去。林家在蘇州的祖產也是這樣處理的。因林海是典型的古代仕大夫,內宅銀錢之事,是從不過問的。所以賈敏在時,銀票都是交到賈敏手裡的。賈敏再換成金子交給黛玉保存。賈敏過逝後,二管家就把銀票直接交給了黛玉。只有揚州的莊子是需要供應林家每日的日常開銷。所以每日清早莊子上的管事都會把日常所需的菜蔬果肉送到林府;而揚州的三個鋪子每月的盈利,也是按月送到林府供林府上下日常花費。所以,黛玉在出發前,找來了二管家,讓二管家把今後京城的莊子和鋪子的收益按林府揚州產業的處理方法每日直接送到賈府她那裡。而揚州這邊和祖產的安排仍是按之前的管理方式進行。只不過祖產那裡的收益就一直換成銀票交給了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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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所備出行的物品,自己的東西其實並不是很多。除了送給賈府各位主子及有頭有臉大丫頭的禮物外,只帶了一些布料首飾及書籍筆墨,必竟她今年還不到十歲。衣服首飾什麼的並不需要準備太多。再說了,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林家的好東西都在黛玉的空間裡裝著。賈敏嫁妝裡的首飾也都給了黛玉。所以,黛玉的首飾除了是賈敏這幾年給黛玉備下的,就是賈敏嫁妝裡的。黛玉只帶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收在了林家在揚州的庫房裡。這些好東西黛玉並沒有裝在空間裡,必竟賈府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瞧著呢。歷代主母的東西沒有了,可以說是經年曆久的消耗了。但當代主母的東西要是缺太多,就說不過去了。所以,賈敏的嫁妝大部分的東西都還保留著。說實話,這時候的林府庫房,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也許最值錢的就是賈敏的嫁妝了。最後,黛玉又把自己房中的一些古董擺設,都是當世珍品且多為當年禦賜記於檔中,不得外傳、轉贈、買賣之物放進了出行物品清單中。這些東西,黛玉準備在賈府那個勢力窩中使用。定要顯出林家的氣勢,不被人嚼舌頭。不然,林如海還活著的時候就讓人欺上門來,林如海不在了,就真的成為原著中的那個四面楚歌的林黛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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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八,月朗星稀。披著薄披風的黛玉慢慢的走出了此身父親林如海的書房。女兒遠行,特來向此身父親話別。然父女彼此叮囑,離後各自珍重。總是少了一些平凡人家的那種溫馨。是古代人太矜持還是現代人的表達方式太過熱烈?林楓不懂,想來黛玉會懂吧。離開書房,走在江南園林特有的曲折迴廊上,回首從前種種,六年多的點點滴滴。除了變相的保住了林家的財產外,也就只蝴蝶了賈雨村那廝了。因為林黛玉的干涉,賈雨村並沒有進林家。雖不知其走了什麼門路,但最終還是在應天府判下了葫蘆案。明知有一位花樣少女,會因為自己的冷眼旁觀。最終前景淒涼,生死無依。心裡不是不難過的。只是冷眼旁觀,已成為現代人心底最直接的表達方式了。現代人的冷漠是因為看的太多後的置身事外,不敢幫,不敢扶,只是因為承擔不起幫助後會出現的意外情況。
  明天就要出發了,明天就要真正的開始進入紅樓這出千古大戲了。怎麼今天晚上卻多愁善感起來了呢。是這夜色太迷人,還是離別太傷感?黛玉搖搖頭輕輕一笑,心裡大叫著「林楓呀,林楓,你一個現代女漢子,裝什麼小女兒情態。這麼多年的古代生活,也就是認了幾個繁體字,能寫幾筆入目的行書罷了。詩不會,詞不會的。要不是原著詩詞可抄襲,看你到了賈府怎麼辦?擎等著丟人去吧」。


第9章西角門上
  三月初九,宜遠行。
  賈家來接人的男女僕從一船,黛玉領著林家僕人和自己院中的寵物單獨做了一船。因走運河北上,揚州到京城需行船一月左右,船上早已備好食物水源以及一切日常用品。雪雁、雪鵑扶著黛玉與父親林如海惜別,李嬤嬤、桂嬤嬤等人則將黛玉此行所帶的行李物品看人搬到船上。還要留出人手安撫那幾隻臧獒,花貓等活物。
  在這樣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裡,林如海能來相送,黛玉心中很感動。黛玉知道,林如海之所以讓黛玉進京城,是看在賈家人多勢眾,他日一但西去,黛玉也能有個親戚可以走動,幫扶。不至於為外人所欺。不過是一片為人父的舐犢之情罷了。可他哪裡知道,在他去後,真正算計了他女兒的就是賈家這唯一一門親戚呢。算計了他林家的財產,又算計了他林家的百年名譽,最後還沒放過他女兒的那條命。世間造化弄人,又豈是人力可以計算的。
  「女兒深知父親思量,然女兒可依傍的唯父親一人而已。外祖母那裡再好,女兒姓林,縱是如何,也只是賈家的客人。雖說是聯絡有親,真有那麼一天,又怎知會不會傾囊相助。......此去京都,父親切莫憂心女兒,近年來父親身體欠安,且公務繁雜,請父親一定要保重身體。只有父親安好,女兒才能安好。女兒在外祖母那也會珍惜身體,請父親安心。女兒此去,年底便歸。請父親不要忘記遣人來接女兒歸家才是」。林如海聽女兒這番說辭之後,轉身望著水面久久不語。半晌後,「玉兒大了,也懂事了,你母親若知道,也必能含笑九泉了」林如海欣慰地撫著林黛玉的腦袋,「汝話為父記於心,且放心去罷了。」。離別在即,林如海與黛玉縱有再多的不捨,不放心,也只能各自放手了。
  在岸邊,揮手含淚拜別的父親後了,登船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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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揮別林如海時,禁不住流起了淚,回到船上的房間,雪雁倆個丫環擦淚、擰帕子,又是端茶遞水好一陣忙亂。而勸慰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黛玉本就是心酸掉幾滴眼淚就能完事的,可被倆個丫頭這麼一勸,反倒哭的不能自己,林如海在岸別揮手送行的那一幕讓她想起現代的父母家人,來此近七年了,雖每每想起,都告訴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父母也不會發現自己消失的這一個小時。對自己來說,就當這是一次出了很久的差。去了比較偏遠的沒有辦法通信的地方。等回去後,一定會更加的孝順父親。可是今天,在送別的場景下卻是傷心委屈一起都跑了出來。心裡又後悔不應該答應那兩個神棍來這裡,可理智上,也知道,無論她答不答應,她是沒有那個本事跟神仙比能耐的,她只能答應。在答應幫忙做事的時候儘量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如此這般的想了一通,哭了一通。心裡也好受多了。黛玉在幾個大丫頭的服侍下又洗漱了一番,倒在臥榻上歇息;船晃晃悠悠的讓人覺的睏倦,加之早上起的太早,這會倒都有些累了。黛玉讓幾個人分別休息後,很快便睡著了。
  船行了幾日,林黛玉慢慢的適應了船上的生活。作為了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北女漢子來說。幾乎沒有坐過超過兩個小時的船。從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煩燥。再到最後的麻木,也不過六、七天的時間。感謝現代社會壓榨下的上班族吧。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沒有耐性了。之後的日子,只要是有閒暇的,黛玉就以獨自休息為由支走身邊的丫鬟,一個人躲在床上看小說,玩電腦單機遊戲。      
  這日晚飯後,黛玉只留了李嬤嬤和趙嬤嬤二人說話,其餘人等,黛玉都打發了出去。
  李嬤嬤與趙嬤嬤二人對視一眼後,便由李嬤嬤對黛玉說道:「姑娘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老奴二人去辦?」
  因有一事,從看紅樓開始,就一直壓在黛玉心裡。因對古代的一些制度還不是很瞭解,黛玉也不知道這是對還是不對。因黛玉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今日晚飯後就留下了兩個宮裡出來的嬤嬤一起討論。
  「此去京城外祖母家做客,榮國府裡的一些事情,想必兩位嬤嬤都是清楚的」黛玉說道。
 「姑娘指的是何事?」這時趙嬤嬤也說聲問道。
  「外祖母年邁,現今榮國府中,都是二舅舅家的二舅母在管家。母親出閣前,便與這位二舅母不睦,時有齷齪。聽母親說,二舅母為人甚是......現今我上門坐客,我的這位二舅母定會給我個下馬威的。」 
  「那姑娘可知道,這二舅太太會出什麼樣招數?」二位嬤嬤神情一變,皆是嚴肅了起來。
  「能有什麼招數,最可能就是我入府時走的門了。走哪個門,我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又能怎麼說呢」
  「咱家老爺是朝廷二品大元,姑娘不僅是老爺的嫡出長女,又是榮國府的老太太的嫡親外孫女,二位賈大人的外甥女。既是正經的親戚,又是客人,於情於理姑娘都應當走側門入府才對。」李嬤嬤分析道。
  「但依我那位二舅母的為人,很有可能會讓我走西角門」。黛玉冷哼道。原著可是說了,黛玉進府時走的是西角門,而薛家可是大門外下車呢。
  趙嬤嬤突然站了起來說道:「那西角門可是奴才下人才配走的呀」
  李嬤嬤也站起來說道:「如若賈家真只開了西角門讓姑娘進府,那這賈府,姑娘卻是萬萬不能進的。這可是打了咱們整個林家的臉,更別說老爺堂堂二品大元的臉了。」
  黛玉點點頭贊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屆時還要兩位嬤嬤見機行事了。我林家在京城又不是沒有宅子。大不了,我們直接回自家去」。


第10章西角門下
  那晚又針對可能出現的情況,提前做了一下應對的準備。之後各自歇息不提。
  數日後,黛玉與一干丫鬟婆子到京,棄舟下船時已有林家的下人與榮國府的轎子,拉行李的馬車等在碼頭了。因為這次黛玉帶來的人和行李太多,賈府的馬車不夠,遂由林府來的馬車和小廝、護院護送。因蝴蝶掉了賈雨村,所以此次黛玉進京城是由林府二管家帶著數名家丁護院陪護而來的。
  只見黑壓壓的幾十口箱子搬下船來。另有丫鬟、婆子數人坐在了林家等在碼頭的青布馬車上。正等在轎後,又有數名小廝、長隨站在轎旁。連那四隻臧獒都上了專門佈置的車裡。待黛玉上轎後,二管家也騎馬護在轎子一側,一路前擁後護的向榮國府前進。晃晃悠悠地走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候進入城中,黛玉隔著紗窗向外看,其街市繁華,人煙阜盛,與揚州另有一番不同。又走了好些時候,黛玉被轎子搖晃著有些睏意時,感覺轎子停了下來。原來是行至寧榮街,行人漸少。二管家下了馬,讓丫鬟婆子下了車,分批在轎子旁立好,而小廝長隨護在外圍。這時二管家又向前走去,賈府的人看到二管家這般行事,不免好奇,問道:「林二管家,這是作何?」林二管家笑道:「萬沒有到人家坐客,僕從們在主人家門前下車的規矩,不過是路遠,姑娘心慈憐他們勞累才如此罷了!」。賈家眾人見林家規矩嚴謹,心內敬畏,想著自古以來都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的。賈家能把嫡出的姑娘嫁到林家去,想來林家必然不能比賈家差了。今天這一出,更是看出來了林家做為世家大族該有的風範。一群人低眉斂眼,竟絲毫雜聲不聞。黛玉這時又向外悄悄看去,只遠遠看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衣著講究的家丁。正門沒有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門之上掛著一個牌匾,匾上大寫著『敕造榮國府』五個黑色大字,蒼勁有力,知道這便是榮國府了。等黛玉行至街北榮國府大門前時,見正門、側門皆是關閉狀態,只有東西角門供人出入。黛玉等人知道,這便是二太太給的下馬威了。
  這時只聽林二管家在外面讓人停了轎。賈家人不解:「林管家因何又停止不行?」
  林二管家笑道:「以至門前,府門卻是緊閉不開,是何故?」
  賈家人笑道:「請林姑娘走西角門進府」
  賈家人的話音一落,林二管家的臉就落了下來。肅臉寒聲道:「這位兄弟是說讓我們姑娘走西角門入府?兄弟莫不是糊塗了。」
  賈家人笑道:「不曾糊塗,我們二太太請林姑娘走西角門入府呢」
  林二管家黑著一張臉說道:「不說在我們揚州,就是整個天朝,那角門乃是僕役之流進出,我家老爺乃前科探花,堂堂朝廷二品大元,我家姑娘豈能經此門進出?更不要說,我家姑娘還是府上正經的親戚。」
  林二管家又接說:「貴府主人多次來人來信要接我家姑娘入府相聚,近日我家老爺應貴府所請,送我們姑娘來此做客,貴府卻要我們姑娘走奴才們走的角門入府,這又是何道理?我林家在京城也是有宅院的,貴府如此相欺,我們這就打道回府。今日之事只待擇日返回揚州後請我們老爺作主了。」
  賈家的人一聽這話,冷汗就留了下來。局面僵持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讓林姑娘走角門原就是二太太的安排,想來老太太是不知道的。現在林家的人又不肯進角門,又不怕把事情鬧大。可是他怕呀。若要一味堅持讓林姑娘走角門。這林家必然是不會進府的。一但林家折返而去,老太太還不生吃了他,就是二太太也不會放過他的。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倒楣的攤上這麼個破事呢。
  恰在這時,賈璉騎馬從外面回來,見到自家門前圍著的一行人。知道這必是敏姑媽家的林妹妹過來了。
  而賈家去揚州接人的僕人也看見了賈璉,立時小跑過來,站在馬側將事情說了。賈璉聽罷,就直接給了那僕人一馬鞭。
  賈璉原也沒有想到二太太會在這大門口,給還未見過面的小姑娘一個下馬威。這林家妹妹可是老太太盼了好久才盼到的呢。可不能讓人一氣之下再回了揚州去。騎馬上前一步對林二管家說道:「定是下人聽岔了,大妹妹是敏姑媽嫡出的女兒,又是老太太嫡親的外孫女,是我們府中的貴客,如何能走角門呢」,說罷又對門邊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把東側門打開。迎接林姑娘入府」。
  門上的人一聽賈璉這麼說,哪裡還敢怠慢,只恨不得快快的把這林姑娘迎進府去。
  賈璉又隔著轎子對黛玉說:「府中下人不懂事,怠慢了大妹妹,回頭哥哥定會嚴懲不怠。還望妹妹不要往心裡去。」說罷,親迎了黛玉的轎子進了賈府側門。
  轎子一直走到一處垂花門前落下,眾小廝退出,其中一個婆子上來打起轎簾,扶黛玉下轎。下轎後,雪鷺、雪翠立即上前,替換下了那婆子。
  林黛玉扶著雪鷺、雪翠的手,跟著領路的婆子進了垂花門,近身跟在身後走著的是李嬤嬤和趙嬤嬤及雪雁,雪鵑兩人。其他人都被留在垂花門外。黛玉邊走邊留心觀察週遭,原著中的奢華府邸,古代正宗的大戶人家。說實話,還是有點小失望的。心裡也有一種不過如此而已的感覺。一行人轉過插屏,穿過小廳便到了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房子都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房簷出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台階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便匆忙的起身都笑迎上來,說:「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
  於是幾人爭著打起門簾子,一面聽得人回話:「林姑娘到了。」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6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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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演戲演技
  黛玉一邊深吸一口氣,心裡暗自提醒自己: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一邊就順著被打起的簾子走進了屋裡。
  黛玉剛一進屋,就看見兩個丫頭攙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迎了上來。知道這老太太一定就是賈府的鎮山太歲——賈母了,黛玉急行兩步剛要拜見,就被老太太一把摟在懷裡,又是心又是肝兒的喊著哭起來。
  黛玉將頭埋在老太太的身上,無耐的在心裡翻白眼。我還脾肺腎呢。至於嘛,三年前來的話,按原著是這個套路。這都晚了三年了,您老咋還是這個套路呢?
  這真是太不科學了!太考驗演技了。黛玉對於賈敏離逝的難過情緒,早就過了發酵期了。對於一個接觸了三年,又死了三年的人來說,這個時候是真的悲傷不起來了。再說就是再大的悲傷,三年的時間也平復了呀。不說黛玉了,就說賈母吧。就算是親生母親,傷悲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但這種事情,好像與賈母也沒多大關係吧。原著中,林黛玉剛來賈府的時候,從主子到奴才哪個不是穿紅著綠的,古代可是很講究守孝服小功的。正經的侄子,侄媳婦哪個又給賈敏服過小功。這樣的事情,三年前賈母都可以視而不見,可見賈母對於親生女兒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了。更何況已經出了孝的現在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果然如此。面對著科班生畢業的賈家眾人,真心覺得壓力過大呀。幸好,黛玉來此只是為了打一瓶醬油就離開的。不然,黛玉就得真心哭了。
  黛玉在船上的時候,為了這一幕可是想了很多辦法。因為實在無法想像,在賈府各科班生飆演技的時候,就黛玉一個傻傻的坐那裡看熱鬧。是個什麼樣情景,真心無法想像。而那樣的場面,也實在有點接受不能。
  本來黛玉想著想念一下穿越前親生的父母,應該就會流下眼淚吧。可是又一想,我父母好好的在現代呆著呢,連我出來的這一個多小時也不一定發現呢,所以我哭什麼呀,怪不吉利的。這就更流不出淚了。後來,又想著,苦心經營30年,辛辛苦苦帶著值錢的家當回到現代後,發現所有在紅樓夢中收集來的古董沒有人認可,也沒有人回收,當下就流出了眼淚,白忙活了。
  言歸正傳,屋內一圈的人也都拿著帕子掩面痛哭。好像死的人是他們的親娘似的。黛玉謹慎的用餘光觀察一番,看著身邊老中青幾代人的表演,心裡頭覺著好笑。按演技能力劃分學歷的話,賈母絕對是博士一級的。那個感情流露,自然到位。雖說有真心,但也不會太多。今天這出,全靠演技呢。而旁邊兩個上年紀的女人嘛,一個跟另一個一比,就像是個科班生,另一個只能勉強算是高中生了。你說說你,不僅乾嚎還一個勁的拿著帕子擦眼睛。假的不能再假的。不用人介紹,黛玉都知道這貨一定是賈大色狼的繼夫人——邢氏。賈敏走了,這裡頭和賈敏見過面而又熟識的恐怕不少?但此時此地又有幾個是真心為賈敏哭泣的?能掉幾滴淚都算是好的了,但大部分的壓根沒流出淚只低著頭假裝哭泣。現在看來,這裡頭恐怕也只有老太太有那麼一點子真心了。必竟是親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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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一會兒眾人便上來勸解,止住了哭聲。不上來勸也不行呀,乾嚎也是費體力的。再說下去,估計老太太也沒辦法堅持了呢。
  老太太擦乾眼淚後,便拉著黛玉一一介紹。「這是你大舅母,這是你二舅母,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婦珠大嫂子。」
  黛玉先瞧見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婦人,一看是那個乾嚎的人,也知道了自己的猜測沒錯,這人還真是邢夫人;她身邊手拿佛珠的婦人就是王夫人;而王夫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年輕小媳婦,想來便是賈珠的媳婦李紈。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精神氣都可以和她婆婆一拼長短了。黛玉有些可憐她,古代女人一但成為了寡婦,別說穿紅著綠了,連朵花都不能帶呢。好東西放黴爛了,也只能私下裡偷著看罷了。不但如此,還要時刻表現說死了丈夫的悲傷情緒。想想都覺得無語得很!    
  黛玉仔細看著三人的面容,待記住後,一一行禮拜見。
  拜見後,賈母又道:「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才來,可以不必上學去了。」
  黛玉心裡好笑。賈家的人也是夠逗的。昨天晚間,就有人先黛玉一行人進府來確認今天到岸的時間。不然,也不能一下船就看見林、賈兩家來接船的人了。既知今天必有客來,還要去上學。現在人來了,再去請,再說可以不用上學。這真的是重視嗎?是吧。不過,這又算是哪門子的重視呀!
  只聽見眾人答應一聲,派出去兩個丫頭通知。不一會兒三個女孩身後跟著三個嬤嬤並著六個丫鬟進來。
  略大的,透著一股老實人氣息的便是迎春了;當初在現代的時候,就總想著,如果可以穿到紅樓裡,就請個武林高手教迎春功夫。讓她跟著中山狼對著打。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想法真的很天真。拋開突然出現的腦補轉頭去看她身邊身材修長,眉眼透著精氣神的女孩。這是探春。不到10歲的探春,在她身上竟然就已經有了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神采風揚的感覺。而最右邊那個身材略小的,還帶著一臉嬰兒肥的就是惜春了。
  黛玉與她們三姐妹互相行禮認過親後,都歸了原來的位置坐好。老太太開始問起賈敏來,何時得的病如何請醫問藥如何發喪的,黛玉之前做足了功課,又是直接當事人,遂能一一答出。看著滿頭白髮的賈母聽起這些事,又是淚垂傷感,黛玉剛做好勸慰的準備。人老太太卻只是嘆息道:「我這些兒女,所疼者獨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連面也不能一見,今見了你,我怎不傷心!」
  黛玉強忍住抽搐嘴巴,原著慣性如此強大,賈母說的話與書中無不一樣。表面平靜的黛玉卻在內心大吼,姐都比原著晚來了三年,咱能不能也換換台詞呀!你說你,都不讓你孫子給你姑娘穿一回素服,不穿素服,換下那身大紅也行呀。可你倒好,一邊眼睜睜瞧著你孫子的大紅衣服,一邊哭你姑娘死的早。您老就不覺得搞笑嗎?這會你來這出《白髮母親哭黑髮女兒》的,表現給誰看呀。當大家都是傻子呢。再說了,就是看了,誰信呀。額......好吧,我知道了,這是把我當傻子呢。
  黛玉正在這不知如何反應呢,就聽見一聲「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
  黛玉輕吐一口氣。想道這人可算是來了。再不來,就真的要冷場了。


第12章住宿安排
  黛玉見一群媳婦丫鬟擁著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姑娘進門,衣裳頭飾都十分精緻,顯得人十分高雅貴氣,柳葉眉丹鳳眼,皮膚白裡透紅,真真是漂亮極了。鳳姐整個人的氣場很強,很像現代的那種高端白領,強勢禦姐。
  黛玉見到人後忙起身準備見禮,賈母這時卻笑道,「你不認得她,她是我們這裡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南省俗謂作『辣子』,你只叫他『鳳辣子』就是了。」
  黛玉抿嘴一笑,對鳳姐行禮道:「璉嫂子有禮。」
  探春笑著插嘴道:「林姐姐真真是聰慧之人,我們還沒說呢就猜著了。難不成林姐姐之前在哪裡見過璉二嫂子不成」
  「我雖沒見過,倒也曾聽母親說起過。如今見璉嫂子風姿,再聽外祖母一說便知道了。」林黛玉巧言回辯道,就這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二貨,古今中外,就沒有比她更出名的了,讓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好不好。
  「再家時,就常聽母親說起過璉嫂子。說璉嫂子,是脂粉隊中的英雄,最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黛玉又接著說道。
  鳳姐聽到黛玉如此說,眼角眉稍都帶著一股子喜悅。拉著黛玉的手笑著說道:「我最是個喜歡別人誇的,好妹妹等明個得了閒,到嫂子那裡坐坐,也好多誇誇嫂子,嫂子不嫌多」。話音一落,滿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稍畢,這鳳姐上下細細打量了黛玉一回,便仍送至賈母身邊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這樣標緻人兒!我今日才算看見了!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嫡親的孫女兒似的,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嘴裡心裡放不下。只可憐我這妹妹這麼命苦,怎麼姑媽偏就去世了呢!」說著便用帕拭淚。賈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又來招我。你妹妹遠路才來,身子又弱,也才勸住了,快別再提了。」鳳姐一聽,忙轉悲為喜道:「正是呢!我一見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又是喜歡,又是傷心,竟忘了老祖宗了,該打,該打!」又忙拉著黛玉的手問道:「妹妹幾歲了可也上過學在這裡別想家,要什麼吃的、什麼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也只管告訴我。」黛玉真的對原著已經無力了,你們口口聲聲說關心,愛護的。怎麼人到了才想到問人家幾歲了。人家幾歲了,你們這些好親戚竟然只能當著客人的面現問嗎?這種問題,在現代,也只有在不熟悉的同事朋友間才問的,好吧。沒辦法,黛玉只好一一回答。這鳳姐變臉的活技可真是太厲害了,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原來並沒什麼感覺,可如今聽王熙鳳把這些奉承的巧話真實的說上一通,卻是另一番體會。我林家嫡長女怎麼就和你賈家的孫女似的。這是誇人的話嗎?這不是罵人嘛。你賈家賈老太太的親孫女,一個低聲下氣的在宮裡爭命呢,一個天天背奴才奶媽子虐待,還有一個是連自己親媽都不認的勢力眼。我哪點像她們姐仨了。我除了認點錢以外,可沒別的太差勁的地方吧。這個問題晚上回去一定要問問嬤嬤們。黛玉堅決不認為自己和賈家的孫女有共同處,就在鳳姐說這話時,把話接了過來。「璉嫂子也看出來了,我娘親總說我長的像她,她又長的像外祖母。還總說,我比她長的還像外祖母呢。」說畢,又轉過頭來對賈老太太說:「外祖母快看看,玉兒長的像不像您?」我只承認長的像,別的我可不認的阿。姐雖然愛錢,但也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當然更不是那種連親媽都不認的勢力眼,最後,讓姐擎等著讓人打,那是做夢。
  賈母笑著摟住黛玉的肩膀,說道:「像,像,像極了」邊說還邊撫摸著黛玉的頭髮。
  嘻嘻,剛才見面抱住痛哭時,黛玉就把最後一張催眠符悄悄的拍在賈母身上了。現在就有效果了呢。
  說說笑笑用過茶點後,眾人又見黛玉年貌雖小,其舉止言談不俗,看著是有些怯弱不勝。鳳姐瞅著黛玉問道:「身子可有不足?」。
  黛玉望向鳳姐,心裡卻稍有些興奮,終於把話引到這上面來了。其實,黛玉也是不解的。六七年來,黛玉是好吃好喝好睡的,除了在外面正常的三餐加點心,有時嘴饞了,半夜還會跑到空間中開點小灶,吃點海鮮什麼的。再加上泉水的作用,雖然不成再生什麼病,但就是不長肉。這要是在現代,還不知道胖成什麼樣呢。話說回來,難道不長肉,也是為了配合劇情需要?若林妹妹不骨感,那還怎麼嬌弱惹人憐呀。若是出現個比薛寶釵還胖的林妹妹,賈寶玉會更喜歡哪一個呀。真心期待!
  黛玉轉回心思回道:「我自出生以來便是如此,後來母親去蘇州城外的寒山寺請住持大師給我看了一下,大師說是我人小,壓不住福。便讓母親,在我的房間,院子裡多養一些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養一些。家父母便尋來了些魚呀,鸚鵡呀,貓呀,狗的,養在了我的院子、房間裡的。說來也怪,自從養了這些個小動東西,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也吃的下東西,覺也睡的踏實了呢。如今看著單薄,只因來時,在船上走了一個多月,有些個暈船,所以看著,就有些瘦弱。」
  賈母道:「如此正好,在這裡好生住下,跟家裡一般,若是有人欺負了你定要回我,饒不了他們!」
  「外祖母放心吧,玉兒知道外祖母是真心疼玉兒的」,接著又道:「因說到了這裡,黛玉本不應該提,只是不提,又覺得對不起外祖母一片疼愛之情。」
  賈母忙道:「你這孩子,有什麼事不能對外祖母說的。你儘管說,外祖母給你作主」
  黛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王夫人,就在王夫人眼睛一暗,握緊了手中的佛珠後,說道:「因玉兒帶來的四條大狗都有些兇悍,平時呆在院子裡時,從不讓生人進院子。本來是不想帶它們來的。但父親想著那住持大師的話,非要讓玉兒把這些都帶出來。為了安父親的心,玉兒就把那些個小東西們都帶到京城來了。為了這四個大的,出行前,父親除了讓照顧它們的小廝跟來了,還特特帶了幾個狗狗熟悉的護院。再加上雜七雜八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只是這樣一來,玉兒住的地方,最好能偏僻、大一些,以免驚著府中的各位姐妹兄弟」。
  賈母沉思道:「本來想把寶玉移出來,讓你住在碧紗櫥裡。咱們娘倆也親近些。既然這樣,我這院子西邊倒是有一處院子,叫「茗苑」,原與東邊的梨香院一起修築的。只是這個離我這邊更近一些。格局倒是跟那梨香院差不多。小小巧巧,約有十六、七間房舍,前廳後舍俱全。另有一門通街,東邊角上一個角門,直接到我這院子。」說罷,便叫鳳姐安排人打掃房舍。
  帶著這麼多的人,又帶著那麼大的四條臧獒,還不是為了有個單獨的院子嘛。本來還怕賈母不放人,沒想到催眠符真給力。這東西真沒白要。黛玉暗自得意的想著。
  黛玉又看了一眼王夫人,偷偷地笑了,叫你給我下馬威,看不氣死你。你要是再招事,我就把西角門的事捅出來。哼!反正林如海還活著呢。有人撐腰的時候,不需要太忍耐。
  這邊賈母又讓人把黛玉從揚州帶來的人傳進來。


第13章第一巴掌
  不過片刻的功夫,除了小廝護院,其他的人都進了賈母的上房。
  以兩個宮裡嬤嬤為首,站在第一排,第二排是四個大丫頭,第三排、第四排分別是二等及三等的丫頭。最後一排站著那一個廚娘,五個粗使婆子。
  黛玉帶來的人剛一站好,王夫人便向王熙鳳問道:「月錢放完了不曾?」
  王熙鳳回道:「月錢放完了。才剛帶著人上後樓上找緞子,找了這半日,也沒有見昨日太太說的那樣的,想是太太記錯了。」
  王夫人回道:「有沒有的,有什麼要緊?」又說道:「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著,叫人再去拿罷,可別忘了。」
  王熙鳳趕緊道:「這到是我先料著了,知道妹妹不過是這兩日到的,我已預備下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送來。」
  王夫人隨即一笑,點頭不語。
  黛玉邊聽邊想,憤怒道:死女人,還敢給我下馬威!月錢!當我看不出來,是不是。這跟在現代,客人來家做客,當著客人的面,問家裡開沒開工資不是一個道理嗎?你賈家三催四請的把人接來,現在到擔心起我們白吃白喝了。原來的黛玉也許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可能就是懂了,也不敢吱聲。但我可不是吃素的!  
  聽完她們談話後,馬上介面道:「謝二舅母,璉二嫂子。想著黛玉,給黛玉準備衣料做衣裳。可黛玉來的時候,父親已經著人給黛玉準備了不少衣服料子呢。還言說,我以後的衣裳穿戴,早已命在京中林府的管家準備妥當。所以就不勞舅母費心了!」
  黛玉講完,眾人都變了臉色,特別是王夫人變得最厲害,鐵青鐵青的。她沒想到黛玉竟敢當面回頂她。心中氣憤不已。
  而賈母卻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中,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這位真是演藝界的實力派戰將呀。黛玉無不感慨的想著。
  屋子一下子變得安靜極了,黛玉使了個眼色,讓李趙兩位嬤嬤帶著眾人向賈母行禮。禮後,黛玉向賈母介紹了站在最前面的李嬤嬤、趙嬤嬤。「外祖母,這兩位是母親過逝後,父親請求今上為玉兒挑選的教養嬤嬤,左邊的是李嬤嬤,右邊的是趙嬤嬤。玉兒這次來外祖母家,父親就將我的起居都交待給了兩位嬤嬤。具體的還是讓嬤嬤們給您回吧!」話畢,便坐到賈母身邊不在開口。
  屋裡眾人看著兩個宮裡的嬤嬤,心中湧出各種滋味。大家都沒有想到被人說的已經沒落的林家還可以請到宮裡出來的嬤嬤。大家這時看黛玉的目光中不知不覺又帶上了一層慎重。當然了,做為演技最好的賈母,人家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是慈祥的,聽說了嬤嬤的出處,眼中又多了一層對外孫女能得到宮裡嬤嬤的欣慰。
  兩個嬤嬤上前一步,又同時向賈母行了一禮。李嬤嬤回道:「問老夫人安,老奴姓李,與身邊的趙妹子是今上贈給我們姑娘做教養嬤嬤的。這次姑娘共帶了二個教養嬤嬤,四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一個廚娘,五個粗使婆子來。另有看狗的兩個小廝及八個護院並沒有進來。再這裡,老奴替小子們,給老夫人請安!」說著就又行了一禮,「跟著來的林二管家等人則在送完行李後,就常住京中林府舊宅的。來時老爺吩咐,姑娘的一切開銷要自理,雖然是在親戚家做客,但也不好讓親戚破費。」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王夫人後,才又接著往下說,「再一個,我們老爺說了,將來我們姑娘是要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的,正好現在有機會,也可以先練練手。有您老看著,也好隨時給我們姑娘指點指點。我們老爺還說了,只要姑娘學了您老一二分去,就夠我們姑娘受用終身的了。因此,老爺才做了這些安排。還望老夫人能體諒老爺一片愛女之心!最後,我家小姐自幼生長在南方,京城和南方兩地飲食習慣不同,害怕一時不能適應,又不好總是麻煩府中為我們勞累。」說到這裡,李嬤嬤還很給力的又看了一眼王夫人。「所以我們老爺又給帶了廚娘過來。讓姑娘自己開個小廚房,而那些採買等小事,也由林二管家每日遣人送過來。因此給府上帶來的不便,還望老夫人原諒!」
  黛玉見賈母臉上淡淡的,知道賈母是不高興了。但還是用手輕輕扯了扯賈母的衣袖,請求賈母答應。賈母聽到這裡,又見黛玉所求,知再拒絕反而不宜,道:「也罷了,既然她老子這樣安排了,那就先這樣行事吧,只是可憐了我的玉兒,小小年紀就要如此操勞。」
  此事罷,除李嬤嬤及兩個大丫頭留下侍候外,其餘人等都下去安置行李去了。而屋內眾人復又喝起茶來。但黛玉想著不能便宜了王夫人,就想把西角門的事情捅出來使勁的氣氣王夫人。古人不是說,來而不往非禮矣嗎?
  這時,屋內想起了一聲「璉二奶奶回來了」,黛玉抬頭望去,只見鳳姐又領著人進了上屋。
  未等走到近前,就聽到鳳姐邊笑邊回話的聲音。「老祖宗可要好好獎賞我了,林妹妹的住處都以已經收拾整齊了,佈置的也差不多。就等著林家的下人把妹妹的行李收拾進去了。」這話說完,人也已經走到了跟前。復又握住黛玉的手說道:「妹妹既來了這裡,就把這裡當成你的家。要什麼吃的、什麼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也只管告訴我。」
  黛玉一聽這話,便笑著給鳳姐行了一禮,嘴裡還說著今後要給璉二嫂子添麻煩了。
  「嫂子我呀一見了妹妹,就喜歡的什麼似的。妹妹有事只管告訴嫂子,嫂子保管給妹妹做主」鳳姐也一臉笑容的說道。顯得極為親切。
  黛玉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忐忑的神情,一副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不說又過意不去的樣子,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表情。對鳳姐說:「本來,我才來了這裡。雖然是碰見了,但這些不應該由我說出來。可是外祖母慈祥,兩位舅母也是如此慈愛。而璉二嫂子又如此相待。我若不說,就太對不起大家對我的這份心了。」
  鳳姐雖不知是何事,但見黛玉如此這般,心裡也有些忐忑。而王夫人卻是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鐵青的看著黛玉。
  而黛玉只是滿臉濡慕,滿眼尊重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後,接著對鳳姐說道:「黛玉一行人,剛到府門前時,卻發現府裡大門、側門緊閉,府門前的小廝竟然說二太太的命令讓黛玉一行人走西角門入府。」黛玉剛說到這時,目光直接看了王夫人一眼。發現王夫人的臉色已經由青轉白了。而當王夫人發現屋裡的人都看著她的時候,那轉白的臉色又立馬的紅了起來。
  屋裡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會兒看看黛玉,一會兒又看看王夫人,一會兒又偷偷的看一看賈母的表情。而王熙鳳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著往下說了。大戶人家的規矩一向都是很多的。不說別的,就是上門做客一事,什麼樣的客人走什麼門,都是有一定規矩的。這讓黛玉走西角門那可是生生打了林家的臉呢。讓別人知道,也一定會說賈府沒有規矩呢。
  黛玉看著賈母的神情,又看了一下眾人表現,也知道了賈府的人對黛玉此行的想法了。三催四請的來了,來了就這樣對人家。可見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了。連一個小姑娘都容不下,都要算計。將來有什麼下場也只能是報應不爽罷了。
  黛玉想到這裡,就笑了一下接著往下說了。
  「黛玉的父親是朝廷二品官員。黛玉的母親,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是兩位舅舅的親妹妹。黛玉既是外祖母派人接來做客的,又是府上正經的外孫女,外甥女。二舅母又怎麼會讓黛玉走西角門呢。想來必是門上小廝偷懶,不願意幹活罷了。只是這偷懶的奴才著實可惡。他偷懶事小,卻敗壞了二舅母的名聲,也連累了府上的名聲。如黛玉這般知道二舅母性情的人,自是不會誤會了二舅母,但不知二舅母為人的,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豈不是要深恨府裡侮辱人,二舅母沒規矩。」
  黛玉知道,這事她不說,無論是賈母還是別人都會當成沒有發生過。但是黛玉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水過不痕的消沒生息掉。黛玉也知道,這事無論她怎麼說,最後都會變成奴才的錯,跟主子沒有半點關係。但黛玉就是想要咯應咯應一下賈母和王夫人。讓她們別把人都當傻瓜。不過你既然把別人當傻瓜,那傻子辦出來的事,可就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了。


第14章第二巴掌
  事情到了這裡,賈老太太想裝聽不見都不行了。
  賈母氣急道:「還有這等事,這種欺上瞞下的奴才,我們賈家可是用不起的。鳳丫頭,快去查查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人,打上一頓,全家都攆了出去,才是幹淨。」又摟著黛玉傷感的說:「外祖母老了,接了我的玉兒來,還讓玉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外祖母將來可怎麼向你母親交待。就是你父親那裡,外祖母也無法交待呀。
  黛玉心知賈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見賈母裝糊塗她也不能說破,只好在賈懷裡抬頭說:「玉兒並不曾受到什麼委屈,二舅母才是受了委屈呢。京城重地的,讓人敗壞了名聲。玉兒在門口的時候,幸好碰見璉二哥哥回家中。是璉二哥哥為玉兒解的圍呢。不然今天,黛玉就見不到外祖母了。外祖母心疼玉兒,就替玉兒謝謝璉二哥哥吧」
  「好,好,玉兒是個好孩子,你璉二哥哥也是個好的」賈母抬頭喊了一聲「鴛鴦,去拿個好物體賞給璉兒,就說老太太謝謝他,護著妹妹了」。就見一個十五、六歲長的很漂亮的女孩答應了一聲從賈母身後長榻邊走了出去。
  黛玉似又想到了什麼,對賈老太太說:「璉表哥在門口幫二舅母維護了名聲,外祖母可不能只替玉兒一個人謝表哥,也替舅母賞一回,好不好?」
  王夫人聽到這,不僅出言謝了賈璉,還要再賞一回賈璉。心中憋悶可想而知了。
  對於賈母,黛玉覺得慶幸有那張符,雖不會事事偏向黛玉,但是凡是黛玉的要求一般都會去做。這種不知不覺中的改變,很難這人發現。也很安全。
  等茶果撤下,賈母讓兩個嬤嬤帶著黛玉拜見兩個母舅。黛玉明知道此去定然是誰也看不見的白折騰,卻還是裝著樣子欣然前往。邢夫人起身和黛玉一遭兒去的,拉著黛玉閒聊一路。如原著中一般,既沒看見賈大舅,也沒再那裡留飯。黛玉在婉言謝絕邢夫人後,便乘轎到了賈政那裡。
  賈政不在,王夫人卻在。只是還是如原著中那樣被晾在一邊,不知多久。黛玉於那間室裡又喝了一杯茶後,只見一個穿紅綾襖青綢掐牙背心的一個丫鬟走來笑道:「太太說:請林姑娘到那邊坐罷。」
  黛玉一邊起身一邊心裡冷哼,你也就這樣了。有本事你就別見我呀。跟我個小姑娘裝什麼呀。住在大伯哥家的正房裡,吃著人家,喝著人家,還把人攆到偏院住去。這會還有心思為難出嫁小姑的10歲女兒,您老可真是出息呀。
  黛玉被引了出來,到了東南三間小正房內。正面炕上橫設一張炕桌,上面堆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王夫人卻坐在西邊下首,亦是半舊青緞靠背坐褥,見黛玉來了,便往東讓。
  黛玉心中知道這是賈政之位。王夫人讓她做了賈政的位置,明天就會傳說黛玉不懂規矩的話來。真是不錯眼的就要被坑了。原著中的黛玉可能會忍著不說。但她可沒那個好脾氣。死女人!咱們走著瞧。
  黛玉對王夫人行禮後笑道:「舅母莫要如此,那座席位東,應是二舅舅之位。如今黛玉不過一晚輩,怎麼能坐舅舅之位,又怎麼能做在舅母之上呢。舅母要如此自謙,外甥女豈不惶恐」說罷,又是尊敬,又是濡慕的看著王夫人。
  最後黛玉見挨炕處有三張椅子,便在其中一把椅上坐了。王夫人運了半天的氣,才又笑著說,「你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要外道。缺什麼少什麼的,只管找你璉二嫂子要去。你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只來日再見罷。只是有句話囑咐你:你三個姐妹倒都極好,以後一處唸書認字,學針線,或偶一玩笑,卻都有個盡讓的。我就只一件不放心: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裡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往廟裡還願去,尚未回來,晚上你看見就知道了。你以後總不用理會他,你這些姐姐妹妹都不敢沾惹他的。」黛玉知道王夫人說的就是賈寶玉。只是原著中的賈敏母女都知道那個賈寶玉頑劣異常,不喜讀書,最喜在內幃廝混,何況今時之黛玉了。既然王夫人都這麼給力的按原著說了,黛玉也準備給她下點猛藥了。省得天天沒完沒了的折騰。於是便笑道:「舅母所說,可是銜玉而生的那個哥哥。在家時記得母親常說,這位哥哥比我大一歲,小名就叫寶玉,性雖憨頑,說待姊妹們卻是極好的。況我來了,自然和姊妹們一處。雖然爹爹為我立了女戶,將來頂門立戶,坐產招婿。但男女有別,七歲不同席。又哪裡會去招惹弟兄們?」
  王夫人聽到黛玉將來坐產招婿的消息後,眼睛亮了一亮。笑容親切的對黛玉說道:「你不知道原故:他和別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原系和姐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若姐妹們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若一日姐妹們和他多說了一句話,他心上一喜,便生出許多事來。所以囑咐你別理會他。他嘴裡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沒日,瘋瘋傻傻,只休信他。」黛玉一邊聽,一邊用神識看電腦裡儲存的《紅樓夢》,發現這段話中,竟然沒有一個字不是原著中的。讓黛玉驚奇不已。我都厚臉皮的說招婿了,你還按原著套路來。你這樣,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在王夫人說完話後,黛玉的臉上也擺出了難過、堅定等等癌症晚期病人的家屬表情來。黛玉上前一步站在王夫人面前,然後深吸一口氣,握住王夫人的手說道:「不說我們林家,就是榮國府也是上等的大戶人家。難道,就沒有請個太醫來好好給寶二表哥看看嗎?二舅母既然說寶二表哥這個病時日已長,那更應該好好請人來看看了。」停頓了一下,又接說:「我爹爹在江南很是認識一些隱士高人,不如我書信一封請爹爹幫著請個有能力、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給寶二表哥看看吧。」說畢,看王夫人沒有什麼反應,又接著說道:「要是缺什麼藥材,二舅母盡可打發人來問一聲,只要有的,都可以先可著寶二表哥看病用。寶玉表哥還年輕,萬不能耽誤了。」
  王夫人一臉傻傻的表情看著林黛玉,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哪句話,引來了寶玉有病的信息。黛玉的話落下了許久,王夫人還是無法把話接上。王夫人的腦子裡,還在一遍遍的說著:「寶玉有病,寶玉有病」的。
  黛玉看王夫人被雷的不輕,心中暗暗偷笑。活該!叫你沒事瞎炫耀,真當你那塊玉是寶呢。這回兒好了,被雷了吧。叫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說了。
        .................................................      
  「舅母,舅母」黛玉又等了一會兒,這王夫人還是沒有反應。只好輕輕的叫醒她了。這人心裡素質也太差了吧。當年姐一邊看《行屍走肉》,一邊吃西瓜的時候,也沒像她這樣呀。就這樣的,還是宅鬥專業科班生呢。
  好不容易,王夫人回過神來了。看著黛玉的目光都能把黛玉生吞了。
  王夫人抖著手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後,才把快被氣爆的火壓了下去。
  剛要跟黛玉說些什麼的時候。見一個丫鬟來說:「老太太那裡傳晚飯了。」
   得了,這句話無疑是一潑水把王夫人的火給熄滅了。王夫人無法只能攜了黛玉的手去了賈母的院子。
  一路行來,便如原著中所言路過了鳳姐的院子。看著這個院子,黛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長房嫡子,將來繼承家業的人,現在卻只能住在這麼個地方。還沒有原著中梨香院大呢。這賈璉兩口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看著身邊的王夫人,黛玉眼睛一轉,心中又冒出了一股子壞水。在不改變原著劇情的情況下,一些適當的活動應該是可以的吧。
  做為正宗純粹的東北女漢子,一個下限低到只能拿放大鏡去找的東北女漢子,從來就只知道以牙還牙。以德報怨,那是什麼?
  總之,你不開心了,我就滿足了。
  悄悄做了決定的黛玉,內心很歡樂。這也決定了今後的賈府會發生怎樣的雞飛狗跳。


第15章寶玉寶玉
  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行至賈母的後院了。進入後房門,發現已有許多人在此伺候。見王夫人和黛玉過來了,方安設桌椅。賈珠之妻李氏捧杯,熙鳳安箸,王夫人進羹。賈母正面榻上獨坐,兩旁四張空椅。熙鳳忙拉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子上坐下,黛玉十分推讓。賈母笑道:「你舅母和嫂子們是不在這裡吃飯的。你是客,原該這麼坐。」黛玉方告了坐,就坐了。賈母命王夫人也坐了。迎春姊妹三個告了坐方上來,迎春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邊丫鬟執著拂塵、漱盂、巾帕,李紈、鳳姐立於案邊布讓;外間伺候的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
  飯畢,便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接了茶。又有人捧過漱盂來,黛玉也漱了口,又盥手畢。然後又捧上茶來,知道這是吃的茶。到了此時,皆於原著一般無二。只是黛玉很好奇賈家吃飯這規矩。她也聽說過古人一些規矩。比如說那個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事情。婆婆讓媳婦侍候吃飯什麼的,都是聽說過的。但這吃飯的規矩就是真的沒見過了。古今中外,就沒有看見別的地方,有在坐進了飯桌後才洗手吃飯的。吃完了飯還在飯桌上漱口的。一些心臟的,看見這一出,估計都得吐了。
  之前和賈敏吃飯也沒這樣呀!這邊想著今天回去問問李嬤嬤她們,這是賈府規矩如此,還是這個世界都是這樣的。那邊就聽賈母說:「你們去罷,讓我們自在說說話兒。」王夫人起身,又說了兩句閒話兒,方引李、鳳二人回屋裡吃飯去了。這古代,婆婆坐著,媳婦站著。婆婆吃著,媳婦看著的。和現代真的反了過來呢。在現代,誰家婆婆敢這樣,他兒子能不能娶到媳婦都是個未知數呢。就算娶到了,估計最後也是個離。
  賈母問黛玉念何書。黛玉道:「原先到是念了些《女戒》《女則》《女四書》的,只是後來爹爹說,這些於我無用。來之前便一直跟在爹爹身邊讀書,學些朝廷律法,人情往來。」。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什麼書,不過認幾個字罷了。」
  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進來報導:「寶玉來了。」
  黛玉心想著:這經典的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見面場面,終於開始了!但這次你這「假」寶玉看見我這冒牌林妹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一見如故的感覺呢。
  見到了真實的賈寶玉,那感覺很微妙。十一、二歲的年紀。身材有些胖,還有一張大圓臉。一看就是現代那種有錢人家的小屁孩。        賈寶玉向賈母請安後,去見王夫人。一會轉回並換了衣服,就是換了也還是一身大紅色。像個移動的大紅包。賈母笑道:「外客未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這話說的,好像她孫子什麼也沒穿似的。
  寶玉忙來作揖,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靠之,真是調戲進行時呀。這話也太經典了吧。魂都變了,你還能看過。你那是啥眼神呀。
  黛玉也起身回了寶玉一禮後,回到賈母身邊,對賈母愛嬌的說道:「不僅璉二嫂子說我長的像外祖母,現在連表哥都覺得我眼熟,可見玉兒是最像外祖母呢」
  賈母笑道後,命他們要和睦相處。寶玉便走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細打量一番問道:「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小驕傲的說:「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不曾讀過書,我爹爹可是前科探花郎,我自小便跟著爹爹一起讀書呢」。
  寶玉聽罷,一笑。緊接著又問黛玉的名字,有沒有字。
  黛玉知道,寶玉是想要給她起字了。黛玉可不想要什麼「顰顰」兩字。查過字典的人,都知道這兩字是皺著眉的意思。哪有人希望一輩子都皺著眉的。起這樣的字,難道不是在詛咒人家一輩子過不好。也許林妹妹最後會死掉,除了天天哭著還眼淚,就是被人詛咒的天天過的不順心才死掉的。
  黛玉想了想便說:「我林家給姑娘取表字是在那姑娘十三歲過生日時,由親生父親取祝福、美好之詞為字。我爹爹以為小妹取好了字。只是小妹此時年紀未到所以不便相告,待年紀到了,便告訴寶二表哥。」聽黛玉這樣說,寶玉本來的想法就落了空。面上就有些鬱鬱。
  不過寶玉這人記吃不記打。不一會兒,又湊上來跟黛玉說話,寶玉問黛玉道:「可也有玉沒有?」
  黛玉想了想,決定今天就要這吧。不想再看熱鬧了。就對寶玉說:「別的玉倒還罷了,只是有一塊玉是小妹從出生就帶著的,非常珍惜。寶二表哥,可有玉嗎?」黛玉又把問題還了回去。
  寶玉見黛玉說也有玉,心中高興。更想親近。立即便要看黛玉的玉。
  黛玉不想搭理他。只說來日再見吧。
        •••••••••••••••••••••••      
  賈母又拉著黛玉說了一會子話才放人回去,雖知道黛玉帶來的人不少,但還是把自己身邊一個二等丫頭鸚哥兒給了黛玉,好方便黛玉能盡快的熟悉賈府。    
  臨走前,黛玉還對人說道:「我在揚州為外祖母及舅舅舅母們準備了一些土儀,也給姊妹們準備了些小玩意兒,都不是什麼值錢的,雖也知道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姊妹們什麼都不缺,只是必竟隨船一路從南邊來的。瞅著也算新鮮,也可逗個趣。等明個收拾出來了,再給大家送過去。
        .............................................      
  賈府給黛玉收拾出來的這個院子不是很大,有前後兩進。黛玉領著林家人住著倒是儘夠了,因為後一進臨街,前一進又連著賈母的院子,所以趙嬤嬤安排小廝護院們住在後一進,而黛玉一些女眷都住在前一進裡。黛玉住正房三間,東廂房四間住著兩位嬤嬤和四個雪。西廂房四間住著那八個二、三等的丫頭及剛跟隨黛玉回來的鸚哥。前面一排倒座廂房除留了一間做庫房外,就住著廚娘和那幾個粗使嬤嬤。小廚房及柴房都放在了後一進。
  黛玉裡外看了一下很是滿意,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正廳中間進門處,放著從揚州帶來的大魚缸。
  東暖閣用屏風分成裡外兩間。外間本來就有炕,現在又設了榻,多寶閣樣式的小書櫃。冬天也好,夏天也罷,日間都可在此處繡花、看書、歇息。裡間就是黛玉的臥室。雕花大床,梳妝台,大衣櫃以及地中間的小圓桌。跟黛玉的人一樣幹淨,俐落。
  西暖閣被趙嬤嬤佈置成了一間大書房,書桌,書櫃,棋盤、琴架都已經擺放妥當。就連從揚州帶來的書籍也全都上了架。黛玉看到這裡,非常滿意。直接吩咐雪翠給所有人放了賞銀。
  因今天剛下船,便讓大家都先去休息,明天再進行收拾。
  因跟黛玉出來,又住在前一進院子的,除了新來的鸚哥都是黛玉原來揚州的老人。對幾隻臧獒也並不是很害怕。所以黛玉叮囑了鸚哥晚上不要出門,便命人把幾隻都從籠子裡放了出來。讓它們活動活動。之後,便各自歇息不提。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7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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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賈府生活
  賈府日常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起來,黛玉先在眾人的服侍下用了一點早飯。因黛玉院裡一共就30來個人,一個廚娘加上幾個粗使嬤嬤。倒也夠用了。就是不夠用,讓林二管家從京城林府調些人來就是了。
  用過早飯,趙嬤嬤匯報了一下從昨天到今天的一些工作安排。因茗苑不大,再加上林家來的人也多。所以,鳳姐只安排了兩個看著東角門的粗使嬤嬤。趙嬤嬤讓林家的粗使嬤嬤及三等丫頭跟著賈家的人一起看著東角門,一邊看門,一邊還可以認認人。因黛玉以前看各種紅樓同人文時,就發現賈家的婆子,賈母給的鸚哥,就是後來改名後的紫鵑,有時還有林府看門的人上班時空崗,導致賈寶玉及薛寶釵兩個動不動就闖進來,要不進屋,要不就是聽牆角的。所以,再下船前,黛玉就跟趙嬤嬤溝通過,她院子的門一定要看嚴了。沒通報前,不許放任何一個人進來。聽了趙嬤嬤的安排,黛玉很滿意。她不信這麼多人看個門還看不了。就是人看不了,還有藏獒呢!
  在這裡,白天是很少關院門的,但黛玉的院子因散養的藏獒,不關門一怕藏獒溜躂出去,二怕不知情的人闖進來。可關門又不符合世情。所以黛玉想了想,便讓人以木條做了柵欄門,訂在院門外面的門框上,可以相映的攔一欄。也幸好這古代的門都是朝裡開的。這次來京城也隨行李一起帶來了賈府。這會兒,雪雁正領著護院安裝呢。
  站在柵欄門外就能看見院裡的藏獒,就不信賈家的人還敢有事沒事往裡闖。
  之後,黛玉又讓人去把院子裡的人都叫到前院來。對院子裡的人進行了訓話。重點還是門房及在賈府中生活需要守著的規矩。黛玉把院中及她身邊的事情,都交給兩位嬤嬤進行管理。就連大丫頭也是要聽嬤嬤安排的。丫頭們到了年紀就要出府去。若是用了忠心符就太不划算了。所以,相比之下,被下了忠心符的兩位嬤嬤更能得到黛玉的信任。
  雖然用忠心符給大丫頭們比較不划算,但對於鸚哥這個賈母給的人,黛玉實在是不放心。原著中,這個鸚哥就是又藏寶玉東西,又試玉的。實在是太不安生了。讓她這麼一弄,林黛玉不嫁給賈寶玉的話,除了出家,就是一個死了。所以,黛玉就算是再心疼忠心符,還是給她下了一張。黛玉對鸚哥的要求並不高,只要安安生生的只聽命黛玉,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就行。
  黛玉手中還有四張符,而她昨天也看過鴛鴦了,感覺還不錯。以後再觀察一下,如果真的不錯的話。等將來賈赦鬧過後,就想辦法把人要過來。古人對誓言很看重。發了誓終身不嫁的鴛鴦就可以一直陪著黛玉了。那麼給她一張忠心符就不必擔心浪費的問題了。而剩下的符,黛玉準備給未來的林家大管家和二管家的。必竟現在的大管家年紀已經很大了。雖然二管家也正值壯年,但黛玉才十歲,古人壽命又短。等黛玉一天天長大後,管家們,嬤嬤們就都老了。所以這些符就是給後來的人準備的。
  等黛玉瞭解和處理了茗苑的事情後,就領了人去了賈母的院子。
  這裡就要說一下了。黛玉看書時,就發現,賈家的人,尤其是下人,思想很奇怪。黛玉帶來的人少,就說人家是打秋風的。帶來的人多吧,又說人家愛擺譜。黛玉不給賞錢吧。說黛玉目無塵下,窮酸家底。黛玉給賞錢吧,就又說黛玉是什麼大手大腳,不是個會過日子的。真想說,林家如何,黛玉如何,關她們這些賈家下人什麼事。賈寶玉一個五品官的嫡次子還要比黛玉這個二品官的嫡長女派頭大呢。你們怎麼不說說他去呀。這都是些什麼人呀。賈家就是怪人怪事多。
  為了這些那些的原因,黛玉在賈家的出行班底,就被定格為:一個嬤嬤,二個大丫鬟並賈母給的鸚哥一名。無論怎麼變動,保證黛玉身邊隨時都有四個人。
  就這樣,黛玉帶著四個人一路無波的到了賈母的正房。待給賈母請了安後,與三春姐妹一遭兒往王夫人房中去。
  黛玉是客,只能客隨主便一起去,也想著不能因為不給長輩請安這種事情讓王夫人挑理;另一方面她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只當走動走動鍛鍊身體了。
  就這樣每日給王夫人請過安,就在王夫人那裡稍坐片刻。之後不是又回到賈母那裡去,就是跟著三春姐妹上上女學。但一般情況下,這個女學,黛玉是不去的。黛玉有兩個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導規矩,並不需要再特意去上學,除非是講一些黛玉感興趣的課業時,黛玉才會去。
  再說黛玉與其他三個人將來要走的路是不一樣,所以對於所學的要求肯定也是不一樣的。沒必要去那裡浪費時間去。有那個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覺呢。三春雖然在剛開始知道黛玉將來不會嫁人,只會往回娶人的時候,震驚了一下後。就對黛玉這種不上女學不合群的做法表示了理解。
  每天起的太早,黛玉早就困的很了。雖然在古代起早了,晚上就會睡的早,有時午後還可以睡上一個時辰的午覺。但黛玉還是按著現代的人生活方式作息。晚上,等人都去休息後,就會進入到空間裡。看小說,看電影。等到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再自己做一頓宵夜吃。等再泡過熱水澡,黛玉才會從空間裡出來,回到床上去睡覺。這樣一來,黛玉每天早上都要費好大的勁才能從床上爬起來。等到了午後可以睡午覺了,黛玉就會一覺睡到晚飯的時間。再然後,人家晚飯後呆一會兒,就去休息了。可黛玉卻精神的只能上空間玩。
  關於黛玉今後要學的東西。黛玉想的很清楚。有些東西回到現代後是永遠也用不上的。有些卻是可以一直用到死的。所以,對於如何收租,管家或是人員管理調配什麼的。黛玉都沒有刻意的去學。也只是瞭解了一個大概,反正管家理事什麼的,有管家和嬤嬤們呢。而這些知識要想在現代用到,除了企業高管就是高官了。而高官的可能已經沒有了。那就只剩下高管了。但等黛玉回到現代後,還用的著去給人打工嗎?錢要是夠花了,還有必要天天把自己累的要死要活嗎?反正在現代的時候,就是沒錢的林楓,也不是那種讓自己拚命勞累的人。但對於琴棋書畫一類的,黛玉倒是有認真的學習。這些東西到現在可是很有用的。就是不說在單位裡出彩用。也可以自己開個特長班。不說職業性質,就說收入穩定、工作輕鬆這點,就讓黛玉很滿足了。
  雖是如此,但就是有一樣,黛玉實在是頭疼。既想學,又懶怠的學。這東西便是刺繡了。黛玉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個懶人,且又是個急性子。對於刺繡這東西,雖然喜歡,但也僅限是喜歡。對於一個在所有的朋友、同學、同事都在繡十字繡的時候,都沒有動一針的人,現在讓她學這個,那真是太難為她了。但是不學吧,卻總是覺得來一次不容易。在刺繡最正宗的年代,不學學刺繡就太虧了。但要好好學吧,卻總是靜不下心來認真學。學個兩針,就心煩的想發火。真是難為死她了。就這樣,學學停停,反反覆覆的,也不知道是折磨黛玉呢,還是在折磨教黛玉刺繡的李嬤嬤。
  就這樣,一晃半年過去了。黛玉自從進賈府之後,日子也算過得安靜平穩。這日早上,四人又一起去了王夫人去請安。只是進屋的時候瞅見王夫人與王熙鳳正拆信,黛玉便知道那個神奇的薛家要啟程進京了。傳說中可與黛玉平分秋色的薛寶釵也要來了。
  無論是原著還是同人裡,黛玉都很美,美的讓天下都要失色的那種。可林楓版的黛玉,不知道是沒長開,還是靈魂的問題。都沒有那種傳說中的美。不能說林楓版的黛玉不美,但也只是那種靜靜的美,帶著書卷氣的美。當然,這種美只有黛玉不說話時才會表現出來。一說話,軟妹子一秒變身女漢子。也許就因為這樣,賈寶玉對黛玉除開始剛來那幾天,後來一直淡淡的。話說,黛玉這種美如果按分數來打分的話,也就是個八十多分的樣子。而三春,也都這樣差不多的分數,也許探春的分數還要高一些。現在,就是不知道薛寶釵如何了。想到這裡,黛玉心中有點小興奮。很期待薛寶釵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12月10日,哈爾濱大雪,考科二。
下午回到單位,同事問我:「成績如何,過去了嗎?」
我說「過去了」
同事又問:「真的,恭喜了。不過,這樣的天,你那水準,你是怎麼過去的呀?」
我看著同事輕輕的說:「暈過去的」


第17章寶釵進府
  自那日後,黛玉就數著日子天天的盼著薛家進京了。原著中有很多的地方非常模糊。像是寶釵進京的時間就是這樣的。看原著的時候,發現是三年前黛玉到賈家的第二天,王夫人就接到了薛家打死人的消息。然後薛家又用了年多的時間走到了京城。這速度都可比龜速了。路在遠,一年多的時間也是夠夠的了。那也就是說,黛玉進府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薛寶釵也就進府了。現在黛玉又在賈府呆了大半年了。這薛寶釵還沒進府呢。難道真的要等到黛玉在賈府呆夠一年以上,薛家才會進府嗎?這是不是原著的又一個時間慣性。賈寶玉還說什麼,和黛玉自小長大的。不是寶釵可比的。裡外裡就是一年多的時候罷了。有嘛不能比的,不過是巧言令色之徒罷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又走了大半年。去年十月份的時候,林如海派了男女僕人來京接黛玉回家過年。又於今年三月將黛玉送到了京城。等黛玉及賈府眾人都在為端午節做準備時,薛家終於派人告知了明日即將抵京的消息。
  這一年多在賈家,無論是賈寶玉還是別的誰,是輕易不到黛玉院中的。有什麼事,也只是派個人到院門處,讓黛玉的三等丫頭傳話。
  對於黛玉院中,不說真正的女孩子家,就是賈寶玉這個被當成女孩養大的爺們,就沒有不怕黛玉那四條散養的大臧獒的。所以有事沒事的,大家都是在賈母院中相聚的,但有時,賈母要休息或是不方便姐四個在身邊的時候,就只能各自回房去。因三春這時還住在賈母院裡。所以黛玉有時也會去三春房裡玩耍。
  說實話,黛玉在現代的時候就是有點宅的。她很喜歡一個人在屋裡的感覺。但到了這裡,卻不好總是一個人呆在屋裡不出來吧。夏天還好,可以去花園逛逛。到了冬天除了去賈母那裡,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去三春那裡也不是總方便的。所以,黛玉就把賈母正院的東廂房要去了一間,佈置成了書房式樣的休息室。無事時,姐妹四個就在這裡看看書,下下棋,練字畫畫,繡個女紅什麼的。很是悠閒。因離賈母正房很近,賈母有時也會過來看著姐幾個玩耍。
  因黛玉不斷通過催眠符的力量,陸續對賈母進行了催眠。現在除了讓賈母把三春都留在她院子裡外,也已經打消了寶黛聯姻的想法。而無論是三春還是賈家別的主人、下人也都已經知道,黛玉長大後是要坐產招婿的。而賈寶玉又是賈家的鳳凰蛋,是不可能給林家做上門女婿的。所以,賈府上下並沒有傳出關於寶玉和黛玉的緋聞。
  而之所以讓賈母把三春留在身邊。原因有二,其一是薛寶釵進府後,三春是住在王夫人住處後邊的三間抱夏裡的。先不說抱夏是什麼地方了,就是同樣是住抱夏,住在賈母身邊和王夫人身邊,環境、條件也是不一樣的。更別說是賈母院裡的廂房了。在不能改變原著的情況下,稍微改變一下住宿環境還是可以的。
  其二,按榮國府地形圖址上看,梨香院離王夫人正院很近。離王夫人處的抱夏更近。原著中,三春與黛玉的關係一般。與寶釵的關係到比黛好一些。可見,除了對黛玉能得到賈母和賈寶玉的全心關愛,以及王夫人對黛玉的排斥態度外,住的近,走動多也是一個關鍵。現在,黛玉把三春都留在了賈母的院中,從根子上就杜絕了寶釵與三春多接觸的機會。誰讓林楓妥妥的是鐵桿黛粉呢。能讓王夫人和薛寶釵不高興的事,林楓都樂意做。
  因為黛玉的退出,讓賈母把寶玉妻子的人選打到了史湘雲身上。黛玉來的這一年裡,史湘雲就住了將近一年。因黛玉總覺得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把史湘雲推到了賈家這個陷窩裡。所以,為了史湘雲的名聲,黛玉又暗示賈母在三春房間的旁邊給史湘雲準備了一個長久的住處。以免落戶碧紗櫥。
  對於湘雲,黛玉並不是很喜歡。原著中,除了動不動就拿話擠兌黛玉,還總用寶釵來跟黛玉對比。最可氣的是那出像戲子的鬧劇。古代戲子地位非常低。就跟現在東莞的某些特殊工作者一樣。她拿黛玉比戲子,其實就跟現代的「你長的像小姐」是一個道理了。她這麼說黛玉,黛玉都沒有很生她的氣。而她史湘雲倒好,倒打一耙。這就讓人很無語了。可就算是這樣,事後黛玉對她也還是很親熱。她還是動不動的說黛玉這個,黛玉那個的。讓人有點不知好歹的感覺。可要說史湘雲沒有心機手段,那麼史湘雲送戒指那一回又怎麼算呢。四個戒指,給了四個大丫頭,還一個個的不是有實權主子的,就是有得寵主子的。所以,史湘雲如此針對黛玉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黛玉的出現,搶了賈母的注意力及她成為寶玉妻子的機會。二一個,就是知道王夫人對黛玉的態度,通過貶黛親釵而對王夫人這個當家人表達一種姿態。沒看見,賈府裡那麼多說黛玉的,就沒有一個說史湘雲的嗎?也許這就是史湘雲的生存之道吧。
  通過和三春住的近,離寶玉、黛玉也不遠的優勢。再加上賈母的喜歡抬愛,應該能夠戰勝薛寶釵嫁給賈寶玉吧。
  在黛玉心裡還是希望史湘雲能夠嫁給賈寶玉的。不說別的,總比年紀輕輕就去守寡強吧。
        .................................................      
  五有初一,薛家的車隊緩緩駛進了榮寧街。 
  五月初一,薛家寶釵躊躇滿志的走進了榮國府。
  五月初一,滿心青雲志的人終於走進了既定的宿命裡。
  大門外下車,王夫人帶著滿府女眷親迎。當然,這並不包括林黛玉。林家與薛家又沒有什麼關係,何必拿著林家的尊貴給她們做臉面。士農工商。一個在最前,一個在最後。你讓林黛玉這個五代列候,六代書香的林家未來家主去迎接一個商人家的女眷,這像話嗎?就算是皇商,那也是商呀。這跟後世那種省長家的官二代去迎接國內連鎖超市老闆家的女眷是一個道理。而這個連鎖超市還不是全國連鎖的那種。
  黛玉陪賈母一起坐在榻上,一時附耳悄悄的說著話。一時又復笑連連。待王夫人領著眾人,簇擁著一對母女走進了榮慶堂,互相寒暄之後,薛姨媽又將人情土物酬獻出去。竟然連黛玉都有一份不差三春的禮物。可見其處事圓滑了。
  之後,又續了離情。待日光微暗,賈母便命人擺宴席接風。
  幾位長輩自然坐在主桌上,寶釵是客,她理應跟著薛姨媽坐在賈母身邊的,因見黛玉、寶玉、湘雲、三春姊妹自在的坐了一桌,便和賈母請罪,跟著坐了過來。
  自寶釵入府後,黛玉便一直打量著寶釵的樣貌、言行舉止。她不得不說,寶釵此人,不但人長得漂亮可愛,性格也沉穩的厲害。席間,多次照顧坐在其身邊的黛玉與湘雲。讓黛玉與湘雲都對其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黛玉今年整十歲,與探春湘雲同歲。寶玉十一,而寶釵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所以寶釵看起來,又比席上其他人多了一絲少女的風韻。便是同歲的迎春也是不及的。
  這天之後,薛寶釵與薛家都如同原著一般住進了梨香院。而薛寶釵也如飛蛾撲火般昂著首一步步的走進宿命裡,再無回頭的可能。


第18章聽戲寧府 
  吃了中秋宴,過了重陽節,今年林家還是如去年那般在十月中旬將黛玉接回了揚州。
  在揚州與父親林如海過了一個溫馨的年節後,又處理了一遍林家的一些內務。在過了二月份的生日後就起程去了賈府。
  幾年間的時間,黛玉先讓林二管家把林家在蘇州、揚州以及京城宅底中所有收藏的書籍都找人抄錄了五遍後,除把其中二份留在蘇州、揚州外,其餘的連同原版都運到京城,按份放好。後又讓林二管家把京城林家老宅重新收拾一遍,並在宅中建了一個兩層高的書閣。待老宅收拾好後,黛玉輕車簡出的去了老宅。無人之時,把原版舊書都收到了空間裡。這些舊書,價值無限,就是太不容易保存了。現在收起來,總比將來林如海不在的時候再收拾好。也省得忙亂之際,再出現什麼差子。而剩下的三份手抄書籍,除兩份還放在府庫中外,另一份就收在了林府新建的書閣中。
  對於賈府,或者說是古代人願意給家裡的院子閣樓起名字這點,黛玉就很不感冒。你直接說是去誰誰屋裡,誰誰院子裡不就行了。偏偏還要起什麼名字。有時候,一聽人說哪個院子名什麼的。黛玉都要反應半天才會想起來這個院子,是誰住的。所以,在黛玉的要求下,林家的書閣是沒有名字的,門上的匾額上就寫著「書閣」兩字。簡單明瞭。而林府其他的院子也是沒有名字的。
        ..................................................      
  因是順風順水,黛玉今年三月份中旬就到了賈府。   
  剛回賈府的第二天,寧府的尤氏、秦可卿婆媳二人就過來下貼子請人去看梅花。今年冷春,寧府花園內的梅花仍在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便想著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過府賞花,好好熱鬧一下。  
  次日一大早就帶了賈蓉之妻秦可卿過來榮府親自來接。賈母雖然嘴上說著都是自家人,太客氣了。可見兩人如此重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幾人陪著賈母等吃過了早飯後便去了東府,因著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聚,就是薛姨媽等外人也算是親戚,沒什麼太多講究。  
  一群人陪著賈母在園中逛逛賞了賞梅,怕累著了她便引到了園中的一處戲樓坐了先茶後酒,聽戲玩牌。賈母幾人在掛了軟簾的閣樓裡聽戲玩牌,姐妹幾個卻坐不住,就又去了會芳園遊玩賞梅。  
  這兩年,因為寶釵的出現,姐妹幾個也分了不同的派系。雖然三春都是住在賈母那裡,但三姑娘探春還是和寶釵走的更進一些。不知道是真的喜歡寶釵這麼個人,還是因為王夫人的意思。而迎春和惜春倒是和黛玉、湘雲走的更近一些。其中,迎春和黛玉,惜春和湘雲又是一隊。  
  現在,賈府內關於賈寶玉妻子的擂臺已經支了起來。而此次共有兩支隊伍參加了比賽。其情況如下:      
  方隊:紅方隊長:賈老太太藍方隊長:王夫人     
  挑戰選手:紅方:史湘雲藍方:薛寶釵      
  拉拉隊員:紅方:黛玉、迎春、惜春藍方:探春      
  作為聰明人的史湘雲,也不再像原著那樣對寶釵一副姐妹情深。而是時不時的都要擠兌一下寶釵。而薛寶釵也是動不動就要來一場說教。說到這裡,就要說另一件事情了。      
  去年中秋後的一日,黛玉幾人正在賈母院裡的休息室裡,休息玩耍。薛寶釵隨母親給賈母請過安後,也來到了這裡。寶釵進去時,見探春在練字,迎春在打棋譜。寶玉與湘雲兩同坐一榻玩著一個白玉九連環。而黛玉與惜春正拿著碎布料,坐在窗下炕幾上商量著給小貓做衣服呢。互相見過禮後,寶釵就對黛玉兩人說:「妹妹們這是做什麼呢,我們女孩家雖應以針線女紅為主,但也該勤儉度日才是。那些個小牲畜怎麼還配浪費如此好東西。林妹妹這規矩可要好好學學了」。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不贊同。  
  黛玉知道,寶釵是看寶玉湘雲兩個只顧自己玩,心裡有氣。不過是對著黛玉、惜春兩個借題發揮罷了。寶玉不是她能說的,探春、迎春是這賈府正經的主人。別管人家受不受寵,也不是客居的她能說的了的。但對於主母不喜,又同是客居的黛玉就不用那麼客氣了。而惜春因年小而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黛玉很生氣。她本來就不是好性子的人,平時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回就更別想她能息事寧人了。這回不鬧她一鬧,下回還以為她好欺負呢。她在現代的時候,嘴巴就笨。雖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怎麼把話說的難聽,那是張口就來的。  
  「薛姑娘這是在對我說教嗎?我自幼就由當今聖上贈下的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教導。就是學的再差,那也是嬤嬤的事情,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我父親位列二品,我外祖母是超品誥命,做為二品大元的嫡長女,超品誥命身邊養長的官家千金。我想我並不需要一個商女來教我規矩吧。更不用說士農工商了。」
  看著寶釵不敢相信漲紅的臉,我又接著說道:「薛姑娘這是在質疑我林家的家教,老太太的教而不養,還是在引質疑聖上的選擇?」      
  看著寶釵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裡就是一陣痛快。想了想,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所性鬧到底。看誰最後沒臉。  
  「薛姑娘,你薛家與我林家、與寧府、與榮府大房都沒有什麼關係。平日裡看你歲數大,又怕你因為是商女自卑,才放下身段叫你一聲『寶姐姐』的,但你也不能因為幾句寶姐姐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吧。動不動就說教我們這些候府小姐,世家千金的。你又憑的是什麼?難道是你商家女的身份?還是憑你那成為殺人犯再逃的哥哥?薛姑娘有這功夫,還是研究一下你薛家的教養吧。殺人犯也不是誰家都能養出來的。」黛玉快人快語的道。      
  「薛姑娘怎麼不說話,難道我們不聽你的,你就會讓你那好哥哥把我們也殺了?」黛玉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接著說道。      
  還不等黛玉說完,薛寶釵捂著帕子就跑了出去。屋裡的人,也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黛玉。就連寶玉也一樣。黛玉笑了笑,兩手向上一灘,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眾人一致的搖了搖頭。還是不知說什麼是好。說黛玉錯了,人家黛玉也沒說錯呀,身份不對等,你憑什麼管教人家呀。說寶釵沒錯,那殺人犯的哥哥還在那擺著呢,不是家教的問題是什麼。      
  這之後,起碼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吧,薛寶釵都在家裡養病沒有再出來逛過。
  而聽說這件事的王夫人再看黛玉,那眼神都尖利的像刀子。      
  賈家別的人,包括賈母在內,就像不知道這件事似的。該幹嘛幹嘛。好像薛寶釵是真的病了,而不是羞於見人躲在家裡。      
  薛寶釵是真的覺得丟人丟面的。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什麼都好。在三春及黛玉、湘雲面前總有一種優越感。今天當著主子奴才的面被黛玉如此的說破。那種難堪,都想著立即死去再不見人才好呢。    
  寶釵深知賈家下人的習性,今天被黛玉這麼一說,明天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呢。想想就心塞。      
  因著此事,寶釵再也不會動不動就對著人說教了。遇到與黛玉有關的事情,也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的。而王夫人對黛玉更是如眼中釘,肉中刺了。 
  而賈家的下人,也在林之孝家的示意下,隱了黛玉,只傳了寶釵的閒話。 
  黛玉之所以在賈家從不忍耐脾氣,是知道對於賈家,你越是忍讓,人家就會越是欺負你。現在二品大元的爹還活的好好的呢。如果黛玉現在就忍著,讓著。那等到林如海沒的那天,就更得忍著,讓著了。  
  黛玉發現很多時候,很多人都喜歡粉飾太平,揣著明白裝糊塗。賈家人尤甚,所以黛玉在賈家做起事來特喜歡直來直往。對付賈家人這種死要面子的,不管不顧的二貨更容易一些。而賈家人也對跟黛玉打交道有些個打蹙。 
  賈家人也不明白,黛玉是怎麼長成這樣的。難道真的只是賈敏去的太早,被林如海養歪了?其實黛玉的這種行為按現代人的說法來解釋就是:二貨的世界,你不懂。純血統的東北虎妹,虎起來,正常人追都追不上。  
  話說回來,黛玉之所以敢這樣,是因為黛玉之前讓林二管家收拾京城林府,就是想著等林如海沒了以後,回林府為林如海守孝去。這一守就是三年,三年後,賈家什麼樣還不知道呢。  
  黛玉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是需要有個靠山的。而黛玉對於以後的生活,也有了一點想法。而這個想法,也許對今天的黛玉來說只能算是自保的一個辦法。但在以後,卻能說是一件開山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最討厭薛寶釵講道理了。西廂記那段,她要是沒看過,她能一下子就聽出來黛玉說的是什麼。多年前看的閒書,幾年後還記得那麼清楚,當誰不知道你天天在心裡懷念呀。審黛玉時,還讓黛玉跪下。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第19章風雨花落
  寧府午後宴散後,寶玉與三春姐妹六人都有些睏倦,賈母就讓秦可卿領幾人去休息了。      
  秦氏先把我們領去了一間之前就預備好的房間休息,一進去,寶玉就鬧著這不好那不好的。一如原著中,秦氏就又把寶玉領去了她的臥室。      
  賈寶玉也真夠可以的,叔叔跑到侄子媳婦的房間睡午覺。放在現代都讓人覺得不講究了,何況是古代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十一、二歲了,在這古代都算是大人了呢。      
  黛玉六人沒有跟上去,就在原來安排的那間客房休息了一下。秦氏安置好寶玉後,又出來安置姐妹幾個。      
  屋子裡有炕,軟榻,熏籠、暖閣、還有一處碧紗櫥,樣樣都是齊全的。因黛玉怕冷就和迎春挑了暖閣,司棋和紫鵑兩個陪著她。      
  紫鵑就是原來的鸚哥,到黛玉身邊沒多久,便按原著中給改了名字。因忠心符的作用,黛玉對這個紫鵑很是重用和放心。還想著,為了不浪費這枚忠心符,等紫鵑長大了,就安排她嫁給林府未來的管家。這樣她們兩口子就都是黛玉可以重用,放心的人了。      
  因軟榻只能睡上一個人,寶釵不樂意同人去擠,就自己提出睡在了軟榻上。只餘下湘雲、惜春及探春互相看了看。惜春抱著湘雲胳膊說要一起去碧紗櫥。剩下探春一個,一句話不說的自己去了熏籠那。      
  一時眾人都由著各自的丫頭服侍著躺下,睡著的睡不著的,都閉著眼睛不說話。      
  黛玉閉上眼就睡著了。不知何時,就聽紫鵑輕輕的叫聲「姑娘醒醒,要起來了,姑娘們都起了呢!」      
  待黛玉回過神來,想起一事。便問道:「幾時了,姐妹們起了?寶玉也起了嗎?什麼時候回那邊去?」      
  紫鵑一一回答後,黛玉也已經收拾好了。黛玉心中一直在想著,要不要收拾了那花襲人去。自從上次黛玉嗆了寶釵後,就聽說那花襲人動不動就在外面說黛玉的壞話。      
  因林之孝家的是黛玉的人,所以對於賈府說黛玉閒話的事情,一直是盯著的。也因為有林之孝家的時刻注意著,黛玉在賈家這兩年並沒有傳出什麼太多的閒話。說黛玉的,也不過是什麼坐產招婿呀,架子大呀什麼的。這些話,黛玉倒都是能夠接受的。      
  但那花襲人,就有些過分了。說什麼小性呀,不做針線呀,還有一些別的什麼。都是非常難聽的話。      
  你說你,黛玉做不做針線,關你什麼事。用你巴巴的說這說那的。      
  對於這個花襲人,最開始的時候,黛玉還以為她會站在史湘雲這邊呢,必竟有著小時候的情誼在那擺著呢。但誰知道,這個花襲人還是按著原著上寫的,走到了薛寶釵的陣營裡。那黛玉對付起來,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要說顧慮也就是如何在不破壞原著的情況下,還能扳倒她了。      
  林黛玉知道賞梅回來的當天晚飯後,就是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的時候!所以下午回府後,就在想著怎麼能把事情亮出來。也幸好現在寶玉還住在賈母的院子裡。要是遠了,還真不好操作呢。等想好了辦法,就帶著紫鵑等人去了賈母正房。      
  今天黛玉的晚飯是特意在賈母處和賈府眾女眷一起吃的!往常,黛玉都是以南北口味不和在自己院中吃的。      
  王夫人那老女人在黛玉剛來時,說什麼想吃南方菜,讓黛玉帶來的廚娘給做好了送過去。就當是外甥女對舅舅舅母的孝心了。黛玉看不上王夫人,別說吃頓飯了,就是一口茶,黛玉都心疼。而黛玉也怕王夫人得寸進尺,就悄悄的讓廚娘做菜時不要放鹽。菜做好了黛玉帶人親自送過去,伺候王夫人用膳。保證王夫人每頓都不少吃。上頓下頓的,連續吃了三天後,王夫人才一臉菜色的喊停。說什麼吃不慣,心意領了,但菜以後就不用送了。      
  言歸正傳,晚飯上桌,眾人剛吃到一半,寶玉就胡亂吃完先告退了!      
  黛玉知道這是回去找襲人去了。黛玉使了一個眼色給紫鵑。紫鵑隨即便走了出去。剛吃完飯,就看紫鵑領人端了一個琉璃大碗進來。      
  黛玉便對賈母道:「昨個下晌,林二管家出城辦事回來,在城門處看見一老婦提了一個水果藍子叫賣。水果品樣都很新鮮。因這時節,難得看到這些東西,買的人太多,林二管家雖然花了三、四倍的錢卻只搶到了那麼一點。這不,今個早早的就送了過來。因白日裡咱們都在那府,晚飯前才看見。因東西不多,也沒法挨個分去。玉兒便讓人做了什錦水果湯來。也好讓大家都嘗嘗味。也就是這時節罷了,換個日子,誰還能當回事。外祖母也要喝一碗才是,這可是玉兒對外祖母的孝心呢。」黛玉為了看戲,可是把空間的水果都貢獻出來了呢。      
  賈母高興的摟著黛玉:「不怪我疼她,她也最孝順我。得了一點吃喝,都想著我這老婆子。好孩子,不為別的,只為我玉兒的孝心,外祖母也一定要嘗嘗這水果湯」。      
  說罷,便讓鴛鴦給大家給大傢夥盛湯,又讓人去看看寶玉在哪裡。讓寶玉也過來。      
  黛玉忙喊住傳信要走的丫頭,「外祖母,我剛才瞅著二哥哥有點不精神!不如,我們讓丫頭給二哥哥送去吧。就別讓二哥哥來回跑了。也好讓二哥哥早點休息」      
  賈母聽罷,道:「寶玉是今中午在寧府睡的多了,才會不精神!現在天還早,我們瞅瞅他去!這會子不好再睡,要不夜裡該走了困。咱們上他那裡熱鬧熱鬧去。!」然後便讓鴛鴦、紫鵑帶著湯、碗,一起去了寶玉房裡。黛玉沒想到能看到現場直播,一聽這話,立馬起身跟了出去。      
  一會,眾人在丫頭婆子的跟隨下到了賈母正房後邊的小院子。穿過月亮門,便見晴雯等從門邊廂房裡迎出來!      
  賈母覺得奇怪,問道:「你們不在屋裡伺候,怎的在廂房?寶玉那裡誰伺候呢?」      
  晴雯回道:「寶二爺剛回來就說,只讓襲人伺候!把我們都攆出來了,奴婢領著大傢夥在廂房做針線。就想著離的近些,寶二爺需要人時,也好快一些過去」
  賈母點點頭,表示知道。便讓其他人繼續回廂房做針線,讓晴雯帶路,領著眾人往寶玉臥房走去。      
  剛走近門口就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聲音,賈母並不陌生,等反應過來,這是寶玉的房間時,不只賈母,眾人都變了臉色!      
  賈母隨即沉聲對跟著的黛玉幾人說:「天不早了,你們也都先回去吧!嬤嬤們呢?快領你們姑娘回去!」。      
  黛玉低著頭,偷笑地領著紫鵑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邊走還邊想著白瞎了我這一鍋的水果。      
  臨近就寢時,紫鵑進來稟報探聽得來的消息:襲人被當場抓住勾引寶玉!賈母要把她賣了!而王夫人卻說,寶玉也十一二了,也該有個房裡人了,而襲人又是寶玉自己選的!平日子伺候寶玉也盡心,不妨留下來,做個通房。最後賈母決定:以後寶玉屋裡的大小事都由晴雯管著。升襲人為通房丫頭,只伺候寶玉,不許管寶玉屋裡的事情。襲人引誘少爺做錯事,本應該提腳賣出去,但念在素日裡表現良好,就只打三十大板,並禁足一個月,而禁足的地點卻讓賈母放在了王夫人那裡。誰讓王夫人要幫著那襲人求情呢。      
  賈母很生氣,她一直以為襲人是個好的。所以才把襲人給了自己的心肝寶玉使喚。可今天襲人竟然做出這種打她臉的事情。賈母本想把襲人賣出去解氣。但今天王氏卻要把她留下來。可見,這襲人已經暗投了王氏。賈母看了王氏一眼,眼睛一暗,既然你要留人,那就把人放你那裡去思過。看看誰能噁心誰。  
  黛玉今晚睡的特別香,連空間都沒去!回想今天的事情,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你不快樂,我就圓滿了!      
  今天這齣戲,除了黛玉,也就只有三春能睡的著覺了吧。

第20章日常鎖事      
  笠日早上,黛玉難得不用別人三催四請的就起了。坐在東暖閣的落地圓桌旁,吃著美味的早餐。      
  飯畢,就有二等丫頭進來回話。是賈母院裡傳話說,今天不用過去請安了,讓姑娘們自去。      
  黛玉知道,這是昨晚上襲人那事鬧得。老太太昨是一定沒睡好,今天氣不順呢。黛玉想了想,不去請安也好,省得老太太和王夫人這對婆媳大戰時,掃到颱風尾。      
  黛玉坐在榻上,想著寶玉那十一、二歲的小身板。再想想花襲人的身高。就忍不住想笑。本來男孩在這個年紀就比同齡的女孩生長發育慢,再小個幾歲,那身高差距就會更大。只要想到,每當花襲人想來個小鳥依人時,寶玉承受不來的樣子就想笑。再加上寶玉的娘受特性,別到時候是寶玉對著花襲人來上一場小鳥依人。再一想到,花襲人一手摟著寶玉的腰,一手抬著寶玉的小下巴,說:「二爺,給妞笑一下」。那場面是要多雷人就得有多雷人。越想她就越覺得搞笑的不行。不行了,這是囧死人不償命的節奏呀。      
  看著黛玉一個人歪著身子倒在榻上,笑的不能自己。紫鵑幾個看著這樣的黛玉,腦袋裡無數的問號在飛轉。倒底是什麼讓她們姑娘笑成這樣呀。  
  春日天長,黛玉在屋裡看了會兒書,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決定找嬤嬤來學繡花。嬤嬤們一聽黛玉要學繡花,一個個苦著臉勸黛玉出去走走。
  黛玉無法只得帶著人抱著貓去了迎春那裡。那了迎春那裡,迎春並不在屋裡,看屋子的丫頭說是姑娘們都去了休閒室。黛玉想不明白,都不讓去請安了,那姐幾個怎麼還敢往賈母上房跑,要知道,休閒室可是在賈母上房旁的廂房裡呢。想不明白,黛玉也不想了。又帶著人去了休閒室。到了休閒室,發現除了二寶,都在那裡。問清了大家都沒去賈母房裡請安。黛玉也就安心的落坐。抱著貓和惜春一起看迎春與湘雲下圍棋。      
  一時間,屋子裡除了落子的聲音,毛筆落在宣紙上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別的響動了。黛玉抬頭看了看,想起書裡說的「歲月靜好」這個詞。想著也許就是此時這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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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剛抒發了一下心中為數不多的文化小情調。就見這周瑞家的進來,打破了這一室的靜怡。      
  周瑞家的一進來,就笑說道:「給姑娘們請安了,姨太太叫我送花兒來了。」
  姐幾個,同時抬起頭。看著周瑞家的並不吱聲。倒是探春走了過來,看著周瑞家的,說:「周姐姐是打哪裡過來,拿的什麼?」      
  周瑞家的,回道:「回三姑娘,老奴打梨香院那邊來,姨太太得了宮裡頭作的新鮮花樣兒堆紗花,說是姑娘們一人兩隻,讓老奴給姑娘送來。」說罷,便把裝花的盒子向前遞了遞,好方便探春驗看。探春順手接了過來看在圓桌上。這時,黛玉幾人也湊了過來,黛玉一邊拿著只粉紫色紗花,一邊無不遺憾的想著,因為休閒室的存在,連送宮花這樣的事情都給蝴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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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平淡無波的過著。四月清明節前,黛玉回了賈母,帶著林家的人去了京城外的廣仁寺給賈敏做了場法事。法事結束後,黛玉並沒有回賈府,而是帶人回了京城林府。想著休整兩天,再去賈府那邊。      
  之前每次過來,呆的時間短也沒有注意到。林家在京城的舊宅左右兩邊竟然都是官宅。聽林二管家說起才知道,林家的宅子位於皇城西邊,這裡住著的都是一些翰林、禦史類的清貴人家。而離這裡不算遠的賈家則算是擠進了皇城東區。東區是達官勳貴一流,而北區則是一些商人、商舖集中地了。南區到住著京城百分之八十的平民。這麼一算,薛家在京城的宅子估計就是在北區了。  
  想起薛家,上京這麼多日子,天天打著修宅子,選秀的幌子住在賈家。這在賈家一住就快兩年了,秀也沒看見選,連宅子也沒修好。說是選秀,怎麼沒看見請個宮裡的嬤嬤教教規矩。就知道天天跟著三春幾個充大家閨秀。明晃晃就是充著那塊破玉去的,當誰都是瞎子呀。      
  住了幾天,賈母就派人來接了。來的是林之孝家的。黛玉一看,就樂了。將林之孝家的叫到了花廳,打聽了一下,這幾天賈府有沒有什麼趣聞。
  林之孝家的,一進了花廳。先給坐在榻上的黛玉請了安。又說了賈母讓其來接人。問了黛玉起程去賈府的時辰。就在黛玉的要求下,說了最近賈府的事情。 
  「前個,寧府請璉二奶奶去那邊坐客。璉二奶奶回了老太太,就領著寶二爺過去了。至晚間才回府。」      
  「寶二爺認識了寧府小容大奶奶的胞弟—小秦相公,老太太做主,讓小秦相公跟寶二爺一起讀書呢。」      
  林之孝家的又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黛玉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有一打無不一打地聽著。      
  「老奴出府前,聽說寶姑娘病了。犯了舊疾。寶二爺還打發人過去問候。聽傳話的小丫頭說,寶二爺要明天過去看寶姑娘病呢」      
  黛玉一聽這話,坐起了身子。心中想著這是不是賈寶玉初識金鎖的那一回呀。一想到這裡,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可不能錯過現場版。黛玉即坐不住了,索性就一連聲的喊著眾人收拾東西去賈府。      
  黛玉記得寶玉看金鎖的那回,好像寶釵當著寶玉的面就直接解了衣扣子呢。在現代,這種形為都能算成豪爽。在古代,那可就有點傷風敗俗了。還有那個金鎖要有玉的來配這話,也太事敢事了吧。人家寶玉有玉,你就有金鎖來配。配個金玉良緣什麼的。黛玉覺得這事必須惡搞一下。      
  想到這裡,黛玉又坐了下來。對林之孝家的說,「今個,你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回那府去。也不用人來接。你回去就跟外祖母說,我今天邀了李翰林家的小姐來家裡坐客。今天是回不去了。等明一早,我就回去。」黛玉說罷,便讓林之孝家的走了。      
  林之孝家的前腳帶著賈家人走了,後腳黛玉就讓人喚了林二管家過來。  
  「林二管家,你悄悄的去外面金鋪首飾鋪子,買上五個純金的金鎖回來」黛玉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把掛金鎖的項圈也買五個回來,再買兩對金鐲子吧,算了,金鎖項圈還是買六副回來吧,如果時間來的及,就在其中五副金鎖上刻幾個字」。悄聲告訴了林二管家那幾個字後,便讓其出去採買了。  
  黛玉想著,給算上紫鵑的五個大丫頭一人一副金鎖戴,明天回賈府的時候,讓她們五個都戴上。也說是什麼和尚道士給的方法。讓貼身丫頭戴著給小姐祈福用。就說這東西前兩年在南邊很流行。一般人家都會給丫頭買金鎖。差一點的人家也有銀鎖戴的。之前在南邊就一直戴著的。只因北邊天冷,剛回來便沒讓丫頭們戴上,都摘了下來等過了清明天暖和了再戴。      
  兩對鐲子,是給兩位嬤嬤的。六副金鎖,五副是給紫鵑五人的,另一副是給林二管家的小女兒的。小姑娘才四、五歲,長的很可愛。既然四個雪都給了,那像林二管家、李嬤嬤、趙嬤嬤這種鐵桿忠僕,就更不能不給了。對自己人是一定要大方的。對敵人嘛,••••••,呵呵!      
  黛玉之所以要明天才回賈府去,除了要採買金鎖這一重要道具外,另一個原因還是怕消息了走漏,看不到好戲。      
  晚飯前,林二管家帶著東西回來了。因林二管家多花了錢的緣故,金鎖上都給刻了字。把東西分了下去,各各開心不已。黛玉見大家開心,心中一高興,給林府上下又發了一回賞賜。自己院中的人,又一人多發了一份。二、三等丫頭一人一匹布。粗使嬤嬤們一人一塊尺頭。林二管家和兩位嬤嬤又一人一份裝了20兩銀子的荷包。
  一夜無語。第二日吃過早餐,黛玉帶著人回到了賈府。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9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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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遍地金鎖
  黛玉一行人,到了賈母正院,就有小丫頭一面打起簾櫳一面向回裡面說:「林姑娘回來了。」      
  黛玉進入房中,發現王夫人和刑氏都在這裡。湘雲及三春姐妹這會估計在休閒室,應該也快過來了。黛玉上前給賈母等人行禮問安。李嬤嬤和紫鵑也帶著四個雪給賈家各位主子行禮。幾人行禮時,脖子上的金鎖閃閃發著金色的光。眼尖的人,都看著黛玉的丫頭。這些目光中有羨慕、有嫉妒。而王夫人這時卻特配合的問黛玉:「外甥女的丫頭怎麼都帶著金鎖呀?」      
  黛玉一笑,就怕你不問呢。你不問,讓我怎麼往下說呢。      
  「這兩年,南邊來了一對和尚道士,說是讓小姐的貼身丫鬟常年佩戴刻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的金鎖,可保護小姐身體安康。我爹爹聽說後,就讓人給打了金鎖。之前在南邊時,就一直戴著了。只是剛回來時天還比較冷。就沒讓她們戴著。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這句到是真心話,黛玉從來不知道古代女人的首飾會那麼重。上斤重的金銀寶石都往頭上戴。別說腦袋受不了,脖子也受不了呀。為了不讓自己著罪,黛玉也是能簡就簡的。可再怎麼不戴,為了髮型,為了不失禮於人前(古代的毛病,現代人披頭散髮的多了去了),黛玉的頭上至少也要二、三根簪子,還有一些代替搔頭的頭繩、絹花。雖然還有些重量,但至少在黛玉能接受的範圍內。      
  回到眼前,黛玉這句剛一說完,賈便好奇的招來黛玉的一個丫鬟過來近細瞧,看見金鎖正面是花朵的樣式,而背面卻刻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八個字。看罷便說道:「林姑爺倒也是一片疼惜之情」。又對丫頭們說「你們幾個可要把這金鎖戴好了!好好給你們姑娘祈福。」      
  因沒看見鳳姐,又轉頭找鳳姐。鴛鴦出來回道「二奶奶剛出去了」賈母對鴛鴦點頭道:「你回頭找你二奶奶,讓她也給咱家這幾個姑娘身邊的大丫頭都配上金鎖。寶丫頭既來了咱們家,也讓你二奶奶給配上。」      
  正說著,湘雲及三春也到了正房。大家互相見過後,坐在一旁有說有笑的。復又提起金鎖。黛玉就又說了一遍。並讓紫鵑上前給姐妹幾個細看。眾人都覺得驚奇,又低聲討論起來。復又聽說,老太太給她們的丫頭也配金鎖了。全都起身向老太太行禮謝賞。此間便不一一而論了。      
  黛玉眼尖,發現寶玉即然沒在這裡。便問道:「寶哥哥,去上學了?」
  探春快人快語道:「最近忽冷忽熱的,老太太不讓二哥哥去學堂呢。聽說寶姐姐病了,二哥哥這會應該去看寶姐姐了」。      
  黛玉聽此,裝做剛知道一般。「薛姑娘病了?可請了大夫?」    
  探春道:「並不曾聽說請了大夫,只知道是舊疾。既然林姐姐回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寶姐姐吧。」      
  黛玉沒有意見。本來就是要去的,這會兒自然是順坡就下的。湘雲幾個見此,也道同去。      
  自那日黛玉單方面的跟寶釵吵了一架後,,便不肯再叫寶釵一聲「寶姐姐」。眾人相詢時,黛玉就以嬤嬤的教導為託詞。嬤嬤們說『林家是列候之後,書香門第。薛姑娘是商賈之流,三代內不可科舉之賤籍。既無親戚關係,自是不該自輕身份與其姐妹相稱。薛姑娘身份之低,就算是平民百姓家裡的姑娘,也是不該和她相交的。』賈家姐妹雖因為親戚關係,二太太的臉色還願意叫她一聲「寶姐姐」,但心裡多少還是因為這句話而有些不自在的。不過,史湘雲卻和黛玉一般都叫起了「薛姑娘」。也許在史湘雲看來,凡是能打壓對手的事情,都應該去做吧。
  話說寶玉來到梨香院中,先到薛姨媽房中,見過了薛姨媽後,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就讓薛姨媽打發他到裡間見薛寶釵去了。      
  一如原著中,寶釵以看寶玉的玉來引,引出了她的金鎖。因話說的投入,戲演的認真,倒是忘記把之前解開的排扣繫上。誰知兩人正說笑,忽聽外面人說:「姑娘們來了!」      
  話猶未了,就見探春帶著湘雲、黛玉再前,迎春惜春在後,及身後個人的丫頭們搖搖的走進來了,一見了寶玉和寶釵的樣子,黛玉便笑道:「哎喲,我們來的可真不巧!這姐姐弟弟的坐在一起,怎麼連衣服扣子都解開了,這是幹什麼呢?」黛玉興奮極了!你薛寶釵天天滿口大道理的講著。和以經有通房的表弟坐在一張炕上,緊緊挨著。這會兒還解了衣服扣子。這要是傳出去,看你怎麼見人。
  寶釵、寶玉一聽黛玉的話,趕忙分開。寶釵滿臉通紅說道:「林姑娘來了,姐妹們怎麼也來了。」想了想,又接著說:「我們不過是坐在一起說話而已,你一個女孩子家亂想什麼呢!」一副要教訓的嘴臉。      
  黛玉可不吃她那套,冷笑道:「呸,說話就說話,坐在一起就坐在一起,你臉紅什麼呀。你既解了衣服扣子,還怕別人亂想嗎?解都解了,怎麼這會就不敢認了呢。」黛玉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黛玉停了一停,又接著說道:「這麼多人了,咱們還是把衣服扣子繫上吧,成嗎?」一副好好說話,好好商量的口氣。這表情,這語氣,這眼神,氣的寶釵無法。只等背過身去把衣服扣子繫上。      
  其實,對寶釵這人吧,黛玉雖然反感,但也不是非要找人彆扭的。只是寶釵總是一副自己多好,多了不起。動不動就教訓人的樣子特招人煩,當自己是教導主任呢。總想著踩著別人成就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啥樣。再加上王夫人在旁,這黛玉看寶釵是越看越煩。      
  寶玉見氣氛冷凝,趕緊說到:「我聽說寶姐姐有塊金鎖,正和寶姐姐看金鎖呢!」      
  湘雲這時也回過神來了,斜了一眼轉身繫扣的寶釵,對寶玉意味深長笑道:「林姐姐說什麼了嗎?愛哥哥解釋什麼呀。你們既沒幹什麼壞事,那薛姑娘衣裳的排扣,怎麼開了!這大白天的解了衣裳坐在一起是幹什麼呢?我們剛才可都不在!我們聽說薛姑娘病了,特特來看她,要早知這樣,我們就不來了!」
  探春三人也是不知說什麼好。誰也沒想到一進屋會看見這樣的場景。但來都來了,又不能就這樣走了吧。探春只好硬著頭皮問寶玉:「二哥哥,你剛才說什麼金鎖呀?」      
  寶玉就勢拿起寶釵的金鎖對探春等人說:「寶姐姐的金鎖是在南邊時一個癩頭和尚送的一句話。他說必須鑿在金器上。你們看,寶姐姐金鎖上的字,和我玉上的字好像是一對。」      
  探春把金鎖托在手上,說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都跟金鎖幹上了,不離不棄,芳齡永繼。」隨即一頓,然後不只探春拿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寶釵,就是湘雲、黛玉、迎春惜春等人也奇怪的看著寶釵。      
  寶釵被眾人看的發毛,緊張的問道:「姐妹們看我做什麼?可是這句吉祥話有什麼不對嗎?」      
  探春不語,黛玉卻問道:「薛姑娘,你這金鎖什麼時候有的?」 
  寶釵聽罷,只以為大家是好奇,特別得意的說道:「也不記得是哪年的事了,家裡來了一個癩頭和尚,看著倒是有些道行的。既送的句吉祥話,還叫勒在金鎖上,又叫天天戴著,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兒。」說完還得意地用手向上抿抿頭髮。      
  聽了寶釵這句話,湘雲心急的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是被黛玉攔了下來。一時間,屋裡倒有些安靜。      
  寶玉的奶娘李嬤嬤見狀,便過來解圍道:「這都四月裡了,好好的天,說下雪就下上了,姨娘那裡擺茶果子呢。我叫人給各位姑娘、主子爺取斗篷來備上吧。」 
  待出了裡屋,薛姨媽已在外間擺了幾樣細巧茶果,留他們喫茶。寶玉因誇前日在寧府吃的鵝掌鴨信,薛姨媽聽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來與他嘗。此後多與原著相似,並不一一複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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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昨日跟去梨香院的的丫頭婆子眾多,所以第二日一早。關於寶釵當眾解衣扣,黛玉的丫頭和寶釵親身戴金鎖的消息也在一夜間傳遍了賈府內外。  
  賈府眾人奇怪,怎的同樣一句話,一個是丫頭戴另一個卻是小姐戴。聽林姑娘說,金鎖是上等人家給姑娘貼身丫頭帶的。差一點的人家,戴不起金鎖的都是給帶銀鎖的。但無論怎麼樣,那意思都是給丫頭戴的。怎麼到了薛家這裡卻是要他們家的小姐自己戴呢。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是因為薛家祖上就算是皇商,也只是商人罷了,商人和奴才都是賤籍。所以,寶釵才和黛玉的丫頭一樣都戴金鎖罷了。      
  現在府裡一半的大丫頭都在戴金鎖呢。等到寶釵出來活動時,這幫大丫頭對寶釵連一丁點敬意都沒有了呢。      
  也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賈府的奴才們,都覺得薛家除了有點錢,就是結了一門好親,不然就跟她們這些侍候的人一樣了。      
  也是在第二天,當薛姨媽和寶釵母女知道消息後,氣的混身都疼。本以為能順勢拋出「金玉良緣」的,可沒想到卻又丟了一次人。      
  人家黛玉昨天一進府就說了丫頭戴金鎖的事情。等人家進府半天,來看你時,你才說你也戴金鎖的事情。前後順序就不佔理了。你能說金鎖只能你戴,別人不能戴,尤其是丫頭更不能戴。還是說黛玉是提前知道你要說什麼特意早早備下等著你的嗎?這麼說有人信嗎?你自己都不一定信了。雖然這是事實真相。
  寶釵又想到,老太太昨兒已經吩咐人讓給賈家所有姑娘身邊的大丫頭也配上金鎖。也叫人給她的丫頭配金鎖。這樣一來,寶釵的金鎖還敢戴出去嗎?萬一戴出去,被不認識的人當成了府裡姑娘身邊的大丫頭,那可真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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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能去找黛玉算賬要說法,就只能躲在家裡等風頭過去再出去了。薛寶母女恨恨的想著。


第22章不為鳳姐
  原以為薛家母女怎麼也要躲上個把月的才會出來走動吧。誰曾想,人家也只是在家裡呆了十天半月的就出來了。給賈母請安的時候,更是落落大方,穩重有禮的,臉上是一點行跡都不露。黛玉看著寶釵這個樣子,心裡才是真的服了,原著裡的林黛玉是比不過的。那個黛玉活的太真,太真的人是不適合活在這大千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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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炎炎,這日晚間,吃過晚飯的黛玉去了賈母正房陪聊。        不知是誰說起了寧府的秦可卿久病不癒。賈母欲使人去看看。接著又聽道賈母說什麼她的這些重孫媳婦裡,最得意的就是秦氏。聽到這句話時,黛玉口中的茶就嗆了出來。這話太驚悚了,有沒有?      
  黛玉抬頭45度,向上望去。太讓人無語了。這賈老太太忽悠人真是太厲害了。那是張嘴就來。什麼她這些重孫媳婦中最得意秦氏。她裡外裡就秦氏一個重孫媳婦,好不好?就是秦氏這個重孫媳婦也還是隔房的。她自己的,壓根還沒有呢。寶玉、賈璉是孫子,賈蘭才是重孫子。孫子還沒成親,重孫子那就更別想了。真是樹老成妖,人老成精,忽悠的話是一套一套的。不佩服都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這秦氏既然病了,那林如海估計也快病了。等前腳黛玉回揚州,後腳鳳姐就要為了那三千兩銀子弄死兩條人命了。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無論鳳姐這人怎麼樣,做錯了就是錯了。所以,鳳姐今後有什麼結局,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只是那兩條人命確實是太可惜了。兩人前後死了,留下的父母可如何是好?父母就是有再多的不是,也從來沒想過要逼死自己的孩子。有時想想就可憐那對失去孩子的父母。      
  黛玉想著,也許可以做點什麼。不為了拯救鳳姐,不為了改變劇情,只為生命,只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黛玉耐著性子,又陪著眾人閒聊了一會兒後,方告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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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午飯後午睡前,黛玉讓紫鵑請鳳姐過來。因院子裡散養的貓和臧獒,很少有人會來黛玉的院子。黛玉也很少請人來自己的院子。與姐妹們相處也多是在賈母處及休閒室那裡。來過小院的人,除了鳳姐,還真沒別人了。
  黛玉正坐在那裡一邊騷擾睡覺的花貓一邊想著怎麼開口跟鳳姐說話,就聽雪雁低聲說道,「璉二奶奶來了。」      
  黛玉起身迎了出去,鳳姐見此就笑了,「喲,這是迎我呢?可見我是個有福氣的,能得一個如此美貌的仙子妹妹起身相迎!」      
  一邊說,一邊向裡走去。待雙雙落坐後,鳳姐才問黛玉找她過來是什麼事?
  黛玉看了鳳姐一眼,讓丫頭們都下去了。鳳姐不知黛玉何故如此,也讓跟著的丫頭們出去了。黛玉倒了杯茶給鳳姐。鳳姐接過茶,喝了一口。 
  「林妹妹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只要二嫂子能辦的,決對給你辦了」。鳳姐看黛玉如此,以為是黛玉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見王熙鳳一副爽朗的樣子,黛玉也決定不講什麼方法方略,直接說事得了。 
  「二嫂子可知道,包攬訴訟,收人銀錢替人打官司,放印子錢,這些都是抄家殺頭的大罪?不追究的時候天下太平,若是被人有意的翻出來可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鳳姐一臉迷糊,看著黛玉道:「妹妹怎說起了這些,這跟你我,跟咱們家有什麼關係?」      
  黛玉不接話茬,接著說道:「官府裡對放印子錢的事一直管的很嚴,查出來都是大罪。老百姓對放印子錢的人也是恨之入骨,背地裡都罵這樣的人要斷子絕孫呢!天天被人這麼罵,跟被人詛咒無異。有些人一但做了這樣的事情,子孫都是跟著倒楣的,有些人家再也沒有孩子出生,還有些人家的子嗣,明明都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了,好好的卻一病就沒了的」。      
  「可就是這樣,因衝著日近鬥金,來錢快的。外頭還是有不少人在放印子錢。不過古往今來,從沒見過誰家的當家奶奶讓自己的陪房去放印子的。不然,一旦被人告了,或是讓哪個閒著沒事的禦史督察參一本,最輕也是要被抄家奪爵的。夫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當家奶奶還有好?所以一些人家便雇來些地痞,盲流當打手,一但出了事就推這些人出去頂罪,而背後真正的主使就逍遙法外,安全度日了!」      
  說到了這裡,看鳳姐還是沒有明白的跡象,臉上雖有驚嚇,卻並不驚駭。黛玉就知道,這時候的鳳姐還沒有幹過這些事情。既然還沒幹過,那這預防針打的還算及時。只是不知道這劑預防針有沒有效。      
  「自古以來,長房長子襲爵,若長房無德,包攬訴訟,收人銀錢替人打官司,放印子錢,若被查出來,爵位會交給何人來襲?      
  「自古以來,長房長子襲爵,若長房無子,爵位又應當如何傳下去?」黛玉看鳳姐沉思。輕輕的走到鳳姐左邊,在鳳姐耳邊用很小的聲音問:「若璉二哥無子,榮國府的爵位誰能繼承?」      
  鳳姐恍惚中,聽到這句話。直覺的吐出了一個人名,「寶玉」。音未落,鳳姐變被驚醒過來。看著黛玉,雙眼滿是驚慌。      
  「林妹妹,我......」,鳳姐一瞬間便穩住了心神。「林妹妹叫我來,到底想要對你嫂子我說什麼呢」。鳳姐說完想對黛玉笑一笑。可又實在笑不出來。只能睜睜的看著黛玉。      
  黛玉心中稱讚『不愧是鳳姐』。這麼快就回過神來了。      
  黛玉不回答鳳姐的問題,又繼續說道:「鳳姐姐與璉二哥成親自今,也有數載了吧。」      
  「聽說女子過於勞累,會導致氣血不足,天葵不穩。近而影響生育」     
  黛玉說這話時,鳳姐的臉就有些黑。鳳姐雖不知黛玉說這些要幹什麼,但跟生育的關的話題。對鳳姐來說,一直很刺耳。      
  「璉二哥若沒有子嗣,爵位會成為誰的?鳳姐姐若沒有子嗣,那姐姐積攢下的家財,又要留給誰呢?」      
  鳳姐聽黛玉這麼說,很是生氣。黛玉的話,好像已經確定她將來沒有孩子似的。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黛玉打斷了。而黛玉下面的一句話,確讓鳳姐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鳳姐姐可知道,先珠大哥哥,為什麼會一病不起,就那麼去了?」
  「鳳姐姐可知道,二舅母從什麼時候開始,日日唸佛。佛珠從不離身的?」
  「那鳳姐姐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寶玉這麼大了,既不唸書,也不習武,只是內宅廝混?,而二舅母和老太太也不為寶玉的前程著急。憑的又是什麼?」
  「鳳姐姐可見過嬰兒?若見過,那嬰兒的嘴有多大,是否能含下那麼大一塊玉。寶玉真的是含玉而生的?」就是真的含玉出生,也要忽悠成假的。
  鳳姐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的樣子。只坐在那裡看著黛玉出神。      
  黛玉決定最後再下一劑猛藥。鳳姐最後到底能領悟多少,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鳳姐姐可能還不知道,宮裡的元春大姐姐就要熬出頭了。當然,前提是蓉哥媳婦能夠’順順利利’在這一兩年內久病不癒,從此一命嗚呼。」    
  
  聽到此處的鳳姐是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厲聲喝道:「林妹妹慎言!」
  「他日,二房之女容登高位,這榮國府的主人嘛,是貴人之胞弟還是貴人之堂兄弟呢?若這堂兄弟之妻不僅是個無所出,還是個放印子錢的呢?」
  黛玉並不理會鳳姐的厲色,只是輕輕的笑著。好像剛才那番話不是她說的一樣。小樣,忽悠的就是你。      
  「噢,對了,最近黛玉聽說二舅母要找鳳姐姐合夥幹一件大買賣呢。說對你有大好處,她只是沾一點光而已呢。」      
  說完這句話,黛玉便不在說話了。黛玉見鳳姐張嘴要說話。便對鳳姐搖搖頭。說了一句:「能說的我都說了,不能說的我也說了。鳳姐姐事忙,我就不留姐姐說話了。」      
  說罷,便喚紫鵑送鳳姐出去。      
  鳳姐離開時,臉上驚慌,迷茫,無助,種種交替出現。弄蒙了鳳姐,黛玉嘻嘻一笑,轉身回房間睡覺去了。      
  黛玉知道等哪天王夫人或是別的人唆使鳳姐放貸時,鳳姐就會想起今天的話。鳳姐就算不信陰私報應,但總會相信陰謀詭計吧。      
  等秦可卿死在這一兩年內的時候,鳳姐就會更相信這番話。那三千兩銀子就不信鳳姐還敢要。      
  黛玉這麼費盡心思的黑王夫人,也是為了自己將來好過些。總之,若鳳姐和王夫人從此離心離德,對著幹,看那時候王夫人還有沒有時間來找黛玉的茬。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挺看不上書中那對自殺的未婚小夫妻的。你們死了到乾淨。留下的父母該怎麼辦?


第23章回揚州前      
  自那日午後,每次鳳姐看見黛玉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但如此,黛玉有幾回不經意間發現,鳳姐看二太太的眼神中,竟是帶著一種猜疑。可見那日的話,鳳姐還是放在了心上。以後不管二太太再說什麼,至少鳳姐不再會全然的相信了。只等時間到了,黛玉說的事情一樣樣的出現了,那麼鳳姐和二太太這對組合就要面臨拆夥的危機了。    
  雖然,誰也說不清鳳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印子錢的。但賈璉幫著黛玉辦了林如海的後事後,護送黛玉回到賈府的那天。也正是鳳姐收印子錢利息的那天。而這麼看來,鳳姐放印子錢也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呢。       
  記得原著中所說,秦可卿病重的那年冬天,林如海因為身染重疾,才寫書信來接黛玉回去的。而秦可卿五七的時候,跟賈璉去揚州的來旺回京城報了鳳姐說『林姑老爺是九月初三巳時沒的。二爺帶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爺的靈到蘇州,大約趕年底回來。......』等語。而揚州至京城走水路需1個月的時間。那麼也就是說秦可卿與林如海是差不多時間離逝的。都應該是明年9月前後的事情。時至今天,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現在,已經是八月末,九月初了。離每年林家來接她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估計接人的船這時候都已經從揚州出發了。等黛玉回到揚州,差不多就是原著中林如海生病的時間了。因黛玉每年回揚州都是這個時候,而今年也不會例外,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原著中賈母使賈璉護送的情況發生。這樣倒給黛玉不少的準備時間。只是又要準備什麼呢。財產的事情,賈敏離開前就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林府庫房中的東西也就剩下賈敏嫁妝裡的一點東西了。若裝箱的話,也就十來個箱子。現在算一算,揚州所有的東西裝箱運至京城,也不過是三十來口箱子的事罷了。所以,財產的事情,倒不是首要的。在黛玉看來,首要的事情,是林如海這個靠山倒了。她一個小女孩如何在這群狼環視的古代生活下去。      
  穿越過來的這幾年,黛玉一直在想,林如海病逝後,如何生活。雖然賈府內有賈母,賈母身上有催眠符。但賈母也已經不年輕了。若賈母也過逝了。那之後的生活又應該怎麼辦?等賈母過逝了,賈家倒了。而黛玉這個依附賈家過日子的外姓女孩又要如何自處呢?            
  在這個世道下,一個女孩,就算有忠僕、有財產,想要安生過日子,沒有靠山也是不可能的。可林家五服內都沒有人了。五服外的親戚,那跟陌生人又有什麼兩樣。林如海去後,林黛玉最親近的人家就只剩下賈家了。可賈家也會倒呀。賈家抄家的時候,黛玉才16、7歲。剩下的十多年,黛玉要如何過呀。 
  黛玉有想過成為秀女進宮去。自己有空間,有忠心符。只要在宮裡小心的呆到30歲就可以了。所以在兩個嬤嬤來林家的時候,黛玉就問過兩位嬤嬤她們在宮裡的事情。知道了宮裡的殘酷,也知道了宮裡的黑暗。像黛玉這種東北虎妞跟本就沒有辦法在裡面活上兩年,更別說十幾年了。所以,進宮的想法也隨著知道的越來越多而消失了。       
  之後黛玉也想過認個什麼乾爸乾媽的。別的同人文裡不是都這麼寫嗎?可看了林如海這種古代標準的士大夫與親生女兒如何相處後,就覺得,親生的都這樣了,那認的什麼幹的義的就更是白扯。純粹是上敢子讓人賣呢。      
  還有一種辦法,聽說是可以上本家過繼個子嗣,如果怕大的養不熟,可以抱養個小的。等小的長大了,將來也是個依靠。但小要多小才算小?至少也要二、三歲的吧。等黛玉離開這裡回到現代時,那小孩也才十六、七歲,還沒有辦法把家立起來呢。所以這小孩黛玉是一點光都借不上的。存是費心費力白忙活一場。
  想起種種,黛玉嘆了口氣,非常無耐!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想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靠人人了,靠山山倒的。想來想去,就只剩下嫁人一條路可走了。可就算自己嫁人了,有夫家可以投奔。但沒有娘家的媳婦在夫家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眼前的刑氏,就是一例。而且,若是訂婚時,人家是衝著林如海去的。等林如海去了之後。好一點的人家就是不悔婚,也是不會真心對待自己的。壞一點的,別說退婚了,都能往死裡逼死黛玉了。所以,嫁人對黛玉來說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現在想想,也怪不得原著中的林如海會有把林黛玉嫁給賈寶玉的想法呢。賈家是林黛玉的親戚,又是自小撫養黛玉長大的地方。總比陌生人有感情基礎吧。待林如海死後,應該不會對黛玉太差才是。可偏偏世事難料,最終讓黛玉受苦的確正是這個賈家。       
  有時候黛玉總是想著,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原著中的黛玉一樣活到十七、八歲就死掉呢。如果這樣,自己也就不用為剩下的十幾年的生活這樣操心上火了。
  唉!誰讓自己說了不算呢。既然自己不是制定規則的人,那就只能成為遵守規則的人了。認了吧。      
  就在黛玉實在沒有辦法,只想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時候。突然想起在現代看過的一些紅樓同人文。文中的女主都會把林家百年藏書抄錄後拿出來,或是捐給朝廷,或是捐贈書院,或是又給朝廷又捐書院的。更有甚者是自己開書屋,讓學子們免費看書的。為的就是積攢名聲,人氣。在林如海死後,讓這些文人學子成為有利的監督者,以此來保護黛玉的生命財產安全。但這樣做的一個弊端也是明顯的。黛玉雖然受到了保護,但也因此會成為有心人士的追逐對象。等黛玉到了婚嫁之齡,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但到了今天,黛玉除了公開藏書,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有時她真為這智商著急。那些穿越前輩到底是怎麼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的呀?古代人真的不傻,相對現代人來說,更聰明一些呢。把古人當傻子,人家能讓你真的成為傻子。
  在黛玉還沒有想好怎麼做的時候,黛玉就已經讓人把藏書抄錄好了。這也是因為黛玉怕到時沒有想到別的辦法,而再去抄書,時間會來不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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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黛玉數著日子盼著揚州來人時,又在突然間想起個重要問題。那就是林如海的配合問題。很多事情,就算是有催眠符。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解釋的。
  怎麼跟林如海說,『偽爹,你快死了,活不過明年九月份。你快點幫你姑娘我把後事安排了吧』。這話,打死黛玉,黛玉也是說不出來的。但如果林如海不知道死期,他還會去安排這些身後事嗎?      
  黛玉是準備回揚州後就給偽爹林如海使用空間泉水的。記得賈敏因使用泉水的原因,一直都健健康康的,直到去世前的三天才發病的。如果林如海使用後也是這個效果,那事可就打大了。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就目前來說,當務之急是讓林如海知道一些事情。但怎麼才能讓林如海知道這些事情,而又不會暴露自己,這才是首要解決的事情呀。      
  十月中旬,林家的船終於停靠在了京城外的碼頭上了。黛玉又是一番告別辭行。待離開了賈府,便一路追風逐浪向揚州行去。      賈家的人,也許還有林家來的人此時都以為黛玉還會如往年那般今冬回家過年,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會北上京城。所以對於黛玉的離開並沒有太多的離愁。      
  而此時剛走出賈府的黛玉卻在想著,林如海的死亡既然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那其後的三年孝期,她到底是在京城林府守孝還是在蘇州老宅守呢?如果在蘇州守孝三年,那就破壞了原著劇情,估計那對神棍也是不會允許的。但賈敏去時,黛玉卻是在揚州守了三年才上京城的呀。那就不算是破壞原著劇情嗎?再一個,蘇州必竟是沒有什麼人了。在林如海去世的這個時候,還是在京城林府更安全些。至少幾年內,黛玉都可以借賈府的勢,讓自己過得從容一些。      
  另一個,若是在京城,看熱鬧可是方便的多呢。記得原著裡,鳳姐兒就對賈璉說過『『坐山看虎鬥』,『借刀殺人』,『引風吹火』,『站幹岸兒』,『推倒了油瓶兒不扶』,』什麼的,黛玉就想著,光看戲哪有參予有意思呀,這些個方法,將來有機會倒是可以挨個試試。


第24章揚州揚州      
  一個月,今年回揚州因著順風順水,路上只走了一個月的時間。等黛玉一行人下了船,便看見林府的轎子已經候在一旁了。      
  黛玉坐上轎,眾人一路平穩的向巡鹽禦史府行去。一路行來,花紅柳綠。讓黛玉本有些低沉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南方的十一月,潮濕的空氣,有些涼爽。十一月的揚州不像北方已經開始下雪,冷浸手腳,也不像夏季時那麼炎熱。正是出行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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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了大門,管家護院等男丁紛紛退下,跟在黛玉身後的丫鬟忙上前攙扶著黛玉進了二門。黛玉真想甩開膀子大步邁進去,哪還用的著人去攙扶呀。這小一步小一步的哪裡挪,真考驗人的耐心。也就是在這裡吧。要是在現代,別說公交車上不去了。就是地鐵估計也很難擠的上去。話說回來也虧黛玉來到這裡的時間長了,這些個事情也都慢慢適應習慣了。      
  黛玉一到內院,道路兩邊的林家的下人們就紛紛駐足見禮,畢竟自從賈敏過世之後,這位未出閣的大小姐就成了這林家內外真正的管事主子,別看一走半年的,但於威尚存呀。這位大小姐管起家,辦起事來。那真是雷厲風行,鐵血手腕的。不服,不聽管的,那是直接發賣了事,多餘的話是一句沒有的。 
  因此時,林如海尚在前衙辦公並不在府中。所以黛玉與幾個府中老人閒話了一會,就有早等在一旁的一干管事、嬤嬤前來回事。      
  「按照小姐年初去京城前的吩咐,小事就由老奴領著府裡的幾個管事嬤嬤商量著決定,大事則回老爺最後定奪。如今小姐回來了,且看看賬簿等物事,看看可有紕漏之處。」說完林管家便把手中賬冊呈了上去。      
  林黛玉略微翻了翻便放在了一旁,「林管家做事,我是信的過的。這些且放在這,待我見了父親後再慢慢地細看。」      
  「是。」幾個管事嬤嬤應了之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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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微用過餐點,打發跟回來的都人去休息後。黛玉也回了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手間癢癢的。待睜開眼睛向下看去,跟黛玉一起組團出遊回來的一隻花貓不知何時跳上了榻,這會兒正在榻上美滋滋的一邊甩著尾巴一邊睡著覺呢。這幾隻貓都是被黛玉喂過空間水的。所以,四隻不僅較別的貓聰明些,想來也會長壽一些吧。      
  黛玉斜過神子,一邊撫摸著貓毛,一邊什麼也不想的發著呆。      
  「姑娘,可是要起了?」紫鵑端著一杯茶,輕輕的走過來。      
  林黛玉點頭,在紫鵑等人的侍候下略微洗了面,換了衣服。得知林如海已經回來後,便朝林如海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小廝見是林黛玉過來,忙跑過來見禮道:「見過小姐,老爺這會兒正在書房呢,可要小的去通報一聲?」      
  黛玉笑著搖了搖頭,徑直向裡走去。      
  「爹爹,我可以進來嗎?」黛玉站在書房門前問道。      
  得到允許後,黛玉隻身推門進去。      
  一年不見,這對偽父女自有一番離別相訴。      
  稍後,父女紛紛入落。林黛玉抬頭看著臉色蒼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林如海時,一股熱淚禁不住湧出眼眶,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不過是半年時光,爹爹怎會弄得如此憔悴?」林黛玉捂著嘴,想掩飾住自己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從前對著林如海,黛玉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一是因為不是真的親生父母。二是對林如海的一些做法不太認同。在古人眼裡,林如海可能做的都是符合這個時代要求的。但在黛玉心中,這個父親是不合格的。若不是林楓來了,妻子過逝後,讓年僅6歲的女兒像是打秋風的一樣去別人家寄人籬下不說,還不管不問的。幾年也不見接回來關心關心。就算是林楓來了,他林如海竟然也放心就讓6歲的女兒管家理事。對於在現代被父母驕慣養大的林楓來說,林如海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但就在今天,看著還不到五十歲的林如海,鬢白,瘦弱、蒼老的樣子。情不自盡地喊出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真心真意的一聲父親。      
  「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哭什麼。」林如海看著林黛玉哭花的臉,勸道。      
  黛玉哭了一會兒,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便止住了。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給林如海。因是背著林如海,所以整杯茶有一大半都是黛玉空間中燒好的熱水兌的。      
  黛玉這時也想明白了,自己回來了,從今天開始,林如海的起居就會交到自己手中。只要經常給林如海服用空間水和空間出產的食品,想來不過十天半月的,身體就能調整過來。而其他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天半天的。等過完這個年再說這些事情,也來的急。      
  林如海接過黛玉倒的水喝了兩口說道:「半年不見,玉兒倒是長高了不少。你外祖母及舅舅舅母身體如何?......」      
  因剛升起的那一縷父女親情,林如海的問題,黛玉都認真地回答。並努力的將一些生活中的趣事說給林如海聽,也顧不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只要林如海開心就好。一下午基本上都是林黛玉說,林如海坐在書案後嘴角含笑靜靜的聆聽,慈愛的目光一直落在林黛玉的身上,間或插上幾句。一時間,房間氣氛和諧,其樂融融。      
  及至黃昏,黛玉又陪林如海用了晚膳,才在林如海的催促中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起來,聽說林如海尚未出府,黛玉便去了小廚房,避著人用空間好料給林如海做了早飯,使人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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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來之後,黛玉對府內奴僕又做了一次篩選,挑出對林家忠心耿耿的分作一批,將來隨黛玉北上京都;剩下的人,黛玉準備年後就放出去。而對於奴才中的碩鼠,小打小鬧的。黛玉也不準備追究了。林家不比賈家,奴才根深地固的。林家的奴才,在賈敏在時,就被清理出去不少。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感慨一下賈敏的慈母心腸了。賈敏把她能為黛玉做的,都做好了。留給黛玉了一個清明、省事的林家。所以要想在林家找出個像賴大家那樣的倒還真沒有。
  每當說起賴大一家,黛玉都很無語。這家人還真夠奇葩的,你吃著賈家,花著賈家最後還拿著賈家的。你一賈家世僕,得貪了賈家多少銀子才能在京城那寸土寸金的地方蓋房子起花園子呀。你蓋就蓋吧,你竟然還下貼子請賈家這一家的受害者去你新蓋的花園子吃飯看戲。你這腦子得有多抽呀。當然,相比抽了的賴家,看了這一出都沒有反應的賈家,絕對是腦袋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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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有條不穩中飛快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臘月。因為這半個多月的調養,林如海的身體已經很好了。如果不是宿命的安排,別說活過明年了,就是再活個七、八年都沒有問題。黛玉有時總在想,林家是要多倒楣,才灘上這麼一回事呀。      
  『唉,不想了。明天臘八,給偽爹熬粥去。好歹父女一場,不為治命,只為強身健體也要好好的做一回孝順女兒。那些個破事,出了正月在想吧。』黛玉一邊搖頭,一邊向小廚房走去。身前身後,幾隻臧獒追逐打鬧著。      
  父女兩人親密,溫馨的過了一個臘八節。隨著父女兩人感情的升溫,黛玉覺得這府底就他們父女兩人住顯得太大了。考慮了一下,黛玉就跟林如海商量,她搬出內院,住到林如海前邊正院東邊的院子裡。      
  揚州巡鹽禦史府,前後可分三部分,前邊是官衙,中間是三個兩進的院落。一般中間院落的前一進院是書房,待客之處。而男主人正常起臥都是在第二進的。而官員女眷們都是在官衙的最後一部分居住。      
  林如海同意後,黛玉便搬到了府中間林如海東邊的院子裡居住。因著黛玉是女眷的緣故,林如海便讓人封上了前邊通往官衙的門,又從與自己二進院相連的牆上開了一個月亮門,以供黛玉行走。而黛玉見他父女兩人都住到了中間院落,便讓人把內院封了起來。又讓家中僕人除住在主子院裡侍候的人外,都住到了中間西邊的院子裡。      
  因林家庫房是在內院,黛玉去庫房看過後,發現東西並不多,便讓人裝箱後放進了自己院子的前一進廂房內。      
  到了此時,對於林家的財產及林家的僕人,黛玉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現在就等著過年了。


第25章世情如刀      
  因黛玉知道,這個年是林如海生命裡最後的一個年。也是父女兩個最後的團圓年。所以,在操持過年這件事時,特別的用心。無論是新年擺設,還是新衣新鞋。都是很用心的去準備。能自己動手做的,都不會假於他手。黛玉總希望能夠在最後的日子裡為林如海做些什麼。      
  從臘月二十三開始,今天「祭灶」、明天「掃房子」、後天又「接玉帝」的。一天一天,一直忙到除夕夜。      
  除夕夜,父女二人坐在席前。互相說著吉祥話。說著對來年的期許。每每說到動心處,黛玉都要強忍著不落淚。看著這樣的林如海,黛玉問自己,對於一個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來說,什麼是最殘忍的。她想無非是命不久矣了。黛玉對自己說今天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就算是為了讓林如海開心,也不能表現出來什麼。
      ....................................................................      
  二月初三,一早起來,黛玉便把林家內外所有的僕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按著年前擬定的名單,給了身契,放出府去。而剩下的僕人,黛玉在問明意願後,把願意留下的都重新做了工作安排。而留下的這批僕人,黛玉也每人給了一份厚重的賞賜。至今為止,不算莊子上與鋪子上的僕人,林府上下加上護院也不過六十餘人了。而管理起來也更方便了。    
  當黛玉處理好手上的事情,已經是用晚膳的時間了。在匆匆用過晚膳後便敲響了林如海書房的門。      
  「玉兒來了,坐吧」林如海坐在書桌前,抬眼看了黛玉一眼後,便讓黛玉坐到一旁。復又低頭寫著什麼。      
  黛玉坐在一側,看著林如海。因近幾個月一直在服用空間食水的緣故,林如海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容貌俊美,氣質溫潤儒雅,行動間又透著威嚴。這樣的男人,不愧是曹雪芹筆下誕下林妹妹的雙美之一,真是……」她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有一種風華絕代的感慨。只是這種詞是用在這裡的嗎?黛玉也說不清楚。這時很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      
  就是在黛玉胡思亂想中,林如海合上手中的書件。走到了黛玉一側坐了下來。也看著十幾歲的黛玉,不說話。      
  十二歲的黛玉,已經初具少女的風姿。滿身的靈氣,混在書卷氣中。雖不十分美麗,但卻獨有著一分屬於自己的風韻。林如海看著這樣的黛玉,不禁想起黛玉剛出生那會兒的樣子。小小的一團,哭聲還沒有小貓大。雙手托著小小的黛玉,滿心都是感動。黛玉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在他對子嗣已經絕望的時候來到了這個世界。雖然遺憾不是個兒子。但人到中年,能有一份骨血存於世,心中也是感謝上蒼的。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焦慮?整個年過得都是神精恍惚的」林如海首先問道。      
  「爹爹?」黛玉有些詫異的看著林如海。這什麼人呀,既然都看出來了,怎麼就一直這麼看著呢。這是親爹吧,是親爹吧?      
  林如海淡淡一笑,說道「自從這次從京城回來,你就是心事重重的。每每在爹爹不注意時,總會看著爹爹,面露悲切」停了一下後,又接著道「不但如此,多數時候竟然是在強顏歡笑,我不知道我的女兒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學會了強顏歡笑,倒是讓為父錯過了。若知如此,也不會送你進京了。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夠平安喜樂的過一生。對於你,爹爹從來就不會要求你多麼懂事,多麼賢惠。因為爹爹知道那些懂事、賢惠的孩子並不一定是幸福的。爹爹希望爹的玉兒是幸福的。哪怕是笨一些,驕縱一些呢。一晃多年,玉兒也長這麼大了。還記得玉兒週歲那年,爹爹在正院的桂花樹下埋了99壇的女兒紅,這情景仿若昨天。」    
  「爹爹,」黛玉哽咽的無法言語。    
  「好孩子,莫怕。無論是什麼,爹爹給你做主。」林如海起身拍拍黛玉的頭說道。    
  黛玉一時無措,最後起身撲到林如海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黛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麼,是在哭自己,哭賈敏,還是在哭林如海。總之,滿腔的悲傷都想要從這場大哭中發洩出來一樣。哭花了妝容,哭濕了衣襟,也哭痛了林如海的心。
  看著撲在自己懷裡大聲痛哭的女兒,林如海的心都要揪了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讓這個自小就樂觀,堅強的孩子如此失態。    
  等林黛玉終於緩過神來時,時間都已經入夜了。過晚的時間,讓黛玉本來鼓起的勇氣又跑掉了。黛玉還在猶豫是不是等到改天再說時,林如海卻語氣堅定的說:「有什麼事情,今天就一總都說出來。你這副樣子,今天不說個明白。誰又能休息的了」    
  黛玉抬頭看著面前的林如海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對快刀斬亂馬,實話實說。    
  黛玉站起身,扶林如海坐到榻上,然後又回身倒了一杯茶遞給林如海。背對著林如海說道:「爹爹是女兒的天。自母親去後,我們父女二人相依唯命,爹爹便成了女兒唯一的依靠。而女兒卻在無意中得知,女兒的天就要塌了下來。」黛玉說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陣悲痛。    
  黛玉回身看向林如海,發現林如海並未明白黛玉話中之意。黛玉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深吸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女兒這次回南時,路遇一位能人大士,他指出吾父身體有恙,將重疾纏身長臥於榻前,並於今天九月初三逝於揚州」。說罷,黛玉將頭看向他處,並不敢再看林如海一眼。    
  半晌靜寂,「你是如何遇到那位能人大士的?後來又如何?你歸府後,汝父並不曾生疾也,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林如海語氣很輕的問道。他相信之後應該還有些什麼。不然,黛玉素來穩重,又怎會如此失態。    
  「那位大士是突然出現在女兒回南的船上的。出現時身若明珠閃閃發亮。其言,與女兒有舊,故贈女兒仙界靈泉水於指間,服用可強身健體。若爹爹能夠長期服用,可無病無痛的,活到九月初三」。說罷,拿過桌上的茶杯,將殘茶倒掉,右手食指伸到杯邊,就見一細小的水流順著黛玉的指間出來流到了杯中。
  林如海看著眼前的一幕,回想著女兒黛玉剛才所言。不得不相信自己還有半年壽命這件事情了。回頭細想,林如海在去年黛玉未回府時,身體已經每況愈下了。但在黛玉回來不久後,身體竟然奇蹟般的轉好了。想來那時,黛玉已經為自己服下了靈泉水了。       
  看著坐在一邊的林黛玉,紅腫的眼晴,瘦弱的樣子。林如海心中滿是疼惜。這個孩子,才剛剛十二歲。天天面對著自己,一面要小心掩飾真相,一面還要強顏歡笑。怎能不讓林如海心疼呢。       
  林如海走到黛玉身旁,拍拍黛玉的肩膀,輕聲問她:「跟爹爹說說,那位大士還說了什麼?」       
  黛玉想了想,說道:「他說我們全家都是神仙轉世,下凡歷練的。爹爹是今年九月初三回仙界,而玉兒卻還要活到三十歲才能離開人世,回到仙界去」。黛玉胡說八道的把事情都對林如海說了,包括黛玉活到三十歲的事情,也告訴了林如海。剩下的十多年就讓林如海幫忙想辦法吧。她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可想了。  
  黛玉不知道這種話,算不算是安慰?與其說什麼死呀,活的。黛玉更想用這種不切實際的說法來表達。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直到窗外傳來打更的聲音。林如海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起身對黛玉說道:「天不早了,玉兒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黛玉也知道,此時已不宜再談下去。便聽話的起身,行禮,告辭離開。
  走出院子時,黛玉回身看了一眼書房,看著那個在燭光中映在窗戶上的身影,心裡滿是酸澀。
        ...........................................................................  
  黛玉的心裡很亂,腦子像不受控制似的胡思亂想著。以前常聽人說,人到死時真想活的話。記得在現代,癌症晚期的病人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平靜的接受。要麼是大吵大鬧,要麼是尋死覓活的。可林如海如今平靜的樣子,黛玉真的很擔心。一會是擔心林如海不相信自己的話。一會是擔心林如海相信自己的話,平靜後來場暴風雨什麼的。也不知道林如海有沒有報社心理。其實,真正有報社心理的是黛玉。憑什麼你們當神仙的想這樣就這樣,想那樣就那樣的。什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為了塊破石頭,別人就得家破人亡的。憑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歲月匆匆,又老了一歲!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31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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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歲月匆匆      
  那晚回房後,黛玉始終睡不著。從床上起來,取了臥室牆上的洞簫。本想洞簫低沉,正合此刻的心情。卻忘記夜色正濃,正是好眠的時候。當第一個聲音剛從嘴邊滑出,外面就一片狗叫聲就隨之響起。      
  抬頭45度,明媚而又憂傷。這讓人蛋疼的世道。連小資一把的機會都不給,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過這麼一鬧,黛玉到是什麼心情、想法都沒有了。倒回床上,就睡了起來。
  次日辰時,黛玉又是在一片貓叫狗吠聲中醒了過來。透過床帳,看見天已經大亮。想起昨天的事情還沒有著落。急忙坐起身來準備起床。      
  「紫鵑,紫鵑」一邊下床,一邊朝外面喊著。       
  「姑娘可是醒了?老爺今兒一早就派人過來說姑娘昨夜睡的太晚,讓姑娘多睡會兒子,叫婢子們不許吵著姑娘呢。」紫鵑輕巧的推門進屋。 
  「不睡了,起吧。」黛玉伸懶腰伸到一半便頓住,鬱悶地說道。這破地方,連伸個懶腰都是被禁止的。      
  「外面怎麼了,這麼吵?」黛玉拿著梳子,有些好奇的問。
  紫鵑忍著笑,說道:「大虎搶了三胖的老鼠,帶著兄弟幾個正拿著老鼠逗貓呢。狗剩和大妞正在一旁看熱鬧助威呢」。          
  黛玉聽了,也忍不住想笑。快速梳洗了,也跑出房去看熱鬧。    
  黛玉是個俗人,不,應該說林楓是個俗人。林楓一直認為『大俗才是大雅』。所以很討厭那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調調。所以,來到這裡以後,無論是給人起名,還是給貓狗起名。都秉承著,沒有最俗,只有更俗的想法去起名的。 
  所有的獒按身高長相起名為,大虎、二虎、三虎、小虎。而貓們則按花紋體重起名為大胖、二胖、三胖、小胖。兩隻鸚鵡也給起了一對最具有村土氣息的名字:狗剩、大妞。不過每次聽人叫這幾隻的名字時,黛玉都有爆笑的衝動。
  看著院子裡,追逐跑鬧的幾個傢夥們,黛玉也忍不住樂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再陰鬱的心情都變好了。            
  老鼠一動不動的,被放在院子中間,四隻胖被幾隻藏獒壓在爪子下麵。一會兒,藏獒們看見老鼠動了,就松爪子讓胖貓們去抓,等胖貓們剛跑近老鼠,就又讓藏獒給摁爪子底下了。而老鼠看見這陣仗又嚇回去一動不敢動的。兩隻唯恐天下不亂的鸚鵡,還在一邊亂叫著「跑了,跑了」,「動了,動了」的。幾次下來,胖貓們也漲了脾氣,在臧獒剛一鬆爪時,反撲到藏獒身上,又是咬,又是撓的。幾隻胖貓也是成了精了,咬,撓過後,老鼠也不要了,全撒丫子跑了。看得邊上的人,笑的直不起腰來。   
  可能是因為平時喂這幾隻空間水喝,所以幾隻雖然動不動就打鬧一番,但並不會彼此排斥。      
  一大早看了這麼一出鬧劇,心情正好。而剛吃過早飯,就聽說林如海喚她去書房。
        ..................................................................    
  林如海今天並沒有去前衙辦公。昨晚,黛玉離開後,他一個人想了很久。黛玉說的事情,讓他一時間無法全部接受,但他也知道,黛玉不會騙他。看著燭火,心中很茫然。不禁想起黛玉說的自己還有半年多壽命的話。人世匆匆,這就要走到了盡頭。回想從前,金榜提名,跨馬遊街,何等的意氣風發。宦海沉浮,又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成親時的喜悅,女兒出生時的感動,髮妻離世的悲傷,獨自一人時的孤寂。等等心情不一而足,甜酸苦辣衝刺到心頭。       
  女兒不但說自己一家都是仙人轉世,還給自己看了大能贈送的靈泉水。那麼自己不相信都不行了。相信了仙人轉世的事情,就意味著要相信自己要不久於人世。心情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想到這裡,林如海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若自己真的還有半年的命可活了。那玉兒怎麼辦?那必竟是自己疼愛了12年親生骨肉呀。玉兒說她要活到30歲才會返回仙界,那麼這今後的18年,黛玉一個女孩子要怎麼生存呢。      
  女兒有林家的家產,林家的家僕。但這些還是不夠的。不說林家的門人,舊戚。就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會放過手握巨財的黛玉的。      
  那麼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在自己離開人世前,把後事處理好。給黛玉留下一份生活保障。       
  想到這裡,一邊讓人請黛玉過來,一邊喚林府大小兩位管家來書房。
        ..........................................................................     
  因林家上下都住在中進,黛玉及兩位管家不過一會兒功夫便都到了林如海的書房。    
  相互見過禮後,林如海與黛玉分別落坐。 
  「自夫人去後,府中事務一直是姑娘在管,我也不曾細問過。今天叫你們來,一是讓你們整理一下府中的財產,一些無用的東西就變賣了吧。銀票也不用回我,直接交給姑娘保管既可。二是今後府中的一切事務,仍是由姑娘掌管,若有不聽姑娘使喚的,全家發賣......」關於財產,因林如海並不知道賈敏生前就已經做過安排了,所以今天他又做了一些安排。他知道,一旦他離開人世,黛玉一個人是保不住林家的財產的,那還不如現在就把能變賣的都賣掉,讓黛玉將銀票暗暗藏起來。當然,明面上也還是要留一些東西掩人耳目的。      
  待二人離開,林如海從書案後的木架上拿出一個小巧的紫檀木的盒子。將盒子交給了黛玉。黛玉接過盒子,看了林如海一眼後。便打了開來。裡面竟然是銀票及鹽引,整整一盒子的銀票及鹽引。      
  黛玉吃驚的看著這些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儒雅如林如海,也會藏私房錢呀。原來古今中外,只要是男人都會藏私房錢的呀。  
  林如海看著吃驚的黛玉笑了笑,道「玉兒在想什麼,這些不過是那些鹽商按例的孝敬罷了。並不值得什麼。以前這些東西都是交給你母親的......不說那些了。這盒子你先收起來吧。」      
  「汝父去後獨留汝於人世,若不為汝安排好後事。吾又怎能安心。時間緊迫,倉促之間,實無萬全之策。待汝父細細商量一番。」林如海語重心長的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林如海,黛玉總是有種想哭的衝動。黛玉聽罷,忙掩飾的低下頭。      
  為什麼不讓林如海活著呢。有了泉水,有了隨身空間,為什麼還是救不了林如海的命呢。看著一些為自己打算的林如海,黛玉的內心是那麼強烈的希望林如海能活下去。       
  林如海看著這樣的黛玉,也是不好受。想了想,並無事可交待,便讓黛玉回房去了。      
  黛玉拿著小木盒回到房間。讓人都出去後,便放下床帳,躲到床裡。黛玉以前看古代電視或古代小說時,那些電視或小說裡總會出現有人從窗外,門縫向裡偷窺的事情。所以,到了這裡。只要黛玉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黛玉就會讓人都出去,關好了門窗,躲到床帳裡去。今天也是如此,黛玉想看一看,數一數林如海給的小木盒裡到底有多少東西。      
  『一張,二張,三張......』,天呀,這南商真是富呀。賈敏過世到現在也不過是五個整年罷了。這鹽商孝敬的銀票竟然就有18萬兩之多。除了這些銀票還有10張各200斤的鹽引。這2000斤的鹽引折成銀子,應該也不少錢吧。黛玉是不知道這能折多少銀子,但想來應該是不會太少的。太少了,鹽商送不出手,林如海也不能收呀。            
  這麼多錢,這麼多的家底,到最後卻讓原著中的黛玉過上了『一草一木,皆出於賈家』的生活。瞧瞧,那是嘛節奏呀。      
  記得,以前看紅樓文的時候,都說賈家的那個大觀園還是林家的錢蓋起來的呢。這回自己把錢都隱了起來,看賈家怎麼蓋園子。       
  對了,看同人的時候,好多文裡賈家都要向黛玉,向林家借錢蓋園子。不借就拿孝道壓人。笑話,賈家人講孝道孝到林家頭上來了。是分不清這兩個字怎麼寫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哼,敢向自己借錢,賈家就不要怪自己鬧出些什麼事了。數好了東西,又重新裝到了盒子裡。黛玉躺在床上壞壞的笑著。  
  「喵,喵,」只見三胖跳上了床,向黛玉身邊擠過來。黛玉側頭看著三胖那張貓臉,竟然可以看出不高興的情緒來。難道這貨還在為早上的事情不高興?黛玉這會兒心情正好,決定好好哄哄三胖。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哄貓的和被哄的都睡著了。     
  微風吹過,紗織輕搖。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27章無可奈何      
  3月初,林如海以兩個月的時間,整合了林家所有的產業。無用不實之物全部買掉。整理後,林家所有物品,竟然只要二十口箱子便可全部裝盡。那些值錢的,重要的銀票、地契、奴僕的賣外契也都已交到了黛玉的手裡。黛玉收起來的時候,就放到了空間裡。至此,林家除賬上的五萬兩外,在無其他。
  4月初,林如海以古人的『以身許國,何事不可為!'為題,於揚州安定書院講學。因文人自古多出自南方,而林如海不緊是南方人,又是前科探花,現任二官大元。這種人生贏家的傾情演講,也被無數的文人才子奉為楷模及人生追求。而林如海雖然是用了古人的名句,但他卻用自己的方式,使『以身許國,何事不可為!』以最快的傳播方式傳遍大江南北,這也令天下文人對林海更加敬仰欽佩。就連當天天子,聽聞此事後,也當著滿朝文武大臣誇獎林如海「國之棟樑」。
  5月中,林如海又以「佐雍得嘗」為由,用林家揚州城內的鋪子建書齋一座。其內收藏書籍上萬冊,日常供天下學子閱讀。此舉一出,林家及林如海的名聲更上了一層樓。不說無人不知,卻也是家喻戶曉。      
  6月末,林如海以重病不癒,無法理事為由,上遞遺折請朝廷速派官員接任。遺折中,有無法繼續為朝廷出力的遺憾;也有無法再為皇帝盡忠的悲鳴;還有對膝下獨生幼女的不放心。字字揪心,句句滴血。讀者落淚,聞者傷心。 
  7月裡,林如海以愧對朝庭多年栽培,無法再為國為民盡忠為由,捐家產20萬兩及林家百家藏書於朝廷。雖未言明,但當天天子也知其在祈求朝廷能在其離世後庇護獨女黛玉。       
  8月末,朝廷接任巡鹽禦史之職的官員帶著當今皇帝恩典的太醫一齊到達揚州府衙。林如海以先公後私為由,先進行交接官衙事務,之後再請太醫醫治。林如海知道他的身體並無任何病症,為免太醫發現問題,便尋理由避開太醫的診治。
  9月初一,剛交接完衙門事務的林如海突然倒在了府衙大堂上。經太醫診治,林如海是油盡燈枯之象,以生機斷絕,再無回天之力。
      .......................................................................      
  9月初二,被太醫下了死亡通知書的林如海,在昏迷了兩天一夜後突然醒了過來。       
  看著坐在床旁哭泣的黛玉,林如海緩慢地說道:「吾兒這是什麼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我昏睡了多久?」      
  黛玉看見林如海醒了過來,忙過去把人扶著坐了。待林如海坐穩後,才輕聲答道:「亥時了」。      
  林如海看著黛玉的眼睛問她:「幾日了?」       
  半晌,「九月初二」。黛玉哽嚥著回道。      
  「是明天吧」林如海有些疲憊地言語,「汝今年一十有二,雖未長成,但已非稚童。吾今有語特叮囑於你。」    
  黛玉看著病弱不堪的林如海如今還不放心自己。在最後的時間裡還在為自己擔憂。心中悲意更甚,忙拭淚道,「爹爹快別說了,女兒會好好的。您就放心吧。您喝口水,歇一歇。」    
  林如海怕現在不說,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下去了。便用眼神制止了黛玉將要說的話。又咳嗽了一陣,才接著往下說:     
  「來日舍汝西去,汝切不可過於悲傷,損及自身,此其一也。」說罷,又看黛玉。      
  黛玉知其意,只得含淚點頭。       
  因黛玉是坐在腳榻,趴在床沿邊上的。點過頭後,就將臉埋進了林如海置於床邊的手心裡。       
  林如海一隻手被黛玉依託,只得用另一隻手撫摸黛玉的頭髮。眼中的無奈,不捨,幾乎要溢出來。      
  「其二,吾之身後事,棺木等物齊備。其他事皆可交由今次赴任的楊大人處理。」            
  「其三,上月中,吾已去信京都,七七之內應會來人。為父的後事,因你年幼,又是女兒家,所以無論是楊大人還是朝廷都會幫汝辦理為父的後事,而這些後事交由官家處理,遠比讓你外祖家處理來的更好一些。也能讓汝將來更好過一些。汝送靈回姑蘇後,便與來人回京城居住,也可就近依附外祖舅家。姑蘇以無近親族人,人心險惡,不可與之接觸。切記。切記」。      
  黛玉聽到此,從林如海手心中抬起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林如海看到後,又接著往下說:「其四,汝父逝於任上,之前又有上捐的20萬兩白銀。想來當今在吾父去後會給汝一定的恩封。有了恩封,為父也可放些心了」        「最後,為父是看不到吾兒長大成人了,為父只好在此時為汝取學名及字了。汝的學名『林歆舒』,小字『安樂』為父期盼我兒能夠一生都平安順暢」。
  林如海勉強說完這段話,歇了好一會兒便又讓黛玉將新任的巡鹽禦史楊大人請過來。黛玉看到這樣的林如海,跟本不忍心再說什麼了。起身走到門外,讓等在門外的林管家去請楊大人過來。      
  少時,楊大人便帶著太醫從前衙過來。黛玉本來應是避到內室去的。但因情況特殊,楊大人又年過五旬,林如海便沒有讓黛玉迴避。       
  楊大人本來已經從太醫那裡知道了林如海不過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心中對林如海也是一片惋惜。今天一見林如海如此,心中更是。      
  林如海見楊大人與太醫進來,本想起身。但卻實在無力,只得對楊大人們歉意一笑。笑中帶著無奈,帶著自嘲。楊大人見此,忙是一番勸慰。      
  林如海見此,對楊大人搖了搖頭,說道:「楊大人不用說了,林某的身體,林某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讓朝廷盡快派楊大人來維揚,林某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林某在揚州城內還有一處私宅。想著一會兒便搬到哪裡去。大人才剛到,總不好在這裡嚥氣,林某這身子不爭氣,小女又年幼。這兩天給大人帶來諸多不便,還望大人莫怪林某無禮了。」       
  楊大人聽此,連對林如海最後的一點芥蒂都沒有了。雖然誰也不願意住剛死過人的房子,但若這時就把重病在床,已無生機的前任趕回家,住在年久無人的舊宅子。那他以後還要不要名聲了。當今天子派來的太醫還在邊上看著呢。      
  楊大人連忙表示,他並不忌諱這些,還請林如海安心養病,不要挪動。      
  林如海看著楊大人及太醫,說道:「海,自幼攻讀聖賢書,一心只求報效朝廷。經年得點探花,跨馬遊街,何等志得意滿。只願一身文武藝,皆賣與帝王家。後得以官位,一心一意,奉公於前。又因年歲漸長,子嗣無望,更是一心以公務為要。聖上聖明,委以禦史之職,海更是日夜不敢懈怠。今日某西去,雖有報效之心,卻再無報效之力。悲哉,哀哉!」    
  林如海用盡混身力氣說完了這段話後,隨即又陷入了昏迷中。       
  「父親,父親,爹爹,爹爹」,一直守在一旁的黛玉哭的不能自己,趴跪在林如海的床邊胡亂的哭喊著。黛玉明白,林如海最後的一段話,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讓其能夠傳出去好進一步為黛玉鋪路罷了。黛玉整顆心都被林如海的一片慈父之心揉碎了。黛玉怨恨自己為什麼當初顧忌這,顧忌那的。總是不肯用真心對待林如海。現在人去了,連最後的補償機會都沒有留給她。想到林如海臨去前還在為自己擔心,打算。黛玉更是心中悲痛。      
  本來就二天二夜不眠不休的守候,現在又加之悲傷過度,黛玉也在下一刻失去意識,陷入黑暗中。      
  旁邊的楊大人和太醫見此,連忙喚人將黛玉送回了房間。並且全全接手了林家的事務。      
  見到昏迷中的兩父女,無論是楊大人還是見慣了生死的太醫,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的起了憐憫之心。而這份憐憫也體現在了發住京城的奏摺上。也讓在之後收到奏摺的當今皇帝加重了對黛玉的封賞。      
  從昏迷中醒來,黛玉便一直守在林如海的床前。黛玉知道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林如海就會離開這個人世間。黛玉希望能讓林如海最後的時間裡一直有人守著。就這樣,黛玉坐在林如海的床邊,時不時的喂上一口靈泉水。雖然大多數的泉水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但黛玉想著哪怕只有一絲流進身體裡,是不是就可以延緩那一刻的到來。書上只說是九月初三,但卻沒有說是早上還是半夜,如果努力一下,是不是可以推遲呢?    
  9月初三子時,林如海在昏迷中離開了人世。無論黛玉怎麼做,這一刻還是到來了。黛玉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放聲大哭起來。


第28章死後哀榮      
  黛玉坐在床上,端著太醫給開的湯藥。渾濁的藥湯配著碧綠色的琉璃碗,竟然有種詭異的和諧。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黛玉鼻子有些發酸,連忙抬頭向上看。但眼淚還是順著眼角一路劃過臉頰。      
  知道林如海的壽數命運,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可是,林如海這一去,黛玉才發覺,原來他早將林如海當成自己的親人。臨終前的殷殷叮囑,十幾年的諄諄教導寵愛疼惜,早已銘刻在心中。      
  賈敏去了,林如海也去了。整個林家就剩下自己了。      
  整個紅樓世界最後一個不計任何得失對自己好的人也離開了。黛玉覺得好孤單,從心裡往外都透著淒涼的味道。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人會為了自己精心算計了。每每想到此處,黛玉都特別痛恨自己當初的不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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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如海為人做官還是可以的,臨去前又做了那麼多的安排。現在死於任上,所以其上司下屬,及文人學子或親自或派人來弔喪,場面很盛大。當初林如海講學的那個學院竟然舉院來祭拜,讓林如海的名聲威望更甚。而對於黛玉這個林如海唯一的子嗣也更加的關注。所以黛玉將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謹言慎行。必竟被人關注即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束縛。      
  林如海的消息傳到了京城。皇上聽聞林如海病逝,十分哀痛。思起林如海之前種種,又及林如海在江南學子中的地位,於京都傳下了一道聖旨,聖旨中,一是對林如海的褒獎,雖死其形尤在。固賜其謚號:『忠義海德公』。另,海德公獨女林氏,特封其「縣君」,品秩正三品。      
  這個賜封雖然對黛主來說不可謂不貴重了,但對於朝廷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的。三品的縣君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銀子的俸祿,就是之前林如海捐的那二十萬兩銀子一年的利息也比這個要多。還能用一個封號來收買江南學子的人心。對於朝廷來說,絕對的穩賺不賠。       
  來往官員及文人學子皆知林如海只有一幼女,林如海的後事,幾乎都是那位楊大人幫著辦的。就是停靈之處,也是在揚州巡鹽禦史府。眾人見此,紛紛讚揚楊大人高義。所以當賈璉一行姍姍來遲時,心裡都有些鄙夷。      
  賈家派了賈璉過來奔喪。三七之後,賈璉也到了,先去祭拜了一番林如海。又謝過了那位幫忙的楊大人後,才去後宅見了黛玉。      
  此時,黛玉臉上仍有些憔悴,待相互見過禮後,便請賈璉坐了,道,「璉表哥一路風塵而來,辛苦了。」      
  「都是自家人,本是應當的。」賈璉臉上極是關切,又有些慚愧道,「接到林姑父的信,我便連夜啟程。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來時老太太叮囑我用心的幫襯表妹,沒想到林姑父這麼快……」      
  『呸!騙誰呢。從京城到揚州一共才要行船1個月的時間。連夜啟程?若真是如此,頂多十天半個月就能趕到。可這還不是走了近四十天。』想到此處,黛玉心中冷笑,臉上淡淡地,「璉表哥不必如此,船行於江海之上,走差路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能來,妹妹心裡就很感激了。」      
  賈璉聽到黛玉如此說,知道黛玉是在說他話不實。心中也有些不自在。但不管怎麼說他一大老爺們也不可能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如今林黛玉剛剛喪父,賈璉自然也不會在此時挑這些理兒。      
  黛玉見賈璉並不吱聲,也知道是自己小性子發作了。你都沒把人家當親戚,還要求人家把你當親戚。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相對的。想通後便對賈璉道,「璉表哥這一路也累了,我已經讓管家給表哥安排了院落休息。表哥先行洗漱歇腳,稍後便讓人給表哥送桌接風宴過去。」      
  「倒也不忙著休息,」賈璉又嘆道「老太太接到信,傷心落淚了好一陣。吩咐我定要將表妹接回去。不知道表妹是怎麼打算的?」賈璉知道,黛玉是個極有主意的女孩。加之林如海再世時,對黛玉的教導,所以就算林家現在只剩黛玉一人,賈璉也不能不顧黛玉的意願強行帶走黛玉。早久之前,就聽說林如海為黛玉立了女戶,有意將來讓黛玉坐產招婿。現在林如海去逝了,林黛玉就是林家的家主了。因此,賈璉問的很認真。      
  「當下還是先扶陵回姑蘇,入土為安。」黛玉淡淡地,沒什麼情緒地說,「父親去世之前,曾有交待。他去後,讓我回京都舊宅去閉門守孝。京都的舊宅雖一直沒怎麼住人,但也是近年才翻新的。再來外祖家近日又要有喜事。妹妹必竟是守孝之人,怎好再去打擾外祖母呢。」      
  賈璉聽此,有些差異。他出門前並不曾聽說過有什麼喜事,黛玉怎麼知道?或又是姑父說給表妹知道的?那又是什麼喜事,能讓姑父這千里之外的人都知道,而自家卻不知道的呢。      
  「不知表妹說的喜事,指的是什麼?表妹又是從何得知的?」賈璉想不明白,索性問了出來。      
  黛玉先看了一眼屋裡侍候的人,這些人便立刻起身出去了。屋裡除了黛玉、賈璉,便只有紫鵑,李嬤嬤在場。      
  這時的黛玉,又拿起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待見賈璉著急的頻頻看來的眼神。黛玉才開口說道:「林家數代單傳,及至父親,只出我一人。而林家與我最近的也是出了五服了。這世上只有外祖家與我最親了。父親臨終放心不下我,便上了一道摺子」說到此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摺子中,除了請求今上給妹妹一些庇護,還請求聖上給賈家一些恩典。當今聖上同意了。」      
  賈璉聽到黛玉說『當今聖上同意了』時,就情不自盡的站了起來。在屋內走了兩步後,回身看向黛玉,說道:「妹妹此話當真?」      
  黛玉自信的地說道:「賈家的喜事,不出今年年底必是了」        賈璉聽此,忙向西面行禮。口中還道:「多謝姑父想著,賈家必定不忘姑父恩德。必定全心全意對待林妹妹」。      
  黛玉看此,也是冷冷一笑。說的再多,也改不了賈家的黑心腸。不過是試目以待罷了。反正元春上位是板上定釘的了。何不拿來做人情呢。      
  過了一會兒,賈璉平復了下來。對黛玉問道:「揚州事宜可料理妥當了,像家下人等如何處置?」      
  黛玉看了一眼賈璉嘆道,「如今林家就剩我一個,也用不著這許多人。挑了些人放出府去。剩下的,隨我一道回姑蘇安葬父親,介時在一起去京都。」 
  賈璉聽這話音便知道自己來晚了,人家都弄好了,便溫聲道,「表妹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直說就是,表妹必竟年幼,且是女眷。表哥也不是外人,於外物打點卻還可以幫幫忙的。」      
  黛玉聽罷,先謝過了賈璉。又言,如有需要必會去尋他。      
  兩人又敘話一番,賈璉便告辭回到自己的住所。      
  坐在榻前,賈璉一邊想著黛玉剛才說的話,一邊想著林家的家財事項。臨來時,二太太可是要賈璉把林家的財產都帶回去的。可到了這裡,賈璉發現跟本就無從下手。      
  林如海逝的太早了。後事都是人家楊大人給辦了。家裡的事務,林表妹也都處理完了。這個時候,再做什麼都來不及了。現今能做的就是把林家的財產打聽清楚。也算能對二太太交待了。只是林姑父臨終還想著幫扶一下賈家。人家屍骨未寒,就算計人家的獨身女兒,是不是有點過呀。賈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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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如海七七一過,黛玉便先去了楊大人處,謝過楊大人後,第二天便帶著家下人等與賈璉一起扶陵回姑蘇。讓林如海入土為安。因之後要從姑蘇直接反程去京城。所以黛玉便讓人把行李箱子全都一起裝上了船。      
  賈璉看到算上黛玉的行李才二十多個,不到三十個的箱子。再加上之前找人打探回來的消息。知道林家並沒有什麼錢財了。心裡也知道怎麼回二太太了。 
  揚州城內的那座書屋,黛玉派了妥貼的人看管著。因是林如海生前做的安排,黛玉便直接讓二管家每年都過來看看。      
  就這樣一路行船至姑蘇,安至好一切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京城。因黛玉是有品級的縣君。為了今後不讓黛玉在賈家或是別的地方受人輕視。李嬤嬤和趙嬤嬤商量後,林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改了稱呼。只稱黛玉『縣君』,再不提姑娘二字。


第29章大房二房      
  不過月餘,黛玉一行人就到了京城。同原著中一樣,路上碰見了賈雨村那傢夥。也不知這一回賈璉是如何認識的賈雨村,但聽說兩人很是熟惗。連元春封妃的消息也是從那廝口中得知的。      
  碼頭上,賈璉又試著讓黛玉住到賈家去。但黛玉一行人早就在回程路上得知了賈元春封妃的消息。因此,黛玉皆以林如海遺命及元春之喜事不好衝撞為由拒絕了。      
  賈璉一路行來,因元春之事對黛玉更是上心。心中一直以為元春得封皆是林姑父之故。今見黛玉一人獨自居住,心中不忍。但賈璉見黛玉回林府之心不移,便先送黛玉回去安頓後,才回了榮國府。       
  黛玉看著賈璉一路有心。便在無人之際,對賈璉說了一句:「元春大表姐封妃一事,並非是父親替榮國府求來的。」賈璉一愣,剛到尋問,黛玉便進入了府中。賈璉只好壓下心中的疑問離開了。      
  賈母在昨日就接到信,知他們今日到,早早就盼著了,正等得心焦,就聽到一陣聲音傳來「璉二爺回府了」,賈母激動地站了起來,又覺不對:怎麼沒提玉兒?
  賈璉進來向賈母磕頭,並回了賈母一路之事及黛玉回林宅守孝的事情,便去見了府中眾人。      
  且不說賈母不放心黛玉,使人去看。只說賈璉自回府見過眾人,回至房中,正值鳳姐獨坐屋內,見賈璉遠路歸來,便笑道:「國舅老爺大喜!國舅老爺一路風塵辛苦!今日大駕歸府,略預備了一杯水酒撣塵,不知可賜光謬領否?」賈璉笑道:「豈敢!豈敢!多承,多承!」一面平兒與眾丫鬟參見畢,端上茶來。賈璉遂問別後家中諸事,又謝鳳姐的辛苦。      
  夫妻二個面對面敘話。鳳姐心中有事,面上便帶了出來。賈璉見此,便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鳳姐看了賈璉一眼,復又低頭想了想,抬頭便讓平兒出去。又叫其在門外看著。      
  才在賈璉的追問下,說起了心中的擔憂。      
  「去年回南前,林妹妹尋我說話......一直到前些日子大姑娘突然封妃,所有的事情竟然都對上了。每每想起這些,我心中就是不安」。鳳姐說完,便抬頭看賈璉。只見賈璉滿臉陰沉,似風雪欲來。鳳姐嚇了一跳。有些怯怯地叫著:「二爺,二爺」      
  賈璉站起身,一腳踢翻了腳爐,仍覺不解氣。又把榻上的坑桌也推到了地上。 
  平兒在外面聽到動靜,急急進來。看到賈璉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跳。賈璉看見平兒進來,吼道:「滾出去」。平兒一愣,看了一眼鳳姐。鳳姐點頭讓其出去。平兒只好又回到了院子裡去望風。      
  氣喘噓噓的對鳳姐道:「其心由來已久,惡婦安敢如此」,      
  鳳姐小心的上前,扶著賈璉去了內室的榻上坐下。又回身去取茶壺等物。好一會兒,賈璉才接著鳳姐一同坐到了榻上。      
  賈璉口氣還有些不好,但面上已經回緩,拉著鳳姐說道「我自幼喪母,被老祖宗養在身前。雖然一直沒有珠大哥哥和元姐受老祖宗疼愛。而二太太王氏時有關心。我心中一直當她是母親一般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些都是假的,都是為了爵位。」      
  鳳姐不知說什麼好,二太太必竟還是她姑媽。只是一想到她的好姑媽竟然如此算計她,鳳姐心中也是一陣發狠。想到二太太這一環加一環的算計,鳳姐心中冷笑,『都是王家的女兒,誰還能比不過誰,你要我們的命,我就拿你的心肝寶貝還換』      
  賈璉又說道:「應該多謝林妹妹,若不是林妹妹告知真相,待來日,你我必定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復又對鳳姐說了黛玉臨別之語。鳳姐一聽,心中對黛玉也是存了一份好感。      
  「是呀,對於林妹妹來說,反正都是舅舅,若是林妹妹不告訴咱們,只在一旁看著。咱們可真要.....」鳳姐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不說賈璉心中如何氣忿,鳳姐更是恨不得吃了二太太。這一直以來,因二太太是自家姑母,常日裡極親近。所以一嫁進門來就被自己的好姑母花言巧語拉攏過去,放著大房敞亮的大屋子不住,巴巴在這窄屋子裡去住,這小破地方還沒有梨香院一半大呢。連薛家那樣的破落戶都不如。先不說這住處的問題。平日裡管家為著公中補貼了多少嫁妝,反倒落了個刻薄的名聲。好人她做盡了,壞事全讓自己出頭,她這是拿自己當靶子呢!鳳姐兒霎時恨得咬牙切齒。現在才明瞭自己的好姑母顯是將榮國府當成她家的了!襲爵的可是自己公公,所以二太太才要這麼算計自己一家!若那些事情,自己真的做了,自己都不敢想像將來會如何了。
  「對了,你回頭讓人查查那老賊尼求你辦的事情,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有這事你沒做,最後是讓誰接的手?如果是......」。賈璉並未往下說,但鳳姐何等人,又怎麼會不明白賈璉未盡之語。當下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怎麼做。
  不待二人再說什麼,二門上的小廝傳報:「老爺在大書房裡等著二爺呢。」賈璉聽了,又氣的摔了手裡的杯子。「老爺,老爺,整個榮府都是我們大房的,憑的什麼就敢叫老爺。爺們還沒死呢,這就叫上了」。       
  鳳姐看賈璉氣的狠了,也不敢深勸。到是賈璉自己緩下了脾氣。他也知道,二房女兒剛封了妃。現在也不是跟他們對起來的時候。      
  賈璉只等壓下火來,整衣出去。       
  半個時辰左右,只見賈璉復又進了屋。鳳姐忙上前,問道何事。      
  賈璉只說道:「麻雀回巢唄」      
  鳳姐一聽樂了,斜了賈璉一眼,「省親的事准了?」       
  「嗯!一會兒還要到珍大爺那邊去商量事呢,傳飯吧」賈璉對鳳姐說完,又朝平兒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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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回了林府,因往年黛玉在京城時,也住過,所以東西等物也算齊全。
  黛玉等人剛安頓妥貼。就聽人來回:「榮國府來人了,說是替府裡老太太看望縣君來了」。      
  黛玉請人入府,方步至花廳。見來人是鴛鴦和林之孝家的。黛玉便請了二人入座。       
  來人並不敢深坐,只半搭於圓凳上。鴛鴦道:「給林姑娘請安了,一年不見,林姑娘越發標誌了。」      
  「外祖母可好?舅舅舅母可好?府中姐妹們可好?元表姐榮登妃位,還沒跟外祖母,舅舅舅母們道喜呢」黛玉說著。       
  「老太太很好,只是想念林姑娘。老爺太太們也都好。府中的姑娘們也都是好的。府裡出了娘娘,到處是喜樂著呢」鴛鴦語氣輕快的回答。剛說完又想起黛玉喪父,趕緊把臉色喜色收了。       
  「老太太讓奴婢來,一是來看望姑娘,二是勸說姑娘過府住去。」    
  黛玉回道「外祖母那裡有喜事,而我這裡家父剛去,本是熱孝中。又有父親臨終遺訓,命我閉門守孝。連得聖上恩旨,封為『縣君』,因是孝中都尚未入宮謝恩呢。這會子兒更是不敢出門去了。」      
  鴛鴦聽此,忙帶著林之孝家的給黛玉賀喜。口中又稱:「恭喜縣君了,奴婢事先不知道,說錯了稱呼,還請縣君不要怪罪。」      
  黛玉並未起身,只是笑著抬手虛扶二人。口中道「鴛鴦姐姐說笑了,姐姐豈不聞『不知者不怪罪』的話嗎?」      
  送走了鴛鴦,又在最後對林之孝家的說,若鳳姐不嫌林家有孝,有時間讓她過來坐一坐,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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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那日送走了鴛鴦,黛玉便真的做到了閉門謝客!其實,就是不閉門謝客,也不會有什麼人來的。林如海已逝,林家已經沒落了。就算是黛玉有了品秩,那也改變不了黛玉孤女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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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鴛鴦回到了賈府如何說起黛玉,就是黛玉如今得封品秩的事情,就讓賈府一干人等又羨又妒的。其中,以二太太王夫人尤甚。必竟女人的品秩不是靠丈夫就是靠兒子才能得來的。像黛玉這樣靠父親的,除了皇家幾乎是沒有的。且不說誰靠著誰,只說品秩吧,黛玉如今是三品,而王夫人別看女兒封了妃,她還是五品的誥命。就這一點怎麼能不讓她氣憤呢。先不管榮府的刑夫人,將來賈璉襲爵後的鳳姐,就是寧府的尤氏品秩都比她高。現在連林黛玉這個絕戶的孤女都站在了她頭上。你讓她如何不生氣呢。越想越氣的王夫人,也不管是什麼時候,立即派人叫了賈璉過來。


第30章如何是好      
  賈璉與鳳姐剛要就寢,就聽院外有人喚「平姑娘,我是金釧,璉二爺歇下了嗎?太太讓璉二爺過去一趟。」      
  鳳姐聽此,眉眼就是一立。剛要罵人。賈璉在旁一把摀住鳳姐的嘴,「忍一忍,那是娘娘的親娘」。鳳姐聽此心中就是一酸,想著賈璉今天才下船,一走就是幾個月的。一到家就沒閒著。好不容易熬到了就寢的時間了,這又打發人過來。是誠心不讓人好過是不是?真把他們賈家大房正經的爺們當二門管事的使喚呀。
  想著想著,一向強硬的鳳姐也是眼圈通紅。蓄滿了眼淚。這一天天的,自從元春封了妃後,她心中就存了事。賈璉又不在家,連個說話商量的人都沒有。只能平日裡自己胡思亂想的。可這越想就越是害怕,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卻......
  賈璉與鳳姐二人從小青梅竹馬柔情蜜意。成親時日尚短,又驟然分離,感情自是情深意濃。此時賈璉看鳳姐如此,心中也是難過。起身拍拍鳳姐的手,便喊了平兒進來侍候。整衣後,抬腳到門口時,想了想回身對鳳姐說道:「我去去就回,你若不睏乏,稍等我一等」語落,不待鳳姐回話便走了出去。
  賈璉到了王夫人處行禮問安,落坐喝茶,閒聊敘話。賈璉一概不主動,只不過回答一些王夫人問他這幾月如何,路上可還平安順利之話。
  出發前的事情,賈璉自然還記得。所以,王夫人派人叫賈璉過來時,賈璉便猜到王夫人想說些什麼,問些什麼了。只是心中有氣,並不想那麼痛快的告訴她。所以,說了半天的話,賈璉偏不順著她將話題往那方面引,不但如此還裝做很累的樣子,時不時的走走神。賈璉知道現在的榮國府幾乎在元春封妃的時候就落在二房的手裡,而自己這一房又沒有對付二房實力。只得暫避其鋒芒。若不是這樣,他今兒個都不會來,當他是什麼呀?二房的管事?哼!三更半夜的,叫成了家的婆家侄子到房裡來說話,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避諱。怪不得能生出賈寶玉那樣只在內緯廝混的敗類來。      
  王夫人兜了一圈,見賈璉就是不開竅,又瞧著賈璉的神精也懨懨的,好似就要睡著一樣,索性也不在繞彎子,直接問道,「璉兒呀,你這次去揚州,你林姑父去後,就留下你林妹妹一個小姑娘,那邊的事情你可有幫著好好處理?」  
  賈璉眼珠子轉了轉,回道「嬸子有所不知,聖上厚待林家,連林姑父的後事都是讓現任的楊禦史大人給操持的呢。而林妹妹被封為『縣君』後,傳旨的那位大人可是說了,今後稱呼林妹妹都只能叫『林縣君』呢。因著這,那邊的事情都很是順利呢!再加上侄子到的晚,一切大事小情的都是那邊府衙幫著料理的。這會兒子倒白叫嬸子掛念了。」人家一小丫頭都比你有品級,老不修的,看你好不好意思叫。      
  王夫人一愣,閉口不談『縣君』這個話題,想了想介面問道,「就算是這樣,那林家的族人就沒來找林丫頭的麻煩?林家的財產他們也沒試著去爭一爭?」  
  「啊?嬸子是指這個呀?那到沒有,林家能爭的早就同林姑父出了五服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爭產,再說了,爭什麼呀,林家就那麼點東西。爭來爭去的都不夠費那個勁的」賈璉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林家沒錢?不可能!」王夫人失態的說道。看到賈璉看著她的眼神,立即回過神來,裝做不在意的接著說「林家可是幾代襲爵,人丁又單薄,你林姑父又在那個位置上,怎麼會落到那個程度?璉兒,你可莫讓別人給騙了。」
  賈璉心裡鄙夷了一下,面無異色。「我剛知道時也是不太相信的,只以為下人見林妹妹年紀小,糊弄她。於是侄子私下裡找了林家二管家打探,您猜怎麼著?」
  王夫人著急的攥緊了帕子,焦急的看著賈璉,不滿賈璉的停頓。催促道:「璉兒快說」。      
  賈璉心中冷『哼』一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接著往下說。  
  「林家現在除了兩三個宅子,就剩下二個莊子,三、四外鋪子罷了。原來呀,林家世代單傳。到了林姑父這一代,竟然有絕嗣之像。後來家裡請了個得道的高僧,那高僧說『只要捨得出財來,孩子總會有的。』敏姑媽聞此,竟然是逢廟便塑金身,鋪路建橋,施粥舍糧的整整十幾年。這才有了林縣君,敏姑媽一看這招可行,再林縣君週歲後,又是一連串的塑金身,鋪路、造橋,施粥舍糧的過了五年想著再求了兒子。只可惜... ...唉!要不是敏姑媽去的早,也許林家連現在這點子東西都留不下呢。」賈璉說的這些,還是早些年賈敏整理財產時讓人放出去的呢。其實這些個事情,賈母也是知道的。但賈母卻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對賈府的人說起過。因此,王夫人一直以為林家還是那個巨富的列候之家呢。
  賈璉的一番話,算是徹底把王夫人鎮住了。好一會兒,就在賈璉想要告辭回去時,王夫人又問道:「那你們從南邊回來,林丫頭都帶了什麼東西?」
  「算上行李,左不過二、三十個箱子罷了」賈璉抬頭看了王夫人一眼,見王夫人眯起了眼。想著黛玉幫扶的情誼,又接著說道:「我讓人去查看了一下,一半箱子裡裝的是林姑父的筆記書籍。一小半是敏姑媽的一些首飾,擺件。」
  賈璉邊說邊偷看王夫人的表情,等他最後一句話說完。王夫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既幸災樂禍,又懊惱的神情。賈璉知道,王夫人這是既高興林家這麼折騰也沒有生出個兒子來。又懊惱林家的錢都讓賈敏給敗禍沒了。      
  賈璉之前身在局中,也是惦記著林家的產業的。所以並沒有覺得王夫人此舉有何不妥。但當賈璉知道王夫人也在算計他時,那心情當真是可以用火山爆發來形容了。      
  人往往都是這樣,一葉障目,無事的時候想不到許多,也不會去想那麼多,可一旦事情出現一個小裂痕,就如同醍醐灌頂般。往日裡的事兒就都明瞭了,甚至還會將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也算到那人頭上。賈璉就是這樣,只用了那麼一刻鐘的時間就將王夫人恨上了。就在剛才,賈璉還在想,他生母的早逝是不是也跟王夫人有關。若真跟她有關,思及此,賈璉的眼底就有些充血。      
  因王夫人今晚一直掛心著林家產業的問題,所以也沒有發現賈璉與之前有什麼不同。而賈璉雖也年輕,但那底歷練多年,不說不顯形色,但也可以掩飾住。
  一時間,王夫人想了想便又問道,「你姑父家怎麼可能就這點家底?你姑父是管著鹽政,手裡還能沒點子銀票?估計是給你林妹妹收著了吧!」  
  「這個,侄兒就不知道了。想來也不會有多少吧。聽說林姑父將家產都捐給了朝廷。至於為什麼要都捐出去,聽說是林姑父認為給林妹妹太多錢,她也保不住。還不如把錢都給了朝廷,朝廷看在這錢的份上也能庇護一下林妹妹呢」賈璉遲疑的說道。這該死的老太婆,連人家小姑娘最後的保命錢都要算計。也不怕報應。王夫人聽到賈璉的話,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這會兒,王夫人看賈璉這樣,也知道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就對賈璉說道「天不早了,璉兒你就先回去吧,好好歇兩日,家裡正要建院子,大事小情的你和鳳哥兒多看著些!」      
  賈璉神色有些猙獰,這真是把他們兩口子當管事的用呢?行呀!你既然敢用,就別怪他們兩口子不客氣,建院子可是個好活,油水多著呢。他先藉著這個機會多賺它一些銀子再說別的。      
  當即點頭答應,也不在此多呆,行禮退下了。賈璉回房後,對等著他的鳳姐兒說了這一程的事情。夫妻兩人又一同鄙視了一遍王夫人後,才終於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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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璉走後,王夫人越想越覺得林家不可能真的沒錢了。林丫頭在家那麼長的時間,一定是把家裡的東西都變賣了,而隨身揣著大筆銀票。不行,一定不能便宜了那死丫頭。不過怎麼才能把銀票弄到手呢。得好好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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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在黛玉不知道的情況下,在賈家就出現了一個全心全意想著她的人。想她想的的都快要夜不能寢了。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樣深沉的愛呀!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33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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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又冒壞水      
  守孝的日子,平淡如水。既不用出門,也不用起早請安。除了不能吃肉食葷腥,穿鮮豔衣服外,一切都很平靜,亦如賈敏離世時一般。也許比那時還要心靜一些吧。有時候事情沒發生前,我們總是焦慮不安。但真的等到事情發生了,我們才發現心已經處於平靜了。也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也許是焦慮的太早吧。   
  林楓是個很奇怪的人,遇佛也拜佛。遇廟也拜廟。只是內心裡並不是很信這些。來到了這裡以後才算是真的相信這些的存在。還記得林楓小時候,第一次看見生活在籠子裡的倉鼠時。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聯想。她想像人們生活的地球其實是個大籠子。人們其實就是關在籠子裡的倉鼠。而提著籠子的是比人類還要高大的外星人。很多天災人禍都是外星人在逗弄如倉鼠般的人類時的破壞。一直到了現在,這種想法,林楓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不過,自從來到紅樓的世界,這種想法到是顧不上去想了。      
  因為種種原因,再加上對林如海夫婦從內心深處產生的愧疚。林黛玉要求自己每天都為林如海夫婦抄寫一個時辰,即兩個小時的佛經。她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是讓自己這個得到林家財產及林氏夫婦全心愛護的人鹹少一些愧疚,林如海臨死前的那些日子,那些真心待她的日子。越過越讓她心裡不好受。那麼多年理所當然的享受他二人的愛護,卻不知感恩。這種愧疚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以前常聽老人說,多唸佛經,多做善事,可以為祈福的人在來世鋪一條幸福的路。所以,黛玉準備在今後的日子裡多抄佛經,多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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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剛回京城時,便讓林之孝家的給鳳姐稍話過來。一晃三、五天過去了,鳳姐才有時間過來看她。      
  鳳姐不知道黛玉找她作什麼,但想來並不只是想念她那麼簡單的事情。至從上次黛玉找鳳姐說了那麼一段話後,鳳姐每每看見黛玉,都有些打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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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午後,林府。      
  「璉二奶奶請隨奴婢來,我們縣君正等著二奶奶呢。」紫鵑邊往裡走,邊側身對鳳姐說道。      
  紫鵑領著鳳姐一干人徑直走到了黛玉的院子。黛玉站在院門處,歪著頭笑著看鳳姐。      
  時光荏苒,一晃便是一年不見。十三歲的黛玉,出落得亭亭玉立,清麗出塵。鳳姐見黛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笑,就已經有了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拋開這些思緒,鳳姐緊走了兩步,便快人快語的笑道:「小婦人給林縣君請安了,一年不見,縣君是越發標誌了。看的小婦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小仙女呢。」
  黛玉抿嘴一笑,「呵呵,妹妹也是這麼覺得的,還是鳳姐姐有眼光。」
  黛玉一說完,大傢夥就都樂了。就連黛玉自己也沒忍不住樂了起來。黛玉看著笑著歡快的人兒,想著古代可能真沒有她這樣老王賣瓜的了。      
  笑了一通後,黛玉上前握住鳳姐兒的手,拉著她進了院裡花廳。姑嫂兩個多日不見,要說的話一時半會兒地也說不完。黛玉讓人上了茶點後,就打發人出去了。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鳳姐終於眼圈略紅的對黛玉說道:「嫂子今天來,一是來謝妹妹的。至於謝什麼,想來妹妹這麼聰慧,心裡是有數的。二來,就是想問問妹妹,問問妹妹今後,我和你璉二哥」說到後來,鳳姐兒有些語無論次了。   
  黛玉看著這樣的鳳姐兒,覺得真稀奇。那樣飛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鳳姐兒,也會有今天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      
  黛玉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之前說那些話,想幫的也不是鳳姐。現代人的涼薄。局外人的心態都讓黛玉看著這些人時,有一種置身世外的感覺。想是在看一場話劇。而就是這次黛玉讓鳳姐兒來,想的也不幫鳳姐什麼。  
  「既然璉二哥和二嫂子信的過我,那我就多嘴說兩句」黛玉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對鳳姐兒說道。      
  鳳姐看黛玉這樣,也是心中一緊。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黛玉。      
  「本來這些話,不是我應該說的。必竟無論是大舅舅還是二舅舅,都是我的母舅。只是嫂子待我一片真心,父親去後,璉二哥也是幫著忙前忙後的。若是不說,於心不忍。」黛玉停了一下,又接著輕輕嘆了一口氣:「嫂子,非是我危言慫聽,二舅舅一家在府中當家作主這麼多年,就只差爵位不是他們的,如今二房又出了個娘娘,越發勢大,若生出奪爵之心……?」      
  鳳姐兒打了個寒顫:」不……不會的,二太太是我的親姑母,又向來疼我,若是有這心,當初何必還讓我嫁過來呢……」其實,鳳姐心中是相信黛玉說的這些話的,必竟賈璉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只是在感情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黛玉見她如此,又道:「做父母的,他們最疼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若不是,為什麼珠大哥哥唸書,而璉二哥哥只是管著府中庶物呢。別說什麼璉二哥哥不會唸書。小孩子小的時候,這些不是都靠家裡人督促的。為什麼有人督促珠大哥哥,卻沒人督促璉二哥呢?這是其一,再一個,靠著國公府的金字招牌,二舅舅一家就還是國公府的主人,國公爺的後人。可一旦分家,二舅舅一房可就還是五品官的家眷了。而宮裡的娘娘也從公府嫡小姐變成區區五品官的嫡長女,而寶玉,一個五品官司的嫡次子,將來再分家,得的東西還沒有蘭哥多呢。二舅母就剩寶玉這一個親骨肉在身邊,在寶玉將來註定什麼也得不到的情況下,她能不為他打算?侄子,侄女再親,也親不過自已生養的呀。」      
  鳳姐聽此,先是愣愣的不說話。然後喃喃地說了句「如今二房勢大,娘娘又得寵。我們怎麼辦呢?」      
  「至於娘娘,鳳姐姐倒無需多慮」黛玉笑帶安撫說道。      
  鳳姐兒不解的看向黛玉。      
  黛還是歪頭笑道:「宮裡下旨封妃的聖旨,我並沒有親耳聽到,鳳姐姐可還記得那聖旨是怎麼說的?」      
  鳳姐想了想,對黛玉說道:「那日是二老爺的壽辰,突然間宮裡來的天使。家裡人都嚇了一跳。後來著人打聽,才知道是封妃的旨意,太長的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上面是說德才兼備什麼,『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不成了,就只記下這句話了」      
  「就是這句話,妹妹身邊的李嬤嬤和趙嬤嬤都是宮裡出來的。妹妹受她二人多年教養,對於宮封還能知道個一二。」      
  「這封妃有什麼不妥之處嗎?」鳳姐還是不太明白。      
  「尚書是女官名,妃是後宮女眷之封號。哪有女官位與妃位一起封的道理,往後這元春大表姐到底是妃子還是女官呢?一個主子一個奴才如何能混到一起去。更何況這妃位封號也不對啊。妃位封號一般都是一個字,就算是兩個字,那就是加上姓才兩個字呀。從來沒聽說除了名字還有兩個字的妃名,怎麼聽都像是……」黛玉住嘴不言。只是喝點了茶。一會兒又吃起了點心。
  鳳姐被停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可黛玉就是不說話。急的鳳姐,只好催促黛玉道:「我的好妹妹,好縣君,你就快說吧。你這不可誠心急嫂子呢嘛。」
  黛玉只等看著鳳姐吐出了幾個字體。「像謚號」      
  鳳姐猛然站了起來,渾身都像在顫抖。看著黛玉語不成語,調不成調地說著:「怎麼會?怎麼會呢?」      
  黛玉也回視鳳姐,「怎麼不會,那麼多年一點動靜都沒有。為什麼寧府的秦氏去了,她就封妃了。先不說她這封號的問題,也不說秦氏是什麼身份,五品官的養女,怎麼就會成為寧府的媳婦?賈氏一族的宗婦?就說她去後,參加葬禮的都是些什麼人?以賈家今天之勢,那些人是賈家能請的來的嗎?別說什麼四王八公的,就說賈家兩府的爺們都是什麼官位,爵位。人家能來,為的是什麼,鳳姐姐,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再說了,有些事情,我回南邊前就知道了。還有什麼秘密可言的。姐姐再想想,我一個長居內宅的小姑娘都知道的事情,外面還有誰不知道。」
  鳳姐兒聽了黛玉的話,手倚著頭出神的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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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鳳姐這樣,黛玉想了想,還是先給她個時間緩緩,接下來的話等一會兒再說。      
  把花廳留給鳳姐兒,讓她慢慢想去。黛玉一個人走進了裡屋,躺榻上看小說去了。      
  外屋坐著個人,黛玉在裡屋也沒看進去什麼小說。只是想著,讓鳳姐兒知道這些後,二太太王夫人會怎麼樣?賈家又會怎麼樣?一直看不上,二太太那副樣子,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再看看賈寶玉,天天說什麼讀書做官的人怎麼怎麼樣的。沒這些人,你還想有現在的日子可過。整個一數典忘祖的不孝敗家子。    
  對了,一會兒一定要提醒鳳姐兒,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王夫人看不上趙姨娘和賈環。那就讓鳳姐聯合一下敵人的敵人。到那時......      
  黛玉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咱還是好人呢,不能做壞事噢!


第32章再來一擊      
  黛玉在裡間正迷迷糊糊的眨著困,就聽外面「哐當」一聲,不知是什麼倒了的聲音。黛玉這會兒正犯懶呢,倚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反正無論是什麼倒了,也用不到她來扶。
  一陣釵鐶帶著珠簾的響動聲過後,不用睜眼都知道有人進來了。腳步越來越近,黛玉無法,只得使勁睜開眼睛。      
  只見鳳姐兒一臉惶恐地對榻上的黛玉道:「林妹妹,以前嫂子要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千錯萬錯,看在你璉二哥的份上,別跟嫂子計較。嫂子跟你陪罪了。今後如何,還求妹妹指點。妹妹的大恩大德,嫂子下輩子做牛做馬地報答你。」說著便要拜倒下去。黛玉一看她這樣,也急忙下榻去扶她。      
  「嫂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妹妹要是真不管你和璉二哥,也不會三番兩次的找嫂子了。」黛玉扶起鳳姐兒坐到身後的榻上。      
  「紫鵑,紫鵑進來」黛玉朝外輕喚著。      
  「姑娘,有什麼事叫奴婢?」紫鵑進來回道。      
  「打水過來,侍候你二奶奶淨面」      
  「是,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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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兒,鳳姐收拾妥當。復又落坐。      
  黛玉想著還是速戰速決吧。早把人送走早休息。大冬天的,還是不折騰了。
  「聽說宮裡的娘娘要回家省親,可是真的?」黛玉明知故問。 
  鳳姐點頭稱是,「現在家裡都在準備修園子的事呢。」      
  「園子準備修在什麼地方?」      
  鳳姐不知道黛玉怎麼會問起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但還是老實說了地方。 
  黛玉聽後,又問了一句。「那也就是說,園子還是在榮府的範圍內。而娘娘省親,省的也是榮國府了?」      
  鳳姐兒雖聽出黛玉話中有話,但還是不解其意。只是邊想邊緩慢地點頭。 
  黛玉這時才笑道:「若宮裡的娘娘省親榮國府,那世人的心裡就會有兩種想法。一是,娘娘省親,不回自家,卻省到了伯父家。二是,製造一種榮國府真正的主人是賈家二房的假想。」      
  看著要說話的鳳姐,黛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賈家這種長幼不分的現象,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誰不知道。寶玉如今還在內宅廝混。無論是外宅,還是內宅。家族門風都已經被敗壞徹底,無法再拯救了。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賈家二房。所以,對於賈家,當務之急就是————分家。」      
  「這......」鳳姐驚疑。半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老太太是不會同意的。我們老爺太太就算是再怎麼想讓二房分出府去。只要老太太不同意,這事就辦不成。」
  「有些事情,有條件要辦,沒條件,製造條件,也要辦的。現成的條件不就在眼前嗎?」      
  「妹妹說的是...」鳳姐兒問道。      
  「省親呀!這麼好的條件就在那擺著哪,鳳姐姐怎麼就愣是沒看見呢?」黛玉俏皮一笑。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過了這一朝,嫂子回頭一準給你包份大禮。」鳳姐兒看著輕鬆俏皮的黛玉,心也不慌亂了。人也恢復了往日的詼諧。      
  「辦法就是讓京城內外的人都知道,娘娘省親去的是大伯家裡。最好是讓娘娘宮裡的對手,前朝的禦史們也知道娘娘的爹只是個五品官,還住在襲爵兄長家的正房裡,把真正的主人攆到了馬棚邊上住。」      
  「這會不會把事情弄得太大呀。咱們這樣的人家,有什麼事都胳膊折了袖裡藏的,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丟了家裡的臉面不說,老太太不要是知道了,那還得了。」鳳姐一聽就不太敢支應。      
  黛玉看鳳姐不上套,又接著忽悠。「反正說真心話吧,無論是大舅舅還是二舅舅家誰襲爵,我都是榮國府正經的外甥女。我若不是看在母親生前總是唸著先大舅母和璉二哥,再加上我自己也看不上二舅母霸著榮國府一副主人的樣子,今天也不會多此一舉。既然鳳姐姐還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了。」說罷端起茶杯來。
  鳳姐一愣,她啥時說有事要走了?再一看,黛玉這是端茶送客呢。鳳姐兒眼珠一轉,知道這是黛玉不高興了。可剛剛黛玉說的話,講的方法,確實是干係太大了。      
  鳳姐也是個能伸能縮的,對著黛玉就是一通嬉笑怒罵的。逗的黛玉止不住的樂。最後還是黛玉先鬆了口。      
  「鳳姐姐,常言道『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說你和璉二哥都以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娘娘是二房的娘娘。娘娘出了事,首先害怕的就是二房。你們大房和二房都到了這個份上了,說句難聽的,你們再不掙一掙,就等著故鄉埋新塚吧」停頓了一下,「當今之計,便是打壓二房氣焰,提高己方的實力」。 
  鳳姐低頭思索片刻,抬頭看著黛玉,眼中閃閃發光。       
  「林妹妹,你就全說了吧。到了今天,除了妹妹你,嫂子也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了。」是呀,除了林妹妹,誰還能對自己說這番話呢。自己的親叔父王子騰,難道真的不知二太太的所做所為嗎?就算不是全知道,但也不會是一點不聞的。可他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火坑裡奔。先不說林妹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為什麼知道了這些事情,近而又告訴了自己,但就憑著黛玉沒有像別人一樣就那麼眼睜睜地開著這一點,鳳姐兒對黛玉都是心存感激的。      
  黛玉組織了一下語言,準備來點真格的。       
  「鳳姐姐既然信的過我,那我就直言不諱了。二房在府中得勢多年,憑的是什麼?憑的是老太太的偏心。而老太太為什麼會如此偏心二房?」       
  鳳姐兒想了想,眼睛一亮的說道:「是寶玉」      
  「那鳳姐姐再說說,寶玉為什麼會讓老太太如此偏心?」      
  「不是因為寶玉的玉?」鳳姐兒疑惑的問道。      
  「是,也不是。寶玉的玉是一個因,另一個因還是因為寶玉長的像外祖父。」黛玉說道。記得原著裡,就有個姓張的老道士說過寶玉長的像已逝的國公爺。      
  「鳳姐姐不用多猜,我也是之前聽人無意間提起的。這個不是重點。我們還是先來說說寶玉的玉。嫂子還記不記得回南前我問過嫂子的話,『關於嬰兒的嘴與玉的大小的』。」      
  鳳姐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副想對黛玉說什麼的樣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想來鳳姐姐也想到了。說真心話,幸好是這樣,不然,別說是賈家了,現在有沒有賈氏一族都是另一回事了。」        鳳姐兒想不明白黛玉話中之意。就算寶玉的玉是二太太做的手腳,但怎麼跟賈家存亡扯上關係了呢。      
  「你們常說『寶玉含玉而生,是個有大造化的。』可是?」      
  鳳姐點頭。自從寶玉出生後,家下人等都是這麼說的。      
  「那鳳姐姐可知道什麼是大造化?是富貴一生還是稱皇稱帝呢?不說皇子皇孫,當今天子就是開國的太祖皇帝出生時也沒有含塊玉呀。玉為至貴之物,連國之印器也是玉為璽的。賈家,一個以武起家,一個以跟太祖皇帝一起造反而傳承的家族,家裡嫡系男丁竟然含玉而生。這意味著什麼,鳳姐姐不會不知道吧。這可意味著賈寶玉比那些龍子鳳孫,當今天子,甚至是比太祖皇帝都有福氣呢。難道賈家還要出一位比開國皇帝都要有福氣的人嗎?這讓世人怎麼想,這皇家怎麼想?又讓當今天子怎麼想呢?賈家一個小官之子想要有那麼大的福氣,那將來是不是......」      
  見鳳姐兒還是有些不明白,黛玉就準備繼續忽悠的時候,紫鵑進來回道:「見過縣君,璉二奶姐。林之孝家的來了,說是府裡有事,讓二奶奶回府去呢。」
  
  黛玉皺著眉看了看紫鵑,這還沒開始呢,怎麼就結束了呢。難道還要準備下次忽悠嗎?可賈家這會正在建省親的大觀園,鳳姐忙起來什麼時候才能再過來呀。      
  鳳姐看看黛玉,又看了看進來回話的紫鵑。有心多停留一會兒,但又怕府裡真的有急事,不然也不會跑親戚家裡來催人。      
  「鳳姐姐有事,就先回去吧。來日方長,這些個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說明白的。」看著鳳姐猶豫不決的樣子,黛玉說道。反正,黛玉只是有話沒說出來。但鳳姐可是聽話聽到一半最難受的時候了。想來之後,她一定會再找機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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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告辭,鳳姐滿腹心思地帶著眾人離開了林家。


第33章你來我往      
  回來的路上,知道不是老太太有事叫她回去。而是宮裡來了個姓夏的太監。老爺們都不在家。二太太犯了頭疼,不能理事。這才打發人來尋鳳姐回去的。 
  本來是派周瑞家的過來尋人。林之孝家的一看要去林府,便自告奮勇的說替她走一遭。又在無人注意之際,把夏太監來府裡,主要是為了借銀子的事也跟鳳姐回了。            
  鳳姐聽到此,便都明白了。這是讓她回去當冤大頭呢。宮裡來了太監,總是要打點的。二太太不願意自己掏腰包,便想著了她。    
  鳳姐回府後,先去見了夏太監,夏太監說是手頭緊,要借上五百兩銀子先使使,以後得了再還。鳳姐一聽,數目不小。便又派人回了二太太。二太太讓其自行處理,不必再回她了。鳳姐一聽銀牙一咬,知道這會不能不放血了。就讓平兒去裡屋取了拿給夏太監。復又送走了人。      
  鳳姐這一天來回奔波,又加上心緒起伏過大。這會實在是有些累了。遂讓平兒等人卸了釵鐶,倒在榻上。雖然疲累,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抬起自己的一隻手看了看。回想著以前的一些事情。管了這麼多年的家,沒落下什麼好,倒是竟往裡搭錢了。說好聽的是管家奶奶,說不好聽的跟那管事大丫頭也沒有什麼區別。管家,管家,連庫房鑰匙都沒摸過,這算是哪門子的管家呀。  
  再抬起頭,看看自己的屋子。堂堂襲爵長子卻住的還沒有客居的商戶好呢。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呀。想想榮國府內,二房一家獨大,除了大房的不爭之外,還有老太太的偏心在裡面。如今天二房出了位娘娘,在府裡更加勢大。再不爭,大房就真的沒有見天之日了。想到這裡,又想到今天在林府聽到的消息。娘娘在宮裡不得寵?寶玉的玉是假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林妹妹建議的分家。今時今日,再加上老太太的偏心。大房二房要是真的分家,被分出去的,還不知道是哪一房呢。襲爵又怎麼樣?老太太在上面壓著呢。今天話還未說完,吊的不上不下的,哪天找個時間再去一趟林家吧,也許林妹妹那裡真有什麼錦囊妙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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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鳳姐剛打發走一批管事嬤嬤,賈母院裡的珍珠便過來傳話說「老太太讓二奶奶過去,有要事相商呢」。      
  鳳姐邊走邊想著,老太太說的要事是什麼。最近家裡除了建省親園子也沒有什麼事了。估計這會兒叫人過去為了也只是這件了。鳳姐想起第二次去林府,黛玉說的一句話——保證已方利益,分產不分家。蓋園子就要花錢,這錢怎麼個花法,卻是要說明白的。不能全家都為了二房的姑娘回一次娘家就把錢都搭上吧。再說了,憑什麼二房的姑娘省親要我們大房花錢呀。再來的路上,看見了林之孝家的,鳳姐兒看著林之孝家的,輕輕點了點頭。林之孝家的也趁人不注意時,回了鳳姐兒一個點頭。      
  鳳姐一路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呢。心裡卻有些感慨。誰能想到這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林之孝家的,竟然是林妹妹的人呢。當初林妹妹從自己要紫鵑和林之孝全家的身契時,自己還真是一愣。真是沒想到呀!林妹妹小小年紀,在賈家竟然就有了自己的人。不過,雖然自己偷偷背著人給了黛玉這幾個的身契,但也說好了,林之孝家的暫時留在府裡幫襯她兩年。到時再自行贖身出府,這樣無論是她自己還是黛玉的名聲都不會有所牽累。      
  當鳳姐兒來到賈母院裡,就看到東府的賈珍,賈政王氏夫婦和賈赦邢夫人及賈璉皆在屋裡,似乎就只等她一人了。      
  鳳姐兒進來後,忙告了罪,又向屋內眾人行禮後站到了賈璉一旁,當賈璉看到她時,鳳姐兒對賈璉笑了笑。賈璉心中明白那事成了,便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原來昨日建園子的草圖就已經起好拿給賈珍過目了,還核算出整個園子的各項耗用給賈珍與賈政、賈璉瞧。賈璉暗地裡將那些數目記了個七七八八,然後回了院子,小兩口悄悄地算起帳來,結果發現至少也得費個七八十萬兩銀子才能建好園子。這建園子的錢,就算全是府裡公庫出,公里也沒有那麼錢。再說了,公庫的錢,也不是二房一家的,憑地什麼全拿回來修園子呀。所以,小兩口都認為修園子前,應該先分產。分完了產,二房想怎麼修園子,都沒有問題。當下,按著黛玉給出的損招,小兩口分別讓人出去傳『娘娘與大伯家爵位的二三事』或是「娘娘的爹娘與兄長家正房不得不說的事。」      
  賈母看見眾人都到了,便把叫大家來的意思說了出來。      
  「元丫頭封了娘娘,又得了今上的恩典,能夠回家省親。無論省親還是蓋園子,這都是咱們全族的大事兒。家下人等,都不可懈怠。前幾天珍哥兒已經請人規劃了園子,昨日也起好了草圖,也核算出各處山石樹木的耗用,今兒叫大家們就是商議一下建園子的事。」賈老太太說完,便看向賈珍。      
  「從東邊一帶,接著東府裡花園起,至西北,丈量了,一共三裡半大,可以蓋造省親別院。費用也核算出來了,差不多需要七八十萬兩的銀子。現在工匠都安排了,只等著採買了料子就可以開工了。只是如今京城裡想建園子人家極多,不少木石花草都比以前貴了不少,我的意思呢,咱們先準備八十萬銀兩,單起一賬。」賈珍接到賈母的示意後便向眾人說了建園子的計畫。      
  「大哥哥說得倒是輕鬆,只不過咱們如今公中裡的銀子也沒有多少了,這兩年水澇、乾旱的,交上來的租子就也是往年的一半多點,等秋後,租子交了上來。再去掉明年一年府裡的花銷,頂多也就能湊齊四十萬兩罷了,這點錢也不過是半個園子罷了。」王熙鳳雙手一攤,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看著眾人都不說話的樣子,賈珍想了想說道:「老太太,娘娘省親,也是全族的大事。我代表族裡拿出十萬兩來,餘下的數......珍就無能為力了。」賈珍倒是土豪,一開口就是十萬兩,還有幾十萬兩又要怎麼辦呢?      
  賈母聽了賈珍的話,想了想,說道:「元丫頭自小就在老婆子身邊長大。如今她封了妃,我這作人祖母的,也拿出十萬兩來。」說完先看了看賈赦,又看了看賈政,接著又說道:「公中再出三十萬兩,剩下的錢,大房二房各十五萬兩。」 
  賈母認為這樣的處理方式很公平,必然不會有人反對,卻沒想到… 
  「老太太,娘娘是二弟的女兒,又不是我的女兒,憑什麼我們大房和二房要出一樣的錢?更何況承爵的人是我,公中的錢也有一大半都是我的,憑什麼既用了公中的錢,又讓我們大房和二房一樣出銀子。」賈赦聞言,當場就不幹了。 
  「你個混帳東西,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娘娘雖不是妳的親閨女,卻也是你的親侄女,她封了娘娘,是全府的的榮耀,難道你就沒沾到半點光嗎?沾光的時候,怎麼不吱應,現在讓你為娘娘出點錢。就推三堵四的,你也不怕傳出去丟了你的臉!」賈母臉色一變,揚聲斥罵道。      
  「我們大房可沒沾到娘娘什麼光,娘娘要是真的通情達理。就請娘娘下道懿旨,讓她可憐可憐他大伯父,襲爵都快三十年了,還沒住過一天正房呢,只是能住上一天,就是叫他大伯父去死也願意呢」賈赦氣憤的說道。還邊說邊看站在一旁裝孝子的賈政。
  賈政被賈赦一番說得是滿臉通紅,卻還義正詞嚴地道:「大哥怎麼能這樣說?弟弟自認一心孝順老太太,弟弟住在正院原就是老太太的意思,當然只有聽從的份兒,哪裡敢反駁半句?」      
  「哦∼,原來是老太太讓弟弟住的正房呀,原來弟弟也知道長幼有序,竊居正房是不對的呀。弟弟這麼說,是怪老太太讓你成為不懂禮數,無視長幼之別的不悌之徒嗎?」      
  「你,你,」賈政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去看老太太,著急的回道「老太太,兒子並沒有那個意思」。      
  「好!好!好!」賈母對著賈赦怒目相向,氣的不知說什麼好。      
  「老太太,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正待賈母要說什麼的時候,林之孝家的跑了進來。      
  「慌什麼,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就知道窩裡橫的玩意。」賈母話有所指的對林之孝家的罵道。    
  賈赦聽賈母這麼說,眼睛一暗。心中酸楚,但看到一旁的賈璉時,剛軟下來的心又硬了起來。


第34章謠言四起      
  林之孝家的一進來就發現屋內氣氛不對,暗自提心留意。      
  「見過老太太,見過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見過璉二爺二奶奶」林之孝家的行禮說道。      
  「說吧,出了什麼事情?」老太太面帶不愉地問道。      
  「今個,奴婢出府辦事時聽到了一些關於府裡的傳言。都快鬧得滿城皆知了。」林之孝家的故做猶豫地說道。      
  「都傳了咱們府裡什麼事?」老太太不解。幾位老爺夫人們也做不解狀。就連發起這件事情的賈璉,鳳姐也裝做不知道的樣子齊齊地看著林之孝家的。 
  「傳了很多,方方面面都有呢」林之孝家的越說聲越小。 
  老太太正一肚子的火沒處使呢。狠厲的看著林之孝家的,「說」     
  「老太太,奴婢不敢說。」林之孝家的一臉膽怯。      
  「你說吧,無論說什麼,我不怪你就是了」這時的賈母並不覺得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傳聞。      
  聽到賈母的保證,林之孝家的表現出一副就義的樣子,大聲的說了起來。 
  「回老太太,各位主子們。外面都在傳咱們家的娘娘嫌貧愛富,看不起親生父親是個五品小官,連省親都要到大伯父家去。」      
  「外面還傳二老爺,不知道悌義,不尊長幼之序,竊居正房。怪不得十幾二十年的都沒升個一官半職。」      
  「還有人傳寶二爺的玉是假的。說是誰家嬰兒的嘴也沒那麼大。是二房想要霸佔榮國府想出的計謀。」      
  「還有人說宮裡的娘娘無視親生父親竊居正房,是因為娘娘會跟皇上進言,將來把爵位傳給寶二爺。」      
  隨著林之孝家的越說越多,賈老太太的臉也越來越沉。賈政卻是越聽臉越紅。倒是大房眾人的臉上不見絲毫憂色。      
  林之孝家的先看了一眼賈赦,再看了看賈璉與鳳姐兒後,又往下說了一條。「外面還傳言,大老爺花心好色都是假的,大房這麼多年只有璉二爺和二姑娘兩個孩子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大老爺好男風,不能,不能,不能人道。」 
  得了,就這一句,所有人的視線都像是帶了穿透力一般,光速地射向賈赦。賈赦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氣的要上前踹林之孝家的,幸好被賈璉給攔住了。        「還有一些別的,倒不值什麼了。只是,只是」林之孝家的見此,趕緊往接著下說。      
  賈母看此,知道這一定是比之前還要嚴重的。看了看屋裡的眾人,閉上了眼睛,對林之孝家的道:「吞吞吐吐的作甚,給我老實說」   
  「外面傳的最甚的是大老爺並非是老太太所出,而二老爺才是老太太親生的。因此,老太太才會如此偏心二房,打壓大房」。      
  聽到這一條,最震驚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大老爺賈赦。大老爺失手摔了手裡的茶碗。在寂靜的空間裡由為明顯。當大家都回身看去時,只發現大老爺正愣愣地看著老太太。而老太太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林之孝家的,並沒有注意到大老爺的注視。當老太太發現大老爺的注視時,氣憤地罵道「老大,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相信那些外面的傳言?」賈母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看賈赦的樣子明顯是信了奴才的話。心中很是生氣。親生兒子相信外人的傳言而不相信母子多年的感情。她是有些偏心,但自認對兩個兒子的關心卻都是一樣的呀。 
  大老爺的眼中,臉上都有一種『原來如此,難怪如此』的表情,看的賈母恨不得上去廝打一番。      
  大老爺回過頭又向跪在中間的林之孝家的看去。然後上前一步抓住林之孝家的衣領,問道:「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林之孝家的看見賈赦這個樣子,是真心感到害怕了。抖著身體,「奴婢就是在外面聽到的,茶樓,飯館都在傳呢。」想了想,又說道:「奴婢還聽說戶部的周大人正聯合了幾位禦史要在朝上參咱們家一本呢」      
  「周大人?哪個周大人,可是跟咱們家有仇怨?」老太太聽到這話,也顧不上別的了。      
  「聽說這個周大人的女兒是宮裡的周貴妃」林之孝回道。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也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拿這事來打壓宮裡的元春呢。        .......................................................      
  「老太太,這些傳言多數都是在說娘娘和二房的。我還有些事情就先離開了」。賈赦向老太太行了禮後,就要帶著刑夫人離開。轉身之際發現賈璉兩口子沒有一點想要走的跡象,叫罵了一句「娘娘有自己的親兄弟,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都給我回去!」也不顧賈母的臉色,帶著幾人自行離開了。      
  賈珍見賈母的神色,他想著雖然事涉娘娘,但怎麼說都是榮府自家的事。他做為賈氏一族的族長是不便參與其中的,就藉口還有事要忙,也向賈母及賈政作別離開。      
  他們一走,王夫人就憋不住了。「老太太,這可如何是好呀?娘娘會不會受到波及呀?」      
  看著屋裡的賈政王氏,賈母有些累的搖搖頭。本來是想叫大家一起商量省親別院的事情,怎麼到了最後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呢。先不說二房和元春。如果老大真的相信了外面的謠傳,相信自己不是他親娘,那後果她都能想像的到的。她也承認這麼多年來,對大房是多有打壓,也有些偏心二房。但自己總是想著,爵位讓老大襲了。老二什麼都得不到。將來自己去了,老二一家就要搬出去了。所以總想著對二房好一些。哪有外面傳的那樣呀。      
  自己這麼多年在賈家說一不二,靠的還是兩個兒子孝順。要是大兒子真心疑她。那以後,還真不好說了。那麼,現在當務這急就是挽回老大的心。記得剛才林之孝家的進來前,老大還說自己偏心來著。可見老大心裡已經有了不滿了。若老大的不滿,再加上那些關於娘娘和二房奪爵的傳言。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老太太,老太太」王夫人看見賈母坐在那裡並不出聲,輕輕的叫了一聲。 
  「你們也回去吧。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賈母語帶疲意地說。        王夫人無法,只得和賈政一齊退了出去。 
  見兩人退下後,賈母喚來鴛鴦,讓她去找賴大家的,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後,鴛鴦便出了賈母院子,去找賴大家的。
        ....................................................      
  賈璉兩人出了院子後,便與賈赦分開離去,自行回房了。      
  回到房間,打發了侍候的人。賈璉便對鳳姐兒問道:「這傳言不對呀,這傳言怎麼會出現老爺這段呢。」今天這些傳言都是賈璉和鳳姐兒商量好了,讓林之孝家的找人傳的。但並不包括老太太和大老爺這對親母子這兩段呀。
  鳳姐兒也疑惑的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我還納悶呢。心裡想著是不是你讓傳的呢」。       
  賈璉一看不是鳳姐兒做的,就想找林之孝家的問問清楚緣由。剛到叫人去喊她過來。就讓鳳姐阻了下來,「這會兒子剛鬧完,你就讓人上咱們家來。這不明擺著是咱們幹的嗎?」      
  「怎麼會?咱們不可是好奇多問問罷了。」賈璉不以為然道。  
  鳳姐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等明天上午管事們來回事的時候再問吧。」
  關於這條傳言,賈璉與鳳姐兒又猜測了很多,最終還是沒知道是誰傳出來了,傳這條消息有什麼目的。      
  其實,賈璉與鳳姐兒想了那麼多人,就是沒有想到是黛玉讓人傳的。至於目的嘛,還真是沒有。不過是聽到林之孝家的來回話時,臨時起意罷了。 
  賈璉和鳳姐放出來的傳言,都是針對二房及娘娘的。只要有心人一看就能想到是大房傳出來的。所以黛玉在林之孝家的說起後,以至賤這無敵的思維,又讓林之孝家的傳了幾篇關於大房,大老爺及賈璉的傳言。這些傳言裡,有賈赦好男風的,有大老爺賈赦非老太太親生的。還有鳳姐作威作福彈壓賈璉的。賈璉就喜歡潑辣的女人沒事拿鞭子抽他的。刑夫人摟著金子睡覺的,但都是一些小事。相對於二房及娘娘打壓大房的那些,這些都算的上是小毛毛雨了。
  說實話,在傳這些小八掛時,黛玉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會有人相信。尤其是沒想到大老爺賈赦會相信自己不是賈母親生的這條。他也不想想,他要不是賈母親生的,以賈母那個偏心眼勁的,他還能娶妻生子活到現在?原著中,賈母的心機手段可就是不一般呢,弄死個非親生的還不是手到擒來。黛玉又想到原著中賈赦也拿小故事暗喻賈母偏心。是不是因為賈母偏心,賈赦心裡不平衡才會相信這條傳言的呢。也許,賈赦並不是相信了傳言,而是順事而為呢。 


第35章亂七八糟      
  就這樣過了兩三日,謠言傳遍了賈府內外。還有越來越離譜的趨勢。除了傳言大老爺賈赦不是老太太親生的,還傳出了老太太並非是先榮國公的元配的謠言。若在不採取手段,那麼以訛傳訛的後果會非常嚴重。因著這些謠言,大老爺也已經兩天沒有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了。這也迫使了賈母盡快做出決定。 
  賈母之前派人去查謠言出處,卻是一無所獲。只知道這些謠言一夜之間就傳遍京城了。雖然沒有查到什麼,但賈母卻先入為主的認為是元春宮裡的對手弄出來的事情。    
  又想了兩三日後,賈母先讓賈珍過了府,又把賈赦兄弟妯娌叫到跟前。先說了謠言的不切實際,又說了一些自己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人的感情。之後的一句話卻讓屋裡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糾了起來。      
  「樹大分枝,家大分家。為了不讓這些那些的原因而使你們兄弟感情出現裂痕,今兒叫珍哥來,就是把這府裡的產業分一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雖是分了產業,但我活著的時候,只分產不分家。」      
  一屋子的人,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賈珍看了看眾人,站了起來,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既叫了我來。有什麼事您就吩咐吧。」其實,在賈珍心裡,也是贊同分家分產的。現在不分,將來老太太去了都是要鬧起來的,還不如現在分了,也省得讓外人看了賈家的笑話。      
  「珍哥兒,你來說說這分家的規矩吧。」賈母對賈珍說道。  
  賈珍對眾人說道:「按著規矩分家,除了榮國府及祖產歸襲爵長子以外,剩下公中的銀子,外面的房舍商舖田地,長子七成,次子三成。」賈珍這話其實是有些偏著大房的。畢竟賈赦這種真小人可比賈政那個賈道學得人意。更何況賈赦與賈珍在某些方面也算同道中人。      
  不過賈珍又想起娘娘是二房出來的,又補充道:「當然也有四六分的。不知老太太想要如何分?」    
  其實,老太太想要平均分的。她沒有想到賈珍會不顧及宮裡的娘娘,便說出這種慣例的分法。只是這會,她再說出要平均分,就有些不合適了。本來老大就懷疑自己偏心的原因是因為不是親媽了。這會要是再明面的偏心。老大不是更要這麼認為了嗎,必竟將來分家後,自己還是要跟老大過的。雖然她也說了分產不分家。但總要留一線的。罷了,大不了將來把自己的私房多分一些給二房就是了。哎,不是自己養在身邊的就是不貼心呀,早知道這樣當年說什麼也不讓婆婆把老大抱去養了。      
  不說老太太滿意不滿意這種分法了。二房兩口子卻是不滿意的。一個認為,娘娘出自二房,寶玉又是個有福氣的。怎麼也要二房佔大頭呀。再說了,馬上就要建省親園子了,這時候分家,建園子的費用,難道讓二房自己出嗎?一個認為,分了家就不是榮國府正經的主人了。別說再在正房住了。等哪天被人趕出去都有可能。一但被分出去,那就只能是賈家旁支,京城裡不起眼的五品小官了。一想到這,二房兩口子倒是心有靈犀的同時開口了。      
  「老太太,」賈政與王夫人同時叫道。      
  賈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後,才對賈政說道:「政兒要說什麼?」   
  「老太太,這家不能分呀。自古就沒有高堂健在就分家的。」賈政意正言詞的說。      
  「是呀,老太太,娘娘馬上就要省親了,這時候怎麼能分家呢。分了家,園子還怎麼建呀?」王夫人接話道。      
  「弟妹這話是說,建完園子在分家呀」刑夫人也在一旁接話。  
  「你個蠢東西,弟妹是怕分了家,既要搬出正房,又要自己拿錢出來建園子。」賈赦看著刑夫人諷刺著王夫人。      
  「大哥怎麼如此說,娘娘又不只是我們二房的娘娘。娘娘可是咱們整個賈氏一族的娘娘。為娘娘出份力也是應該的」王夫人不服的說道。      
  「好了,」賈母看著底人的眾人生氣的道。眾人看賈母生氣了,也都不在出聲說話。賈母看著底下的人,嘆了口氣,才緩慢而又堅定的說道:「分產就按六四分,老大一房得六,老二一家分四。公中的銀子留出二十萬兩建園子,其餘的也都分了。」想了想,又接著說「寶玉和幾個姑娘還留在我院裡。老大和老二一家換院子住。這幾天就搬吧」賈母看著眾人有不滿,有得意。心中也是不好受。
  「至於娘娘省親園子,珍哥出十萬,我也說十萬兩。老大,你是娘娘的親大伯也出十萬兩吧。加上公中的二十萬兩,也有五十萬兩了。剩下的,老二和老二家的,就由你們自己出吧。」      
  「老太太,建園子總共需要八十萬兩呢,我們二房哪有三十萬兩呀」王夫人著急的說道。      
  自從元春封妃後,王夫人對老太太就不像從前那樣恭敬了。老太太最近一直看不上王夫人。聽王夫人這麼一說,也沒有好氣地說道:「娘娘是你生,你要是能拿出錢來建園子,就讓娘娘回來省親,拿不出來,就跟娘娘告罪去。」 
  「行了,我也乏了。就這樣吧」老太太緊接著又對眾人說了一句。眾人聽老太太這麼說,都只好起身離開了。    
  老太太不知道,她以為的公平分產,卻讓兩房人都覺得吃了虧。     
  大老爺賈赦認為,公中的銀子有七成都是自己一房的,既然已經拿出來建園子,之後就不應該再出十萬兩了。老太太果然偏心二房。都說無風不起浪,想想這麼多年,老太太是怎麼偏心二房,怎麼打壓大房的。也許自己真不是老太太親生的。    
  而二房一家呢,則認為賈老太偏心大房。娘娘是二房出來的,但也是賈家的姑娘呀。淘錢的時候,就分大房二房了,沾光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呢。還有,當初讓住進正房的時候怎麼不說那是襲爵長子應該住的呢。一住就住了快二十年了。現在娘娘都封了妃了,再讓人搬出正房去。這不是打二房的臉,打娘娘的臉嗎。 
  就這樣,在兩房都不滿意的情況下,榮國府分了家產,正房也換了主子。王夫人也從各家個人手裡拿到了建園子的五十萬兩。看著這五十萬兩,王夫人發了愁。這剩下的三十萬兩真要自己出?    
  剛搬了家,王夫人看著這房子這院子的,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真可恨,本來還想著等到了進宮的日子跟娘娘說一說的。誰能想到,娘娘竟然提前派人來傳話讓二房盡快搬出正房去。親生姑娘也不為親娘撐腰做主,到是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王夫人雖是這麼想著,但還是準備進宮時好好跟娘娘提一提。
  王夫人這麼想,到是冤枉元春了。這時候的元春也在宮裡為那些傳言生氣發愁呢。通篇看元春,元春就不是一個懂這些禮儀規矩的。要是真的懂,也不會讓成了年的弟弟和組妹們一起住到一個園子裡去。也不會在端午節賞節禮時,連薛姨媽都賞了卻忘記賞大房。    
  傳言經過有心人的傳播,在宮裡傳的更甚。大多數的傳言都是對元春和二房不利的。倒是對大房是一片同情之詞。在加上宮裡女人事非的都多,對元春更是能打壓就打壓,能擠兌就擠兌的。沒事都要找點事的,如今,也別管傳言是不是真的,倒是都想著好好利用這些傳言打壓擠兌一番元春。元春無法,只得先給賈家傳信,想辦法消弭這些傳言。
        ...................................................................................
  話回賈家,王夫人正坐在榻上為那三十萬兩銀子發愁呢,就聽到金釧進來回道:「太太,姨太太和寶姑娘來了」。    
  王夫人聽此,站了起來,準備迎一迎。剛走了兩步,薛姨媽帶著寶釵就進來了。姐妹外甥女相見,自是一番行禮,問安。落坐喝茶。等一切停穩後,薛姨媽從寶釵手中接過一小木頭匣子遞給王夫人。    
  王夫人接過匣子,打開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銀票。抬頭看向薛姨媽。「妹妹,這是......」   
  薛姨媽笑著說道:「娘娘省親是大事,還沒好好的祝賀姐姐呢。聽說府裡要蓋省親別院。這匣子裡的十萬兩銀子,就當是我們家孝敬娘娘的。還請姐姐收下吧」    
  王夫人聽薛姨媽這麼說,眼睛一亮,就是心中也是敞亮不少。笑著對薛姨媽說道:「她姨媽有心了。我就替娘娘收下了。」停了停,又接著說道:「妹妹是不知道,我這正為省親園子的事情發愁呢。」接著就把府裡分產,省親園子錢不到位的事情說了。    
  坐在一邊旁聽的寶釵突然說道:「娘娘省親事是大事。我媽聽說了,縱是家裡的錢都壓在了貨上,還特特從哥哥上貨的錢裡勻了十萬兩呢。姨媽不如向親戚家先借挪一下呢。」    
  聽了寶釵的話,王夫人心裡的想法更加明確了。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46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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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歡迎借錢
       
        王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地送走了薛姨媽母女,便想著要怎麼從林黛玉手裡借錢的事情。雖然賈璉回來後就一直在說林家沒錢,但王夫人始終不相信。     
        這日晚間,侍候賈母用了晚膳。王夫人便對賈母說道:“老太太,自林姑爺去後。大姑娘一直在府中守孝。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媳婦想著明天去看看外甥女。”
        賈母一聽王夫人如此說,有些詫異。在這賈府,只要不傻的就能看出王夫人對林黛玉的厭惡,當然賈寶玉除外。今天聽王夫人提起黛玉,賈母就覺得無事獻殷勤,一定是有所圖謀。雖不知這王氏想要幹什麼,但賈母也不是吃素的。
        “老二家的,你有心了。明天讓鴛鴦也跟你過去看看林丫頭,我也好放心!”賈母像是什麼也不看出來一樣,仍然對王夫人笑著說道。
        “老祖宗,雲兒也想去看看林姐姐”。史湘雲聽到談話後,對賈母要求道。
        “老太太,我也要去”。寶玉在一旁不甘示弱地搶著說道。
        這時三春姐妹也湊趣地表示想同去。
        王夫人在一旁看見,心裡暗惱林黛玉不在這裡,還有人想著她。真不是個安分的。再一抬頭看到老太太要答應,便忙接話道:“姑娘們快別去了。大姑娘有孝在身,不方便接待你們的。而且寶玉,老爺可是說了明天要問你書呢。” 
        眾人聽到王夫人的話,都有些掃興,尤其是寶玉,一臉的懨懨。賈母眯著眼看了王夫人一眼,心中更加確定這王夫人去看望黛玉內情不單純。回頭可要囑咐鴛鴦仔細些。
        ..................................................................................
        第二天用過早膳,王夫人早早的就出發去了林府。路上時光不述,到了林府,進了二門,一下轎,便看見黛玉等在那裡。王夫人看見黛玉本想擺擺娘娘親媽的譜,可一看黛玉全身都是三品縣君的打扮標記。一下子臉就黑了。林黛玉這是什麼意思。阿,穿這樣,是想讓我這個五品宜人的舅母給她行禮嗎?
        黛玉自然不是為了讓她行禮才收拾成這樣的。昨天晚上林之孝家的就過來告訴黛玉王夫人今天要過來看她的事情。黛玉和王夫人心裡都明白,兩人壓根就沒有相互看望的情誼。想也知道王夫人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賈家分產的事情,黛玉已經知道了,就連大房二房哪天換的房,黛玉都是一清二楚的。王夫人這個時間段過來看她,根據所有同人小說中的情節及概率,十有八九是來借錢的。所以,今天黛玉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一是給王夫人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就算林如海沒了,她林黛玉也不是好欺負的。二一個,自然是要氣氣王夫人呀,別看你女兒封了妃,可你還是五品官的老婆,五品的宜人。黛玉知道她收拾成這樣,王夫人看了一定會很生氣,但還是這樣收拾了。所以當黛玉看見王夫人氣的臉都黑了的時候,肚子都要笑疼了。不過為了不讓王夫人發現黛玉偷笑,黛玉眼睛一轉,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到王夫人的懷中。撲過去的力量保證可以讓王夫人肉疼。
        “舅母,你終於來看黛玉了。黛玉都想‘死’你了。您怎麼才來呀!”邊說還邊把握成拳的小手打在王夫人肩上。這個過程可以參照古代某種職業工作時的情景。
        王夫人在黛玉撲過來的時候,就差點向後仰過去。幸虧身邊的丫頭們及時扶住了。這邊剛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又被黛玉的神來一筆,給雷的目瞪口呆。這姑娘啥時候對人這麼熱情了,尤其是對自己。
        終於坐下喝茶的王夫人,看著身邊的黛玉想著,不過是一年不見,這姑娘怎麼越長越歪呢。以前跟這姑娘接觸就有些打怵,現在到好,直接肝顫了。算了,不想這些了,還是辦正事吧。把錢弄到手才是真的。
        喝茶敘話,王夫人見時間差不多了,遂對黛玉說道:“大姑娘如今管著家裡頭的事情,可還順暢?有沒有需要府裡幫忙的?家裡的下人還聽話老實嗎?銀錢可還夠用?”
        黛玉聽這話,知道這是開始借錢的節奏了。忙打起精神。等王夫人說完,才裝模做樣的歎了口氣地說道:“如今家裡就我一個主子,怎麼樣都是過罷了。家裡下人還算聽話,必竟承蒙皇家厚愛,恩賜了三品的縣君。一般人也是不敢惹事的。”黛玉說三品縣君時,還特意摸了摸頭上的首飾,看的王夫人眼裡直冒火。
        王夫人覺得不能再讓黛玉說下去了,不然非把自己氣死不可。王夫人在黛玉的話告一段落後,就又把話接了過來。“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大姑娘有所不知,娘娘得了當今恩典,只要家裡有省親的園子就可以回家省親了。咱們府上也準備建省親園子呢。想著娘娘入宮多年,終於能回家看看了。只是,”說到這裡,王夫人停下來看著黛玉。
        黛玉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個只是後面是什麼話。黛玉心想,你不直說,你就憋著。還指著我給你搭橋呀,這不是白日裡做夢嗎。黛玉想了想還特配合的,也跟著歎了口氣。
        這一口氣歎完,直接把王夫人憋住了。這姑娘咋回事?咋不按套路來呢。你咋不接著話而下問呢。你讓我還怎麼往下說呀。
        黛玉坐在那裡對著王夫人道:“舅母也不要傷心難過了,當初既送了大表姐去了宮裡,就知道會這樣了。外甥女聽說,聖上還允許了每月兩次的進宮探親。這可比之前那些年好太多了。”說著又向外看了看,小聲地對王夫人勸解道:“舅母可能沒跟宮裡出來的嬤嬤學過規矩,所以不知道。您現在這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幸好是在外甥女這裡,要是在外面被人看見,還以為你對當今聖上有什麼怨懟情緒呢,這可是要治大罪的。”
        王夫人隨著黛玉的話,臉色是越來越黑。緊緊地抓著手中的帕子。距離近點都能聽到咬牙的聲音。
        黛玉還當沒看見似的接著往下說:“不說當今聖上知道了要治罪,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也會生氣的。您這個樣子,不說您心疼女兒,還以為你是嫌妃位低不滿意呢。”黛玉這話可就有點誅心了。這話的意思不是明擺著說元春看不上妃位,想當皇后嗎?
        等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黛玉才去看王夫人的樣子,已經氣的呼吸急促,臉色鐵青鐵青的,黛玉忙走過去,一邊用力的拍著王夫人的背,一邊還滿是關懷地對王夫人說:“舅母這是怎麼了,您可千萬不要嚇黛玉呀。黛玉已經沒有了爹娘,您可不能也...”黛玉看起來非常難過,便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等壓下溢出的笑意後,黛玉複又對王夫人說道:“舅母可能是嚇到了,您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外甥女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王夫人好不容易緩過了氣,又聽黛玉這麼說,火氣又要上揚。這死丫頭到底說的是什麼話?先說我跟林家夫妻一樣短命,這會又說什麼也不告訴別人。可我說什麼,做什麼了呀。我還沒幹什麼,怎麼就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這話題到底是怎麼扯出來的呀。王夫人的腦袋都快被黛玉氣成漿糊了。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決定速戰速決吧。再含蓄下去,非得被這死丫頭氣死不可。
        “大姑娘,舅母這次來呢,卻是有事要你幫忙的。”看到黛玉要張嘴說話,王夫趕緊伸出手止了一下。你還是先等等吧。
        “咱們家準備給娘娘蓋省親園子,只是圖紙都畫好了,預算卻不夠了。各家都湊湊了。只是還差一些。大姑娘這裡可還有些?若是有,先挪用一二,等有了就給大姑娘送來。”
        黛玉歪著頭,對王夫人笑著說道:“府裡是什麼人家,怎麼還會缺錢用。舅母這一定是說笑呢。再說了,就是真的錢不夠使了,園子就蓋小一點唄。哪還用到處借錢呀。這要是讓人知道,賢德妃娘娘回趟娘家,娘家就要舉債度日了,還不得讓外人笑話死呀。”
        王夫人壓著火氣,看著黛玉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對黛玉說道:“確有其事,府裡這幾年莊子收成不好,今年澇,明年旱的。公中的賬上實在是支不出多少錢來。所以,大姑娘若是有閑銀,先挪來用用可好?”
        黛玉蹙眉歎道:“原來府裡竟如此艱難了。舅母不說,黛玉都沒看出來呢。”說完,又上上下下看著王夫人和跟王夫人出來的人。個個穿金戴銀的,好個富貴景呢。


                第37章 舉債度日
       
        黛玉這樣是有點無理取鬧了,畢竟誰家出門串親戚不穿戴的好一點呢。更何況,王夫人到黛玉這裡來,本身就有炫耀的意味在裡面了。

        黛玉看著王夫人一直看著自己,也知道她這是在等自己的答覆呢。黛玉想了想,便一臉關切地對王夫人問道:“府裡真的沒錢了?蓋園子都只能各家湊湊了?那是不是省親後,府裡就要舉債度日了?”

        黛玉每問一句,王夫人就點一下頭。就在王夫人以為黛玉會拿出錢時,黛玉猛的站了起來。在廳裡走一兩步。最後像是下定了某些決心的樣子,對王夫人說道:“舅母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外祖家過得如此拮据。舅舅舅母們也要跟著吃苦頭。雖然爹爹並不曾給外甥女留下多少錢財。但外甥女還是可以幫到府裡的。”

        黛玉說這句話時,王夫人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死丫頭終於辦了件人事,不枉自己來此遭了一回罪。只是黛玉接下來的話,差點讓王夫人暈過去。

        “林家只剩我一個人了,生死也不過幾十年。爹娘去的早,我一直沒有機會多孝順他們一下。今天,既然外祖家有難,我更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自從封了縣君,朝廷就賜了一塊身份牌子。一會兒,我就讓李嬤嬤向宮裡遞牌子。好好懇求宮裡的貴人一番,家裡實在艱難,蓋不起省親別院。皇家女眷出宮省親,若不能賜下建園之費,就請貴人們求回成命,這個親咱們就省了。若有責罰,黛玉願一人承擔。”

        等黛玉說完,也沒有聽見王夫人說話的聲音。回頭一看,喝,嚇死人了。那張臉都快綠了。黛玉看著這樣的王夫人心裡有點打突,咋辦呀?是繼續按計劃好的往下走還是停一停呢。之前看文時,就有人說王夫人板起臉來像‘中年女僵屍’。以前總覺得誇張,太誇張了。今天才知道,這哪是誇張呀,這是還沒形容到位呀。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腦出血什麼的,要是有,可千萬別在這裡犯病呀。那是真心承受不來滴。

        黛玉想著這些有用沒用的,時間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黛玉眼睛一轉,走到王夫人身前。特別感慨地對王夫人說道:“舅母不用擔心外甥女的,只要能解決府裡的困境,黛玉不怕死。”

        王夫人一點一點地挪動脖子,慢慢地對上黛玉的眼睛。看著黛玉的臉。想著自己為什麼要來找她借錢呀。這倒底是什麼呀?為什麼不相信賈璉的話呢。

        “舅母,您不要擔心,您真的不用擔心我的,外甥女不怕死的。”

        你不怕死,可我怕呀。我的寶玉還沒成親生子呢。你林家就你一個人了,可我們賈家可有不少人呀。看著面前的黛玉,好想一把掐死她呀。怎麼辦,手好癢。

        “噢,看到舅母如此關心我。黛玉真的感到好幸福呀!”黛玉看著王夫人還是不說話,只能繼續瓊瑤體的雷人了。

        “李嬤嬤,李嬤嬤”黛玉壞壞一笑,朝外面喊道。

        李嬤嬤聽見招喚,進屋行李。站定後,尋問黛玉何事。

        黛玉坐在王夫人對面,聲音清冷,吐字清晰地說道:“李嬤嬤,你現在就出府,向宮裡遞牌子。明天一早,我要進宮去。”

        “站住!”

        李嬤嬤答應後剛要退下,被雷的體無完膚的王夫人緩過勁來,就聽到了黛玉這麼一句。王夫人發現自己聲音過厲,但又說了一句,“且慢,不用進宮去”。

        “為何不進宮呀?”黛玉疑似不解地問。

        “剛才的話,是舅母”王夫人又深吸了口氣才把話接了下去。“是舅母跟你說笑呢。府裡並不缺什麼銀錢。蓋園子也沒有什麼問題。”

        “舅母說的可是真的?”黛玉看著王夫人說道。

        “自然是真的”王夫人咬牙笑道。

        “哎呦,我就說嘛。府裡家大業大的,怎麼可能缺錢呢。舅母快喝茶,這茶點還是上個月我從南邊帶過來的呢。要不是舅母來了,我都捨不得拿出來呢。”黛玉似真相信了王夫人的話。

        王夫人看著說話的黛玉,實在是煩悶到了極點。個把月前的點心,你不但藏著揶著,現在倒好,還拿來待客用,你到底是咋想的呀?看著被黛玉送到嘴邊的點心,王夫人連用手接過來的欲-望都沒有。可面對黛玉時,你還得強顏歡笑。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呀。

        來了這麼半天,啥事也沒幹成,到是讓這死丫頭氣了好幾回。借著喝茶的功夫,細細打量了一下廳裡的擺設。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沒來的及注意到。現在可要好好看看了。

        只見這廳裡東西極少,除了正中間的魚缸子是較為名貴的玻璃製成的,其他的也不過是幾個瓶子罷了。王夫人心裡冷哼,可真夠寒酸的了。也許賈璉說的是真的,林家是真的沒什麼錢了。不然,家裡待客的地方也這麼寒酸?不要臉面了?

        王夫人哪裡知道,她認為的玻璃名貴,但在黛玉眼中卻還沒有那幾個瓶子值錢呢。再說了這個廳子就是專門給她擺設的呢。黛玉看王夫人低頭喝茶的功夫都不忘打向廳裡。就知道王夫人這是沒在掂記林家的財產呢。看來,得來一下真格的,讓她肉疼才會記住呢。

        以前看同人文的時候,總能看見王夫人像是抽了似的對穿越來的各位同仁不停的算計,然後又不停的找抽。就像是打臉沒夠似的。那時候,黛玉就想,這一次次的找抽打臉行動,是不是為了增加情節的跌宕起伏呀。要不,人咋能那麼沒臉沒皮的呢?

        一直到自己來到這裡,才發現王夫人還是很要臉面的。雖然裡子都沒有了,但就是只剩下一層皮。面子就是要保住的。不然原著中的黛玉那麼一個聰明敏感的人,能看不出來王夫人對她的不喜。要是看出來了,還能動不動的就對寶玉說找舅母作主什麼。而且,黛玉現在也不住在賈家,就是王夫人真要算計黛玉,一是距離太遠不方便,二是怕節外生枝,再壞了名聲。那就得不償失了。

        “舅母,您剛才說的真的是玩笑話嗎?”黛玉看著王夫人有些猶豫地說道。

        王夫人聽黛玉這麼一問,有些愣。“是呀,怎麼了。”

        王夫人以為黛玉還是沒放棄進宮的打算,為了防止黛玉再她離開後真的去宮裡遞牌子,便笑著對黛玉說道:“大姑娘放心吧,家裡的銀錢夠夠的,別說建一個省親園子,就是再建一個,也沒有問題。”

        黛玉聽此,放心的抒了口氣,然後又及認真地問王夫人“真的嗎?舅母可不要騙黛玉呀。”
        王夫人很認真地對黛玉點頭,又再三確定賈家有錢,很有錢。看著黛玉終於不再問這個問題了,王夫人就決定還是趕緊離開吧。想著黛玉守孝的這兩三年裡都不用看到黛玉了。王夫人突然產生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幸福感覺。

        王夫人放下茶杯,準備說上兩句就告辭離開。黛玉也看出來王夫人要走的意思。

        便一臉難為情地對王夫人說道:“既然府上並不缺錢,那能不能先挪點給黛玉用呀。”

        黛玉說完,王夫人就愣了,驚了,傻了。這是什麼節湊,我才是來借錢的吧。怎麼變成了,上門給人借錢呀?這節湊不對呀。

        黛玉看王夫人沒說話,就接著對王夫人說道:“聽說萬壽節就在年底,外甥女今年剛封賜了‘縣君’,雖然要明年開始才能拿俸祿,但按禮今年也是要準備壽禮的。但今年林家南邊送租子的船誤了幾天還沒抵京。要是壽禮,這手裡一時就有些...。剛聽舅母也說了,府裡現在不缺錢,銀錢也足,不知可否先暫時挪借兩千兩,三.五天的等林家送租子的到了,就還回去。”

        話落,黛玉便一臉忐忑地看著王夫人。王夫人看著這樣的黛玉,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這是說什麼呢,跟自己舅舅家還有什麼外道的,一會兒我就讓人把銀票給你送過來。什麼還不還的,只管拿去使。不夠了就派人來取就是”王夫人一臉笑容的對著黛玉說道。不過說完這句話,王夫人就害怕了,這林丫頭要是把客氣話當真了,沒錢的時候,真派人來取,可如何是好呀?

        剛說了家裡有錢,這會就來借錢。不借能成嗎?要是再說沒錢,這死丫頭再想著往宮裡遞牌子,這事還有完沒完。唉,真是出門沒看黃曆,錢沒借到,到是借出去了二千兩。

        答應了黛玉的請求,王夫人也不想多呆了。準備起身離去,便聽林府的丫頭喊道:“賈府的鴛鴦姑娘來了。”

        王夫人一拍額頭,懊惱的想了起來,昨天老太太說讓她帶著鴛鴦一起過來的。她今早一想著要從黛玉手裡摳出錢來,興奮地就把她給忘了。這會鴛鴦獨自過來,老太太必是知道了。回來還得想辦法跟老太太解釋去。


                第38章 禮尚往來
        鴛鴦過來,一是替老太太看看黛玉過得怎麼樣。二是今早聽說二太太自己先過來了,老太太不放心。讓鴛鴦過來瞧瞧。

        鴛鴦一進屋,便看見站起身準備要離開的王夫人和站在王夫人身邊的黛玉。鴛鴦上前一步,請安行禮。又把老太太的原話說了一遍。當然了,老太太還是希望黛玉能住到賈家去的。

        黛玉見王夫人並沒有想要對鴛鴦說話的意思。便笑著對鴛鴦說道:“我身上帶著孝,不說大表姐的喜事,就是馬上要過年了,去了府裡也不好呢。勞累外祖母念著我,倒是我的不是了。多日不見,我也想念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和姐妹們呢”。

        “姑娘們和寶二爺也想念著縣君。昨個還說要跟著過來呢”鴛鴦聽黛玉說完,接著說道。

        “來時,老太太還讓給縣君帶了一些吃食點心玩物。剛已交給了紫鵑,老太太還說縣君想什麼吃了,想什麼玩了。都讓人去說一聲。她老人家准給縣君找齊了送來。還有缺了什麼,少了什麼也給縣君送過來。”鴛鴦口齒俐落地傳著賈母的話。

        黛玉聽了,一一點頭。“多謝外祖母掛念,黛玉一切都好。今天二舅母過來看望黛玉,還說一會兒讓人給黛玉送些銀錢花銷呢。鴛鴦姐姐回去替我謝謝外祖母,就說玉兒都好。什麼也不缺,前兩天跟著嬤嬤們學針線,給外祖母做了兩副昭君套,昨天剛做好。本來還想著今天讓人送過去呢,正好一會兒鴛鴦姐姐走時一起帶回去吧。”憑藉針線嬤嬤們多年的教導,黛玉現在終於能在縫東西的時候不會把自己的衣服縫進去了。唉!無語望天!

        想到這些,黛玉就心酸的很。不是說現代人到了古代學什麼東西都很快的嗎?個個都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怎麼到了她這裡,卻是樣樣都打了折扣呢?至今黛玉的刺繡還是在初學者範圍內,別說做點東西送人了,根本就還在沒法見人的地步。就這昭君套,還是因為只用些皮毛製成,並不需要刺繡。嬤嬤們做好後,黛玉把額前的寶石扣花縫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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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說黛玉在這裡和鴛鴦說著給老太太的禮,只一旁的王夫人聽到黛玉說自己是來給她送銀子花銷的時候,眼前便是一陣陣發黑。好懸沒當場暈過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死丫頭當真是把客氣話當真了,沒準備還她錢。

        不說廳裡幾人的所思所想,你來我往,長話家常的。黛玉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已近午膳時間了。黛玉可沒想留王夫人吃飯。想了想一臉親慕地對王夫人說道:“舅母難得來一趟,午膳就在這裡用吧。記得舅母愛吃南邊的菜,我讓廚房做幾個舅母愛吃的可好?”

        王夫人想起那些沒滋沒味油還不小的菜,就情不自盡地打了一個哆嗦。當初黛玉給她送菜品時,王夫人就懷疑黛玉故意使壞,有幾次還故意留黛玉一起用餐。黛玉倒也不推脫,讓人回去取了加鹽炸出的辣椒醬。一口菜一口辣椒醬地吃的津津有味。看的王夫人更是吃不下飯。幾次之後,送菜的事情才算徹底了結。但自那以後,王夫人只要一想到和黛玉一起吃飯,嘴裡就有種油膩的感覺。

        一聽黛玉如此說,連忙要告辭離開。無論黛玉如何盛情挽留,王夫人都以家中事忙為由,堅持離開。

        黛玉無法,只得送王夫人和鴛鴦出了二門。到了二門,黛玉又讓人把馬車趕過來,讓王夫人直接在此下車。一番告別的公式語言說完後,王夫人便要回身上馬車。

        黛玉眼睛一轉,抿嘴偷笑了一下。看著王夫人一腳在車上,一腳在凳子上時,對王夫人喊道:“舅母,您再來呀!”一邊喊還一邊揮著手中的帕子。王夫人聽到黛玉的聲音本來地回頭。只一眼,差點沒被雷的從馬車上掉下去。這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嚇人呢。

        王夫人好不容易坐到了馬車上,恨不得讓車夫快馬加鞭立即離開林府。對了,回頭就讓周瑞家的把銀票送過來吧,她算是想明白了,這林丫頭已經長歪到一定份上了。再接觸,就會要人命了。這鬼地方,這輩子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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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黛玉心情超好地回到了室內。坐在坑上,黛玉還在想著,有了今天這一出,也不知道王夫人以後還能不能來了。不過就算她不來,賈家的熱鬧卻還是可以看看的。想到這裡,黛玉壞壞一笑,笑得像只剛偷了雞的狐狸。

        “紫鵑,紫鵑”。黛玉朝門外叫道。因黛玉不喜歡有人在身邊隨時隨地的看著自己,所以身邊服侍的丫鬟嬤嬤們一般都是呆在裡外間的外屋或是隔壁的房子裡。

        “姑娘,什麼事?”紫鵑從外屋進來問著黛玉。

        “你過來,有事吩咐你。”黛玉對著紫鵑招手說道。

        紫鵑向前走到坑邊,看著黛玉,等黛玉說話。

        黛玉小聲地對著紫鵑耳朵說道:“明天,你去那府裡替我給老太太請安,之後去找林之孝家的,讓她......”黛玉這樣那樣的吩咐了一番。

        紫鵑越聽眼睛睜的就越大。最後只能木木地看著黛玉。姑娘這是咋想的呀。這主意可真是太那啥了吧。不過,紫鵑雖然吃驚黛玉的想法,但還是點頭,表示明白。準備明天去向老太太請安及實施黛玉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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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紫鵑離開了榮國府,當天晚飯後林之孝家的就去了賈璉和鳳姐兒住的小院。因冬天無法大面積動工建園子,所以現在倒是並沒有多少事兒。賈璉難得和鳳姐一起吃了晚飯,這會兒正在坑上說話呢。

        鳳姐兒白日裡有些不舒服,請了太醫過來診脈,太醫只說看著像是喜脈,但時日尚淺,等過些日子才能確定。小夫妻兩個成親幾年,好不容易有了點動勁,這會兒正是高興的時候。兩人依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平兒就掀起簾子進來說林之孝家的來了。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有些拿不准林之孝家的這時過來所謂何事。但鳳姐還是把人叫了進來,複讓平兒去門邊守著。

        林之孝家的來時並不知道鳳姐可能有喜之事,但進來看見賈璉與鳳姐皆是一臉喜色。先是對二人請了安。便又給兩人道了回喜。鳳姐與賈璉相互一視,又對林之孝家的笑道:“林之孝家的,你來說說,這道的是什麼喜?”因太醫還不確認,所以鳳姐兒並沒讓人傳出去。這會見林之孝家的一進來便道喜,心裡有些好奇林之孝家的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奴婢一進屋,就見二爺和二-奶-奶一臉喜色。奴婢想著定是有什麼了好事,所以奴婢便先向二爺和奶奶到個喜”林之孝家的討喜的說道。

        “就你機靈,平兒,拿個荷包賞她。”鳳姐兒一臉笑的對門邊的平兒喊道。

        林之孝家的,接過荷包謝了賞。又看了一眼平兒。平兒見機複又去了門邊。

        “你來是有什麼事吧,是林妹妹叫你過來的嗎?”鳳姐兒開口問道?

        “回二-奶-奶的話,是縣君讓奴婢過來的。”說到這裡便停住了,微微抬頭看到賈璉和鳳姐兒都在看她。複又接著說道:“縣君聽說府裡大房二房分了產,也換了住處。便讓奴婢過來,一是給二爺和奶奶道喜,終於名正言順了。二一個卻是讓奴婢給二爺和奶奶提個醒的”

        “回頭替我謝謝林妹妹了,只是不知道提的是什麼醒?”賈璉在一旁問道。

        “回二爺的話,縣君說的是府裡的爵位和大門外的匾額。”林之孝家的輕聲回道。

        “這,林妹妹的意思是”鳳姐兒看著林之孝家的,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倒是賈璉聽懂了。只是賈璉雖然是聽懂了,但確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想著林妹妹特意打發人過來說這事。應該還有別的用意在裡邊。

        “縣君說,‘外祖父是榮國公,雖然外祖父去了,但外祖母尚在,襲爵之人並不住在正房,又另起門戶,榮國府不換匾額也不算違制。但現在大舅舅搬到了正房去住,不換正門上的匾額就是違制了。若有心人尋了禦史在朝堂上說上那麼一說。”林之孝家的說到這裡,伸出手比了比二字。“那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再一個,二房住在榮國府裡,那住的就是父親的家裡。雖父親沒有了,但母親卻還在,無論走到哪都是榮國府的主人之一。但要是換了匾額,二房住的地方可就是......,”後面的話,林之孝家的並沒有說出來。但賈璉和鳳姐卻明白其未盡之意。



        第39章 名正言順
        賈璉和鳳姐兒聽了林之孝家的話,心裡觸動很大。換了匾額並不算是什麼大事。但卻是真的可以讓賈家大房立在不敗之地。這些日子以來,就算大房和二房都分了產,二房也搬出了正房。但賈璉和鳳姐心裡還是不放心的。只要有娘娘一天,只要有寶玉,這個府裡將來是誰的還真是很難說的。

        現在,只要換了匾額,就可以讓二房變主為客。讓娘娘,讓寶玉都沒有辦法改變大房的地位。這方法雖然簡單,但效果卻是出人意料的好。賈璉從炕上下來,再屋裡走了走。想了想,又對林之孝家的問道:“除了這事,林妹妹還有說什麼嗎?”

        林之孝家的想了想,回道:“其他的倒是沒說,只是讓二爺換匾額的時候,儘量悄悄的,背著點人。不然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但只要換上去了,再想要往下拿,......”

        “另一個,縣君曾提起雖當今天子以孝治天下,孝順長者沒有什麼錯。但若與‘三從四德’有了背向,那就應該澤優而行。”

        賈璉和鳳姐兒心中明瞭這句話是真對誰說的。後又見林之孝家的沒有別的事情,就打發她離開了。賈璉本想現在就去正房找大老爺賈赦說說這事,但看天色實在是太晚了。無法,只等和鳳姐先行歇下,只待明日了。

        第二日一早,賈璉忽忽用了些點心,便去了賈赦房中。至於父子二人關上房門說了什麼,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只知道,一個時辰左右,榮國府的璉二爺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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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后的早上,榮國府老太太正房。

        “老太太不好了,我們府裡的匾額被換成了‘一等將軍府’!”賴大管家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喊道。

        話說回來,因著習慣始然,無論是府裡的奴才還是主子,路過正門時,很少有人抬頭看一看匾額的。今天賴大因是下馬急了些,再門口摔了一跤。正罵罵咧咧地被人起來時,遠遠的看見門上的匾額有些個不對勁,等從西角門那邊走過來細看時,喝!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一等將軍府’,便立即躍入了眼簾。賴大家的雖然是個奴才出身,但字什麼的還是認識幾個的。

這‘敕造榮國府’和‘一等將軍府’除了那個‘府’字是一樣的,別的可都沒有相似的地方呀。是什麼時候被人給換了,他咋不知道呢。趕緊上前問了問正門旁守門的幾個小廝。幾個小廝也是一問三不知的。賴大一看這樣,得了,快去告訴老太太吧。

        賴大一路急行到了正房,剛喊出這句話就一下子把滿屋子的人都給嚇的呆滯不語。這事不亞於晴天霹靂呀。

        先不說老太太了,二太太王氏當場就蒙了。一、等、將、軍、府!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他們二房的臉,告訴他們二房這府是大房的,不是二房的。他們二房住在這裡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還特意挑在娘娘封妃,即將省親的這個節骨眼上換匾額,不說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這簡直是要把娘娘和二房一起放在火上烤呀。他們把二房置於何地呀,又把娘娘置於何地?屆時娘娘又要如何省親呀。

        賈母尤不相信,顫抖著手,訓斥了賴大一通之後,不可置信的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門口而去。

        一等將軍府!

        一、等、將、軍、府!

  好,好,好一個一等將軍府!

        賈母抬著頭使勁的向上瞧,卻瞧了個一清二楚,而後一口氣沒喘上來,當下就昏了過去。

        跟著賈母出來的一干人等瞬間就忙活了起來,抬著賈母往裡走的,找老爺的,拿貼子請太醫的,好一通忙亂。

        不等太醫到來,賈母就自己醒了過來。看著圍在榻旁的一干人等,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立馬喊著叫賈赦滾過來見她。

        不多時,就看見賈赦帶著賈璉進了屋。賈母斜靠在榻上,看見賈赦進屋,瞬間一道厲光刺了過去。

        被老太太惡狠狠的盯著,賈赦腳下一頓,面上也帶了些不忿出來,不就是換塊匾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換塊匾就這樣看著他,這真是親媽嗎?自從傳聞出來後,只要老太太有點偏心,賈大老爺都會想起這個傳聞。

        “老、大!誰允許你私自換匾額的?啊!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沒死呢。你這是要幹什麼?”老太太看著賈赦的樣子,氣的更甚。指著進門來的賈赦質問道。

        “老太太,不是兒子想要換匾額,實在是不得已才換的呀”賈赦狡辯道。

        “不得已?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呢。”賈母停下喘了口氣,又接說道:“好,你說,你什麼換匾額?今天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就要到衙門告你個忤逆不孝之罪”。

        賈赦聽賈母如此說,心裡火氣更大。我做什麼了,我自己的府宅,換塊匾額,怎麼就不行了。還告我忤逆不孝。“老太太,我襲爵多年了。本來咱們府裡就應該換匾額。因著兒子的大房一直住在東邊,而東邊又另開了大門,這麼算來倒也不算違制,但現在兒子搬到了正房來。若不換匾額,那就是實打實的違制了。咱們家這陣子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若不小心行事,後果不說兒子承擔不了,恐怕宮裡的娘娘也要受牽連了。”

        賈母也知道賈赦說的不假。自從賈赦襲爵後,一直沒換匾額也是她有意為之的,賈母能死死壓住兩房除了孝道外,就是因為她是榮國府的女主人,而若換成一等將軍府,那她就只能是依靠兒子生活的老封君了。再一個,因為二房住在榮國府裡也算是名正言順的,若是換成一等將軍府,那二房就只能算是客居於此了。現在,賈赦把匾額換了,並沒有什麼錯。因此一時被賈赦的話堵的無話可言。

        王夫人見狀,便問道:“那大老爺是何時換的匾額,怎麼也不告訴老太太和我們一聲呢?”

        “對,老太你給我說,你什麼時候換的?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賈母經王夫人這麼一會,也想起來要問什麼了。你換匾額沒錯,但你沒告訴我總是錯的吧。

        賈赦挑眉一笑,一臉的無賴像。“二弟妹,你是個婦道人家。難道出嫁前家裡沒教過你什麼是‘三從四德’嗎?這話怎麼樣也論不到你來問吧。我這老紈絝名聲可不好,二弟妹實在是有事,還是讓二弟來找我吧。”

        賈赦這話,明著是說讓二太太避嫌,不要在丈夫不在的時候,跟大伯哥太接觸。其實,暗裡也是再告訴老太太,匾額已經換了,說什麼都晚了。換匾額是為了不違背國家制度,是受國家支持的,所以就是再拿孝道壓人也要看是什麼事。再說了女子三從四德裡,夫死從子。老太太還是別管太多了。

        不說賈赦的話,王夫人聽了。氣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接下去。就是賈母聽了賈赦的話,也是氣的直哆嗦。看著賈赦大罵著:“你給我滾,滾出去!”

        賈赦見此,用手摸摸鼻子。行禮退了出去。

        “老太太,”王夫人叫著賈母。希望賈母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賈赦換匾額,可志在攆二房出府去呀。

        賈母看了王夫人一眼,什麼也沒說。揮揮手讓她和屋裡的人都出去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賈母心裡有些苦澀,有些空落落的。通過老大偷偷換匾額而不告訴她這件事,賈母看出來,大兒子是真的跟她離了心。本來以為府裡分了產,就能平復一下大兒子的不滿。可惜事與願違呀。

        本來想著娘娘回來省親,可以回到榮國府省親的。娘娘是國公府出去的姑娘,而國公府又出了一位皇妃,二方都有面子。可現在,榮國府變成了一等將軍府,娘娘若是省親就不能省到一等將軍府來。畢竟府裡分了家,大門換了匾。哪家姑娘回娘家,也沒有不回自己家,卻要回大伯家的理。可讓老二一家搬出去,自己又捨不得。更別說自己的心肝肉寶玉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想個辦法,到底怎麼辦既不用二房一家搬出去,娘娘也可以回來省親呢。

        不知想到了什麼了,賈母眼睛一亮。叫了鴛鴦進來。再鴛鴦耳邊說了幾句話。鴛鴦聽罷,便轉身出屋去了二房政老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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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之後,原榮國府現一等將軍府正門旁的那黑色大門上就掛了塊門匾,上書‘賈府’。其內就是政老爺現今居住的東邊院落。

        至此,賈家的換匾風波正式結束了。而賈家二房因大房的打臉行動又把全部的經歷放在了娘娘省親的園子裡。希望能從這上面找回去一些優越感。


        第40章 花錢遭罪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年多。聞名遐邇的大觀園在黛玉日也盼夜也盼的時候終於建成了。

        這一年,賈家花錢跟流水似的。除了二房賈政夫妻外,凡是參與建園子的不但做到了脫貧致富奔小康,有甚者更是腰纏萬貫可以騎鶴下揚州了。其中以賈璉夫婦及賴大一家為最。王夫人那腦袋平時看起來也不缺弦,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總是抽個不停呢。你就說吧。大二房和二房都鬧成那樣了,你竟然還敢用大房的人幫你建園子。先不說用不用心,就是以次充好,以低貴賣的你也受不了呀。看吧,明明八十萬兩就能解決的事情,被這幫人這麼一幫忙,好嘛,一百多萬兩進去了。這是冤大頭呢,還是冤大頭呢。

        園子建成,還要各處擺設齊全。等園子終於收拾的可以接駕時,都已經大年初九了。這幾日更是日夜不得閒,年也不曾好生過。不過別說過年了,現在全家都等著正月十五的正日子呢。

        黛玉守孝也有一半年了。在原著中,林黛玉是參加了元春的省親活動的。就一直以為黛玉是出了孝期的。但沒想到,林楓版的黛玉還沒出孝期。所以,對著元妃省親前後的事情,黛玉就只能眼巴巴地等著林之孝家的來時說說了。

        其實,在年前賈母便曾讓人來請黛玉去賈家的。但黛玉想著,場面雖然難得一見,但為了見那麼一會兒,又是磕頭,又是罰站的。不值當。記得原著裡,賈母可是領著賈家所有女眷站在大門外等著元春大駕的。誰知道白天站了將近小一天。元春才讓人傳話說是晚上才出宮。這大冬天的,還是北方的冬天。黛玉才不去遭那個罪呢。

        因想到了這點,黛玉便對來人說了,孝期不便出門什麼的。待人走後,便從空間裡找出一份於古代較為值錢,但在現代卻不算什麼的賀禮來,準備於十四日那天讓紫鵑送過去,然後留宿一夜,等元春省完親在回來。也好給黛玉做個實況轉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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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日早膳後,黛玉坐在窗邊的火炕上一邊聽著紫鵑說著昨日省親的場景,一邊想著原著中提到的省親後寶釵過生日的事情。記得元著中所說,今年的寶釵應該是過十五歲生日。但不知是黛玉晚上京城三年還是別的原故,今年的寶釵可是整整十七歲的大姑娘了。黛玉十三歲,寶玉十四了。年紀都不算太大,但寶釵這個年歲在古代都是老姑娘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真的只看上賈寶玉了?那麼個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弱受?

        黛玉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但黛玉可是記得的,寶釵生日時那個像戲子的事呢。雖然不知道蝴蝶了那麼多事情以後,這件事還會不會發生。但總要做點什麼才不往自己來這一遭呀。本來還想著,如果到時候史湘雲真敢按原著來,那黛玉一定要上去給她兩個巴掌的。但現在自己守孝跟本沒有辦法去現場,那為了防止自己吃虧,就只能想辦法蝴蝶掉這一出了。

        “紫鵑,你去叫林二管家來。”黛玉出聲打斷紫鵑。紫鵑雖疑惑剛剛還好好的主子,怎麼說著說著臉就黑了呢。但紫鵑還是聽話的出去叫了林二管家。

          且不說從這一日開始,林家的管家帶著紫鵑滿京城的戲班子找人。只說鳳姐兒跟賈璉商量薛寶釵生日的事,王熙鳳道:“二十一是薛妹妹的生日,老太太只給了二十兩讓做一回。你說這二十兩是夠酒的,還是夠戲的?”賈璉道:“老太太這臉打的還真是...!算了,薛家再怎麼樣,薛姑娘也是你兩姨表姐妹。差的錢,咱們就出了吧。。”鳳姐兒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再怎麼樣,我臉上也不好看。昨兒聽見老太太說,問起大家的生日來,薛大妹妹回了個二十一日的生日,你猜老太太怎麼說?”說著說著,鳳姐兒就自己笑了起來。“怎麼說?”賈璉看鳳姐兒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鳳姐忍著笑道:“老太太說到寶丫頭也長這麼大了,有十五歲了吧。今個我出二十兩替你作回生日,雖今年不是整生日,但怎麼說也是及笄之年。哎呦,可笑死我了,寶丫頭今年生日過了都十七歲了,老太太還睜著眼說人家十五歲。你是沒看見我那兩姑媽的臉色,青白交錯的。跟四丫頭畫畫的顏料盤子似的”

          賈璉聽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想,道:“這是老太太不同意寶玉和薛家的婚事呢。二太太背著老太太同薛家借了不少錢,用來蓋省親園子。呵呵,二太太也是個疼姑娘的,這不,為了姑娘回趟娘家,把兒子都給賣了換錢呢。”思量一下,又道:“既然老太太說是及笄之年,那就是及笄之年。你就按及笄之年來準備生日宴就是了。”鳳姐兒聽賈璉如此說,邊笑邊道:“行,就照你說的辦。”鳳姐兒跟王夫人離心後,王夫人不止一次的找薛姨媽說過鳳姐。因此薛姨媽母女兩個對鳳姐也是挑來挑去的。今兒難得碰到這麼打臉的事情,鳳姐兒自己就憋不住樂了。

        至二十一日,賈母內院搭了家常小巧戲臺,又定了一班家常唱堂會小戲班子。賈母也在上房擺了幾席家宴酒席,並無一個外客,只有薛姨媽、史湘雲、寶釵是客,其他皆是自己人。

        其他皆與原著無二。至日中,賈母按原著所說那般命人將扮小丑,小旦的二人帶進來,細看二人時,益發可憐見的。鳳姐笑道:“這個孩子扮上活像一個人,你們再瞧不出來。”寶釵細看,臉色大變。寶玉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寶釵並不敢說。湘雲便介面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像薛姑娘的模樣兒。”寶玉聽了,忙瞅了湘雲一眼。眾人聽了這話,留神細看,都笑起來了,說:“果然像他!”一時散了。

        沒錯,這人就是像薛家的寶釵。黛玉讓林家的二管家和紫鵑把京城地界上的所有出名的戲班子都找了遍。還真找到了一個像黛玉的。林二管家忙把人買了回來,安置在莊子裡。又在戲班子裡了個像寶釵的。確定好戲班子後,把戲班子的情況告訴了林之孝家的。等寶釵生日前再由賈家出面把戲班子請回去。

        當日生日宴後,薛家的寶姑娘又病了。這次還是犯了舊疾。本來老太太給做生日這件事,就是個打臉的事情。人姑娘明明一十有七了,您老偏偏說人家十五。成,姑娘家的年歲不好掛在嘴邊,而您老也是上歲數了的,我們認了。反正寶玉的親媽也給寶玉簽了賣身契了,你就是再不認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你拿錢把人贖回去。可你不該拿二十兩銀子就給人家過生日呀,又是酒又是戲的,賈家這地界沒個百八十兩銀子能出的來?你這不是打了人家的臉還把人家的臉面往地下踩呢嗎。這些我們也忍,誰讓人住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呢。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史湘雲放出來咬人呀。寶釵躺在床上氣的胃疼肝疼。一邊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可腦子裡就是停不下來。這賈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不能就這麼算了。要是這麼算了,將來成親後,還不知道怎麼作踐她呢。
        “鶯兒,去請媽媽過來。”寶釵想好了主意對床邊的鶯兒說道。

        薛姨媽到來後,寶釵就攆了鶯兒出去。低聲對薛姨媽道:“媽媽,老太太欺人太甚,這口氣女兒實在是不能忍,也忍不下去。您明天拿著姨媽簽的借條去要帳去。就說哥哥要出門販貨。”

        薛姨媽有些不願,對寶釵說道:“我的兒,這不好吧,你姨媽那裡也沒有什麼銀子呀。再說了,今天剛鬧了這一出,明天就去要賬,不是明擺著是為今天這事來的嗎。咱家借他家錢,為的還不是你的婚事,要是鬧的太僵,將來你嫁過去豈不是要受累。”

        “可女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寶釵氣悶的說道。

        “我的兒,你且先忍一忍。待來日嫁進了賈家。再發作不遲。”薛姨媽看著這樣的寶釵心疼道。

        原著中,生氣受人作賤的卻是黛玉。賈太太用過生日的事情給薛家,薛寶釵作伐子。而薛家又通過鳳姐兒,利用史湘雲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黛玉身上。當時的黛玉無依無靠,連當眾生氣的底氣都沒有。被人生生的打了臉,只能一個人悄悄的離席躲出去。何其可悲可憐!而史湘雲,這個說錯話的人,還能生氣的讓人收拾東西回史家,可黛玉呢,黛玉又能去哪?黛玉只能把所有的苦都咽下去。天亮後還要裝作沒事人似的繼續生活在賈家。
                                   
        且不說,寶釵生日這日如何被打臉,氣悶不止。只說賈元春太監到榮國府來下一道諭,命寶釵等姐妹只管在園中居住,不可禁約封錮,又命寶玉仍隨進去讀書。這一道諭,可算是把賈家又一次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

        古代男女大防甚重,賈元春讓十五歲以通人事,馬上要成親的親兄弟和都已長成大姑娘的堂表異性姐妹一起住到省親園子中去,跟現代男女混居一個宿舍樓差不多了。

        得了,啥也不用說了。賈家的姑娘這會是徹底嫁不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寶釵十七,是過生日之後的。
寶黛的年紀是過生日前的。
黛玉是十二歲九月開始守孝,到省親才一年半。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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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似水流年

        二月二十二日,賈政找人選的搬家好日子。至二十二日,眾人一齊搬進去,登時園內花招繡帶,柳拂香風。也從這一天開始,大觀園再不寂寞了。

        因黛玉的退出,湘雲的後來居上。除湘雲住進了瀟湘館外,其他人的住址並沒有改變。噢,也不能說沒有改變,二姑娘賈迎春及四姑娘賈惜春就沒有搬進園子中,究其原因竟是大房聲明在以後的日子裡不承擔大觀園往日的維護費用。因此,二姑娘便仍留在了賈母院中,四姑娘思慮過後,也選擇了留下來。

        此事說起來,原是那日,王夫人在眾人搬家前,曾對賈母說起大觀園的維護開支問題。因園子是給娘娘省親用的,這省親之後園子也應該歸屬二房。但現在,家裡的姑娘和寶玉都要住進去,園中填人,日常維護等等費用,王夫人不認為這些開支都應該由二房出,必竟住進去的也不只是二房的人。因此,王夫人在一日晚膳後,向賈母提了出來。

        “老太太,寶玉和姑娘們都搬到了園子裡居住。園子的開銷就要增大了。大房和二房分了產,我們二房為了建園子,又實在花銷了不少,這園子裡的費用是不是兩房分灘一下呢。”王夫人當著眾人的面對賈母說道。

        賈母聽著王夫人的話,想了想,卻實是這樣。二房為了建園子,估計手裡也沒有多少現銀了。園子那麼大,開銷必然不少。卻實是應該兩房平灘一下。

        “老二家的,你回頭算算這園子一年要多少銀錢。到時你們和老大家的平灘平灘吧”賈母覺得這事這麼處理很公平。兩家都有人住進園子。兩房平灘一下費用也是應該的。只是老太太忘記了,大房就一個姑娘住進去,而這個姑娘還是個不得寵的。二房住進去的,可姑嫂叔侄四人,外加一個外甥女。這一比五的比例,大房怎麼可能跟二房平灘費用呢。因此,鬧來鬧去的。二姑娘仍留在了賈母院中。而四姑娘可能認為沒人會給她掏大觀園住宿費所以也並未搬進去。

        王夫人也許並不知道,因著吝嗇等原因。賈家的兩位姑娘並沒有搬到大觀園去住。冥冥之中挽回了所剩不多的名聲,在今後的日子裡少受了不少的磨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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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流逝,黛玉除孝後又到寺裡齋戒了九九八十一天,按古人的禮節送了林如海最後一程。乞求佛祖為林氏夫婦賜福,來生好投個好人家。父母雙全,夫妻和睦,膝下兒女成群。進宮謝恩後,便與賈家開始了往來。

        雖林如海故去,但林黛玉身上卻有了三品縣君的恩賜。所以黛玉還是如往常一般走了側門。另一個,現如今的一等將軍府可是鳳姐兒在管著府務。就算今天黛玉不是三品縣君,也沒人敢讓黛玉走西角門進府的。

        黛玉守孝的日子裡賈家也不多不少的發生了很多事情。自從賈政一家在東大院掛了門匾後,賈家兩房算是徹底的分家了。掛著‘賈府’門匾的賈政一房自然是王夫人管著了。而一等將軍府裡確正式由鳳姐當家。刑夫人也想染指府中事務,但老太太和賈赦都否決了這一提議。誰讓刑夫人實在是前科斑斑呢。

        因賈母的疼惜,黛玉出孝後仍是一陣賈府,一陣林府的住著。本來賈母想著安排黛玉住到大觀園裡的。但在黛玉眼中,大觀園跟現代的那種主題公園差不多,白天進去遊玩什麼的還是可以的,但要是讓她晚上也住到那裡,怎麼樣都覺得怪怪的。因此,當賈母提出來時,黛玉便對賈母說:“園子離外祖母這裡有點遠呢。若是之前住的茗院現在空著,玉兒還是想住在那裡,想外祖母了,提腳就能到呢。”

        賈母拍著黛玉的背,笑著說道:“好,好,就住那裡。還是我的玉兒跟我最親呀,不像寶玉,搬到了園子裡,像沒籠頭馬似的。見天的瘋玩。也不見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可見是嫌我老了,沒用了。”說這話時,若有似無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掐緊手中數珠笑看著眼前這一幕。王夫人知道老太太發現了自己阻止寶玉親近她的事情,這是拿話點她呢。王夫人心中冷笑,這點話算什麼,只要有宮裡的娘娘在。這賈家誰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當初哄著你,捧著你。是因為什麼。可自從分產後,大房全面接手了府裡的內務。二房也搬出了正房。連娘娘的省親別院也蓋好了,二房還需要為了什麼再哄著你,捧著你呢?再說了當初為了這些,使的寶玉跟你這個老太婆比跟我這個親媽都親。好在現在住的遠了,淡化二人的感情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外祖母哪裡老了,玉兒看外祖母還年輕著呢。”黛玉自然也看見老太太看王夫人的目光了。又想著,她也看王夫人不順眼。這麼長時間都沒撩撥她了。心裡就有點想她呢。隨後看了王夫一眼後,又接著說道:“外祖母跟二舅母站在一起,不說你們是婆媳兩輩人,咋一看還以為是兩姐妹呢。”黛玉這話也夠缺德的了,拿個快八十歲的的老太太和個不到五十歲的保養得體的中年婦女比年輕。她這是誇老太太年輕呢,還是說王夫人長的太急燥了呀。

        這話一說完,鳳姐兒首先撐不住,撲哧一聲樂了起來。隨後拿帕子掩了。而老太太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聽出來了裝不知道呢。抱著黛玉一個勁的叫著:“心肝肉呀,可讓我怎麼疼的夠你呢”。

        滿屋子的人要笑不敢笑的,只有王夫人一臉尷尬的坐在那裡,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度過眼前。

        “前兒個周瑞家的還說我跟太太站在一起像是一朵姐妹花呢,今天林姐姐又這樣說,可見老太太仍是風華正茂正當年呢 ”探春笑著說道。不是二太太長的老,是老太太年輕了。

        眾人看著探春站出來為王夫人解圍,也知道不能讓場面冷下去了。都笑著附和。

        一時又用過茶點,看著起更了。眾人便都先後告辭自去休息不提。而黛玉也領著自己的人去了茗院居住。黛玉邊走邊想著,今晚上又踩了一腳王夫人。也不知道王夫人回頭怎麼找回來。在古代這地界,你不自己找點事做,真的很容易抑鬱的。

        不說能不能出門的問題了,就是出了門去哪呀。出去遊山玩水是好,可問題在於交通不方便,路上也不安全呀。先說那馬車吧。木頭的軲轆走在顛簸的土路上。一行灰塵一行肉疼的,真心受不了。很多時候,黛玉都覺得坐車還不如走路呢。可問題又出來了,繡花鞋底是真的薄呀,它不但薄,它還不跟腳。所以,黛玉時常想著,那些穿越的小說裡,總說什麼古代原生態,古代這個好那個好的。但黛玉也想說這種好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

        再來說一說出行的安全問題吧。古代馬匪山賊何其多呀,那是數都數不來的。這個寨,那個山的。一但出去了,別的也不用想了。好一點的那是直接當個某某壓寨夫人。差不點的,只能當肉食送到鍋裡了。

        那不往遠走,逛個街總行吧。以前看文的時候,總有穿越女主逛街遇到男主呀,貴人,皇子什麼的。然後,開啟一段纏綿悱惻,又是宮鬥,又是宅鬥的傳奇人生,這是穿越女主遇到正常情況下的。還有一種就是,出門遇到地痞流氓,某富二代,官二代中的渣滓。強搶個民女什麼的也是有的。君不見薛大傻子是怎麼進京城的。無論是前一種,還是後一種,都不是林楓版的黛玉想要的。前一種折騰不起,後一種,承擔不了。所以思來想去,來到這裡這麼多年黛玉除了林府和賈家,就去了幾回行事嚴謹的寺廟,其他地方愣是從沒踏足過。黛玉都對自己能這麼宅而感到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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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這日後,王夫人又讓寶玉多去老太太那裡走動走動。倒不是因前兒個老太太的話起了作用。只是王夫人出門時突然想起老太太的私房來。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這六七十年來可攢了不少的好東西呢。老太太又疼寶玉疼了十幾年,那些東西不說全留給寶玉,至少也會留給寶玉八成。現在就讓寶玉冷著老太太,那就太不划算了。

        “縣君,政老爺那邊出事了。”紫鵑邊往房裡走邊快速地說道。是的,政老爺。自從‘一等將軍府’的匾額掛上去後。賈赦就不允許任何人叫自己‘大老爺’,而叫賈政‘老爺’了。不但如此,賈赦在賈璉和鳳姐兒第一個孩子出生後,讓全府的人都改了稱呼。賈赦讓下人們稱呼自己和刑夫人——老太爺,老夫人。稱呼賈璉和鳳姐——老爺,太太。等等,所有人都長了一輩。如果府裡再喊賈政‘老爺’,那就是明擺著說賈政和賈璉是一個輩分的人。整個賈家大房都比二房高一輩了。

        別說賈政丟不起這個人,就是整個二房也丟不起。雖然老太太因著這事,又大罵了賈赦一頓。但賈赦應就故我,不改初衷。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第42章 沒事找事
        “急什麼,慢點說,二舅舅那邊又怎麼了?”黛玉不是很上心的說著。這麼晚了,怎麼又鬧起來了。果然是生命不息,折騰不止呀。

        “寶二爺被環三爺下了黑手。整張臉都毀了。”紫鵑神精兮兮的說著。

        撲哧一聲,黛玉樂了。不就是燙了一下嘛,至於傳成這樣。還整張臉都毀了。要是真毀了,她就替賈環包個盤子賠給賈寶玉。就賈寶玉那張大圓臉,一個盤子不夠,那就還兩個。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的黛玉趴在炕上笑個不停,紫鵑看著這樣的黛玉很是無語,她也沒說什麼呀,縣君這是樂的什麼呀?難道寶二爺受傷了,縣君就這麼高興?

        “老太太那裡怎麼說?有什麼動靜嗎?”黛玉笑夠了,坐起身問著紫鵑。

        “東院離這邊遠,老太太那邊沒什麼動靜,應該還不知道呢。”紫鵑想了想,確定回來時沒有聽到賈母房中的聲音。

        “那你就盯著老太太那邊的情況,有什麼動靜了再回來吧。咱們客居於此,總不能比人家主人消息還來的快吧。”黛玉對紫鵑說道。“行了,收拾收拾。歇下吧。有什麼事明天就知道了。”

        紫鵑向外一步喊道:“縣君要歇了”。話落,就又進來了二三個丫頭,梳頭,更衣,鋪床,不一一而論。

        第二日,黛玉早早的吃過早膳便去了賈母房中看熱鬧。不一會兒,寶玉也來了。雖他承認是自己燙的,但賈母仍免不得把跟從的人罵了一頓。這些黛玉都沒放在心上。只是看著受了傷的寶玉,黛玉心中就止不住的樂。只見寶玉一張大圓臉,一分為二,一邊白嫩嫩,水靈靈的,一邊因抹了藥膏,不但黑乎乎,還有些高低不平。一說話,嘴一咧,實在滑稽可笑的很。黛玉也知道這時候不應該興災樂禍,只得抿了嘴,轉過頭不看他。這一轉不要緊,發現屋裡的人除了老太太在罵人外,其他的人都在拿著帕子看著寶玉心疼地哭呢。黛玉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就是燙一下嘛,至於哭的像死了爹媽似的。這哭的可比當初黛玉初來那年哭賈敏時誠心多了。

        黛玉心中有些不意為然,但也知道,不能傻傻的坐在一旁看熱鬧。深吸一口氣,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拿起帕子。一咬牙,手一擰。黛玉也哭了,尼瑪,真疼呀!姐的肉呀,一定是青了。好你個破石頭,經補天品質認證後淘汰的廢品,你讓姐肉疼,姐治不了你。但姐能讓你媽氣的胃疼。

        “老太太,二哥哥著了這樣的罪,大家都是心疼的。但這事的緣故我都聽說了,並不是跟著的人不盡心。所以您就別怪她們了。”黛玉哭著對賈母說道。

        一屋子的人都被黛玉的話弄愣了。屋裡的人都知道是賈環弄傷的寶玉。但家裡人都不過是裝瞎子看不見罷了。黛玉這麼說是要把賈環供出來?賈環是什麼時候得罪黛玉呀。探春聽到黛玉如此,也有些緊張了。本來賈環傷了寶玉,探春心裡就有些不自在。現在要是被當眾說出來了。不說賈環會怎麼樣,就是探春面上也不好過呀。
                                       
  一時間,屋裡靜悄悄的。所有的眼光都看著黛玉。黛玉看大家都瞧著自己。知道自己這話的目的標到了。清了清嗓子,說道:“俗話說‘福禍相倚’,咱們家就要出個得道高僧了,這是好事。壞事就是二哥哥卻受了傷。”黛玉這話一出,大家更是不明白了。

        不說黛玉是什麼意思,但是剛才罵人罵的起勁的老太太也被黛玉這一句話弄的停了下來。
       
        “玉兒呀,什麼得道高僧。外祖母怎麼不知道呢”賈母有些迷糊地問著。
       
        “外面都在傳呢,玉兒今天早上都聽說了。二舅母一心向佛,所以拘著二舅舅的庶子環表弟在身邊,起早爬半夜的抄經書呢。昨個環表弟在二舅母正房的炕上如往常一般點燈熬油的抄著經書,二哥哥在外面吃多了酒也倒在炕上睡了起來。因二哥哥睡覺不老實,伸胳膊伸腿地打翻了環表弟的油燈這才傷了臉。”黛玉不懷好意的說道。
       
        “二舅母慈悲心腸,連非自己所出的庶子也是這般關愛,早早地為他尋找到一條晉身之路。真是太讓人感動了。環表弟自幼學習佛法,待將來梯度出家。可全是二舅母的功勞呢。我賈家子弟放棄心塵萬丈,不為物喜。可見真真是佛海無邊呀!”黛玉繼續點火。
       
        隨著黛玉的話,一句一句的,眾人看著王夫人的眼神也變化起來。當家主母磨磋小妾庶子的手段多不勝數。但像王夫人這樣的,還真是少見。今天之前,都以為是賈環故意傷了寶玉,但現在看來,說不定是當娘的不積德,報應到了呢。

  黛玉覺得還是差點什麼,想了想遂起身走到王夫人身邊蹲著身子,語帶崇拜的對著王夫人說道:“只是,只是環表弟是不是太小了些呀。這沒日沒夜的抄經書會不會毀了身子呀。呀,瞅我,二舅母什麼人。自然是心裡有數的。二舅母您真是太偉大了,有您這樣的母親,我想先珠大哥哥就是在天上,也會感動驕傲的。”心裡有數什麼,見人自智罷了。

        身旁的王夫人,聽到此,氣的混身都哆嗦起來了。這個死丫頭,她怎麼敢這樣說。我可是娘娘的親娘。她怎麼敢,怎麼敢。這是明晃晃的詛咒呀。

    看著王夫人木著臉一副暗傷的樣子,黛玉不厚道的笑了。

    哼,就是詛咒了,您老還能吃了我?有本事找你宮裡的娘娘收拾我呀。她一個內命婦要是敢插手外命婦的事情,她當自己是皇后呀。

    王夫人跟黛玉兩個人,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經典範例了。王夫人看不上黛玉,黛玉也看不上她。兩人見面的時候,總要互相撩撥一下不可。

    但因著,老太太對黛玉的偏心偏疼。黛主又是三品的縣君。客居在此的表姑娘。所以王夫人對上林黛玉總是輸多勝少的。

  賈母年老人精,如何聽不出來黛玉話中之意,看著王夫人眼神都可以生生吃了她了。“老二家的,玉兒說的可是真的。”

  “回老太太,環兒年小不太定性,媳婦這才把他拘在身邊教養的。並沒有,沒有那些個想法。”沒有什麼,沒有抄經書,還是沒有磨磋他。  

        “環兒年歲還小呢,定不定性的,再大一些也就是了。咱們這樣的人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幾個孩子還是養的起的。經書的事就停了吧。別小小年紀就移了性情。”必竟是寶玉和娘娘的生母,賈母是只點著王夫人。

  說罷,又吩咐鴛鴦拿東西賞賈環。王夫人眼裡看著,心裡氣著。卻只能硬硬碟生生的憋著。

        對於黛玉,王夫人有時真是恨不得生剮了她。你暗示嘲諷,她要麼是沒聽出來,要麼聽出來了,就當面問你是個什麼意思。你背地裡幹點什麼,她就敢當著面捅出來。讓大家都知道。就拿幾年前,她讓人傳的那個林家窮酸,黛玉一行打秋風的事情吧。正常人知道了,哪個不是明面上都要按下不提的。可黛玉倒好,直接在全家都在的情況下,捅了出來。說什麼聽到府裡的下人說是她們一行是打秋風的。問舅舅們是不是不歡迎她。要是不歡迎,她林家在京裡有宅子。又問是不是招了舅母們的厭棄,所以才讓奴才們這樣傳的。必竟舅母們管著家,才能讓奴才這樣說的。你說說,誰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也只有林黛玉能做的出來。為了不讓臉面丟盡,很多手段在面對黛玉這種虎妞時,都是沒法使出來的。

        現在大房二房分了家,人林黛玉住的是大房的地方,老太太的院子。跟她們二房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再想使什麼手段,也力不有遂。唉!就算她是娘娘的親娘又如何,到底她還只是個五品的誥命罷了。面對一個有老太太撐腰的三品的縣君,一個連婚姻都可以自主招婿的人,你是一點招都使不出來。她倒是想拿下黛玉的婚姻支配權來著。但無論給黛玉找什麼樣的人入贅,都是無從下手。好一點的人家,不可能讓家中子弟入贅,必竟家中出了贅子,那是很丟人的事情。而差一點的人家,這死丫頭保准能把天鬧出個窟窿來。讓娘娘下旨給三品縣君賜婚,那是讓娘娘跟皇后爭權,是失寵找死的節奏呀。不說被下旨的人家,如何記恨娘娘折了人家全族的面子,就是皇后都不會放過自家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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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自從賈寶玉被燙傷後,就使人盯著二房那邊了。等到聽說馬道婆來了又走後。心裡就知道那個著名的‘魘魔法叔嫂逢五鬼通靈玉蒙蔽遇雙真’就要開始了。只是不知道這會還有沒有鳳姐兒的事情。必竟大房二房分家都快三年了。趙姨娘就是再記恨鳳姐兒,估計也沒有記恨王夫人來的多吧。

        因不知那底是哪一日,所以黛玉最近一有時間,就會叫上迎春和惜春兩人跑到大觀園中去。

        這一日,如往常一般,黛玉三人進了園後,先去了寶玉的院子,剛進了院中,便聽見房內笑聲,原來是李紈、鳳姐、寶釵,湘雲都在這裡。一見三人進來,都笑道:“這不又來了三個?”黛玉笑道:“今日倒是齊全,是誰下了帖子請的不成?”說罷,便自在坐了下來。幾人又圍著寶玉說了一回子話。

        鳳姐問黛玉道:“我前日打發人送了兩瓶茶葉給妹妹,味可還好?”黛玉道:“不說我倒忘記了謝你呢,多謝想著。”說話時,黛玉還學著男子做揖樣,給鳳姐做了一回揖。鳳姐等人看著搞笑的黛玉又是一通大笑。

        鳳姐又笑著說道:“你既喜歡喝,明兒個,我讓平兒再給你送一些。”


        第43章 又見迷信
        眾人正說著話呢。只見王夫人房裡的丫頭來說:“舅太太來了,請奶奶姑娘們過去呢。”李紈連忙同著鳳姐兒走了。
                                         
        黛玉記得原著中,就是那個舅太太來了,眾人去見。寶玉發的瘋。黛玉眼中一亮。原來是今天,幸好今天來了,不然現場版的寶玉發瘋記可就看不到了。一會兒一定要記惜春好好看看,要是回頭能畫下來就更好了,若是畫的好,就送給王夫人當禮物。嘻嘻!

        黛玉看著薛寶釵也要跟著出去。想了想,便對薛寶釵說道:“薛姑娘等一等,我這裡還有個事要跟你說呢”
       
     寶釵一看黛玉叫住她,首先想了想自己最近都幹了什麼事,又有什麼不妥落黛玉手裡了,發現沒幹什麼事,這才放下心來。

        “林縣君叫住我有什麼事嗎?”

        嘛事沒有,就是想讓你看看寶玉發瘋的實況直播罷了。不收門票就可以看年度大戲呢。事後,可不要太感激我呦!

        “確實是有點事,”黛玉慢慢地說道。“都別站著,坐吧,坐吧”黛玉好客的說著。湘雲,寶釵兼賈家姐妹只好依然坐上。

        “對,對,對,寶姐姐你們坐,哎呦,頭好疼”寶玉說著說著,就叫了起來。

        黛玉聽到寶玉聲音變了調。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連寶釵,湘雲也起身看著寶玉。

        只見寶玉又大叫了一聲,縱身跳起,這一跳就離地一米多高。好嘛,這是武林高手吧。黛玉看著這樣的寶玉邊想著,邊往後退。可別為了看戲掃到颱風尾。那可就虧大了。後退的時候還不忘記拽了一把嚇愣神的惜春小朋友。唉!這還是見的少呀。這要是放現代,啥怪事沒有呀。

        這時的寶玉,口內亂嚷,盡是胡話。黛玉估計這會已經是神志不清狀態了。黛玉看著被嚇住的眾位姑娘和丫鬟們,想了想,也在臉上擺出了一份驚慌失措的表情。也不知是誰報知了王夫人與賈母。在黛玉就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賈老太太,王夫人及王子騰的夫人都來了。

        也不知道這寶玉是人來瘋還是怎地,一見人來的更多了,一發的拿刀弄杖、尋死覓活的,鬧的天翻地覆。賈母,王夫人一見這情況,左一聲兒,右一聲肉的,就這麼放聲大哭起來。黛玉很不可思議,這裡的人為什麼只是看著,而沒有一個上前攔下寶玉呢。就算是你們攔不住,也趕緊找那些能攔住的呀。幹坐在那嚎,也能平事了?

    黛玉看著站在一旁也哭的不能自己的寶釵,想了想,壞壞一笑。趁人沒注意走到了寶釵的身後,雙手一使勁,把寶釵推到了發瘋的寶玉身上。寶釵反應不及,一下子就把寶玉撲倒了。這一撲不要緊,以寶釵身似楊妃的體重,壓在下面的寶玉直接從嘴裡吐了口水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寶釵會突然間撲倒寶玉,所以屋內的眾人都愣了。而寶釵呢,自從把寶玉壓在身下後,就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寶玉。現場一片寂靜,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住了。黛玉感覺連王夫人臉上的淚珠子好像都停住了下滑的趨勢。

    ‘不愧是商人本色呀,這個時候都能這麼豪放’眾人看著寶釵不約而同的想到。

        幸好沒過多久鳳姐兒領著一干婆子們,上前把寶玉綁了。看到鳳姐兒出現,黛玉就知道,趙姨娘看來只針對寶玉一個人行動了。

        當下眾人看著被綁著結結實實的寶玉開始七言八語的,有說送祟的,有說跳神的,整鬧了半日,祈求禱告,百般醫治,卻並不見好。待天要黑時,王子騰夫人雖然關心寶玉病勢力,但也只能告辭離去了。看了大半天的戲,黛玉也有些累了。只是現在大家都守在這裡,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離開的理由。

        今天這一齣戲,可真算的上是原汁原味了。只可惜,整部紅樓裡,也就只有這一出,不用演技的戲了。以後再想看,都沒有機會了。看著旁邊跟著著急抹淚的薛寶釵,黛玉不厚道的樂了。自己不僅免費請寶釵看戲還幫她親自上臺演了這麼一出,也不知道寶釵心裡感激不感激自己呢。摸摸小下巴,黛玉低頭想著,我咋這麼喜歡助人為樂呢。像我這麼好的人,你上哪找去呢。
        深夜,托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回挪的黛玉。深深的明白了,戲不是那麼好看。累極,困極也餓極了。這可是兩頓飯都沒吃上了。 
                   
    回到自己住處的寶釵卻在想著,到底是誰把她推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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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第二日起,賈母、王夫人並薛姨媽寸步不離的守著賈寶玉,嘛活不幹的只圍著他哭。黛玉看著這一幕,真想告訴各位中老年女性。寶玉更喜歡年輕貌美的陪著他。他可是說過,只有某某守著他,他是死了化成灰了也願意呢。當然,黛玉就是再虎,再二,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前面去這麼說。也只能在後面自己偷偷想想了。

    此時作為大伯的賈赦各處去尋覓僧道。而親爹賈政不說幹點什麼吧,見賈赦忙碌後見沒效果,竟阻止賈赦再繼續忙活。還說道:“兒女之數總由天命,非人力可強。百般醫治不效,想是天意該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等真實的聽到這句原著中的話,黛玉終於相信了。寶玉可能真不是賈政的親生兒子,一定是當年王夫人扔了孩子留了胎盤養長的事情讓賈政知道了。

        不過幾天,賈寶玉臉色發青地躺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了。就在黛玉想著那兩個神棍還有多久才能到時,賈寶玉一如原著所說,對賈母說了一些離去之言。而趙姨娘也在一旁興災樂禍的說了一些火上澆油的話,被賈母借機一頓臭駡。正當場面鬧的不可開交,黛玉拿著染了薑汁的帕子邊看戲邊演戲時,忽然聽見空中隱隱有木魚聲,念了一句“南無解冤解結菩薩!有那人口不利、家宅不安、中邪祟、逢兇險的,找我們醫治。”賈母王夫人都聽見了,便命人找去。黛玉也吐了口氣出來,可算是來了,再不來,黛玉都想著要不要裝兩天病呢。這也太折騰人了。自從寶玉病了,全家就沒一個能消停的了,額,也別說沒有,一歲多的巧姐兒不在此列。每當吃不好,睡不好的時候,黛玉這會就特別羡慕她。

        兩個神棍來了又走,中間連看一眼黛玉都沒有。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樣。黛玉心中鄙視,裝,真能裝。本來黛玉還想借機問問林如海夫婦的情況呢。現在是沒啥機會問了。也不知道黛玉離開這裡的時候,這兩人會不會送一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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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後,寶玉一日好似一日的,此間並不多說了。只說眾姐妹都在外間聽消息,黛玉聽到寶玉醒來,解脫似的先念了一聲佛,寶釵笑而不言。惜春道:“寶姑娘笑什麼?”寶釵剛要說些什麼,又想到黛玉之性。便道:“我笑寶兄弟終於是好了起來。不說老太太和太太們,就是我們也能放下心來了。”黛玉想起來,原著中是有這麼一段的。但今天,寶釵竟然換發個說詞。黛玉想了想,也知道是為什麼。站起身,頗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寶釵的身形,看著寶釵的臉一點一點變紅後,方笑著掀起簾子出去了。別的不說,寶釵那一撲,讓寶玉當場吐水的事情,大家可都記著呢。

        寶玉既然好了,這幾天她還是回家呆些日子吧。這段時間可真是太累人了。現在是三月份,回家過了清明節,等到四月末的時候再來。記得四月末的芒種節時,有還一齣戲呢。不參與一下多可惜呀。

        幾日後,寶玉漸好。黛玉以清明節祭拜為由向賈母辭行離去。如往年那般,黛玉去了廟裡。虔誠地為林如海夫婦祈福,誦經。黛玉的字已經寫的很有風骨了。每年都會寫上很多的經書,供於佛前。古人常說積陰德,積福報。黛玉希望能夠通過這些事情為林如海夫婦做些什麼。
                                          
        尚古風俗:凡交芒種節的這日,都要設擺各色禮物,祭餞花神,言芒種一過,便是夏日了,眾花皆卸,花神退位,須要餞行。

    黛玉前幾年就知道古人很重視這些風俗,入鄉隨俗的也一直很有興致的跟著一起過。今年的芒種節,黛玉可是期待了很久了。書上可是說了,寶釵就是在今年的芒種節上污蔑黛玉偷聽的。時至今日,就是不知道寶釵是按原著的節奏污蔑黛玉,還是按現在的情勢污蔑湘雲了。而黛玉要做的就是當眾扒下寶釵的臉皮。


                第44章 黃雀再後
        其實,在黛玉看來,因著那一撲,寶釵跟寶玉已經是分不開的了。若寶釵老老實實不把心思用在歪地方。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賈家是沒錢還薛家的。只要抓到機會,在為了面臉不能鬧開的情況下,最後賈家必然是拿賈寶玉抵債的。

        黛玉每每想到這裡,都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白毛女》中那段經典的對話。‘楊白老,來來來,欠債還錢,沒錢拿你女兒抵債’。場景換成一副惡霸嘴臉的薛寶釵陰笑地調戲著委委縮縮地小白菜形象的賈寶玉。哈哈哈,不能再想下去了,這場景也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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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正日,黛玉在自己院中吃過早飯,便急忙忙的出了院門去往賈母上房。忽又想起時間不對。原書中,黛玉並不是跟大夥兒一起進的園子。而薛寶釵也是和眾人分開後去過瀟湘館,才一路追著蝴蝶到了滴翠亭。

        滴翠亭一如原書中所說,四面俱是遊廊曲欄,蓋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鏤木刻,亭的一面還有山坡一處,此處正是鳳姐初識小紅之地。而黛玉也準備在此等候薛寶釵。

        因著不知道這回薛寶釵還會不會像原著中那樣獨自一人去瀟湘館,又想著現在住在瀟湘館的是史湘雲。二人的關係不說多和諧吧,反正是比原著中差了很多。黛玉心中也在想著滴翠亭這場戲會不會就這樣消失了呀。如果消失了,那多可惜呀。一個讓所有人都知道寶釵真面目的機會。一個可以把薛寶釵的臉又一次打胖的機會就都沒有了。

        黛玉想了想,還是決定進那裡設伏。有心算無心,就算是做了無用工也不過是浪費半天的時間罷了,黛玉想了想,她還就時間多。

        黛玉回到自己屋裡,又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先讓紫鵑帶著個小丫頭去盯著薛寶釵,如果見薛寶釵一個人離開,就上前叫上其他人一起去滴翠亭附近的山坡。然後又讓雪雁去找史湘雲過來。

        不大一會兒,史湘雲變跟著雪雁一前一後的進了黛玉的院子。

        “林姐姐,林姐姐”還為走到正屋,史湘雲便叫了起來。

        “芳客踏賤地,歡迎歡迎!”黛玉一臉頑笑的對著匆匆走進來的湘雲說道。

        “雪雁說姐姐這有好玩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湘雲一點也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著邊問著黛玉。

        “今兒個天氣好,又是節日裡的。我想著咱們年華正好,應該多留一些畫像,等老的時候,也可以無事時拿出來看看。”黛玉說到這裡看了湘雲一眼後,又接著說道“我讓人去請四妹妹她們了。我發現個好地方,地勢高,差不多能看到半個園子的景色呢。在那裡看園子景色也好,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那裡畫畫玩,豈不美哉。”

        “真的嗎?太好了,還是林姐姐會玩兒。”湘雲聽著黛玉的話,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林姐姐說的地方在哪裡?是什麼地方?”

        “在滴翠亭附近,有一段小山坡。我以讓人去尋了畫筆顏料。也在那裡置些桌椅軟墊。又擺了些茶點水果,姐妹們邊吃邊玩邊畫呢”黛玉也是一副小女兒欣喜的表情和語氣。

        這三、四十歲的老女人了,披著嫩葉,就裝上嫩了。黛玉在心中對自己吐槽道。

        話不多說,黛玉二人便領著隨身服侍的人一路走進了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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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寶釵、迎春、探春、惜春、李紈、鳳姐兒等並大姐兒、香菱與眾丫鬟們,都在園裡玩耍,獨不見黛玉、湘雲,迎春四下裡看了看說道:“林妹妹和雲妹妹怎麼不見?兩個懶丫頭,這會子難道還再睡覺不成?”迎春進園子時,路過湘雲的院子,發現裡面還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呢。再因著林黛玉經常幹睡懶覺這樣的事情,所以迎春沒看見黛玉、湘雲的第一想法就是兩人這會又睡懶覺呢。

        寶釵想了想對眾人道:“你們等著,等我去鬧了雲丫頭來。”寶釵此時也如原著那般去了瀟湘館。

        在黛玉與湘雲二人裡,寶釵還是選擇了湘雲做為突破物件,必竟想要攻克黛玉這座對她有著敵意的高峰,不是那麼簡單的。在寶釵心中,湘雲也不過是個不知事的千金小姐罷了,又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用些心,讓湘雲與自己交好,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原著中,寶釵卻實是做到了,但那時的湘雲卻和現在有著本質的區別。那時的寶釵和黛玉都是寶二奶奶的後選人。而湘雲卻因著黛玉的關係失去了這一比賽的資格。那時的湘雲自然願意向寶釵靠攏。但現在的湘雲,那可是和她一樣是寶二奶奶的後選人。是敵對的關係。怎麼可能還像原著中那樣,事事捧釵貶黛的。

        因黛玉湘雲二人特意又去尋了寶玉,這也使得應該碰見寶玉而回避的寶釵,直接走進了瀟湘館。

        “你們姑娘起身了嗎?”寶釵問著守屋子的翠縷。

        “寶姑娘好,我們姑娘早就起身了。這會兒不在家呢”翠縷回道。

        寶釵聽了翠縷的話,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瀟湘館。

        一如原著中,於不遠處看見了一對大蝴蝶。也不知是她撲蝶還是蝶溜她。小跑慢顛的到了滴翠亭。

        且不說寶釵如何獨自一人離去。紫鵑看見寶釵走遠後,先對跟在身邊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知機的跑到了滴翠亭。

        見小丫頭走遠,紫鵑上前一步對著眾位姑娘奶奶們說道:“見過兩位奶奶,見過各位姑娘。我們縣君讓奴婢來請奶奶和姑娘們去園子另一邊的小山坡。她在那裡準備了些小玩意等著各位奶奶和姑娘們呢。”

        眾人一聽,都好奇不已。一群人便跟著紫鵑去黛玉之處這地。

        到了坡上,只見桌椅畫案擺在一處,地上鋪著地毯,水果點心在其上。黛玉,湘雲,寶玉皆在這裡。眾人相見,相互說笑。黛玉又把自己的主意說了一遍。眾人都贊有意思。最後眾人商議決對由寶玉執筆,眾人或坐,或站。或簪花一笑,等等不一而足。寶玉見眾人都擺好了姿勢,欲提筆就畫。低頭間發現寶釵並不在其內。遂問道:“寶姐姐怎麼不在?”

        鳳姐兒道:“說是去找雲丫頭了,那個誰,你過來。你去瀟湘館把寶姑娘請到這來。”鳳姐兒指著一個穿紅外衣的小丫頭說道。

        “不必了,讓雪雁去找吧。正好我要讓她回去取東西呢。”黛玉攔住鳳姐說道。又看著雪雁輕輕地點了頭,“取件紗披風過來”

        雪雁走後,黛玉又引著眾人看向山坡前面的滴翠亭,說道“老太太知道咱們要到這裡來玩,也過來了呢。”

        是的,那滴翠亭裡的並不是原來的小紅了。寶釵一個客居小姐就是被人發現偷聽了奴婢的談話,又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被一眾主子爺們發現了,又能算的了什麼呢。但如果客居的小姐在眾人都發現的情況下偷聽府中老太太與當家主母的談話呢。這事情...呵呵。

        “既是老太太來了,我們還是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吧。”李紉對眾人說道。

        “別,且別,老太太可是說了,讓咱們先畫畫。等畫好了再過去呢。畫不好,不讓去呢”黛玉忙攔住眾人。笑話,這時候下去,那還有什麼意思。

        眾人聽黛玉這麼說,也只好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把造型。黛玉又對眾丫頭說“你們一會兒安靜些,別擾了你們寶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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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家的,我讓你給幾個姑娘尋的教養嬤嬤可有信了?二丫頭也不小,這兩年就要說親了。”賈母對著邢氏淡淡地說道。黛玉之前就對賈母提過,給家裡的幾個姐妹尋個教養嬤嬤的教養的事情。黛玉來賈府這些年,跟迎春,惜春的感情一直很好。自然不願意看到迎春最後死於非命。也知道這種在冊的十二釵命運是不可更改的。但也可以通過改變細節來改變一些事情呀。黛玉想了很久,覺得給迎春換個奶娘,找個教養嬤嬤。等出嫁的時候再送上五千兩銀票。也許迎春的日子能過得比原著中好一些呢。

        昨天,黛玉特意在晚膳後對賈母提起了迎春姐妹的教養嬤嬤,又提起了今日是芒種節,讓賈母明個尋了邢氏一起去園子裡走走,順便問問。滴翠亭四面臨水,是說話的好地方。

        今天一早,邢氏請過安後,賈母只帶了鴛鴦琥珀便領著邢氏去了滴翠亭。


        第45章  再扒臉皮
        寶釵一路追著蝴蝶到了滴翠亭外。香汗淋漓之際聽到亭內說話之聲,便煞住腳往裡細聽。只聽說道:“已經讓璉二去打聽了,聽說有些眉目了。”

        “姑娘們一天大似一天的,這事一定要讓他抓緊去辦。”賈母又說道。

        寶釵聽出來正是老太太和邢夫人的聲音。想著是進去還是退出去的時候,就聽老太太說道:“去把窗格子都打開,這會兒天氣正好,我們也舒服舒服看看景。”鴛鴦應了一聲,便向窗邊走去。

        寶釵心知這時自己無論進退都容易引起誤會,少不得要使個‘金蟬脫殼’的法子。猶未想完,只聽“咯吱”一聲,寶釵便故意放重了腳步,笑著叫道:“雲丫頭,我看你往那裡藏!”一面說一面故意往前趕。這時的寶釵是絕對想不到,上一刻還在天堂,下一刻就掉到了泥漿裡。

        那亭內的鴛鴦剛一推開窗,只聽寶釵如此說著往前趕,當場就唬怔了。寶釵反向鴛鴦笑道:“鴛鴦姐姐什麼時候進的園子?快把雲姑娘交出來吧。”鴛鴦道:“見過寶姑娘,婢子不曾見過雲姑娘”寶釵道:“我才在河那邊看著雲姑娘在這裡蹲著弄水兒呢。我要悄悄的嚇她一嚇,還沒有走到跟前,她倒看見我了,朝東一繞,就不見了。別是被你藏在裡頭了?”一面說,一面向裡走去。

        不僅亭內的人,就連靜悄悄的山坡上也聽到了寶釵的說話聲。史湘雲聽到有人喊她。快速的站了起來,朝著亭邊的寶釵叫道:“寶姐姐,我一直在這呢”

        寶釵看著站在山坡上的史湘雲,正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圓過去呢。一時之間,無論是鴛鴦還是從亭內走出來的賈母,邢夫人都不知說什麼的看著寶釵。

        黛玉先是想到了史湘雲什麼時候開始叫寶釵‘寶姐姐’,然後才想到好戲上演了。

        黛玉眼睛一轉,抿嘴一笑道:“是呀,薛姑娘,我們姐妹幾個一直在這邊畫畫來著呢。除了看見你蹲在門縫邊上,並沒有看見別人過去呢”

        停了停又說道:“不會是你在門邊偷聽長輩們說話,被發現了拿雲妹妹頂缸吧。”

        黛玉話一罷,寶釵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突然變得尖利起來。史湘雲聽到黛玉的話,心裡想了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好你個薛寶釵,自己偷聽不說,被人發現了還拿她頂缸。真真是可惡之急。

        湘雲想到此,也毫不客氣地對寶釵說道:“薛姑娘虧我們大家叫你一聲‘寶姐姐’,但做人做事還是留點臉皮吧。薛家真是好家教,都能教出趴在門縫偷聽的姑娘。”

        惜春向來看不上寶釵,也不幹落人後的說道:“雲姐姐,薛家就一皇商。他們家的姑娘還不如你身邊的翠縷有身份呢。你就別要求人家有什麼好門風了。”

        “瞧四妹妹說的,翠縷怎麼能和人家比呢。翠縷可沒有個會殺人的好哥哥呢。”黛玉也說道。

        “唉!,只可憐我這丫頭也只配戴個金鎖罷了。”得,這位又翻起舊賬來。

        隨著黛玉,湘雲,惜春三人的話,寶釵的臉越來越紅。眼睛也有些充淚。寶釵免強對眾人說道:“姑娘們可能是誤會了,我並不曾聽到什麼。只是真是看到有人中蹲在那裡。既不是雲妹,雲姑娘想是另有別人”此時此刻,寶釵只能一口咬定水邊確有其人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湘雲等人會那麼湊巧的呆在那裡。

        黛玉看著如此羞窘的寶釵,心中並不是真的很高興。這時的寶釵也才十七,八歲。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羞辱著。心中的難堪可想而知。

        但黛玉總是會想起原著中的黛玉是何等的無辜。全心全意地對著寶釵,寶釵確在背後插著刀子。黛玉何等愛潔之人,卻會喝著寶釵喝剩下的茶水。這不正是因著黛玉把寶釵放在了心上嗎。可寶釵卻對不住黛玉這份心,這份情。

        不說黛玉如何,她又是如何對待史湘雲的呢。史湘雲父母雙亡,住在本家,也算是寄人籬下。做兒孤女,多有不如意之處。因著真心對待寶釵,把這些不如意的事情告訴了她。可薛寶釵是怎麼做的,她幫著史湘雲辦什麼螃蟹宴,說什麼史湘雲在史家也不自在,變向的說著史府女主人苛刻史湘雲。可她有沒有想過,她借著史湘雲炫富,弄得人盡皆知,史湘雲回到史家後要如何自處,如何面對撫養她長大的審娘。再一個,抄檢大觀園時,第二天薛寶釵就搬出了園子。可想過跟她一起住的史湘雲何去何從?

        言歸正轉,眾人都離開了小山坡,到了滴翠亭。賈寶玉看著尷尬的寶釵,心中有起憐惜之情。便對寶釵說道:“寶姐姐,我們在這邊畫畫呢。讓人去找你了,你可曾碰見?”

        寶釵見寶玉解圍,心中感激。也順著話說道:“不曾看見,你們在畫什麼?”

        “林妹妹想的主意,讓畫一幅眾美遊春的畫呢。...”寶玉對著寶釵說道。

        賈母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見心愛的寶玉幫著薛家那丫頭解圍,心中更是氣憤。幸好今天和老大家的不過是閒聊兩句,這要是...,必不能輕饒了她。

        賈母想了想,雖不想駁了寶玉的面子。但此事也不能輕意放過。再說了,下了薛家丫頭的面子,就等於下了二太太王氏的面子。自從分了家,娘娘省了親後。老二家的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哼,以為有了娘娘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早晚有好果子等著她。

        “寶玉去玩吧。你寶姐姐來了有一會兒了。讓她好好歇一歇,莫要累著了。”賈母對著寶玉說完後,又一臉慈愛的對著寶釵說道:“寶丫頭蹲在門邊也有一會兒了,姑娘家的身子素來嬌弱。你雖長的壯實,但也不要大意了。”停了停又接著說道:“以後想聽什麼直接進來就是了,千萬別在累著自己了。就是姐妹們都不在,也沒什麼打緊的,你來家裡做客這麼多年,我也當你和她們姐妹一樣。”

        好嘛,薑就是老的辣,幾句話就做實了寶釵偷聽主人談話,還誣陷別人的事情。寶釵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寶釵聽到賈母如此說,心中暗恨,卻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整了整面上的神精,笑著對賈母說道:“多謝老太太慈愛,寶釵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昨個我媽還說讓我今天回去一趟呢。”

        黛玉聽到這裡,壞壞一笑,接話道:“呀,我知道了。”

        聽到黛玉說話,眾人都看著黛玉。寶玉也好奇的問道:“林妹妹,你知道什麼了?”

        黛玉看了寶釵一眼,就在寶釵也覺得黛玉神情有異時,就聽黛玉說道:“前兩天就聽林管家說過,有人傳出了宮裡使喚的人手不夠用,可能又要小選的消息。這時薛太太讓薛姑娘回去估計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呢。”

        黛玉純粹是胡說八道呢。反正就是沒有這回事,薛家也不能來找她林黛玉和林管家要說法。寶釵聽到黛玉如此說,先是一喜,後是疑惑。這林縣君從來就不是好說話的人呀,而且母親也並沒有叫自己回去,剛才如此說不過是話敢話罷了。

        “小選?是選秀嗎?”惜春還有些小,並不太明白這選秀和小選的區別。

        黛玉都恨不得抱上去親惜春一口了,這真是神一樣的助手呀。自己還在想怎麼往下說呢。惜春就這樣成為補刀手了。

        “四妹妹還小,可能並不知道這裡面的區別。選秀選的是官家女子,宮妃及女官都是過選秀出來的。小選嘛,”黛玉看了看大夥,又看了看寶釵,就在寶釵臉色驟變的時候,往下說了,“小選就是選一些平民家的良家子呀,賤籍如商賈家的女孩子進宮做宮女的制度”。

        “薛家姑娘上回參加的就是小選,可惜......”黛玉的言下之意,眾人也都知道。不就是沒選上嘛。

        “宮女?那不就是丫頭嗎?”惜春看著寶釵有些不確定的問著。

        “是呀,不過丫頭也是分等的。良家子進宮後多會分在主子身邊,而賤籍嘛,落選的可能較之前者要大上一些。就是僥倖選進去了,也不過是更粗使的活計罷了。當然了,若是有錢的話,就不一定了。”黛玉說完還特意看了看寶釵。

        隨著黛玉和惜春的一問一答。落在寶釵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寶釵看著眾人不加掩飾的鄙夷,臉上火辣辣的。
       
                “噢,對了,宮裡選宮女什麼的,還會審查宮女的品行。若是品行不端,再多的錢也是沒用的。”黛玉意有所指的說道。

        得了,這下眾人都知道寶釵上次為什麼落選了。品行不端嘛,也是,都能幹出偷聽誣陷的事了。怎麼可能還好呢。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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